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次元 > 武則天最新章節列表 > 第十章解久曠天后招男寵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十章解久曠天后招男寵

裴炎的相府內,雞飛狗跳亂做了一團。蹇味道和魚承曄,帶領著御使衙門的差役,在做著挖地三尺的搜查。字畫被扯掉了,花瓶被打碎了。各類古書揚灑了滿地,大小箱籠無不底朝上。金銀財寶倒是查出許多,但關鍵的謀反證據,卻是一件也沒有。經過半天的折騰,蹇味道巳是洩氣了:“魚大人,看來裴炎早有防備,事先已將罪證全都銷燬了。”

魚承曄還不死心:“我就不信就連一樣罪證也找不到,且耐下心來,再多動腦筋,專查那不易發現之處。”

蹇味道坐在了太師椅上:“你查吧,下官是告饒了。就說這書房吧,每一本書都翻到了,還不是一無所獲。”

魚承曄也累了,他坐在了書案前,剛要喝口茶,不小心把茶杯碰倒,茶水在書案上流灑。書案中間,是個雕刻的梅蘭竹菊圖。那茶水流下向裡面浸去。魚承曄下意識地用手去擦,覺得那雕刻的圖塊有些活動,不由得引發了他的好奇。他用食指摳了幾下,那圖塊確實在動。書案上有一根錐子,他又用錐子一橇,竟把那圖塊給橇出來。下面,藏著一封書信。

蹇味道也睜大了眼睛,魚承曄取出信來,信封是“內詳”二字,落款明明寫著徐敬業的大名。

“好,罪證有了。”魚承曄喜出望外,“裴炎將密信深藏在這難以發現之處,定是重要的犯罪證據。”

“快開啟看看。”蹇味道有些急不可待了。

魚承曄抽出內函,不禁大失所望,原來內文只有兩個字:青鵝。他將信函交與蹇味道:“蹇大人,你看,這是何意?”

蹇味道拿在手中,反覆掂量,再三核計,卻怎麼也參詳不出這信的含義:“魚大人,這可真是個啞謎啊。”

“裴炎如此深藏此信,說明此信很不尋常,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魚承曄不肯干休,“我們兩位御使,連這一封密信都參詳不出,豈不在天后面前大丟面子,還是要猜。”

二人足足憋了一個時辰,也鬧不清二字的含義。沒法子了,只得如實向太後奏報。

太后起居的迎仙宮內,也設有一間御書房。平時,太后大多在御書房內閱覽古書。魚、蹇二人使將密信呈上,太后放在御書案上,也是良久端詳。她同時用手指粘上杯中水,在書案上比比劃劃。突然間,她輕鬆地一笑:“好奸賊,真是暗藏玄機呀!”

“天后,您將密信破解了。”魚承曄不無奉承地說,“天后是天上的神佛轉世,裴炎的小把戲又算得了什麼。”

太后也頗為得意你們看,這,青,字拆開就是,十二月,,,鵝,字拆開便是,我自與,。意即定於十二月反逆,要準時參與。”

“這又是那個駱賓王搞的名堂。”蹇味道狠狠地說,“難怪逆魁讓他做藝文令,真是個弄鬼的文人。”

魚承曄問:“天后,裴炎謀反罪證已鐵定,就不能再對他客氣了!”

“裴炎當是必死無疑。你二人再審之時,可以動用大刑。”

“遵旨。”這是魚、蹇二人最為企盼的,因為這才可以顯露他們的才華,亦即重刑之下必有所獲。

小順子匆匆走進:“秉天後,六百裡加急軍報。”

太后接過來看了一遍,臉上現出了笑容:“討逆大軍業已得勝,可惜未能活捉徐敬業與胳賓王。”

“他二人脫逃了不成。”魚承曄問。

“那倒不曾。”太后頗為欣慰,“二賊意欲乘船逃往高麗,為海風所阻不得成行。大軍追至,遂為其部將所殺。這也是他們應有的下場。”

