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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為皇權謀殺兩太子

整個宮殿內靜得能聽到人的呼吸聲。一時間,李治、李弘和武皇后都緘默無語。李弘在等待母后的進一步說法,但武皇后表態之後便不再吭聲,似乎這事已經完結了。重病纏身的李治,此時也在等著皇后的解說,可就是不見她再有聲,營、。

難堪的寂靜,氣氛已是窒息了。

還是李弘沉不住氣了,率先打破這尷尬的場面,他明白這也許會令母后不滿,但為了兩個皇姐,也顧不了許多了:“母後,您既是同意宣城二人出嫁,兒臣就去通知她們,曉以父皇、母后的隆恩,讓她們移出現下的住所,讓她們沐浴更衣,為她們挑選有地位家境殷實的官員人家。”

“皇兒,你想的倒是周到。”武皇后言語中不無機諷的意味,“你既然對她二人的境況不滿,急切要予改變,何須還要這許多時間,何須還這般繁瑣,儘快嫁出便是“母後,這些也都是必要的過程,總得有所準備,再快,只怕也得有一個多月的時光。”

武皇后冷笑幾聲:“不需等到一月之後,要嫁今日便嫁。”

“今日,”李弘可是有些糊塗了,“這,男方總要挑選,沒有目標,沒準備妝奩,又如何出嫁呀?”

武皇后也不回答,也不解釋,卻是叫了一聲來人。”

兩名武士應聲走上娘娘,有何吩咐?”

武皇后問其中一人你多大了,可有家室?”

“小人二十九歲,已有一子一女。”

“好,本後將義陽公主下嫁給你,今日就要領回家中,不得稍有耽擱。”武皇后面色嚴峻。

武士一臉的為難:“娘娘,小人已有荊妻在堂,這公主到家,該如何供養,又是怎樣稱呼?”

“嫁給你,自然就是你的妻子,你已有夫人,義陽自然為你的小妾,總得有先來後到。”武皇后又對另一武士說,“宣城公主便是你的人了,即刻去領她回家成親。,,

武士急了:“娘娘,小人年已四十,家貧如洗,五個孩子嗷嗷待哺,實難讓貴為公主的皇親安身立命。”

“家境貧寒,正好讓她磨鍊一下心性,你能過活她也就能過。”武皇后拉下臉來,“公主為妾,對你們是何等榮耀,可不要違抗懿旨,雖說我不是皇上,但抗旨也是死罪。”

二武士哪敢再說,只得叩頭:“遵旨。”

皇上長嘆一聲,心說這皇后也太霸道了,以往她不是這樣的,但他卻沒有出面制止。

李弘卻不能忍耐了:“母後,您的做法欠妥。”

“怎麼,你要違逆懿旨嗎?”

李弘想,話既已開頭就要說出:“母後,義陽、宣城畢竟是公主之身,怎能隨便嫁出了事?這樣做不只兩位武士為難,也令二皇姐無法生活。乞母後另擇合適人家,有所準備再嫁。”

“急也是你,不急也是你。旨意已出,焉能更改!”

“母后的旨意,實實不妥,懇請收回成命。”李弘咬住力爭。

武皇后沒想到李弘竟公然與她爭執,暗想如果此事遂了李弘之願,今後如何能轄制這個兒子,便繃起面孔本後已然降旨,覆水難收,決無更改之理,休得再論短長。”

“咳!”李弘無可奈何,氣得狠狠地一跺腳。

武皇后對兒子投去怨恨的目光,覺得這個兒子與她巳是離心離德。李治則對兒子投去讚許的目光,很欣賞兒子敢於同皇后爭辯理論,認為這個太子日後會有獨到的治國理念,不會聽任皇后的擺佈。

大唐國的三位當權人,鬧得很不愉快,武皇后起身離去了。李弘也要出殿,李治喊住他:“弘兒,你去哪裡?”

