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夏川狡黠的笑容，姬老心中莫名地一顫。
他現在拿得出手的丹藥只剩一枚皇極丹，皇極丹雖位列七品，但破境丹只能服用一枚有效，吃多了沒用。
“兩環破境丹”能提升武宗境兩個小境界的修為，其價值已經遠超了皇極丹。
畢竟他的那枚皇極丹，對於突破到武皇境，只能提升三成成功率。
而且夏川拿了皇極丹的藥材，明顯是要自己煉製。
姬老想到此處，心中又是一驚，這小子能煉製皇極丹？那豈不是一名七品煉丹大師？
“老夫一百多年活到狗身上去了嗎？還不如一個娃娃。”
姬老待人接物雖平易近人，那是他的修養好。
身為燕國唯一的七品煉丹大師，他心中的傲氣一點也不低。
但此刻，哪裡還有什麼傲氣，心中只剩難言苦澀。
“夏公子，不知想要交換什麼？”姬老戰戰兢兢地問道。
“有沒有提升武皇境的丹方？或者八品丹方。”夏川早已想好了，直接問道。
對應破境丹，一定有提升武皇境小境界的丹藥，只是不知幾品。
姬老拿出的丹藥，最高的皇極丹不過七品，若是有八品、九品丹方，自然更好。
“提升武皇境的丹方老朽倒是有，不過藥材不全，缺兩味主藥。”姬老怕夏川獅子大開口，提前說明。
“可以。”夏川答應得很乾脆，直接將一枚兩紋破境丹拋給姬老，同時另外兩枚裝進瓷瓶，收進納戒。
姬老小心翼翼地將丹藥裝進瓷瓶，收進懷中。
“夏公子稍等，老朽去取丹方。”
姬老再次走進隔壁房間，很快便拿著一卷發黃的羊皮卷走了出來。
“皇極玄丹，位列七品。”姬老說著將羊皮卷遞給夏川。
夏川接過羊皮卷，開啟仔細看著，卷中記錄了藥材以及煉製之法，描述得十分詳細。
煉製“皇極玄丹”所需藥材並不多，只有十八種，但其中有八味主藥，極為難尋。
夏川看完後將丹方內容銘記於心，捲起羊皮卷遞還給姬老。
羊皮捲上有上千字的內容，夏川不過半刻鐘便看完熟記，但姬老已經不再驚訝了。
他這一輩子的驚訝，今日已經用完了。
姬老收回羊皮卷，想了想說道：“夏神醫，這皇極玄丹的八味主藥，老朽這裡能湊齊六味，老朽可以送夏神醫一份。”
“什麼條件？”夏川問。
“夏神醫若是集齊了剩下兩味藥材，還請來老朽這裡煉製，讓老朽在旁觀摩一二。”
姬老嘆了口氣，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要向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學習煉丹術。
這“皇極玄丹”乃七品丹藥中的極品，難煉程度絲毫不比一般的八品丹藥低。
姬老這一生只煉製過兩枚，但耗費了三十多份藥材，可以說成功率慘不忍睹。
“可以。”夏川高興地回答。
五品以上的丹藥，他的精鋼爐已經無法煉製，若要煉製這“皇極玄丹”，他也只能來此借爐一用，這是雙贏，夏川自然不會拒絕。
“姬老，我再借紫晶爐一用。”夏川笑道。
姬老精神一震：“夏神醫，但用無妨。”
夏川看向紫晶爐，凝神靜氣，左手一揮，如之前一般，赤炎火溫爐。
右手輕彈，三分藥材飛向紫晶爐上方。
“皇極丹”是七品丹藥中的上品，極難煉製，姬老的成功率不足三成，夏川依舊一爐三丹，看得姬老嘴角連番抽搐……
三份藥材分三層，圍成三圈旋轉著，被赤炎火包裹煉化著，發出五彩斑斕的光芒，耀眼奪目，美輪美奐。
這次夏川花費了近半個時辰，才將藥材全部融煉，落入紫晶爐中。
淬取、融合、洗煉三步走，夏川全神貫注，魂力和真氣全部釋方，絲毫不敢大意。
一刻鍾……半個時辰……一個時辰……
時間緩慢地流逝，夏川的額頭滲出一絲冷汗，眉頭緊皺，表情明顯有些不對勁。
夏川忽略了一個問題，他的魂力足夠強，可以支撐他長時間的煉丹。
但他不過武王境，真氣不足，很難長時間地維持赤炎火。
此刻已經煉製了近兩個時辰，夏川真氣面臨枯竭，只是在強忍堅持著。
“完了。”夏川心中苦嘆，這便是太意的代價。
夏川額頭汗珠滾滾，真氣已經枯竭，眼看就要無法維持丹火了，一隻大手掌突然貼在他的後背，源源不斷的真氣順著他後背的筋脈，流入丹田。
夏川精神一震，微弱的丹火再次暴漲。
關鍵時刻姬老出手了。
姬老一直全神貫注地站在旁邊觀摩，夏川剛出現異狀時他便發現了，但一時沒明白過來，還以為是夏川煉丹造詣不足，出了故障。
等到夏川真氣臨近枯竭，滿頭大汗時，他猛然驚醒過來，夏川不過武王境的實力，這是真氣不足的症狀，於是立刻出手相助。
有了姬老的真氣補充，接下來的煉製並未再出意外。
約麼過了半個時辰左右，丹香四溢，沁人心脾。
“凝丹……”
夏川小心地控制著丹藥凝聚，不過一刻鍾，濃郁到丹香四散，破爐而出，隨著空氣飄出數里不散。
