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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與許圉師結樑子

顯慶五年(公元660年),冬十一月十六,未時七刻。

洛陽至許州,洛許古驛道,李治大駕鹵簿,氣勢規模龐大。共分五大部分:導駕和引駕,車駕和鼓吹,後衛大部隊。像架龐大機器,儀仗輕車熟路,運轉有條不紊。安保如同天網,傳說中的刺皇駕,絕對不可能的。

先頭的儀仗隊,稱之為導駕,數十戰車開路,乘坐扈從京城,沿途的地方官。之後是清遊隊,兩隊重甲騎兵,六隊鐵甲衛士,負責清理道路。其後南衙十二衛,各執黃旗儀仗,分為左右兩列。

十二衛後方,是專業車隊:指南車和白鷺車,記裡鼓車和鸞旗車,闢惡車和皮軒車等。每車四馬牽引,有駕士十四人,隨車工匠一人。此為導駕部隊,精銳中的精銳,武康竊以為,自己不敢行刺。

導駕後是引駕,南衙十二衛,分成十二排。每排皆鐵騎兵,衛士戰馬皆披甲,執橫刀和弓箭。其後是軍樂隊,花裡胡哨的樂器,有戰鼓等擊打樂器,笛簫等吹奏樂器。

兩名樂官指揮,八百人樂隊方陣,演奏破陣樂、將軍令等。雖然氣勢磅礴,聽的時間長了,也會感到膩歪。幾百裡路,幾首曲子,音樂變噪音,折磨武康的雙耳。

樂隊後方是旗陣:各種各樣的幡,即長方形下垂旗;色彩斑斕的幢,即羽毛裝飾的旗,代表不同含義;諸衛的行軍旌旗,顏色涇渭分明,堪稱遮天蔽日。

軍旗陣後方,兩杆神獸旗:左邊青龍旗,右邊白虎旗,矗立棋車之上。旗手身寬體闊,身高六尺靠上,滿身的腱子肉,還都是小白臉。給武康的感覺,國家的升旗手,代表國家臉面。

諸扈從將軍,隨行的文官,二十四御馬,跟在兩旗後。重甲騎兵,鐵甲步兵,護衛他們。御馬膘肥體壯,皆純種寶馬,是打獵的坐騎。唐皇酷愛打獵,太宗皇帝李世民,就是狩獵摔死的。

上述導駕和引駕,只是先頭部隊,後方半里左右,是李九的玉輅。學名大駕玉輅,以白玉做裝飾,皇帝出行專車。這輛車了不起,特點是平穩,水杯放上去,開車不晃動。

到宋仁宗時期,玉輅還在服役。仁宗慶曆年間,集齊能工巧匠。然造出的玉輅,坐著搖搖晃晃,皇帝果斷棄用。宋神宗元豐年間,又造了輛玉輅車,沒來得及進獻,就在庭中壓散。所以宋神宗,還用高宗唐輅。

給武康的感覺,家裡有輛賓士,三百年前造的。而最新款的賓士,效能相比老爺車,被爆的渣都不剩,此乃天大笑話。玉輅的設計師,大畫家閻立本,果然名不虛傳。

駕馭玉輅的,是太僕寺卿,三公九卿之一,從三品的文官。玉輅的前後,有四十位駕士,類似備用司機;玉輅左右兩側,十六衛大將軍,著戎裝跨戰馬。

依次為左右衛,左右武衛,左右武候衛,左右驍騎衛,左右屯衛,左右領軍衛,左右千牛府,左右監門衛。十六衛大將軍,雖品級相同,卻地位有差,千牛府倒數第二。

武康背千牛刀,左掛環首橫刀,右掛黃金障刀,身披黃金戰甲,武裝到了牙齒。駕馭戰馬鬥驄,護衛玉輅左邊,恰是靠窗位置。車裡李九媚娘,卿卿我我的,一路撒狗糧。拉上窗簾行嗎,咱要臉點行不?

