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修真 > 左道旁門意修人最新章節列表 > 第177章 別,我不是來救你的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177章 別,我不是來救你的

這些人一身的南楚服飾,身形樣貌也偏瘦弱,和粗壯高大的北遼人很不一樣。

很顯然,他們都是南楚人。

還都是手無寸鐵的尋常百姓。

聶錚看了這一幕,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心中惱恨北遼人濫殺無辜的同時,又在恨這群人死都要死在自己的家鄉。

去往保定城的這一路,聶錚沒有再高空疾馳,而是一直低空緩行。

於是就發現,路邊躺著一兩具屍身實屬稀鬆平常。

有些是新鮮的,看起來剛死不久,有些則已經開始腐爛發臭,就這樣曝屍荒野。

聶錚越看心頭便越發沉重。

李素瑾立在聶錚身後,一直都在拉著他的手,此刻李素瑾用手指在他手心撓了撓,開口道。

“他都不能入土為安,也許……這樣的人就是個孤家寡人吧……死了,也許是解脫呢……”

這話開導之意甚是明顯,聶錚點了點頭,回頭勉強笑了笑。

“你有沒有不開心?”

“有一些。”

“嗯。”

聶錚聞言不再說話,直接將簫身的高度拉高了許多。

自己的心情可以受到影響,李素瑾的不行。

只是高度拉昇以後,雖然可以隱隱看見西方不遠處的保定城,但……更能看見周圍不少一團團的白點。

原本聶錚以為這裡地處北方,那些白色痕跡屬於初雪早落。

此時才知道……

那是周邊村落的招魂白幡。

聶錚不由得想到了聶家家訓。

仙之修者,眾生為民。

父親教導過多次,可自己總是不能理解。

民眾愚不可及,自己又能如之奈何?

……

此時此刻的許晴鳶和班秋怡,也在往保定城疾馳而去。

與她們同行的,還有兩個勁裝男子。

一人名叫滕策,一人名叫路用。

乃是貞豐鎮稽仙司的兩名總旗。

四個拂曉境,兩前兩後。本應該是押送的架勢,此刻看起來卻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你們兩個能否快些!”

“剛入拂曉,如何快得起來!”

剛入拂曉境的,便是許晴鳶了。

這四人中,滕策和路用都是拂曉中境,許晴鳶和班秋怡都是拂曉初境。

至於許晴鳶,更是剛入拂曉境沒多久。

就連每日噬元得來的元氣,用來強化正經十二脈還是奇經八脈都未做出選擇。

路用見許晴鳶語氣不善,當即面色一冷:“莫要忘了你們的身份,現在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若是被追上,我們不介意把你們當墊背的!”

許晴鳶白眼一翻:“我許大小姐說話從來沒有不算數的!事情一了,自會隨你們去京都!”

許晴鳶口中所指的事情,便是暫時躲避北遼修士的追殺。

他們也就是比聶錚等人早了那麼兩日抵達薊州城而已。

在當時,許晴鳶和班秋怡尚是被藥物壓制的狀態,現在已經徹底恢復如初了。

這一切……便是因為他們親眼見到了北遼人的打草谷。

四個人,實在見不得眼前的場景,便出手將那些北遼人殺了個乾乾淨淨。

滕策和路用當然也參與其中。

這種感覺說來也怪。

在貞豐鎮時,自己欺壓百姓魚肉鄉里那也是十分起勁,手段層出不窮。

可到了這裡……卻不由自主的站在了南楚百姓這一邊。

被他們殺的那一隊人,乃是北遼邊軍將士,以牧馬為由,出來劫掠充當軍餉。

當日沒能歸去應卯,自然就知道出了事情。

可是北遼邊軍不能以此為由出兵,只好四下邀請周邊宗門修士代為雪恥。

這裡面,就有北遼的大小宗門。

當然也有金羅宗。

這樣大規模的追殺自然徹底打亂了滕策和路用的計劃。

原本兩個人打算到了薊州城後買匹快馬一路南下,中間路過的城池,非必須則不進入,爭取三日內就親手將許晴鳶和班秋怡交由婁統領。

眼下卻不行了。

京都北地一馬平川,根本無險可守。

這代表北遼人若想欺負南楚,率一隊鐵騎一路向南,疾馳之下,近乎當天就能兵臨黃河北岸。

太原和保定兩座雄城再堅固,北遼也完全可以不用理會,直接繞過就行。

所以滕策和路用此時依然選擇之前的行動計劃,就顯得頗為不現實了。

兩國目前雖然暗地裡時有摩擦,可明面上還算是友邦的。

北遼不可能出兵來一雪前恥,只能召集宗門修士。

這些宗門修士可不會顧忌兩國影響,他們更加敢深入南楚腹地。

若是滕策和路用堅持原有計劃,怕是要不了一天便會被追上。

到時候雙拳難敵四手,不僅任務完不成,命可能都得丟掉。

如此高壓之下,路用心中難免焦躁,所以語氣極冷,不住的催促許晴鳶快些。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滕策壓低嗓音:“路兄莫急,實在不行,便向保定城稽仙司尋求幫助,這裡應當是千戶所,有位千鈞坐鎮的!”