“逆魁已滅,天后可以高枕無憂矣。”魚承曄表白,“臣等定將裴炎的口供拿到,不會讓他矇混過關。”

“二卿,有了裴炎供狀,即時來報。”太后顯然是急於處理此案。

洛陽城外的白馬寺,規模不算宏大,卻也遊人如織。上香的善男信女,逛廟的士農工商,真個是摩肩接踵,絡繹不絕。遊人之中,有兩個人人顯得頗為與眾不同。這二人一主一僕,一位年約三旬,雖說是布衣,卻不失莊重典雅,的確是儀表非俗。另一位二十左右,明明就是使女,可她二人卻都是女扮男裝。此二人乃是唐高宗和武媚娘之女太平公主和貼身丫鬟靈芝。她們這是來白馬寺降香玩耍,為的是乞求佛祖保佑平安。因為太平公主一向喜穿男裝,故而今日依然如斯。

白馬寺前的廣場上,賣小吃的和各種雜耍五花八門應有盡有。一個撂地攤的中年漢子,卻是吸引了太平公主的目光。

這漢子叫馮小寶,三十上下年紀,赤膊著上身。皮膚白得像粉團一樣,但又體魄強壯。雙臂一叫勁,強健的肌肉疙瘩上下滾動。只見他雙手抱拳,行了個羅圈揖:“各位父老鄉親,在下祖傳止血丹,可稱是神奇靈驗,不管是那裡拉口子,或是磕破了出血,把我的止血丹碾碎灑在傷口上,立時止血定痂。各位若不相信,我可當場試驗。”說著,馮小寶用一柄小刀,將左臂劃個口子,足足有一寸長短,眼見得鮮血流淌下來。隨即他開啟藥瓶,倒出是一粒黃豆大小的止血丹,用手指碾碎,將粉末撒在了傷口之上,沒多大功夫,臂上的血竟然止住了。

“老少爺們,怎麼樣!沒假話,我這止血丹堪稱仙丹哪!”

圍觀的人已是裡三層外三層,立時有人叫起好來,也有人發問:“哎,你那仙丹多少錢一粒?”

“一枚銅錢一顆,是便宜到家了。”馮小寶有意保留,“只有這一瓶,要買者得搶先,晚了就得不到了。”

太平公主見這賣藥人掩蓋不住的陽剛之氣,乖巧伶俐且面目英俊,不覺動了喜愛之心,便附在靈芝耳邊,悄聲吩咐了幾句。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靈芝走進人群,對馮小寶一招手:“哎,賣藥的,你不要再吆喝了,你的藥我全包了。”

“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你賣藥我買藥就是,問什麼姓名?”靈芝頭前就走,“跟我拿錢去。”

馮小寶大喜過望,人群一鬨而散。

馮小寶懵懵懂懂跟在靈芝她們身後,左拐右繞的也不知走了多遠,還不見到地方,他可就犯猜疑了:“壯士,貴府還有多遠?我不賣了。”

“怎麼,還怕少了你的錢?”

“不是,我這心裡沒底。”

太平公主說話了:“你就不要多心了,說不定這就是你時來運轉的機會,只管走就是。”

前面是一座顯赫府第的後門,靈芝將門敲開,一個老家人探出頭來,看見她們說道:“公主回來了。”

馮小寶一驚,啊!公主。此時也由不得他了,跟著進了院門。

御使衙門的公堂上,魚承曄和蹇味道並坐公案之後,裴炎被差役押上堂來。一見大堂上擺滿了刑具,裴炎便有些膽寒:“二位大人,這是何意?我本顧命宰相,你們不得對我用刑。”

“裴炎,你的罪證已被我們搜到,放明白些,趕快將串同徐敬業謀反之事從頭招來,也免得皮肉受苦。”魚承曄一拍驚堂木。

“本相何曾謀反?”

