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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5章 馬王教令

唐軍引著乙毗咄陸部聯軍大隊人馬,在大漠裡停停走走的足有兩天,唐軍再也沒處可走了。

在最後的這兩天裡,阿史那欲谷手下各部也完成了最後的集中。

唐軍像塊鐵疙瘩,背靠著那片丘陵再也不走了,轉身列陣。

雙方的實力相差如此懸殊唐軍還能這樣堅定,令阿史那欲谷稱奇不已。但他有把握,即便戰鬥再慘烈,勝利一定是屬於自己的。

他將沒什麼懸念地將長安派出來的這支“平叛”大軍殺個片甲不留,然後他將揮軍在阿拉山口之下會師,對長安掌握完全的主動。

碎葉城聯軍徐徐而進,三十六部人馬至少五六萬人,有對面的唐軍對比著,自己這邊號稱十萬也不算吹牛。

這樣的慢慢推進,一般對手根本受不了,也許唐軍已在崩潰的邊緣。

熾俟部和西邊另外三部沒有人馬到來,熾俟部已先叫唐軍打殘了,西部五城只有謀落部一千精兵趕來助陣,不過該部的首領俟斤沒有來,說是拉稀拉得直不起腰來了。

阿史那欲谷傳令,大軍要再往前靠一靠,兩側諸部人馬隨著碎葉城主陣再向前慢慢碾壓,然後,他們看大纛之下令旗一擺,不許再往前走了。

這樣的位置正好是騎兵起動、加鞭、在最快速度上接敵的距離,又恰好處於唐軍箭支的射程之外,阿史那欲谷玩兒了一輩子騎兵,懂得這個。

對面是孤零零的三千唐軍,和不遠處的三百護牧隊。

阿史那欲谷身子不歪臉不扭,眼睛盯著唐軍,對踏實力部的俟斤說道,“如果薛仁貴將護牧隊置於本汗身後,那是什麼成色?”

俟斤恰巧置身於乙毗咄陸部的大纛之下,聞言討好地扭臉對他道,“真是呀,看來薛仁貴也就是個武夫,不值得我們小心。”

阿史那欲谷對俟斤道,“那麼以首領的主意,接下來要怎麼個玩法?”

俟斤看了看身旁處月部首領,自己王冠上一顆寶石,便抵得過對方身上全部的玻璃和珊瑚了,這可都是扼住了絲路以後才有的。

俟斤笑著對他道,“十幾年前處月部五百名青壯族民被大唐護牧隊殺的一人未剩,我想處月部一定想報此仇。”

他朝著左前方護牧隊的方向手一揮,對處月部的首領道,“你終於有了五百人幹掉他三百人的機會,該不會求我幫忙吧?”

在唐軍這邊,薛禮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敵軍的那面大纛,他分不清大纛底下哪個人才是阿史那欲谷。

但見大旗之下一個頭戴金冠者將手一揮,馬上便有一支五百人的騎兵吶喊著衝出陣來。

薛禮暗暗籲了一口氣,果然不是第一種打法。

敵騎未衝唐軍主陣,而是直接朝著護牧隊衝過去了。

薛禮沉聲吩咐熱伊汗古麗,“告訴護牧隊,不許出擊,單以箭弩射退,刀尖不指了鼻子更不許白刃!”

熱伊汗古麗連忙打出旗語通知蘇托兒。

處月部衝到一半,護牧隊的長箭便朝他們射出,半空中一片飛蝗落入衝鋒馬隊裡,胡騎中悶哼聲連連,有幾十人落馬,在沙地上身子扭動,痛不欲生。

餘者衝勢依舊,很快,護牧隊只能以快弩射擊了。

天山牧各個護牧隊的快弩都是七連發的標配,這是天山牧總牧監在任時定下來的,比正規唐軍的還要好,唐軍的才是四連發。

敵人衝近了,中弩者更多,更密集,痛呼落馬者接連相繼。

幾乎有半數人中箭,衝勢頓減,只有十幾匹馬衝到護牧隊陣前,被一片白刃砍翻在地,剩下的二百人拐了馬頭,踏著落馬者身體逃回去了。

護牧隊中也有人受傷,一聲不吭。

薛禮一直在辨別哪個是阿史那欲谷,依然不能確定。

不過處月部的敗退讓他剔除了一個人,不會是大纛下那個袒肩、耳配金環者別的人還在嘻笑,只有他在捶胸頓足,如果他是阿史那欲谷也可以是這種表現,但別人不敢笑吧。

熱伊汗古麗擔心蘇托兒,“薛將軍,要不要給護牧隊擂鼓助威?”

