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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7章 父輩遺風

羅得刀不置可否,反問,“不這麼寫又能怎麼寫?”

劉方桂暗道,你果然就是這麼寫的,看來不到萬不得已,你也不會如此。他挺了挺身子,攤開手說道,“長孫潤在信寧江邊射殺獵戶,李襲譽在澎水縣聚眾毆傷了縣捕頭,盈隆宮縱虎行兇、噬殺澎水縣捕快,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件事與刺史的德性相關?”

羅得刀認真地聽他說完,說道,“羅某知道,劉司馬是為的本官好才這麼說,羅某的確是想息事寧人啊,不想使黔州成為朝野聚目之處,這又是什麼光彩事?羅某身為黔州官員,若不嫌事大到處吹風拱火,那才是無德之至!”

劉方桂心道,你這是在損我呢。

誰知羅得刀話鋒一轉,“劉司馬你想想,李襲譽身為涼州致仕的刺史,往常在巖坪鎮口碑甚佳,怎麼平白無故跑到澎水縣去打人?而且被打的還是公門中的捕頭,什麼道理?”

劉方佳,“什麼道理?”

羅得刀,“長孫無忌流放到我們黔州來,乃是長安大明宮的聖裁,即便職位高如你我,也只宜監看好他的流放生活,此外任何的別出心裁,都是對聖意的違拗。但陶亮怎敢對他動用私刑?這個事情本官是知道的,可不可以說是你我馭下不嚴?”

劉方桂:“陶捕頭做事偶爾是有些隨心所欲,但碰到的若不是李襲譽,而是平常百姓,還能出這等毆官之事麼?李襲譽便敢,因為他是盈隆宮六夫人的爹,又與長孫潤同在涼州任過職,有私交。”

羅得刀:“劉大人你說的不錯,但是人們會不會說,陶亮這些下層差役們的膽子,便是在平常百姓身上一日日驕慣起來的?羅某倒要感謝李襲譽了,叫本官看到了澎水縣濫施刑罰的舊!”

劉方桂看得出來,羅得刀在千方百計迴避盈隆宮,不過未免太明顯了。劉方桂道:“陶亮被毆成重傷,黔州府若不替他伸張,屬下深恐今後再也沒有差役肯效全力他可是在追巡逃匿的長孫無忌時被打的。”

羅得刀:“劉司馬你說長孫無忌逃匿?怎麼本官聽說他挨了板子,又同那些縣內的年輕女犯們同押於一監,若是連這個有傷的老邁流徒都能逃匿的話,那些體格健全的女犯們逃未逃呢?”

劉方桂:“下官沒聽有女犯逃亡……但以民毆官,這個先例可不能開!”

羅得刀:“追究李襲譽必然扯出澎水縣濫刑之事,怎麼追究?”

劉方桂悻悻地道,“依羅刺史的意思,盈隆宮虎傷人命案子恐怕也要照此辦理了!”

羅得刀將都濡縣高白的公文直接遞到劉方桂的手裡,說道,“劉司馬你看看,高縣令行事,倒比陶縣令公允得多。澎水官差不打招呼,隔著縣、夜深人靜之際越牆騷擾靜心庵,人已被他捉起來了。”

劉方桂雙手接過來看,聽羅得刀說,“遇到這個公事公辦的,刺史府也不好硬逼著高白放人,不過此事拖的越久,越是丟我們黔州的臉面,羅某不大方便出面,劉大人你最好親往都濡縣一趟,去找高白縣令通融通融,先將那幾個現世的活寶接出來!”

劉方桂有心應承下來,只是太不甘了。

黔州這麼多年了好不容易出了點兒事、而且與盈隆宮有了關聯,如果這麼平白地放過去,英國公的眼珠子該瞪起來了。於是道,“死於虎口的差役,恐怕他家裡麻煩還有不少!人總不能白死吧!”

羅得刀說,“那是自然,本官彈劾澎水縣縣令陶洪的奏章也擬好了,此事如能壓服下來,這道奏章我便不往吏部傳遞,否則第一個不能置身事外的就是他陶洪。”

劉方桂暗道,陶洪興許怕你這套,但劉某不怕,羅得刀你去彈劾好了!

想至此,司馬劉方桂慢條斯理地說道:“可殺人償命啊大人,死者的家裡人希圖的可不是拿掉哪個縣令的職位!刺史想遮家醜,下官不是不清楚,但只怕家屬鬧將起來,案情總有蓋不住的時候!”

他冷笑一聲說,“再者,羅大人對澎水縣諸多逾矩之處既然深惡痛絕,為此還要彈劾陶縣令,這會兒怎麼又委派下官去都濡縣指手劃腳、叫高縣令做逾矩之事!”

