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過……疊盒子嗎？”
“疊盒子？什麼意思？”
這個莫名的新詞匯讓蘇良有些摸不著頭腦。
嗖！
蘇良的身體忽然不受控制地往上升，狠狠地撞破了白色的虛無空間。
可等他回過神來，還是處在一片白色的虛無空間。
“人的戰鬥力會不斷地變強。就拿我們的九天大陸，拿你的修煉經歷來說。你從凡界到修行界，相當於從一個盒子跳到了另一個盒子當中。從修行界到神界，又跳到了第三個盒子當中。如果你去了上界，無非是進入了第四個盒子當中。”
如果說剛剛的話帶給了蘇良無盡的絕望，那麼現在的話就完完全全地突破了蘇良的世界觀。
這條新鮮的理論一下子衝擊了心亂如麻的蘇良。
“你告訴我這個，有什麼用？”
“我想出來的，能讓你抗衡上界，復仇反攻的方法，就是跳出盒子外。”
“怎麼跳到盒子外？”
“天境之後有一個境界，名為超脫。無論你的戰鬥力和境界多麼不匹配，你要你能想辦法修煉到超脫這個境界，你就能跳出所有的盒子外。”
毫無感情的聲音此刻卻讓他覺得無比溫暖，就像溺水的人摸到了浮在水面上的稻草。
至暗時刻的一點微光，明亮無比。
“那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我修煉到超脫境？”
“沒有。”毫無感情的聲音猶如冰錐狠狠地刺痛了蘇良。
“你在逗我？”
“沒有，這是一條路，需要慢慢摸索。”
“我沒時間去摸索了。”
“他們，終究是會死的。讓他們去死，你去達到那超脫之境，到那個時候，你可以隨意地來到這個時間點，輕而易舉地復活他們。”毫無感情的聲音開口。
“但是那樣，一切就不存在任何的意義了。何況……我不一定能到達那超脫之境。”
蘇良也不傻。
從第三個盒子跳到第四個盒子都艱難無比了，直接跳出所有的盒子外？
他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厲害。
也許這是一個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這是唯一的方法。”
“這是逃避！是懦弱！你說你是由新生的天道意志和那些強者的執念融合而成的。那我問你，那些執念裡有沒有其他的記憶，上界有沒有已知的超脫境強者？”
“沒有，但……”
“也就是說，這個直接從某個盒子中跳出所有盒子的方法，是你的主觀臆測，對嗎？”蘇良直接打斷。
“不，不……是有可能……”
“你也說了是有可能，但這條路到底怎麼走，你也說不明白。你甚至不能保證我們在這第三個盒子裡就能達到超脫境。”蘇良再次打斷。
“不，不是這樣的……”
啪啪啪！
鼓掌聲傳來，一個男子在兩人都沒有發現的情況下走入了這白色的虛無空間之中。
他就好像是一個平凡的普通人一樣，如果不是他主動出聲，蘇良根本就注意不到這個人。
蘇良全身上下冒出冷汗。
這個世界真的是越來越危險了。
“還是露面了啊，天道意志。很精彩的疊盒子理論。”男子正是秦子陳，對著白色的虛無空間喊道。
秦煜晚的舉動驅使了蘇良想要前往上界，蘇良想要前往上界卻被天道意志阻止。
一個意想不到的方式，讓秦子陳一下子找到了這個世界的天道意志。
秦子陳實在沒想到，秦煜晚居然給了自己這麼大一個驚喜。
“上界的人？”
“嗯哼。”
“連我都沒能發現你，看來你們對這裡相當重視。”毫無感情的聲音瞬間變化，一下子就出現了感情的波動。
蘇良察覺到，這個天道意志的實力彷彿增強了。
“倒也不是相當重視，只是因為一些意外的出現。”說著，秦子陳看了一眼蘇良。
“你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我們這個世界了，到底有什麼是值得你們大舉入侵的？”蘇良也看向了秦子陳。
“就是這個天道意志嘍。被流放了，就老老實實地呆著，為什麼要想著反攻呢？”
說著，秦子陳走到了蘇良的身邊，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向了蘇良。
蘇良皺眉，十分討厭這樣的眼神。
“我其實很敬佩你。”秦子陳開口，“在大陸生死存亡之際，身為大陸的第一強者，居然願意為了這些螻蟻冒著巨大的風險前往上界。雖然我做不出這樣的蠢事來，但我依舊很敬佩你。”
“螻蟻？隨你怎麼認為吧。”蘇良道心堅定，自然不會被秦子陳一兩句話給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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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又很憐憫你，你知道為什麼嗎？”
蘇良懶得理會秦子陳，一言不發。
“因為你不過是這個天道意志手下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罷了。”
“它為什麼會選中你成為氣運之子？為什麼要把這麼龐大的氣運都交給你，如果他拿來自己用，不是更好嗎？”
蘇良終於無法無視秦子陳了：“你什麼意思？”
“這個天道意志有些話其實欺騙了你。它想反攻上界不錯，但是卻並沒有把希望放在你的身上。他其實想要藉助你的身體，成為一個真實的存在。對吧？天道意志。”
蘇良臉色發白，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超出了他的認知。
即便他自詡心性堅定，此刻也被這多次的反轉給驚呆了。
