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天下的邊塞，這裡大地荒蕪，山河倒塌，到處都瀰漫著名為破敗的氛圍。
忽然，嗚嗚的號角聲響起，穿透力極強，像是這片天地在發出聲音。
號角聲很快就變得高昂了起來，這令諸多修士都備受鼓舞，勇氣激增，感覺自身彷彿都強大了一點。
“妖族來犯了嗎？”
“這一次是什麼規模？”
“這段時間都快閒出蛋了，早就按捺不住了...終於他媽的又能殺妖積累戰功了！”
......
聖城中，行走在街道上的男女紛紛抬起了頭，聲音很快就嘈雜了起來。
還有一個個氣息強大的修士從那些建築物中走出，在號角聲響起的第一時間，他們就結束了閉關，亢奮了起來，體內的戰血迅速沸騰。
轟~
突然，一股澎湃的血氣沖霄。
一道人身傲立在上空，他身材修長，穿戴著一套暗金打造而成的戰甲，滿頭長髮在風中亂舞，簡直就是一尊英武的天神。
譁！
霎然間，人群喧沸。
“是曹言！”
無數雙目光全都聚集在了那道身影上。
緊接著，眾人心頭劇震，“今天...好像就是曹言與一位妖族聖子的死鬥之日？！”
前段時間，曹言成功渡過十二重道劫，成為了天機宮五百年來最年輕的一位長老。
並且，曹言還宣戰了一位成名多年的妖族聖子，裴巴。
而現在，三週時間過去了，妖族剛好就來了。
此時此際。
曹言那張戰甲包裹下的臉龐，很冷峻，他目光如刀鋒般，緊盯著彼岸的地平線。
城內，一位位盤坐在道宮中的老者也在此時復甦，他們的氣息太古老了，就像是歲月長河中的古寶，沉澱了不知多久的大道之力。
“曹言，小心些。”有老者傳音。
“曹言，切勿驕傲大意，裴巴早在一百年前就擁有了證道境的戰力。”又有老人傳音。
唰！
正在這時，一道赤紅色的神虹從某處飈射而出，剎那的光芒，切割了天地。
那是一把紅色的仙劍，劍身長三尺，表面流動著點點星輝，毋庸置疑，這是一把絕世鋒芒的仙劍！
曹言接住了這把赤紅色的仙劍，瞬間就感受到了其中的強大能量，信心激增。
一道蒼老的聲音悠悠響起，“此劍名為天霞劍，老夫當年憑靠此劍斬落的玄武族一頭大妖的一足，今日助你斬殺聖子裴巴。此戰，定不可敗。”
“好！”
曹言鏗鏘有力地回了聲。
眾人也都看見了這一幕，心情變得亢奮。
天霞劍的主人是黎才，一位在天機宮中待了多年的長老，年輕時候曾與玄武族的一頭大妖發生過意氣之爭。
當年，黎才就說過，若非三清宮中的那位開口，他定要斬了對方！
如今，人族和妖族徹底撕破臉皮。
所有人都期待著，曹言能握著天霞劍真正梟首一位妖族聖子的驚世場面。
就在這個時候，聖城中忽然又掀起了喧囂的聲潮。
“季嬋小姐現身了！”
當驚呼聲傳來時，一個美麗的近乎不真實的女子走出了。
她身段挺秀，若一株神蓮搖曳，肌膚瑩白如羊脂玉，整個人很完美，又有一種淡淡的朦朧感。
而那種朦朧感則讓她的曲線顯得更加誘人。
一些人呼吸微粗，目不轉睛地盯著此女，就和凡人看見了仙女一樣。
眾人全看著季嬋，
她則望著天空中的曹言，那雙鳳眼微微眯起。
曹言這傢伙，不出身於任何一個仙尊世家，背景平常，算是真正由天機宮培養出來的人。
但在妖族的排行榜上，曹言已經不再是具有潛力的年輕天驕，而是在諸天的蓋世強者榜上排名第十！
“哥哥都還在第三個榜單上...”看著曹言英武的身姿，季嬋以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輕輕自語。
曹言和季元的年齡差不多大，二人是很能拿出來比較的，但曹言現在卻壓了季元一籌。
這讓季嬋有種隱隱的不滿，“不知道哥哥打算什麼時候突破證道境？”
另一邊。