蹇味道將密信展示出來:“你與徐敬業暗通款曲,偷藏密信,還想抵賴嗎。”

裴炎一怔:“這,何曾是什麼密信,不過書法而巳。”

魚承曄冷笑幾聲:“你以為這暗語別人就參詳不透,可天後已將它破解,就別再心存饒幸了。”

裴炎打定主意:“本相沒有謀反,也無話可招。”

“看來不動大刑你是不會招供,本官發明的,喘不得,倒要在你身上試試是否靈驗。”魚承曄招呼一聲,“看刑。”

二名差役上前,將裴炎綁上雙腳倒掛起來。裴炎邊掙扎邊喊叫:“我是顧命宰相,你們無權對我用刑。我要向天后告發你們。”

蹇味道也報以冷笑:“告啊,實不相瞞,就是天后旨意要對你動刑,就別再心存幻想了。”

差役將裴炎頭朝下吊起,提升距地面二尺多高。披散開他的頭髮,再拴上一塊石頭。眼見得裴炎的脖子腫起來,不久,他的鼻孔和耳眼開始滴血,而且巳經是喘不上氣來。

魚承曄嘻嘻笑著看來這喘不得還真名不虛傳,裴炎老賊真的就喘不出氣來了,就要憋死了。”

裴炎實在挺不住了:“大人,我願招。”

“好,放下來。”魚承曄還在打趣他,“你這是何苦啊,非得要嚐嚐這,喘不得,的滋味。不好受吧。”

裴炎無奈,在供狀上畫押。

魚承曄和蹇味道二人,興沖沖地去往迎仙宮,他們要向太後報功。因為難以攻克的堡壘裴炎終於招供了!

沒想到小順子給他二人兜頭潑了一桶冷水:“二位大人,天后近來脾氣古怪暴躁,動不動就發火,你二人可要當心些,別觸了黴頭。”

魚蹇二人也不明就裡,只得小心翼翼進見:“叩見天後。”

太后沒有一點笑模樣何事?”

“這是裴炎的供狀,請天后過目。”

“他可招認?”

“裴炎與逆徐勾結,為其內應,俱已供述在案。如何發落,請天后定奪。”

“殺了他,夷三族。”

“遵旨。”二人就要退下。

“回來。”太后喊住二人,“本後說,夷三族,,你們就沒有異議嗎?”

魚承曄和蹇味道對望一眼:“微臣愚昧,還請天后明教。”

“裴炎謀反是該問斬,可也不至於禍及三族;你二人身為御使,為何竟對此一言不發?莫非與其有私人的仇怨?”

“天后,我二人與裴炎素無過節,皆秉公而斷,天后以為不需坐連三族,臣等認為天后英明。”

“將裴炎全家抄斬。”

“遵旨。”二人又要退下。

“且住。”太后再次喚回二人,“你二人以為這樣處罰合適否?”

“天后決策,臣等焉敢置評。”

“小順子,給他們每人掌嘴二十。”

“這,”小順子莫名其妙,但不敢多問。走上前來,對他二人說,“兩位大人,咱家就對不住了。”

魚承曄往上叩首:“天后,臣斗膽請問,微臣身犯何罪?”

“你二人身為御使,就當掌握國家法度。裴炎身為顧命宰相,儘管有謀反之罪,也只罪及自身。不當抄斬家小,你們不為其爭辯,即是失職,難道還不該打?”魚承曄和蹇味道心說,天后啊這都是你做的決定,我們為臣的哪敢說三道四?但也只得違心地認錯:“臣等該打。”

那邊,小順子一五一十地扇著嘴巴子,這邊,太后對春柳白了一眼:“怎麼,幹在那杵著,也不倒杯茶來。”

“奴婢遵旨。”春柳將茶小心翼翼奉上。

太后喝了一口,氣得將茶水潑灑了春柳滿頭滿身:“該死的奴才,你要燙死哀家呀!”