“成了。”姬老心中一顫。
“開爐……”
夏川輕喝，三枚丹藥破爐而出，夏川一招手，三枚丹藥不作停留，朝夏川飛來，飄浮在夏川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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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紋……又是九紋……三枚都是九紋。”姬老激動得身體一晃，差點摔倒。
九紋皇極丹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可以造就三名武皇境強者啊。
九紋皇極丹，九成機率，只要服用之人不是廢柴，幾乎能百分百造就出武皇境強者。
武皇境強者，在整個天元大陸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資質極佳者，從大圓滿武宗境突破到武皇境，至少也需要十年左右。
而絕大部分人，一生都難以突破這道天塹。
夏川不過花費了三四個時辰，便能抵得上別人十年苦修，這個“別人”還必須是個天才。
“若是夏神醫批次製造武皇，那後果……”姬老不敢想象。
不過批次製造是不可能的，皇極丹的藥材姬老能隨手拿出來，那是因為姬家有數千年積累之故。
不過這近百年來，皇極丹的藥材補充，遠不及消耗之大，姬家也沒剩幾份了。
九紋皇極丹，一爐三枚，夏川的煉丹造詣，姬老已經無法形容了。
恐怖，只能說恐怖至極。
“剛剛多謝姬老出手相助，這一枚皇極丹，就送於姬老吧。”
夏川輕指一彈，一枚九紋皇極丹飛向姬老。
“送我？”姬老嚇了一跳，差點躲了過去。
好在丹藥飛得不快，快貼身時被姬老接住。
看著掌心的“九紋皇極丹”光華流轉，丹香撲鼻，這比他那枚“三紋皇極丹”強太多了。
“你……真的……送給我？”姬老激動得有些結巴。
他當然想要，非常想要，但想到這“九紋皇極丹”的價值，他有些不敢相信。
夏川笑道：“剛才若不是姬老及時相助，這三枚皇極丹皆成廢品，這一枚皇極丹，是姬老應得的。”
姬老沒想到隨手一幫，竟得了一枚“九紋皇極丹”。
不過一聽夏川的話，也是這個理兒，便安心地收了起來。
“多謝夏神醫饋贈。”姬老小心地收起丹藥，向夏川答謝。
“姬老客氣了。”夏川也收起了剩下兩枚丹藥，笑著回應。
“夏神醫，請隨我來。”
姬老領著夏川再次回到隔壁藥庫。
姬老取了六份藥材遞給夏川道：“這是煉製皇極玄丹的六味主藥，僅差兩味。”
夏川接過藥材掃了一眼，便知缺的兩份主藥是“龍紋草”和“玉橡果”。
夏川將藥材收進納戒，抱拳一禮：“多謝姬老厚贈。”
夏川這一趟可以說是收穫巨大，心情舒爽，十分開心。
姬老也是一樣，雖然送出了不少藥材，但是僅一枚“九紋皇極丹”，便遠超了所有送出的藥材價值總和。
何況還有一枚“九紋武王丹”和一枚“雙環破境丹”，可以說是賺瘋了。
其實姬老收穫最大的，是全程觀摩夏川煉丹後，對煉丹術，以及對藥材的運用上，有了全新的理解。
這種無形的提升，對一個煉丹大師來說，其價值是無法用任何東西來衡量的。
“姬老，若無別的事，我便告辭了。”
此時天色已晚，夏川準備離開。
“夏公子，還請稍等。”姬老出聲叫住夏川。
“姬老，還有事？”夏川看著姬老，發現姬老一臉糾結的模樣，有些好笑。
姬老猶豫了一陣，嘆息道：“罷了，也許……這便是緣份吧。”
夏川看著姬老自說自話，疑惑：“姬老……”
姬老一抬手，阻止夏川說話，走到一面靠牆的貨架前，將書架上的七個木盒隨意地挪動著，看似沒有規律，但夏川知道，這是一個小型封陣。
姬老挪完最後一個木盒，那面書架居中出現一道縫隙，緩緩開啟，露出門來。
原來書架後是一間暗室。
“夏神醫，請隨我來，我送你一件禮物。”
姬老說著走進暗室，夏川快步跟了進去。
暗室不大，但很空曠，只有靠牆的位置放著一排貨架，貨架上放著十幾個木盒。
夏川一走進暗室，便聞到了濃郁的草藥味，貨架上的十幾個木盒皆是上萬年的紫檀木所制，裡面明顯放著極其珍貴的藥材。
姬老將貨架最上方的紫檀木盒取了下來，夏川發現這個紫檀木盒，竟有十多萬年的樹齡，完全隔絕了裡面的氣息。
僅僅這個紫檀木盒，就是一件無價之寶。
姬老一臉鄭重地將紫檀木盒開啟，裡面放著一枚丹藥，丹藥呈灰暗之色，沒有任何藥力波動，是顆死丹。
所謂死丹，便是藥力流失後，留下的軀殼，如同一個人，失去靈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