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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職業變更卡

“不可能……”喻青崖腦子裡嗡嗡作響, 下意識的想起了陳均年方才說過的話……

不可能……

爹是好人……

一直都是……

喻青崖死死拉住喻風酌的袖子,臉上的表情更加委屈, 道:“爹,這是怎麼回事?這人不是離國人嗎?他為什麼會叫你大人?為什麼要聽你的話?”

“崖兒。”喻風酌淡淡的開口,目光低垂著,並沒有去注視喻青崖的臉,道:“你受傷很嚴重,還是先叫大夫給你看看傷勢, 其他的日後再說罷。”

“不!”喻青崖突然大喊了一聲,道:“不!爹!現在就說,爹你現在就跟我說好不好?你怎麼會和離國的人在一塊?陳均年他說自己不是細作, 他沒有聯合離國人……他只是想要向爹你報仇,所以才要殺我。那……那突然出現的離國伏兵是怎麼回事?難道……難道……是爹你……”

喻青崖斷斷續續的說著,他感覺胸口憋悶異常,有一種無法呼吸的感覺。他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喻青崖分明就在跟前,他卻越來越看不清喻風酌,感覺分外的模糊……

分外的陌生……

“崖兒!崖兒!”

喻風酌低呼一聲, 趕忙伸手又去摟住喻青崖, 這才叫喻青崖免於摔倒。

喻青崖眼前一黑, 竟是昏死了過去, 什麼意識也無,靠在喻風酌的懷中,眉頭仍舊死死的皺著。

“大人, 這……”發福的官員也受了些驚嚇。

“廢物!去叫大夫來!快去!”喻風酌的聲音變得冰冷萬分,呵斥著說道。

發福的官員被嚇了一跳,“是是是”一打疊的答應著,連滾帶爬便跑出了房間,去尋大夫去。

官員帶了七八個大夫而來,生怕喻風酌有絲毫不滿。

“你們務必治好裡面的人!”

“一點病根也不得留。”

“否則大家人頭都要不保,知道了嗎?”

官員一陣囑咐,七八個大夫才恭恭敬敬入內。

喻風酌吩咐了,除了大夫之外,其他人皆不可進入打攪,那發福的官員只好站在外面,一副翹首以盼的模樣,看起來還有些個著急。

“老爺……”旁邊尋了大夫來的小廝有些個看不過眼,道:“這喻風酌是何許人也,竟如此囂張,在咱們巒山城作威作福的!竟是還欺壓到了老爺您的頭上。”

這官員乃是巒山城裡的官兒,說白了在這裡彷彿一個土皇帝,就連府上的下人都跟著雞犬升天,哪裡見過他們老爺這般低三下四的模樣。

“你懂什麼?”發福的官員斥責說:“絕不可怠慢了此人,他乃是上柱國身邊,最得力的手膀右臂了。”

“什麼?”小廝震驚不已,道:“這人不是荊國的一個太監嗎?怎麼成了咱們……”

小廝話未說完,“吱呀”一聲,房門驟然被推開,喻風酌冷著臉從裡面走了出來。

發福官員本想要一把捂住小廝的嘴巴,叫他不要亂說,但定眼一瞧,喻風酌來了,怕是什麼都聽到了,那豈不是什麼都完了?

官員嚇得一陣篩糠,急中生智,抬腳便狠狠踹在那小廝的肋部,將小廝瞬間踢出幾個跟頭去。

發福官員喝罵道:“啐!你這不開眼的頑意!你敢詆譭大人!呸!你可知大人乃是上柱國身邊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大人乃是正經的老離人,不過是因著為上柱國大人效力,才會前往荊國去做細作罷了。再讓我聽到你說大人一句閒話,仔細你這一身的皮!”

“是是是,小人知錯了,小人知錯了!”小廝被踢得都懵了,趕忙一連串的告饒。

“閉上你們的嘴。”喻風酌聲音冷酷的讓人渾身發麻,說:“若吵醒了屋內之人,你們可知會有何種後果?”

不論是官員還是小廝,瞬間大氣兒也不敢喘一口,只是無聲的瘋狂點頭。

屋內大夫不少,團團圍著喻青崖檢查,一個個小心翼翼,生怕稍微一碰,喻青崖便會一命嗚呼似的。

喻青崖躺在榻上,他未有睜開眼睛,但若仔細觀察,他雙眼睫毛時不時的輕微抖動著。

喻青崖早就醒了,無需被什麼人給吵醒。

屋外官員與小廝的說話聲,喻青崖聽了個七七八八,他心中一片驚濤駭浪,又是一片靜如死水,五味混雜一團,根本不知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喻青崖有些迷茫,爹爹是離國人?這怎麼可能?自己從小與爹爹生活在一起,幾乎是朝夕相見,爹爹是最疼自己的人,自己是爹爹最親近的人,而現在……

喻青崖感覺,自己與喻風酌變得甚為陌生,竟是絲毫也不瞭解的。

大夫們給喻青崖診治了一番,所有傷口皆包紮完畢。

喻青崖的肋骨並沒有斷,腿也未有折,這簡直叫官員與大夫們狠狠松了一口氣。

包紮完畢,大夫們便退了出去,不多時又有侍女端著好消化的清粥入內。

喻風酌回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就聽到“哐啷”的聲音,隨即是侍女的驚呼聲。

屋內的喻青崖將飯菜全部掀翻,呵斥道:“滾出去,本公子不需要你們伏侍。”

侍女們嚇壞了,連忙低著頭退出來,一個個模樣都狼狽不堪。

喻風酌抬手叫住一個侍女,讓她再端一些個清粥過來,侍女連忙答應。

房門“吱呀”一聲又被推開,喻青崖立刻大吼一聲:“滾出去!我不吃飯,也不喝水,誰也不想見,滾!”

“爹爹也不見?”

一個聲音帶著寵溺的笑意,是喻風酌端著清粥走了進來。

喻青崖聽到聲音一愣,轉頭便瞧見來人真的是喻風酌。

此時此刻,喻風酌已換了一身黑色的衣袍。與日前總督東廠督主的官服全然不同,這身衣服彷彿更襯喻風酌,讓他看起來年輕了許多。

喻青崖心裡不是滋味,他現在最不想見的恐怕就是喻風酌了。

他不敢瞧喻風酌一眼,不敢聽喻風酌說話。生怕瞧見一個陌生的爹爹,生怕聽到爹爹說出什麼讓他震驚不已的話來。

喻青崖心中一顫,乾脆不說話了,躺在榻上翻了個身,拉過被子想要矇住自己的腦袋。

“嘶——”

他一拉被子,登時碰到了自己受傷的腿。雖然雙腿並未折斷,但喻青崖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樣重的傷?還是疼的抽氣不止。

“崖兒,”喻風酌快步走過來,道:“崖兒,叫爹爹看看你的腿……”

喻風酌剛一走近,喻青崖突然發難,伸手猛的一推,不只是將喻風酌推的一個踉蹌,還將喻風酌手中託的飯食又砸在了地上。

喻青崖道:“你別過來,我也不想吃東西,你走罷。”

“喻青崖。”

喻風酌被熱粥燙了手背,皺著眉頭甩了甩手,道:“你真以為自己可以在這裡為所欲為嗎?仗著我是你爹,覺著我會放任你胡鬧?”