“奴才不敢。”春柳趕緊重倒了一盞茶來。

太后喝了一口,又瞪起眼睛:“怎麼,跟哀家慪氣是不?剛才熱得燙嘴,這怎麼又涼了!”

眾人全都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春柳再次重新換了一杯茶,太后這才不發火了。而魚承曄則壯著膽子問:“天后,那裴炎當如何處置,臣等還在等您的旨章”

曰―過、0

“這麼一件小事都辦不好。”太后再次做出了決定,“將裴炎帶至都亭驛斬首“遵旨。”魚承曄和蹇味道退出了迎仙宮,二人全都是滿身汗水洇洇,對跟出的小順子說,“總算有了旨意。”

小順子告知:“二位大人,天后近來經常發起無名火,弄得我們也無所適從。大人如果能請太平公主前來勸說,或可讓天后消火息怒。”

“那,我二人就跑一趟吧。”

太平公主府內,馮小寶正在沐浴。花瓣飄灑的香湯,嫋起騰騰的熱氣。馮小寶如同墜人五里霧中,召他前來聲稱買藥,可是進人這府邸之後,買藥的事壓根就隻字不提,而是叫他香湯沐浴。他心裡琢磨,進後門時恍惚聽說是公主府,該不是要自己的那個器官人藥吧?看起來自己的小命怕是難保了,而今怕亦無用,只能聽天由命了。在心神不定中,總算把澡洗好了,出了木桶一看,一套嶄新的綢緞衣裳業已備好,他也就照穿不誤,並且對著鏡子,認真地梳理著裝。

靈芝推門人內,看見他抿著嘴笑:“噢,洗好了。”

馮小寶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全都涮乾淨了,要殺要剮,還是要身上哪個部位,就請動手吧。”

“還真是一表人才,有模有樣的。”靈芝依然是抿著嘴笑,“跟我走吧。”

輾轉進人一處密室,裡面的用具一應俱全。床帳尤其精美,几上擺滿了各種水果和甜點。馮小寶四下裡張望,看不出是何用意,總之不像是要他的命。靈芝告訴他:“你今後就生活在這裡了,不分日夜,不得離開一步。不要問這是何人府宅,等下來人見你也不要問是何人。記住,不得多嘴,你什麼都不知道才是你的福分,若是知道了,你的命也就保不住了。”

“姐姐的話,小人謹記。”

“好了,我走了,主人也該來了。”靈芝退出了。

少時,密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伴隨著一股濃郁的蘭麝香氣,步入一位中年女子。馮小寶認出,就是在白馬寺前那個女扮男裝的人。看她的氣質和風度,決非等閒之人。他不禁想起進人後院門時,那個老家人的話。莫非此人就是公主?

太平公主將馮小寶再次上下打量一番,眼中現出滿意的神色。這是自然的,經過精心梳洗打扮的馮小寶,與賣藝時的滿身風塵自是不可同日而語。太平公主也不多說,親手上前將燈光調暗,並吹滅了幾盞燈燭。室內顯得暗淡迷離,她當先褪下了自己的羅衫,對馮小寶發出指令:“寬衣吧。”

“這……”馮小寶稍顯猶豫我該怎麼稱呼夫人?”

“不要你稱呼,只要你好好的服侍我,以後你也許會明白這一切。”太平公主臉色有些沉下來,“難道事先沒有對你提出忠告。”

“小人遵命。”馮小寶不敢再問了。

密室的門又被輕輕推開,靈芝進來看見馮小寶在解頻寬衣,現出了白皙的皮膚,抿著嘴一樂。她附在太平公主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太平公主又穿好衣服,對馮小寶說:“你且稍候,我去去就來。”

客廳內,魚承曄和蹇味道在焦急地等候。見太平公主來了,二人起立躬身:“公主,多有打擾。”

“公主殿下,天后她似乎又是鳳體欠安,在宮裡大發脾氣,誰也不能勸動,看來還得公主出面。”

“有這麼嚴重?”