沒羞沒躁的,懶得理你們,繼續目不斜視。前後大將軍,雖然都認識,交情卻不深。關係最好的,左武衛大將軍,授業恩師蘇定方。其次是杜君綽,右武侯大將軍,離開洛陽之前,與他把酒言歡。

說起來很搞笑,本月初四那天,書房裡喂媳婦。錢順突然彙報,武侯逮捕平郎,理由持刀傷人。錢順拿著腰牌,去武侯衛提人,卻被婉言拒絕。意思很明顯,你是哪根蔥,讓正主過來。

此乃官僚主義,右武侯同意放人,但有前提條件:需武康親臨,給足我面子,欠我個人情。這是官場規矩,武康餵飽媳婦,帶著五個親衛,去武侯衛提人。

左千牛府大將軍,親自駕臨;右武侯衛大將軍,親自接待,這也是規矩。杜君綽熱情招待,兩人在侯衛內室,愉快的喝酒聊天。把酒言歡,東拉西扯,不談主題。

杜君綽六十歲,玄武門之變,他是急先鋒。太宗的嫡系,李九的心腹,地位槓槓的。武康執晚輩禮,態度畢恭畢敬,姿態放的很低。一番憶苦思甜,談起那場政變,大拍老杜馬屁,哄他笑逐顏開。

節目效果很好,成了忘年之交,老杜美滋滋的,親送武康出門。事主林平郎,已在隊伍中,皆心照不宣。回到家審問,差點被氣死,這倆兔崽子!搞英雄救美,騙娘子感情,忒不是東西。

殺到趙聲家,氣的呵呵樂,趙聲與娘子,正卿卿我我。若是繼續發展,娘子必墜愛河,將來痛不欲生。武康板著臉,訓斥劈頭蓋臉,趙聲點頭哈腰。

娘子嚎啕大哭,賞趙聲兩耳光,掩面跑出家門。武康攔住她,拿五片金葉,煞有介事道:欠你家的債,要用頭顱還,金葉是利息。你滿身補丁,囊中羞澀吧,拿去買刀吧,沒刀怎麼刺殺?

僵持了十分鐘,娘子奪過

金子,提著裙子跑了。感覺莫名其妙,畫風明顯不對,原本的復仇戲,轉變成言情戲。心有不祥預感,在不久的將來,還會與她糾纏。

偷眼看向前方,老杜全副武裝,駕馭棗紅戰馬,一副怡然自得。欠他的人情,必須要還的,只能慢慢還。耳邊響起輕笑,眼珠轉到眼角,見李九媚娘,正衝這邊嬉笑。

感覺生無可戀,知道他們笑啥。我的黃金戰甲,亮瞎眾人狗眼,鶴立雞群似的。媚娘坐在右首,瞄康郎的打扮,總會啞然失笑。沒良心的娘們,枯燥的旅途,拿我找樂子。

兩人竊竊私語,媚娘擠眉弄眼,李九轉頭吩咐:“我說武愛卿,你的山鬼面具,還是拿下來吧。看著怪嚇人的,影響出遊心情。這裡不是戰場,沒有暗箭流矢,”

武康拱手應諾,摘掉山鬼面具,塞背後算袋裡。媚娘嬉笑出聲,嗲聲嗲氣道:“陛下您瞧瞧,康郎這張臉,殺氣騰騰的,比面具更嚇人。臣妾竊以為,帶面具更好。”

李九捏著下巴,上下仔細打量,煞有介事道:皇后言之有理。武康充耳不聞,轉頭目不斜視。這倆缺德東西,把自己的快樂,建在別人的痛苦上。

檢視地上影子,大概午時五刻。距離許州城,還有五十多裡,按現在的速度,應該不誤行程。走出大半里路,李九傳下君令,儀仗休息兩刻鐘。

右千牛府大將軍,負責通知前隊。武康調轉馬頭,通知後方部隊:“聖人有令,原地休息,兩刻鐘後,準時啟程。所以儀仗,緩步行動,半刻鐘內,依次停止。”

緊隨玉輅的,是宦官宮女,包圍玉輅的,是左右屯營。所謂左右屯營,就是北衙禁軍,其兵名曰飛騎。駐紮玄武門外,保護皇宮安全,是皇帝的私兵。而南衙十六衛,是國家中央軍,兩者性質不同。

禁軍身穿畫獸衫,腳蹬豹紋皮靴,雙手持強弓,後背掛箭囊。都是彪形大漢,選拔異常嚴格,首先弓馬嫻熟,其次力大無窮。肩扛五斛米,就是六百斤,步行三十步。

武康竊以為,他們是弱雞,若單打獨鬥,輕鬆取其性命。曾做過測試,婺營親衛隊,能達到標準者,共有二十五人。楚神客和錢順,林平郎和趙聲,能肩扛五斛米,走出四十五步。自己更牛逼,揹負七百斤,步行五十步。

