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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門兄弟3:歸宿_第三章 分崩離析

青幹局主任辦公室。

吳浩海臉上還煙痕縱橫,喘著粗氣直立在門外,錢敏德的副官走過來,他知道這個黑小子是和林小健一路的,他吃過林小健的虧,這時卻忍不住要嘲笑:這些幫派在上海挺牛逼的,怎麼現在弄得像落水狗!

吳浩海滿腔怒火,壓了又壓,聽見衛兵道:他們來找錢主任!

孫副官口氣越發刻薄:也對,報效黨國不計身份,歡迎浪子回頭!

吳浩海揮起一拳,抵上了他的下巴……

錢敏德聞聲出門,看見地上趴下兩個警衛。吳浩海當著他的面鬆開孫副官,將手中三支槍展示後,扔在地面。

孫副官氣急敗壞:主任,這小子野性難……

錢敏德豎掌制止,向身後看過去,林小健從裡面走出來,走到吳浩海面前。

阿海,錢將軍已經同意,重新核查你在閘北局的冤案。

吳浩海傻了一下,立刻激動得手足無措,半天才記起立正行禮:謝、謝將軍!

錢敏德的眼睛仍在林小健身上:不再考慮一下?

林小健搖頭,吳浩海看得分明,慌亂地放下手:阿健,你,你去哪裡?

林小健不看他的眼睛:聽我說,你本來就是個好警察,身家清白,一直沒入幫會,錢將軍會給你機會,你……

不行,說好了我們在一起!生生死死都在……

林小健忍淚打斷:吳浩海!在這南京城裡,三天之內找不到我,我們的兄弟緣分就到頭了!記住,三天,三天之後,這裡招生報名截止!

你說什麼?阿健,你……

林小健上前抱住他,狠狠收臂,吳浩海瞬間呆若木雞。林小健又抱了一會兒,終於撒手離開。

錢敏德見他拔腿就走,留下一尊木雕泥塑,知道故技重演,不由急道:哎,你站住!這兒沒人會這個!

林小健人已下樓,聲音清晰傳上來:半個小時,穴道自解!

吳浩海二次著道,又急又氣,臉憋得鬥雞一樣。警衛們幸災樂禍地圍上,活像看動物。孫副官卻大起同病相憐之心,對他的恥辱和辛苦十分體貼,張羅著叫人挪他進辦公室。

錢敏德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聽說你在上海敢和貪贓枉法的長官鬥法,很好!不過,千萬不要學林小健,不要像他一樣,冥頑不化!

半小時後,吳浩海跑出青幹局。他先去醫院,楊勇的屍體已被林小健運走;又找徐夫人,梅萍卻不見蹤影。吳浩海開始經歷一生中最為艱辛的三天,他馬不停蹄,旋風一樣刮遍了整個南京城,瘋子一樣到處喊著林小健的名字,喊到喉嚨充血,發不出聲來。他就這樣晝夜不停地找了三天,如果進得去總統府、中山陵,他都會去闖一闖,到了最後一天,他信心全失,希望破滅,傻呆呆地徘徊在街頭,像是挽留一段逝去的記憶,他悲哀地覺得,自己再也見不到林小健了。

第四天清晨,青幹局的門口來了個一臉飢色的年輕人,模樣同叫花子沒什麼分別。孫副官聞訊而出,先帶他到食堂,端上一盆麵條,又領他洗了熱水澡,發放學員裝備,隨後告之,青幹局幹訓班主任錢敏德中將,要破例召見。

軍裝上身,吳浩海立刻呈現出最佳狀態,他大步來到主任辦公室,立正敬禮,雖然聲音沙啞,但神完氣足:吳浩海報到,謝謝主任收留,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錢敏德眼睛一亮:好!不愧特訓班出身,是個革命軍人的樣子。記住,不要謝我個人,要忠於三民主義、忠於委員長,為黨效命,為國盡忠!

一個月後,吳浩海恢復軍籍、黨籍,掛上尉銜;同天,慕容倩帶來一個訊息,常嘯天醒了。

常嘯天確是醒了,這是在他入院後的第一百零七天,奇蹟發生了,他睜開了眼睛,進入了一種新的生命境界。他的眼神帶著一種孩童的疑惑,看什麼眉毛都拱起來呈八字,他的舌頭像是斷了一截,什麼都說不利落。經過連續會診,醫生們認定,他的大腦神經受損,記憶嚴重喪失——叱吒上海灘近二十載的幫派老大,因為槍傷喪失了記憶力,智力只相當於一個三歲的孩童。

常嘯天,變成了三歲小孩!

