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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近春節

鵝城是典型的*熱帶季風氣候,初冬時節也與春天無異,沒有絲毫冬寒料峭的感覺。

在開車前往鵝城的高速路上,看著兩旁不斷向後退去的依舊蔥蔥鬱郁的樹木,江春水不禁有些感慨。

幾個月前,為了十來塊錢的高速過路費,自己還會糾結於走高速和國道的小問題。現在去趟市區則是興之所至的家常便飯,就好比今天,江春水去市裡並不需要辦什麼事情,純粹就是在鎮裡悶得慌,想出去走走而已。

按著李欣娜發過來的定位,江春水下了高速直接到市中心接上了對方。

對於李欣娜,江春水談不上如何喜歡,更不可能把她當做自己未來伴侶的選項。但年齡的差異反而容易在兩人相處時造就微妙的氛圍,他喜歡跟這個小姑娘待在一起,尤為享受跟對方一起時自己那種恍若返老還童的感覺。

見了面,李欣娜提出想去看電影,江春水自然不會有異議。他出來本就是為了打發時間,至於做什麼,他無所謂得很。

不過在李欣娜看來,看電影無疑是確定兩人關係的必要程式。在昏暗的電影院裡,趁著左右無人,李欣娜惡作劇式的親吻了江春水。猝不及防的江春水有些懵逼,儘管嘴唇上殘留的廉價口紅的味道不太好聞,但依舊拴不住因年輕肉體而激發的心猿意馬。

等電影結束,江春水迫不及待的拉著李欣娜去了最近的一家酒店。往時幾百塊錢一晚的星級酒店足以讓江春水望而卻步,但現在,江春水考慮的不再是價格而是距離。他需要的是一家離自己最近的酒店來澆滅驟然而至的慾火,至於價格,在此刻已淪為最末尾的考量,甚至不需要考量。

同秦婉茹相比,僅就巫山雲雨這件事情來說,李欣娜顯然要遜色許多。但年齡的優勢足以彌補一切技巧和經驗上的缺陷。精疲力竭的江春水擁著李欣娜四面八叉的平躺在寬大的床上,手指摩挲在那具每一寸肌膚都充滿著年輕活力的**,江春水腦海裡空白一片,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想再去想。

人都是慾望的奴隸,對於那些驟然富貴的貧家子弟來說更是如此。當可選擇的東西變多,他們想的更多的是如何放縱而非控制。

當得知李欣娜並非單身的時候,江春水沒有絲毫惱火,反而松了一大口氣。

當性同未來掛鉤,責任和負擔也就如影隨形。就好比黃英,上了床,只談性顯然不可能。性更像是投名狀,以此來明確彼此對未來的一致性。所以相比黃英,江春水更喜歡李欣娜。這種沒有負擔的喜歡,雖然有著不道德的嫌疑,但無疑是純粹的。

江春水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等被飢腸轆轆的李欣娜搖醒時,一看手錶才發現都已經是凌晨一點鐘了。

到宵夜攤坐下來沒多久,吳鑫就騎著小毛驢趕了過來。

公司的法人代表是吳鑫,明面上的事情都得由他出面處理,所以這段時間吳鑫忙得不可開交,本來說去省城看車的都只能耽擱下來。

“這邊!這邊!”見吳鑫在外邊張望了半天也沒發現自己,江春水只好站起身來招手致意。

“喲嚯!”吳鑫離著老遠,見江春水旁邊還坐著一小姑娘,頓時樂了,剛想打趣兩句,定睛一看那小姑娘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店裡的前臺,到了嘴邊的玩笑話趕緊原封不動的吞了回去,改成正兒八經的模樣,主動同李欣娜打了個招呼。

江春水從雙峰出發前給吳鑫打了電話,知道今晚他陪著水泥廠的業務員吃飯。

“怎麼樣?”江春水示意吳鑫坐到對面去,給對方倒了一杯啤酒之後才問道。

“還行吧,我估計就是打著談業務的幌子上來混吃混喝的。”吳鑫不以為意道。

“跑業務的都這樣,當年我也差不多。不過我們現在的量大,其實可以不用理他們的。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了,沒必要在這些人身上花太多心思。”

吳鑫點點頭,道:“嗯!不過他們說了幾次想去我們工地上看看,我都給敷衍了過去,但估計也瞞不了多久。他們真想找,也不是多難的事,幫我們拉貨的那幾臺車,有幾個司機好像就跟他們挺熟的。”

江春水沉吟了一會兒,道:“這個不用管他,他要查就給他去查,我們不鬆口就是了。楊文峰那邊的關係你要維持好,別被人截了胡就行。”

“那再招兩個業務員?”

