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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來俊臣失寵遭滅族

盛開的菊花,散發出沁人心脾的芬芳,樽中的美酒,飄灑出醉人的醇香。几上雞鴨魚肉等菜餚,更是香氣撲鼻,令人垂涎欲滴。對面,懷抱琵琶花枝招展的美女,正在低吟淺唱,那柔美的歌喉,吐出蘭馨之音:

月裡嫦娥,倩影婆娑。

開啟情關鎖,擁抱情郎哥。

人生苦短,去曰無多。

佳人美酒,不可多得。

卿且貪杯,錦帳同樂。

“妙極,妙極!”周興喜得眉開眼笑。

來俊臣舉起金樽:“周大人,請再滿飲此杯。”

周興與來俊臣雙杯相撞來大人,幹。”

“幹。”來俊臣也一飲而盡。

周興已有七分醉意來大人,你真是個可交的朋友。在本官走背字的時刻,你還這樣隆重熱情地款待,真是令人感激。”

“這是應該的。下官在官場上多蒙周大人指點和關照,自然要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來俊臣極其真誠。

“本官沒給來大人多少恩惠,實在是慚愧呀。”

“周大人且莫過謙,下官正還有事要在臺前請教。”

“來大人有話請講,何談,請教,二字。”

“周大人,近日下官審一罪犯,各種刑法用盡,此人鐵嘴鋼牙,就是不肯招認,弄得我是一籌莫展,望大人賜教給一主意。”

“你那十大枷全用過了?”

“就是,此罪犯極善熬刑。”

周興端著酒杯思索片時:“那就給他來點兒新的法子讓他嚐嚐。”

“但不知是何新法子?”

“你這樣周興繪聲繪色的描繪說,“選一大甕,足以裝下一人,架於乾柴之上,便將犯人人內,然後舉火燒之,直至燒紅,何愁犯人不招。”

“好,好,是個絕佳的辦法。”

周興頗為得意:“本官的主意,管保令犯人苦不堪言。”

來俊臣叫來役吏你們按周大人所說,將大瓷架起來。”

役吏們手忙腳亂,架起缸甕,把乾柴點燃,眼看著甕都燒紅了。

周興頗為得意地單這燒紅的大甕,就是鐵打銅鑄的犯人,坐進此甕,他也得開口。”

來俊臣冷笑一聲,站起身來,從袖中抽出聖旨:“周興聽旨。”

“什麼?你說什麼?”周興有點發懵。

“周興聽旨。”來俊臣是一臉的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

周興離席跪倒:“萬歲萬萬歲。”

“聯著周興審問齊成,而齊成竟突然自殺,顯然是為滅口。命來俊臣審問周興,査清原因。”

“臣領旨。”周興已是垂頭喪氣。

來俊臣將手向大甕一讓周大人,請君人甕吧。”

“這-…““

“既是你出的主意,你就自己試試吧。”

周興嘆口氣:“來大人,事到如今,什麼也別說了,我都如實招了吧。”

“這就對了。”來俊臣叫來書吏,“錄供。”

周興把事情經過從頭講述完畢,來俊臣毫不客氣地吩咐:“讓他畫押。”書吏遞過供狀,周興看看長嘆一聲。他明白,有這畫了押的供,他的命便難保了。他又看看一臉嚴肅的來俊臣,明白已不可免,只得提筆畫押。

周興的供狀擺放在女皇的面前,按時間算,她已可以細讀十遍了。可是,她還在久久注視著供狀。其實,她是在心中反覆掂量該如何處置周興。人的思想變化是轉瞬間的,女皇原本忌恨武承嗣一心繼承皇位,而不惜買通齊成陷害李旦,可當得知武承嗣的死訊,她又不覺心生憐憫。畢竟,武承嗣是她的親侄兒,她也曾有意將皇位傳與他或武三思。現在周興又供出武三思將齊成害死,自己的親侄子不能再受打擊了,這個周興留不得,否則會將真相抖摟出去。

來俊臣見皇上許久不言語,忍不住問:“萬歲,周興當如何處置。”

“他是惡貫滿盈,自作自受,綁赴市曹腰斬吧。”女皇狠狠心做出了決定。

“臣遵旨。”來俊臣領旨要去執行。

女皇看來俊臣到了殿門,又開口說回來。”

來俊臣轉身一拜萬歲。”

“來大人,你與周興同朝為官,又同為御使,對周興市曹腰斬,就無動於衷嗎?”女皇目光如錐盯過來。

來俊臣心說糟了,忘記為周興求情了:“萬歲,常言道兔死狐悲,臣怎不傷感,只是萬歲決斷,臣不敢妄議。”

“你認為周興該不該死呢?”

