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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劉慧明的禁聲令很特殊

劉慧明和馬萬年一邊坐在大帳裡喝茶,一邊關注著城裡的局勢,不時有探子及時彙報訊息,二人就像是在看直播一樣。

“報,一群刁民正在縣衙門口集會,目測有三四百人!”

“報,王員外帶領著幾十個生員在州衙對面茶樓蓄勢待發!”

……

“報,刁民搬來了一根大木,要撞門了!”

……

劉慧明喝了口茶,慢條斯理地說,“這王員外很會造勢嘛,知道利用讀書人制造輿論。”

他彷彿回到了前世策劃促銷活動時和競爭對手打擂臺的場面,當時就是這樣的心態。

“讀書人衝擊縣衙在大明時有發生,是個人都想得出來,不奇怪的,”馬萬年呵呵笑著,又帶著些許隱憂,“不過讀書人很難纏啊,咱們要是惹上了,不一定是好事。”

劉慧明不以為然地道,“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咱們是兵,嘿嘿,跟他們講什麼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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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探子又飛馬而來,“大人,刁民正在撞擊州衙大門!”

“好!”馬萬年大笑一聲,笑過之後就對親衛頭子楊璟一揮手,“集結兵馬,準備入城!”

在老百姓已經幾乎快要忘掉了城外還有一萬兵馬的情況下,劉慧明和馬萬年點起三千步兵和全部騎兵,直撲小北門。

隨著整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守城百戶大驚失色,哆哆嗦嗦地抽出佩刀一邊向城裡退一邊下令立刻關閉城門。

哪裡還來得及?

馬萬年帶著騎兵看都沒看他一眼,一個衝鋒就已經進了城。

劉慧明領著步兵隨後把城門的官兵全部繳械,留下三百人把守城門,又分出部分兵馬控制剩餘五個城門,再派出一營人馬交給向榮,讓他去包圍薛府,自己隨後也來到州衙。

事情出奇地順利,隨著各個城門捷報頻頻,驚慌的百姓也漸漸安靜下來,慢慢地把頭從窗戶裡伸出來看看情況,見白桿兵並沒有為難他們的意思,一些膽大的百姓索性開啟大門看鬧熱。

劉慧明到州衙一看,馬萬年的騎兵已經包圍了整個州衙,哨騎來回奔走,捲起的煙塵早已籠罩了整個州衙,一種極為恐怖的氣氛也籠罩了整個州衙。

騎兵不便攻堅,只好把整個州衙圍起來,遇到膽敢突圍的就直接射殺,馬萬年已經射死了十幾了。

劉慧明一到就讓秦永成帶著步兵衝進州衙,遇到有反抗立即格殺。

地痞流氓遇到正規軍根本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秦永成汗都沒出就已經控制了整個州衙。

半個時辰不到,一隊隊士卒就押著一群鬧事的百姓絡繹不絕地來到州衙門口的天井上,不多時就已經黑壓壓地擠滿了一片。

士卒把捆綁好的百姓往中間一丟,只留下少許士卒看守,便自顧自地回到州衙繼續忙碌。

鬧事百姓熙熙攘攘,對著白桿兵破口大罵,劉慧明一連下了兩次全場肅靜的命令,但百姓完全不理會,竟然衝著劉慧明大罵起來。

劉慧明一揮手,王迎明帶著親衛迅速衝向幾個罵得最兇的百姓,像老鷹抓小雞一般地拎了出來,隨手摜到地上,頓時把人跌得眼冒金星,慘嚎不已。

劉慧明冷聲下令道,“每人掌嘴十下。”

士卒操起衙役的水火棍,咔嚓一聲撅為兩截,對著那幾個百姓的下顎就砸過去,只幾下就打落了全部牙齒,伴隨著那幾人的慘叫聲,鬧事

的百姓終於安靜下來了。

劉慧明冷冷地注視著天井裡的雅雀無聲的百姓,不發一言,心道這禁聲令效果不錯。

冉豹押著王員外和幾十個生員也出來了,見了全副武裝的劉慧明,王員外忍不住大聲斥罵,“你們這些丘八,我等俱是府學生員,都是有功名的,可以見官不跪,你們這些丘八竟敢對我們用刑,老夫一定要去宋軍們那裡告你們!”

冉豹絲毫不予理會,見到劉慧明笑了笑,隨手把王員外等人扔到另一邊,轉身就進了府衙,裡面還需要他們維持秩序呢。

生員全部被反綁雙手扔到了一起,擠擠挨挨地就像一盤花花綠綠的餃子,哪還有半點兒斯文可言?

白桿兵這樣臊皮的行徑讓他們怒不可遏,但對面那幾個人的下場讓他們敢怒不敢言,只好用眼神表達著他們的憤怒。隨著人原來越多,他們的膽子也壯了起來,沒多久就之乎者也地罵起來。

劉慧明看著一群穿著花花綠綠的生員,就像到了後世的劇組,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來,這些娘炮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不給他們點兒顏色看看,怎麼讓他們知道自己的直男本色?

王迎明大聲吼道,“肅靜!”

見眾人不理睬,又指了指那幾個滿嘴血的百姓,“再敢喧譁,就是他們的下場!”

