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穿越 > 洪門兄弟(全3冊)最新章節列表 > 洪門兄弟3:歸宿_第五章 情報組長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洪門兄弟3:歸宿_第五章 情報組長

常公館。

常小康匆匆走入:媽,水叔,有什麼事,這麼急著叫我回來?

惠若雪興奮地上來,抱著兒子的肩膀:可回來了!告訴你件天大的好事情!林小健死了!

常小康全身一震:什麼?你說什麼?

阿水眉開眼笑地抖著一張報紙:是真的,報上都登了!

常小康一把抓過報紙,聲音顫抖:什麼時候?在哪裡?啊?

那上面就是一條簡訊。不過,我已經叫人打聽清楚了,是青紅幫做的。這事還得從頭說起,周小宇有個女人,原來是大上海的妓女,這女人膽子不小,前一陣竟然哭著喊著上門來要阿轅償命,阿轅一氣之下,就把她又弄上大上海三樓了,後來染了髒病賣出去,居然賣到了杜老四的場子。沒想到就引來了林小健!這小子真他媽帶種,居然踩人家的地盤去救那個女人,惹急了青紅幫,叫警察來把他給收拾了!

惠若雪樂得合不攏嘴: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呀!這根刺可算是拔出去了。水爺,這下子晚上睡覺都踏實多了吧!

自從南京失手,阿水一直提心吊膽,夜不能寐,只怕林小健回來報仇,所以對大嫂的冷嘲熱諷,倒也不反駁。

常小康屏息看完那則報道,閉上眼睛鎮定了一會兒,才低沉地問:他現在在哪兒?

阿水手一揮:我問過了,屍體叫他們給處理掉了。這小子在上海有一道,青紅幫怕有人藉機尋仇,不想公開。不過警察局那邊已驗明正身,千真萬確,肯定不會有錯的,你就放心吧!

放心個屁!常小康把報紙團成一團,終於吼了起來:我要見大哥最後一面,馬上給我找!

阿水急了:臭小子跟誰說話呢?你敢罵我!

惠若雪笑意全收:阿康!你不是得了失心瘋了吧,你還叫那個死鬼作大哥,你想給他招魂嗎?

常小康先衝著陳阿水:罵你又怎麼樣?都給我放小心點!惹急了我,我讓他下去找我大哥!

又向惠若雪吼了一聲:他就是我大哥,誰也改不了!

常小康發洩了一通,轉身衝了出去。惠若雪氣得白了臉,還得安慰阿水:別理他,撞了邪了!

阿水倒不生氣了,搔著頭道:好小子,脾氣真像老大,暴!

惠若雪又忍不住笑起來:今晚要好好慶祝一番,我已經請了姜先生。

阿水皺起眉頭:保密局的人陰陽怪氣,有他我吃東西沒胃口,改天吧。

萬國公墓,林健的墓旁,一塊黑色理石墓碑正在立起來。

常小康喃喃道:大哥,你親口說過不會再回上海,為什麼又要回來?難道你不清楚,這裡已經沒有你的容身之地了。你居然會為了一個瘋女人,一個妓女去送命,你真傻!我找了你舊日的衣服,和你親爹葬在一處,你在天有靈,就安息吧!小弟也只能為你做這些了……

黃表紙點了起來,片片黑色的蝴蝶,如精靈般在空中旋轉飛舞。

常小康摘下帽子鞠了深深的三個躬,之後邁著大步離開。他現在對命運有了新的認識,世事就是這樣變化莫測,大哥樣樣比他強,可就是時運不濟;他的命顯然硬過了大哥,所以要趁著光陰大好,運道正旺,好好做一番事業。

龍華的春天,景色如畫,常小康卻顧不上欣賞,因為離他二十米開外的三個木樁上,一字排開,站了三個死刑犯。一式肥大的棉衣囚服,矇眼堵口。

組長,您要的槍!一支德國自動手槍端上來,姜琛看也不看,示意著送給常小康。

常小康沉甸甸地拎在手中:姜叔叔,就,就打這個?

姜琛微笑:你不是吵著要學槍嗎?怎麼,怕了?