“不!擅擊鼓者斬,你告訴他們,連喊都不許喊。”

薛禮說話時連頭都沒歪,眼睛在敵陣裡搜尋,難道是大纛下那個頭戴金冠的人?薛禮知道,他這一箭也只有一次機會,他問熱伊汗古麗,“西域胡人是如何表示尊卑的?”薛禮問道。

“將軍,其俗以右為尊,左為卑。”

薛禮一雙虎目盯著那面大纛底下,二十幾個各部落頭目人頭攢動,裡面又有個人手一揮,一個六百隊再朝護牧隊衝過去。

碎葉城主陣之中,有個吐屯對旁邊的人道,“你們快來瞧一瞧,大唐的護牧隊再也沒有當年那個目中無人的勁頭兒了,一聲兒都顧不上吭了,”

而那個人則對他道,“我猜他們從來都沒見過今天這樣大的陣勢,緊張的手腕子都要僵了吧!”

“他們都多少年沒出來耍過了,三百人還想著吃十年前的老本。”

唐軍陣內,主將薛禮面無表情,對熱伊汗古麗道,“還以原法應對,”

這一次,雙方人數差了一倍,護牧隊改用長箭射的對方馬匹,不少人未受傷,但被受傷或是撲倒的馬匹直接甩了下去。

他們一滾身子爬起來接著衝鋒,有的人被後邊的馬匹撞倒。這一次衝到蘇托兒陣前者更多,雙方出現了短時的肉搏,總算將敵人殺退了。

房當部的首領接過了女奴遞過來的烤羊腿,拿著羊腿往對面指點,“護牧隊這點射技還能看得過去,要是我的話,馬上再派個五百人隊衝他!他能帶多少支箭?”

熱伊汗古麗想問一問薛將軍,要不要派些人馬上去幫一幫護牧隊,她認為護牧隊再硬抗下去會吃不住的!

但薛禮根本就沒往護牧隊那裡看,目不轉睛地盯著敵軍主陣。有兼任斥侯的軍士大聲道,“將軍你看東方!”

東方,從伊犁河對岸旌旗招展馳過來將近兩千人,趟出一路的沙塵,三面大旗,竟然分作了三隊。

斥侯又無比清晰地喊道,“將軍,來的是天山牧護牧隊約五百、庭州騎兵五百、西州騎兵有八九百人。”

“熱伊汗古麗,馬上告訴他們,三支人馬不要合兵,不要再衝,馬上原地分開列陣,如有敵擾,各以前法迎敵。”薛禮只往東瞟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又盯住了正面。

如果再找不出阿史那欲谷,薛禮也不能耗下去了。

他擔心西州、庭州人馬順勢一衝,雙方馬上便會激發一場混戰。

即便自己總兵力達到了五千也是劣勢,他立刻要熱伊汗古麗給天山牧護牧隊打出旗語,請護牧隊傳達給兩州騎兵。

如果再找不出阿史那欲谷來的話,薛禮還有最後的一招。

這一招兒要是還不能確定誰是阿史那欲谷,那便是天意了。

他將不顧側翼,率主力唐軍直衝對方中軍,最理想的,便是趁亂將對面那二十幾個首領模樣的人一鍋端,先打殘他的指揮中樞再說。

那將是他出征以來面臨的最嚴峻的局面,唐軍必定會有人馬損失。

東面來援的正是由柳中牧陳贍所率的天山牧護牧隊,過庭州時,刺史來濟留了三百人守庭州城,親率五百人前來助戰,過山口時西州八百騎兵出跟出來了。

陳贍果然看到了熱伊汗古麗打出的旗語,立刻大聲道,“列陣!不要再衝了,馬上去通知另外兩部,以弓弩射住陣角!”

馬上從隊中分出來兩騎過去傳令,西州八百人先距著護牧隊兩裡外列陣,然後是庭州騎兵也停下了。

三地人馬還沒停穩了,便從碎葉聯軍的右翼、吶喊著衝出來突騎施部一千二百人,直奔庭州人馬掩殺過去。

突騎施部一向對庭州人眼紅,庭州那片地方原來是他們的。

唐軍主陣中無人作聲,但戰馬已在不安地刨著地面,只要庭州先與敵接戰,臨近的天山牧護牧總隊、西州兩隊人馬必去相援,三方合兵在人數上多於敵部,阿史那欲谷必然增兵,那麼一場混戰只在瞬間。

薛禮喝道,“告訴蘇托兒,以一百人佯攻碎葉中陣,務必讓他看清楚!”