“萬歲,周大人雖說有罪,但他一向對陛下忠心耿耿,如念在以往的功勞上,也不妨免他一死。”來俊臣揣度著女皇的意思說。

其實,女皇是臨時又心生惻隱,她想起周興的過去,一向是唯命是聽。真要殺了他又有些於心不忍,便藉著來俊臣的求情,更改了旨意:“看在來大人的份上,就免他一死,改為流放嶺南。”

“萬歲聖明,為臣替周興謝陛下不殺之恩。”來俊臣趕緊傳旨去了,他擔心女皇再改主意。

悽風苦雨,滿地泥濘,一步一滑,周興在秋風秋雨中踏上了流放路。兩名解差,比他當年手下的役吏還狠,儘管周興已是跌得如泥猴一樣,但他們還是吹胡子瞪眼睛,手中的殺威棒也毫不留情,雨點般往周興身上敲去。回想起當初給犯人上刑的情景,周興暗說這是報應啊,只能認命了。

前面是一片繁茂的柳樹林,路更加不好走了。周興不住地跌跤。解差揮棒催他快走:“媽的,這兒是強盜出沒之地,快些過去,省得發生意外。”

周興經不住被打,連滾帶爬地往前奔。三個人進了柳林沒多遠,迎面站出十數個臉罩黑紗的人,手中不是刀便是槍棒,一聲不吭地逼過來。

解差登時就嚇得腿發抖:“你們,你們……想做甚?”

蒙面人誰也不答話,只是越靠越近。周興和解差情知不是對手,轉過身來想要逃脫。不料,回過頭來,身後也有十幾個蒙面人斷了退路。

兩個解差跪地求饒:“好漢,饒命啊。”

其中一個蒙面人發話了:“我們是向周興討債,與你無干。識相點,趕快滾開!”

沒門。他索性鎮定下來,作個揖:“各位聲稱同我討債,但不知我是何時何地欠下諸位的銀錢。”

“什麼狗屁銀錢,你欠下的是命債!”

“我,和各位素不相識呀。”

“姓周的,你身為御史,亂殺無辜,我們都有親人命喪你手,你殺的人太多了,你也就記不得是誰了。我們要為冤死的親人報仇,拿命來吧。”

“各位,我已獲罪被流放,就饒我一死吧。”周興無奈地屈膝下跪。

蒙面人一擁而上,刀棒齊下,轉眼間,周興就成了肉醬。

訊息傳到女皇耳中,她久久沒有說話,在心中核計著,看起來人們對酷吏是恨之人骨啊。來俊臣的口碑與周興幾無二致,如此一來,也該考慮來俊臣的去留了。

夜色迷離,燈光閃爍,梁王府人影幢幢,氣氛顯得有些緊張。順公公剛剛離去,送來了令人不安的訊息。周興的供狀,明白無誤地指出,是武三思害死了齊成!這使原本就坐立不安的武家兄弟,此刻更如熱鍋上的螞蟻。

武三思急得團團轉:“這該如何是好?只怕皇上不會輕易放過我。”

定王武攸暨勸道何必如此慌張?我看事情未必那麼嚴重,皇上畢竟是梁王的姑媽,對她的親侄子還會加害嗎?”

“你們有所不知啊,”武三思心有餘悸,“論親疏,武承嗣在皇上心中比我重得多,皇上對他都不留情面了,將他晾曬硬是不見,皇上可是不循常規常理之人。”河內王武懿宗思維較為開闊:“你們哪,只知避禍,為何不想想如何主動進取,變被動為主動?”

