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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初見

夜空下,樹木的影子張牙舞爪,蘇婉如靠在沈湛身邊,小心翼翼的看著。

“這種時候,有腦子也沒有用。”朱珣湊在蘇婉如身邊,舉了舉拳頭,“還是要靠這個。”

蘇婉如用手糊住他的臉,往遠一推,咬牙切齒道:“你這是往自己臉上貼金,你既沒腦子,也沒拳頭。”

朱珣被她推的噗通坐在地上,目眥欲裂的瞪她。

“人走了。”沈湛回頭看著蘇婉如,“看來肖翰卿在這附近確實安排了守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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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山頭太多,沒有主要的路,對他們來說反而是好事,因為誰也不知道,他們會翻哪個山頭,繞道哪邊進城。

這樣遍地撒網,到底疏漏多。

他們打算到到山腳,跟著村民一起混進城裡,因為剛過中元節,城外城外的寺廟會每隔兩天,講經半日,連續一個月,各地高僧都會在這裡。

今天上午剛過,所以他們要等到後天一早。

“他為什麼有人手用?”朱珣不解,“看來他和蕭山是一夥的,確實沒錯。”

這也正是蘇婉如擔心的地方,如果蕭山真的和肖翰卿是一起的,那他們這一趟,很可能白來一趟,不但如此,還會危險重重。

“蕭山……應該不會這麼傻吧?”蘇婉如嘆氣,“難道,是因為他孩子的事,被肖翰卿脅迫了?”

朱珣咦了一聲,點頭道:“有這個可能。”說著,嗷的一聲跳了起來,捂著屁股,“完了,我被毒蛇咬了。”

他說著蹭蹭多跑了幾步,捂著屁股看著方才坐的地方。

“是蟲子,不是蛇。”沈湛用刀撥弄了幾下,“腫了沒有?”

朱珣搖著頭,“沒有,就是嚇了我一跳。”他說著,左右看看,“這裡不能待啊,就算他們找不到我們,可蚊蟲也能把我們咬死,我們換個沒草的地方吧。”

“嗯。”沈湛指了指前面,“沿著這行樹一直走。”

一行五個人摸著樹往前走,朱珣好奇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沿著這行樹一直走?從這裡下山就能進城了嗎。”

“嗯。”沈湛四周看看,牽著蘇婉如的手,柔聲道:“走得了嗎,我背你?”

蘇婉如擺手,“不用。你牽著我就好了。”話落,回朱珣的話,“你當你八哥和你一樣,真當是遊山玩水哦,他既然來過一次,自然要摸清路才行啊。”

上次沈湛來的時候,就在這裡多走了幾遍,因為這裡遲早都是要來的,只是沒有料到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來而已。

“知道了,我最笨行了吧。”朱珣嘆氣,無奈的道:“也得虧是我八哥來,要是我來,恐怕就真的白來一趟了。”

說著,撓了撓屁股,嚷著道:“這蟲子咬過的地方不疼但是很癢,不會是毒蚊子吧。”

“很癢嗎。”蘇婉如拉了拉沈湛的手,“你給他看看吧,不知道是什麼毒蟲,這裡畢竟是深山,要是有毒就不好了。”

沈湛頷首,拉著朱珣去一邊,點了火摺子看傷口。

蘇婉如也害怕,原地跳動著,閔望則隨手點了個艾草捏在手裡。

“不大好。”沈湛道:“像是被什麼蟄了一下,四周紅腫起了很多紅包,這麼一會兒已是很大一塊了。”

大家臉色都沉了下來,防著人卻沒有防著蟲,

“那怎麼辦。”蘇婉如擔憂的看著朱珣,“還有別的感覺嗎?”

朱珣搖頭,“癢的地方更多一點,可能是紅包花開了。”說著,忍不住隔著衣服開始撓後腰。

剛才還撓的屁股,現在就到後腰了,恐怕要不了一會兒,就會全身都是。

“我們下山吧。”蘇婉如看著沈湛,“去山腳的村子裡問問有沒有大夫。”

朱珣擺著手,“沒事,我能忍的。”說著,開始撓前胸了。

“下山。”沈湛說著看著蘇婉如,“我揹著你,我們能走快點。”生怕她也被咬。

蘇婉如沒反對,趴在他後背由他揹著,朱珣在後面一邊撓著癢癢,一邊不服氣的道:“要說背也應該是背我吧,我現在可是病人啊。八哥,你這是重色輕友。”

