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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皇帝身邊插間諜

麟德元年(公元664年),秋九月二十二,辰時二刻。

長安城蓬萊宮,宣政殿朝會上,李治頒佈政令。左右羽林禁軍,與左右奉宸衛,共同宿衛皇宮。營地搬出西內,不駐紮玄武門,駐紮蓬萊宮外。東南的太和門,駐紮左羽林軍,西北的九仙門,駐紮右羽林軍。

這個可以理解,畢竟北衙禁軍,負責皇帝安危。皇帝住蓬萊宮,他們自然跟隨,只是苦了武康。左右羽林拆開,他的辦公地點,只能再次增加。更加坑爹的是,宮中不許騎馬,只能徒步行走。

早上先去南衙,承天門左奉宸衛,安排巡邏次序。再去右奉宸衛,見辛宏亮將軍,交換防務公文。接著從玄武門,離開西內皇宮,去右羽林軍營。見長史崔修慶,安排訓練任務,檢閱訓練成果。

然後徒步南行,趕往太子東宮,去右崇掖衛所。閱讀監門記錄,檢查有無紕漏,蓋上衛所公章。交給長史李行敏,存檔衛所公文室,以便上級調閱。

再去左羽林營,處理軍營軍務,經手各種文書。跑遍兩個皇宮,最後到蓬萊宮,繼續日常任務。要麼帶隊巡邏,要麼走訪崗哨,視察安保工作等。

武康心中吐槽,若舉辦運動會,競走和長跑冠軍,肯定非我莫屬。每天跑幾公裡,殺千刀的李九,把我當奴隸了。申請宮中騎馬,也被無情駁回,理由十分奇葩,同時無可辯駁。

賞賜宮中騎馬,或者宮中乘轎,都是年邁重臣,不能走路那種。武卿年富力強,即便功勳卓著,也不能享殊榮。頓時生無可戀,畫腳踏車圖紙,讓錢順找工匠,儘快造出實物,以後騎車上班。

工匠日夜趕工,終於在九月底,造出了腳踏車。個頭堪比毛驢,前面的車把上,還雕刻著驢頭。氣的當場吐血,這群王八犢子,讓乃翁騎木驢嗎,良心大大的壞。

抽刀砍掉驢頭,上車轉悠兩圈,比烏龜快不多,還沒步行快嘞。徹底沒了興趣,把腳踏車拆掉,改造成三輪車,給倆閨女玩耍。老老實實步行吧,不再想餿主意了,就當鍛鍊身體。

十月初三未時,重新燃起希望,平郎的雪兔隊,平安回到家裡。他們遠赴東北,白山黑水之間,歷盡千辛萬苦,終於找到兔窩。帶回四隻白兔,兔媽媽兔爸爸,兩個小兔崽子。

小白兔白又白,兩耳朵豎起來,愛吃各種青菜。眼睛呈現紅色,走路蹦蹦跳跳,萌死人不償命。兩個小兔崽子,分別裝籠子裡,送給兩個閨女。鬧鬧眉開眼笑,扔掉討厭木籠,直接抱在懷裡。

二丫也很喜歡,見到萌兔那刻,竟然閃過微笑。我可憐的女兒,自從她娘薨逝,首次有了笑意。武康差點哭了,努力卓有成效,以後繼續捕捉,平郎直接哭了...

懶得搭理他,為了我的女兒,弟兄們辛苦啦。搜刮腦海記憶,教授心肝寶貝,如何飼養萌兔。說起來很可笑,白兔這種動物,後世是盤中餐,大唐卻是祥瑞。

祥瑞這種東西,據為己有犯罪,必須上繳朝廷。夫妻經過商議,小的先放在家,把大的交上去。精心打造籠子,兩隻成年白兔,拎到皇宮獻瑞。十月初八這天,含元殿朝會上,造成極大轟動。

武康胡言亂語,滔滔不絕講著,發現祥瑞過程:昨天下班回家,二丫的小院裡,出現兔家四口,偷吃菜園綠菜。二丫過去檢視,它們竟然不跑,兩隻小的白兔,竟然投懷送抱。

百官大拍馬屁,李九興奮難耐,最後掉下眼淚。腦洞開始大開,雪兔造訪武家,他給出了解釋:醴泉縣昭陵內,新城公主顯靈,擔心愛女寂寞,派遣雪兔陪伴。

中瑞下凡京師,此乃大吉之兆,必須舉國同慶。李九當即頒詔,免醴泉縣田租,特賜民酺三日。大兔收歸皇宮,兩個小兔崽子,賜給新城遺女。再賜絹二百匹,珍珠寶石半鬥。

因為幾隻兔子,免田租賜民酺,武康覺的搞笑,又覺得很正常。在封建社會,金烏代表太陽,玉兔代表月亮。《瑞應圖》言,赤兔大瑞,白兔中瑞,都是瑞獸。秦始皇有雪兔馬,小說有赤兔馬,可見重視程度。

