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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門兄弟3:歸宿_第三十四章 秘密任務

多雨的暮春季節,蔣芸姍返回上海。她在霞飛路打了一個公用電話,步行來到清園別墅。

聞訊而出迎接她的,是表弟蔣器,蔣芸姍看到他稍稍有些意外,她微笑著接受了他的擁抱,感覺蔣器力氣大了許多,把她的骨頭都弄痛了。他的身後,姑媽蔣清的目光專注而憂鬱。

他們一同走進客廳,一個身體偉岸、相貌不凡的老人拄了手杖,從沙發上緩緩站起來,迎向她。

蔣芸姍和素未謀面的常嘯天不期而遇。

常嘯天上下打量著她,這小姑娘穿了一件揹帶工裝褲,身材瘦削,眼睛顯得格外地大,臉色卻有些憔悴,看起來遠遠不似想象當中那個被他三個兒子同時愛上的女孩兒。蔣芸姍聽了姑媽的介紹,更加吃驚,她在心中暗暗埋怨,剛才電話中明明是說家裡沒有外人,結果卻坐了一個名震上海灘的黑幫頭子!

她警覺地四周看看,並無可疑的人,她相信姑媽,但對這個名字如雷貫耳的洪門大哥卻不能不防範,她是帶了任務來找姑媽幫忙的,既然已經走進來,於情於理都不能掉頭就走。她想說些什麼,卻敏銳地感覺到氣氛異樣,包括一直挽著她手臂的表弟在內,廳中的人都以一種超乎尋常的靜穆在面對她,似乎她是一名不速之客,都不知該和她說什麼好!

蔣芸姍猜想是自己的身份嚇著了他們,便微笑道: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讓你們吃驚了?我來看看姑媽,馬上就走,大家不必這樣緊張!常先生,幸會!林小健是我的未婚夫,他常常提到您,您身體還好吧?

蔣芸姍聰明地先入為主,主動說起林小健,是為了緩和常嘯天的情緒。直覺告訴她,這老頭兒是會給義子幾分面子的。誰知一語出口,滿屋唏噓。蔣器再一次摟緊表姐,把頭埋在她肩上;常嘯天低下頭,拄著杖一陣不由自主地輕晃;蔣清向他走過去,扶住他,輕輕對他搖著頭。

一種傷感的氣氛迅速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蔣芸姍心猛一陣狂跳,反手拉過蔣器的手,逼視著他的眼睛,那裡面明明白白寫滿了悲哀,她需要進一步證實預感:阿器,三個月前,我曾託小健到我家報訊,那時他急著出國,怎麼他出事了嗎?不要瞞我!

表姐風塵僕僕,蔣器如何忍心把不幸的訊息就這樣殘酷地講出來,尤其是當了他痛恨的常嘯天的面,他艱難開口:怎麼會?他,還在上海!

常嘯天、蔣清俱一驚,但都沒反駁兒子的話。

蔣器突然挽起蔣芸姍:走,我帶你去見他!

蔣芸姍半信半疑被他向外拉,回頭問:姑媽?

蔣器高聲喝止:不要理他們,跟我走!

連月來蔣器與母親一直對立,對常嘯天更是從不理睬,對他的常來常往熟視無睹。蔣清、常嘯天拿這個兒子毫無辦法,可這次看他如此離譜,常嘯天也不得不發話了:慢著阿器!以蔣小姐的身份,你把她帶到外面很危險!蔣小姐,不要和器兒衝動!

蔣芸姍趁機脫身,繼續發問:林小健究竟在哪裡?他真的在上海嗎?

常嘯天雙目蘊淚,慢慢走近:小健生在上海,長在上海,現在他已經永遠把自己留在這裡了!

蔣芸姍聽得分明,卻仍不死心:你是什麼意思,常先生?我,我不明白!

蔣清在身上輕輕畫了一個十字,下決心挑明:姍兒,我們都再也見不到小健了。他去了天國,最終把生命給了阿器!