蘇婉如得意的挑了挑眉。

朱珣覺得頭頂一定是在冒煙,他真是不能和她說話,吵不過她還打不過沈湛,簡直了……

“不和你們說了,好像就你有媳婦,我沒有似的。”朱珣撓著撓著忍住解了領子,一會兒工夫,脖子上都長了一圈。

盧成咳嗽了一聲,道:“長興侯爺,我……我和閔望都沒媳婦。”

朱珣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忽然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盧成跟著抹眼淚,閔望嘴角抖了抖,道:“山下很可能沒有大夫,而且,有大夫也一定有辦法能止癢。”

“小人。”朱珣回頭一眼瞪閔望,“祝你八十歲才娶到媳婦。”

哈哈,朱珣一邊撓一邊笑,“只能看不能用。”

笑的肚子疼,又癢又疼。

閔望嘴角直抖。

“說話注意點啊。”蘇婉如咳嗽了一聲,“這麼直白,考慮我的感受麼!”

“你什麼感受,你也想娶媳婦兒?”朱珣嘿了一聲,“那我也祝你八十歲娶媳婦兒。”

蘇婉如啐了他一眼,喊著沈湛,“打他!”

“嗯。”沈湛嗯了一聲,一回頭踹了朱珣的屁股,朱珣嗷的一聲,躥的老遠,捂著屁股一邊跑一邊怒道:“你們給小爺等著,此仇不報非君子。”

沒人理他。

夜半,涼風颼颼,四周陰森森的,這麼吵著鬧著打著架彷彿走路也並的更加輕鬆了,兩個時辰的山路,很輕鬆的就下了山。

但朱珣卻已經腫成了個包子,渾身是包,連眼簾上都是。

“要快點找大夫。”蘇婉如摸了摸朱珣的臉,又好笑又心疼,蹙眉道:“要是過敏症,這樣子很危險。”

沈湛頷首,讓閔望揹著嘻嘻笑著,露著牙花的朱珣。

天矇矇亮,山腳一處不大的村莊籠在朝霧中,村民似乎還沒有人起,連炊煙都沒有,只有幾聲雞鳴迴盪在山谷裡。

沈湛停下來,將蘇婉如放下來,蹙眉道:“我先進去看看,你們在這裡等我。”

朱珣呼嚕嚕的問道:“怎麼了?”

“村民都是是天亮就起的,可是這個村子到這個點了,還一個人都沒有。”蘇婉如道:“不正常。”

朱珣哦了一聲,趴在閔望身上不動了,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沈湛回頭看來一眼蘇婉如,低聲道:“去樹林裡待一會兒。”說著,一個人往村裡去,剛走了幾步,忽然四面八方,窸窸窣窣,出現了無數手持兵器是士兵,呼啦啦的,衝著這邊跑了過來。

“別動。”那些人動作極快,不一會兒將他們圍在中間。

沈湛蹙眉,蘇婉如站在他身後,手裡握著匕首,打量著那些人。

穿著的是鎧甲,握著的是軍刀,腳上穿的也是軍靴,看來是當地的官兵了。

“可是鎮南侯沈湛?”一戴著將軍帽子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他手持長槍,槍頭拴著紅纓,戒備的穿過人群走了過來,盯著沈湛。

沈湛頷首,道:“是!閣下是繆長英?”

“失禮。”繆長英略拱了拱手,道:“末將奉節度使之命在此等鎮南侯已經五天。還請鎮南侯和各位朋友隨末將走一趟,我們節度使有請。”

這可不是請人的手法,沈湛和蘇婉如對視一眼,他頷首,道:“也好,沈某正要去拜訪蕭節度使。”

他沒有打算去拜訪,可現在對方人多勢眾,朱珣又要看大夫,不去也不行。

“走一步看一步。”蘇婉如扶著朱珣的胳膊,“找大夫要緊。”

沈湛點了點頭。

“請!”繆長英略有遺憾的樣子,聽說沈湛來了,他特別想和對方切磋一番,如今看來,打不成了。

五個人被兩千人包圍著,往村外走,繆長英看到了朱珣,凝眉道:“這位小哥病了?”

“嗯,在山裡被不知名的蟲子咬了,還請繆將軍幫忙請大夫。”沈湛道。

繆長英點了點頭,“進城後就會有大夫。”說著一頓又道:“山裡的蟲子多,”

“繆將軍。”蘇婉如一笑,客氣的道:“請問,你們節度使大人可好?”