“公主誤不得,還是即刻進宮為宜。”

“好吧,我就去便了。”

迎仙宮內,太后還在大發雷霆,她在訓斥春柳:“你坫走心了不成,為何不將如沾備好。”

“天后,春柳知錯了,已經派人去取,很快就會到了。”

“哼,一句,知錯,就沒事了?應該掌嘴二十。”

小順子趕緊求情:“天后,饒過春柳吧,二十嘴巴打過,嘴就得腫脹,晚飯都不能吃了。”

“好啊,你來講情?那就打你!”太后不依不饒。

太平公主步人:“母後,這是又要打誰呀?”

看到女兒,太后的情緒平和一些:“問我打誰?誰不聽話都該打,也包括你在內。”

“母後,你是不是病了,”唯有太平公主敢於直言,“怎麼近來老是發無名火?鬧得人人自危。”

“好啊,你敢咒念我生病,看來也是找打了。”

太平公主不再理睞太后的情緒:“傳沈太醫前來為天后把脈。”

其實,沈太醫早就在廳外候旨,只是沒有太平公主的話,無人敢叫他進來。此刻,他應聲走進:“參見公主。”

“給天后把脈。”太平公主敲打一句,“要小心侍候。”

沈太醫半跪在床前,將手指點在了太后的玉腕,屏神靜氣切脈。太后安靜多了,不再發火罵人。她的目光在沈太醫身上逡巡,當沈太醫的手就要抽回時,她竟抓住按在自己的額頭:“試試,哀家的頭是否發燙?”

“天后,一點兒都不發燒。”沈太醫有些戰戰兢兢。近來凡沈太醫為她看病,太后都會做出些過分的舉動。故而,太平公主事先發出警告。

太后依然沒有鬆手,而是抓住沈太醫的手,在自己的面部輕輕撫摩:“真的沒有發燒嗎?那說明哀家沒病。”

太平公主感覺到母后的失態,吩咐沈太醫:“好了,你下去吧。”

沈太醫這才抽出手來,躬身退出。太平公主跟到外殿發問:“太醫,天后她是否有病?”

“回公主的話,天后確實病了。”

“身患何病?”

“請恕在下直言,”沈太醫猶豫著說,“天后,她,她是陰陽失調。”

“什麼,陰陽失調?”太平公主皺著眉頭,“你說明白些。”

“天后陰氣太盛,陽氣虛虧,需要增補陽氣,以平衡陰陽。”

“如何才能得以增補陽氣?”

沈太醫也就只得明說了:“那就是,需要……為天后……找個男人……”“好了。”太平公主馬上想到了馮小寶,連自己都渴求男人的愛撫,何況母后這久曠之人。

太平公主風風火火回到密室,對馮小寶極為嚴肅地說:“姓馮的,你的運氣到了,我要帶你去見當朝天后。你要放明白些,任務就是侍寢。若是能讓天后高興,就是你的造化,榮華富貴自不必說。”

“小人謹記公主教誨。”

“我得事先給你提個醒。”太平公主警告,“一旦得寵,不可得意忘形,別忘了是本公主的舉薦。”

“小人沒齒不忘公主的大恩,若無公主提攜,小人不還是在白馬寺前擺地攤賣止血丹。”

“明白就好。”太平公主領馮小寶出門。

當馮小寶出現在太后面前時,這個六十多歲的老女人眼中閃射出異樣的光彩。三十歲上下的馮小寶不失偉岸,周身洋溢著成熟男人的氣息。太后也顧不得眾目睽睽了,當即攜起馮小寶的手進入了後帳。這一睡,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方才起床。

太平公主老早就來等候,見到母後如沐春風地走出寢宮,臉色紅潤潤的。她上前拜見說道:“母後昨夜睡得可好。”