當號角聲響起時，聖城中懸掛的那輪大月上，季元同樣也從洞府中走了出來。
他穿著華麗的袍子，黑髮飄飄，五官英俊，樣貌俊美得能讓很多女子都自愧不如。
“才突破證道境就想挑戰裴巴，真不怕嗎？”
看著曹言，季元亦有念頭。
此人出現的時機很好。
他是在寧明叛變之後，乾坤宮發生了從未有過的醜聞時，以趙良的得力手下，忠心耿耿的形象進入世人眼球當中的。
再加上，曹言本人也是相當厲害的，論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論修為如今更強於自己一頭。
毫無疑問，乾坤宮也肯定會大力栽培曹言。
而這場戰爭更成為了曹言博取眼球，積累功勳的大好時機。
“要是今天真的讓他贏了，擊敗了那位妖族聖子，其聲望勢必會達到一個頂峰。成為下一任乾坤宮之主，接替九靈這一稱號...十拿九穩！”季元的眼神逐漸冰冷。
......
世界有時是混沌的，有時也是涇渭分明的。
在這場戰爭中，曹言、季元他們的世界和普通修士的世界就是兩種樣子。
號角聲就像是地震來臨前的警鐘，聲音一次比一次急促。
在這樣的氛圍下，整座聖城都被啟用了，每個修士都要趕緊做好準備。
“嗡~”
懸掛在寧明腰間的牌子突然發光。
“哦？”
寧明收回了對曹言的注視。
腰牌這是在告訴自己儘快去報備。
寧明立馬動身，穿行在聖城中，現場一片混亂，當中又有秩序。
不久後，寧明就來到了一處人滿為患的校場。
校場上全都是人，裡裡外外，圍得是水洩不通，他們衣著各異，有的是來自東夷天下，有的是來自極光天下...
每個人此刻都表現得亢奮無比，很難保持淡定。
而在校場的正中央則矗立著一個高臺。
高臺上站著幾名天機宮的修士，為首的是一個身姿偉岸的中年男子。
那人應該是將領一類的角色，正在說些戰前動員、鼓舞士氣的話。
“殺妖族的畜生！守我山河！護我族同胞！”
有人大喝，滿臉漲紅，騰起陣陣殺氣，在這片天地中澎湃著。
這只是少部分。
更多的人則保持著沉默，並不會受到氛圍的影響。
妖族這一次開戰的口號與原因，和以往都不一樣。
它們是借天機宮將極光天下的生靈安置在蠻荒天下這一事發的難，並指出天機宮不應該屠殺黑暗宇宙中的無辜生命，說那是殘暴行徑。
很狗血的是，妖族這一次打的是“替天行道”的口號。
它們的目地並不是要侵佔人族領地，只是要扳倒統治諸天萬界四萬年之久的天機宮。
因此，“守我山河”這種反擊的口號就有些無力。
“斬殺幾頭妖族，換取足夠多的源石就行了。”大部分前來邊疆的修士其實都是這樣想的。
打幾場仗，等賺夠錢了就會回老家，什麼人族，什麼妖族都是不關自己的事。
“林道友？你也來了？正好，快過來。”
遠處，人群中不時傳出驚喜的聲音。
修士和正規的軍隊有很大的區別。
除了特殊時候，一般來說，上了戰場後多是自由發揮。
許多人都想要尋求同伴，最好是能組建一個小隊，到時候也能互相照應。
事實上，對於大部分的普通修士來說，進入聖城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同伴。
大家迅速抱團，很快就形成了一個個小團體。有的規模大，有的規模小，總體來說，人數保持在三到七人之間。
“嗯？”
寧明則孑然一人地站在原地，他環顧四周，發現還就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
後知後覺，自己前面壓根就沒想過去找小隊，並沒有和聖城中的別人有太多交流。
其他人也發現了並未抱團的寧明。
“此人是什麼境界？”“怎麼身邊沒有同伴？”“獨來獨往的強者唄。”“......”