李弘答道:“父皇,兒臣要去向二位皇姐曉以情況,兒臣本意是要救她們,誰知反倒害了二位皇姐。”

“皇兒此言差矣。”李治並不這樣看,“她二人身在冷宮軟禁,度日如年,這總算是脫離苦海了;若非皇兒搭救,也許她們便性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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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為武士做妾,又讓皇姐蒙辱。”

“傻孩子,你可以暗中知會二武士,要他們在家另闢居室,將公主好生相待,皇兒資助他們金錢,待以後有機會,再為她二人擇婿成婚。”李治點明,“就當是暫時寄存在他們家中。”

“父皇,還是您深謀遠慮,兒怎就沒有想到這權宜之策,只是一條道跑到黑。”李弘興奮之後,又復愁雲襲上面龐,“可是父皇,有母後在,二位皇姐怕是難有出頭之日。”

“事情難道就不會變化嗎?”

“怎樣變化,還不是母後說了算。”

“皇兒,朕看適才你敢於同母後理論,頗有男子漢的氣概,令朕很是欣慰。”李治話鋒一轉,“朕的身體已江河日下,難以處理國事,名為,二聖臨朝,,實則你母后一人當政。為此,朕憂心如焚。今見皇兒有如此氣魄,朕可以放心了。”

“父皇,兒臣多年蒙父皇教誨,並多次監國,巳知處理國事。待兒臣他年繼位之後,絕不會讓母后再如此飛揚跋扈。”

“皇兒,不要他年了。”

“父皇青春尚富,何出此言?”

“朕已體力不支,與其讓皇后獨霸朝政,還不如現在就遜位予你。”

“父皇,恕兒臣不能受命。”李弘固辭,“父皇龍體尚健,萬不可如此。”

“皇兒,這是最佳選擇,若不及時遜位,當斷不斷,只恐日後這皇位會落在你母后的手裡。”

“父皇,那兒臣便是不孝了。”

“順利即位便是最大的孝心。”李治深感時不我待朕近期便抓緊秘密與朝中重臣商議,夜長夢多,事不宜遲。”

“兒臣遵命就是。”

“皇兒,一定要嚴守機密。你母后在宮中耳目甚多,萬萬不可走漏風聲,否則,不獨事情難成,而且還會有禍事。”

“兒臣謹記。”

然而,這一切全都傳到了武皇后的耳中,使她大為震驚。多年來,她企盼的就是這個皇帝寶座。而今不僅是皇帝做不成,而且二聖臨朝的局面不復再現,更為嚴重的是,李弘繼位後,要剝奪她的一切權力。沒有權力的生活,在武皇后看來是不能容忍的。很難想象,仰人鼻息的日子她將怎樣度過。她不能坐以待斃!為了自己能不喪失權力,她就顧不得許多了,親情母愛全都拋在腦後,她要採取行動了。

小順子將太子李弘恭請到皇后的寢宮。李弘上前拜見:“母後,呼喚兒臣,有何懿旨。”

“母後就是要向皇兒表示祝賀。”

“兒臣有何喜事值得慶賀?”

“皇兒要登大寶,還不是喜事嗎?”

李弘內心一驚,這是母后聽到了風聲,用話試探自己:“母后的笑談兒臣當不起,父皇會動怒的。”

“太子,這是你父皇對我親口所言,又焉能有假。”武皇后笑眯眯。

“這……當真。”李弘想,父皇再三叮囑,要對母后保密,怎麼反倒他對母后透露玄機。

“娘的傻兒子,不是你父皇說起,為娘又如何知曉。”武皇后認真地解釋,“是你父皇恐為娘屆時想不通,故而先行勸慰母後。我想,皇兒多次監國,確也處理國事嫻熟,又兼仁孝至誠,足堪當國,母後還有何不放心呢。故而喚皇兒前來,謹表祝賀之意。”

李弘相信了,若不是父皇告知,母后又怎能曉得他與父皇的對話:“母后能體諒兒臣,兒臣萬千之福。”

“皇兒為君,娘還不是坐享清福,安度晚年。”