喻青崖死死抿著嘴唇,未有說話。

喻風酌的聲音冷淡的很,道:“那我要告訴你,我並不是你的義父喻風酌,所以莫要在我面前胡鬧,可知道了。”

“你說什麼?”喻青崖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一臉的錯愕模樣。

喻風酌冷笑一聲,卻並不重複方才的話,只是說:“我會讓人再端粥進來,你若是膽敢不吃,仔細著我的手段。”

“你說什麼……”喻青崖還在追問著,他心裡咯噔一下子,瞬間有種如墜冰窟的感覺。

喻風酌果然讓人重新端了清粥過來,然後坐在榻邊,準備親自餵給喻青崖吃。

喻青崖雙手死死攥拳,就像方才一樣,根本不配合喻風酌。

喻風酌將湯匙喂過來,喻青崖一點反應也未有。

“吃飯,”喻風酌忽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強硬的叫喻青崖轉過頭來,將清粥喂進他的口中。

喻青崖疼得直抽氣,感覺下巴差一點就要被捏碎,他不得不張嘴,卻又不願意把入嘴的清粥咽下去,嗆得他差點無法呼吸,“咳咳咳”的大力咳嗽了起來。

喻青崖一張慘白的臉,瞬間都憋得通紅,看起來著實有些可憐。

喻風酌面無表情,瞧著他又淡淡的說:“好啊,我正想瞧瞧你的骨頭有多硬。若是你不肯老實吃飯,我便叫人去將陳均年帶過來,先將他的雙手砍下來。若是你還不吃,那我就……”

“你!”

喻青崖聽到喻風酌的話,只覺得脊背發涼。他爹爹以前,從不會這般跟自己說話。

喻青崖死死盯著喻風酌,道:“你不是我爹,不是……你到底是誰……”

喻風酌端著粥碗,舀了一勺子,送到喻青崖嘴邊,道:“吃完了,我就告訴你我是誰……”

喻青崖不得不吃,若他還不吃,陳均年怕是真的有危險。

喻青崖乾脆自己將粥碗端了起來,咕咚咚的直接灌下,燙的他“嘶嘶”抽氣不止。

喻風酌皺了皺眉,道:“你可莫要將自己弄死,我還要拿你去與荊國那些個人談判用。”

喻青崖聽到這話,手上忽然失了力氣,“啪嗒”一聲,粥碗落地,摔了個粉碎。

喻風酌見他把粥喝的差不多,雖然碗是摔碎了,卻也並不在意的模樣。

喻風酌站起來要走,喻青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喻風酌的手腕。

喻青崖道:“你不能走,你還未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你真的想聽?”喻風酌回頭瞧他,道:“不如不知道。”

“我……”喻青崖一時間心境複雜,隨即堅定的說:“我想聽。”

梁風鶴口中所說的奸細,正像厲長生所說,根本不是陳均年,而是荊國皇帝最為信任的總督東廠喻督主喻風酌。

陳均年不過是為了要報仇,所以想要對喻青崖暗下下手。只可惜後來發生了鉅變,讓周圍不知情的士兵們一瞧,登時誤會了陳均年,還以為陳均年與突然殺出的離國伏兵是一夥的。

喻風酌並非荊國人。

甚至他都並不是個真太監。

昔日裡總督東廠橫行一時,喻督主乃是皇上最為信任之人。離國與荊國的仇怨頗深,離國皇帝知道他們與荊國的兵力相差甚多,無法出兵攻打荊國報仇,所以一直想要想個辦法,暗中瓦解荊國。

於是上柱國為離國皇上出了個主意,派人暗殺了當時荊國第一紅人的喻督主喻風酌,並派遣離國細作前往假扮喻風酌。

“你……”喻青崖不敢置信的聽著這些,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喻風酌的臉瞧,說:“你……你真的是離國人……”

上柱國派遣了與總督東廠喻督主面相極為相似的一個離國人前往充當細作,這人便是喻青崖眼前的爹爹了。

十年前,他開始假冒喻風酌,當時的喻青崖還是個孩子,根本發現不了喻風酌的變化。

再者……

原本的喻督主不過是想要個傳宗接代的孩子罷了,收養了喻青崖後,對他並不如何上心,只要有下人照看便是。所以喻督主突然變了個人,喻青崖根本未有感覺出來。

只是漸漸的,喻青崖發現,爹爹比以前關心他了,會在他生病的時候照顧他,會在他被人欺負的時候保護他,會在他不開心的時候哄一哄他。

喻青崖當時煞是歡喜,哪裡能知道這些改變代表了什麼。

眼前的喻風酌,根本就是個假冒的,不是喻青崖的爹爹,也不是真的太監!

這個秘密一直掩藏了十年,未有一個人發現……

喻風酌淡淡的看著榻上神色恍惚的喻青崖,道:“眼下你什麼都知道了。所以說,我並不是你爹爹,你若是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我對你亦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喻青崖半晌反應不過來,眼看著喻風酌轉身離開,房門吱呀一聲關閉。

……

“報!”

士兵急匆匆衝入小太子荊白玉的營帳,跪下來說道:“蕭拓校尉率領軍隊暫時脫險,但……”

荊白玉道:“但什麼?”

厲長生就站在旁邊,不等士兵回答,道:“恐怕一時半會兒,無法返回與大部隊會和罷?”

“是……”士兵垂著頭回答。

蕭拓率領了三分之一的人馬,已經從小路入了巒山城。因著有離國伏兵阻攔,蕭拓帶領的人馬與他們被割斷開來,想要重新匯合,的確需要一些時間。

幸好蕭拓率領的人馬不少,巒山城的離國士兵也不敢貿然將他們怎麼樣,最多便是圍困起來,斷水斷糧,欲要不戰而勝。

荊白玉聽到這話,心中稍微松了口氣,道:“還好,眼下最大的問題……”

“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有人急匆匆掀開營帳簾子又走了進來,正是陵川王荊博文。

荊博文一臉焦急,道:“我怎麼聽說喻風酌他瘋了?為了他兒子,竟然入了巒山城,他是要叛變嗎?!”