天地變色!

蔣芸姍臉色一下子煞白,牙齒把下唇咬出血來,抓著蔣器的手痛不欲生:完了,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們,一定是我們連累到他了!我就不該讓他再回上海!

常嘯天伸出一隻手扶住她:孩子,不關你的事!不是你,是我!是我連累了健兒,是我害了健兒,讓他死於非命,你要恨,就恨我吧!

蔣器在表姐身後定定地看著常嘯天,從他在醫院怒斥他的那一刻起,他終於聽到他說出自責懺悔的話,突然他手一沉,蔣芸姍已經昏倒在他懷裡。

姑媽家的客房還是老樣子。紫銅大床,鏤花窗帷,醒來的蔣芸姍身陷一派華麗鬆軟之中,一時間不由迷惘起來,恍如隔世,她怎麼會在這裡?剛才,她好像還在安陽快樂地和同室的一位山東女同志交談,那種床是木板的,又冷又硬才對!和自己一同回上海的小孟呢,不是派他去聯絡了嗎?自己怎麼會躺在這個地方?這是什麼地方?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

哦,對了,三年前一個夜晚,不就是這張床嘛,她為自己的初戀哭腫了眼淚,姑媽要她用冰敷面,責備的話彷彿就在耳邊:為些臭男人落淚,不值得!還是這個房間,兩年前那個驚心動魄的雨夜,她曾在床邊拉著那個昏迷的男孩的手不肯放開,那種生離死別的感覺記憶猶新。猛地,她眼一花,似乎林小健高高的身影正站在床邊,正深情款款地望向她,蔣芸姍不由驚喜,低叫一聲:小健?

是蔣器。

他扶她坐了起來: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回到現實的蔣芸姍這才感到頭痛欲裂,不由呻吟了一聲。蔣器急道:我去叫醫生進來。

蔣芸姍反手拉住他:阿器,快告訴我,他怎麼死的?

蔣器坐在表姐身邊,說起三個月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說著說著,蔣芸姍眼前又幻化出林小健的樣子:他英俊迫人的大笑,抑鬱無奈的憂愁,他痛惜地摸著她的臉頰,他穿著風衣緊擁著她疾走,他全身溼透、手上流血好像就睡在她身邊……

夕陽西下,黑暗漸漸侵襲了這個屋子。蔣芸姍虛弱地直起身子,掀開被跳下床去,再不想在這間屋子待上哪怕一刻,也不願意再聽表弟的講述,她不想接受這個事實,不可以在這裡痛苦下去,她要走出這充滿壓抑與不祥的房間,要立刻投入到工作中。突然間,她有一種強烈解脫的感覺,林小健曾那樣地擔心她的生死,結果卻自己先行離去。她現在真正是了

無牽掛,任何的危險她都願意去迎接,死亡也許是一種最好的解脫!

蔣清正在門外和一個外國大夫講話,突然看見蔣芸姍怔怔地走出來,驚叫道:姍兒,不許起來!彼得剛剛為你打了針,你需要靜養。器兒,扶她回去!

不,我得馬上走,現在幾點了,我還有重要的事!蔣芸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換上了一套睡衣,惱怒道:阿器,我的衣服呢?快!

蔣清驚疑地看著模樣堅決的侄女,似乎不認識她似的,半天才說出:阿姍你沒事吧?我知道你傷心過度,可你這樣的身子還任性要出去,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蔣芸姍在學校就是運動健將,從來以體質好自詡,此刻急於離開,不顧頭暈眼花,挺著道:沒事,我身體很棒,剛才是意外。姑媽,你聽我說,我必須馬上離開,明天我會聯絡您。對了,我回上海的事情不要告訴家裡,快拿衣服給我,我真的沒什麼!

你這個樣子出去,流產怎麼辦?姑媽可不放心!你必須休息,馬上休息!蔣清聲色俱厲。

蔣芸姍本來就處在恍惚之中,這一下更是如墮霧中,扶了門怔怔地扭頭去看自己的表弟。蔣器衝著她同情地小聲道:彼得大夫剛剛說你有了Baby!