“對了，結合我之前說的話，你不如猜猜為什麼它要阻止你去上界，又為什麼和你說了這麼多話。又為什麼在發現了我來到之後也沒想著讓我離開？”
“它是在……拖延時間？”蘇良的聲音都在顫抖了。
他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這個所謂的大陸第一人到底有多名不副實。
被這個所謂的天道，握在手心裡戲耍。
“天道，我說你的意圖都被發現了，就沒有遮遮掩掩的必要了吧。”秦子陳看向白色的空間。
蘇良的面孔一下子變得猙獰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觸及靈魂的疼痛讓蘇良忍不住失聲叫了出來。
他的臉一半被黑氣所沾染，發出了“桀桀”的恐怖笑聲。
與其說那是笑聲，倒不如說是噪音。
秦子陳靜靜地看著這個世界的天道意志奪舍蘇良。
他現在好像知道為什麼天道意志給蘇良安排了這麼多紅顏知己了。
只是……
不膈應嗎？
天道意志雖然搞不清楚秦子陳為什麼不阻止他，為什麼只是在旁邊看著。
但是它很清楚，現在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他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將蘇良給奪舍。
然後，打敗眼前這個上界的來人。
黑氣漸漸侵染了蘇良的整張臉，慘叫聲逐漸全部轉化為了“桀桀”的笑聲。
沒多久，蘇良就被天道意志給完全奪舍了。
蘇良的氣運是天道意志給予的，人生的一些轉折點也是天道意志刻意安排的。
天道意志為了這次奪舍，也在許久以前就做了準備。
蘇良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他臉上猙獰的表情消失，一邊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奇詭的笑容。
他不斷調整嘴角上揚的角度，最終露出了一個完美的微笑看向秦子陳。
“非常感謝你。”
“感謝我？不如拿點實際的東西來表示表示吧。”秦子陳伸出了手。
“實際的東西？”天道意志想了想，“只要你想，這個世界的一切我都可以給你。”
殘缺之地是從上界分割出來的，這個世界有的東西，上界都有。
這個世界沒有的東西，上界也有。
對於秦子陳來說，這個世界沒有任何值得他在意的東西。
“真的嗎？”
“當然。”天道意志的笑容十分燦爛。
“那我要世界本源，給我吧。”
天道意志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
他還想著吸收世界本源來穩固修為呢。
給，是不可能給的。
“世界本源沒了的話，這個世界會毀滅的。換一個，其餘的我都願意滿足你。”天道意志十分誠懇地說道。
秦子陳冷笑一聲，一拳直直地砸向了天道意志。
天道意志沒想到秦子陳居然不說一句就動手，臉色一下子陰沉了起來。
“自不量力！”
雖然這個世界的道是殘缺的，他身為天道意志奪舍了蘇良後的戰鬥力也沒法和上界正統的天境相比。
但他不相信，自己連秦子陳一個小小的道境都戰勝不了。
要知道，這裡可是自己的主場！
咔擦~
白色的虛無空間一下子碎裂，周圍的場景變幻，瞬間變成了山崖。
一座金黃色的寶塔強勢地從天而降，帶著極其強大的封禁之力將天道意志覆蓋。
同時，天空中也亮起了幾個大字。
封！
強大的封禁氣息壓得天道意志無比難受，隨著他的一聲咆哮，所有的大字全部都碎裂開來，變成淡淡的金色光點消散於在周圍的空間之中。
面對這番景象，秦子陳倒是不意外。
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也就不用奪舍蘇良了。
秦子陳的全身上下散發著強大的星光，身後也出現了一輪輪巨大的金色巨人虛影。
龐大的金色虛影巨手猶如天穹一般覆蓋了整個世界。
天道意志全身散發出朦朧的黑氣，黑氣不斷地向上飄著，竟然將虛影巨手包裹其中。
“放棄吧，你不是我的對手。”天道意志勸說道。
他也不想殺死秦子陳，因為他知道秦子陳這種級別的天驕，必然有一位強大無比的護道人守護。
殺不死。
“看來我的神通似乎無法對你造成什麼傷害啊。”
“是的，沒有任何辦法。”
天道意志有些得意。
所謂神通，便是道的具象。
這個世界的道是殘缺的，可他融合了當初上界至強者的執念，也包含了一部分對道的理解。
他的道依舊不完整，依舊不是上界天境的對手。
可是比起原來的蘇良來說，要強上了好幾個檔次。
抗衡秦子陳的神通，更是不在話下。
“那不如試試你的肉體強度吧。”
一直強而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天道意志的手腕，狠狠地朝著地上摔去。
天道意志沒想到秦子陳居然會迴歸如此原始的戰鬥方法。
“粗鄙！粗鄙！！！”
天道意志用的身體是蘇良的，蘇良的肉身強度在九天大陸堪稱無敵。
可是跟秦子陳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砰！
砰！
砰！
天道意志無數次被秦子陳摔到了地上。
中間，他無數次嘗試用神通去進攻秦子陳，卻發現被秦子陳一一化解。
秦子陳的神通傷害不到他，他的神魂也傷害不到秦子陳。
但是秦子陳的肉身強度卻完完全全地碾壓了天道意志。
“停！停！停！”天道意志忍不住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