禁軍隊伍後面,千牛執仗方陣。左右千牛府,共三百執仗,抱著孔雀扇,小團和方扇,黃絳麾仗、玄武幢等。其後又是樂隊,配置類似前方,只是規模較小,有樂工三百多人。

樂隊的後方,是李九專車隊,各種各樣的專車。諸如方輦小輦,黃鉞豹尾車等,共有二十五輛。在豹尾車後面,左右屯衛府兵,折衝都尉率領。共二百名衛士,分成四個橫排,分別持大戟和刀盾,弓箭和勁弩。

隊伍的最後,是後衛部隊,負責殿後工作。前後兩個方陣,共有四十八隊,每隊三十衛士。個個身披鎧甲,手持各種武器,裝束顏色相同。共有五種顏色,如此迴圈交替,畫面蔚為壯觀。

保守估計,整個隊伍,有五千人。如此大的排場,只有皇帝能用,堪稱最大旅遊團。武康嗤之以鼻,覺的沒啥感覺。比起戰場之上,數十萬人的廝殺,儀仗隊相形見絀。

傳遞完命令,回到玉輅邊,找李九交差。解下腰後算袋,拿出竹葉粽子,拆線大快朵頤。拳頭大的粽子,四口就吃完,只用五分鐘,吃了八個粽子。

正拆第九個,趕緊有視線,循著看過去。媚娘臉色怪異,李九瞠目結舌,片刻後開口說:“武愛卿的食速,是沙場練的吧。此地不是戰場,暴飲暴食不好。”

武康尬笑點頭,慢慢品嚐粽子,渾身都不舒服。宮人端來糕點,媚娘溫言軟語:“康郎飯量大,再吃些糕點。飲食習慣,要注意場合,畢竟是大將軍。”

李九接過話:“皇后說的對,身為皇親國戚,更要注重禮儀。到了許州城,更換常服吧,黃金甲太刺眼。我欲狩獵長社,你和蘇定方將軍,準備相關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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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康表示受教,端著糕點品嚐,還是甜的膩歪。糕點全部下肚,盤子遞給宮人,搜尋腦中記憶。許州治所長社,如此記憶不差,是許昌市魏都區。

貌似沒啥名山,最佳狩獵地點,應該是紫雲山。好像在襄城縣,後世挺有名的。懶得多費心思,讓蘇定方主理,自己跟著混。對於打獵行為,表示興致缺缺,欺負小動物嘛。

就在這時,相公們來到,共五大宰相:許敬宗和李勣,李義府、任雅相和許圉師。刑部尚書劉祥道,戶部尚書竇德玄,許州長史許之渙等,個個神情焦急。

給李九見過禮,許之渙恭敬道:“啟奏陛下,前方二十裡,有妬女廟祠。據民間傳聞,女錦衣紅鮮者,或裝束盛服者,或山丹、百合經過者,皆會激怒妬女,必遭雷風電雹。”

氣氛陡然沉寂,眾臣緘默不言,媚娘臉色驟冷,李九也沉下臉。許圉師瞟武康,煞有介事道:“所謂妬女者,介之推女弟也,昔年三月初五,兄妹被焚綿山。”

此乃火上澆油,媚娘臉色更冷,武康有些尷尬。聽說過介之推,晉文公的忠厚臣僚,留下了很多故事。諸如割股奉君,功不言祿,功成身退等,民間廣為傳頌。

與晉文公共犯難,打造晉國春秋霸業,然後功成身退,隱居在山西綿山。晉文公請他出山,他卻避而不見,文公三面放火,意圖逼他下山。可朝中大臣們,擔心權利被分,便四面放火燒山。

介子推被燒死,與之共同罹難的,還有母親和妹妹。晉文公痛心疾首,下令三月初五,晉國禁止煙火,只能吃寒食,形成寒食節。民間確有傳說,盛裝過妬女廟,會招來雷風電雹。

武康暗叫倒黴,這條旅遊路線,是我親自制定的。馬上要進城,出了這檔事,李九要發飆啊。想到這裡,鞠躬到底,陳懇請罪:“臣考慮不周,釀成大錯,請陛下責罰。”

李九果斷冷哼,掃視眾位大臣。李勣置身事外,李義府和許敬宗,是武康的老友,不會落井下石。劉祥道行禮,開始上綱上線:“儀仗不能經過,武將軍卻有失,請陛下明鑑。”