荊白玉臉色不好看,淡淡的說:“還不知道。”

喻風酌已然帶領人進入巒山城,這麼久了一點音信也沒有。

荊博文說:“他恐怕是已經投靠了離國人罷!若是他未有叛變,離國人能容得下他?肯定會一刀斬了他的腦袋,早已將他的首級扔出來恐嚇我們了。”

荊博文說的有道理,巒山城內安安靜靜的,看起來情況有點不同尋常。

荊白玉心中忐忑,難道說……

喻風酌真的為了他兒子投靠了離國人?喻風酌可是知道他們攻打離國計劃的人,若是真的如此,那以前指定的所有計劃,怕是都要付之東流。

“大事不好了!”

如今情況已經混亂不堪,彷彿每次來訊息,都是“大事不好”。

營帳簾子第三次掀開,入內的乃是傷勢頗重的姜笙鈺。

姜笙鈺突圍離國伏兵,雖然回到了大部隊跟前,不過受傷頗重,馮陟釐讓他臥榻休養,可此時姜笙鈺卻起來了。

姜笙鈺臉色難看至極,道:“喻風酌不只是投敵了,他……他將我們一直都騙於股掌之中啊。”

姜笙鈺派了探子死侍前往巒山城打聽訊息,竟是得到一個驚天害人的傳聞。

姜笙鈺說:“聽說喻風酌本來就是離國的細作!他根本就是假冒的總督東廠喻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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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細作是喻風酌?”荊白玉震驚的道。

荊白玉說著,止不住看向了厲長生。

厲長生乃是他們之中,作為淡定的一個。

厲長生說道:“大家稍安勿躁,雖然眼下情勢對於我們不利,但尚還有辦法可行。”

“什麼辦法?”荊白玉忙問道。

蕭拓的兵馬被圍,喻風酌帶走了他們的軍中機密,眼下他們可算是損兵折將,情況不容客觀到了極點。

厲長生平靜的看向陵川王荊博文,道:“大王的陵川地界,離這裡並不算遠,若是大王肯增兵一些,局勢定然可以扭轉。”

“增兵?”荊博文一聽,道:“怕是眼下只有這麼一個辦法了。那好,我現在就著人回陵川,再派兵馬過來。”

荊博文乃是急性子,說罷了不等眾人反應,已然急匆匆離開營帳。

這一次小太子荊白玉出兵幫助二皇子離纓,並未取得大荊皇帝的許可,若想要從皇上手中調取增援兵馬,恐怕是天方夜譚的事情。況且路途遙遠,一去一回,他們也等不起。

荊博文乃是陵川王,有自己的陵川軍,此時日夜兼程的話,或可趕回來起到大作用。

荊博文幾乎是用跑的,一口氣回了營帳,道:“雲深!雲深!快快!你修書一封,著人送回陵川去,派遣兩萬人馬過來。”

孟雲深聽到荊博文的喊聲,從插屏後面轉了出來,道:“調遣兵馬?”

“正是!”荊博文道:“你怕是還不知道,喻風酌乃是離國人,我們都被他騙了,他是細作。眼下喻風酌已經入了巒山城,我們的計劃都……”

他話說一半,孟雲深已然抬手,止住了荊博文的話頭,道:“大王,這些雲深已然聽說。”

荊博文說:“眼下只有從陵川調兵這一點辦法了。”

孟雲深搖了搖頭,道:“大王,眼下的確只有一個辦法,卻不是從陵川調兵。”

“那是……”荊博文有些奇怪的瞧著他。

孟雲深臉上絲毫表情也是無有,道:“撤兵。”

“什麼?”荊博文驚訝的睜大了眼睛,說:“雲深,這種時候你就別開頑笑了!我很著急的。不增兵,撤兵是怎麼回事?這是哪門子的辦法。”

孟雲深搖搖頭,道:“這乃是保全大王的辦法。”

荊博文皺眉說:“我怎麼聽不懂。”

孟雲深緩緩的說道:“大王想想看,眼下的情況看來,這一仗還有幾成勝算。”

“幾成……”荊博文猶豫了,說:“我也不知道。”

孟雲深道:“不到三成。蕭拓校尉被圍困,姜太子受傷,喻風酌帶走了滿盤計劃。不論是兵力,計策還是軍心,所有的一切對於我們來說,都極為不利。況且……”

相對來說,陵川的確與離國比較近,的確可以從陵川調兵趕來。可陵川地盤子不算太大,主要便是富饒著稱,若是再調兩萬人馬而來,陵川地方可就要空了,萬一有人進犯,別說攻打離國,荊博文怕是連自己的地盤子都要保不住。

孟雲深又道:“且不說陵川如何,就說皇上那面……”

此次戰役,並未有奏明皇上,乃是小太子荊白玉私自調遣會盟軍援助二皇子離纓的。事情若是成了,小太子功不可沒,一邊得到了離纓的信任,一邊又得到了皇上的讚許,的確是穩賺的好事兒。

但若是失敗了……

孟雲深說道:“若是失敗了,太子如何且不說,大王您呢!太子不論如何,也是皇上唯一的子嗣,皇上便是生氣,他不可能真的對太子如何。如此一來,這私自出兵,損兵折將的事情,到底還是需要一個人站出來頂下罪名的,到時候,大王您便危險了!”

荊博文被孟雲深說的一陣沉默,的確是這樣……

孟雲深道:“到時候皇上定然會將罪責全部推倒大王您的身上,大王要如何是好?”

“我……”荊博文頹廢的說:“我沒想那麼多,還以為這次能撈上一筆好處的,哪裡知道……”

孟雲深道:“眼下只有撤兵一個辦法了。請大王及時抽身,快速回到大荊都城,然後奏明皇上,此次攻打離國之舉,乃是太子殿下剛愎自用不聽勸告。”

“你讓我參太子一本?”荊博文說:“可這樣豈不是落井下石?”

孟雲深道:“只有大王與太子劃清界線,這事情才能不影響到大王,請大王三思。”

荊博文沉默了半晌,點點頭,道:“我知道了。那……”

孟雲深道:“雲深這便去點兵,陵川軍一點齊,便即啟程離開這裡。”

陵川王荊博文答應了要增援,可是去了一會兒工夫,就傳來了訊息,說陵川王與謀主,打算帶著陵川軍撤離,不再參與攻打離國之事。

“什麼?”荊白玉驚得已然從席子上跳了起來。

他起身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厲長生連忙傾身將他抱住,道:“太子殿下,請小心一些。”

荊白玉哪裡顧得了那麼多,他已經幾夜未有閤眼,小小年紀眼下黑眼圈頗重。如今又是半夜十分,荊白玉不得入睡不說,還聽到了這駭人聽聞的訊息,如何能不眼前一黑,腦內亂響?