還有更搞笑的,明朝嘉靖年間,白兔媽媽產子。嘉靖告知太廟,群臣上表慶賀,竟然舉國同慶。武康獻的兔子,不指望產小兔,只希望藉助它們,削減李九大帝,廢黜媚娘的決心。

祥瑞降落武家,政治意味很濃,會在無形之中,穩固媚娘皇后位。當時派出商隊,東北捕捉雪兔,只因二丫喜歡,想要討她歡心。萬萬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能作政治武器,遏制廢后集團。

朝會結束後,處理完軍務,吃完工作餐。穿上明光鎧甲,背上千牛御刀,開始巡視皇宮。準備先去後宮,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媚娘知曉。同時打定主意,要給營州都督,準備大份厚禮,感謝他的幫助。

營州都督李謹行,是大唐靺鞨番將,官拜右驍衛將軍,去年知營州軍事。商隊抵達營州,平郎持信拜訪,也看起武康,熱情款待商隊。

得知商隊出過,不僅全部放行,派出靺鞨部曲,共入靺鞨部落。提供幫助太多,欠人情必須還,武康銘記在心。謹行也是名將,與他打好關係,絕對有利無弊。

進入紫宸門後,就是後宮區域,路過紫宸殿時,卻被宮人攔住。她拉著武康,來到僻靜之處,壓低聲音彙報:“奴奴稟告將軍,皇后在

三清殿。”

三清殿在宮北,李家為充門面,假冒老子後裔。所以皇宮大內,都建有三清殿,供奉三清道主。武康有些納悶,媚娘是佛教徒,去三清殿做甚,想改變信仰嗎?不禁啞然失笑,拿出算袋金葉,準備答謝宮人。

忽然間發現,她神情扭捏,臉頰帶紅暈。這是思春了,不過妹子啊,我是老臘腸,不是小鮮肉。金葉放她手中,溫言軟語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請笑納。”

宮人收起金葉,沒有行禮離開,依舊站在原地,垂著腦袋不語。武康眉頭微蹙,感覺她有心事,抬頭望紫宸殿,和顏悅色的說:“在紫宸當值嗎,你叫什麼名字,是否有話要說?”

短暫沉默後,宮人小心開口:“回武將軍的話,婢子小名娟兒,原在宣微殿當值。自從婕妤薨逝,承蒙聖人憐惜,調到了紫宸殿。負責文房四寶,銷燬文筆廢紙,清潔整理書房。”

所謂的徐婕妤,武康曾經見過,素有文學修養,文藻清麗典雅。曾聽媚娘說過,宮裡有好事者,拿她比班婕妤,漢成帝的嬪妃,西漢的大才女。龍朔二年去世,現在的皇宮內,已沒婕妤封號。

她的胞姐徐慧,是太宗的嬪妃,追封為徐賢妃。李治和他老子,娶人家姐妹倆,也是連襟關係,可真夠亂的。望著小婢女,起了壞心思,她負責書房,能接觸機密,可以爭取過來。

想到這裡,故作驚詫:“你叫娟兒啊,真是太巧了。昨晚在夢裡,受佛祖點化,納徐娟為妾,會官運亨通。夢中問佛祖,徐娟在哪裡?佛祖展顏笑,留下十金字: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快告訴我,你姓徐嗎?”

娟兒陡然抬頭,滿臉不可思議,很快俏臉紅透。快速低頭,聲若蚊吶:“大父是徐家部曲,早就改了徐姓,奴奴小名娟兒,也是婕妤取的。後來婕妤進宮,婢子侍奉左右。”

意思很明顯,她就是徐娟。武康故作興奮,很快消停下來,開始唉聲嘆氣:“造化弄人啊,萬能的佛祖,和我開玩笑。徐娟是宮人,如何進武家,註定無緣呀。”

徐娟窄肩猛顫,小拳拳握起來,呼吸明顯急促。片刻後抬起頭,眼中噙著淚花:“自從婕妤走後,婢子受人欺負,不想呆在宮裡。前些日子聽說,阿母被趕出家,和胞弟住破廟,奴想照顧他們。”

貝齒咬著朱唇,貌似下定決心:“奴奴無意發現,上官相公來紫宸殿,三番五次汙衊皇后。就在半個月前,奴奴焚燒廢紙,發現他的奏疏,建議廢黜皇后。奴本想以此,請武將軍幫忙,帶奴離開皇宮。”

