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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談判

“綁了莊先生?”蕭山喝茶的動作一頓,凝眉問道:“可說了緣由?”

方才他去的時候,對方雖不憤,可到底沒敢怎麼樣,怎麼突然換了臉就扣了莊一楠。

“小人也不知道,本來說的好好的,突然蘇氏開了門,大喝一聲,鎮南侯就開門將先生抓進去了,我們都沒來得及反應。”來回話的人道:“小人覺得,他們大概想要您過去,用……用肖先生來換莊先生。”

蕭山放了茶盅,道:“我去看看。”說著往外走。

方出了門,肖夫人由人扶著過來,他快走了幾步扶著對方,柔聲道:“怎麼出來了?”

“在屋裡悶,出來走動走動。”蕭夫人問道:“聽說京城的鎮南侯將莊一楠扣了?老爺您打算怎麼辦。”

蕭山回道:“他在成都府的地界上,就算是長了三頭六臂,也不能和我狂。”又道:“先禮後兵,他還不識相,那就不要客氣。”

蕭夫人點了點頭,嘆氣道:“老爺,我左思右想了好久,鎮南侯不同於別人,若我們真將他殺了,一場戰事恐怕難免。肖翰卿那邊,您看要不要再商量商量?”

“趙之昂沒有人用了。”蕭山道:“他就算想攻打成都府,也要再等個幾年,幾年的事情,誰知道呢。”

說著,扶著蕭夫人回了房裡,“你歇著吧,我去看看就回來了。”又道:“莊先生不會有事的。”

“那你擔心點,儘量和平解決這件事。”蕭夫人在床上躺下來,蕭山給她蓋好被子,又坐了一會兒就出門去了同福客棧。

客棧裡,客房的門已經被繆長英踹爛了,所以一上樓就看到房間裡的情形,繆長英站在門口,手裡杵著長槍,屋子裡除了莊一楠是坐在地上被刀架著脖子的人,其他都是坐著的,一副對峙的樣子。

氣氛僵持住的樣子。

“大人,”繆長英聽到蕭山的腳步聲,喊道:“他們不講道理,居然扣了莊先生,不放人。”

蕭山微微點頭,進了房內,目光一掃眾人,莊一楠苦笑不已,他跟著蕭山幾十年,也做了幾十年的幕僚,還是頭一回被人扣住當人質。

這鎮南侯也不是傳說中的有勇無謀,還有這位蘇姑姑,實在是牙尖嘴利,還不講道理。

他給蕭山丟人了。

蕭山的視線落在沈湛面上,道:“鎮南侯這是何意。”

“自保而已。”沈湛回道:“我要做什麼,蕭大人是知道的,明人不說暗話,你讓肖翰卿來見我。”

蕭山蹙眉正要實話,忽然餘光就看到,蘇婉如拿了茶盅,啪的一聲扣在了莊一楠的頭上,茶盅裡沒茶,茶盅也沒有碎,但是這一扣力道一點都不小,砸的莊一楠失態的驚呼一聲,眼前金光亂晃。

“蘇姑姑,你這是……”蕭山頓時沉了臉,難看至極,這小丫頭到底知道不知道,現在他們是在成都府,而不是燕京。

蘇婉如將茶盅又拿回來,咕噥道:“質量真好,居然沒砸碎。”說完抬頭看著蕭山,道:“蕭大人,您認為我們現在就算是跪下來求您,您會答應將肖翰卿交出來嗎。”

蕭山搖頭。

“那我們還裝什麼客氣。”蘇婉如道:“您是不是被肖翰卿威脅了,說如果幫他殺了沈湛,他就告訴你,您的孩子在哪裡?”

“是。”蕭山道:“各有各的難處,還請不要互相為難。”

不為難,那就是沈湛離開成都府,這樣是最好的。

“您就這麼肯定,肖翰卿知道您的孩子在哪裡?”蘇婉如起身,負手走到蕭山面前,她個子和蕭山一比,就顯得又瘦又小,一副小孩子和大人說話裝老城的樣子,可這樣的小孩子,蕭山是一點都不敢輕視,認真的看著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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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他剛剛從燕京逃走,就是因為他用自己的孩子,擾亂了子嗣。”蘇婉如咂了咂嘴,道:“大人就不怕,他隨便給你指個孩子?”

蕭山回道:“他不敢!”