他向旁邊招了一下手,一個五大三粗的特務,蔑視地看了常小康一眼,轉過身以臂為託,用手槍瞄準頭一個犯人扣動了扳機。震耳欲聾的槍聲過後,犯人頭上噴出一瀑紅白兩色的液體,腦袋立刻向下垂去。

常小康不想示弱,擺出個滿不在乎的表情,也將左臂橫在胸前,右手將槍搭在上面,默唸著要領,瞄了半天才放了一槍,不料對面犯人的頭急劇地擺動起來,子彈只是擦過了臉頰,口中的堵塞物在搖晃中也被甩掉,悲叫聲連連響起:不要殺我,我不想死呀!我效忠黨國,上當受騙,我再也不幹了,饒我一命吧!

常小健一擊不中,反嚇了一跳,猶豫中,右肩被鐵一樣的手鉗住,重新幫他校定方向:再來,射心臟!

常小康咽了口唾沫,再次壓下扳機,喊聲像被掐斷了一樣戛然而止。槍響的瞬間,常小康清晰看到那犯人沒了骨頭一樣掛在柱子上,體下哩哩啦啦兩股液體正流出,一股是血,一股是尿。

記住,你槍口下全是這樣的孬種!你的氣勢一定要強過他,你弱他就強,你強他就弱!姜琛鼓勵地拍拍他的肩膀:感覺怎麼樣?

常小康逞強地吹吹槍管:還有嗎?

姜琛故作驚訝地看看他:好啊,那個也歸你。來人!把布摘下來,嘴也放開!看著眼睛打,這樣才過癮!

常小康其實很怕和死刑犯對視,但話已經出口,只好硬了頭皮上。這時他才發現,對面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特別年輕的女人。他有些吃驚,更有些後悔,讓他吃驚的還在後面,那個女人居然在笑,那是一種讓人冷徹心扉的笑,常小康頓起雞皮疙瘩,沒瞄準就慌張開槍,子彈呼嘯著打在那女犯人的身上,那女犯人非常硬氣,居然在槍聲裡高聲喊道:打倒國民黨反動派!打倒獨裁政治!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常小康知道壞了,咬了牙連連扣動扳機,不知不覺將槍裡的子彈全部打光,耳邊還是迴盪著那個響亮的女聲。他臉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顫抖著,突然有了急急的便意,狠狠地壓抑著轉身向自己的勞斯萊斯走過去。他死死並了腿坐在座上,透過車窗看過去,特務正在卸屍運走,那幾具毫無生命跡象的屍體被拖著,在草地上一跳一跳的。

隔了一層車體,死亡的氣息嗅不到了,殺人的恐懼一掃而光,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的快感,他的槍口終於嗜血了!

姜琛上了他的車,隨口讚道:不錯!明天起給你個證件,就可

以佩槍了。

常小康知道他這樣就有了官方的身份,欣喜之餘好奇問道:姜叔叔,你討厭槍嗎?

姜琛看了他一眼:什麼意思?

我從沒見你帶槍,為什麼?

姜琛臉上的肌肉動了一下,搖搖頭:沒有原因。

你不會說,保密局的王牌特工,從來不用親手殺人吧?

姜琛笑了一下:當然不是,殺人有許多方法,不一定非要用槍!

可槍是最先進快捷的殺人武器呀,難不成你也要用刀?我們社團有好幾個人擅使飛刀,可我聽大哥說過,刀再快也快不過槍的……常小康開著車,連珠炮似的發問。

姜琛不再就這個話題談下去,在他眼裡,常小康只是一隻小哈巴狗,沒必要推心置腹。作為中國最高特務機關的一員,他一直喜歡神秘感,就像當年在東北日軍生化實驗基地,他以醫生的身份潛伏待命,那時的他,就以神秘和沉默著稱了。他死過無數回,最驚險的一次是被日本人逼著連殺了十幾個人後,又自己對著自己扣動了扳機,只因為他的身份暴露了——很幸運,他一次又一次地活了過來。只是從那一次起,他真的不想再碰槍。