信息量有些大,武康扯出詭笑,雖然早有預料,依舊心驚膽戰。半個月之前,恰是李義府案,牽連袁公瑜時。如果所料不差,那份廢后詔書,因為公瑜貶官,被留中銷燬了。

不禁頭皮發麻,幸虧媚娘聽話,牽連袁公瑜時,沒有開口求情。否則那份奏疏,會下發東西臺,她必然遭廢黜。可這樣不行啊,可以千日做賊,不能千日防賊,那會活活累死。

必須從根子上,斷絕李九大帝,廢武氏的決心。必須徹底打垮,以上官儀為首的,薛氏廢后集團,才能高枕無憂。眼前的小宮婢,敢和我談條件,有主見有膽識,是個間諜人選。

拿出算袋絲帕,為她溫柔擦淚,確定四周無人,小聲的安慰著:“不要再哭了,佛祖沒騙我,你是武家福星。你母弟在哪裡,我會接入府中,好好照顧他們。”

說謊話不臉紅,繼續忽悠宮女:“娟兒放心吧,佛祖的點化,必須要遵守。我會納你進門,但是不能心急,需要時間處理。你是宮裡的人,必須皇后運作,才能離開這裡。”

眼珠快速轉動,露出狐狸尾巴,言辭鑿鑿道:“我有今日地位,全靠皇后提點,如果她被廢黜,咱家必遭劫難。所以說娟兒啊,皇后運作期間,你要為家出力。”

擦乾她的眼淚,絲帕放她手中,開始耳提面命:“聖人若在紫宸殿,秘密召見上官儀,你要想方設法,得知談話內容。如果關係皇后,必須儘快報告,她會通知我的。”

徐娟連連點頭:“請郎君放心,奴奴知道怎麼做,不會讓上官儀,加害武皇后的。奴的阿母胞弟,在城南檀香庵,請郎君先照顧。奴奴要走了,如果離開太久,女官會罵我的。”

武康解開算袋,拿出個鐵扳子,套在她拇指上:“上面有我的名字,昔日征戰沙場,保護我的拇指,不被弓弦創傷。送給你做信物,同時也是希望,你像扳子一樣,保護咱家阿姊。”

徐娟異常激動,快速擦乾淚水,緊緊握住扳子。重重的點下頭,扳子貼身收藏,確定四周無人,提著裙角離開。身影很快消失,看著熟門熟路,人也十分機靈。

武康怡然自得,咧著嘴無聲笑,這是意外收穫。俗話說的好,尿泡雖大無斤兩,秤砣雖小壓千斤。不起眼的小人物,往往影響著大局,類似蝴蝶效應,期待你的表現。

走出桐樹林,繞過寢殿區,前往三清殿。幾乎每走百步,就會遇到巡邏隊,要麼是羽林軍,要麼是奉宸衛。都與武康熟悉,點點頭打招呼,不會過來盤問。身為保安隊長,最大便利就是,自由出入皇宮。

沿途各種宮殿,諸如麟德寶殿,翰林院等官署。各種皇家園林,猶如人間天堂,他卻無心欣賞。薛氏廢后集團,正在步步緊逼

,堪稱燃眉之急。上官儀的奏疏,李九暫時心軟,雖然留中銷燬,依舊不容樂觀。

可惜無計可施,這場政治交鋒,只有李九大帝,才能一錘定音。毫不誇張的說,我和媚娘的命,都握在他手中。只要一道詔書,武家土崩瓦解,毫無還手之力。

如此關鍵時刻,需要提醒媚娘,夾著尾巴做人。一路無限遐想,走到三清殿外,不禁停住腳步。良久後搖搖頭,還是不要說了,最近這段時間,賀蘭氏很囂張,她的心情很糟。

宦官王伏勝說,她整天唉聲嘆氣,飯量越來越少,整個人都消瘦了。這些糟心事,如果告訴她,只是徒增煩惱。報喜不報憂,只說雪兔祥瑞,讓她開心片刻。

宮牆正門兩側,四個衛士站崗,身軀挺拔如松。身穿明光鎧甲,左手握橫刀柄,右手持偃月刀。昂首挺胸提臀,雙眼目不斜視,如同電線杆子,看著頗具威嚴。

他們是禁軍士兵,幾個月的訓練,真像那麼回事。武康揹著雙手,邁八字步過去,逐個打量他們。停在士兵身前,居高臨下望著,沉吟片刻問話:“你是右羽林軍,董超校尉麾下,羽林士劉大夏?”

