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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忽悠王方翼出征

顯慶四年(公元659年),秋七月十四,午時三刻。

長孫無忌謀反案,掀起了腥風血雨,事態愈演愈烈,關隴系人人自危。到了五月中旬,基本流放完畢,接下來的殺戮,酷似剝洋蔥遊戲。首先準備剝蔥人,許圉師升任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三品。

兵部尚書任雅相,度支尚書盧承慶,共同參知政事。所謂參知政事,就是臨時宰相,是否轉正看表現。任雅相老同志,武康的老戰友,曾共伐西突厥。對他印象很好,從不任人唯親,也不搞裙帶關係。

盧承慶老同志,同樣仰慕已久,成語寵辱不驚,說的就是他。不因高官沾沾自喜,不因賦閒自怨自艾,不以物喜和己悲。他的次孫盧垣,是左領府備身左右,與武康關係很好。

到了六月下旬,由司空李勣主持,儒臣和醫官編寫,大藥典《新修本草》,歷時兩年多時間,終於編著完成。又稱為《唐本草》,是全世界首部,國家正式頒佈的,藥典性專業著作,列為醫學生必修書。

李勣騰出了雙手,剝蔥人集結完畢,很快七月上旬,李治頒佈詔書:李勣和許敬宗,許圉師和辛茂將,任雅相和盧承慶,六大宰相聯手,再審無忌謀反案。

大清洗如期而至:常州刺史長孫祥,長孫無忌的族侄,被殺於雍州虢縣;高州刺史長孫恩,長孫無忌的族弟,全家流放檀州;渝州刺史長孫知仁,長孫無忌的族弟,貶為翼州司馬。

象州刺史柳奭,御史追而殺之,柳氏被貶降者,至少十三人眾;振州刺史韓瑗,剛病死不久,御史開棺驗屍。抄沒韓瑗三族,所有近親族人,流放嶺南為奴;高履行貶永州刺史,于志寧貶榮州刺史,於氏被貶者九人。

剝完洋蔥外皮,剷除核心區域,輪到長孫無忌了。大理正袁公瑜,御史宋之順等,啟程前往黔州,無忌必死無疑。御史隊啟程前,武康拜訪老袁,讓他捎話給無忌,表達自己的歉意。

政治風暴的結束,標誌著自春秋以來,門閥政治的瓦解。為科舉制度盛行,寒門子弟入仕,打下堅實基礎。武康有時會想,憑此豐功偉績,李治能超越李世民,比肩秦皇和漢武。

風暴告一段落,武康有汗馬功勞,必須升官發財。向來坑爹的李九,終於大方起來:免去他千牛備身,升任左領左右府,左領中郎將軍,官居正四品下。

再次身披紅袍,媳婦可樂壞了,夜生活更風騷,並制定未來目標:必須兩年之內,升任左領左右府,左右千牛將軍。官居從三品,繼續穿紫袍;必須四年之內,升任左領左右府,千牛衛大將軍,官居正三品。

武康覺的很難,單靠自己練級,估計很難實現,除非開掛或盜號。堂堂十六衛大將軍,除非媚娘掌權,或者立赫赫戰功。軍功應該更好刷,跟著老師蘇定方,打打醬油就行。

很快幸福降臨,就在三天之前,朝廷收邊關急報。帕米爾高原以西,西突厥思結闕部,俟斤都曼酋長。煽動疏勒國(新疆喀什)、朱俱波(新疆西葉城)、喝般陀(新疆塔什庫爾幹),再度反叛大唐,並攻破安西于闐(新疆和田)。

朝廷緊急磋商,很快作出決定,左驍衛大將軍蘇定方,授西域安撫大使,再次掛帥西征。老蘇頭照顧徒弟,奏請愛徒隨軍行。李九欣然應允,授予檢校司騎參軍,臨時的正八品下。

並延續坑人本色,只給精騎千餘,讓老蘇頭西天取經。並規劃好行程,到玉門關附近,匯合萬餘回鶻兵。到新疆地界,收攏于闐安西兵,又是玩貪吃蛇。

轉念仔細想想,覺的很有道理,現在是七月份,秋收馬上來臨。關中各地折衝府,實在不宜出征,只能請回鶻牧民,以及職業安西兵。都曼此時反叛,也是這個原因。

明天正式出征,武康異常忙碌,做充足的準備。召集二百兄弟,準備武器和戰馬,先找老蘇頭報道。眾兄弟上月回京,基本拖家帶口。媚娘傾盡全力,安頓他們在長安縣,以後就是京城戶口。