常夫人因為連串的打擊和悲傷,變得有些神經質,她開始諱疾忌醫,歇斯底里地趕跑了丈夫的好友譚亭山醫生;她拒絕江湖醫生給丈夫亂用藥,堅持自己親自照料;她指責所有接近丈夫的人,懷疑他們別有用心。

另外,她開始出現在各種場合,一向很少拋頭露面的大亨夫人,現在以其堅強和雍容,開始引人注目。她接替丈夫出任天華公司董事長,在她的安排下,常小康提前結束學業,走了林小健當年的老路,坐上了天華公司總經理的位置,並被封為社團的副社長。

此時的忠義社,正值風雨飄搖之際,內訌不斷,三大堂口分崩離析。實際上,已經沒有任何力量,能讓這些洪門老大們坐在一起了。

說是個堂把子,黃省三多年來更樂於扮演商人的角色,他也殺人,但他還虔誠地信佛。這種看起來十分矛盾的行為,顯然是受了夫人閆意的影響。沒有常嘯天的指令,他很少自作主張去搶生意、撈地盤,他的四個兒子,沒一個在門,沒一個習武。從結婚之後,他更樂意把心力放在老婆兒子身上,在經商上下的功夫也遠遠不及陳阿水和雷彪,這本身就說明了他正逐漸淡出江湖。他最大的樂趣是收小弟,這也是受了他夫人的影響,因為閆意樂善好施,所以在忠義社,阿三的勢力不是最大,但門徒卻最多,體恤下屬的聲譽最好。

雷彪是人精兒。他是雙朝元老,論資歷,論年齡,他比常嘯天還要老,粗獷豪放的外表下,隱藏著上海人精明圓滑的處世哲學。他從不勉強

自己去追求達不到的目標,從不讓自己的風頭蓋過常嘯天。他在某些場合更願意扮演一個懵懂的角色。因為他清醒地知道,自己的才智和實力,都不足以和常嘯天相提並論,自己的資歷卻容易被老大忌諱,何況他也從未有過和老大交從過密的機會。他小心翼翼地維護地盤和生意,偶爾有一些小得意,也不事張揚。

陳阿水和這兩個人比起來,更像是一員福將。他沒有出身,才智平平,也無甚心機。但他有一個最大的財富,他和常嘯天曾經生死與共過。這是他最值得炫耀的歷史,也是他人生中濃墨重彩的一筆。常嘯天給了他財富和地位,也給了他無比的自尊心和自信心。他接手了大上海娛樂城。大上海地處繁華,他仗了忠義社的名頭敢想敢幹,生意竟然蒸蒸日上。邵曉星當上副社長後,他又接手了風雷堂,這本就是忠義社最具實力的一處堂口,又是一個歪打正著,讓他形成了自己的勢力。

這些個兄弟,在常嘯天強盛的氣場統領下,全都呈現著情與義的完美和諧。大樹一旦轟然倒下,立刻變得暗潮洶湧,何況,又加上了惠若雪這雙翻雲覆雨的摧花妙手。

惠若雪和陳阿水的合謀,黃省三始終不知,不過,他已經開始不相信阿水,他一直致力於追查刺殺大哥的兇手。這是他的心願,是邵曉星的心願,也是夫人閆意的心願!自從林小健從他的門前離去,就徹底失去了行蹤。閆意那一掌,在這對恩愛夫妻心中壓上了一塊沉甸甸的大石,他們經常相對無言,長吁短嘆,閆意更是以淚洗面,為大哥常嘯天,也為小健。

阿三不斷尋找一切與被刺案有關的蛛絲馬跡,窮其思緒遍尋和忠義社遠日有冤近日結仇的仇家,他還透過警備司令部的關係,到過負責辦案的分局,親自察看林小健丟在常公館書房內的那把槍和剩下的五枚子彈。作為證物,警察已認定這五枚子彈與從常嘯天心臟附近取出的子彈是同一種型號。一切證據全指向林小健,一切都是那麼吻合,近乎天衣無縫。

但是,阿三始終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判斷:林小健是冤枉的,刺殺大哥的另有勢力,另有其人。

社團的老大們經常會來看望他們的大哥,所以在常公館出入還算通暢。阿三從樓上下來,見用人拿了雞毛撣從書房裡出來,就問:大嫂在裡面嗎?

用人是新招來的,神情拘謹地搖頭。阿三遲疑了一下,走過去推開門,裡面整飭一新,現在由公館的女主人在裡面發號施令。阿三默立一會兒,忍不住輕輕走進去,他撫摸著碩大的寫字桌和法國轉椅。樓上的常嘯天已經喪失了王者之風,只是一具行屍走肉,這裡才真正能緬懷到昔日的大哥。摸著摸著,他彷彿又回到那些意氣風發的年月,他因為軍火船事件賭氣,在這裡和阿堂、曉星打成一團,被天哥教訓:阿三,你就要娶媳婦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做事沒分寸!

