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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真面目

刁翬見孫平自信滿滿,言之鑿鑿的,心裡卻泛起了嘀咕。

州縣城中有現成的府庫可以搶,村寨周圍農田估計也成熟,自然也能搶一把。

當地的渤海豪族家中的存糧想必也不少,你們上門抄家,玩“吃大戶”,估計也能撈不少米糧。

可上千名流民每天吃上一斤糧,一個月下來也要兩三百石,你們山海軍養得起嗎?

刁翬不知道朱雲在遼東大肆擄掠,把金國東京路精華地區給洗劫一空,搶到海量的物資,對於朱雲招募流民的打算表示懷疑。

見刁翬遲遲沒有回答,孫平有些不耐煩了,山海軍要在山東招募流民,就必須跟這些官府打交道。

若非朱霖要他保密,不許對外透露詳情,他真的很想告訴刁翬,山海軍洗劫了蓋州以北,東梁河以南的各處州縣村寨,搶到了幾十萬石米糧,他麾下的船隊為了將物資運往蘇復二州的大後方,更是整日往返於蓋州到南信口的航線。

蘇州和復州的府庫都已經裝滿了,無法都容納更多的糧食,為此還要另建新倉。

“咳咳”孫平輕咳一聲,回憶著朱雲交待的說辭,收斂了笑意,面帶肅然,低沉道,“大帥在遼南時曾言‘天下糜爛,百姓從賊,皆因飢餓’。”

“嗯?”刁翬猛的抬起頭來,內心好像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一般。

“百姓飢餓皆因虜騎所至,燒殺擄掠,流離失所,無地可耕”孫平苦口婆心的勸道,“與其讓這些流民為了口吃食而從賊,在山東作亂,為禍四方,倒不如讓我山海軍帶去遼南屯田,給他們一條生路。“

“望知州深思,今日若能多救一個流民,便是來日少一個賊人。”孫平端起茶盞,語重心長的說完後,便將茶盞中的茶湯一飲而盡。

聞言,刁翬先是一怔,仔細品味一番後,只覺得朱云云短短數句,幾乎句句切中要害,深刻揭示了山東匪亂叢生的深層次原因。

“流民滯留登州期間,一應吃喝由我山海軍負責,”孫平放下茶盞,豎起兩根手指,“此次交割的錢糧,知州可自留五千石用以賑災,日後山海軍也不白拿登州一文錢。”

山海軍眼下已經不缺米糧,故而這次登州之行的重中之重,便是跟登州州衙合作,透過官衙的號召力招募流民。

反正只要能招募到流民,山海軍就算吃點虧,讓刁翬佔點便宜也無所謂了。

聽到山海軍主動負責流民在登州境內的吃喝,刁翬眼前一亮,不再猶豫,頷首撫須,沉聲道,“既然貴軍有心救助百姓,本官定當鼎力相助。”

見刁翬同意幫忙招募流民,孫平大喜,起身連連拜謝,“有勞知州了,我代大帥拜謝了!”

“指揮使言重了,貴軍主動安置流民,給他們一條生路,於國於民都不失為一件好事。”

刁翬擺了擺手,語重心長的說道,露出一副憂國憂民之相。

“登州貧瘠,無力安置流民,還望貴軍能善待這些流離失所之人。”

以登州的財力,就算每年的財賦不上供一文錢,一粒米,面對成千上萬湧入山東的流民潰兵也難以招架。

至於安排流民在登州境內開墾田地……登州境內多丘陵山地,良田不多,基本上良田都被地主士紳所佔,平常百姓除了給本地士紳豪強人家當佃農,便只能耕種收成不好的薄田,哪有多餘的田地安置流民。

刁翬在登州為官多年,沒少跟本地的豪強大戶打交道,自然知道這些貪婪成性的傢伙都是尿性。

自宗澤在登州為官時,就有黃縣豪強,上奏朝廷,請求大起伕役,整治河道,實則企圖趁機盤剝百姓,中飽私囊。信賴宗相公明察秋毫,上奏朝廷,闡明事情的來龍去脈,方才讓登州當地貧窮百姓免遭一場飛來橫禍。

