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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門兄弟3:歸宿_第六章 少年傀儡

雷彪像等判決一樣,坐在天華的總經理辦公室。

沉悶的等待讓他豪氣盡失,平素不離手的菸斗都擱上茶几,雙手不停地來回搓著,拘謹的神情襯著他胖大的身軀,說不出來的滑稽。畢竟,面前的這位侄子才十八歲,而且,半年前還當他是個小玩鬧兒,轉眼已經主宰起他的命運來。

姜琛的一套做派,常小康已經學得惟妙惟肖,還大有發揮,只見他一臉的無所謂,只掃了一眼就把辭呈扔上桌子,雙腿架上桌面,拿起鋥亮的指甲銼開始磨指甲,把這位資格最老的堂把子晾了起來。

雷彪憋了一會兒,終於問了出來:大公子,同意了?

常小康只銼指甲,雷彪站了起來:那我金盆洗手的時候,大公子一定到場?

常小康斜著眼看定他:老雷,我看你好像很怕,怕什麼說來聽聽?

大公子……

有什麼說什麼,我洗耳恭聽!

雷彪下定決心大聲道:你放過我吧,阿康!你雷伯在上海灘混了大半輩子,土埋半截的人了,只想落個全屍!

常小康笑得有些勉強:我要是不同意呢?

雷彪胖臉一緊,幾乎要哭出來:阿康,我和你雷娘從小就喜歡你,你滿月的時候我給你打的金鎖都是分量最重的,我也沒做過對不起大嫂的事。你就饒了我吧,我……

常小康噹啷一聲把銼子扔上桌子:雷老大!我說不同意你金盆洗手,退出社團,你扯這些陳年舊事做什麼!難道我要殺了你嗎?

雷彪愣了一下,撲騰一聲坐回去:你說清楚嘛!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常小康站起來,一臉蔑視:雷老大,你原是社團的前輩,我一向敬重你,沒想到你這麼窩囊軟蛋,膽子小過芝麻粒!你不做老大,有的是人等著做,可是我提醒你,你在這種時候離開忠義社自己逃干係躲清靜,我可不保你!你在家修身養性的時候,要是有什麼仇家找上門來,可別說沒人給你做主!

雷彪大氣不敢出一下,灰溜溜地退出去,再沒敢提半個走字。

姜琛從裡間踱出來,從茶几上拾起那只粗粗的菸斗,欣賞了一下,隨手扔入紙簍中,拍拍手:很好!就是要這個效果,讓這些老家夥人人自危,你才能牢牢握住他們……跟那個唐轅說得怎麼樣,他同意了嗎?

常小康拉長了聲調:他哪敢不同意!兩個堂把子都死於非命,他還不掂量掂量,他的腦袋又值幾個銅鈿?對了,我媽說你要用天字七號碼頭的貨倉,你們神神秘秘的,要做什麼呀?

他的聲音明顯不悅,自從阿水死前說出那番話,他就不喜歡再看到姜琛和媽媽在一起,更不喜歡他們有事瞞著他。

姜琛只說了一句:你早晚會知道!

風雷堂。

唐轅坐在房中,望著風雷堂三個字的橫匾發呆。

唐軒匆匆走入:阿轅,那姓姜的找你做什麼?

唐轅不說話。

唐軒急道:我們兄弟倆一起出來闖天下,現在我老大被人活活炸死了,你大哥又被火燒死。你想想看,自從那姜琛出現後,社團裡死了多少人,又走了多少人,他現在又找上你,絕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唐轅望著哥哥,還是不說話。

唐軒急得一把抓起弟弟:阿轅,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我們可是親兄弟呀!我不想看你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臨死還幫人磨刀!

唐轅面無表情地扯開他的手:阿哥,人在江湖,不能想太多。我眼前有一個機會千載難逢,我要抓住它,顧不上那麼多了!