阿三心情黯然,他現在每看一次大哥,都要經歷一次揪心揪肺的痛苦,他寧可自己是個做事沒分寸的孩子,寧可自己還沒娶閆意,也不願意看見大哥變成這個樣子。他在轉椅上坐下,注視著桌上一隻金箔打造成的精緻相框,上面有六個人——常嘯天、雷彪、邵曉星、阿水、阿堂和他。這張合影歷經十幾年,一直擺放在這裡,連惠若雪都不曾把它拿下。那裡面記載了洪門這一代兄弟當年的親密無間,難道這一切真的就隨著天哥的靈肉分離,而成了一段褪色的歷史嗎?

常嘯天出事,管家吳媽據說也失蹤了,常府的用人換了不少,幹活可能不大利落,相框上還留著隱隱的灰塵,阿三扶著桌子去夠那相框,想擦一下,左手摳到了一處洞,他注視了一下,立刻意識到這是子彈的擦痕,他摸了摸這塊醜陋的彈疤,又去夠那相框,突然身形止住,再次低頭,猛然間打了個寒戰。

他沒有走開,坐著思索了好久,開始撥打電話。

快到中午,雷彪最先到達,接著,陳阿水和惠若雪一同回來,常小康最後一個到家,唐家兄弟緊跟著他進了書房。常小康看見阿三在書房走來走去,情緒激動地大聲講話,在他的記憶中,阿三叔從來沒有講過那麼多的話。

我現在可以肯定,刺殺大哥是一個極大的陰謀,這個陰謀是針對常嘯天,針對忠義社,也是針對我們在座的每一個人。大家來看這個彈洞,這個彈洞是子彈從天哥頭上穿過後嵌進桌子留下的,彈頭和彈殼已經被警察局作為證物取走。可是我在警察局看到的子彈,比這個彈洞的直徑要大,威力也大!由此我認定,警察已經不可信了!子彈一定是被他們掉了包,他們要掩飾刺殺大哥的真正兇手!其實,我早就懷疑,小健留下的那支手槍裡面的子彈,是別人裝進去的。我記得清清楚楚,小健在殺袁老八後曾經說過,他以後在槍裡永遠只裝一顆子彈,因為他不想殺人,實在到了非殺不可的時候,一顆子彈足夠了。我們看著小健長大,看著他學武練槍,對他的槍法瞭如指掌,他想殺一個人,絕不會拖泥帶水地開兩槍!

阿水眯起眼睛:老三,你神神道道說了這麼一大通,我快讓你給弄糊塗了。你到底什麼意思?

你還聽不懂嗎?林小健不是兇手!警察局在包庇真兇!

惠若雪猛地起立:我看是你要包庇林小健!

阿三望著她痛心疾首:大嫂,我說得再清楚不過了,事實就擺在眼前,你難道不想為天哥報仇嗎?

阿水開始有氣:老大還在樓上,你對大嫂客氣點!

阿三毫不相讓:我哪裡有半點不尊重大嫂了?你們好好想一想我說的話,不能一錯再錯!

雷彪走過去摸著那個彈洞,息事寧人道:老三說的有些門道,不過嘛……

他抬頭望望惠若雪和常小康:就算警察局做了手

腳,林小健也擺脫不了嫌疑,他不用這支槍,也可以用別的槍嘛!

阿水和惠若雪對視點頭,阿三環視眾人,神情決然:有人加害天哥,就是要滅我們忠義社,這是關係生死存亡的大事,我要一查到底。到時候,要讓我知道有內鬼乘亂作惡,我黃省三頭一個不饒他!我已經給警備司令部打了電話,讓他們做出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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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黃公館遭遇不明襲擊,兇手火力強勁,竟用上了衝鋒槍和炸彈,黃家頓成血海,黃省三夫婦和五個孩子全部遇難,家中用人逃到大街上,還被追上射殺,無一倖免。由於黃省三在上海的勢力,這件滅門血案影響極大。眾說紛紜,卻莫衷一是。

阿三的死,本來讓惠若雪和阿水心有竊喜,可是很快發現,這件慘事帶來的負面影響之大,令他們措手不及。繼常嘯天被刺後,天華股票再次直線下跌,跌到有史以來最低谷,社團聲望也降至最低點。忠義社像一艘遭遇了風暴的大船,一下子千瘡百孔,到處冒水,四面告急。惠若雪這才發現,上海灘有這麼多心懷叵測的人物,光是一個警備司令部就令她疲於應付,何況還有各方勢力齊來圍攻,調查的、解釋的、出主意的、趁火打劫的,一時間謠言四起,生意幾乎停頓,訂單一再取消,光是和美國人幾樁生意的損失賠償,就把她弄得快要崩潰。她這下總算知道,單憑自己的能力,遠遠不足以應付丈夫留下的這偌大的攤子。