“好,好。”太后笑容可掏,“還是女兒好啊,懂得娘的心思。”

“母後高興,是我大唐國人的幸福。”太平公主嘴甜著呢,“願母後今後日日快活,萬歲千秋。”

馮小寶從後帳出來,見了太平公主上前跪倒叩頭:“拜見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后笑了:“起來,起來,今後再見公主就不要跪拜了,說個話也就算見禮了。哪有我的男人給女兒叩拜之理。”

“母后所論極是。”太平伸手相攙,“快快請起。”

“太平啊,”太后此刻心情極好,“這馮小寶而今為我侍寢了,就該脫胎換骨了,名字也當改一改。”

“有理,那個馮小寶巳不存在了。”太平當然是順著話說,“就請母后為他賜個新名。”

“我看,”太后稍加思忖,“自今日起,就叫薛懷義吧。”

“這個名字好,懷義者即要常懷忠義之心。”太平公主給馮小寶使個眼色,“還不跪下謝恩。”

“謝天後賜名,薛懷義沒齒不忘天后再生之恩。願粉身碎骨效犬馬之勞,讓天后身康體健。”

“好,好。”太后又面對太平公主,“太平啊,薛懷義不能是白丁啊,我得給他封個官。你看給何官職為宜?”

“看他是要做文官還是武官。”

太后愛撫的目光拋給薛懷義:“你自己說說看。”

“我,要做還是做武官好。”

“那就給你個正三品的左武衛大將軍。”

薛懷義跪倒叩首:“謝天後隆恩。”

做官就是這麼容易,昨日還是街頭賣藥的小流氓,今日就成了大將軍。太后對侍寢的男寵是太過驕縱了,但這也難怪,因為她就像久旱的田野,太渴求甘雨了,又怎能不盡施溺愛呢。

太平公主的傑作,讓兩個人很不舒服,這二人是太后的本家侄子武承嗣和武三思。梁王武三思,來到宰相武承嗣的府邸,見面就發出感慨:“兄長,太平公主獻媚有方,甚得天后歡心,你難道還穩坐釣魚船嗎?”

武承嗣表面上顯得無所謂不穩又能如何?終不能再找一個壯實漢子給天后送去。”

“難道你就甘拜下風了?”武三思提出了問題的關鍵,“我們要把李唐天下,真正地變為武氏天下,這努力不能半途而廢。”

“愚兄並未放棄,還在努力之中。”

“我卻看不出,而今是李姓子女佔先了。”

“梁王少安勿躁,太平公主為天后解決的是生活小事,而愚兄要做的,則是政治上的大事,保準會後來居上。”

“政治上的大事?說說看。”

“天機不可預洩,你就拭目以待吧。”武承嗣不肯多說。

“怎麼,連我你也信不過?”

“你就耐心等候吧,不久自有好消息。,,武承嗣將武三思勸走了。

洛陽大街上有一處刻字坊,張字匠是祖傳手藝,年過五旬,技術精湛,可稱刻字一絕。這一日方要下工收攤,來了一位管家打扮的人:“張師傅,有一件活計,想請您到府上加工。”

“貴府是……”

“何須多問,你賺錢就是。”管家告知,“這件活計,你一夜用不了就能完成,工錢是十兩白銀。”

“是……什麼活計?”張字匠動心了,因為這幾乎是他一年的收人。

“別人也許要稍稍為難,對你張字匠,還不是易如反掌。這難得的機會可不能錯過。”

“我,得給家人捎個話。”

“咳,用不著,半夜完活,明日一早用車送你回家。”管家再三相請,“張師傅,上車吧。”

終究敵不過金錢的誘惑,張字匠上了錦篷車。因為遮著車簾,也不知都走了那條街巷,也不知進了那家府第,在一個深宅大院裡,張字匠下了車。

他被領到一間偏殿,裡面一位身著便服的男人在等候。看得出這是一位職階不低的官員。管家將他交代給官員便退出了。

官員很客氣地說:“張師傅,今夜就有勞你了。”