蔣清也看出些端倪,不由走過去:怎麼姍兒你還不知道嗎?你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蔣芸姍蒼白的臉上寫的全是愕然!

蔣芸姍是從北平到安陽,又接受一項重要任務潛回上海的。作為一名地下黨員,她迎接了北平的和平解放,為了順利南下接管大上海,為了讓北方的同志儘快熟悉大上海的風土人情和接收情況,她受組織派遣又南下到了安陽。在那裡,年輕漂亮、一口上海話的蔣芸姍當起了教員,她綽約的風姿、豐富的知識,讓解放軍幹部多多少少見識了大都市知識女性的風采。理想馬上就要實現,蔣芸姍有一種由衷的快樂,她似乎從不知疲倦,像風兒一樣飄來飄去,忘我地工作著,她是那種充滿激情的人,一旦這種激情被點燃,是可以燃盡自己也無怨無悔的。這時,她的身體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年輕的女子根本沒意識到,一個小小的生命已經在自己的身體裡茁壯成長!

媽媽來了。

父親蔣湛是決計不肯見女兒的。天下只有媽媽對自己的女兒才最牽腸掛肚,蔣芸姍的媽媽也不例外。她見了女兒憔悴的樣子,不由淚下:姍兒,怎麼這麼瘦?

蔣芸姍已經被架回床上,她把雙膝收至下巴處頂著,抱著雙腿,似乎下意識在保護著什麼。房中人人都不說話,都在擔心地盯著她。還是媽媽忍不住了,問道:姍兒,你這個小孩……是林先生的吧?

林小健為救蔣器而死,她說起這個女兒的朋友,也是語帶敬意。

蔣芸姍已經冷靜下來了,她並不回答媽媽的問話,忽地抬頭:媽,姑媽,煩你們給我找個醫生來,越快越好,我要做掉他!

大家面面相覷,蔣清坐在床邊,抓過蔣芸姍的一隻手,慈愛地問:姍兒,姑媽很瞭解你,自認不會猜錯,這孩子是林小健的,對不對?

蔣芸姍拼命晃著頭,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有些神經質,她看看自己的小腹,順著自己的話頭道:我只有一天的時間,給我找大夫!

蔣清又問:一定要做掉嗎?姍兒你要考慮清楚!這不是一件小事情!

芸姍媽媽不由抽泣:阿清你糊塗了!姍兒的丈夫已經死了,她和林小健又沒正式結婚,做下這種丟人之事,當務之急自然是要打掉的了,難不成要她也像你一樣?

蔣清臉一紅,想起當年在異國他鄉獨自誕下蔣器的悽慘情形,不再吱聲兒。蔣芸姍媽媽自知失言,看了一眼蔣器,又道:阿清對不起,我是急糊塗了,口不擇言。

蔣器這個大男孩一直不避嫌地待在房中,聽了舅媽和媽媽的話,不由插言道:這是姍姐自己的事情,我們都做不了主,還是讓她自己決定吧!

蔣芸姍恢復了鎮定,先對媽媽道:媽!女兒的事情是正大光明的,我不後悔。但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我去辦,這個小囡我只能忍痛犧牲掉。不然,他會誤事的。我眼下的事業是關乎千百萬人幸福的大事,獻身進去是不能考慮個人得失的。我說的這些你們也許並不理解,不過,你們如果不給我找醫生,我只能自己去解決了。

蔣芸姍在這種關頭,下這樣的決心並非衝動,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她何嘗不想要下這個孩子,林小健已不在人世,這是他們愛情的結晶呀!蔣芸姍比誰都想生下這個孩子,但理智告訴她,她不能!她回到上海是為了革命工作,不是為了兒女情長。上海解放在即,組織交給她如此重要的一項任務,她必須全力以赴,不能出半點差錯和閃失。現在,即使是小健在側,懇求她留下這個孩子,她也會拒絕。

蔣芸姍的性格顯然承襲了蔣氏家族的強硬和倔強,一旦下了決心,就決不回頭!蔣清已經被侄女嚇住了,返身下樓,與彼得大夫研究如何做這項手術。

他們都忽略了,還有個常嘯天自始至終坐在客廳裡。蔣清和彼得的對話,他聽得懂十分之七八,此刻打斷他們突然發問:阿清,蔣小姐和健兒的關係真如信上所說的那樣?