“母后但放寬心,兒臣一定倍加孝敬母後。”李弘明白母后的權力欲,“兒臣遇有國事不明,委決不下時,定當向母后求教,請母後決斷。”

“真是我的好皇兒。”武皇后顯出格外的高興,“小順子,看御酒。”

“遵旨。”小順子從後殿取出一個龍頭鳳嘴鑲金酒壺,托盤上兩隻金盃,等待武皇后發話。

“皇兒,這還是先皇留下的百年陳酒,今日為娘與你同飲一杯,預祝我兒順利繼位,執掌朝綱,振我大唐雄風。”武皇后對小順子揮手,“斟酒。”

小順子依次倒出兩杯酒來,先遞給武皇后一杯:“娘娘。”

再遞給李弘一杯殿下。”然後退在了一旁。李弘端著酒杯可就犯核計了,母後特意召自己前來賜酒,該不是有名堂吧。他看著武皇后,端著酒不敢喝。

武皇后笑了:“皇兒,休要多慮,兒本是娘親生,素無仇隙,為娘又怎會謀害親生之子,看為娘先飲。”說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兩杯酒是一個壺中倒出,武皇后又先行飲下,而且她的話也很有道理,親孃斷不會謀害親生兒子。此刻若再不飲,豈不明顯信不過母後,以後還如何相處。李弘將手中杯高舉:“謝母後賜御酒。”將頭一仰,一飲而下。

武皇后臉上現出扭曲的笑容,李弘感到這笑怪怪的。他疑惑地發問:“母後,為何如此發笑?”

武皇后笑出聲來:“你這就該知道了。”

李弘的腹中攪動肝腸般地劇痛起來,他立時明白了所以:“母後,你在酒中下毒了“明白就好,這實在怪不得為娘,是你自作自受。”武皇后說話時咬牙切齒。

“母後,你大不該對兒臣下此毒手。”李弘巳是直不起腰來。

“你本是娘親生,竟然偏向外人,卻為娘的仇人之女宣城、義陽張目,還串通你的父皇,要剝奪為娘的一切權力。是你們的陰謀在先,才有為娘的陰謀在後。人早晚總有一死,你死去也好,就不必再受苦受難了,放心地走吧。為娘會給你加封一個皇帝封號,還會以皇帝之禮儀安葬你。”

李弘雙手緊緊按住肚腹,疼痛使他七竅流出血絲:“母後,你……你好……狠的心哪……你……”他“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聞訊的李治趕到時,李弘的屍體已經變硬。他用哆哆嗦嗦地手指武皇后:

“你……你就這樣狠心,他是我們的親生兒子。”

“正因為他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才不忍心將他的親孃趕下權力的峰巔,又難以違背你的旨意,這才當著我的面飲鴆自殺。可以說,太子之死,皆因你而致。要不是你同他策劃針對我的陰謀,怎會有我兒服毒自殺?”

“你……你……謀殺親子,反而嫁禍於朕!”病弱的李治已無力氣,“真是蠍子尾巴黃蜂針,世間最毒婦人心。”

“事已至此,人死不能復生,還是商量將皇兒厚葬吧。”武皇后問,“萬歲有何打算?”

“朕的方寸已亂,一切聽你的便是。”

“萬歲,皇兒本是太子,日後要登大寶,妾妃之意當追諡為孝敬皇帝,不知萬歲意下如何?”

“你的話,朕何曾反對過。”

這樣,李弘就以皇帝正禮安葬了。

事後,李治已經不能起床,他的精神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已經對世事漠然,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什麼帝位皇權,他全都交給了武皇后,聽憑她全權處理國事。他在心中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也是曠古未有的決定。

這一日,他感覺精神尚好,便召集朝中重臣來病榻前議事。

朝臣們齊聚在皇上的病榻前,見皇上果然已是日薄西山的模樣,都不由得暗自垂淚。李治讓趙太監扶起,靠坐在御枕上,環顧一下大家:“各位愛卿,朕的身體已大不如前,就是早晚的事了。”