時光荏苒,他為黨國效力近二十年了,他曾深得戴笠賞識,從重慶回到南京,在軍統的大本營洪公祠,主持了一個秘密的實驗中心,擁有一個獨特的代號:蠍王。連軍統內部的人都只知蠍王不知姜琛,知姜琛而不知蠍王。他的前局長墜機身亡後,軍統更名為保密局,走馬燈似的更換著上司,他們全都不會瞭解他從前的那些榮譽。特工的工作有些是機密的,機密到只有一兩個人知道。無論是鄭介民還是毛人鳳,都不看好他這個一身怪癖的老牌特工,他傾注半生心血的生化實驗,已經得不到重視,經費來源慢慢枯竭了。

一個在諜海中沉浮了二十餘年的人,視榮耀和地位如同生命,他相信自己始終是那朵盛開不敗的遠東間諜之花,是特工中的奇蹟。他不能容忍自己毫無建樹、默默無聞地枯萎下去。於是,他把目光投向了大上海。這裡他並不陌生,他曾經專門為戴笠搞過忠義社的情報,對這個社團知之甚多。這半年來,他自認功勳卓著,做到了連當年戴老闆都未能如願以償的事——他開始控制這個社團,並逐步為他所用。

望著身邊那個吹著口哨駕車的小老大,他不由微笑,他一手扶持出的天真少年,驕橫和無知都是那樣可喜可愛。他裝作不經意地問:社團裡,誰的飛刀使得最好?

當然是邵曉星和林小健!

姜琛一聽不得要領,又問道:還有嗎?

那就屬唐轅了,他算是邵曉星的入室弟子。

好,叫他明天來找我,有件事要他辦。還有,你告訴他,要是做成功了,升他當堂把子!

常小康抬起眉毛:他可是水叔的手下!

那個陳阿水年紀大了,應該把機會讓給年輕人!小康你記住,用人不要看資歷,要看本事,看誰對你更重要!

他擅長做這樣的點撥,隻言片語但字字珠璣,常小康馬上心領神會:早看阿水這個老東西不順眼,一腦袋反骨,想整治他就是沒機會。

聽說,他對你爹的女人不錯!姜琛又很突兀地冒出一句:聽說在幫派裡,最忌諱的,就是打老大女人的主意。

常小康一拍方向盤: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

常公館後院。

阿芳在園丁煤役住的房間前,洗著如小山一般的衣服,她很容易地分揀出男主人的衣服,用滿是螞蚱口的手捧著貼上臉,淚水打溼了她的面容。她啜泣了一會站了起來,望著後樓那個掛滿枯黃常春藤的視窗,她每天只能這樣用淚水思念她的先生。

常嘯天出事後,她是最先被惠若雪趕離醫院的人,跟著吳媽失蹤,以後的日子裡,所有的用人都被打發回家,只把她留了下來。惠若雪叫人看著她,派給她大堆粗重的活計,卻禁止她再踏入公館半步。從大少爺的保姆、常嘯天的女人一下子變成了幹粗笨活計的洗衣娘,這樣的身份跌落,可能很多人會受不了,可阿芳卻用極大的勇氣堅持著。她是那樣深深愛著她的先生,雖然咫尺天涯,但只要知道他還活著,哪怕只是感受到一點點他的生命氣息,她就心滿意足,她的心中就會漾起西子湖水般的柔情,何況,她心中還裝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後院響起了雜沓的腳步聲,阿芳迅速擦乾臉上的淚水,有些驚恐地看著來人。

惠若雪親自指揮著給阿芳裝扮好,看著那杭州女人暈暈乎乎出門上車,又看著車開出了常公館。她有一種看馬戲的快感,她從來沒把這女人當成一個對手,始終認為她又蠢又笨,讓阿水睡她純粹是為了氣她。以惠若雪現在的心情,恨不能讓常嘯天馬上清醒,追上去看看即將發生在他的兄弟家裡的一幕!