江春水擺擺手,道:“這個就是你的事情了,不用跟我說,你要覺得人手不夠就招,我沒意見。不過涉及到錢的事情,你最好提前跟楊賽打個招呼。”

兩人談正事,李欣娜插不上話,只管低頭吃東西,吃飽了之後見兩人還有得聊,便識趣的離座,說吃得撐了要去外邊走走。

李欣娜一走,吳鑫立馬朝江春水豎起了大拇指,笑道:“你牛逼!泡妞都泡到我店裡去了。”

江春水無言以對,只好默默喝酒。

不過吳鑫頗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氣勢,“老實交代,什麼時候搞上手的。”

江春水避無可避,苦笑道:“說那麼難聽,就不許我談個戀愛交個女朋友了?”

吳鑫嘖嘖稱奇道:“還交個女朋友呢,人家做你女兒怕都不嫌大吧!”

側身躲過江春水丟過來的筷子,吳鑫擠眉弄眼道:“不過我還真是佩服你啊,你們才見過幾次面?兩次還是三次?這麼短的時間都能被你搞定,沒點水平還真不行!來,衝這個,咱哥兩走一個!”

江春水謙虛道:“運氣好,運氣好而已。”

吳鑫一瞪眼,沒好氣的說道:“得了吧,還運氣好呢。你是不知道,就這小姑娘,有多少人撩都上不了手呢。”

“做前臺的,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每天迎來送往的,見的人多了去了。碰到個把喝醉酒的,調戲兩句揩油什麼的更是家常便飯。你還真以為人家年紀小就好騙?說起來是你泡她,指不定還是她泡你呢。”

吳鑫喝了兩杯酒之後,一改剛才在小姑娘面前正襟危坐的模樣,開始口無遮攔起來。

江春水點點頭,“這倒是實話。她自己都說了,她有男朋友的。”

吳鑫不以為然的切了一聲,不懷好意的笑道:“可能還不止一個呢!”

江春水楞道:“不會吧,我看她還是蠻單純的哈,剛畢業的學生,就算複雜能複雜到哪裡去。”

吳鑫盯著江春水看了一眼,一本正經的問道,“你先跟我說,你是玩玩而已呢還是認真的先。”

“我可沒有玩弄別人感情的習慣,不過結婚肯定是不可能的了,畢竟年齡差距擺在那裡。”

吳鑫放下心來,低聲道:“我跟你說啊,這小姑娘之前還跟我表弟好過呢。”

江春水下意識的質疑道:“不會吧。”

“怎麼不會!我表弟以前常來店裡玩,一來二去就跟這小姑娘好上了。吃宵夜的時候都帶出去過好幾回,當然,現在還在不在一起就不知道了。”

江春水頓時感覺一個頭兩個大,心想自己碰上的女人咋就沒一個履歷簡單點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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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江春水不說話,吳鑫繼續補刀,“還有啊,我聽說啊,只是聽其他服務員說,不知道真假啊,這小姑娘好像跟我們店裡的一個股東還有點關係。”

一頓宵夜被吳鑫一攪和,吃得算是寡淡無味了。從宵夜攤回到酒店,等李欣娜洗完澡出來,江春水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道:“丫頭,你到現在談過幾次戀愛啊?”

“你算麼?”

江春水點點頭。

李欣娜不假思索道:“那就是三個了。”

“三個?”

李欣娜用毛巾擦著頭髮,一本正經的數到:“讀中專的時候是初戀,實習時交了個男朋友,再就是你咯。”

江春水試探性的問道:“實習時交的男朋友就是現在這個,異地戀,還沒分?”

“嗯!”李欣娜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江春水有點心酸,被人當傻子欺騙的感覺並不好受。他一時沒忍住,問道:“那吳XX呢?”

吳XX就是吳鑫剛才所說的表弟,臨走前江春水還專門問了他表弟的全名,為的就是找個機會試探一下李欣娜。江春水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只能安慰自己說是男人的嫉妒心理作怪。

哪怕是玩玩而已,江春水都不希望自己是被動的那一方。

聽江春水說出吳XX的名字,李欣娜的表情一下子僵硬起來。

“是吳鑫告訴你的吧?”

江春水點點頭,沒有否認。

“他不算我男朋友,我們沒在一起多久,兩個月不到就分手了。”李欣娜停下擦頭髮的動作,斟酌著語句說道。

“你們XXOO過麼?”話一出口,江春水就恨不得狠扇自己兩耳光。

這問題完全等於廢話,在一起兩個月沒有XXOO的估計不是腦子就病就是胯下有病。

李欣娜沒有江春水料想中的暴跳如雷或者桃花帶雨水,她很淡定的點點頭,說了一句讓江春水瞠目結舌的話出來。

“他不行,沒你厲害。”

