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納斯之前每次山, 都是去他的聖地塞普勒斯。狄俄尼索斯把他帶到一個更遠的地方,那裡樹木蔥鬱,綠草如茵, 是狄俄尼索斯少年時長的山林。
“我在來聖山以前就住在這裡。”狄俄尼索斯說, “是山林仙子們撫養我長,我小時候就和山神玩耍, 和動物說話。”
因為這段經歷, 酒神的神性裡充滿野性與自由。
維納斯目露嚮往:“那起來很酷。”
狄俄尼索斯笑笑不說話。他沒說的是, 每次赫拉派的追殺者到來之際, 他就得東躲西藏,得像陰溝裡的老鼠。
那可狼狽,一點兒也不酷。
丘比特跟在他倆,一路上扇著翅膀, 一會兒飛到樹上看看鳥窩裡的小鳥,一會兒飛去河邊逗弄水裡的小魚。
“酒神叔叔。”丘比特好奇地指著路邊的花朵, “這是什麼花?”
他只在父親的花園裡看一片紅白玫瑰,但這花顯然並不是玫瑰, 他從未見。
“是水仙花。”狄俄尼索斯說。
“是怎麼來的呢?”丘比特知道玫瑰是隨著父親的誕生一同來到世上的, 他很好奇其他花的來歷。
狄俄尼索斯就給他講一個故事:“我的玩伴裡有一位美麗的山林仙子叫做伊可, 她愛上一名叫做納西索斯的少年。納西索斯擁有希臘最美的容貌……”
維納斯職業病發作:“比我還美嗎?”
狄俄尼索斯一頓, 笑道:“然沒有。不在類裡, 他算得上是很好看的。”
維納斯跟著一起故事:“你繼續。”
狄俄尼索斯就繼續講去:“他拒絕伊可的求愛,他認為沒有勝他的美貌。”
丘比特立刻道:“那他應該見見父親, 感受一什麼叫自慚形穢!”
狄俄尼索斯一笑:“那恐怕沒機會。他在河邊看到自己水中的倒影,驚歎世上竟有如此美麗之,就愛上自己,想要擁抱自己的倒影……然他就跳進水裡淹死。山林仙子傷心不, 就把他變成一株水仙花。”
維納斯:“……所以水仙花表的是自戀?”
狄俄尼索斯說:“總結精闢。”
“好,故事講完。”狄俄尼索斯笑道,“我們該去參加酒神狂歡節。”
森林中早就熱鬧起來。牧神潘吹奏蘆笛,羊薩提爾痛飲美酒,山林仙子一同嬉戲,披著獸皮的酒神狂女在山林中舉火把,載歌載舞。
頭戴常春藤與葡萄枝編成的花冠,握酒神杖,容貌俊美無儔的狄俄尼索斯出現在山林裡,狂歡有一瞬靜止,接著眾生頂禮膜拜,他們都是酒神的狂熱信徒。
酒神殿邊的那位青年是誰?是他的情嗎?那真是他們見最美麗的男子!
維納斯戴著白玫瑰花環,著華麗長袍,與山民狂野的打扮格格不入。
狄俄尼索斯仰頭飲一口酒,將酒罈向傾,剩的酒都澆在地上,示意狂歡繼續。
於是們聲歡呼,又圍成圈跳起舞來,連丘比特都被抓進圓圈裡。
狄俄尼索斯對維納斯伸出:“小維納斯,成年時很遺憾沒和你跳舞,現在可以邀請你跳舞嗎?”
受歡樂的氣氛感染,維納斯欣然將搭上去:“然可以。”
……
不記得跳多少支舞,也不記得喝多少酒。
維納斯喝得醉醺醺的,臉頰浮現紅玫瑰似的嬌豔。他金髮散亂,連舞步都不穩,子一軟就要癱去。
狄俄尼索斯及時把他接在懷裡。
“你醉。”狄俄尼索斯說,“我扶你去休息一會兒。”
“丘比特——”維納斯還沒忘自己的兒子。
“這麼多看著,他不會有事的。”狄俄尼索斯低聲。
維納斯想想也是。就算有壞碰上丘比特,有事的也只會是壞。丘比特之箭的效果可是很恐怖的。
雖然只是赫菲斯託斯打造的玩具弓箭。但火神出品,必屬精品,又是給自己孩子做的,十用心,看起來外觀可愛得跟鬧著玩似的,實際上是非常強的神器。丘比特又將箭改良,附上自己的愛情之力,徹底將狩獵之箭改造成愛情之箭,上至神王神至飛禽走獸,都無法抵禦。
“好吧。”維納斯很快放棄自己的兒子。
狄俄尼索斯扶著他,來到遠離群的地方,遠到連音樂聲都快要不見。
他們在一棵樹坐著歇息,維納斯就靠在狄俄尼索斯肩頭閉目。
他不勝酒力,愛慾也逐漸洶湧氾濫。
生完丘比特,他花很長一段時間才把神力養回來,這期間除赫菲斯託斯會為他輸送神力,他也沒和別的神有關係。那些奧林匹斯神猜測他經睡遍全聖山簡直是無稽之談。
赫菲斯託斯這道菜嘗久,是該換換口味。
“狄俄尼索斯。”維納斯睜開醉意朦朧的眼睛,開口還是那樣直白,“做嗎?”