靜安寺附近的民居。

唐轅全身裹在夜行服中,只露出一雙眼睛,雙手各夾兩把蝶刀,伏身在高高的樹上,眼睛緊張地辨認著。

路上走過來幾個人,為首的中年人穿著棉袍,戴著眼鏡,夾著一隻大公文袋,在一間普通的宅院前停下腳步,向一眾跟隨者道:今天就到這裡,不管遇到什麼情況,也要先把這一期出版發行。我們要敢於面對困難,不怕任何恫嚇。因為這恰恰說明他們在心虛,而我們的事業是正義的!

周圍的人紛紛點頭:於教授,我們就照您的吩咐去做!

您放心,明天一早就會看到清樣。

唐轅揣起照片,他已確定無疑,這講話的中年人就是目標。他還是遲疑了一下,眼見他轉身揮手與眾人作別,就要邁入宅門了,知道再不能遲疑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一咬牙,雙手先後甩出。蝶刀嗡嗡作響,全部沒入中年男子的面部。那於教授先是雙手撫面,接著僕跪在地,痙攣幾下,隨即展開身體一動不動。

路燈下,眾人驚異地見到面部傷口裡流出來的血,竟然是綠色的,一種讓人毛髮皆豎的慘綠!接著,於教授的整張臉全變成了這種可怕的顏色。

一片耳不忍聞的悲號和怒吼聲中,唐轅已跳下樹去,疾奔至路口,一輛黑色轎車發動了等候在那裡,載上他揚長而去。

但凡有實力的幫派,不僅在大小水陸碼頭有自己的勢力,而且有不止一處地下或地上的碼頭。天華在上海就有八處大小碼頭和貨倉,天字七號碼頭曾是最大最熱鬧的一處。從去年起,這裡就漸漸蕭條起來。現在,偌大的庫房只剩下些陳年舊貨,東一處西一處亂七八糟地堆放著,窗上新釘了舊木條,裡面更顯黑暗。誰也不會想到,在這一處似已廢棄的倉庫內,會別有洞天。

一排排閃亮的鋼架,一支支透明的試管,無一例外,都只裝著四分之一的溶劑。大部分是透明的,也有純白、淡紅、淺綠、天藍……液體是美麗的顏色,在這間漆成白色的房間中閃爍著清潔寧靜的光。同樣,在靠牆的一排櫃子中,一隻只深色的廣口瓶身上貼著小巧的拉丁文標籤,排得整整齊齊。幾個醫生模樣的人穿梭其中,個個穿連體的白衣白褲,連頭都一齊罩在其中,神情呆板嚴肅。

姜琛全身都包在白色的隔離衣中,戴著大大的口罩。他伸出胳膊,套著合手的乳膠手套,抽出一支天藍色的試管,向身邊同樣穿隔離衣的惠若雪輕輕示意了一下,接著,他揭開了一個白布封著的玻璃器皿,裡邊的幾隻安靜的小白鼠突然躁動起來,姜琛手伸進去,熟練地抓出來一隻,小白鼠吱吱地叫著,扭動著細細的尾巴。姜琛把它單獨放在一隻小一些的玻璃瓶中,開啟了那支天藍色的試管,快速用一把細長的尖嘴鉗伸進去沾了肉眼幾乎看不見的一點,觸上那只小白鼠,小白鼠像受了電擊一樣,立刻一動不動,全身瞬間變作一種瘮人的青綠色。

惠若雪不由退了一下,姜琛迅速把試管蓋好,將小白鼠的綠色屍體扔進一個特製的電爐內化為灰燼,煙道直通向窗外,飄向江邊。他的動作異常幹淨利落,每一個步驟全都渾然天成,有一種職業化的流暢。接著,他摘下了口罩,在地上轉了一圈,雙臂伸開,像要擁抱什麼:太完美了!我走遍了大半個中國,從沒擁有過這樣完善的裝置和安靜的場地。真要謝謝你!常夫人,你是創造這塊淨土的功臣,也是第一個走進我實驗中心的女性。

惠若雪腸胃翻滾,還是盡力敷衍,摘下口罩擠出一個笑臉:你現在的樣子真像一個大夫!

