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穿越 > 大唐馬王爺最新章節列表 > 第1389章 英國公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1389章 英國公

英國公極為感動,答道,“朝中不論大事小事,陛下與皇后對微臣一向不見猜疑,微臣每每想起來都感激莫名啊!今日罷朝後,微臣忽然想到太子殿下的功課,飯也未顧得上吃便跑過來了,原來同娘娘又想到一起去了。”

皇后道,“都是因為李弘這個孩子!累得國公飯也未吃……來人,就在東宮傳膳,本宮要與英國公說說太子的功課。”

宮人們聞風而動,跑下去傳皇后的話,東宮御膳房匆忙準備,不一會兒,簡單而精緻的酒菜便擺了上來。

李弘也在內侍的陪同下來見皇后,他長得像李治多一點,臉上又稍有武后的影子,童稚的模樣、再加上裁剪合體的太子服飾,顯得小巧玲瓏,一舉一動又有板有眼。

武氏微笑著問李弘道,“太子不按時用膳,一定是讀書讀忘了時間。”

李弘吐了下舌頭,施禮道,“那倒不是,兒子想母後了,才用這個法子讓母後來,要不,又不知哪日才能見到你了。”

武氏嗔怪道,“可我和你父皇的大事被你打擾了。”

英國公同樣微笑著道,“太子仁孝,又聰慧識禮,實乃我朝之幸。”

武氏卻嘆了口氣。

李士連忙問,“皇后有此良子,還有什麼煩惱呢?”

武皇后道,“國公你豈不知望子成龍這句話?太子的小計謀本宮怎能不理解,但他總離不開我,這正是本宮所擔心的。”

英國公開解道,“娘娘你這是多慮呀,太子畢竟還小,放在一般人家的孩子,又哪有這般的心思?娘娘正該高興才是。”

武氏道,“話雖如此,但本宮哪有那樣多的精力!賢兒四歲了,旦兒也已三歲,他們日日也像個馬駒兒似地絆住本宮的腳,還有個陛下時時離不開我,本宮真是分身乏術!”

“有道是響鼓不必重棰,老臣在這裡替太子說上句話我看太子已知道了娘娘的嗔怪之意,”

英國公說罷,果然見太子已離開了,便扭頭笑問一名內侍,“有勞公公,不知太子此時在做什麼?”

內侍跑出去問,很快回覆說,“太子去讀書了。”

“娘娘你看,太子殿下即便是如此的想見到你,但只被娘娘輕輕嗔怪了一句,便知道該做什麼了!”

“全憑英國公費心教導他罷……可不能讓他成為李忠那樣的人。本宮聽說李忠在梁州不怎麼著調,十六歲的人了,居然熱衷於穿婦人衣服!連陛下偶爾聽說了這件事,也被他氣的無可無不可……”

顯慶元年,李治廢黜李忠的太子之位,降封為梁王,改立李弘為太子,並授李忠為梁州刺史,實封兩千戶,豪華宅第一座,轉眼已經過去三年多了。

英國公說,“有件關於梁王的事不知娘娘知道不知道,老臣也不敢瞞。”

“是什麼事?”

“老臣剛得知梁州傳來的訊息:梁州長史被人打了,不但讓人打到失禁,鼻樑骨還被打斷了,娘娘你是知道的,鼻樑那個地方多是脆骨,一旦碎了,連正骨大夫都束手無策。”

武氏驚問,“什麼人這樣大膽,兇手可已緝拿到案?一定要嚴懲。”

“老臣未及詳問,只知施暴者是黔州都濡縣來的五位少年,四人姓李一人姓郭。梁州府衙本欲嚴拿法辦,但梁王殿下在此事上異常強硬,不但阻止了,還放任他們離開了梁州,此刻五人身在哪裡,已不得而知,聽說是往長安來的。”

“豈有此理!李忠這孩子真是越活越不懂道理了!將陛下對他的悉心教誨都當作了耳旁風!”

“梁王此舉,怕只怕有是非不分之虞,助紂為虐,令州官不敢執法啊!”

武皇后挑著眉毛,想再說句什麼,忽然又意識到一件事。

五位少年是都濡縣來的。

武氏道,“梁王的事,還是等本宮回稟了陛下再說吧,本宮畢竟不是他的生母,干涉多了,恐怕有人說本宮是故意了……他們既是來長安,那麼國公叮囑長安、萬年兩縣留意著一些就是。”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英國公問,“五兇如真來了長安,可不可先抓起來?”