竇德玄接話:“介子推忠臣良相,被奸臣迫害致死,妬女為兄積怨,怨氣凝結祠堂。許州全部軍民,凡是路過祠堂者,皆會布衣簡行。聖駕不能如此,否則君威何在,請陛下三思。”

武康恨的咬牙,此乃封建迷信,你們這群老古董。媚娘輕咳幾聲,盯著許圉師,陰陽怪氣道:“康郎軍旅出身,對於各地風俗,自然知之不詳。許長史許州為官,應該心知肚明,與許相公是族親,為何此刻才稟告?”

這裡面有貓膩,武康心思電轉,瞬間了然於胸。許圉師在坑我,他早就知道妬女,卻故意裝不知道。事到臨頭,車架即將進城,才跳出來彙報,肯定別有用心。

武康很納悶兒,該死的老許頭,我沒得罪你啊。我與你兒子,關係非常好,為何要坑我。氣氛越發壓抑,李九面沉似水,瞟了眼媚娘,開始和稀泥:“路線武卿主選,許相公不在其位,自然不好參與。”

明顯的袒護,媚娘不置可否,許敬宗趕緊解圍:“啟稟陛下皇后,眼下當務之急,是如何解決問題。為了安全起見,為保陛下天威,不能簡裝出行。是以老臣建議,車隊饒行臨潁,東面進許州城。”

許圉師反駁:“臨時改變路線,會有許多問題。首先勞民傷財,其次會出紕漏,倘若聖駕有失,臣等萬死莫恕。許長史曾言,按照當地習俗,生祭妬女祠,便可削減怨氣。”

果然有後手,武康頓覺不妙,老家夥要使壞。媚娘臉色更冷,李義府出列反駁:“許相公言之謬矣,生祭有為天和,為帝王所不齒。爾置聖人失義,到底是何居心?”

許圉師冷下臉,陰陽怪氣道:“李相公言重了,本官並無此意。許州生祭妬女祠,用陽氣重的男子,身穿單薄布衣,拜在祠堂門外。祭品身插鳥羽,對著祠堂稽首,七七四十九次,可暫時化解怨氣。”

武康被視線聚焦,恨的咬牙切齒,真的在坑我啊。老狐狸的言外意,老子征伐沙場,陽氣自然極重。並且這場鬧劇,我是始作俑者,肯定要被黑鍋。

眾人心知肚明,這麼冷的天,穿單薄衣服,非得凍出病。變之身強體健,也絕對挨不住。最主要的是,王八好當氣難受,渾身插滿羽毛,肯定淪為笑柄。

若真如此作踐,恐怕武康以後,在文武百官前,根本抬不起頭。媚娘強壓怒火,可憐巴巴望李九,強顏歡笑道:“此乃無稽之談,妾身竊以為,繞路走是良策。”

許敬宗和李義府,馬上隨聲附和;李勣偷瞄武康,選擇置身事外;許圉師等人,自然堅決反對,又是上綱上線。李九猶豫不決,良久之後,望向這邊。

武康暗叫不好,要噁心乃翁啊。腦筋快速轉動,也就十秒功夫,想到了餿主意。再次恭敬行禮,義正辭嚴道:“陛下儀仗出行,千乘萬騎扈從,風伯為之清塵,雨師前來灑道,妬女何懼之有?”

話語擲地有聲,配合無畏神情,當顯丈夫之風。許敬宗立刻附議:“陛下九五之尊,更為天之驕子,風伯雨師諸神,必然全力相助。老臣竊以為,陛下的天威,可鎮壓妬女怨氣。”

李義府隨即附議,呈上熱乎乎馬屁。李勣笑而不語,許圉師等面面相覷,也都閉上了嘴。媚娘見縫插針,溫言軟語勸諫,眾神庇佑陛下,咱不怕妬女。

李九臉色大好,頗為豪邁道:“眾卿言之有理,朕乃天子,何懼妬女?傳令下去,一刻鍾之後,隊伍直奔許州。朕倒要看看,介子推之女弟,敢不敢降風雪!”

這話說的霸氣,眾人也被感染,齊呼陛下聖明。問題圓滿解決,武康瞅瞅許圉師,嘴角扯出詭笑。咱倆的樑子,已經結下了,乃翁睚眥必報,等著被報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