蔣清匆匆向他點點頭,又傾聽彼得的建議。

這孩子可肯定是小健的?

蔣清一時也不能肯定,沒回答他,繼續和彼得用英語交談。

常嘯天急了,上來一把拽過蔣清,也用英文大聲問她一遍,蔣清已經商量到如何去接婦產科大夫和護士,此刻被他一吼,不由回答: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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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答完,她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只見常嘯天別過臉,一字一句地對彼得用英語道:醫生,蔣小姐不能墮胎,她需要你為她安胎!

蔣清立即反駁道:嘯天,這是姍兒自己的事,你不可以管!

常嘯天堅決地對彼得道:照我說的去做

,否則請你走人!

他一瘸一拐地去拎起電話,掛通吩咐:冬虎嗎?立即帶人來清園,對,讓芳姐也過來!結束通話後,又威嚴地吩咐蔣清:看住你侄女,不要讓她做傻事!

最後,他對正走下樓來的蔣器道:小子,是健兒救了你,現在報答他的機會來了,上去勸住你表姐。告訴她,有我常嘯天在,這個孩子一定要保下來。她有什麼要求,只管對我講。我想在上海灘,還沒有我常嘯天辦不到的事。她既然懷上了健兒的孩子,就是我的孫子,誰也別想再動他一下,誰也不許!

他豎起一根指頭,帶了威脅指著每一個人。在蔣清母子面前,他第一次顯露出咄咄逼人的霸氣!

蔣器當即就攥著拳頭大吼一聲:常嘯天!你怎麼可以?你以為你是什麼人?

常嘯天自認為已經安排妥當,扶杖坐下慢條斯理道:在你眼裡,我是什麼人不重要!可我要當爺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你也管不著!我看你還是趕緊去勸勸蔣小姐,順便告訴她,在上海灘,我可以幫她解決一切問題。她只要安心靜養,給健兒保住這個孩子,她要什麼,我都拱手奉送!

蔣清知道常嘯天一旦認真,定會言出必行,暗暗一拉兒子,示意他不要再理論,蔣器漂亮的面孔漲得通紅,甩開媽媽,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一步一步走到常嘯天面前:你居然……太過分了!你把你的那套封建專制用到這裡來了?

他轉身向樓上衝去,卻看見客房前不知什麼時候已站上了兩個人,胳膊有力地攔住了他,口中卻不失恭敬:器少爺,這是天爺的意思,你不要讓我們為難。

蔣器當即認出他們是常嘯天隨身帶的兩個保鏢,平時都在門房靜候,沒想到這會兒當上了門神,蔣器更加慍怒:滾開,這是我的家!你們都給我滾下樓去!

咣!客房門開了,蔣芸姍蹙眉而立,後面是媽媽一張驚恐的臉,蔣器趕緊叫道:姍姐,常嘯天要扣留你,他……

蔣芸姍擺手止住了蔣器,急促道:我聽到了!阿器,你不要進來!

蔣器感覺到表姐伸手推他時,放一件東西在他手心,會意地退了下去,轉身到無人處,展開手中的紙團,上面有蔣芸姍潦草的字跡:阿器幫我,我沒時間了!我換下的衣服想法拿給我!

