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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門兄弟3:歸宿_第三十五章 強加於身

霞飛路一處舊公寓樓下。

蔣芸姍跳下黃魚車,大衣長至足踝,禮帽壓至眉梢。給她開門的是一同回滬的小孟,她警覺地看看左右,閃身而入。她進房後摘下帽子,又走到窗前,撩開窗簾的一角,向下望了一會兒,確信無人跟蹤,才回頭問道:聯絡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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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孟是個機靈的上海籍小夥子,才十七歲,早掛了抑制不住的笑容:姍姐,你快看看是誰來了吧?

裡屋門吱的一聲開了,走出一位穿長衫的中年人,神態鎮定,舉止儒雅,圓圓的眼鏡後面閃著睿智的光。

蔣芸姍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前一下拉住他的手,道:何先生!真沒想到,一回來就能見到您!

何蒼勁也很激動,拍拍她的手道:芸姍,聽小孟同志說你來了,我實在忍不住一定要來看看你。盧峰同志犧牲的訊息傳來,我們都以為你也……大家還為你們舉行了一個小型的追悼儀式,沒想到你活生生地又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蔣芸姍看到自己的老領導真情流露,感動道:何先生,我這幾個月可想大家了!尤其想您!

何蒼勁拍拍她的肩,道:芸姍!這次我們可是要接受你的調遣和指揮!對了,剛才小孟給我講了許多北邊的訊息,振奮人心啊!我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蔣芸姍道:是啊,上海的天也馬上就要亮了。

何蒼勁道:黎明前天是最黑暗的,越是這個時候,敵人就越兇殘,鬥爭就越殘酷!

蔣芸姍道:我帶來一份名單,上級指示我們上海地下黨要把多名民主人士保護起來,有的還要秘密護送他們去北平。可是據可靠消息,我們要保護的兩名重要民主人士,已經被國民黨幽禁,正準備挾持他們去廣州,甚至打算秘密處決。上級指示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把他們解救出來,安全迎接上海解放!

何蒼勁道:要從敵人眼皮子底下奪人,又要保證安全,責任重大呀!說說你們的想法。

蔣芸姍道:這件事要先下手為強。由於事關重大,又不能走漏風聲。所以,我們不宜運用太多關係,以免打草驚蛇。

何蒼勁點頭贊同。

後天上午,淞滬警備司令部在百樂門將舉行一個祝捷大會。我們已獲悉,這兩位民主人士是被邀請的貴賓,我們爭取在他們出發的路上,劫車搶人!

劫車搶人,會不會太危險?

蔣芸姍和小孟對視一下:在敵人那裡,有同志做內應,我們已經做了周密部署。現在,需要一部車和幾名意志堅定、身強力壯的同志,最好都會開車!

何蒼勁嚴肅地點頭。蔣芸姍又道:還有,解救任務完成後,在護送他們離開之前,要妥善安置這兩位老先生。安置地點既要隱蔽,又要照顧好他們的生活。因為,他們中一位六十三歲,一位已經七十了。

何蒼勁讚歎道:蔣芸姍,這幾個月,你變了許多,成熟了許多!

蔣芸姍道:上級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到我們手中,我們絕對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疏忽和差錯。今天,我去聯絡一個關係,出了一個意外,差一點走不出來。現在,我們分頭行動。何先生,我要找的線已經斷了。安排人員和安置地點的事情,只能全拜託您了。小孟負責聯絡,我負責統籌,我們再詳細商量一下細節……

送走何先生,天色已晚。小孟突然想起:你吃飯了嗎?我去買宵夜。小籠包怎麼樣?生煎吧,我都好長時間沒吃過生煎了!