武氏道,“本宮剛說了,要回稟陛下之後再定。”

說罷,她又覺得這句話有些生硬了,不該對一位太子太師這麼說,於是補充說,“著重處不該是這幾個都濡縣來的少年,而是梁州的治安!不過他們若真來了長安,本宮倒想見見他們,誰都不能傷了他們。”

都濡縣來的。

什麼人家的少年有這樣大的膽子,在戒備森嚴的一州府衙將長史打成那樣兒,本事也不小了。關鍵是,李忠在梁州惶惶不可終日,一向謹小慎微,從不敢隨意發聲,為何卻在此事上明目張膽包庇了五人?

英國公馬上聽出了武氏話中的關鍵,他馬上躬身道,“還得說皇后娘娘,母儀天下,慈愛為懷,一聽是幾個孩子,先就動了惻隱之心。”

武氏不聽他恭維,反而略帶嗔怪地說道,“國公難道不知都濡縣裡有什麼人?長孫無忌剛抵黔州,都濡縣五個膽大少年便這麼齊刷刷的在梁州冒出來打人!國公就算真忘記了也不打緊陛下叮囑中書令許敬宗再修國史,要他補齊金徽一朝的全部內容,本宮可不相信許敬宗私下裡沒和你說。”

許敬宗一接了重修國史的王命,便立刻與李士講了,此時李士沒有否認,知道武皇后也不會責怪他們私底下溝通她問話的重點不是這個。

英國公知道,這是武氏又一次蜻蜓點水的通風,但他已經不驚訝了。

武氏只聽“都濡縣”三字,便謹慎到這種地步。

那麼對於李治要請盈隆宮主人復出這件事,武皇后除了心有不甘、更不敢明著反對,只能這樣暗示。

但李士能說什麼呢?就算他同皇后在這件事上是同盟,那也是不敢放到檯面上來的同盟,若不知好歹將步子邁大些、再露了什麼馬腳,武氏都不敢站出來拉他一把。

“呵呵,這算是陛下的家事,老臣不好多說什麼。不過說到長孫無忌,老臣倒剛剛得到個訊息。”

“哦?是什麼訊息?”

“黔州澎水縣報來:長孫無忌一到澎水縣便咆哮公堂,當著女犯小解,澎水縣一位姓陶的捕頭只是對其稍施懲戒,便接連遭到長孫潤、李襲譽暴打,陶捕頭至今臥床不起……”

武氏笑問,“本宮能說什麼?”

李士道,“黔州司馬劉方桂親自去澎水縣審理這件案子,不知怎麼惹怒了刺史羅得刀,又被羅得刀拿醒堂木擲傷了鼻樑子!”

武皇后聽了一愣,竟咯咯一笑,“本宮知道這個羅得刀,只是不知他還有這樣的火暴脾氣……但本宮連兒子的事都沒功夫管,陛下又忙著西征大事,哪有時間管黔州呢……英國公若有功夫倒是可以過問一下,八成是劉方桂行事逾矩惹了他吧?”

李士心中苦笑,梁州長史和黔州司馬可都傷了鼻子,他回道,“娘娘說的有道理,長孫無忌抵黔州後,盈隆宮柳娘娘賜給他一件海外舶來的鮫革臥墊兒,連送信去盈隆宮的人也有賞賜。可是這個劉方桂!竟敢將東西都截下、派人送到長安來了,可不是有些逾矩!微臣本想阻止這件事,但東西已在半路上了。”

武氏恍若未聞,請英國公飲酒。

又自語般地說道,“薛將軍西征可比不得在長安鎮守玄武門,軍情千頭萬緒呀,萬一他百密中有一疏,不就辜負了陛下的期望?國公你說……給薛將軍派個監軍總不逾矩吧?”

“還是娘娘顧慮的周全,微臣在明日早朝會上當與陛下建議此事,但誰做這個監軍還須娘娘來定,”

“為何是本宮來定?”

“微臣以為這個人必須要志慮忠純,又為陛下和娘娘信任才好,大軍西征在即,時間本已不多了,娘娘若有人選,今日便可以叮囑他幾句……”

武氏點頭,“國公說得是,本宮還真有了個合適人選。”

“不知娘娘屬意於何人?”

武氏道,“此人早年間曾因一刻的懈怠,而致皇子李雄、李武落水,這本是該殺的罪過。金徽陛下在盛怒之下,一聽他奮不顧身跳入太掖池搭救皇子,竟然免去了對他的責罰,這樣的人不正是英國公所說的‘志慮忠純’之人?”