陳贍看到唐軍中一員女將又打出了旗語,卻不是打給他這裡的,而庭州五百人已經接敵了!

他看到庭州主旗下,來濟刺史一馬當先舞刀衝了上去,雙方很快殺作一團,西州八百人立刻移陣上去相助,雙方人數幾乎打了個相抵。

東部戰場上,敵我騎兵穿梭往來,吶喊著絞殺成一團,遠遠看去,不斷有人滾鞍墜馬,在地下摔的四腳朝天,也分不出是哪一方的,因為離著遠,傷者的痛呼也被吶喊聲淹沒了,失了主人的馬匹衝出紛亂的戰團往遠處逃開去,煙塵騰空不散。

陳贍再看唐軍主陣,薛字大旗下陣容紋絲未動,反倒由其右側有一支打著“天山牧”大旗的護牧隊衝出去百十來人。

他知道那是延州刺史高審行在焉耆和龜茲、且末牧場組織出來的三百人,手下迫不及待,在隊中問,“隊長,我們還不助庭州麼?”

陳贍命令道,“都盯好薛將軍令旗,他叫往哪裡衝,我們再往哪裡衝。”

阿史那欲谷冷冷地盯著東方,看到了天山牧護牧隊的旗子,庭州和西州也來湊熱鬧了,只不過人少了點兒。

突騎施部不等他的命令便上陣了,只這一部便抵住了西州和庭州兩隊,一時也不見落於下風,他很滿意。

也好,本汗便放你們去亂毆,我看形勢不好時再遣一部加入進去,倒要看看天山牧護牧隊動還是不動,你一動我再加人,看看到了最後,你薛仁貴的主軍動還是不動。

身邊那些吐屯、俟斤、葉護、小國主們翹首往東邊看,指指點點,然後有人驚呼,“大可汗留神,這邊有護牧隊衝陣!”

阿史那欲谷聞聲回首,看到自己的左面有一員勁裝漢子率著百十來個護牧隊直奔他的中軍大纛衝過來。

小小的馬隊一聲不吭快如疾風,隊伍中打著一面杏黃色的旗子,上面繡著纏繞不清的黑龍,像是在爭奪底下的一顆紅絨繡球。

“快快保護大可汗!”

大可汗兩百護衛挺著如林的長槍,將他圍在正中,如同嚴陣以待的刺蝟。

阿史那欲谷馬上看清了對方來襲的人數,不屑地哼了一聲,吩咐道,“小題大做!都給本汗閃在一邊!”

遠處,是西部五城之一的謀落部一千人馬,裡面先有人情不自禁地喊,“快看啊,那是絲路督監的旗子,我在本城親眼見過!”

謀落部俟斤剛剛答應過薛禮,絕不跟在碎葉城後邊張勢,接到碎葉城命令之後他取了個折中,自己沒來,只派一群無頭的兵過來了。

俟斤告訴這些人,衝鋒要衝在最後頭,不要跟個傻瓜似的連位置也不看,逃要逃在前頭,要一個不少的回來。

碎葉城的長弓手嚴陣以待,紛紛取箭架弦,然後引弓。

蘇托兒親自擎著這面黃旗衝陣,馬隊刮了一小團旋風,在阿史那欲谷的驚疑中一旋,馳回去了。

那杆黃旗的旗竿底下包著鐵尖,被他們留在陣前,位置好像拿捏過,遠一點碎葉軍看不清旗上的字,再近一點的話,對方弓箭不用瞄便能施謝了。

蘇托兒的馬隊旋走了,但風還沒過,猛然從北邊又刮來一陣狂風,吹得塵沙蔽空,黃旗在竿頭飛揚著。

許多部落的首領一起仰著脖子,等著風稍稍弱了,去看那上邊繡的什麼東西,謀落部的陣中再有人喊,“那是絲路督監的旗!”

阿史那欲谷也不例外,他推了推白氈帽,風勢一弱,伸著脖子凝神去看。

這字寫得!比薛禮箭竿上的字也好不到哪裡去“絲路牧馬,乃西州之根本。擾絲路牧馬者動大唐國本,殺無赦。見令伏地者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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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款是馬王:峻。赤紅的印信。

大可汗吃驚非小,情不自禁地皺著眉,咬著自己手指頭,他認得這筆字。

當年,西域各部共推絲路督監的協議書上邊籤的,便有這個“峻”字。

身邊的弩失畢部葉護在“獅子床”上欠著身子去看,一字一字辨看,並念出聲來,“……見令伏地……者免……”而遠處謀落部的隊陣中已然出現了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