“萬歲不可如此悲觀,安心將養,自會康復。”

“朕心中有數,莫如趁尚未糊塗,早早將國事安排好。”李治強自打起精神,“朕有一想法,要眾卿理解。”

“萬歲有旨,盡請宣示。”

“朕要將皇位讓與皇后。”

此言一出,全場死一般沉寂。一時間,人們莫不發呆,大家實在沒想到皇上會有這樣想法。但是,朝中的大臣,有相當一部分,並不甘心大唐帝國的權柄落在武皇后手中。可也無人敢於站出來公開反對,因為人人皆知,武皇后耳目眾多,開罪他的人必將遭受報復。所以在座的大臣幾乎都噤若寒蟬。

畢竟有不怕死的忠臣,中書令郝處俊首先反對:“萬歲,讓位之說絕不可行。從古至今,皇帝皆由男人來做,何曾見女人頭戴龍冠?牝雞司晨,國家危矣!”

中書侍郎李義琰,見有人打頭炮,也跟著與皇上唱反調:“聖上所論,實為笑談。我大唐本李姓之朝,怎能由異姓之女為帝,如此而為,還是不是大唐,莫非改朝換代了不成!”

宰相李敬玄也高聲說道:“萬歲,不可因太子夭亡而心灰意冷,聖上還有諸多子嗣,可以另擇其中賢能者為太子啊。”

宰相薛元超也敢開口了:“萬歲,二殿下雍王李賢,天資聰穎,才華出眾,足可為繼。”

有道是法不責眾。見大家紛紛開口,高智周、張文瑾、來恆等重臣也先後表態,反對皇上讓位給皇后,贊同李賢繼立太子。

李治長嘆一聲:“眾位愛卿的心朕豈能不知,但朕的心思你們卻絲毫不曉。武皇后非常人可比,操持國事,駕輕就熟,朕的幾個皇兒,論能力皆難與其匹敵。將李賢推上太子之位,對他恐非佳音。”李治就差說出:他擔心李賢也落得李弘的可憐下場。

郝處俊等十幾位重臣,異口同聲言道:“萬歲,雍王德才兼具,我等願全力輔佐,可保大唐江山千秋萬代。”

宰相中還有劉仁軌沒有言語,李治發問:“劉大人,可有見教?”

“萬歲,臣一向唯聖上旨意是從。”劉仁軌不肯明言,在眼下諸多朝臣中,他是唯一堪稱武皇后親信的大臣了。

儘管劉仁軌模稜兩可,但絕大多數重臣都認為李賢可立太子,這使得李治已如死灰的心,又出現了火星。一個月後,李賢被正式冊立為皇太子。為了確保這太子不是短命的,日後能登上皇帝寶座。李治特地為新太子安上了多重保險,他任力薦李賢的中書令郝處俊兼太子左庶子,中書侍郎李義琰為同中書門下三品兼太子右庶子,原太子左庶子升任宰相,在當時的七個宰相中,有六人都與太子有深厚的關係,只有劉仁軌一人與武皇后交好。可以說,太子李賢的地位極其牢固,武皇后再一次面臨著失去權力的局面。病中的李治已將日常國事交由太子處理,明詔不要皇后上朝了,而是要武皇后照看病中的自己。

武皇后清醒地認識到面臨的處境,但她泰然處之。經過多日觀察,她發現每天上午李賢都要進宮探視病重的李治,而且每來都必攜帶藥品或食物。武皇后找到了突破點,她要奪回已經喪失的權力。

如火的驕陽,灼烤著巍峨雄偉的大明宮。李賢步履匆匆走在甬道上,今日由於政務繁忙,他比往常晚了半個時辰來看望他的父皇。汗珠從他頭上滾落,後背業巳浸出汗漬。

武皇后迎面走來,身後是貼身的宮娥春柳。李賢一見,急忙止步側身恭立道旁母後,兒臣請安了。”

“啊,皇兒,又去看望父皇嗎?”