當夜無話。

江春水輾轉反側,突然發現了一個之前一直為自己所忽視的問題。

他是一個在感情上對另一半極其苛刻的人。尤其是在關於對方的過去這一點上,近乎潔癖。但同時,他又是一個慾望極其強烈且不善於控制慾望的人。

之所以在感情上一直不順,江春水突然意識到,那或許不是別人的問題,而是自己的問題。

不論是王靜還是秦婉茹,黃英以及李欣娜,在選擇之初他都過於隨性,但真交往到了一定程度,他偏偏又喜歡把對方放到顯微鏡下去觀察,恨不得把對方的過往抽絲剝繭。

人心是最經不起推敲的,而他顯然又過於執著。

——

在臨近春節的時候,事情一下子變得多了起來。

有兩件事情很棘手。

一是年初電網徵地時遺留下來的歷史問題,多個施工點都超出了之前的徵地面積,後期的復墾工作也做得不盡如人意。二是XX縣被爆出有很大比例的貧困戶有房有車,符合一票否決的情況卻依然被納入了國家扶貧系統。左江根據上級要求對貧困戶的資產情況進行了檢索,雙峰的情況不容樂觀,車管所那邊反饋有行駛證備案的貧困戶多達5戶,工商檢索出來有營業執照的貧困戶有0多戶,在縣城購房的也不在少數。

從農文辦公室出來,江春水突然有種想罵娘的衝動。

徵地的事情,江春水後期主抓扶貧工作之後就沒怎麼顧得上了。不過經過農建國的提醒,江春水為此事還專門找過農文。建議扣留施工方一部分資金用作保證金,在施工結束一年後確保沒有任何遺留問題之後才退還給對方。但農文卻讓江春水直接找書記鎮長彙報,江春水自然不會幹這種越俎代庖的傻事,時間一長,事情便不了了之。

直到上個月,陸續有群眾到政府來反映問題,隱約有形成群體事件的跡象,鎮黨委領導才開始重視起來。

何斌責成農文全權負責此事,農文也是欲哭無淚。時隔太長,施工方是一家外省的單位,工程結束後就撤銷了原本設在左江的辦事處。當初負責跟農文對接的那幾個項目經理全換了號碼,根本聯絡不上。找業主單位,人家根本不認賬,一句“這個你們得找具體施工方”就把人給打發了。

在網際網路大潮洗禮下的群眾也變得聰明起來,到鎮政府鬧了幾天沒見效果,掉轉車頭就跑去縣政府靜坐。

驚動了縣領導,小事情也成了大麻煩。

李勇和何斌兩人在常務辦公室被訓了半天,回來立馬就把農文給叼得灰頭土臉。縣領導發了話,事情肯定要儘快解決。要施工方出錢解決是指望不上了,何斌黑著臉讓財務想辦法拿錢出來,甭管以後怎麼補這個窟窿,也務必先把這屁股給擦乾淨再說。

剛才農文找江春水談的就是這個事情,要他連夜帶工作組下去確定幾個施工點的補償戶數、面積和金額。

到鄉鎮一年多,江春水早已適應了白加黑、5+的工作節奏。晚上下村做群眾工作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令他憋屈的是,政府自掏腰包幫人擦屁股的這種事情在他看來完全就是扯淡。

都說依法治國,要真依法治國,像這次這樣的事情不就該當民事糾紛來處理麼?該到法院起訴的就去起訴,歸根究底,這事情純屬被徵地的群眾同施工方之間的問題,壓根就跟政府沒關係嘛!實在不行,政府幫群眾出訴訟費也好過直接幫施工方掏錢吧。

基層治理涉及方方面面,但往往就是一個環節圖省事就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後續問題,最終形成倒逼的惡性循環。

從村裡回來的路上,江春水還是怨氣難消,不停的衝農建國發牢騷。

農建國倒是風輕雲淡至極,顯然對這樣的事情已經司空見慣了。

破財消災的做法無異於飲鴆止渴,於長遠來說自然是得不償失的。這一點,江春水看得到,他農建國也看得到,難道在基層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鎮領導就看不到?

為了解決眼前問題而破壞規則,這是基層政府的常態。

農建國理解江春水的憤慨,同樣也理解何斌的難處。喝毒藥會死,刀架在脖子上也會死,但不同的是,一刀下去人立馬就沒了,這毒藥好歹還能給人喘上兩口氣。

苟延殘喘總好過一刀致命。

難不成還真有誰會在一個地方做一輩子的鎮長書記?做兩屆也就是10年也就頂天了。做領導的,長遠眼光自然要有,但更重要的是,別出事!起碼在自己任期內別出什麼么蛾子。至於會不會因小失大,為了解決眼前的麻煩而給以後留下隱患,誰還能管得那麼遠,到那時候自然是下一屆班子的事情了,輪不到他們提前操那閒心。

要換了以前,農建國肯定會趁這個機會好好跟江春水聊聊,但現在,隨著退休時限的臨近,他反而看清楚了許多事情。

這世界上,經驗才是最有用也最沒有用的東西。自己走過的路才能記得牢,光靠別人說總歸走不出去多遠。

車窗外寂靜一片,夏日裡蛙鳴蟲叫的盛景不再。時不時路過一兩個村屯,不太明亮的路燈跌跌撞撞的闖進破敗的麵包車裡,把幾個年輕人的臉龐照映得格外分明。

望著一手摸著方向盤,嘴巴一直在喋喋不休的江春水,農建國突然有些欣慰。

“真想看看二十年以後,你們做領導時的那般光景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