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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州刺史 第二十八章 初次會晤盧照鄰

永徽五年(公元654年),臘月初八,辰時六刻。

山南道鄧州穰縣(河南省南陽市穰城),武康一行三十一人,快馬加鞭向東南,必須回婺州過年。官道塵土飛揚,大地都在顫抖,今天都臘八了,路程還有一千公裡。

除了千里馬鬥驄,其餘都是駑馬,七十公里是極限,否則人疲馬乏。若不出意外,回婺需半個月,絕對臨近年關。歸心似箭之下,武康心急如焚。大唐什麼都好,就是交通太次,空間太折磨人。

也沒啥好抱怨的,能回婺州過年,是不幸中的萬幸。臘月初二那天,陪情妹新城逛東市,正有說有笑,被侯衛大將軍攔截,李九總裁有請。風塵僕僕到含元殿,得知來龍去脈,氣的差點背過氣。

劍南道巂州(四川省西昌市),胡叢、顯養、車魯等“蠻”叛亂。右曉衛大將軍、巂州道行軍大總管,曹繼叔主持平叛大局,官軍連戰連捷。眼見大功告成,諸蠻藏匿萬林山,那裡瀰漫劇毒瘴氣。

曹繼叔邊開闢道路,邊八百裡加急求援,求朝廷派太醫署支援。老撲街褚遂良,提議武康為欽差,率太醫支援巂州。理由很強大,武刺史諸暨抗瘟,有豐富的從業經驗。

韓瑗、來濟推波助瀾,竟然丟擲坊間謠言,說武康有華佗庇護,瘟疫瘴氣不能近身。更可笑的是,李九腦瓜秀逗,竟然同意此建議。武康哭笑不得,我不是郎中大夫,也沒百毒不侵BUFF。

那幾個老撲街,擺明要坑我,多大仇多大怨?不敢直接拒絕,硬著頭皮答應,趁聖旨沒下發,找“軟飯”們幫忙。媚娘吹枕邊風,新城旁敲側擊,李九回心轉意。

長安城不能再呆,老撲街的主場,能被他們活活坑死。於是告別武家人,把新城哄開心,收拾細軟逃命。今年夠倒黴了,鼠災、鼠疫和田賦,全年都在忙碌,完全冷落妻女。

崔小晴那種慾女,萬一耐不住寂寞,給我戴幾頂帽子,找誰說理去?所以必須回家,哪怕天下刀子雨。也不能像去年那樣,時間耽誤路上,初三才回到婺州。

然而天悖人願,離開穰縣不遠,眼角餘光發現異常。遠處棗樹叢中,有人自掛棗樹枝,身體不斷踢蹬。不能見死不救,取弓、搭箭、瞄準,箭飛、繩斷、人墜,全程不足十秒。

強弓掛馬背,手指抵手心,示意馬隊停。保安發現情況,不待大佬吩咐,錢順策馬過去。眺望事發現場,看身材是妹子,有點兒意思啊。妙齡女上吊,腿肚子都能想到,始亂終棄了唄。

先人個闆闆,武康大飆髒話,回家這麼難嗎。那邊傳來啼哭,妹子劇烈掙扎,還想再掛上去。僵持幾分鐘,錢順失去耐心,直接公主抱。妹子依舊掙扎,錢順改變姿勢,直接扛上左肩。

啪啪幾下脆響,妹子消停了,世界清靜了,保安爆笑了。武康也咧開嘴,下手沒個輕重,屁屁也有穴位的。妹子受點委屈吧,他們都是糙漢子,沒憐香惜玉的習慣。

順子來到跟前,放下肩頭妹子,妹子捂嘴抽泣。武康和顏悅色,先表達歉意,再詢問情況。然而她只是哭,什麼也不說。耐心消磨完,直接板起臉:“問你話嘞,你家在哪?送你回去,等我離開,你再去死。”

話很難聽,哭聲更甚,一發不可收。感覺有些過分,武康不禁撇嘴,給錢順使眼色。錢順也撇嘴,溫言軟語安慰:“小娘子別哭,大佬是好人,只是每月總有幾天...你有什麼委屈,和我們說說,大佬是朝廷命官。”