她這是套近乎。

繆長英打量了一眼蘇婉如,拱手回道:“這位就是蘇姑姑吧。我們大人很好,多謝姑姑關心。”

還知道她?蘇婉如問道:“繆將軍為何知道我,是誰告訴你們的。”

“蘇姑姑的名氣無人不知,末將早就聽聞大名。”繆長英一笑,道:“犬子從北面回來的時候,還親口提過在濟寧府認識了一位奇女子。”

繆長英,繆公子?蘇婉如頓時想起來那天和楊長貢碰見,後在酒館認識的那位瘦小的公子,“原來繆公子就是貴府公子啊,實在是巧,失敬失敬。”

繆長英一笑,點了點頭,“確實很巧。”

這裡離城並不算遠,走了一個多時辰就看到了城門,高大巍峨,一點都不比燕京遜色。

繆長英的兩千人馬散去,留下十幾個人陪著他們進城。

城裡車水馬龍,和所有繁榮的城市相同,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但又要比燕京更加精緻乾淨一點,這種精緻,精緻到放在城牆邊的竹筐,筐子裡堆著半框的瓜果皮等垃圾,而地面上卻一點垃圾都看不到。

“不虧是蕭山治下啊。”蘇婉如感嘆,很受觸動,“治理的真好。”

沈湛頷首,道:“在這裡若是隨地方便或是丟垃圾,會受以鞭刑。”

“高明,別人可想不出來。”蘇婉如由衷感嘆,繆長英有些驕傲的道:“那是,這些都是我們大人想出來的。自從我們大人主理政事後,我們成都府剛說天下第二,那第一是絕對無人剛領的,就算是燕京也不例外。”

蘇婉如就睨著繆長英,他察覺到自己的失言了,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道:“燕京第一,成都府怎麼也不可能比燕京好的。”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我們都聽到了。”蘇婉如呵呵一笑,道“繆將軍,慎言啊。”

繆長英尷尬的不得了,八尺的漢子撓了撓頭,餘光掃了一眼蘇婉如,回去就和蕭山道:“大人,您要小心說話,一起來的那位蘇姑姑實在太狡詐了,她會設陷阱給別人跳,還反過來嘲笑。”

蕭山微微頷首,道:“我去會會。”又道:“你去請大夫來。”

繆長英應是而去。

蕭山便去了衙門,成都府的衙門和蕭府的宅子正好對門,穿過街就是府衙。

蘇婉如和沈湛幾人此時就在衙門裡坐著,朱珣躺在一邊的軟榻上,人已經半昏迷,嘴裡不停的咕噥著說著昏話,“……早知道我就不來了,這太難受了。要是我不被咬一口,也不會被抓來這裡,倒了黴了。”

“八哥,你逃走吧,我死就死了。”

“唉,記得和玉潔說一聲啊,找個好人嫁了……”

蘇婉如彎腰看著他,擔憂的道:“這什麼蟲子,怎麼這麼毒。”

“這裡蚊蟲多,許多我們都不曾見過。”沈湛探了朱珣的額頭,凝眉道:“似是發燒了。”

蘇婉如去了門口,喊道:“繆將軍人呢,不是說請大夫的嗎,大夫怎麼還沒有來。”

“即刻就來。”有一人接了話,聲音極沉,就算沒有看到人,也能從聲音裡聽出威嚴,她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沈湛,沈湛凝眉,和她一起看向院門外。

隨即,就看到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闊步進了門,他個子和沈湛差不多,穿著一件青黑色湖綢直裰,腳上是極其簡單的黑色布鞋,負手走著,容色板正,一雙劍眉入鬢,雙眸黑亮凌光暗藏,鼻樑高挺,唇瓣緊抿,周身煞氣撲面,不怒而威。

很不好惹的樣子。

蘇婉如看著對方,又回頭看看沈湛,沈湛和他點了點頭,她瞬間瞭然,低聲道:“看來,這位蕭大人,不簡單啊。”

“才知道?”沈湛道。

蘇婉如搖頭,“才知道。”以前知道是耳聞,現在知道,是眼見,真實感受到對方的氣勢。

她的空子,大概不好鑽。

“鎮南侯爺。”蕭山在門口停下來,拱了拱手,道:“不知侯爺來成都府,有失遠迎。”

沈湛回了禮,道:“追一位兇徒,不得不來。若有打擾,還請見諒。”

蕭山沒接話,視線落在蘇婉如的面上,蘇婉如微微福了福,道:“蘇氏見過蕭大人。”

這就是蘇氏?沒想到年紀這麼小,他微微點頭,道:“大夫馬上就來。”

“那就好。”蘇婉如松了口氣,沈湛略抬了抬手,“蕭大人請坐。”

蕭山負手進來,先是看了朱珣,眉頭擰了擰,道:“蟲子咬成這樣倒是少見,不過應該沒有性命之憂,各位不要擔心。”說著,在椅子上大刀闊斧的坐下來,看著沈湛,“鎮南侯是來追兇?”