不不不!醫學的目的是拯救生命,而我的職業則註定要促成死亡。我承認,我是一流的藥理學家,但我同時又是黨國最好的戰士。常夫人,你看那面牆,那上面有我的青天白日勳章、忠勤勳章,還有我和委座、局座的合影……這些和這個實驗中心一樣,都是我的驕傲。這個中心跟著我從東北到重慶,又從重慶到南京,這次運來上海,我親自押車足足走了四天。這是一項花費時間和金錢的事業,但它為黨國做的貢獻將不可估量。我很慶幸,我終於找到了最適合它的地方。

突然,姜琛的聲音變得低沉,低到只有兩個人才聽得見:因為,這裡有一位善解人意又尊貴美麗的夫人在支援我。

惠若雪報之以迷人微笑,從這個男人的目光中,她不止一次地看到了曖昧。她的微笑並不全是敷衍,她想如果依靠自己的財力和魅力,把一個位高權重的政府官員留在身邊,那真是求之不得。可是,她已經付出了金錢和嫵媚,暫時還不想付出更多。投入和索取的比例應該是平衡的,她的價值應該更大一些。

兩人並肩走了出來,唐轅已等在外面,姜琛邊走邊道:幹得不錯!你的師傅叫飛刀小邵,你可以叫作飛刀小唐嘍!

唐轅低頭稱謝,又道:還是姜組長配的藥威力大!

走過寬寬的江堤,盡頭就是天字七號碼頭,姜琛舉目眺望江面,又看了看身後:這僅僅是情報處在上海開展工作的開始,我們的任務艱巨偉大,容不得任何失誤。你的前任因為辦事不力,正畏罪潛逃,不過他逃不過保密局的手心,我們正準備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以後,就看你小唐的了!

唐轅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姜琛笑看了一眼惠若雪:我和你們夫人已經商量過,她也同意了,做完了這一次,風雷堂就歸你了;而你,也將正式成為保密局的一員!

天華公司二樓辦公室內。

常小康陷在一張大皮椅內,看著一塊坤錶。陽光明媚的上午,這個女人用的值錢玩意兒,在他眼裡卻閃著一種幽幽的光,香菸燒上了指頭,他驚跳著扔出去。案頭電話鈴聲大作,又把他嚇了一跳。

秘書告訴他有兩名記者要見他,常小康像被什麼給蜇了一樣,斷然喝道:不見!

一會兒工夫,惠若雪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是責備的口吻:《財經日報》來採訪,已經約了一週了,為什麼要推掉?

常小康支支吾吾:我,我不舒服!

惠若雪聲音嚴厲:叫個女人弄走了神經!留下記者,我馬上到!

沒有誰能想到,常小康冷酷的外表下,其實是一顆再虛弱不過的心。只有他自己知道,這都拜他的母親所賜。作為一個母親,惠若雪太過專制,使他越來越覺得自己更像一張標牌,一個符號,一隻母親手中的提線木偶。她操縱著他,而那個叫姜琛的保密局官員操控著她。

一年前,常小康在一個典禮上初識白麗萍,當時他正為風雨飄搖的忠義社死撐社交面子,見影后風騷熱情,遂令手下記下名址,以便以後派上用途。上海灘很流行請明星剪綵造勢,後來,天華公司有家影院重新裝修開業,想起她來,果然一邀即中。白麗萍盛裝出席,在剪綵過程中,更款款脫下裘皮外套,展露大膽暴露的衣著,贏得彩聲四起。常小康彼時聲勢上揚,意氣正盛,見這成熟女子熱辣辣的目光不斷飛至,接觸之下竟是乾柴烈火,進而如膠似漆……直到白麗萍提出結婚,常小康才冰水澆頭,熱情轉冷。