陳阿水也是一樣的焦頭爛額。

一個陰沉的黃昏,常公館的電鈴被撳響。來的是一群人,為首者四十多歲,個子不高,灰短風衣,眼睛被墨鏡遮擋,白皙的面孔上,兩片嘴唇格外鮮紅突出。他帶了幾個高大的隨從,長驅直入客廳。惠若雪那天穿著一身黑絲絨旗袍,圍了一條大大的白色鏤花披巾,柔弱而憔悴。她惶恐地從沙發上站起,見那個男人灑脫地摘下墨鏡,眼神凝注在她身上,表情嚴肅地伸手。她以為要握手,剛把手迎到一半,卻見那人食指中指間夾了一張黑色的證件,自我介紹道:姜琛,我在南京保密局做事。

惠若雪一聽來頭甚大,慌亂地放下手,卻又被這姜琛不失禮貌地抓起來,合放在掌心握了一握,惠若雪立刻感受到一握傳遞過來的力度。

在上海灘,一夜成名的故事經常上演,這一回輪在一個大二的學生身上。

常家新大公子常小康名氣大增,叫人刮目相看。社團的人幾乎是一夜之間,突然認識到這位公子天生就具備做大事的氣勢。他陰沉地注視著面前的人和事,如果在意想不到的時候笑上一笑,那就是有人要倒黴了。和父兄截然不同,他並不喜歡恩威並重,他以心狠手辣著稱,行事獨斷專行的程度,令所有人心驚。

阿三死後,天龍堂一度群龍無首,他透過唐軒的影響很快把堂口收羅手中,形成了自己的勢力;他自行抬高輩分,大肆收進來歷不明的弟子。短短三個月,就在社團內鋪就了一張看不見的網。只要聽到一點不同的聲音,他稚氣未消的口中便會發出殺字令,於是便血肉橫飛,陳屍街頭。壓服了徒眾後,他馬上轉手攬盡社團的財政大權,他把各堂口的生意,全部收至掌中。陳阿水開始還笑話侄子胃口太大,會噎著,但他很快發現,常嘯天嚴禁的生意,常小康開始明目張膽地做,而且做得比他陳阿水還要大,還要有門路。

短短半年時間裡,常小康亂中取勝,威名和震懾力迅速建立。

這位新大公子還有一個令人稱奇之處,就是再不許任何人提起林小健。對這位逃匿在外的前兄長,他的態度一直神秘。雷彪又一次端出了他的龍鳳說,等到他自己見常小康都心驚膽戰的那一刻,他知道這次算是真正誇對了,常小康才真正是常嘯天的兒子。

常小康的名頭很快在上海灘打響。社團裡,經常會有人私下裡把他和林小健相比,得出的結論是雖然林小健的學識、本事和德行,常小康一樣也不具備,但他顯然更具備了男人的好勝精神和鐵石心腸。沒了父親的陰影,那個總是躲在門口要開溜的怯懦男孩,突然就變成了一個意志堅定、心如磐石的人,突然地集強權和鐵腕於一身,一下子擔起了社團的全部重擔。

實際上,這一切都源於一位堅強的母親——惠若雪在兒子身後花了多少心血,只有陳阿水等幾個人心知肚明。忠義社真正的主人,實際上是這位美麗冷酷的常夫人,不過阿水現在越來越討厭站在惠若雪背後的那個陰冷白皙的男人,他似乎和大嫂走得太近了,他的名字叫姜琛。

常嘯天整天坐在輪椅上,繼喪失記憶力後,他又喪失了活動能力。偌大的公館,幾乎覺察不到他的存在。用人們全部被更換一新,他們中沒人知道,二樓那個痴呆健碩的老人,曾是這座公館的主人。在這座花園洋房中,他曾有過絕對不容置疑的權威。既然同房已經失去了實際意義,惠若雪早早搬離了這個她當年孜孜以求的套間。她也不允許用人隨便進去,每天晚上,由看護按時去查房。

常嘯天的活動範圍,只在主人套房和二樓的走廊裡,身邊有兩名男看護寸步不離地守護。他的生活刻板乏味,只有一樣特別,就是他常常對著二樓另一間套間的門喃喃自語,那是林小健曾經住過的房間。雖然這是常公館最好的房間,常小康還是執意不肯搬進去,就像惠若雪也不敢把常嘯天挪出另一間主人套間一樣。

惠若雪聽說丈夫這個異常的舉動後,非常忌諱,下令把房門拆下重換,裡面東西搬空。凡是林小健的照片加上底片全部燒燬。一日三餐,惠若雪甚至叫人把飯直接送上樓去,她不再同丈夫一同進餐,她怕見到他那孩童一樣的吃相,更為了避開他時不時變得冥思苦想的目光。那眼神雖然充滿疑惑,但惠若雪總怕有一天那眼睛會大徹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