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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悲劇的誕生·反反覆覆

他低聲道:“我不要再看了。”

他低下頭,捂住眼,想要隔絕一些即將到來的東西。

但那兩人的聲音不受阻礙地傳來。

“你準備答應他了?”天地無一道。

“嗯。”瑞安瀾道。

“怎麼答應?”

“學著他那樣吧。”

天地無一似是覺得好笑:“你非要給自己增加難度。”

“算是吧。我買了好多話本子看,也不知道嚴方任更喜歡那種風格。”

天地無一:“……挑著看,別學些亂七八糟的。”

“亂七八糟那哪比得上您。”

天地無一都快被氣笑了:“想學爺?那你也學不來。”

瑞安瀾迎難而上:“那我還就非要試試。”

天地無一:“……”

聲音漸漸遠去。

嚴方任慢慢蹲下身,捂住耳朵:“到底是誰在給我看這些?不要讓聽這些,別再騙我。”

之前那幾段頗為真實的場景讓嚴方任信了幾分,以至於現在聽到這些沒頭沒腦的對話時,都無法控制自己去認真想這些話的內容。

但這又怎麼可能是真的?

那些虛假的言辭都是什麼?

“天地無一”說的沒錯,嚴方任確實很容易被影響。

他無法阻止自己去思考剛才的幾句話。

聽起來,像是他跟瑞安瀾表白被拒之後、瑞安瀾接受之前的事。

瑞安瀾學了什麼?她難道不是從自己本心慎重考慮而作出的決定嗎?

不,不是的,瑞安瀾不是在騙自己。她只是在人際交往和情感表達上比較水平低下,不參考他人的話很難用常人能理解的方式說出自己想說的話。

嚴方任心想:我不是早知道了嗎?

遠去的聲音又大了起來。瑞安瀾慢慢道:“我模仿了快二十年,不至於連您的表達方式都模仿不出來。”

“模仿”這兩個字像是驚雷一樣從嚴方任的心頭碾過。

嚴方任猛地抬起頭,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在這片黑暗中,嚴方任想起了之前很多被他忽視的細節。

瑞安瀾每一個動作與語言都有別人的痕跡,嚴方任一直習以為常,但瑞安瀾說她模仿了二十年。

一個習慣於模仿的人,那……

瑞安瀾的感情還算是真的嗎?

嚴方任可以接受瑞安瀾的冷淡,接受她的不討喜的說話方式,甚至接受她的模仿,但他不能接受她虛假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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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從何時起,嚴方任的生存目標已經變成了瑞安瀾。瑞安瀾的愛是他的動力,瑞安瀾的訴求也是他的訴求。

嚴方任想起了他們的第一次。

當時瑞安瀾用食指指尖抹去滴在她臉上的汗水,伸出舌尖舔了舔,保持著舌尖露出的姿態,衝嚴方任撩了下眼簾。

當時嚴方任被撩得不要不要的。

現在的嚴方任卻突然意識到,她那個動作,和天地無一的幾乎一模一樣。

天地無一因性格原因,時常有意無意地做這種充滿挑逗意味的動作,連嚴方任都看到過好幾次。

相似長度的舌尖,相似角度的舔舐,相似的眼珠運動軌跡和運動時間。

嚴方任:……

嚴方任又倏地站直了身子,緊緊抿著唇,在黑暗中漫無頭緒地走著:“讓我再看看,讓我再多看一點。”

然而黑暗沒有再回答他。

這片黑暗不知是否無邊無際,嚴方任不知走了多久,周邊仍然是那輕盈的黑。

那黑暗並不會讓他覺得憋悶,但他依然快要被逼瘋。

“讓我出去。”他喃喃道,“讓我醒來。”

黑暗終於回答了他:“速速醒來罷。”

那聲音從四面八方壓了過來,壓得嚴方任如同溺水之人一般,大口喘了喘氣。

不對,嚴方任突然意識到,那個聲音來自外部。

“閣下,醒一醒。”

那個聲音似乎在哪裡聽過,但嚴方任想不起來。

大約不是什麼熟悉的人。

好像有什麼人把他的身體從腥臭無比的地方拖了出去。

嚴方任不知道那是誰,本能地想要挪動。

但他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四肢。

他好像踏在了幻境與現實的分界線,兩邊都不是他的歸屬。

那人似乎也很是無奈,自言自語道:“暫且帶他離開吧。”

他一邊拖著嚴方任,一邊道:“究竟何情何景滯留了他?”

嚴方任幾乎要打個激靈:這人知道他中了花萬轉!

嚴方任從來沒有這麼想醒來過。

他有太多得不到解答的疑惑。

但他的意志完全不受控制,而那人也不再說話,只是一味地拖著他往前走。

不知過了多久,那人終於停了下來,把嚴方任放平後,掀開他的眼皮看了看,疑道:“奇怪,似又是醒著的。”

嚴方任心想: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醒著。

那人似乎搬來了清水,為嚴方任清理起他身上的髒汙,換上輕薄的棉質衣物。

清理完畢後,那人替嚴方任蓋上被子,似是吹熄了燭火,關上了門。

嚴方任在半夢半醒中又徘徊了一陣,突然右臂猛地一抽。

他睜開了眼。

他盯著陌生的天花板盯了半晌,一陣眩暈感襲來,他掙扎著偏過頭去。

床邊一人坐了起身。

那人竟是在床邊打了地鋪,一聽到嚴方任的響動後就立刻醒了過來。

那是個蒙面的黑衣人,露出一雙丹鳳眼,沉靜地看著嚴方任。

看著這雙眼睛,嚴方任的記憶如書頁般快速翻動起來,很快定位到這雙眼睛出現的時機。

這是之前那位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進入瑞安門、與他說了幾句話後、又離開了的神秘人士。

雖然嚴方任自動地回想了起他,但嚴方任現在沒有心情問他是誰,沒有問他為什麼救自己,沒有問自己在哪兒,只是用了自己全部力氣抓住那人的衣袖,問道:“是真的嗎?”

他的全部力氣其實連那人的衣袖都抓不牢。

那人按住他的手,反問道:“所見為何?何為真?”

嚴方任很想皺眉,但他手一鬆,又陷入了黑暗。

不知道是不是那黑衣人在身邊的緣故,嚴方任的直覺告訴他,幻境似乎有了些變化。

嚴方任覺得自己也似乎有了什麼不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