羅得刀聽罷,不由得愣了一下子。

他那份彈劾陶洪的奏章本來是想嚇唬陶洪的,為此專門派了一位參軍去請陶洪,陶洪居然沒敢來。劉方桂來了,劉方桂顯然比陶洪禁嚇,臨出門的這句話還把羅得刀噎得說不上話來。

劉方桂走後,羅得刀神情一懈,劉方桂此刻連表面的上下級的禮節都不在乎了,刺史請劉方桂去高白那裡撈人,劉方桂拒絕了。

高白的稟事公文裡不可能明著寫盈隆宮什麼態度,但是羅得刀猜測此時金徽陛下八成還不知道這件事呢。

羅得刀估計著,金徽陛下和九夫人麗藍,此時應該還在忙著籌備蘇托兒和熱伊汗古麗離任移居黔州之事。這兩個人是金徽陛下在西州時栽培起來的,此時趕到黔州來,盈隆宮的力量確實平添了不少。

這是令羅得刀稍稍感到安心的地方。

而劉方桂身為下屬,有史以來、頭一次,不溫不火地回絕了刺史羅得刀的提議,這讓羅得刀稍稍感到有些心慌。

高白拘押了都濡縣越界的差役,陶洪若是怕了、想息事寧人,那麼羅得刀打算讓陶洪到都濡縣求高白放人,然後他居中和和稀泥,那麼在處置長孫父子、包括李襲襲譽打人、以及處置盈隆宮殞命差役的事情上便佔據了主動。

誰知讓劉方桂事不關已的這麼一晾,好像高白那裡有些弄巧成拙了。

羅得刀居然有些騎虎難下,劉方桂拒絕去都濡縣,陶洪不露面,使得盈隆宮差役命案一下子變成了羅得刀和高白之間的事了,不論怎麼處置,原來設想的韻味一點都沒體現出來。

在劉方桂的算計中,只要黔州、盈隆宮的事能鬧大了大到長安可聞,那麼澎水縣這些失了規矩的越界差役、甚至縣令陶洪都可以大撒把扔出去。

羅刺史坐在書案後嘆了口氣,現在看,劉方桂膽子大也是有原因的,羅得刀對他的抗命之事也不宜聲張和追究,羅刺史同劉司馬之間的糾紛、以及產生糾紛的原因,劉方桂難道怕傳到長安去嗎?

羅得刀起身喚著他的侍衛,備馬,劉方桂肯定去陶洪那裡捅事兒去了,那羅得刀立刻去澎水縣!

都濡縣的事兒是高白的,澎水縣的事兒是陶洪的,劉方桂不怕事兒大。而兩縣的事兒都是羅得刀的,無論如何他得壓事兒,不能讓劉方桂如願。

半路上,羅得刀碰到了正在趕路的郭夫人崔穎的車子。

馬車裡還有崔夫人九歲的兒子郭待聘,和盈隆宮裡的一個侍女,車外隨行的是薛丁山村的四位騎馬的青壯村民。

雙方在路上停步,羅得刀騎在馬上朝車中問候,“郭夫人何往?”

崔夫人打起車簾兒,羅得刀近距離看到了崔夫人、郭待聘,時光荏苒,人如昨夕,羅得刀恍然如同置身在十年前的西州牧場村……只聽崔夫人道:

“兒呀,快去見過你羅叔叔,他既是我們黔州的刺史,但也是你父親、你姐夫在西州時候的老朋友了!”

郭待聘從車中俯身要下,羅得刀連忙搖著手制止,“郭公子莫動,我們說話要緊!不知郭夫人何往?”

崔穎道,“趙國公到了黔州,但人卻是在澎水縣,我們母子也不必拘泥盈隆宮的什麼規矩,這是代他們去看望一下趙國公。”

雙方同路,於是又緩緩啟程,邊行邊聊。

羅得刀問,“不知對死在虎爪下的那個差役,盈隆宮裡是什麼區處?”

郭夫人說道,“大王此時也不在宮中,玉如她們主張,要多替死去差役的家人著想。金蓮在這件事上也很大方,說無論賠補多少,全憑官府從中周全裁定,在錢財上她絕無二話。”

盈隆宮是這樣的態度,羅得刀料想此事處置起來會容易得多了。盈隆宮謝二夫人只要抖出一點點來,對於普通人家來說便是一輩子吃用不盡。

但崔穎又笑著說,“不過這件意外對於靜心庵來說,亦是屬於無妄之禍,我們孤兒寡母,另有年少的兩個尼姑,於天晚之時關門閉戶、放虎護院可沒什麼錯處。羅大人你想想看,有賊人深夜越牆盜物、被人家的看家狗咬了又能怪誰呢?”

羅得刀覺著底氣十足,回道,“那是自然的!盈隆宮能有這樣的處置已是難能可貴了!”