貌似有效果,她情緒漸趨穩定,緩緩抬起頭。二八年華,七分姿色,梨花帶雨,惹人憐惜。心底柔軟,不禁觸動,剛要問話,見錢順表情不對,有鐵漢柔情嫌疑。

武康不喜居高臨下,側身跳下馬背,弟兄們跟著下馬。女人很害怕,下意識靠近錢順,雙手緊張抱胸。靜默半刻鐘,確定沒有惡意,又糾結片刻,終於開啟話匣。

果然不出所料,痴情女負心漢,幾千年的狗血劇。她是穰縣人士,家住鄧州城興安坊,父親是米記糧行老闆。大概五個月前,米娘子乘車出遊,東城荷花塘賞花。近距離欣賞蓮花時,沒留意腳下,失足墜塘裡。

被英雄救美,有個白面書生,跳水救她上岸。小白臉風流倜儻,舉止溫文爾雅,言談滿腹經綸,徹底虜獲芳心。一來二去,眉來眼往,郎情妾意,談婚論嫁。

小白臉很溫柔,對她也很體貼,兩人蜜裡調油。直到半月前,妹子懷上了,苦難也來了。小白臉不認人,別說上門提親,直接恩斷義絕。米娘子傷心,問他為什麼,得到絕望答覆:玩玩而已,你還當真了?

標準的渣男,武康點評:“米小娘子,婚前同居,無可厚非。不過要有個度,要做好安全措施,不能搞出人命。事到如今,怪不得別人,怪你自己笨。”

這也不是人話,米娘子再哭,錢順再次勸,武康再閉嘴。接下來更悲催,東窗事發後,米老闆暴跳如雷,責怪她不檢點。去找小白臉理論,被直接轟出來,再去

被打出來。

人家背景大,在刺史府任職,商人得罪不起。米老闆無計可施,張羅閨女的婚事,趕緊嫁出去得了,眼不見心不煩。米家是鄧州大戶,嫁女風聲傳出,媒婆踢破門檻。當得知有了身孕,媒婆二話不說,繃著臉離開。

武康再次點評:“你和你的父親,不欺騙隱瞞,也是講信譽的。不過這種情況,能真心接受的,如鳳毛麟角。拿我來舉例,雖不在乎那層膜...不在乎貞潔,卻在乎懷孕,除非真心喜歡。”

錢順插話:“我們很難幫你,那混蛋人品敗壞,卻不違反法律。你情我願的同居,只要雙方未成家,法律不會干預。要不這樣吧,我們送你回去,你拿下孩子...”

說不下去了吧,武康白他兩眼,現在的醫療條件,墮胎會出人命。確實愛莫能助,哪怕始亂終棄犯法,也只能鄧州方面處理,輪不到我越俎代庖。

武康輕嘆息,良言相勸:“事到如今,別無他法,生下來吧,愛你的人,自會接受。也別尋死覓活,那渣男不配;也別念念不忘,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哭聲陡然大作,伴隨她的哭訴,氣氛越發緊張,所有人皺眉。昨天渣男找上門,不是回心轉意提親,而是故意噁心人。渣男提出,納她為妾室,氣的米老闆吐血,拿起掃帚就打。

渣男罵罵咧咧,米老闆怒不可遏,遷怒米娘子,一氣之下趕出家門。這都造了什麼孽?米娘子無家可歸,心如死灰到棗林裡,決定結束生命。站胡凳上猶豫很久,最終踢倒木凳。

無巧不成書,馬隊恰巧路過,武康射斷上吊繩。弟兄們群情激奮,渣男忒不是東西,先談婚論嫁,再始亂終棄,還想納她做妾,這不作踐人嘛。

武康也板起臉,決定收拾渣男:“相逢即是有緣,法律治不了他,我幫你出惡氣,打斷他三條腿。他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喜歡去哪浪,速速道來。”

弟兄們搖旗吶喊,個個躍躍欲試,最喜歡揍小白臉。米娘子糾結許久,在錢順的開導下,終於說出資訊。

武康當即下令:“弟兄們記住了,城南大慶坊,東南角那家。把他騙出來,裝進麻袋裡,給我往死裡打。都記住名字,盧照鄰、字升之,別打錯了人...等會兒...盧照鄰?”