其時,貴為影后的白麗萍正為毒品所困,吸毒的惡習阻礙了事業發展,電影圈裡熟悉的朋友個個離她而去,她天真地想攀上個金牌小王老五,搭上社團這條大船,定會衣食無虞,不愁前路,何況常家的男人佔盡高大威猛的優勢,個個相貌非凡,確實令人著迷。實際上,常小康才十九歲,還是個大孩子,他只是在玩,根本不想娶個吸毒成癮的女人。誰知這白麗萍痴心得很,經歷了死去活來的一週,竟然強迫自己暫時戒掉了嗎啡癮。

常小康就有些心驚肉跳,從小看見父親對毒品深惡痛絕,嚴禁家人沾唇,惠若雪一度寂寞無聊,在雷彪家出於好奇應酬過幾口大煙,沒等吧嗒出滋味來,就被常嘯天領回家中幾記大耳光抽出鼻血來。他當上天華總經理後,開始介入毒品生意,做的次數一多,對這東西有了更深入的瞭解,知道不管是鴉片還是嗎啡海洛因,都是吸起來容易,戒起來比登天還難,可偏偏有個女人為了他生生把毒癮給戒了,他開始領教她的剛烈,逼得緊了,只得向母親求救。

惠若雪對兒子的一切洞若觀火

,對女人的伎倆更是瞭若指掌。她當年嫁入常家,就付出了血的代價,這女子逼婚的手段和她相比,不過是小巫見大巫。她們第一次交鋒在西餐廳,惠若雪明確告訴白麗萍,常家決不會討她做兒媳婦,讓她死了這條心,白麗萍沉著應戰,說她和常小康自由戀愛,兩情相悅,誰也做不了他們的主,言下之意並不把惠若雪放在眼裡,兩人不歡而散。第二次,惠若雪動了番腦筋,把地址選在滬西別墅,她拿出一疊女人裸照來,包括白麗萍的,然後正告兒子就是一枚花心大少,叫她不要沉迷,以免貽誤終身。白麗萍回應只要名分,又稱自己是戲子,職業就是給人看的,她才不怕這種事傳揚出去。

惠若雪發現此女難纏,頭痛之餘,便叫唐家兄弟嚇唬了一頓。第三次見面是在常公館,白麗萍帶了一臉傷痕登門造訪,威脅說她已經將天華公司見不得光的事記下來,放在朋友那裡,如果常家再膽敢對她怎樣,她的朋友就會將這些信公之於眾,屆時叫他們吃不了兜著走。惠若雪差一點氣瘋,急召兒子回來,一問才知,原來常小康竟然把走私毒品的事情告訴過她,惠若雪氣惱之下打了兒子一記耳光,最後還是姜琛給拿了主意。他叫常小康假意周旋,暗中使她誤食海洛因,然後讓警察將其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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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毒警察輕而易舉查出她正在服用毒品,於是交由法院公開審判,一判四年。昔日影后因吸毒品受審,一時成了滬上街知巷聞的轟動新聞,名譽盡毀的白麗萍在監獄裡第四次見到了惠若雪,惠若雪居高臨下地告訴她,只要她保證不再揭忠義社的私底,並從她朋友那裡取回證據,就會將她保出來,並保證她以後的生活。白麗萍過慣奢華,怎能忍牢獄之苦,眼見前途無望,毒癮卻越來越大,只能忍氣吞聲同意條件。證據拿回來後,惠若雪叫人為她申請了保外就醫,出獄後的白麗萍在家中留下遺書,吞食一種未名毒品而亡。

姜琛和惠若雪將這件事設計得天衣無縫。白麗萍死後,負責做掉她的唐轅拿回了常小康送給她的全部珠寶首飾。常小康睹物思人,想一個活色生香的女人,就這樣死在自己手上,一想到她會在陰間詛咒他,就心煩意亂,她留下的恐嚇仍如一顆不定時炸彈,不知何時會爆響,更重要的是,他丟盡了顏面——堂堂的天華總經理、常氏繼承人,居然沒能力擺平身邊的女人,還能做什麼大事!