蔣器大步走進衛生間,他知道用人會把衣服放在這裡,拿起後,他突然覺得衣袋裡有什麼東西沉甸甸的,伸手一探,不由驚住了,原來衣袋裡藏了一支手槍!蔣芸姍向他要衣服,醉翁之意不在酒,肯定是在這支槍。

槍仍然是袖珍型的勃朗寧,小巧精緻的槍身上閃著烏亮的烤藍光澤,蔣器不太熟練地拉開彈夾,看到裡面正如林小健所教的那樣,裝足了六枚子彈。蔣器望著這支槍足足怔了一分鐘,才把彈夾裝回去,他做了個深呼吸,穩定一下開始怦怦亂跳的心,閉目暗禱:大哥,我用槍是你教的,你在天之靈保佑我。我知道我要幫姍姐,你決不會反對,因為我們的心意是相通的!

在蔣清眼裡,兒子猶如一顆出膛的子彈衝下樓來,他沒什麼表情,繞過媽媽,直奔坐在沙發上的常嘯天,緊挨著他坐下來,猛然用槍抵上了他的頭:你!叫他們放人!

蔣清驚到全身亂跳,按胸大叫:上帝!阿器,你怎麼會有槍?你瘋了!

兩個保鏢聞聲搶到樓口,不知所措地把槍對準樓下。

瘋的是他不是我!姍姐,下樓,走!蔣器幾乎是在吼。

蔣芸姍已衝出房間,急速向樓下走來。

常嘯天的眼珠幾乎要凸出來,厲聲向手下命令道:截住她,我諒這小子也不敢開槍!

蔣器冷笑道:你太自以為是了,常嘯天!

話音未落,槍聲已響!常嘯天猛地一震,蔣清尖叫一聲,一下捂上了眼睛,彼得大夫也一下縮排沙發中,連蔣芸姍都驚得止住了腳步。

一縷青煙從蔣器手中的槍上冒起,常嘯天左鬢的頭髮被燒焦一片,子彈擦頭皮而過。

蔣器先聲奪人,已將全場震住,接下來面目一派猙獰地拽起常嘯天,槍抵住太陽穴,繼續語出驚人:下一槍沒這麼幸運了!蔣芸姍,還不快走!

蔣芸姍在衣架上胡亂扯下一件大衣披上身,又拿了頂帽子遮住面孔,道:阿器多謝了!常先生,不要為難阿器,他只是想幫我。姑媽,麻煩照顧我媽媽。你們保重!

無人敢攔,無人敢追,任由她大開廳門脫身而去!

眾人呆若木雞地回過頭來,看著客廳中間那對峙中的父與子,又過了一分鐘,在蔣清眼裡,這一分鐘卻漫長過一個世紀,她先行癱了下去,她實在受不了這等刺激,蔣器也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放開常嘯天,扔下槍奔過去扶起媽媽。

彼得慌忙給蔣清灌了一點白蘭地,她才悠悠轉醒。

常嘯天見蔣清無礙,揪過蔣器,用盡全身氣力扇了他一個大嘴巴。蔣器並不反抗,任由鼻口竄出血來,與方才的樣子判若兩人。

白冬虎帶人進了清園,看見天哥全身顫抖,指著兒子大罵:畜牲!你比小康還渾蛋!小健救了你的命啊!你放她走,就等於殺了小健的孩子!

蔣器扶著母親神情篤定:大哥若是活著,他會贊同我的!說罷,從衣袋中掏出五枚子彈,漫天一撒:現在,我請你們離開我的家,越快越好!

白冬虎彎腰拾起那支槍,一拉彈夾,裡面是空的,他不明就裡,疑惑地看向天哥。常嘯天心中明白,蔣器只在槍中上了一顆子彈,其意並不想傷害他,暗中慶幸自己沒有一氣之下,傷了這個犟種兒子,否則真會悔不堪言,再一想他放跑了蔣芸姍,仍是氣憤難消。

蔣清在兒子懷中,淚如雨下,哀求道:嘯天!走吧!我不要看見你們父子這個樣子,我不要!

常嘯天見蔣清都下了逐客令,用柺杖一頓地,氣哼哼地走了出去。走到外邊才發覺,自己的衣帽竟全被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