只聽郭夫人又委婉道,“也不要話裡話外的總提到盈隆宮出事地點是我們靜心庵,離盈隆宮隔著三道山門還遠著呢。”

說話時,郭待聘坐在車內只是安靜地聽著,並不插話,但一雙明亮的眼睛看看車外的羅得刀,再看看他母親,他覺著母親方才的話已有兩個地方不太合適了。

薛丁山村跟來的四個人不算外人,其實那就是盈隆宮的護衛營,母親當著他們說什麼自然都行,但羅刺史身邊還有黔州刺史府的護衛呢,她將澎水縣的差役說成了賊,此時又直截了當地不許羅刺史多提盈隆宮,而羅刺史聽了不但沒有窘態,居然還連連點頭。

路上,羅得刀又將趙國公抵達後,澎水縣發生的幾件事大致同崔夫人講了講,郭待聘一一記在心裡。

此時的節氣,澎水村鄉田麥成熟,有老者正在路旁的水溝裡捕蟹,路邊的柳樹迎著風搖擺,還有早開的石榴半放半含,雀子們在其間穿來掠去的飛舞。這個孩子心想,如果沒有羅刺史說的這些事情,澎水縣便完美了。

澎水縣衙的門子看到這些人,馬上飛報裡面,不一會兒。縣令陶洪、許縣丞和丁縣尉一齊出來迎接。

羅得刀看到綴在三人身後的劉方桂,鼻子裡哼了一聲,卻衝陶洪道,“陶洪,羅某叫你去黔州刺史府一趟,你敢不去,羅某只好到你這裡來了!”

陶洪施禮道,“刺史大人息怒,非是下官大膽抗命,實在是忙得緊,還未抽出空來呢!”

“你忙什麼?”

“呃……呃……下官正在審問信寧縣江邊被射殺的獵戶一案。”

“可有定論?”羅得刀問。

陶洪看看劉方桂,回道,“羅大人你來得正巧,涉案犯長孫潤正要招認。下官方才還同劉司馬商量從速具結此案,並將此案卷宗上呈黔州刺史府……不過羅大人……這位夫人是……”

陶洪看到隨羅得刀來的一架馬車裡下來三個人,一位夫人身邊跟著個清瘦少年,旁邊隨著個十四五歲的侍女。

羅得刀道,“本官為諸位引見一下,這位便是原安西大都護府郭孝恪郭大人的夫人,這位是郭大人的三公子待聘。”

眾人不由自主地“哦!”了一聲,又不由自主地紛紛衝崔穎拱手見禮,每個人都聽說郭孝恪的夫人居於盈隆宮,但一直沒見過真人面目,此時乍一見,每個人都吃了一驚,許縣丞又不住打量她身邊的郭待聘,想從他的面容上揣摩已故安西大都護的模樣。

陶洪忙不迭地說道,“下官竟然是頭一次見到郭夫人和郭公子,因而怠慢了!真是失禮、失禮!不知郭夫人和郭公子到鄙縣來有何指教?”

崔穎道,“我們聽說趙國公到了澎水縣,因而才隨羅刺史來的。趙國公與孝恪兩人曾經同朝為臣,如今雖說孝恪不在了,但還有待聘在,於情理說,有必要帶他來見一見。”

劉方桂問,“郭夫人特意從盈隆宮趕過來,只為了要見一見這個人?”

崔穎問羅得刀,“這位是?”

羅得刀說,“這是黔州劉司馬。”

崔穎衝劉方桂萬福道,“失禮。”

劉方桂略略還禮,仍看著崔穎,意思是你還未回答我呢。

崔夫人只好道,“劉大人有所不知,孝恪在時,最不喜歡以勢取人,趙國公今日雖說失勢,但我們不能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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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方桂提醒道,“天下人都知道長孫家因謀反獲罪,郭夫人此刻說長孫家和郭家的交情實是有些不妥!郭都護人已不在了,自不會有人猜測,但夫人你該為待聘公子考慮。”

崔夫人笑道,“劉司馬多慮了,我帶待聘來,便是要傳他父輩遺風。”

劉方桂有些尷尬,郭孝恪在官場時,不結黨不營私,舉世公認,自己方才這番話倒顯得不仗義了。好在郭夫人話並未深說,好像特意給他留了面子。

羅得刀又哼了一聲,說道,“澎水縣差役若非深夜跑到靜心庵去搜捕趙國公,又怎會驚動郭夫人和郭公子?陶洪,你給本官說說看,是出於什麼考慮才將你的衙役撒到都濡縣去?難道你也猜測長孫家與郭家的交情?”

陶洪吱吱唔唔答不上來,羅得刀冷聲道,“趙國公人可找到了?”

陶洪回稟,“回刺史大人,他……他並未出縣府院子,人早回來了。”

羅得刀聲調轉厲,“可你有一個手下卻再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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