建昌王武攸寧也有同感河內王言之有理,不能一味地防守,在對待來俊臣的問題上,也要進攻。”

武三思沒有辦法:“進攻?怎麼個攻法,把他殺了不成。”

武懿宗已有思路要來俊臣的性命,要借皇上的刀滅他。”

武攸寧與他合拍我們不能太老實了,也要使些手段。”

武攸暨尚不得要領:“河內王請道其詳0”

“我們就這樣……”武懿宗道明了他的計策。

眾人聽後,無不深為歎服。武三思來了精神:“好,此計便由本王親自佈置實施,定會成功。”

四名蒙面的黑衣人,一直守候在來俊臣府門前。

又是一個金雞報曉的黎明,來府大門開啟了,管家金寶匆匆步出了院門,他每天都要去廟裡為母親討一道符水喝。金寶為人事母至孝,他母親有心口疼病,說是這符水有點作用,他便每天風雨不誤去討符水。金寶轉過巷口,有四個蒙面人圍了上來。不等他聲張,巳被人堵住嘴巴,抓上了帶篷的大車,就一路飛馳而去。也不知走了多少街巷,金寶被架進一個院落,待到進人一間房中,始被扯下面罩和堵嘴的布團。

金寶睜開眼睛四下打量,看擺設知是一大戶人家,對面站著一個似曾相識,但又記不起何處見過。他憤憤地問:“你們是什麼人,敢綁我到這來?”

“金大管家,何言,綁架,?是請你到府,只不過是方式不同罷了。”屋內的人微笑著說。

“你們不是綁架又是什麼?哪有這樣請人的道理?”金寶依然是氣咻咻。

“金大管家,真的認不出本王了?”

一聽對面的人自稱“本王”,金寶忽地想起來:“你……是梁王爺嗎?昨天為了齊成之事還曾到過我們府上。”

“今日本王請你來,還是為齊成之事。”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可來俊臣他還活著。”

“王爺此話何意,難道要壞我家老爺性命?”

“對你也無須隱瞞,就是要同你聯手,除去來俊臣!”

金寶搖頭:“老爺待我不薄,我不能做背主求榮之事。王爺,你乾脆把我的性命結果了吧。”

“結果你還不到時候,如果你實在不肯合作,也不能讓你把秘密洩露出去,不過在你死之前,先讓你看看親人。”武三思掀開裡屋的門簾,“大管家,近前來看上一眼。”

金寶到門口一看,立時倒吸一口涼氣,裡屋是他的老母,還有妻子和一雙兒女。四個人全都上著綁繩,而且口中全都塞著布團,想要說話是不能夠的了,但老母的眼中流下了淚水。

“大管家,他們四口人生死,你不能不管啊。”武三思的話是冷冷的。

金寶面對,母親跪下:“娘,是兒不孝,害得你老人家受苦。”

“你再看看這個。”武三思又掀起一方脫胎漆器上的苫布,燦燦發光的黃金耀人雙目:“大管家,這是一百錠黃金,每錠十兩,共合一千兩。”武三思故意挑逗金寶,“你名為金寶,只怕也沒見過這麼多的金寶。只要同我合作,這些黃金便都是你的,而且你的高堂老母,還有嬌妻子女,全都可保無恙。”

金寶不忍看著母親遭罪:“王爺,要我做什麼?”

“其實很簡單,不用你上刀山,也不用你下油鍋,只是按我的意思,說幾句話的事。又得千兩黃金,又可救母,你又何樂而不為呢!”

“不知是些……什麼言語?”

武三思這才將他的意思詳細講述一遍。金寶聽後,呆了半晌無言。武三思有些失望:“看來,我們這生意做不成了。”

“不,我不為黃金,只是要為母親脫身。”金寶有些擔心,“但是只恐萬一暴露,那就一切全砸了。”

“風險自然是有,可成功的把握更大。只要你沉著穩健,定會大功告成。”武三思開導他,“大管家,來俊臣害了多少忠臣良將,又有多少無辜百姓死於非命!他可是惡貫滿盈天怒人怨啊。你做這件事,是上應天意下順民心,而且皇上對他們這些酷吏也已厭惡,是欲除之而後快。見到周興的下場嗎?不要猶豫了,此乃義舉也。”

這一番話使得金寶的心舒暢多了,他深知來俊臣製造的冤案是罄竹難書啊。那麼,來俊臣如果因此而喪命實在沒什麼冤枉的!他不覺精神抖擻起來:“王爺,我願意同你聯手,除掉這個人間惡魔。”

“好,這就對了。”武三思將兩個大絲袋交到他手中。

金寶也不必去討符水了,他急匆匆轉回來府。

來俊臣剛剛起床,正在盥洗。他走上前:“老爺,奴才有大事稟報。”

“這一大清早,能有什麼大事?”