四周響起了一些細碎的議論聲。
惡意倒是算不上，只是聽上去還是會有些刺耳。
包括之前從陰陽天下過來的，並最終和寧明一起留在聖城中的那名女修，她此刻身邊也有幾個人。
“都過去三週了，他還沒找其他人嗎？”這名女子不解地看著寧明。
“怎麼了？”
旁邊，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問了聲。
“沒。”這名女修立馬道，“只是這人和我是同日來的聖城...林哥，要不我們吸納他？”
“哦？”
壯漢打量了下寧明，隨後皺眉，“這傢伙...是什麼境界？我怎麼看不出來。”
女修道，“他姓姜，似乎是合道境。”
頓時，壯漢嘴角暗撇了下，一下子就移開了寧明的目光，“我們隊伍中最差的都是道火境。合道境，他的戰場都和我們不同。”
聞言，女修有些失望，然後又憐憫地看了眼寧明。
一個人在戰場廝殺的話，生還下來的可能性太小了，有同伴相互照應就不一樣了。
另一邊。
寧明獨自一個人，雖然有些不太自然，但也肯定不會擔心上了戰場的種種。
他現在是道源境中期的修為，但真正要拼戰力的話，是可以抗衡一尊證道境的大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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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戰力，在戰場上只要不成為最閃耀的那幾顆明星，吸引妖族的大仇恨，保障自身的安危肯定是足夠的。
“這麼快就開戰了，不過也不算快，畢竟也休戰了那麼久。”
此刻，寧明在思索自己的下一步，“聖城中還有些事沒辦，禁界這一能力沒打磨好，需要虛空道的造化...”
“我要不要借這次戰爭去到蠻荒天下呢？”
正在自己思考之時——
“小兄弟。”
一道聲音忽然傳來。
寧明扭頭看去。
見是一個穿著白色長衫的中年男子朝自己走了過來，此人樣貌儒雅，頗有一種文士的風範。
在其身後還有幾個男女，此刻都有在打量自己。
“你是剛來聖城的新人？”中年男子問道。
“嗯，有什麼事嗎？”寧明簡單地回答。
“鄙人姓楚。”中年男子伸出手，“妖族已經攻打過來了，我們馬上就要出城，長話短說，看你似乎還沒有什麼同伴...”
“前面一直在閉關，並不知曉這些。”
寧明一邊說著，一邊伸手與對方握了下。
剛一握手，一股微妙的巨力立刻傳來。
寧明早有預料，神色不變。
對方則微微變色，看著寧明的眼瞳收縮了下。
只是短短一剎那，中年男子就鬆開了手，語氣也發生變化，“戰場上多一個同伴就多一份照料，到時候多一份生還的可能，不知小兄弟你等下可願與我們一起？”
寧明想了想，正要拒絕時，號角聲突然中斷。
世界驟然間死寂了下來。
每個人都不敢做聲，安靜地只能聽見心臟在胸膛中跳動的砰砰聲，一種名為風暴欲來的壓抑感瀰漫在此間。
“出關！”
緊接著，隨著一道冰冷鐵血的聲音，驚天動地的鼓聲瞬間響起，無比的高亢，震動天地，拉響了大戰的序幕。
咚！咚！咚！
在激烈的鼓聲中，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躁動了起來。
但更快一步衝破天際的是一道道神虹，就像是一顆顆拖拽著尾焰的彗星，滔天的氣息捲動長空。
所有人都忍不住抬起了頭顱，望著這場戰爭中最閃耀的那幾個絕代人物。
同一時間，下方，寧明也邁出了腳步，聲音平靜，“走吧。”
【作者題外話】：第一更，等下還有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