“是。肖翰卿!他謀害皇子,擾亂皇嗣,意圖謀反。沈某奉皇命前來捉拿兇徒,不知蕭大人可見過此人。”沈湛道。

蘇婉如也在一邊坐下,聽兩人說話,她以為蕭山會說不知道,至少要擋一擋,沒有想到,蕭山直言道:“他確實在這裡,我也見過,但卻不能交給你。”

沈湛蹙眉,道:“為何?”

“他在成都府是客,既是我的客人,我就要護他安全,還請鎮南侯見諒。”蕭山道:“不過,若有一日他離開了成都府,那麼就和我蕭山無關,鎮南侯是殺是抓,就與我沒有關係了。”

“那他要是一直不離開呢。”蘇婉如皺眉,“蕭大人就一直護著?”

蕭山轉頭看著蘇婉如,點了點頭,“是!”

“那你請我們來這裡,又是為何?”蘇婉如道:“是打算困住我們保護肖翰卿?”

蕭山又是點頭,“受他之託辦事,今晚開始各位就住在同福客棧。”

這就是軟禁了,蘇婉如沉了臉。沈湛出聲道:“蕭大人覺得能困住我們?”

蕭山道:“各位既進了城,自然就要客隨主便。”說著就起身,道:“待長興侯看過大夫後,會有人引各位去客棧,各位放心住下,在城中行動,一切自便。”

說著,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蘇婉如肺都要氣炸了,和沈湛道:“他都沒腦子的嗎,肖翰卿這樣的人,他為什麼要幫,難道還想跟著對方一起打趙之昂?”

“不無可能。”沈湛道:“先看大夫,等正言沒事了,我們再討論接下來的事。”

說著話,一位小廝領著以為大夫進來,大夫在軟榻前坐下來,扶了脈又看了紅包,道:“這位公子身體有些特別,本是普通的蚊蟲,尋常人咬一下也就起一個包,他反應卻要大很多。”

“可有危險?”蘇婉如問道。

老大夫道:“說危險也危險,若是不治不出三天命就保不住了,可若吃了藥也就沒有危險了。”說著寫了個方子遞給沈湛,“抓六劑藥吃著。”

沈湛接過來仔細看了看,老大夫又給了一瓶外用的,“給他塗滿了全身,三五天就沒事了。”

“有勞。”沈湛接過來,老大夫人就提著藥箱走了,領著他來的小廝則和沈湛行禮,道:“我們大人吩咐小人引侯爺和各位去客棧,已經打點佈置好了,各位請隨我來。”

蘇婉如看著沈湛,沈湛頷首,道:“先落腳。”

進來兩個小廝將朱珣抬上滑竿,一行人抬著去客棧,走了兩條衚衕,就是同福客棧,他們住在二樓,開了五間房,沈湛去抓要蘇婉如親自去煎,在後廚裡和廚娘說著話。

打聽了幾句,對方倒是熱情的很,可一句沒聽到。

她挫敗的端著藥回來,和沈湛訴苦,“……我想套近乎都沒有用,這裡的人不說官話。”

“終於有你不會的事了。”沈湛敲了蘇婉如的頭,“不用打聽了,晚上我出去看看。”

閔望扶著朱珣,蘇婉如給他喂藥,吃過藥朱珣的呼吸還是呼哧呼哧的,蘇婉如就懷疑他是過敏,喉頭堵著氣管了。

“今晚我們就睡這裡吧,我怕他夜裡會喘不過來。”蘇婉如擔憂的道。

沈湛頷首,開了窗戶朝外面看了看,就看到有人上了樓,過了一刻門被敲響,外面站著莊一楠,衝著沈湛一拱手,道:“鎮南侯爺!”

“莊先生。”沈湛頷首,“先生來,有何事?”

莊一楠遞了帖子過來,笑著道:“我們大人今晚設宴,為侯爺您接風洗塵。”

軟禁別人,居然還接風洗塵,沈湛接過帖子,揚眉道:“蕭大人待客,晴雨不定啊。”

莊一楠笑著道:“侯爺誤會了。我們大人和侯爺您並無仇怨,只是夾在您和肖先生之間,有些為難罷了。”又道:“今晚我們大人設宴,肖先生也會來,到時候大人會從中調解,還請侯爺賣個面子。”

“我們要是不去呢。”蘇婉如走過來,歪著頭看著莊一楠,“告訴你們大人,我們這裡有病人,不方便離開。”

莊一楠呵呵一笑,“蘇姑姑說笑了,接風宴就是為了你們準備的,要是你們不去,那接風宴還叫什麼接風宴。”

“當初莊先生在京城待了半個月,我們也沒有出現給你接風,現在想想,還真是失禮啊。”蘇婉如抱臂看著莊一楠,“不知道貴府小姐,近日你們可有聯絡啊?”