“此事非同小可。”

來俊臣的興趣給調動起來:“噢,說。”

“武姓諸王謀反。”

“什麼?”來俊臣大為驚訝,他難以置信,“你再說一遍。”

“以梁王武三思為首的武姓諸王,他們計議謀反。”

“你,開玩笑吧?”

“這等大事,下人怎敢玩笑。”

“他們俱是皇上至親,且官高位尊爵顯,感激皇恩還來不及,又怎能謀反?”

“老爺有所不知,是武承嗣之死,促使他們下決心謀逆篡位。”

“這……”

“武承嗣與武三思原本期待承繼皇位,可是神皇任憑武承嗣在宮院長跪,卻是連面都不見,說明神皇已對武氏兄弟失去興趣,武承嗣之死,使武三思感到繼位無望,故此鋌而走險。”

來俊臣不覺點頭:“卻也有理。這要報與神皇,定能令她震動,也會得到她的褒獎。”

“所以,奴才認為這是大事,是歷來大人舉報案件中最大的一件。”金寶更加忿恿。

“你是如何得知這一訊息的?”

“武三思的貼身小廝,早就被我買通了。這事是鐵定的。”

“小廝告發?”來俊臣思忖一下,“這事太大了,只怕神皇不肯相信。”

“老爺,我有他們謀反的鐵證。”

“是何罪證?”

“武三思和武氏諸王謀反的盟書。”

“這,當真?”

“千真萬確。”

“在你手中?”

“正是。”

“快交與本官。”

“老爺,恕下人不能給你。”

“這卻為何。”

“告發武氏兄弟,擔著天大的風險。神皇與他們終歸是姑侄,一旦告不成,還不反受其害。”金寶告知,“所以,奴才是用家母作為抵押,才拿到盟書的。可以讓老爺看看,但是不能交給您。”

來俊臣急於一睹真偽:“你快些出示。”

金寶從袖中取出一個大絲袋,抽出內函,用手掐著,展示給來俊臣:“老爺,請過目。”

來俊臣定睛一看,清清楚楚是武三思、武懿暨、武攸寧等人的簽名,內容則是同心合力,刺殺女皇,然後擁戴武三思繼位。來俊臣伸手便奪:“拿來。”

金寶早有防備,閃身躲開,盟書裝進絲袋,重新納人袖中:“老爺,恕奴才暫時不能給你。”

“你既然告發,不給證據,又待如何?”

“奴才想,等老爺向神皇稟奏之後,神皇果然動怒,有了對武氏諸王問罪的跡象,再把這罪證交與您呈給神皇。”

“咳,你這又是何苦,”來俊臣信心十足,“只要有此罪證,還怕武三思等人不身首異處?快,將盟書給我。”

“那,萬一神皇袒護,下人死活倒好說,高堂老母也就沒命了。”金寶顯得戰戰兢兢。

“你快些交與我,老爺保你無事,還會受到重賞。”來俊臣急切地伸手。

金寶稍顯猶豫地掏出大絲袋老爺,家母的性命就繫於此信了,若是神皇護短,我就完了。”

“放心好了,武氏諸王一定倒臺。”來俊臣急於請功,“本官這就進宮,面見聖上。”

金寶暗中松了一口氣,心說,對不起了老爺,這回也讓你嚐嚐捱整的滋味。

迎仙宮的後宮無比溫馨,女皇在寬大的御床上正和沈太醫纏綿:“沈愛卿,朕同你交好已非一日,為何還總是躲躲閃閃,使朕不能盡興。你放開一些可好?”“萬歲,我畢竟是臣子,對陛下總是懷有敬畏之心,不敢放肆,當可理解。”沈太醫還是不敢主動。

女皇嘆口氣:“卿何時才能如薛懷義一樣令朕身心愉悅呢。”

小順子輕手輕腳步入萬歲,來俊臣大人求見。”

“他又來煩朕。”女皇原本心緒不佳,不覺皺起眉頭。

小順子又收受了來俊臣的好處,自是要促成皇上的召見:“萬歲,來大人稱有重大事情奏聞。”

“他總是有大事。”女皇從床上坐起,帶著氣說,“宣。”

前殿。女皇看一眼巳令她反感的來俊臣是什麼大事?奏來吧。”

“萬歲,此事非同小可。”來俊臣覺察出,自周興死後,皇上對他已不像以往,決心再次邀寵,便有意賣關子,“關係到陛下的生死。”

“聳人聽聞。”女皇冷笑一聲,一副不以為然的架勢。

“萬歲,臣不敢妄奏,確實事關重大啊。”

“好了,有事快奏吧。”女皇顯出不耐煩。

“萬歲,武氏諸王謀反。”

女皇不以為然捕風捉影吧?”