不禁當場懵逼,初唐四傑之一,是同一個人嗎?正糾結間,米娘子開口:還是算了吧,他出身範陽盧氏,是刺史府典籤。刺史就是鄧王,很是器重他,曾在文會上,對別人說“此吾之相如也”。

武康嗤之以鼻,說這話不嫌丟人,別黑司馬相如好吧。若論文學素養,盧照鄰和司馬相如,確實半斤八兩。可司馬相如,富貴不忘髮妻,對卓文君始終如一,被稱頌千年,完爆你幾條街。

仔細回憶史書,基本可以確定,就是那個盧照鄰。鄧王名叫李元裕,李淵第十七子,李九的王叔。一直居住鄧州,五任鄧州刺史,家中藏書無數。

也就是今年,盧照鄰到鄧王府,奉命做了典籤,藉機博覽群書。所謂的典籤,即諸王出使外地,朝廷派出的幕僚。名為典領文書,實則監視諸王,權利非常大。

到了李二時期,權利大幅削弱,沒了監察之責,只能掌管文書。盧照鄰從此發跡,幾年後調任蜀中,做了某州的都尉。負心蜀女郭氏,被駱賓王知曉,寫《豔情代郭氏答盧照鄰》。老駱為郭氏出頭,痛斥他朝三暮四、移情別戀。

武康琢磨著,不看僧面看佛面,看李元裕面子,也不能痛下打手。更不能到此為止,決定交給老駱處理,有今天的素材,外加嫉惡如仇的性子...《豔情代米氏答盧照鄰》,肯定騰空出世,相比皮之肉苦,更具殺傷力。

心中有了計較,淡淡說道:“俗話說的好,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我送你回家,再勸你家大人,給你們做和事佬。身懷六甲的女人,沒有家庭庇佑,肯定死路一條。”

米娘子連連道謝,確實無處可去。錢順很殷勤,跑到棗樹林,搬來上吊凳子,放駿馬旁邊,攙扶她上馬。然後牽著韁繩,跟在鬥驄後面,掉頭返回鄧州城。

武康頻頻回頭,覺察錢順有異,這小子想幹什麼。大概三個月前,他妻子因病過世,留下三個孩子。婺州人都知道,他是跟我的混的,是我的左膀右臂。去他家提親的媒婆,也踢壞了門檻,都被婉言謝絕。

曾數次勸他續絃,不管看上誰家閨女,大佬給你保媒拉縴。可他總是搪塞,藉口還無法反駁,心念過世髮妻,過些時日再說。現在情況不對,心裡有種錯覺,他對米娘子有好感。

不會想接盤吧,這不好啊兄弟,武康很糾結。來到鄧州城米宅,僕人見娘子回來,也不進去通報,擅做主張領進門。來到堂屋旁,聽裡面亂哄哄,好像在吵架。

忽聽沙啞咳嗽,客廳瞬間寂靜,沙啞聲音再響:“我說錢掌櫃,聽本王一句勸,令嬡進盧家,是你們高攀。升之出身盧氏,又是本王典籤,前途不

可限量啊。”

武康嗤之以鼻,這個鄧王李元裕,確實看重盧照鄰,親自過來調解。不過您看走眼了,盧照鄰最大的官職,從八品下的縣尉。芝麻綠豆小官,最後投水自溺...

感覺腰眼被碰,見錢順的手勢,直接呆愣當場。王八看綠豆,真看對眼啦,你小子瘋啦?

眼神再三詢問,錢順再三點頭,這就無奈了。遙想上輩子,自己也這德行:明知皎月女神懷孕,還堅持扯證,差點氣死老爹。

無奈搖搖頭,我幫你辦了,示意僕人通報。不到半分鐘,跑出個矮胖子,是米娘子的父親。這位臉紅脖子粗,見到院中諸人,覺察不簡單,趕緊收攏情緒。

剛想行禮,又出來幾人,氣氛剎那沉寂。為首的中年人,身穿紫色常服,背著手挺著腰,滿身書卷氣,是鄧王李元裕。身後白臉青年,五官確實端正,討女人歡心的臉型。看年紀二十左右,溫文爾雅的樣子,應該就是盧照鄰。

武康上前兩步,擺出和煦笑容,向鄭王行禮:“在下姓武名康,草字變之,官拜婺州刺史。請恕在下眼拙,丈人可是鄧州刺史,高祖的十七大王嗎?”