“先生,是何活計,待我先看上一眼,也好心中有數。”

官員取出一塊石頭,擺在了張字匠的面前:“師傅請看。”

張字匠注目仔細打量,這塊石頭可是太不尋常了。它白如美玉,表面光滑,晶堂副透,約有半尺見方,沒有了任何稜角,恰似久經河水沖刷的一塊卵石。正面已書寫了八個紅色的篆字,字型蒼勁有力:“聖母臨人,永昌帝業。”

張字匠問:“先生,是要刻這八個字嗎。”

“是的,要陰刻。”

“在下可以做到。”

“好,就請師傅下刀。”官員許諾,“若是刻得滿意,本人加付酬金五兩。”

“不必了,十兩足矣。”張字匠並不貪財,他覺得酬勞已是夠多了。

明燭高懸,亮如白晝,張字匠認真地雕刻起來。大約兩個時辰,他按照官員的要求雕刻完畢。官員幾乎是一直守候在附近,當他將成品拿在手中,不由得讚不絕口:“很好,甚合吾意。”說罷,令管家取來一錠二十兩的白銀交與張字匠:“請收下。多給十兩,聊表意。”

張字匠推辭:“十兩已是夠多,怎好再行多收。”

“只管收下就是。”官員言道,“以後或許還有用著師傅之處。”

“那就愧受了。”張字匠提出,“小人可否連夜回到家中,這才剛剛三更天。”“也好,本官也就不挽留了。”官員遞了一個眼色並告訴管家,“你去送師傅出門。”

管家點頭:“老爺放心,在下明白。”他領著張字匠循來時的道路,走進了後園。

一陣夜風颳起,落地的枝葉被旋飄在空中,張字匠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他扭頭看一眼身旁的管家,發現管家的眼睛是異樣的神色,心裡越發慌亂,腳下步伐也加快了,他想儘快走出這黑暗的後園。

管家走著走著突然對他說:“張師傅,你看那樹上是何物。”

張字匠原本心虛,壯著膽子向樹上望去,但只見風搖枝條不住擺動,也看不出有何異常。正想要向管家問話,也沒見有何物件。那管家猛地將一條繩索套在了他的脖子上,隨即,管家用力將張字匠背起。這繩子就緊緊勒住了張字匠。轉眼的功夫,張字匠便斷了氣。

跟在身後的武承嗣上前試試鼻息:“斷氣了。幹得好,那錠銀子就賞與你了0”

管家上前欣喜地取出銀子,麻利地裝進自己兜裡老爺,這是埋還是運走。”武承嗣看看後園的水井:“埋和運走都挺麻煩,乾脆,你把他丟進井裡吧。”“那,井就不要了?”

“明日把它填上,澆園時再挖一口就是。”武承嗣催促,“趕快背過來,扔進去吧管家遵照主人的命令,將張字匠的屍身扔進井內,只聽咕咚一聲,屍身便沉底了,井水泛起浪花。

武承嗣趴在井沿看看:“你看是不是浮上來了。”

管家應聲也趴下來看,黑咕隆咚,看不清楚:“老爺,什麼也看不見哪。”

“你看,那不是嗎。”武承嗣用手一指。

管家的身子往井裡探得多些:“老爺,我怎麼沒看見。”

武承嗣雙手用力一推你下去看吧。”

就這樣,管家也被武承嗣送了性命。

武承嗣站在井邊,心情也有些發虛,口中默默禱告:“兩個冤魂,不要怪我心狠,這事只能滅口,否則一旦傳揚出去,那就壞了大事。待到有閒時,我請僧道為你二人做四十九天法事,超度你二人早日昇天。”

武承嗣回到房中,把玩著那塊雕好的石頭,反覆左右端詳,做起了美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