陳阿水今天很被侄子灌了幾杯花雕,帶著醉意回公寓。

用人告訴他常夫人給他送禮來了,他奇怪地問在哪裡,是什麼。用人笑說在臥房中,老爺你一看就知道!阿水已經明白了大概,揮手打發了竊笑的用人,三歪一斜地向臥室走去。

他推開臥室門,雕著象牙的大床上,帷帳垂著,只露出床下一雙暗紅色的皮鞋,皮鞋的尺碼極小,像工藝品。阿水掀開帳子,先看見一頭柔軟的長髮覆在枕上,他噴著酒氣笑出聲來,一把掀開被子,見到了全身赤裸的女人。因為手腳全捆,只能無助地晃動著身體,口中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只是嗚嗚地叫。她的膚色雪白得耀眼,身體成熟得讓人嘖嘖稱歎,連對女人見多識廣的阿水都感到前所未有的誘惑。

他已經忍耐不住,一隻手撥開她覆在臉上的長髮,另一只手解開腰帶,當一張熟悉又驚惶的臉突然出現在眼中,陳阿水一下子僵住。兩人呼吸相聞地對視了好一會兒。阿水眼睛像要爆出來一樣,用顫抖的手抓過被子,連頭帶臉全部蒙上,保持了那個半跪的姿勢,足足喘了有一分鐘的粗氣,終於叫罵出來:誰他奶奶幹的好事,不得好死!

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敗下陣來,有氣無力地出了臥室,叫來女傭解開阿芳,幫她穿好衣服。阿芳驚魂未定,幾

乎已經不曉得怎樣走路,被攙出來的時候只會哭,恨不能一頭撞死。陳阿水也怕再看見她,遠遠地背對著她問:你,你還回公館嗎?

阿芳使勁搖著頭,阿水想了想自己也是廢話,惠若雪肯定是在報復她,就用了商量口吻道:那我叫人先給你找家旅館,之後再想辦法安頓!

阿芳感激地望著他的背影,突然跪下來聲淚俱下:水爺,你和三爺為什麼不救先生?夫人對他不好的呀!

阿水回頭皺眉:你說什麼?阿三已經死了,你不知道嗎?

阿芳愣了一愣,含悲忍泣接著哭訴:水爺,吳媽不見了!

阿水隨口道:我知道,她回杭州了!

阿芳石破天驚地喊道:不對!吳媽知道是誰來殺先生的,她現在一定是被人殺了!

阿水驚得頭髮豎起來,幾步走過來:你說什麼?

阿芳望著他:吳媽親口告訴我,殺先生的不是阿健,是公館原來那家主人的少爺,是姓汪的!他來找過吳媽,吳媽看他可憐,還賙濟過他,可萬萬沒想到他會來刺殺先生!

阿水一把捂上她的嘴,左右看看才放開,壓低聲音嚴厲地問:還有誰知道這樁事?

阿芳驚惶地睜大眼睛:我被夫人關起來,誰也見不到,也不敢對別人講。水爺,你是先生最好的兄弟,我才敢對你講出來。水爺,你要給先生報仇,給阿健做主呀!夫人和二少爺都在冤枉阿健,阿健沒回來殺先生!

阿水已經叫她驚出一身冷汗,心道這下你撞上槍口了,吳媽那死老太太一醒過來就胡說八道,是我下令叫唐轅殺的,屍體也是我叫沉到蘇州河裡去的,沒想到她還講給你聽了。他看著阿芳淚水縱橫的臉,知道這女人也留不得了,看來今晚就得處理掉。惠若雪把她送這裡來,可能就是為了讓他最後享受一下再殺死她。

想到這裡,阿水不由嘆了口氣,放開阿芳,換了一種聲調:阿芳,還記得二十年前嗎,你那時的樣子叫我好喜歡,只可惜你看不上我陳阿水,是你害得我一生不娶。你做了天哥的女人我不恨你,但是,我今天不得不殺了你,你知道的太多了,你活著只能壞了大事。我不是不想給老大報仇,只是我現在走到這一步,已經不能回頭了。天哥已經成了那個樣子,找出兇手又能怎麼樣?我今天沒上你,已經算是對得起他了!放心,我會給你個不難受的死法,不會像吳媽死得那麼慘。阿芳,今生無緣,來世我一定娶了你!

阿芳越聽越駭異,知道自己是自投狼口了,癱倒在地,任由阿水把她的嘴巴封住,又捆住手腳,放進一隻麻袋裡。她掙扎中聽到阿水吩咐手下要做得乾淨些,對著頭開槍。

他倒是為她想得周到!