荊白玉著急的說:“不行!小叔父不能走,若是他走了,那我們……”就真的完了。

荊白玉跳起來就要跑,想著去阻攔欲要離開的荊博文。

厲長生將人拉了回來,道:“太子莫急。”

荊白玉眉頭緊蹙,急的險些就要墜下眼淚來,道:“怎麼能不急呢?厲長生,我真的很著急,若是小叔父走了,那……”

“那還有我在。”厲長生露出十足溫柔的笑容,輕輕拍了拍荊白玉的頭頂,說:“那還有我在……所以太子不需要著急。”

荊白玉聽到厲長生的話,不知道怎麼回事,心中那股焦躁不安,竟是慢慢的平息下來。

荊白玉緊緊拉著厲長生的袖子,說:“對,我還有你陪著呢。那厲長生你說,眼下應該怎麼辦?”

厲長生寵溺的笑著,拉起荊白玉的小手來,說:“走罷,去給陵川王送送行。”

“送行?”荊白玉納罕的睜大眼睛。

“相信我,太子殿下。”厲長生說。

荊白玉站起身來,用力的點了點頭,說:“好,我們去送行。”

厲長生牽著荊白玉的手,將人從營帳中帶了出來。

外面一片漆黑,除了營地裡火把的光輝,連天上的月光都暗淡至極。

遠處傳來一陣陣的腳步聲和馬蹄聲,那是荊博文在下令離開撤兵的聲音。

荊白玉聽得心情抑鬱起來,眉頭止不住蹙在一起,嘴巴也止不住的嘟了起來。

厲長生瞧得有些想笑,然而此時笑出聲,著實太不厚道了一些。

厲長生伸手刮了一下荊白玉的小鼻樑,道:“眼下可要拿出太子殿下的氣勢才是,不可叫人看扁了去。”

“哦。”荊白玉有些個有氣無力,不過立刻挺了挺小胸脯,倒的確是氣勢十足。

那面荊博文已經點好了兵馬,與孟雲深說了幾句話,隨即翻身上馬,準備命令開拔。

“等一等。”

旁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荊博文與孟雲深回頭去看,就瞧見厲長生領著小太子荊白玉走了過來,身邊再無旁人。

荊博文感覺一陣心虛,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孟雲深倒是坦然的很,騎在高頭大馬上,冷漠的注視著走過來的厲長生。

厲長生臉上掛著親和的笑容,說:“大王,孟先生。”

荊博文率先開了口,道:“我們撤兵,也是逼不得已。你們便不用再勸了。”

荊白玉一聽,心中不悅的冷哼了一聲,說:“誰說要勸你們的?”

厲長生笑著說:“太子殿下說的正是,卑臣與太子殿下乃是來為大王與謀主送行的。”

“送行?”荊博文納罕的不行,道:“你們來送行的?”

“正是如此。”厲長生通情達理的道:“大王想要撤兵,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太子殿下與長生都能理解。所以……不好硬是勸阻大王留下,只是長生想請大王日後不要後悔。”

“這有什麼好後悔的。”荊博文說:“厲長生,你莫要又故弄玄虛了。”

“厲大人。”旁邊的謀主孟雲深忽然開了口,說道:“其實雲深有幾句話,想要與厲大人您說一說。”

孟雲深看樣子,是想要與厲長生單談的。

荊白玉警惕的去瞧孟雲深,知道他這個人最是狠心,也最是狡猾。他當下死死抓住厲長生的手,不肯放開,那意思便是不叫厲長生去。

厲長生低頭瞧了一眼荊白玉,道:“有什麼事情,謀主不妨就在這裡說罷。”

孟雲深點點頭,也不見得臉色有什麼改變,說:“只是好心想要去勸一勸厲大人,請厲大人跟隨大王一同返回都城。”

“什麼?”荊白玉一聽,霎時間改為雙手握住厲長生的手,更是不敢鬆手,生怕厲長生會就此隨著荊博文一起走了。

厲長生笑道:“多謝謀主提醒。”

孟雲深繼續到:“厲大人乃是深謀遠慮之人,此次攻打離國,怕是敗局已定。就算你死撐到底,不過是時間問題。到時候聖上定然會勃然大怒,厲大人乃是太子殿下身邊之人啊……”

他說到這裡,荊白玉心中止不住“咯噔”一聲。

孟雲深說的無錯,厲長生是自己身邊的人,若是這次輸了,他們回到都城之後,父皇定然會怪罪。自己能不能繼續做太子都是未知之數,而厲長生……

皇上一個龍顏不悅,怕是便會斬了厲長生的腦袋。

荊白玉感覺一陣夜風吹過,冷得他渾身一個寒顫。

荊白玉抬頭去瞧厲長生,自己不能將厲長生害死……

絕不能……

“多謝謀主大人提點。”厲長生聽了孟雲深的話,表情卻絲毫未有改變。

孟雲深說道:“不如就請厲大人與我們同行,一道回去都城。想必太子殿下也明白這其間的輕重緩急,所以定然不會阻攔厲大人您的決斷。”

荊白玉聽著孟雲深這話,止不住垂下頭去,他的確無法阻攔,若是厲長生想要跟著一起離開的話……

怕是再好也沒有的事情。

只是荊白玉卻笑不出來。

荊白玉腦內一片混亂,就感覺厲長生牽著自己的手鬆開了。

荊白玉嚇得睜開眼睛,快速抬頭去瞧厲長生。

厲長生鬆開荊白玉,卻不是要離開,對著孟雲深拱了拱手,道:“多謝謀主關心,不過……”

厲長生說著,對荊白玉微微一笑,復又牽起荊白玉的手來,說:“我是不會離開的,長生已然答應過,要留在太子殿下的身邊。”

“厲長生……”荊白玉心中顫抖不止,連那單薄的小肩膀,也微微顫抖了起來,說:“你若是想離開,我不會阻攔的,真的……”

“太子,”厲長生低聲道:“相信我就好,其他的不用管。”

荊白玉雖然不甚明白厲長生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他心中知道,只要按照厲長生所說的去做……

荊白玉抿著嘴唇,堅定的點了點頭。

厲長生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說:“時辰不早了,大王與謀主還是快快啟程罷。”

孟雲深盯著厲長生看了良久,最終對荊博文道:“大王啟程罷。”

“下令!啟程!”荊博文一揚手,朗聲說道。

轟隆隆的腳步聲整齊劃一,在黑暗之中聽來,彷彿有野獸在咆哮。

聲音連綿不絕,但終究還是慢慢遠去……

荊白玉有些蔫頭耷拉腦的,默默站在厲長生身邊。

他垂著頭,自然未有瞧見厲長生嘴角揚起的笑容。

厲長生無聲的笑著,說:“陵川王與孟先生……可算是走了。”

“什麼?”荊白玉納罕的抬頭。

厲長生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說:“長生的意思是,要與太子殿下分享勝利果實的人終於走了。如此一來,沒了陵川王,到時候返回都城,援助離國的功勞,不就都是太子殿下您的?”