一切準備就緒,武康抱著二丫,帶著楚神客,離開修真坊,前往長樂坊。兩坊隔著皇宮,因為出征緣故,暫停千牛衛工作,沒藉口橫穿皇城。沿光化街南行,從西繞到東,得繞個大圈子。

想到新城公主,不禁唉聲嘆氣,她的獨生子長孫林,和長孫詮共流巂州。失去駙馬和愛子,遭受雙重打擊,整天以淚洗面。躲房間不見人,也不梳妝打扮,整個人都憔悴了。

可惜這就是政治,阿詮是無忌族弟,也是韓瑗的妻弟,最主要的清洗物件。李九吃秤砣鐵了心,逼新城和長孫家,徹底斷絕關系。歷史上的阿詮,剛到巂州衙門,就被縣令杖殺。

這輩子武康出現,媚娘給阿詮求情,李九也法外開恩,總算保住性命。李九也知道,二丫的爹是誰,於是送她回修真坊。小晴和鬧鬧很喜歡她,二丫也沒心沒肺,天天和阿姊玩耍。只是到了晚上,哭著要阿孃,怎麼哄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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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武康每天,帶她去長樂坊,全力開導新城。可惜無濟於事,兩個多月下來,沒任何好轉。明天就要出征,昨夜和小晴商量,二丫還跟著新城。有女兒陪伴,有了感情寄託,多少有些幫

助。

正胡思亂想,聽二丫驚叫,當即回過神。二丫雙手捂臉,小肩瑟瑟發抖,好像受了驚嚇。趕緊攬懷裡,貼在胸膛上,輕拍肩頭安撫。怒氣湧上心頭,抬眼瞪向前方,哪個殺千刀的,嚇我寶貝閨女。

畫面確實嚇人,五持刀衛士攔路,看服裝是武侯衛。背對武康站著,攔住一輛雞公車,車上躺具屍體。屍體身首異處,頭顱放左肩,五官異常猙獰,貌似死不瞑目。

推車人三十多歲,濃眉大眼國字臉,身高一米八左右,看起來孔武有力。只是腦子秀逗,光天化日下,載無頭屍滿街跑。還嚇我閨女,你是真該死,越想氣越大。

五名武侯衛士,以瘦麻桿兒為首,他提著刀上前,疾言厲色呵斥:“推車的漢子,此乃亂臣賊子,不怕惹禍上身嗎?速速送回去,許校尉說了,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許收屍。”

推車大漢瞪眼,怒視五名武侯,額頭青筋暴起。武康怒氣稍降,謀反人的屍首,幾乎沒人敢收,怕被牽涉進去。都是丟在城外,成為野狗美餐,說起來挺可憐。

此時正值盛夏,屍臭依稀可聞,至少身死三天。楚神客提馬上前,湊過來小聲耳語:“死者名叫趙持滿,涼州都督府長史,坐無忌謀反案,三日前斬首棄市。”

原來如此啊,昨天聽許昂說,他是長孫詮的外甥,他姨母是韓瑗髮妻。本人精於騎射,據說力大無窮,能空手打老虎,能跑步追駿馬。對部下非常仁厚,經常用自己俸祿,接濟幫助他們,在京城聲名鵲起。

不過非常可惜,身為關隴巨頭,有名望不是好事,所以在黑名單裡。不禁輕聲嘆息,老楚繼續耳語:“許敬宗誣陷他,勾結無忌謀反,聖人召他回京,大理寺嚴刑拷問。”

武康輕點頭,聽許昂說過,老趙是個硬漢。無論什麼酷刑,他只說八個字:身可殺也,辭不可更。你們殺我可以,但讓我改供詞,承認與無忌謀反,絕對不可能的。

說實話很佩服,大丈夫立天地間,沒做過就不承認,哪怕刀兵加身。獄吏無計可施,代他寫認罪供詞,李九看都不看,直接西市斬首。

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趙持滿可惜了。屍體暴曬三天,親屬都不敢收,怕惹禍上身。

雙方忽然爭吵,大漢聲色俱厲,武侯張牙舞爪,就是不放行。瘦猴兒武侯衛,有些色厲內荏,舞著刀壯著膽:“我們奉命行事,許校尉不放話,誰也不許收屍。”

眼見現場僵持,武康不想摻和,決定調頭繞路。想吩咐老楚,又訕訕閉嘴,馬車邊圍滿人。該死的好事者,啥熱鬧都看。忽然想到什麼,提高聲音問:“敢問諸位衛士,你們說的許校尉,是不是許昂?”