死亡的臨近使她突然平靜,她閉上眼睛,靜靜等著槍來打爆她的頭。她心中最想念的是小健和常嘯天,她這一生似乎就為這兩個人而活,可惜不能再見,她又想自己沒讓別人佔了身子,總算是落了個清白,下輩子就是做牛做馬,也不會給這個該死的陳阿水當老婆……正胡思亂想著,槍聲震天動地響起來,她隔了一層麻袋向地上跌去,以為必死無疑,可她很快發現自己毫髮無損,房中大聲呻吟的居然是陳阿水!

姜琛和常小康走進了公寓,來完成計劃中的最後一步。姜琛親自上陣倒不是好奇要看陳阿水的下場,他是擔心小康太嫩,制不住陳阿水這樣的老牌流氓,一旦叫他跑掉那就是放虎歸山了。這半年來,從陳阿水和那些老洪門的眼中,他不止一次地看到懷疑和不敬。常嘯天一直恪守著的那個不近官府的信條,已經深深種植在這些老家夥心中,他只有不斷地殺一儆百,才能進一步控制這個社團。

陳阿水不比黃省三,他沒有家室,一個人住在公寓裡,連手下加用人不過七八個人,一併揪出來一頓衝鋒槍就收拾了事,最後只剩下陳阿水還在苟延殘喘。常小康搜遍公寓,也沒找到那個用來套狼的綿羊,兩人並沒有如他預期的那樣,正雙雙在床上苟合。這樣一來,他為這位叔叔準備好的送行話全然沒了意義,只得另起爐灶:爛梨陳!沒想到會有一天死在我手裡吧?

阿水雙腿皆被掃斷,坐在血泊裡疼得滿頭大汗:臭小子你算老幾?我和老三都是死到他手裡,說不定你爹都是栽在他手裡,我們看低了他!

他的手狠狠地指著姜琛,姜琛面無表情,似乎並不為之所動。

常小康自然不甘心讓他死到臨頭還貶低自己,怒道:你這個老鬼殺我大哥,還膽敢睡我爸的女人,明天我就叫你的醜事傳遍上海灘!

阿水咬著牙笑:我倒是真想死在牡丹花下,做個風流鬼!可惜水叔最後這一次讓你失望了,我根本就沒動阿芳一根汗毛!我陳阿水縱是再十惡不赦、六親不認,還不至於和大哥用一個女人。為了對付我,你連你親爹的女人都敢用,你比我狠!阿叔勸你倒是要看住這個渾蛋,別叫他上了你媽,傻侄子!哈哈……

姜琛頭一擺,一梭子衝鋒槍子彈掃上來,阿水笑聲頓止,仰倒在地。

大火舔舐著客廳,陳阿水在濃煙中睜開了眼睛,他在火光中搜尋著,看到了一條正在蠕動的麻袋。他艱難地拖著斷腿在火中匍匐前行,麻袋已經燒著了一塊,他用身體捂上去,血浸滅了火苗,他手齒並用解開麻袋口,掏出隨身的匕首割斷阿芳手上的繩索。

阿芳口被封著,嗚嗚著說不出話來,只看著自己的一雙手被他割扯得鮮血淋淋,裡面又放上金連結串列和鑽戒。

拿著,快逃……去,去找白冬虎……

做好最後的安排,阿水一頭倒在阿芳腿上。阿芳的頭髮已經被火燎焦了,她奮力推開阿水,拿起刀劃開腳上的繩索,爬起來在火光中找到了房門。門在火中訇然倒地,差一點把她給砸在其中,她快要被濃煙嗆暈,拼命咳嗽著向後退去,驚惶失措中絆倒在一具屍身上。她後來想起,摔倒那一瞬間,她肯定和阿水的臉貼在了一處,因為她清楚地記得,阿水眼睛還瞪著,她想阿水或許是不甘心她就這樣走掉,才故意設了個障礙,最終與她肌膚相親了一次,唯一的一次!

實際上,阿水已經死了,阿芳從陽臺逃離了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