蘇婉如衝著他很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他連聖上都敢騙,為什麼不敢來騙你。”說著,指了指莊一楠,“莊先生讓我們幫他試試,他在您心裡的份量,我們既然答應他了,那就要說話算話。”

蘇婉如說著,拿出一把把匕首來,在莊一楠的臉邊晃了晃,似笑非笑道:“給您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每隔一盞茶就割下他一塊肉,他這麼胖,估計能割上個三五日的。”

莊一楠苦笑,他也算是聰明了一輩子,沒有想到臨老了,卻栽倒一個小丫頭手裡。

“這樣做並沒有什麼意義。”蕭山道:“肖翰卿見不見你們,並非我能決定,他是客,主隨客便。”

蘇婉如哼了一聲,“他是主隨客便,到我們這裡就是客隨主便。蕭大人,您待客之道不但不公,而且還不聰明,明知道別人會騙你,你還要自欺欺人?”

“蕭某人做事,自有緣由。”蕭山凝眉道:“若你們執意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沈湛揚眉,出聲道:“蕭大人可知道盧氏?”

蕭山神色一怔,打量著沈湛,就聽到接著又道:“青行山裡的盧氏,蕭大人可還記得?”

“鎮南侯什麼意思?”蕭山神色凝重,多了一分殺氣。

沈湛負手,起身到蕭山面前,立定,“你的孩子,或許我知道一二。”

蕭山臉色一變,忍不住攥緊了拳頭,慍怒道:“鎮南侯,這是我的家事,和你無關。”這麼多年,他已經受夠了,不管是誰都來他這裡說一通孩子的事。

他以為沈湛不會,沒想到也不例外,以為用孩子的事,就會讓他退讓。

“二十二年前,蕭夫人生產時,孩子就丟了,是不是?”沈湛道:“你們夫妻二人,莫說見到孩子,就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蕭山面色大變,前一句全成都府的人都知道,後半句卻鮮少有人知道。

那天蕭夫人生產,他在外面沒有來得及趕回來,可他一回來就聽到,她的孩子剛落地,就被跟著穩婆來幫忙的一個婦人帶走了。

穩婆死了,蕭夫人昏迷,沒有人知道那個婦人是誰,更不知道,蕭夫人生下來的孩子,是男還是女。

但對外,他們一直稱是個女嬰。

“你怎麼知道的?”蕭山冷聲問道。

沈湛回道:“所以,有的事情不是只有肖翰卿知道。”

蕭山沒有說話,沈湛的話讓他有種,這天下人都知道他的孩子在哪裡,只有他們夫妻不知道的錯覺。

蕭府中,肖翰卿坐在搖椅上,搖椅放在庭院中,一抬頭就能看到藍湛湛如水洗過一樣的天空,這天燕京到了九月後就看不到了,但這裡不一樣,一年四季都是如此。

他的屬下給他泡茶上來,肖翰卿端著聞了聞,“高郢,那邊怎麼樣了?”

“蕭山並沒有動手。”高郢回道:“大人,您看是不是要再加點壓力,不然蕭山恐怕不敢對沈湛動手。”

肖翰卿冷笑一聲,道:“不敢動手,難道他不想要自己的孩子了嗎?”他說著,指了指自己的房裡,“去將我床頭的那個包袱拿來。”

高郢應是,轉身回了房裡,隨即又出來,從包袱裡拿了一個大紅的肚兜出來,是個繡著小童子的肚兜,很有趣,他抖開整個肚兜也不過巴掌大小的一塊,是極小的孩子用的肚兜。

“將這個送去給蕭夫人。”肖翰卿道:“告訴她,我只有兩個條件,他們既答應了第一個,就沒有必要託拖著第二件事不做,這樣拖著對大家都不好。”

“是!”高郢拿著肚兜去了前院。

肖翰卿住的院子雖在後院,但其實和後院是隔開的,中間有道如意門,後面還單獨開著門,對著外面,算是個很獨立的院子。

“大人。”房內,一位三十幾歲的婦人走了出來,她穿著一件姜黃色的對襟短褂,是僕婦的打扮,“公子的藥用完了,我開的藥單,還要再去買一些回來。”

“這麼久了,還不行?”肖翰卿聲音極沉,譏諷道:“不是說你的醫術極好嗎?”