“這怎行!馬百將特意讓我等沿水路北上後再快馬南下,為的便是避開他們!”

滕策默然。

馬翀乃是貞豐鎮的百將,輾轉得知許晴鳶的身份後,自然如獲至寶。

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天知道會不會有人半路搶功?

不過他們的顧慮都顯多餘。

因為就在四人即將趕到保定城時,被攔了下來。

攔路的,乃是數名北遼修士。

他們來自北遼一些奇奇怪怪的宗門,比如迴音谷,比如鳳鳴山莊。

“你們這群南蠻子,屠戮我北遼百姓時,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許晴鳶眼睛一瞪,當即喝道:“北遼狗賊,全都該死!他們就該千刀萬剮!”

十分沒有新意的開場互罵。

一向冷靜的班秋怡卻做出了看似比許晴鳶還要魯莽的舉動。

她竟然直接舉劍攻了過去!

班秋怡的想法很簡單,眼下只是幾個修士攔路,早點解決早點離開,後面……還不知道有多人敵人趕來!

只是……她和許晴鳶畢竟只是拂曉初境,在貞豐鎮中需要眾人仰望,在這兩國邊境就顯得十分不夠看。

那北遼修士直接嗤笑了一聲“跳樑小醜”後,站在原地一動未動,便直接引劍凌空朝二人刺去!

那速度之快,那勁頭之猛,似乎要將兩人串成一串一般!

此時四人同氣連枝一損俱損,滕策和路用當即從半空躍下,將原本腳下腰牌抓在手中後,直接朝許晴鳶和班秋怡擲了過去!

那兩塊腰牌在半空中就化作一面氣盾,當即阻了阻攻來的那柄飛劍!

與此同時,滕策和路用掏出自身的破風弩,直接朝失了武器的北遼修士射去!

“噗噗”兩聲,鮮血迸濺。

那修士沒想到對方居然會有這等利器,直接被就射出了兩個血洞!

一旁有人頓時驚呼:“你們是南楚稽仙司的?!”

班秋怡連忙搶答道:“正是!若是怕了就速速退去!”

她早就發現了滕策和路用的異常。

兩個人明明是稽仙司探子,穿上噙雲服不知道可以規避掉多少麻煩,他們全偏偏不穿!

這代表他們忌諱洩露身份。

自己和許晴鳶實力差勁,想要逃脫只能藉助外力。

只是可惜,她的想法很美好,她自認來自稽仙司後,頓時所有北遼修士都有了提防。

“他們就這弩厲害,小心些!”

這下原本的阻截和突襲,就變成了雙方的纏鬥。

而纏鬥……對於這四人而言,實在是大大的不利局面。

果不其然。

越來越多的北遼修士趕了過來,而他們……就是那金羅宗之人。

滕策和路用都在暗暗叫苦,許晴鳶和班秋怡也開始心生懼意。

好在……後來之人只是在圍觀,並沒有加入戰團。

他們為圍觀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在詢問那裴福財,這裡的四人中,有沒有傷了金羅宗少主的人。

裴福財典型的屬於辦砸了差事那種人。

所以他偷瞄了幾眼眼前這位名叫刁桓的金羅宗大護法後,弱弱的點了點頭。

他們雖然不是傷了少主的人,但至少是個南楚人,用來背鍋……挺好的。

於是乎,這些金羅宗的門徒也開始加入了戰團。

這下戰局頓時開始變成一面倒的情況了。

終於許晴鳶和班秋怡被兩腳踹翻在地,滕策和路用也被劍架在了脖子上。

就在四人絕望之際,天邊又一道極快的身影朝這裡飛了過來。

那空氣被切割開來的聲音格外刺耳。

場間眾人頓時被這奇怪的動靜所吸引,紛紛扭頭望去。

然而……他們卻看見有一道金光對映著璀璨耀眼的光芒,從一個小小的點,變成了一枚飛劍。

正是那李素瑾的流光劍!

李素瑾和班秋怡看清劍體後,頓時喜出望外:“是師尊!是師尊!”

這飛劍的來勢極為凌厲,眼見著就要朝擒住許晴鳶和班秋怡的幾人刺去。

半空中突然就飛出一個巨大的手掌,硬生生拽住了流光劍的劍柄!