“正是。”

“皇兒孝心可嘉。”武皇后問,“這炎炎盛夏,為你父皇帶的何種食物?”

“母後,是清涼可口的西瓜霜。”

“噢,何為西瓜霜,為娘倒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且讓為娘見識一下。”武皇后提出了要求。

李賢放下手中的提盒,開啟盒蓋,裡面是一方琉璃盞,可見紅色的西瓜顆粒,還有冰適兒,像小米粒一般大小。武皇后俯下身子去細看,忽地立足不住,倒向了一旁,同時便就“哎喲”了一聲。

李賢急了,移步過去攙扶:“母後,您怎麼了?”

春柳神速地將左手向食盒中一抖,食指與中指捏著的紙包散開,白色的藥末落人西瓜霜中,同時也喊著“娘娘”趕也過去攙扶。

李賢將她扶起:“母後,您沒事吧。”

武皇后手按額頭,平靜片刻:“不妨事,大概是天氣太熱,有些眩暈。走,我們共同去看望你父皇吧。”

李賢有些奇怪:“母後適才要去何處,怎麼不去了?”

“我就是隨便走走,在你父皇病榻前,感到暑熱難捱,這外面反倒比殿中還要熱,這個鬼天氣。”

李治剛剛醒過來,有太監在他四周置放冰牆,還有太監打扇,使他感覺還算愜意,看見李賢,高興地先打招呼:“皇兒,你來了。”

李賢趨前跪拜:“父皇,今日朝中政務繁忙,兒臣晚來半個時辰,是為不孝,父皇見諒。”

“皇兒哪裡話來,國事要緊。又給朕帶來什麼好吃的?朕都等不及了。”李治由太監扶起坐著,“快呈上來。”

“是清涼可口的西瓜霜,父皇一定愛吃,”李賢端出琉璃盞,舉到父皇面前,“待兒臣喂父皇進食。”

“我自己食用即可。”李治舀起一匙,就往嘴裡送。

“慢!”武皇后猛然間大吼了一聲。

李治嚇得一哆嗦皇后,何意?”

“這食物萬歲不能輕易人口,”武皇后振振有詞,“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這防人之心不可無。”

“你是說,這西瓜霜……有毒?”

“亦未可知。”

李賢可是糊塗了母后,你是懷疑兒臣給父皇……投毒?”

“人心隔肚皮,做事兩不知,也難說呀。”

“母後,兒臣覺得你怎麼像變了一個人。剛才還口口聲聲稱讚兒臣至孝無比,這轉眼間,怎就懷疑我……這是從何說起。”

“就是,皇后你是不是熱得暈頭了。賢兒是你我親生,又是朕所立太子,怎麼會……”

“正是他被立為太子,所以才有可能對萬歲投毒。”

“這話朕就不懂了。”

“萬歲,臣妾雖然深居宮中,但朝中事也時有耳聞。有人報稱,萬歲病重,太子已急不可耐要繼皇位,這就難免他要萬歲早些離世,也好早登大寶,也免得夜長夢多。”

李治是個沒主意的人會這……樣嗎?”

“萬歲,就是太子不急,他身邊的人也急。他們哪個不怕太子一旦失寵,自己也就跟著沉淪。他們要一榮俱榮,怕的是一損俱損。”

李治不免用異樣眼色打量太子:“皇兒……”

“父皇,這全是無稽之談!兒臣對父皇一往情深,決無加害之意。”李賢急了,“父皇母後疑心,兒臣當面將這西瓜霜吃了便是,看看是有毒還是無毒。”

“也對。”李治點頭認可。

“不可。”武皇后反對。

李治很不理解:“皇后,你這是何意,就讓皇兒證實一下。”

“萬歲,你想過沒有,若真的有毒,皇兒吃了,豈不就會喪命……”

“那,就是他自作自受。”

“可是,皇兒喪命,那這線索也就斷了,若有毒,是何人指使,又有哪些同黨,不就全都成為懸案?”