瘦猴兒陡然轉身,上下打量武康,陰陽怪氣道:“你好大的狗膽,敢直呼許校尉,知道他是誰嗎?左武侯衛錄事參軍,許相公的嫡長子,不怕惹禍上身嗎?”

真是老許家的許昂,武康表示不怕,呵呵笑出聲。那小子在我面前,就是個大孫子,我有他的把柄。那日在許府,和老許羅織罪名,三更去茅房方便。路過花園時,發現有趣畫面,許敬宗的愛妾,正和許昂野戰。

他們家夠亂的,父子共用小妾,丟人現眼嘛。許昂嚇破了膽,跪地苦苦哀求,求他保守秘密。以老許的尿性,若是知道家醜,肯定暴跳如雷,不會放過許昂的。

大概縷清思路:許敬宗誣趙持滿,趙持滿罵許敬宗,許昂不讓收屍首。想到這裡,淡淡說道:“諸位兄弟,死者為大,放他過去吧。若許校尉怪罪,讓他來修真坊,找武康武變之。”

瘦侯衛微呆,很快跑了過來,點頭哈腰媚笑:“原來是武將軍,屬下無意冒犯,還請將軍恕罪,我們這就放行。推車的漢子,我可提醒你,這是謀反逆賊,親戚都不敢收,你是他什麼人?”

大漢看著武康,表情很是怪異,良久移開視線,昂首挺胸道:“我不是他親戚,只是他的好友。當初在安定縣,我們共滅豪族;在瀚海都護府,我們共平叛亂,有過命的交情。”

眾人不可置信,兩分鍾左右,瘦侯態度好轉,放平聲音說:“漢子我告訴你,親戚避之不及,是怕惹禍上身。你們只是朋友,若是朝廷怪罪,輕者前程盡毀,重者丟掉性命,可要三思啊。”

大漢嗤之以鼻,頗有些義正辭嚴:“欒布哭彭越,是義氣所在;文王葬枯骨,是仁政之施。為臣不失義,為君不失仁,收屍有何不可?我若與朋友斷義,矇蔽聖人仁德,又有何面目,侍奉國君左右?”

話語鏗鏘有力,既言之有物,又不失圓滑,群眾無不叫好。武康也樂了,這馬屁拍的好,拿李九比周文王。若傳到他耳中,肯定龍顏大悅,不僅不怪罪,還會嘉獎你。

同時也知道,這大漢是誰了,大唐名將王方翼。剛才打量我,那怪異的表情,也能理解了。他是王皇後堂兄,我是武皇后堂弟,我們倆面對面,總會有些尷尬。

武康仰慕他,決定打好關係,以後可能會合作。低頭蹭二丫髮髻,低三下四的哀求:“寶貝閨女啊,阿爹和他說幾句,先讓楚叔父抱抱,好不好嘛?”

二丫晃腦袋,直接縮懷裡,小丫頭很黏人。武康無奈撇嘴,看向王方翼說:“原來是仲翔兄,武康久仰大名。阿姊教訓我時,都是拿你做例子,說你忠孝仁義,讓我向你學習。”

王方翼懵了,武后應該惡我,為何如此讚許。武康快速回憶,繼續忽悠他:“她說有天晚上,仲翔兄獨自行走,忽見丈餘高巨人,便搭弓射箭。巨人中箭倒,竟然是木頭。太宗得知後,提拔為千牛衛...此為忠。”

有這麼回事,王方翼吃驚,武康如數家珍:“令堂去世之時,仲翔兄悲傷過度,以致骨瘦如柴。孝心感動聖人,親派太醫前來,探望醫治仲翔兄...此為孝。”

胸有成竹,溫言淺笑:“遷居鳳泉墅時,仲翔兄年紀尚幼,與雜役共墾農田,修繕圍牆和房屋。從不苛待雜役,甚至多給工錢,後來白手起家,成為當地富戶...此為仁。”

不理他錯愕,繼續忽悠著:“今日親眼所見,仲翔兄收殮友屍,是為義。如此忠孝仁義,武康自愧不如。若非明日出征,定會登門拜訪,與兄臺共飲三百杯。”