劍身的去勢登時戛然而止。

那幾人頓時額頭一顆晶瑩汗珠滑落下來,滴在腳下泥土地上,濺起粒粒塵土。

這柄劍帶來的死寂氣息太過沉重,讓人生出避無可避之感。

原本以為這已經是非常可怕的力量了。

可是沒想到竟然還有更加可怕的。

眼下是誰,居然能用元氣凝結出手掌來救下自己?

就在此人剛生出這種死裡逃生的念頭,就看見那巨大的元氣手掌將流光劍拋了回去。

劍身再次化作溢彩流光,往飛來的那道身影處飛去。

沒有了流光劍的威脅,這名北遼修士松了一口氣。

可是下一刻,這元氣手掌就彷彿一隻蒼蠅拍,而他自己就是那蒼蠅,眼睜睜看著它當頭拍了下來……

這人腦漿迸裂,黃白之物四散而出。

頓時場中所有人都有些噤若寒蟬。

這他娘的是怎樣的實力?居然能將元氣變成手掌!

而這手掌,竟是如此輕描淡寫的將人一擊拍死!

根本就是從未聽聞過的事情!

其他幾名修士都被嚇了一跳,而這手掌根本沒有止息攻勢,反而向著一旁威脅班秋怡的北遼修士扇去!

頓時那人彷彿一團破棉絮,狂噴一口鮮血後,直直的橫飛出去。

頃刻間,兩名拂曉境修士命喪當場!

而這時,天邊飛來的那道人影也終於出現在了眾人跟前,正是聶錚與李素瑾!

滕策大喜過望,直接衝著李素瑾出言呼救。

李素瑾聳了聳肩:“別,我不是來救你的,而且……剛才也不是我。”

滕策頓時話頭一滯。

那金羅宗的大護法刁桓,此刻面無懼色,冷笑著朝聶錚和李素瑾拱了拱手。

“來者何人?!何必插手我們金羅宗的恩怨?”

接著,這刁恆就在聶錚和李素瑾身上掃視一眼後,將視線投向了李素瑾。

“閣下好手段,短短一瞬,殺我金羅宗兩人,即便你是曙光境,我們金羅宗也會牢牢記得你的。”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側目。

因為他的神情語氣中,竟是絲毫不懼李素瑾是曙光中境修士!。

而說話的刁恆,也只是個拂曉巔峰而已!

李素瑾聞言卻擺了擺手:“跟我說這些沒用,剛才不是我。”

刁恆一怔:“那是誰?”

李素瑾手指了指聶錚:“他。”

刁恆看了看聶錚,又看了看李素瑾,笑了。

“閣下莫非以為我是三歲小孩?這裡只有你是曙光境,而他……只是個拂曉初境而已,你是想說,這個拂曉初境剛才用元氣凝結出手掌,將你的飛劍拽了回去?”

“正是。”

“哈哈哈——”

刁恆的笑聲肆無忌憚的響了起來。

曙光境和拂曉境有著難以逾越的差距,若非有某些特殊手段,拂曉境對陣曙光境,面對的幾乎是全方位的碾壓!

可是這刁恆的姿態,竟是全然不怕!似乎心中有所依仗一般!

“莫非你把我當成是三歲小孩戲耍?剛才你的飛劍已到,他何必橫生枝節?”

在刁恆心裡,必然是李素瑾擔心身為拂曉境的聶錚驅動這金系神通會造反噬,所以才及時制止。

李素瑾微微一笑,笑容裡帶著些許甜意:“他只是希望我不要動用元氣而已,吶,他在薊州城見過的。”

李素瑾口中所指,正是裴福財。

刁恆一怔:“……荒謬……”

在薊州城親眼見過這一幕的裴福財心頭冷汗直冒,大氣都不敢喘。

他害怕聶錚,但更害怕自家宗門護法找他的麻煩。

所以一直躲在別人身後,處在刁恆的視野盲區中。

聶錚和李素瑾的出現使得這一片出現了短暫的僵持。

而不遠處的保定城中,也突然出現了十數人,一個個身穿噙雲服,小心翼翼的朝這裡趕來。

刁恆遠遠的搶先喊道:“這幾人擅殺我軍將士,必須跟我回去有個交待,我知爾等是南楚稽仙司……”

刁恆的話都沒能夠說完,就看見天空當中有一個巨大的元氣杵,猶如搗蒜一般重重的衝著這些稽仙司探子砸了下來。

這些探子幾乎沒有做出任何回應,當場斃命。

刁恆赫然扭頭,瞧向了李素瑾。

這一次他看見了,李素瑾身上的元氣流轉和剛才一樣平緩。

但是聶錚身上卻有絲絲縷縷霸道雄渾無比的元氣從頭頂百匯穴探出,和天空中那道巨大的元氣杵連線在一起!

聶錚笑了笑。

“別驚訝,我只是討厭剛才那些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