“說得也是。”李治問,“依皇后之見呢。”

“何不找一隻宮犬,試上一試。”

“對。”皇上傳旨,命太監牽來宮犬,將那琉璃盞端過去。宮犬是大飽了口福,清爽的西瓜霜,被這只狗轉眼舔食乾淨。

“看看,狗是安然無恙吧。”李賢得意地說。

“莫急,你再看。”武皇后一指那只狗。

但見那宮犬在地上打起滾來,左右翻轉,折騰片時,口鼻流血,躺在地上不動彈了。

李治驚得瞪大眼睛:“好險哪。”

“萬歲,如何啊?”現在該武皇后得意了。

李賢可是有些傻了:“這是怎回事……這是為什麼……這裡邊有鬼!”

李治嘆息一聲:“太子啊,既已立你為太子,這皇位早晚還不是你的!何苦急於一時?”

“不對。”李賢怒視母後,“我的好母后,是你做了手腳。”

“西瓜霜是你親手製作,是你親自送來,怎麼會賴到母后的身上?這你也說不過去吧。”

“母後,你好狠心哪!我大哥業已命喪你手,難道還要送我到黃泉路。你就是害死我們兄弟,難道還能當上女皇不成?”

李治卻是對李賢心存疑惑了:“太子,西瓜霜是你做的,又是你送的,裡面有毒,與你母后何干?”

“父皇有所不知。適才在殿外,母后曾攔住兒臣,看了西瓜霜。她就是那時做了手腳!”

“萬歲,此事非同小可,謀害萬歲,乃滅門之罪。太子是不會輕易承認的,選幾個正直的大臣審理此案,一定要問個水落石出。”

李治想了想:“好吧,就命宰相薛元超、裴炎,御使大夫高智周審理此案,要他們詳細詢問,不得冤枉太子,也不得放過真兇。”

此案的三名推審官,薛元超是傾向李賢的,而且皇上還將他排在前面,以此可見他的良苦用心。裴炎和高智週二人,都不是太子**的人,但也不是武皇后的親信,應該是中立的,皇上期待他二人能主持公道。

武皇后焉能看不出皇上的用意,她先將裴炎召到了宮中。

裴炎何等精明,他參拜之後故意問道:“娘娘呼喚微臣,有何懿旨?”

武皇后見裴炎端著宰相架子,便有意打下他的氣焰:“裴宰相,本後在你心目中,沒有位置吧。”

“娘娘何出此言?臣身為大唐宰相,自然唯皇命是聽。娘娘後宮之首,宮中事務悉數決於娘娘。臣只理國事,無關宮事,與娘娘素無往來,心中只有皇上少有娘娘也在情理之中。”裴炎不買她的賬。

“聽宰相之言,本後與你不能談論國事。”

“後宮還是以不干政為宜。”

“裴炎,本後同皇上共同臨朝,並稱,二聖,,你大概沒有忘記吧?”

“這,臣記得。”

“你在朝堂上,是否也曾叩拜。”

“臣,拜過。”

“當初在朝堂之上,你為何不出面反對?”

“彼時,二聖臨朝,,是萬歲的旨意,臣自然唯歲旨意是聽。”

“而今也是萬歲要本後同你議論朝政,你又該如何?”

“萬歲聖旨安在?”

“皇上口諭。”

“這,請恕為臣難以信服。”裴炎依然是不買賬。

武皇后決定孤注一擲裴宰相認為本後是假傳聖旨?既如此可以告退。”

裴炎並未被鎮住:“臣遵娘娘懿旨。”他起身就走,而且是義無反顧。

武皇后此時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看著裴炎的背影生氣。她認識到,自己在朝中並不能為所欲為,還有很多朝臣不買她的賬。與裴炎的不愉快的見面,也使她改變了主意,不再期待此次審案中將李賢一棒子打死,對李賢分做兩步走。而裴炎的不合作的強硬態度,在她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她會循機給裴炎顏色看看。

在高智周的堅持下,對東宮展開了大規模的搜査。上百軍士和差役,足足翻檢了一整天,也沒有找出太子謀逆的證據。薛元超主持的審案,對太子是客氣的,根本沒有動刑。太子做了足夠的申訴。最後,三位主審官達成了一致的看法,即:太子沒有篡位的意向,也沒有謀害皇上的動機。西瓜霜投毒之事,太子難以洗清,也難以認定。

皇上與武皇后共同聽取了奏報,皇上詢問:“三位愛卿,你們這模稜兩可的話,倒叫朕無所適從。對太子究竟當如何處置啊?”