自己就算放下身段,親自上門,求爺爺告奶奶的乞求本地的豪強大戶出糧賑災,估計也是被敷衍了過去。

刁翬也是一介頗有氣節,憂國憂民的地方父母官,見到有百姓流離失所,無依無靠,為了活命而從賊,心痛不已的同時卻又愛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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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山海軍願意收留這些流民,刁翬縱然內心將信將疑,也只能同意。

讓這些流民去遼南討日子,總比讓他們走投無路,被逼從賊,禍亂山東強百倍。

至於流民去遼南會遭遇什麼,他不知道,也不想去深究了。

孫平拍著胸脯,大大咧咧的保證道,“知州放心,遼南再窮,一天兩頓能保證。”

……

登州城東,皇室宗親流寓的府邸,寬敞明亮的廳堂內一片寂靜,鴉雀無聲,落針可聞,在座的諸位宗親,臉上神色皆是懵逼,震驚,錯愕,難以置信等複雜情緒。

高居首座的趙偲臉色陰沉,眉目間有著淡淡的愁雲,深邃的目光掃過左下方垂首不言趙多福,趙富金,趙梃和朱鳳英四人,久久不語。

良久後,廳堂內響起一聲長嘆,帶著些許哀怨的氣息,揉進了些許無奈,摻雜了幾分苦悶。

“知人知面不知心。”

趙偲搖晃著頭,回想起那個年輕有為的青年,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

離別多日的兄弟姐妹再度重逢,自然是少不得相擁而泣,慶幸祖宗顯靈,佛祖保佑,讓他們得以重回故土。

趙偲感慨之餘,很快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既然韋太后一行人多日前就把朱雲救回了登州,為何只有趙多福四人前來,卻不見韋太后等人。

按理說韋太后五月就被帶回登州,官家也應該早早派人接韋太后一行人回京,怎麼趙多福四人卻獨留登州。

在趙偲的追問下,趙多福等四人低下頭,滿面慚愧的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擅殺朝廷大將,強扣皇室宗親為人質,向官家索要大筆錢糧,甚至臨走前還以“屠城”威脅本地官吏不得放人……

朱雲當日的所作所為,讓在座的皇室宗親一片譁然,那位在他們面前溫文儒雅,平易近人,善解人意,通情達理,一副君子做派的朱雲,居然是一個目無君父,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賊子。

若非趙多福等人親口所述,趙偲等人斷然不敢相信朱雲會是這種標準的亂臣賊子模板。

“怪不得要至十月方才送我等至登州,遮莫是前來索要錢糧的。”

趙偲回想起當日朱雲在蓋州的那副“為他人著想”的嘴臉,不由得眉頭一皺。

他當初也是信以為真,以為朱雲真的是為他們著想,想要讓他們路上走的舒服些,方才等到十月抽調足夠的海船送他們回去。

現在轉念一想,那家夥的說辭都是在騙人,抽調的八艘海船,就是專程來登州運錢糧的。

也難怪朱雲和朱霖對趙偲許諾的封賞反應平平,畢竟人家早就跟你家撕破臉皮,你口中的封賞在人家眼裡自然是不值一提的。

“沒想到那朱雲竟是陰險狡詐,口蜜腹劍之輩。”

喬貴妃黛眉緊蹙,她原先對朱雲的印象還不錯,現在聽完趙多福等人講述朱雲往日的行徑後,只覺得三觀都被重新整理了。

在場的皇室宗親也是面面相覷,顯然沒想到朱雲那溫文儒雅的外表下,隱藏著喪心病狂的一面。

看來我們當初都被那家夥的外表給欺騙了。

“九哥恁的不明事理,賞些錢糧就罷了,何苦讓人寒心?”

趙偲梳理了一番前因後果,臉色越發陰晴不定,一拍扶手,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

朱雲所求無外乎些許錢糧,他又不是宋人,千里迢迢的從海外回來救人,自然不會平白無故的出手相助,賞賜些錢糧也是理所應當。

以往的官家為了彰顯自己的大國風範,對於前來朝貢的異邦使團,也會不吝賞賜,透過估價回賜制、定額賜予制、額外賜予制三種形式賞賜朝貢者,鼓勵他們再次來朝貢。

朱雲不但對皇室宗親有救命之恩,也是華夏苗裔,同文同種,比起那些番邦之人親近多了,他要錢糧就給他唄,你這個建炎天子再窮,區區三千石糧食也是小事一樁。

不給錢糧也就罷了,但趙九這個侄兒卻犯了個致命的錯誤,逼的朱雲跟趙家人翻臉。

趙偲當了三十多年的親王,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也同一些朝臣,勳貴和軍將打過交道,不敢說洞察人心,簡單的察言觀色還是不在話下的。