蔣芸姍也覺飢腸轆轆,應了一聲,隨手從衣袋中掏出剛才付車費找回的零錢來,才想起這大衣來自姑媽家。小孟棄紙幣拿了銀元,笑道:這大上海是全亞洲的金融中心,黨國的金圓券卻成了廢紙了!還是銀元硬通!剛才何先生講給我一個笑話,笑到我肚子痛,他說有一個上海人走在路上,突然內急,便去買手紙,他用了大把的紙幣只買了一小塊手紙,解了一時之急,出了茅廁才大徹大悟,還不如乾脆用金圓券來解決,便宜不知多少倍!

小孟說完,並沒注意蔣芸姍笑不笑,自己興沖沖地跑出去。

蔣芸姍脫下大衣,換上自己的衣服,細心地將大衣口袋中所有的物件掏出來,她一直認為這大衣是蔣器的,想把他的東西全部銷燬,以防出事累及表弟。打火機、手帕、雪茄盒、錢夾,一一擺上桌子。蔣芸姍還奇怪蔣器居然也開始吸菸了,還是這種勁道十足的古巴雪茄。最後,從暗袋中掏出一張襯了硬底的照片,磨損得很厲害,可見常常被大衣的主人端詳。照片上,林小健與常嘯天並肩而立,背景是一片陌生的林立的樓宇。

原來,這件大衣是常嘯天的。

比起熟悉的小健,照片中的他顯得矮了些,臉上還帶著幾分稚氣,正親熱地挽著義父,爺倆兒都笑得很是開心。這顯然是幾年前的合影。蔣芸姍將照片貼上胸口,一種強烈的心痛襲上來,淚水便像斷了線的珍珠,悄然滾落。她從姑媽家逃脫出來,一直深恨自己大意,險些耽誤大事,見到何先生談起工作,更是努力將這些事拋諸腦後,不敢細想,此刻平靜下來,乍見林小健的笑貌,已是隔世,立刻悲從中來……

小孟樂顛顛地捧了一包吃食回來,驚見蔣芸姍睡在地板上,把生煎撒了一地,趕緊去扶。蔣芸姍馬上清醒,看見小孟驚駭的面孔,知道自己再度昏迷。她推開小孟的手站了起來,安慰道:我沒事,你先吃!說罷進了洗漱間,小孟擔心地跟著她,在門外大叫:你是不是太累了?

蔣芸姍擰開水龍頭,手捧冷手澆了額頭,抬首在鏡子中照見自己蒼白浮腫的臉,眼眶周圍青色的眼暈使眼睛顯得格外大。她一手支上牆,一手摸向自己的小腹,那纖細的腰身與平常並無二致。她怎麼也想象不出,那裡面居然孕育著一個小小的生命。她保持了這樣一個姿勢,在鏡前站了良久良久,直到

小孟的聲音又在外面響起:姍姐,你怎麼樣了?

蔣芸姍迅速擦去面頰上所有的淚痕水跡,應聲開門。牆上的時鐘已指向九點。她向小孟吩咐道:我出去一下,也許要很晚才回來。你現在的任務就是休息,明天中午何先生會和我們聯絡,兩名做內應的同志明天晚上才給我們訊息。到時候,再做最後的安排。

姍姐,天這麼晚了,有些地段聽說會戒嚴,你要小心啊!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吧!

蔣芸姍笑了笑:不用,上海我熟得很,不會有事情的!

蔣芸姍敲開了霞飛路一家私人婦科診所的大門,她依然穿著那身大衣,對了打哈欠的醫生直截了當道:幫我打掉孩子,我加倍付診費!說罷,亮出一根金條扔上桌子。

醫生睏意頓消,有些敬畏地看著這位語意堅定的漂亮女人,蔣芸姍的神情中帶有一種殉道者的決絕,她知道,在這種時刻,她無權選擇做一個女人,做一個母親。有太多的工作等著她完成,每一項都將充滿危險和血腥。她決不能再有一次暈倒,她決不能因為自己的問題給行動帶來哪怕一點的影響!她陪報社的同事來過一次,知道這手術用不了多長時間。

不多時,兩名護士被叫了出來,全困意未消,帶了厭惡的表情盯著她。在她們眼裡,一個女人年輕若此,又孑然一身,半夜三更急不可耐地來做這種手術,顯然是個做了虧心事的女人,對這樣的女人,她們心中滿是鄙視。兩人齊上手,三下五除二將褲子扒下。蔣芸姍下身全裸,凍得直哆嗦,被吆喝著上床,雙腿被狠狠拉開,重重地分放在高高的架子上。

一個護士舉起針管,冷冷地問:局麻還是全麻?