“太子乃萬歲與娘娘親生骨肉,,二聖,自當有所決斷。”三個主審官幾乎是異口同聲。

皇上有些動怒了,直接點名薛元超:“朕是要你拿出一個主張,對太子到底該如何處置?”

薛元超不能迴避了,只得明確表態:“為臣覺得,太子當無死罪。”

皇上扭頭又問武皇后:“皇后之意如何?”

武皇后早已明了李治的心思,她已決定對太子分兩步走,便順著李治的意思說:“萬歲,且先將李賢廢去太子,貶為庶人,徙巴州。日後案情大白,證實無李賢之罪,再召回京中不遲。”

李治內心十分滿意,覺得武皇后還是通情達理的:“就依皇后,貶李賢即日離京赴巴州。”

這樣,本來篤定要承繼皇位的太子殿下,轉眼之間廢為庶人,就如同從高高的空中,跌落塵埃,多麼巨大的反差!李賢淒涼悲苦地上路,沒有送行的人群,沒有金銀財物,只有一輛驢車,載著他慢悠悠前往那遙遠的蠻荒之地。

驢車行出一裡路,道旁閃出兩個人。他們圍著斗篷,大簷帽子遮住了半張臉,拱手致禮:“殿下,恕我等不能全禮,特來為殿下送行。”

李賢細看,認出是李敬玄和薛元超,真是大喜過望:“原來是二位宰相,難得你們還記得我這個被廢太子。”

“殿下,皇后耳目眾多,我二人不得不如此。”薛元超還在自責,“殿下中了皇后之計。臣雖為主審,但亦無力回天,只能做到這一步,先保住殿下的性命,再圖後舉。”

李敬玄勸慰道:“殿下,常言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殿下健在,只要我等還在朝中,總有翻身的日子。”

“望殿下千萬保重。”薛元超叮囑為了日後重返東宮,殿下也要忍辱負重,一定要活下去。”

“多承二位教誨,李賢謹記在心。不管多苦多難,也要留住這條命,也要等到重新揚眉吐氣的那一天!”李賢還了一禮,“就此拜別了。”

“殿下,恕我們不能遠送了。”二人與李賢揖別,驢車剛一轉彎,薛、李二人立時離去。

然而,他們這一切,都未能逃過武皇后的耳目。聽了小順子的奏報,武皇后沉思片刻:“看來,他們重回東宮之心不死。”

小順子提醒娘娘,這個李賢留不得。他已對娘娘懷有深仇大恨,一旦日後翻身,只怕要對娘娘報復。”

武皇后低聲向小順子交代了一番後,說:“你即刻為本後辦好此事,不得有誤“奴才遵旨。”小順子領旨去做安排。

大約兩個月後,李賢歷盡艱辛,總算到達了巴州。在一處破舊的宅子瑞安頓下來,開始了他貶徙後的平民生活。不過,他心中存有一線希望,就是要活下去等待薛元超他們為自己翻案。

這天夜裡,他思前想後輾轉不能人睡。好不容易眯上了眼睛,很快,感覺脖子上涼颼颼的。他睜眼一看,一把雪亮的鋼刀,橫在他的頸上。一個蒙面人,就在他的面前。

蒙面人說話了:“殿下,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現在是讓你死個明白。在下奉了皇后娘娘懿旨,來取你項上人頭。到了陰曹地府,你也怪不得在下。”他的手一動,李賢已是身首異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