狄俄尼索斯只是怔一瞬,隨即笑道:“沒有捨得拒絕小維納斯。”
丘比特長得可愛,被山林仙子圍在中間揉捏好一會兒,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立刻遠離狂歡舞會。
父親和酒神叔叔去哪裡?
丘比特找不到維納斯在那裡,反倒越走越偏僻。
突然,他停住腳步,察覺到危險臨近,立刻扇動翅膀飛上天空。
一支箭就射中他之前站立的地方,要不是他躲避及時,這會兒就要受傷。
俊美耀眼的金髮青年見到從草叢裡飛出來一隻丘比特,挑眉,把弓箭放:“我還以為是獵物呢。”
是陽神阿波羅。
他的孿生姐姐狩獵女神阿爾忒彌斯酷愛在山中打獵,阿波羅同樣擅長弓箭,有時也會來山裡狩獵。
丘比特生氣道:“你的箭不長眼睛嗎?”
“我和我姐姐的箭法在聖山稱第二,沒有神敢稱第一。”阿波羅望著丘比特裡的愛心弓箭,嘲笑道,“你裡拿的是什麼?是玩具嗎?箭可是很危險的東西,小孩子不要玩這個。”
“那就讓你見識一玩具的威力。”丘比特二話不說,將一支金箭射向阿波羅,又將一支鉛箭射中路的仙女達芙妮。
阿波羅躲閃不及,本做好疼痛的準備,沒想到毫髮無傷:“什麼嘛,果然是玩具箭……”他一抬頭,就看見美麗的仙女達芙妮。
阿波羅:“……”等等,他好像遇見愛情。
阿波羅立刻丟丘比特,跑去追求達芙妮。達芙妮卻十厭惡他,嚇得連忙拔腿就跑。
丘比特冷哼一聲:“我才不是好欺負的。”
傍晚,維納斯和丘比特在幼發拉底河畔會合。
維納斯睡酒神狄俄尼索斯,丘比特坑陽神阿波羅,父子倆今天都收穫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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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酒神狂歡夜,狄俄尼索斯還要留在凡間夜,他向維納斯提出留宿的邀請,被維納斯拒絕。
維納斯掛心兒子,打算和丘比特一起回聖山。且睡都睡完,還有什麼留來的必要呢?
維納斯在這種事上向來結束就翻臉無情。
狄俄尼索斯哭笑不得。從來是他拒絕別,維納斯是第一個拒絕他的。
他並不勉強,他很清楚愛欲之神的神性,從不會動不該有的心思。
維納斯和丘比特沿著河流向走,頭頂忽然被一片巨的陰影籠罩。
他們抬起頭,看見一頭巨的怪物,得頂天立地,半是蛇尾,上半是羽翼,頭髮裡纏著一百條蛇頭。
維納斯驚恐地把丘比特護在懷裡:“是堤豐!”
堤豐是連宙斯都頭疼的怪物,又是妖魔之父,希臘神系裡的怪物幾乎都是的子女。地獄三頭犬刻耳柏洛斯就是的其中一個兒子。
維納斯連刻耳柏洛斯都打不,更別提這位怪物始祖。
堤豐審美奇特,酷愛外,和結合的都是各種異形妖怪,維納斯這樣的美貌都無法讓心軟。
“丘比特,你有辦法嗎?”維納斯清楚自己幾斤幾兩,乾脆指望起兒子,“你用金箭射他,他愛上我,說不定就會放我們。”
“不行啊父親!”丘比特也慌,“他愛上你就會窮追不捨,難道要一路追回聖山嗎?要是被抓回去,你願意給生孩子嗎?”
維納斯:“……”
他不願意,他很挑剔。
“那鉛箭呢?”維納斯慌不擇路地抱著丘比特逃跑,丘比特也只有這兩種箭。
丘比特喊:“鉛箭是拉仇恨值的!會立刻殺我們!”
堤豐形巨,一隻腳就能跟碾死螞蟻一樣碾死他們。維納斯根本跑不,他一咬牙,將自己和丘比特變成兩條魚跳入河中,用絲帶將兩條魚尾纏在一起,免得在河裡散。
兩條魚兒纏連的景象,便是來天上雙魚座的形象來歷。
這麼一變,他頭頂的白玫瑰花環就落在河邊。
那是阿多尼斯為他編織的。維納斯捨不得,危急關頭,也來不及回岸上把花環撿回來。
堤豐見這兩個渺小的神祇變成魚兒遊入河中,輕蔑一笑,正打算彎腰把那兩條魚兒撈起來。不想河邊的花環忽然冒出一陣耀眼的藍光,強悍的海神之力瞬間斬斷堤豐幾十個蛇頭,譁啦啦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波塞冬年為維納斯編織花環的時候,就注入海神之力。他不能時刻守在維納斯邊,為以防萬一,維納斯遇到危險,又恰好戴著花環的時候,就會觸發海神的一擊,替他保護維納斯。
這條件很苛刻。也許永遠不會觸發,但絕不算多此一舉。
維納斯帶著丘比特快速往遊,根本不敢回頭。
他也就沒有看到堤豐受重傷不甘心地退去,那永不凋謝的白玫瑰完成自己的守護使命,瞬間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