“可是,眼下……”荊白玉說:“我們還有多少勝算呢?”

厲長生表情有些怪異,幽幽的說道:“太子放心,眼下已經到了我們該反擊的時候。”

厲長生說罷了,牽著小太子荊白玉的手一路往回走。

荊白玉有些奇怪的說:“厲長生,我們不是回營帳去嗎?”

“先去一趟馮先生那面。”厲長生道:“然後就帶太子回去休息,可好。”

“去師父那裡?”荊白玉道:“去做什麼?”

厲長生笑著說:“自然是請馮先生幫忙,準備反擊的事情。”

荊白玉發現,厲長生又開始賣關子了。

他們很快到了馮陟釐的營帳前面。眼下天色已晚,不過馮陟釐的營帳裡面還有燭光,顯然是未有休息的。

“馮陟釐!你大膽!”

“把你的蛇弄走!”

“它若是敢咬我,我就砍了你的腦袋。”

裡面傳出憤怒的大喊之聲,厲長生與荊白玉都無需去猜,一聽便知是姜笙鈺在喊叫。

厲長生走到跟前,說道:“馮先生,我們是否能進去說話?”

馮陟釐的聲音傳出,道:“請進。”

荊白玉好奇的跟著走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姜笙鈺。

荊白玉道:“這麼晚了,你怎麼在我師父這裡?”

姜笙鈺臉部表情扭曲著,沒好氣的道:“沒看到啊,在換藥呢,疼死我了!”

馮陟釐淡淡的說道:“姜太子底氣十足,看來再有兩日,傷口皆可痊癒。”

馮陟釐手下動作極為麻利,給姜笙鈺換好了藥,將傷口重新包扎起來,用旁邊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跡。

隨即馮陟釐將擦手的帕子舉了起來。

“咕咕——”

一聲鳥叫,就瞧一隻胖乎乎的小灰鳥展翅飛了過來,用嘴巴銜住染血的帕子,將帕子扔進了旁邊的熱水盆中。

“哇,師父好厲害。”荊白玉感嘆說:“這小鳥真可愛,是什麼名堂?”

“這有什麼可厲害的?”姜笙鈺不當一回事,說:“馮陟釐就會養養這小鳥小蛇,故弄玄虛,用來欺負人罷了。”

馮陟釐並不理會姜笙鈺的話,問道:“玉兒與厲大人前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厲長生淡淡的說道:“想必馮先生也聽說了,方才陵川王已帶人離開了營地。”

馮陟釐點點頭,繼續收拾著手下藥箱中的東西,道:“聽到了,方才外面動靜頗大。”

“走就走了,這有什麼的?”姜笙鈺道:“荊博文手下的陵川軍也沒來幾個人,讓他走好了。大不了我立刻就回姜國去,再調遣一些兵馬過來。”

姜笙鈺是可以繼續調兵的,但是荊白玉顯然並不贊同。這事情若是叫姜國出力更大,日後他們還怎麼和離國做生意?定然是叫姜國將頭籌給拔了去。

荊白玉不言語,厲長生則是笑著說:“無需這般麻煩,其實這件事情我與馮先生已然商量過了,有馮先生的幫忙,決計無有問題。”

“什麼?”姜笙鈺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上下一打量馮陟釐,道:“叫他幫忙攻城嗎?就他……他能打仗?”

馮陟釐雖然身材高大,不過他武功比不上姜笙鈺,也未曾上戰殺敵,也不怪姜笙鈺會質疑他。

荊白玉一聽,道:“我師父的厲害,你又不是沒有領教過,當初你還不是被我師父制的服服帖帖?”

馮陟釐點點頭,道:“確有此事。”

“呸!”姜笙鈺打死也不肯承認,說道:“絕無此事。”

厲長生安撫著說:“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了,都快去好好休息。過兩日養精蓄銳好,我們可要正是開始對抗離國了。”

荊白玉已經好些日子沒有閉眼睡覺,平日裡白嫩的一張小臉,如今顯得有些個蠟黃,那黑眼圈叫人瞧著就心疼不已,的確應當好好休息兩日。

喻風酌乃是離國人的奸細,日前他們計劃的所有攻略離國計策,皆是有喻風酌的參與,如此一來,所有計劃已然被喻風酌帶去了巒山城,再想故技重施,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蕭拓與三分之一的士兵被圍困,陵川王又帶人連夜離開,巒山城內很快就接到了訊息,簡直大喜過望。

發福官員一臉諂媚的笑意,說道:“大人,託了大人的福,那些荊國人已然潰不成軍,如今軍心不穩,根本無法再行攻打我們,這一切都是大人您的功勞啊。等事情結束,上柱國大人定然會褒獎大人您的。只盼著大人日後莫要忘了小的啊。”

喻風酌表情冷淡,聽著官員打疊的奉承,臉色絲毫不曾改變。

發福 官員也不覺得尷尬,仍是一打疊一打疊的好話說著,又道:“對了大人,那被抓回來的陳均年校尉,大人打算如何處置?”

他們正說著話,忽然有離國士兵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咕咚一聲跪下,道:“大人大人!不好了呀!那些荊國人突然列隊發兵,眼下已然兵臨城下!揚言就要攻城啊!”

“什麼?”發福官員嚇了一跳,道:“荊國人要攻城?這怎麼可能?”

“慌什麼?”喻風酌冷斥一聲,道:“巒山城的城門堅固異常,他們就算再多十萬人,無有月餘,也是無法攻破城門的。”

“是是是,”發福官員連連點頭,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說:“大人您說的對,小的這是一下子給嚇懵了,的確是這麼回事。”

巒山城乃是離國最堅固的城門,若想快速攻破簡直痴人說夢,否則厲長生他們也不會首先想到要繞路而行了。

而這會兒,喻風酌帶走了他們的計劃,繞路的士兵被伏擊,想要再繞過巒山城的城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發福官員納罕的說:“那……荊國人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喻風酌冷笑說:“無非便是想要擺一擺大國的威風,嚇唬嚇唬我們罷了!”

“是,大人說的對。”發福官員稍微安心一些,道:“那……這事如何是好,還請大人示下!”