朱雲這等手握數千精兵,割據一方的軍閥,自然把手中的兵馬視作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是他的逆鱗,不容他人染指。

更遑論人家朱雲一介海外歸人,對大宋談不上半點的歸屬感,你趙九想要收編朱雲的兵馬,那無異於當著一個壯漢的面摸他老婆的屁股。

至於朱雲怒火中燒,翻臉不認人,走到老趙家的對立面,那自然是在情理之中。

“九哥,十四叔真是高看你了。”

見微知著,趙九的騷操作讓趙偲頗為失望,就這等心性和定力,又如何能駕馭臣子?更遑論中興大宋了。

當初知曉趙九登基,繼承大統的訊息後,趙偲對趙九還寄以厚望,畢竟趙九的武藝精湛,弓馬嫻熟,騎射本領在大藝術家的眾多皇子中排行第一,又是趙大任命的天下兵馬大元帥。

故而趙偲也指望趙九能繼承大統,中興大宋,重整河山,迎回二聖。

但是趙九一系列騷操作,把一支原本可以拉攏,交好的兵馬給逼的翻臉不認人,難有修好之日。

長吁短嘆之餘,一直沒有出聲的趙榛撇撇嘴,嘀咕道,“這朱雲恁的無恥,竟然以屠城為威脅,手段未免下作。”

本以為那個不近人情,沒給他們好臉色的朱霖不是什麼善類,現在方才知曉朱雲是何等的喪心病狂,目中無人,臉厚心黑。

趙偲聽到“屠城”二字,忽覺背後發涼,渾身一顫,手一抖,手中的茶杯差點沒拿穩。

當日他在蓋州遇到幾個被救回的宋人百姓,聽他們提及朱雲攻打遼陽府,城破後縱兵燒殺擄掠,屠殺滿城百姓。

莫非是真的?

趙偲霍然起身,負手沉思,神色凝重,又朝著侍立兩側的宮人急切道,“快將裘袍取來,本王要去州衙面見刁知州!”

“十四哥,外面下著雪呢。”

喬貴妃不明白趙偲為何突然著急起來,要去見知州,當即提醒道。

“下雪也得去!”趙偲披上裘袍,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不忍目睹登州遭劫。”

趙榛眨了眨眼,訕笑了一聲,“十四叔稍安勿躁,那朱雲只是嘴上說說罷了,豈會幹出屠城這等……”

趙偲輕嘆一聲,面色有些蒼白的勸誡道,“十八哥,那朱雲八月間屠了遼陽府,難保不會對登州下手!”

趙榛聞言,面色唰的一下瞬間慘白毫無血色。

“快備好車馬,本王要去州衙!”

趙偲推開屋門,慌慌張張的走了出去,他得馬上去提醒刁翬,莫要惡了山海軍,若是引來山海軍屠城,自己也會被殃及魚池的。

廳堂的皇室宗親面面相覷互看了片刻,不明白趙榛的反應為何如此古怪。

“十八哥,方才十四叔所言何事?”趙福金微一皺眉,輕輕拍了拍趙榛肩膀,柔聲問道。

“四,四姐”趙榛面無人色,眼裡滿是恐懼,咬著嘴唇一字一句道,“我在蓋州時,曾聽聞山海軍救回的兩河百姓提及,山海軍北上攻打遼陽府,城破後將城內的數萬百姓……“

“屠戮殆盡!”

在座的帝姬和嬪妃聽聞朱雲在遼東屠城,大開殺戒,無不瞪圓了眼睛,花容失色,尖叫連連,顯然未曾料到這些海外歸人會幹出這等喪心病狂的行徑。

幾萬人全給屠完,這朱雲看來也是嗜殺之人。

趙多福呆愣愣的坐在位子上出神,清麗的玉容上寫滿了錯愕和茫然。

屠城?

還殺了好幾萬人?

她當初以為朱雲以屠城來威脅刁知州,只是嘴上說說放狠話而已,卻沒想到他是真的敢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