“老臣對這件事亦有耳聞,這應該是內侍監許大人的往事罷!”

武氏道,“許內侍監是個從四品上階,品階矮於薛將軍的從三品,那麼這個監軍和將軍之間便分出了主次,平亂時更好商量些軍情,不會對薛將軍形成掣肘了。”

說的好像品階高的人都不好商量事情似的。

英國公說道,“真是有理!”

“他雖說是個公公出身,但就連金徽陛下也不會煩他,是不是呢?”

“娘娘說得甚是!老臣明日當舉薦劉公公。”

……

從東宮回來後,李士匆匆返回英國公府,一頭扎到書房裡,寫給黔州的飛鴿密信。

另外,明日的早朝會上要推舉許內侍監出任西征監軍,他要打一打腹稿。

這個許公公能被武皇后一下子想起來,其實也不是偶然,他應該是武皇后在內侍中最信的過的人了。這種事瞞不過李士。

當年廢黜王皇後和蕭淑妃時,這個許公公還只是內侍監一個太監,其人行事果斷而少慈悲心,他帶人杖斃廢皇后和廢妃時,一群太監扒光她們的衣服、圍著她們取笑,譏諷,評頭品足,對兩個失勢女子極盡了羞辱之能事。

隨後,他的職位便一路飆升,由內侍伯、內給事直至內常侍、內侍監。

由於在貞觀中,太宗皇帝已有定製,內侍長官不設三品,因而許公公的從四品上階已經頂了天了。

其實,武皇后不經意間所提的兩個理由已經夠用了:許公公的品階能夠排除人為干擾軍務的嫌疑,而他早年冒死搭救皇子的經歷,又說明了他的人品。

李士只須按武皇后的意思提出許內侍監的名字來,這件事多半便成了。

而且皇后的這項提議,顯然是為了更方便她監視和影響薛禮在西部平亂的動向,而不是方便別的什麼人。那麼從這件事來印證,李士給黔州寫好的密信,在大方向上也就沒什麼不妥之處了。

直到家人來請他去用晚飯,李士才想到自己已在書房鑽了一下午了。

坐在桌邊,李士微微皺眉,問道,“敬業呢?這麼晚了怎不見他?”

未等下人們回話,門外已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後一位青年公子應聲而入,用哄亮而親切的聲調說道,“祖父大人,我回來了!”

來人寬肩細腰,身形矯健,進來後與李士行禮。

英國公面色威嚴,但眼睛裡卻藏不住對孫子的喜愛之意,對他道,“你父親在二十三歲時早已是千牛衛了,眼下更是位至梓州刺史。你今年也二十三歲了,唉!卻整日的遊蕩,今日讀沒讀書?習未習武?又闖到哪裡去了?”

徐敬業嘻嘻笑著湊上來給祖父滿酒,回道,“祖父大人你不是常說制政首在馭人?孫兒才不要過早拴在文牘堆中去,”

看到祖父將臉一板,徐敬業央告道,“大人你先飲了這杯酒,我才告訴你一件事!孫兒剛剛結交了幾位從黔州來的少年英雄!”

英國公心中一動,不緊不慢地喝了酒,再問是什麼人。

徐敬業道,“孫兒與夥伴們到東城外遊獵,中午時打到些兔子,山雞,便就地生了火,想烤了就酒吃。誰知上風頭的山坡上忽然濃煙滾滾、把我們都罩到了裡面,嗆得人一點興致都沒有了。我們跑去一看,原來是一處大墓園,有人正在燒紙。他們總共五人,個個才十幾歲的樣子,卻僱了三個挑夫、擔了整整三擔子的紙錢,圍著裡邊唯一的一座墓轉著圈子都給點著了!此時又不是清明,這座西州謝二嫂的墓又不是什麼新墓,什麼人敢這樣放肆!我那幾位朋友在城裡脾氣都大的很,何況在城外?又被他們擾了雅興,當時兩邊口角起來!這邊要強行踩熄了火,那邊怎會答應,我們人多出他們三個,又個個習武、都帶著打獵的真家夥,當然不讓步了,而對方只有四把竹刀,最後動了手。”

他祖父問道,“你也動手了?”

徐敬業道,“我徐敬業可不會那麼莽撞,不然事惹大了必被祖父責怪、而我們連從中打個圓場的臺階都沒有了!”

“那你們也算以多欺少!若傷了他們,這些人從黔州都濡縣遠來長安,又只是些少年,你們與地頭蛇何異!”

徐敬業心有餘悸,“大人你可說錯了!要打圓場的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