喻風酌揮了揮手,道:“去將喻青崖帶過來,我們去城門。”

“喻公子……”發福官員有些個猶豫。

喻風酌道:“荊國太子荊白玉與喻青崖關係不錯,我們拿喻青崖當做人質,諒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是是,小的這就去!”發福官員說道。

此時此刻,巒山城城門之下黑壓壓的一片。

清晨天色還是灰濛濛一片,守城士兵便聽到城門之下轟隆隆響個不停,當下叫人點足火把照明。

仔細一看,這可將守城士兵嚇了一跳,城門下突然列隊整齊,乃是荊國人打了過來。

士兵們屁滾尿流,連忙騎馬前去稟報。

厲長生騎在高頭大馬之上,側頭瞧了瞧身邊身著一身戎裝鎧甲的小太子荊白玉,越看越是覺得有點可愛,小大人一般。

荊白玉一臉的威嚴,感覺有視線總盯著自己,側頭瞪了一眼厲長生,說:“幹什麼總盯著我,目光還怪怪的。”

厲長生笑著說:“今日乃是太子殿下第一次出征,也即將是太子殿下第一場勝仗,想要先仔細瞧瞧,以免日後無有時間不得空閒。”

荊白玉說:“先打贏了再說罷,你可莫要說大話。”

厲長生道:“在太子殿下面前,長生怎麼敢說大話呢。”

“來了。”荊白玉突然一眯眼睛,表情復又變得十足嚴肅。

厲長生仰頭去瞧,果然瞧見城門之上,隱約有黑影在走動。

“太子!厲大人!”

“危險!快走!”

“喻風酌是假的!他唔唔唔——”

城門上傳來大喊之音,一聽便是喻青崖的聲音無疑。

喻青崖被五花大綁的押送過來,聽起來底氣十足,忽然扯著脖子大喊起來,讓左右的離國士兵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他們皆是聽說了,這喻青崖喻公子,乃是大人的乾兒子,他們惹不起這位大人,不知道要如何對待才好。

喻青崖喊了一半,突然被人從後面捂住了他的嘴巴。

喻青崖奮力掙扎,側頭一瞧,捂住他嘴巴之人,不是喻風酌還能是誰?

喻風酌桎梏著他,道:“老實一點。”

“唔唔!”喻青崖心中憤怒不止,喻風酌越是叫他老實,他越是心中叛逆,當下眼珠子一轉,張開嘴巴便狠狠的往喻風酌手上咬去。

“嗬——”喻風酌倒抽一口冷氣。

喻青崖這一下子可不是開頑笑的,咬上還就不鬆口了,恨不得欲要咬掉喻風酌一塊肉才解氣。

喻風酌吃痛,實在是沒忍住,鬆開了對喻青崖的桎梏。

喻青崖得了自由,立刻探著身往城門下大喊著:“太子!喻風酌是假的!”

“他是離國細作!太子快走!”

“你們不用管我!”

城門下的眾人都聽到喻青崖的吼聲,聽得皆是清清楚楚。

只不過大家已然發現了喻風酌的身份,再聽已經不覺得納罕驚訝。

厲長生反而笑著說道:“太子您瞧,喻公子看起來挺有底氣,應該沒什麼大礙。”

荊白玉朗聲說道:“喻青崖,你不用害怕,我們會救你的。”

喻青崖這幾日被關著,好不容易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心中一片感動不已,喊道:“太子!你們小心啊,喻風酌他是假的,他是個卑鄙小人!你們千萬別中了他的奸計!”

喻風酌捂住自己受傷的手,冷笑了一聲,倒是未有再堵住喻青崖的嘴巴,只是說道:“以為他們這些人,就能攻破城門?將你救出去嗎?”

“呸!”喻青崖道:“太子和厲大人比你厲害多了,你還是小心點自己罷。”

喻風酌往城門下看了一眼,將喻青崖拽了過來,道:“荊白玉!厲長生!喻青崖是你們的朋友罷?現下立刻退兵!離開離國巒山城,否則我就殺了他!”

“你可別亂來。”荊白玉皺著眉頭,說:“喻青崖雖然不是你親兒子,但好歹與你朝夕相處,你可想好了再動手!”

喻風酌笑著說道:“我早已想好了,還是荊太子好好想想罷。我給你們一刻時間,若是不退兵,我便將喻青崖從這裡扔下去!”

喻風酌說著,伸手壓住喻青崖的肩膀,將他往城門垛子上推了一下。

喻青崖但覺得身子一傾,半邊已經探出了城牆去,著實嚇得他心中一忽悠,便想要努力往回縮。

然而喻青崖這麼一縮,就撞在了身後喻風酌的懷裡。喻青崖登時也不後退了,心中氣憤難當,扯著脖子又開始喊了起來。

喻青崖道:“太子!厲大人!你們別聽他的!”

“不用管我!”

“我不怕死!”

喻青崖喊得頗為豪氣幹雲,城門上下所有人皆聽得一清二楚。

厲長生仰頭瞧著上面,道:“太子殿下,喻公子對於大荊一片赤膽忠心。如此……為了不辜負喻公子的良苦用心,我們也只好放心攻城了。”

荊白玉板著臉點了點頭,說:“你說的對。厲長生!”

“是,卑臣在。”厲長生說道。

荊白玉一臉肅殺,道:“準備下令攻城!”

“傳太子令,攻城!”

“攻城!”

荊白玉一聲令下,隨即傳令兵的聲音一聲聲的接連不斷。

厲長生策馬向後退了兩步,回頭去瞧一身白衣,立於姜笙鈺身邊的馮陟釐。

厲長生問道:“馮先生,可準備好了?”

馮陟釐點點頭,並未有言語。

他忽然抬起手來,就瞧落在他右肩上的那只胖嘟嘟的灰色小鳥,“嘩啦”一聲展翅飛了起來……

城門樓上的離國士兵都有些慌張,巒山城向來平靜,哪裡見過這樣大的攻城陣仗。

士兵們一片忽然,喊道:“大人!荊國人準備攻城了!”

“真的攻城了?”喻青崖一臉震驚,不等喻風酌回答,已經止不住低頭往下面看去,喃喃的說道:“我的娘啊,看來今兒個我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怎麼?現在知道怕了?”喻風酌看起來並未有絲毫擔憂,只是淡淡瞧了一眼喻青崖。

“呸!”喻青崖狠狠的盯著他,說:“我怕什麼?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倒是你!我就盼著下輩子別再讓我見到你了!見你一次我打你一次!”

“下輩子……”喻風酌聽了這話,倒是露出個笑容,道:“若是真能有下輩子,再說其他也不遲。”

離國人慌亂成一片,發福官員呵斥道:“慌什麼!荊國人不過虛張聲勢罷了,他們人再多,也無法攻破城門。我們只需要守在這裡看好戲便是!”