王方翼苦笑,如此雞毛蒜皮,武后都知曉,確實看重我啊。於是放下雞公車,抱拳行禮道:“變之言過其實,方翼愧不敢當,皇后如此看重,方翼感激涕零。今日解圍之恩,定然銘記在心,他日必有厚報。”

武康笑的真誠,內心卻在祈禱,媚娘可別打我。眼珠微轉,露狐狸尾巴,試探著說:“明日我出征,隨恩師去西域,平定都曼叛亂。若仲翔兄賦閒,可否與我出征,我們並肩作戰。”

王方翼皺眉,頗有些意動,母親的孝期已過,朝廷還沒安排官職,呆家裡快半年了。

武康見此,趁熱打鐵:“不瞞仲翔兄,西域安撫大使,左驍衛大將軍,正是我的恩師。若仲翔兄同意,我馬上請求,應該不成問題。”

見武康言辭陳懇,王方翼陷入糾結,很想應承邀請。不僅為軍功,更是乘此良機,與武系打好關係。不求受到庇護,只求不被排斥。我與王皇後,並沒什麼感情,祖母很排斥阿孃,把我們趕出家門。

深思熟慮許久,最後無奈搖頭,語含愧疚道:“變之的好意,愚兄心領了,恐怕來不及了。我要安葬好友,還要準備戰馬,以及武器盔甲等,時間非常緊張。”

這都不是事兒,武康馬上接話:“戰馬、武器和盔甲,全都包在我身上,仲翔兄人來就行。就這樣說定了,我先安頓女兒,再去稟報恩師。明天午時出征,咱們不見不散。”

說罷立刻轉頭,吩咐馬車靠邊,請五侯衛幫忙,驅散圍觀人群。心裡美滋滋的,這可是大唐名將,既能學到東西,又能緩和兩家關係,一舉兩得嘛。

侯衛大聲吆喝,人群紛紛散開。王方翼不再糾結,抱拳行禮道:“戰馬和武器,不勞變之費心,我會儘快準備。明日辰時左右,去修真坊找你,咱們共平叛亂。”

武康長舒口氣,提馬靠在路邊,目視他推車離開。二丫不樂意,仰小臉抱怨:“阿爹快走嘛,娘娘都等急了。你答應過的,要哄娘娘開心,要是做不到,我就不理你了。”

心情瞬間糟糕,親愛的閨女啊,就你娘那德行,沒個三五年,不會恢復的。一路無話,來到長樂坊,步入駙馬府,還是滿目瘡痍。

抱女兒進屋,見新城公主,依舊死氣沉沉。二丫喊娘娘,連喊四五聲,得不到回應。眼裡有了淚花,小臉很是委屈,縮排父親懷裡。

武康喟然嘆息,坐新城面前,淡淡說道:“之前你曾說過,媚娘不可能做皇后,我卻有不同意見。最後是我贏了,並非我聰明,而是我知曉未來。諸如媚娘的未來,聖人的未來,包括你的未來。”

新城不為所動,武康狠下心說:“你和長孫詮,已經緣盡於此,不會再有交集。聖人不想你消沉,會在半年之內,給你重新指婚。京兆韋氏的韋正矩,現任尚衣局奉御。等你下嫁以後,升為正三品殿中監,連升了八級。”

再次嘆息,言辭鑿鑿:“你心念過去,導致婚姻不和,你脾氣不好,會與韋正矩爭吵。四年以後,你疾病加身,聖人建福寺祈福。同年三月份,你突然病逝,終年三十歲。”

長時間的沉默,新城緩緩轉頭,雙眼依舊無神。武康繼續道:“聖人悲痛不已,遷怒韋正矩,斬他於西市。整個京兆韋氏,流放嶺南為奴,永世不得翻身。聖人會按皇后禮,將你葬於昭陵,葬在文德皇后東邊。”

輕撫她額頭,情真意切道:“你脾氣不好,但心地善良,我相信你也不想,讓韋家無辜遭禍。漱玉你聽我說,天下無論少誰,太陽都會升起。為了你九兄,為了你女兒,也為你自己,好好的生活吧。”

把二丫放她懷裡,再次嘆口氣:“我能欺騙天下人,卻不會欺騙你們。我明天出征,隨老蘇平西域,至少半年時間。我現在求你,照顧好二丫,保護好自己,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