王員外哼了一聲,臉上盡是不屑之色。

一個生員掙扎著站起來,厲聲罵道,“你這粗鄙武夫,爺爺日你先人……”

劉慧明一揮手,一個士卒飛身直撲過去,只一招就制服了那個生員,像拎一個包裹一樣把他提溜了出來,扔到地上。

劉慧名仍然沉聲下令掌嘴十下,沒有因為他是生員就特殊照顧。

那個士卒拿起驚堂木對著那生員的嘴唇啪啪啪地打起來,十下打完,那生員已經痛暈過去了。

其他生員見此情景,頓時嚇得目瞪口呆,當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即便如此,仍然有兩個膽大的生員還在聒噪不休,王迎明二話不說,又狠狠地抽了兩人的嘴巴。

場上終於安靜下來了,不是安靜,是死一般的寂靜,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們雖然稱不上是好漢,但趨利避害的能力可是無出其右的。

荊知州帶著一身塵土終於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幸虧銀庫裡沒有銀子,否則他命休矣。

眾人不由得仔細打量眼前的老父母來,雖然他臉上惶恐之色還沒完全退去,五品官服也有點兒皺皺巴巴的,但那一臉的威嚴卻在向人昭示他才是這一州之主,特別是他旁邊站著的那個魁梧的年輕大漢,很多人認出來了,他就是剛才率領騎兵包圍自己的那個人,心下不禁更加惶恐。

荊知州輕咳一聲,喝道,“把兇手帶上來!”

幾個白杆士卒押著三個土人來到天井裡,土人被折磨得不輕,嗚哩哇啦地說著什麼,眾人一個字也沒聽懂。

荊知州掃視了一眼眾人,大聲道,“前夜落雁館王繼勳遇刺一案現已查明,人犯已經抓到!張推官,你來給鄉親們講一下案情。”

張達中大步上前,一臉威嚴地道,“據查,施州土司覃福、覃青宵兄弟作亂已有月餘,正謀劃攻我夷陵城,然而我夷陵有長江阻隔,且城池高大,輕易不可攻破。覃福幾人合謀之下,即派細作入內挑起城內矛盾,讓城裡自亂,並勾結城內細作裡準備應外合開啟城門。”

眾百姓一片譁然,“原來如此,好險好險啊!”

“現已查明,兇手覃松三日前潛入夷陵城,打聽到落雁館之事,提前設伏,以飛鏢射殺了王四公子並嫁禍老父母大人。”張達中手裡拿著那把直插王繼勳脖頸的匕首,指著地上的一個土人,大聲道,“兇手就是他這把匕首上有他的名字!”

荊國光一揮手,兩個白杆士卒架起那個土人走到一邊,荊知州厲聲道,“賊子!你肆意殺人,妄圖陷害朝廷命官,本當凌遲處死,奈何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官判你斬立決!”

那個土人一邊被拖著倒退一邊屋裡哇啦地大聲叫罵,張達中一揮手,兩個士卒押著他來到一邊,等候行刑。

張達中接著說道,“這兩人是覃福賊子派往夷陵聯絡的線人,現已招供,夷陵城裡的內應就是夷陵大帳薛勝功千戶,剛才在抓捕時因拒捕已被誅。”

馬萬年身後一個士卒提著一顆人頭,放到知州和百姓面前。

眾百姓一看之下,發現果然是薛千戶,也不管肅靜不肅靜了,紛紛議論起來。

廣場上又傳來了荊國光公鴨叫一樣的訓斥聲,“大敵當前,爾等卻受歹人蠱惑,衝擊州衙,乃是謀逆大罪,本官這次絕不輕饒!”

荊知州大聲訓斥眾人,看到眼前的百姓一個個鼻青臉腫,又看了一眼薛勝功的人頭,隨即看到停放在門廊裡的廖同知的屍體,不禁放聲大哭起來,“廖同知啊,你被奸人所害,老夫痛哉惜哉!”

馬萬年上前行了一禮,朗聲道,“下官乃是大明的臣子,保衛大明社稷乃是下官的職責所在!廖同知公忠體國,臨危不屈,是人臣楷模!”

荊知州還了一禮,又問張達中,“衝擊州衙,殺害我同知,按律何罪?”

張達中大聲道,“按《大明律》,衝擊州衙,當死,家眷充軍!”

百姓又是一片譁然,張達中大吼一聲“肅靜!”

老百姓這下學乖了,再也沒人敢不聽指令了。

張達中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然上天有好生之德,這一次只誅首惡,餘者杖三十,罰去修城牆。首惡者,薛勝功也,現已伏誅。”

荊國光點點頭,“那就抄家吧!”

張達中話鋒一轉,厲聲道,“然生員王三省不明事理,挾屍要挾官府,是為從犯,其罪不可赦。”

王員外聽到張達中念到自己的名字,不禁又氣又怒,大聲道,“你……”

荊知州整了整衣冠,字正腔圓地訓斥道,“王員外,你是本地知名鄉紳,祖上又曾是天官,卻如此不明事理,居然挾屍要挾官府。本官屢次勸解於你,案情有蹊蹺,給本官幾天時間,本官一定查明真相,奈何你置若罔聞,不斷威脅本官,還妄想本官把五碼頭的卡稅讓與你,否則你必不與我善罷甘休,現在事實證明本官是清白的,你還有何話可說?”

王員外急火攻心,一句話也說不完全,只一個勁兒地“你……你……好……好!”

隨即普通一聲栽倒在地,他實在想不到荊國光竟然這不要臉不要皮,甚至連潛規則都不遵守了,五碼頭卡稅一事豈能拿到光天化日之下來說?朝廷的體面還要不要了?自己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荊知州可不管這麼多,他現在只是個提線木偶,可不敢胡言亂語,見自己的話已經深入到了王三省的骨髓,忍不住大喝一聲,“把人犯王三省押起來,上報朝廷從重處罰!其他人等就地陣法!”

“得令!”幾個士卒迅速把王三省押出來,捆了個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