發福官員說罷了,諂媚的去瞧喻風酌,道:“大人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啊——!”

那官員話頭才到這裡,突然就聽到不遠處混亂一片,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傳令官,忽然被馬匹一甩,直愣愣的竟是跌在地上,磕的頭盔掉出大老遠,骨碌碌的滾到了喻青崖的靴子邊上。

喻青崖只感覺腿上被撞了一下,都未曾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低頭一瞧,止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說:“哎呦喂!這有個被嚇得屁滾尿流的離國人!”

傳令官從馬匹上墜落下來,將本來便人人自危的離國士兵嚇了一跳,大家全都尋聲瞧去。

發福官員瞪著眼睛,呵斥說道:“你在做什麼?還不給我爬起來!”

傳令官連忙撿起頭盔,扶正戴在腦袋上,說:“大人……這……是馬匹突然驚了,小人並非有意。”

“莫要狡辯!”發福官員生怕喻風酌會責備與他,便狠狠呵斥那傳令官,道:“你這膽小如鼠的東西!還不滾下去,別讓大人瞧著你添堵!”

“是是,小人這就下去。”傳令官低頭哈腰的說道。

那傳令官爬起來想要拽著馬匹離開,然而那馬匹也不知道怎麼的,受驚不止,一個勁兒的踢著蹄子,嘶鳴亂叫,傳令官竟是一時拉它不住,“咚”的一下,被馬後踢踹出老遠,差點將一旁的幾個離國士兵撞倒。

“啊——”

離國士兵疼得大呼一聲。

“廢物!廢物!”

“豈有此理!”

“還不將他給我拖下去!”

發福官員暴跳如雷,此時此刻,這傳令官簡直就是在擾亂軍心,在荊國人下令攻打城門之時,萬不可出現任何紕漏。

官員正大喊著,城門下突然混亂起來。

那官員還以為是攻城的荊國人,連忙低頭去瞧。卻瞧荊國人列隊整齊,絲毫不亂,未有喧譁。

“怎麼回事?”官員連忙抓住身邊的士兵詢問。

“大人!”士兵滿臉驚慌,道:“是城內!城內的馬匹都瘋了!”

“什麼都瘋了?”官員睜大眼睛,有些個反應不過來士兵在說些什麼。

“馬匹,是馬匹都……哎呦!啊——”

士兵正要解釋,結果下一刻就聽馬匹嘶鳴之聲,他反應不及,被一匹橫衝而來的馬匹撞的一下橫飛而出,正好撞在發福官員的身上。

發福官員大喊一嗓子,給士兵做了墊背,一時間被壓在地上,根本爬不起來。

“噠噠噠!”

“馬瘋了!”

“快躲開!”

“怎麼回事兒?!”

四周瞬間混亂了起來,城門樓子上,幾匹傳令用的馬匹,突然撂著蹶子嘶鳴,扯斷了韁繩,開始四下裡亂撞。

不只是城門樓上,因著荊國人攻城,守城將領已然下令,讓步兵精銳與騎兵精銳待命,城門內聚集了不少馬匹,少說也有上千匹。

一時間……

喻青崖已然看傻了眼,城內黑壓壓的一片,全是發了瘋的馬匹,橫衝直撞,見了人根本不知躲避,但凡有士兵想去阻攔,絕對會被撞的七葷八素。

士兵們大叫著散開,誰也不敢再去阻攔那些瘋馬,城內一時混亂不堪,士兵們被衝的丟盔卸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阿嚏!”

喻青崖說著,就覺得鼻子癢的很,隨即是“撲簌簌”的聲音,鼻子裡彷彿飛入了羽毛一般,癢的他實在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出來。

喻青崖抬頭去看,就見一隻胖嘟嘟的小灰鳥,在上空繞了兩圈,飛得不高。它彷彿是飛累了,竟然轉了個圈子,落在了喻青崖的頭頂上。

“誒,我的頭……”

喻青崖感覺頭頂上那毛嘟嘟的小灰鳥還挺沉重,壓的他脖子一沉。

喻青崖使勁兒晃動腦袋,想要將小灰鳥趕走,但不論他如何搖頭,那灰鳥就是不肯離去,扎了根一樣,穩如泰山。

他使勁兒的抬起頭,仍是不見小胖鳥離開,這一抬頭,反而看到腦袋上空,灰撲撲的一片,方才情況緊急,誰還能注意到頭頂的情況。

頭頂上少說幾百只小鳥,都跟喻青崖頭頂的小胖鳥差不多模樣,撲簌簌的飛來飛去,盤桓著不肯離去,那模樣著實頗為壯觀。

“怎麼回事?見鬼了?!”

喻青崖正說著,就瞧一匹瘋了一樣的馬匹,瞪著兇狠的眸子,瘋狂的嘶鳴著,朝著喻青崖便撞了過來。

“我的娘!”

喻青崖大喊一聲,他想要躲避,但是整個人被五花大綁,反應能力比平日慢了許多。

“咕咕!”

頭頂的小胖鳥突然展開翅膀,也不見它飛走,彷彿只是展翅嚇唬那瘋馬罷了。

沒想到瘋馬真的就被那小胖鳥給鎮住了去,又是嘶鳴一聲,調轉了腦袋,快速逃命一般,向著其他地方衝去。

“爹!”

瘋馬調轉馬頭,也沒個目的就快速奔了出去,喻青崖定神一瞧,止不住大喊了一聲,嚇得渾身冷汗直冒。

那瘋馬正巧衝著喻風酌就衝了過去,眼看著就要將喻風酌踩踏在蹄下。

喻風酌一眯眼睛,猛的一個翻身而起,展開輕功,直接從那瘋馬背上一躍而過,輕輕巧巧落在地上,再穩健也是無有。

“呼——”

喻青崖松了口氣,下一刻,他卻又屏住呼吸,大氣兒也是不敢喘的。

只見喻風酌突然抽出寶劍,長劍在他手中一轉,劍尖瞬間指向喻青崖的面門。

喻青崖手腳冰涼,他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他頭上的小胖鳥亦是一動不動。

他心中清楚,自己的武功絕不可能和喻風酌相比,更何況自己手腳被束縛,就算想要逃跑,也是徒費力氣。

“嗤——”

長劍斬來!

喻青崖感覺到長劍的寒氣,卻未有感覺到任何疼痛。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跑!”

喻風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喻青崖迷茫的瞧著近在咫尺的喻風酌,喻風酌橫削一劍,不過是將他身上的繩索斬斷罷了,並未有傷害喻青崖一根頭發絲。

喻風酌拉住喻青崖的胳膊,伸手護著他,道:“快!趁亂出城去!”