蔣芸姍皺了眉不明何意,另一個護士在口罩後不耐煩地告誡道:還是全麻吧,睡一覺就全完事了。

蔣芸姍要隨時保持清醒,執意道:局麻!

針推了進去,銳利的針感讓蔣芸姍全身微微顫動了一下。她仰面向雪白的天花板,一顆大大的淚水沿太陽穴流入耳中。她默默地念道:小健,別怨我殺了我們的孩子!你是肯犧牲自己的人,一定會理解我。呵!真希望我會在這次任務中死去,那樣我就會見到你了,親愛的小健,你會等我嗎……

突然,手術室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一個聲音清楚地傳了進來:蔣小姐呢,剛剛有人看見她進了這裡!

另一個蒼老的聲音十分威嚴:誰敢給我的孫子做掉,我先殺了他!

醫生已經嚇壞了,結巴道:沒做沒做!人還在裡邊,好好的呢!

門開了一下,又馬上關上了,又有人喊道:快,給蔣小姐穿上衣服!送她出來!

兩個護士在開門的一剎那,都看到了槍,嚇得一聲不吭,從後門逃了出去,蔣芸姍無助地躺在手術臺上,一顆心幾乎要跳將出來,麻藥勁兒已經蔓延開來,她奮力支撐起來,發現自己已經失卻了控制下肢的能力,一急之下,竟從高高的手術臺上滾落下來,失去了知覺……

迷迷糊糊中,她靠在一個人身上坐在一部車中,車在黑暗中不知開向什麼地方,蔣芸姍羞憤地推開這個人,同時看見自己身上仍披著那件黑色的大衣。手軟腿軟中,又被另一側的人穩穩托住,那個蒼老威嚴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聽話,蔣小姐,我們回家去!

蔣芸姍咬牙斥道:常嘯天,你卑鄙!放開我!

掙扎無濟於事,蔣芸姍連夜被送進了常公館……再次醒來,已經是翌日清晨。

晨曦中,屋裡的陳設影影綽綽地浮現出來。蔣芸姍睜開眼睛,先看到一位中年女子,她有一個飽滿的額頭和一雙深陷的大眼睛,細緻而白皙的皮膚,眼角上有隱隱的皺紋,綰著一隻小小的髮髻,穿了一身窄窄的暗色旗袍,小巧的嘴好看地彎上去,露出驚喜的笑容來:呀!醒了?這才緩緩從椅上站了起來。

蔣芸姍伸手掀開被子,見自己內衣穿著齊整,疑惑中聽那女子解釋:昨天你昏倒在診所,先生叫我去照顧你,衣服都是我幫你穿的!

蔣芸姍下床,光腳在地板上直奔窗子,撩開厚重的窗簾,晨光清冷地透了進來。她大致看清楚這是二樓,下面是個站著警衛的花園。她又回頭奔向房門,開門明白這是個寬敞的大套間,外間似乎是個書房,有兩個僕人模樣的人站了起來。蔣芸姍心中哼了一聲,索性將門大敞著走回床前,飛快地穿上自己的衣服,邊穿邊問:這是什麼地方?

那女子已經被蔣芸姍這一連串動作弄得眼花繚亂,和藹又遲緩地答道:是常公館呀!