“萬歲,千真萬確。”來俊臣加重語氣武三思等人俱已立下盟書,發誓加害陛下。”

女皇嘴角現出冷笑武三思等人乃朕的親侄兒,人人封王,個個尊貴。你說要害朕,純屬無稽之談。”

“萬歲可能忘了。武承嗣的下場使他們心生怨恨,怎就不會有謀逆之心。”

這番話使女皇心頭一震,開始認真對待來俊臣的奏聞:“你指控他們謀反,有何憑證?”

“萬歲,請龍目御覽。”來俊臣將大絲袋遞上。

女皇從小順子手中接過絲袋,開啟,抽出內函看著看著,不由得怒上眉梢。

來俊臣得意地問:“這武姓諸王委實可恨,他們真是喪心病狂甚是囂張。”女皇將信丟下龍案:“你拿去自己看來,真真豈有此理。”

來俊臣有些犯糊塗了,從地上拾起信函一看,腦袋登時“嗡”的一聲,如同炸裂開來。那信函上寫的是:

妖狐亂人間,女皇勢遮天。

先皇病榻前,偷與太子歡。

削髮感業寺,依然心不甘。

扼殺親生女,狠心奪鳳冠。

來俊臣大呼大叫起來:“這……不是臣的信函!應該是武氏諸王的盟書,這簡直不可思議!”

女皇看起來似乎沒有大發雷霆之怒,她的語言依舊平和,但分量是極重的:“你竟然如此惡毒地排鎊朕躬,看來你是活夠了,這就怪不得朕了。”

“萬歲,千萬饒命啊!”來俊臣磕頭如搗蒜,“臣這是受了管家金寶的愚弄!陛下試想,微臣哪有這個膽量,竟然上表謾罵神皇啊!這內中必有蹊蹺,萬望容臣查明回奏。”

以女皇的精明,她何嘗不知來俊臣斷然不會面呈信函,羞辱於她。可是,來俊臣這些酷吏已失去價值,為了換取百官和萬民的好感,她早就想除掉來俊臣,這個機會怎能放過:“你不要再狡辯,這白紙黑字豈能抵賴得了?你萬死難抵其罪“萬歲,念在多年臣效忠的情分上,饒臣一命。”

“綁赴市曹腰斬。”女皇發出聖諭。

來俊臣一下子癱倒在地。

來俊臣處斬的訊息一傳出,洛陽城幾乎是萬人空巷,人們紛紛爭睹來俊臣被斬的情景,無不拍手稱快。行刑之後,以往曾被來俊臣害死的苦主,爭相挖出來俊臣的眼珠,割下他的肉,以致將他的屍體踏成肉泥。人們還不解恨,把他的骨頭全都剁碎。

女皇聞此資訊,更加意識到自己決策是正確的,而且為了洗清她用人失察不當之錯,特地發了一道制書:“來俊臣本系民間無賴小人,依靠冒險投機,騙得朝廷信任,而被委以官職。因其善於揭發審案,初時稍盡忠誠。歲月既久,便勾結奸邪,結黨營私,狼狽為奸。他陷害忠臣無所不用其極,以酷刑逼其就範。他掠逼良家之女以為妾侍,剝奪他人財產甚過盜賊,所得贓物賄賂堆積如山。他妄圖將諸王全都剪除,心懷不軌叛逆之心已然顯現。將其粉身碎骨亦難平天下人之恨,故應予滅族,以謝天下。”

這一重罰,使得女皇受到朝臣和百姓的擁戴,也減輕了人們對她重用酷吏而累積的怨憤。

清除酷吏之後,朝政開始清明,但北部邊界卻燃起了戰火,契丹軍進犯冀州,並輕易地攻克了。魏州便受到威脅,刺史獨孤思莊怯懦懼戰,將城外的百姓悉數強行遷人城內,讓青壯百姓同軍隊一起守城,並向朝廷發出告急文書,請求發兵救援。

女皇收到邊報後,經過思考,覺得狄仁傑忠直幹練,便召其入京,委任他為魏州剌使,問道:“狄大人此行,要幾萬人馬?”