常小康像個木頭一樣陪母親會見了記者,只有惠若雪侃侃而談,他很少發言。等送走記者,又被母親疾言厲色訓斥了一回,常小康這次沒敢還嘴,但也不想再回家,因為總能在家裡看見姜琛。

每當這種時候,他最想見的只有一個人。

簡淑蘭正在電臺錄音,常小康一個電話就把她召回了家。他們在一起已有一年有餘,已經是比較穩定的情人關係。常小康開始接觸她,是為了報復那段恥辱的回憶,他把蔣芸姍的好友弄上了床,他幾乎已經想不起來過程,反正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簡淑蘭心甘情願,他沒費半點周章。漸漸地,她成了他必不可少的女人,他最滿意的,是她的善解人意。她的性情像一杯安靜的水,透明而平穩,充盈而淡定。弄堂出身的小家碧玉自有一種寧靜內斂的風采,讓他念念於懷,尤其是在失意之際。

簡淑蘭的生活照一年前相比,已大為改觀,她早搬出兄嫂家的閣樓,租了一間實用的公寓樓,電梯、熱水一應俱全,她乘電車回家,上樓見常小康已經在門口,一地菸蒂,驚訝問:怎麼不帶鑰匙?

常小康隨她進了公寓,叫保鏢站在門外,進門就將她拉向臥室。簡淑蘭早習慣了他的心血來潮,由他瘋去。完事後,簡淑蘭穿起衣服,問了聲:茶還是咖啡?

有酒嗎?

簡淑蘭已經覺出他情緒不對,嗔道:有也不許喝!

常小康皺眉:連你也管我?

簡淑蘭體貼:又和你媽慪氣了?

常小康伏上她的腿:我受夠了!原來是我爸,現在又換成我媽,怎麼他們都當我是小孩子!

簡淑蘭撥弄著他的頭髮,微笑道:你的確有些地方像個孩子……也可能你的父母意志力都太強了些。你大哥就是個例子,他也強,在你的家裡就沒有好結果。你要剛好和他相反才是,遇剛則柔,才是處世之道。

常小康嘆氣:有時我真想大哥,要是他在,我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壓力。

簡淑蘭倒茶:你也不用太煩。有時不妨就顯得弱一些,不是壞事情。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嘛。做事要如倒啖甘蔗,漸入佳境。別忘了,常家現在可就你一個兒子了,你才十九歲,有的是機會等著你,忠義社早晚由你一個人說了算,好好沉下心做事,學些真本事才是正經。

常小康聽了極為受用,舒舒服服躺下來:我不走了,公司事太雜,家裡又煩,我今天要放鬆一下,吃松鼠鱖魚!

簡淑蘭安置他睡下,一會兒竟拎了活魚上來。常小康醒來得知她下樓買魚,大不以為然:買東西這種小事,叫他們去做就是了。

簡淑蘭語意淡然:誰像你這樣自在,我得打電話到臺裡請假的。我們下午那檔節目多的是人搶,小麗願意播,我就讓給她了。

常小康問:為了我,肯放棄這麼好的工作機會?

簡淑蘭收拾了魚,洗淨了手,細心地抹著護手霜,並不買賬:傻瓜才會為了你,天太熱,我也想偷懶嘛!我這個人,一向就這麼淡泊。

常小康看了看一塵不染的臥室,突然覺得少了一樣東西:你這裡沒電話真的不方便,明天給你安一部。

簡淑蘭啞然失笑:我一個小播音員,用不著那樣奢侈的東西。

常小康蠻橫道:這一次聽我的,不然,不光鱖魚我不吃,我還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他的手已經伸過來,簡淑蘭笑著溫順入懷,雪花膏味淡雅清香,叫常小康很是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