蔣芸姍系扣的手滯住了,不是因為那女子的答語,而是因為她看到了床頭櫃上擺放的照片,仍是那張父子歡笑的合影,嵌在一個精美的白色金屬相框內。蔣芸姍動作慢了下來,撲閃著眼睛開始四下打量這間套房。

寬大的臥房一塵不染,所有的傢俱都是柔和的奶白色,幾盞落地燈在房間的角落透了絹質的燈罩,散發出昏黃的光線。外間,是整整半面牆的古董和書籍,一架留聲機的喇叭驕傲地仰著臉,和一臺電氣冰箱緊挨在一起。

這是大少爺的房間,常先生讓人天天打掃,一切東西都照著少爺生前喜歡的樣子擺放,亂一點先生都會發脾氣的。平時,只有先生才能長時間待在這個屋子。昨天,先生特意吩咐讓你睡在這裡……

那女子用輕柔的吳語向蔣芸姍絮絮講述著:……大夫給你打了安胎針,你真命大,跌得那麼重,還能母子平安,真要感謝菩薩呢!

蔣芸姍哪裡聽得進去,她知道已經叫常嘯天關起來了,還好,自己只昏迷了一宿。她現在只能見機行事,儘快逃離這公館才好。她看了一眼那嬌小的中年女子,實在猜不出她的身份,耐著性子問:該怎麼稱呼您?

我叫阿芳,二十多年一直在常府服侍大少爺,阿健他們都叫我

芳姐的!阿芳見蔣芸姍客氣地和她講話,歡喜起來,盯了她道:你這孩子模樣真叫人心疼,難怪阿健喜歡你!

蔣芸姍穿好衣服,上前拉起阿芳的手,喚了聲:芳姐,我聽小健提過您的。謝謝你昨夜照顧我。我現在要見常嘯天,煩你帶路!

阿芳喜極而泣:真的,阿健真的和你提過我?我就知道,他不會忘記芳姐的,我知道!

她掏帕拭淚,感慨不已,蔣芸姍心中卻是急得不行,催道:常嘯天在哪裡?我急著見他!

阿芳看看牆上的掛鐘,慢慢道:這個時間,先生一定在吃早點。你也餓了吧,你先洗漱一下,我叫人把早點送上來!

蔣芸姍急火攻心,對這位阿姐卻發作不得,就轉身向門走去:不行,我要見常嘯天!

外邊兩個用人圍了過來,阿芳也急忙跟上去,勸道:你身子不方便,還是不要走動……

蔣芸姍厲聲打斷:怎麼,要限制我自由?不讓我出這間屋嗎?

阿芳愣住了,見她轉眼已經一臉怒容,一迭聲道:莫氣莫氣,我帶你去!

蔣芸姍跟阿芳走下樓梯,穿過客廳走向飯廳,她一步步陷在軟軟的猩紅地毯中,時不時有僕人垂手而立,恭敬地口稱:大少奶奶早,芳姐早!

蔣芸姍乍聽詫異之極,半晌才意識到是在稱呼自己,她雖然見慣場面,又做了三個月假新娘,可沒被人這般突兀地稱呼過,饒是大方,也不覺有些面漲,更有被強加於身的氣憤。

阿芳打量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解釋:到了這裡就是一家人了。先生特意吩咐大家這麼稱呼你。

蔣芸姍一聲不吭,徑直走入飯廳。

常府的飯廳也裝修得富麗堂皇,頭髮花白的老人獨自進膳,長長的桌上只有這一個人,顯得那麼孤單。

有僕人為蔣芸姍拉了位子出來,蔣芸姍回頭已看不見芳姐,有兩個男人出現在門口。蔣芸姍想起昨夜的情景,恨恨然坐了下去,直截了當道:常嘯天,你究竟要怎麼樣?