狄仁傑的回答出乎女皇的意料萬歲,給臣五千精騎足矣。”

“敵軍三萬之眾,你至少也得三萬人馬,方能與之匹敵。區區五千人馬,如何能戰勝敵人?”

“萬歲,將不在勇而在謀,兵不在多而在精。五千精騎,以一當十,可成五萬之數,臣必能守住魏州,收復冀州,驅逐契丹。”

“狄大人,軍國大事,玩笑不得。”

“臣還求萬歲答應一個條件。”

“只管奏來。”

“契丹在京城必有哨探,萬歲傳旨當大張旗鼓地宣稱,給臣五萬騎兵,前往北疆迎敵,使契丹王誤以為臣率大軍進剿,方可就中用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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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難,朕答應你。”女皇還是不放心,“不過,你五千騎兵,畢竟當不了五萬。”

“這個,臣自有道理。”狄仁傑信心十足。

魏州刺史獨孤思莊,獲悉新刺史狄仁傑到任,帶領部屬到城門外迎接。當五千人馬進入城門後,他有些失望地問:“狄大人,聖上發五萬大軍,這才不過數千人馬啊。”

“老夫這是先行到達,下餘人馬隨後即到。大人只管放心地卸任。”狄仁傑見城內街道上,搭建了許多蓆棚,便問大人,這城內為何有這麼多流民?”

“狄大人有所不知,”獨孤答道,“只因契丹軍犯邊,下官兵力有限,不能對百姓給以保護,故而命他們悉數遷入城內,便只能搭棚臨時居住。”

“大可不必。”狄仁傑下令,所有為逃避戰亂人城的居民,立即搬回原地居住。百姓們圍在狄仁傑馬前:“大人,我等住在城外,一旦敵軍來侵襲,可要吃大虧啊。”

“放心回去居住。我有五萬大軍,盡是騎兵,正愁尋不到敵軍決戰,倘若契丹軍來犯,正可將其全殲。”

百姓們將信將疑,但軍令不可違,紛紛出城去了。

訊息傳到冀州,契丹王和臣下展開了一場爭論。

大將他刺言道大王,狄仁傑將數萬百姓驅趕出城,給我們以可乘之機。臣帶一支軍馬,乘勢劫掠一番,不只大有收穫,也可給狄仁傑一個下馬威。”

“不可。”契丹王反對狄仁傑這是誘我上鉤之計,我軍出動,他必然趁機包圍“據探馬報信,狄仁傑入城時只有五千人馬,何來五萬大軍。他很可能是虛張聲勢。”他刺仍欲出戰。

“狄仁傑老成持重,沒五萬人馬,不敢來赴任。況且我國在洛陽的哨探,早已報回訊息,女皇發了五萬大軍,焉能有假?”契丹王認為,“武周四萬多大軍不見面,狄仁傑定有陰謀,切不可盲動中計。”

“那我們當如何對敵?”

“且做觀察,摸清對方底細,再做決策。”契丹王不肯涉險。

議論間,哨探來報:“大王,狄仁傑的一隊馬軍,約有五百騎,在北城外往來逡巡,甚是可疑。”

契丹王吩咐再探。”

然而接二連三,哨探相繼來報,東城、西城、南城,陸續發現狄仁傑的騎兵,均在五百人上下。契丹王心中無數,莫名其妙。

他刺自有見解:“大王以臣之見,這是狄仁傑要攻冀州的前兆,他們這是察看地形。”

“有理。”契丹王認同了這個看法,“我方兵馬不足三萬,且糧草不繼,冀州城池不堅,難以固守;再說倘被武周兵馬圍困,不出一月,我們便處境艱難。孤王決定,趁狄仁傑尚未包圍冀州,我們立即撤兵退還本土,不與武周大軍拼光老本,待其空虛,以圖再舉。”

就這樣,契丹王連夜退出了冀州,狄仁傑以疑兵之計,兵不血刃,收復了北疆的失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