眾人錯愕,米老闆懵逼,盧照鄰鄙夷。李元裕略微思索,也心知肚明,先稱“鄧州刺史”,再稱十七大王。旨在向老夫傳達,到關鍵時刻,咱們是平級的,不在乎你是鄧王。

李元裕渾不在意,聽說過武康,於是上前虛扶:“賢侄無需多禮,老夫聽說過你,無論軍事、政事,都處理的井井有條。唯獨詩文,有待提高,哈哈...”

這很尷尬,戳蛤蟆的《大明湖》,流傳如此廣嗎;盧照鄰的鄙夷,也是這個原因吧。不過無法反駁,人家有鄙夷資格。至於稱我“賢侄”,倒也說得通,我是媚娘堂弟,按輩分喊他叔父。

武康滿面春風,開始商業互吹:“叔父教訓的是,武康慚愧,詩文與您相比,那是雲泥之別。阿姊曾教訓,如果的我詩文,能有叔父一成,她就去文曲廟燒高香。”

李元裕放聲笑,被搔到了癢處:“昭儀謬讚,老夫愧不敢當。不過賢侄啊,既然途徑鄧州,卻選擇過門不入,說不過去吧。這樣一來,老夫到婺州,也不能進賢侄家門了。”

這是搞事兒,武康呵呵甩鍋:“叔父說笑了,不是這個意思。此地距離婺州,兩千多里路,若非部下私事,也不會來這裡。馬上過新年,必須火速回婺,和家人團員。”

李元裕不置可否,瞅瞅米掌櫃,瞅瞅米娘子,故作不解道:“聽賢侄意思,特地繞道鄧州,是為部下私事。老夫不明白,難道本州有人,在賢侄麾下效力?”

武康拉出錢順,瞪眼說瞎話:“這是我的左膀右臂,年前來鄧州訪友,可惜友人搬走。鬱悶傷心之下,巧遇出遊的米娘子,驚鴻一瞥驚為天人,回到婺州念念不忘,整天魂不守舍的。我知曉情況,便想撮合,無奈公務繁忙,一直耽擱著。”

現場寂靜,錢順目瞪口呆,說的有板有眼,忍不住想相信。李元裕和盧照鄰,表情很怪異;米老闆先錯愕,然後紅眼圈,胖大身軀微顫。米娘子不可置信,覺察錢順眼神,羞的趕緊低頭。

武康瞟盧照鄰,繼續編故事:“此次進京公幹,特意繞道鄧州,打算撮合此事。然而問題來了,順子當初痴傻,忘記打聽米娘子。提前三天來尋找,依然毫無線索。無奈和大隊匯合,返回婺州途中,偶遇米娘子上吊...”

現場鴉雀無聲,米老闆懊惱不已,眼淚簌簌落下;米娘子掩面而泣,卻不敢發出聲音。鄧王面沉似水,盧照鄰臉黑如墨,眼神帶著厭惡,死死盯著武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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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康不以為意,接著忽悠:“世間事就這麼巧,兩人宿命般相遇,錢順傾訴愛慕。我們在外等候,他們進入樹林,說了很久。出來以後,米娘子哀愁,順子哀求我登門提親。”

錢順得大佬首肯,來到米老闆跟前,恭敬行禮道:“晚輩錢順、字順之,今年二十五,家住江南道婺州城。盛世安保的掌櫃,有良田百畝,每年攢二十貫。髮妻年前過世,我心繫米娘子,還望丈人成全。”

武康覺的可樂,論說謊的本事,咱倆旗鼓相當。順子看看盧照鄰,繼續懇請:“在棗樹林裡,米娘子吐露實情,晚輩都知道了。不過請丈人放心,我會好好待她,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此言一出,包括武康在內,全部當場懵逼。這就是一見鍾情,這就是愛情?你很前衛啊兄弟。米老闆老淚縱橫,喉中哽咽說不出話,搗蒜般頻頻點頭。

再看盧照鄰,表情相當精彩,武康樂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