常嘯天似乎沒聽到她的質問,目光茫然地抬頭,自顧自道:這個位子是小健的,每次吃飯,我都給他留著,他想家了就會回來。

清寂的早晨,氣氛壓抑的飯廳,蔣芸姍毛骨悚然地望向自己和常嘯天之間那張已經拉出來的空位,果然,擺放了一碗一杯一箸,一支調羹和一刀一叉,杯中的牛乳雪一樣稠白。一個僕人為她布上同樣的餐具,又無聲退了下去。

健兒每天都要喝鮮奶,他練武,需要足夠的營養……

常嘯天眯起眼睛回憶,眼神裡有一種奇特的迷離,仿似要在那張空位上看出活生生的一個人來。蔣芸姍不由得想起祥林嫂,她是熟讀魯迅作品的青年,她更清楚,這個有著碩大頭顱的老頭可遠比祥林嫂具殺傷力,在這個地方,他是絕對的主宰。

蔣芸姍強壓反感與焦慮,緩和道:常先生,看得出來您念子心切,這種心情我十分理解。可是,在昨天之前,我們可以說是素未謀面,從不相識。您這樣跟蹤我,隨便打斷我的事情,強行帶我到這裡來,這未免太蠻橫霸道了!請馬上放我走!

常嘯天仍在注視那個空位,語意傷感:我沒有一天不想健兒,他和他父親都那麼早逝。阿器說是我害了小健,他說得對。我真沒想到當常嘯天的兒子,會有這麼多的不幸。我一步步為他設計未來,可從沒想過反而害了他!悔之晚矣!

蔣芸姍理也不理他,對這個黑幫頭子的感覺,她連半點共鳴也沒有。在這一點上,她和蔣器的態度是一致的。

你已經是小健的人,那麼我就當你是我們常林兩家的兒媳;你有了健兒的骨肉,我就責無旁貸要保護好我的孫子。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健兒!蔣小姐,我不管你有何想法,做何打算,你腹中的孩子一定要安全生下來,我已經……

蔣芸姍劈頭打斷:夠了常嘯天!這是什麼年代,你還敢把你的意志強加於人?還敢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常嘯天並不著惱:蔣小姐言重了!你是個共產黨,布爾什維克!你在這個時候回到上海,無非是要顛覆這個政權。外邊有大把的人,要限制你的人身自由!共產黨我不陌生,當年在北伐軍裡,許多人既是國民黨也是共產黨,小健的父親就險些當共黨給處決掉,其實我們真是無黨無派。我過了大半輩子,眼見中國兩個大黨紛爭二十幾載,此消彼長,爭權奪利,現在國民黨氣數將盡嘍!

你該知道共產黨現在已經兵過長江,攻佔南京,上海馬上就是我們的天下!可是,你卻在拘禁一個共產黨員,你現在做的和國民黨沒什麼兩樣!

常嘯天慨然道:當然不同!我只是要為我的兒子盡做父親的責任,儲存下他的骨肉。難道當了共產黨就可以違背人性?

蔣芸姍冷笑反駁道:你太武斷了!我和林小健戀愛是兩年前的事,哪個講我懷的就是他的孩子?我結過婚,我姑媽沒跟你說起過嗎?你費盡心機維護下來的是個與你毫不相干的孩子,還自以為是地封了我個大少奶奶的頭銜,這一切都太可笑了!

常嘯天驚詫地望著她,好一會兒才搖頭道:蔣小姐,你這話叫我很意外。要不是我瞭解自己的兒子,相信小健的眼光,我真會以為他鍾情的是個水性楊花、朝三暮四的女人!你不要白費心機妄自菲薄了,我知道你結婚是假的,是你們掩護身份的一種伎倆而矣!這有封信,是小健臨去前一天寫給你的,我昨天一直沒機會拿給你看,你看看吧!

一隻敞口的信封推了過來,蔣芸姍遲疑了一下,慢慢拿起它,明顯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

健兒沒寫地址,信也沒封口,否則我不會過目的!常嘯天已看出她的激動,故意淡淡道。

蔣芸姍抽出信箋,顫抖著展開,落入眼中的頭一行字就是:親愛的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