那位婦人無奈,“毒藥配伍講究順序和煎制時間,解藥的配伍也是如此。眼下我並不知道毒藥配伍的順序,自然也就難配出解藥來。”

十幾味的藥,哪個在前,哪個在後,就算她是神仙,也難一時找到答案。

“能保他不死,我已是盡力。”婦人回道。

肖翰卿回頭撇了一眼婦人,冷冷一笑,道:“我看,你是按耐不住了吧?我告訴你,沒有我的命令,你若是敢輕舉妄動,就休要怪我不顧念舊情。”

“是!”婦人垂眸回道:“我去做事。”

她說著,轉身回了房裡,房門移一開一股藥味撲面而來,隱隱還能看到床上躺著個人。

高郢回來了,低聲回道:“蕭夫人很激動,拿到肚兜時就哭了。”

“讓人去看看,蘇季到了沒有。”肖翰卿道:“就在成都府,將這些障礙都清掃乾淨,省的拖拖拉拉的,還要再費神。”

高郢應是,唯一擔心的蕭山,“就怕他陰奉陽違。”

“等著吧。”肖翰卿說著,起身理了理衣服,“走吧。”

說著開了院門,帶著高郢離開。

蕭夫人捧著肚兜哭了許久,蕭山回來時她已經沒了力氣,半昏半醒,見他回來忙將小小的肚兜給他,道:“老爺您看看這個。”

“這……是當年跟著孩子一起丟的?”蕭山翻來覆去的看著,蕭夫人點頭,“是的,是我一針一線繡出來的,老爺,肖翰卿說的都是真的,他知道我們的孩子在哪裡,老爺,你還是聽他的吧。你不是說就算殺了沈湛,趙之昂也不能怎麼樣,他手裡現在沒人沒錢,想打成都府他還沒這個本事。”

“嗯。”蕭山道:“你好好休息,我心裡有數。”

蕭夫人抓著他的手坐起來,泛黃的臉上露出一絲光彩來,“我多想在連死前,看看我的孩子,他是男是女,多高多矮,是胖的還是瘦的。”

“老爺,求求你了。”蕭夫人哭了一輩子,但凡想起她那個沒有見過的孩子,她的心就如同刀割一般。

哪怕,哪怕那孩子早在二十年前已經死了,她也無悔,至少,她知道自己孩子的訊息了,不是嗎。

蕭山不忍心,點頭道:“知道了,今天設宴,殺沈湛!”

“老爺!”蕭夫人握住他的手,道:“辛苦你了。”

蕭山嘆氣,拍了拍蕭夫人沒有說話。

沈湛帶著朱珣換了一間房,吃過藥後他明顯要好很多,中間還醒了一會兒,說了幾句話,硬塞了半碗粥,吃完了又睡著了。

蘇婉如坐在床頭摸了摸他的額頭,和沈湛道:“這紅包好像消了一些。”

“爺!”閔望從外面進來,低聲道:“看到肖翰卿了,就住在蕭府的後面,屬下去的時候,他帶著手下正出門去了一間筆墨鋪子,買了紙筆就又回去了。”

“就他和屬下嗎,沒有看到你們老夫人和寧王?”蘇婉如問道。

閔望搖頭,“沒有。”又道:“不過,很有可能人在府裡沒有出來。”

蘇婉如點頭,閔望又道:“不過,你的信丟進他們住的院子裡了。”

殺不了他們,丟個紙團進院子還是能做到的。

“不知道能不能有用。”蘇婉如道:“如果趙仲元沒有死,那麼就一定是梅子青配的藥他們解不開,這一路保住了趙仲元的命,卻不能解開他的毒。”

“就看,這位一心為外甥的好舅舅好父親,有多麼愛趙仲元了,看他願意不願意犧牲一下自己,來換取趙仲元的性命。”

沈湛一笑,道:“怕是不易。”

“你今晚真要赴宴嗎?”蘇婉如看著他道。

“去!”沈湛看著他,道:“你們幾人就留在這裡,他們主要的目的是我,我不在這裡,你們就是安全的。蕭山為人雖算不得是君子,但也並非小人,說的話,還是會作數的。”

“嗯,把朱正言一個人留在這裡我也不放心。”蘇婉如道,“莊一楠在我們手裡,蕭山既然在乎他,就總歸要顧忌一些。”

入夜,沈湛梳洗換了件乾淨的衣服,不急不慢的去了蕭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