莊一楠揚眉,“莊某不過一介幕僚為主家辦事,哪能勞駕侯爺接風,實在愧不敢當。”又道:“我們小姐自是無礙。沒想到蘇姑姑也認識我們小姐。”

“認識。”蘇婉如一副要關門的樣子,“勞駕告訴你們大人,我們實在是不方便離開。這樣,接風宴就免了,你讓他告訴肖翰卿,讓他趕緊提著人頭來見鎮南侯,別的話就不多扯了。”

說著,啪的一聲關了。

莊一楠吃了一個閉門羹,摸著鼻子半天沒回神。

這位蘇姑姑,有點不講理啊。

也是,畢竟是小姑娘。

他說著搖了搖頭,接著敲門,“侯爺,眼下局勢對你們很不利,莊某認為,你們還是去比較好。”

“怎麼不利?”蘇婉如也敲門,“你們大人是打算殺了我們嗎?”

莊一楠咳嗽了一聲,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肖先生是我們的朋友,如果你們和他的結打不開,我們定然會幫肖先生的。”

“還真是坦白啊。”蘇婉如忽然開啟了門,衝著莊一楠甜甜一笑,大喝一聲,“抓住他!”

她話落,沈湛已經出手,揪住莊一楠的衣領,一把將人拽了進來,門砰的一聲關上。

門外跟著的兩個常隨莫名其妙,愣愣的看著禁閉的門,好半天才拍著門,“快開門,你們想幹什麼。”

“回稟你們大人,就說我們和莊先生一見如故,多聊一會兒。”

那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人道:“我去回稟大人,你在這裡守著。”

那人應是跑下樓去喊人。

房門一關,盧成不知道從哪裡摸了個繩子出來,三兩下將莊一楠捆的結結實實的。

莊一楠一臉發懵,倒在地上,苦笑著看著沈湛,“侯……侯爺,您怎麼能由著蘇姑姑胡鬧呢。”

“廢話,我們都要成親了,他不由著我,難道由著你啊。”蘇婉如彎腰盯著莊一楠,“第一幕僚是吧,行!我幫你試試,你在蕭大人眼中的份量。”

莊一楠想擦汗,可手腳都被捆著,他無奈的道:“您這樣不好啊蘇姑姑,如果真動手,你們這麼幾個人,哪能敵得過成都府的千軍萬馬。”

“少廢話!”蘇婉如道:“反正都走不出去,不是肖翰卿死,就是我們死。還在這裡裝什麼道貌岸然的好人,是你傻還是我們傻。”

莊一楠求救的看著沈湛,語重心長的道:“侯爺,您看看這……有話好好說,也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有。”沈湛點了點頭,道:“和蘇姑姑商量。”

原來侯爺不能做主!莊一楠只好看著蘇婉如,“蘇姑姑,你看咱們商量商量。”

他和胡瓊月在御書房裡無劇本現場發揮演技,蘇婉如早有耳聞,她點點頭,蹲在莊一楠面前,道:“我問你問題,你答對了,我就放你出去。”

“蘇姑姑請問,能答的,在下一定不隱瞞。”莊一楠道。

蘇婉如問道:“肖翰卿是一個人呢在這裡,還是幾個人?他人在哪裡。”

“他來了七個人,人就在府裡住著的。”莊一楠道:“六男一女,和你們一樣,還有一位病人。”

病人?蘇婉如和沈湛對視一眼,難道是趙衍?

“你們蕭大人為什麼要聽他的?”蘇婉如道。

莊一楠搖頭,“這在下就不知道了,此事,不如晚上接風宴的時候,你們問我們大人?”

“不老實。”蘇婉如道:“盧成,給我打!”

莊一楠喊著,“饒命,饒命。”又道:“我們大人和肖先生幾十年的交情,自然是要幫他的。”

蘇婉如忽然問道:“盧氏在不在?”

“盧氏?”莊一楠一愣,“他身邊的婦人似乎不姓盧。”

蘇婉如正要說話,忽然房門自外面轟的一聲飛了進來,四分五裂,繆長英在外面大喝一聲,“交出莊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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