羽林紋絲未動,話語鏗鏘有力:回教官的話,某正是大夏。

武康露出微笑,拍拍他的肩膀,大搖大擺進門。他的記性很好,兩千羽林衛士,都能叫出名字。因為平易近人,眾羽林衛對他,也是頗為尊重。

走進宮牆院門,並不進入大殿,在涼亭裡等待。大概過了兩刻,儀仗有了動作,皇后走出殿門。遠遠發現武康,示意儀仗離開。心腹宦官王伏勝,心腹宮人八兩,還有個老道士,陪她來到亭中。

武康暗暗嘆息,可憐的媚娘啊,確實憔悴很多,眉心佈滿惆悵,鳳眼帶著愁緒。看向那個道人,顎下長髯及胸,右手拿著拂塵,有些仙風道骨。心中閃過怪異,這個老神棍,為何在這裡?

記得半個月前,袁公瑜被貶時,自己城外送行,爺倆開誠佈公。等到談話結束,婺營總管錢順,與路人起衝突。路人隊的管事,坐著八抬竹轎,正是眼前道人。

至於衝突原因,對方太過囂張,說好狗不擋道,讓婺營衛士滾開。錢順直接拔刀,對方馬上認慫,道人親自道歉。因為公瑜勸解,武康不想惹事,甚至沒有傍邊。

可這並不代表,會輕易放過他。在我媳婦面前,還敢如此囂張,整不死你丫的。回到長安城後,派趙聲去調查,哪知見了鬼了。婺營倭營出動,找不到那夥人,原來躲在宮裡,怪不得消失了。

姊弟打過招呼,媚娘介紹道人:“這是行真道長,法號道衍真人,潞州秦山修行。精通養生之道,潞州都督舉薦,聖人詔其進宮,任命三清殿令。康郎你猜猜,道長今年貴庚?”

這誰猜得到啊,武康興趣缺缺,掛上職業微笑,與中年道人見禮。懶得多費腦子,扶著媚娘坐下,隨便敷衍著:“道長鬚髮皆黑,臉色紅潤健康,不過天命之年。”

媚娘扯出笑意,輕輕的搖頭,示意道人入座。道人躬身謝禮,舉止端莊大方,聲音沙啞磁性:“好叫將軍知曉,貧道今年的歲數,恰好期頤之內。”

你說什麼玩意,今年一百週歲,忽悠二傻子呢,你是張三丰嗎?武康呵呵幾聲,仔細打量著他,最多四十五歲。媚娘撇撇嘴,溫和提醒他:“道長擅長養生,才會百歲童顏,韓王親筆舉薦,絕對不會差的。”

武康職業微笑,笑容突然僵硬,嗅到陰謀氣息。好像潞州都督,是韓王李元嘉,當初他和李勣,去婺州押我進京。李九的心腹親王,我的左奉宸大將軍,就是接替他的。

兩個兒子早夭,其三子李撰,爵封黃國公。黃國夫人薛氏,是河東郡夫人的,侄女或者侄孫。薛氏正在倒武,道士又是騙子,出現太過巧合,不難惹人懷疑。心思電轉間,皮笑肉不笑:“請問道長貴姓?”

道人回答姓郭,武康笑意更濃,全名郭行真啊。依稀記得史書,上官儀密謀廢后,好像有個姓郭的,也被牽涉其中。收集的情報中,沒發現姓郭的,難道是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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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更加詭異,指著亭外梧桐:“阿姊想不想知道,如何得知樹齡,我有辦法測試。只要鋸開梧桐,樹幹會有圓圈,稱之為年輪。樹木每長一歲,就會多道年輪,年輪就是樹齡。”

餘光掃郭行真,煞有介事道:“在人的脊柱上,也有類似年輪。只要取下脊柱,也用鋸子鋸開,就能確定年齡。如果阿姊不信,先鋸棵樹檢視,如果所言不虛,咱們再鋸人吧。”

氣氛陡然壓抑,郭行真的眼中,慌亂轉瞬而逝。武康敏銳捕捉,此刻萬分篤定,他沒有一百歲,就是個大騙子。那也就是說,他和薛家有關,隸屬廢后集團,王八蓋子的...

媚娘翻起白眼,抬手敲他額頭,話語滿是寵溺:“別對道長無禮,也別胡說八道,就算樹有年輪,也與活人無關。我從沒聽說過,脊柱裡有紋路,以後不許胡說。”

武康渾不在意,準備插科打諢,餘光無意掃視,陡然偏過頭去。魏國夫人賀蘭,領著大隊宮人,緩緩走向這邊。懷中抱著木籠,籠子裡關著的,正是那對白兔。

媚娘臉色驟變,登時咬緊牙關,賀蘭氏好囂張,是來炫耀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