“那你呢?”喻青崖已然搞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連忙拉住喻風酌的手。

喻風酌道:“我還有事情要做。”

“爹!你要去做什麼?”喻青崖見喻風酌要走,死也不肯鬆手。

“大人!喻風酌他……他是叛徒!”

“大人您快看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喻風酌突然砍斷喻青崖的繩索,士兵們見了慌亂不止,連忙大喊了起來。

發福官員瞪著眼睛,也是一臉不敢置信,道:“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是上柱國大人的親信嗎?這……”

別說是離國人不知這是怎麼回事,就連喻青崖也有些個搞不明白。

發福官員總算是反應了過來,道:“快啊!巒山城危急,快找人去稟報上柱國,巒山城需要增援!速去!”

“大人!”

士兵在旁邊大喊:“大人,馬匹都瘋了,我們沒辦法騎馬去稟報!”

“廢物!都是廢物!”發福官員呵斥。

“大人不好了!”又有士兵急匆匆大喊著:“那叛徒喻風酌,將……將城門開啟了!”

“你說什麼?”官員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說:“城門怎麼可能開啟?怎麼會這樣!”

“給我守住城門!”

“守住城門!不要讓荊國人進來!”

“快去啊!”

官員嘶聲力竭的大喊著,然而他的喊聲一瞬間根本無法叫人聽清楚。

城門“轟隆隆”開啟,荊國士兵的殺聲震天,轉眼間已經從堅固的巒山城城門下,快速穿梭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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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風酌趁著城門混亂,帶著喻青崖直接抽身離開,下了城門樓,最主要的一件事情,自然是從裡面開啟城門。

總督東廠之人便混在守城士兵之中,見到喻風酌出現,立刻合力從內開啟城門。

伴隨著天空中飛鳥的振翅聲,還有城中瘋馬的嘶鳴聲,摻雜著離國人驚恐慌亂的喊聲,號稱堅不可摧的巒山城城門,竟然輕而易舉的便開啟了。

“真的……”

城門下面,姜笙鈺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臉的不敢置信,仰頭看著天空中無數的飛鳥,道:“這小鳥真的這般管用。”

馮陟釐但笑不語。

厲長生眼瞧著開啟的城門,整個人仍然淡然的厲害,說道:“馬匹本就比較容易受驚。馮先生在那些鳥兒的翅膀上,皆是塗了刺激性的粉末。只要飛鳥展翅,那些粉末就會落入巒山城城內,馬匹自然會發瘋。”

荊白玉笑著說:“師父真厲害!”

馮陟釐謙虛的說道:“這辦法乃是厲大人想的,我不過是出了些力氣,調配了藥粉罷了,並不敢居功。”

“我就說罷!”姜笙鈺立刻介面,說:“這麼好的辦法,果然是我叔叔想到的,馮陟釐不過是個打雜的罷了,有什麼可厲害的?”

馮陟釐並不與他爭吵,道:“接下來城內的事情,還要有勞姜太子打雜,姜太子莫要耽擱時間,還是快些去罷。”

“我……”姜笙鈺瞪著眼睛,不敢置信的瞧著馮陟釐,自己怎麼就也變成打雜的了?

荊白玉一臉嚴肅,揮了揮小手,道:“走!入城!”

他說罷了,一甩馬韁,馬匹快速飛馳而起,衝著巒山城的大門便去了。

厲長生一瞧,著實不放心荊白玉一個人,也快速甩開韁繩,緊隨其後,一起進入巒山城。

喻青崖差點被城內橫衝直撞的馬匹給撞飛出去,好在喻風酌一把將人拉住。

喻風酌大聲道:“這裡太危險了,你從那面離開!”

“我不走!”喻青崖也大聲喊道:“你吼什麼吼!你……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了!你之前說的那些是不是都是騙我的?”

喻風酌瞧著他,竟是一時說不出話來,

喻青崖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說:“我知道了,又是厲大人的計謀對不對?你怎麼可能是離國人?我差點就相信了!我也是夠笨的。”

“你的確是夠笨的。”喻風酌止不住搖了搖頭,道:“我沒有騙你,我就是離國人,並不是荊國人,更不是原本總督東廠的喻廠督。”

“我不信!”喻青崖堅定的說道。

喻風酌露出無奈的表情,道:“你不相信,我也無有辦法。”

“你……”喻青崖抓著他不鬆手,道:“除非你讓我驗明正身!”

“什麼?”喻風酌乍一聽,有些個發懵。

喻青崖大聲說道:“所有人都知道,我爹是個太監啊!你若不是我爹……那你,那你不是應該有那個嗎!讓我驗明正身啊!”

“我說你們光天化日之下,敵軍包圍之中,到底在幹些什麼啊?”

一個稚嫩的聲音穿了進來,喻青崖與喻風酌抬頭一瞧,可不是荊白玉策馬而來?

厲長生就跟在荊白玉身邊,顯然也聽到了喻青崖振振有詞的大吼聲,笑的很是善解人意,道:“驗明正身這種事情,還是回去再說罷。這眾目睽睽的,著實是難為了喻督主。”

喻青崖沒想到他們來的這般快,難得鬧了個大紅臉,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厲長生又道:“喻公子心中的納罕,不如等入了巒山城,長生再為喻公子一一解答。”

城門大開,荊國士兵湧入。荊白玉的軍隊馬匹早做過處理,並不害怕馮陟釐調配的藥粉,眾人一擁而入,將混亂不堪丟盔卸甲的離國人統統扣押起來。

那發福官員一身狼狽,也被押在地上,根本不得站起。

發福官員眼看著喻風酌從旁經過,止不住大喊起來:“你!你乃是上柱國身邊的親信!卻背叛上柱國大人!你將來一定不得……”不得好死!

官員話語未有說完,喻青崖反應最快,抬起一腳,“咚”的一聲,直接踹在那官員背上。

官員大喊著跌出去,他本就身體發福,滾在地上爬不起來,哎呦呦的喊叫著。

喻青崖冷哼一聲,說:“階下囚罷了,底氣還這麼足!我呸!”

巒山城城門的混亂,經過了許久才徹底平息下來。

馮陟釐還要去給發瘋的馬匹解毒才行,需要不少的人手。

厲長生特意溫聲拜託了姜笙鈺去幫馮陟釐的忙,以免得了空閒,荊白玉會與姜笙鈺又吵起來。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喻青崖已經憋了良久,只覺得自己腦袋都要炸了,若是再無人給他解答,怕是要將他活生生給憋死。

荊白玉挑挑眉,說道:“還能是怎麼回事?不是厲長生搞的鬼,那就真是見了鬼呢。”

喻青崖附和的點點頭,道:“我也覺得肯定是厲大人出的主意。”

厲長生淡淡一笑,道:“多謝太子殿下與喻公子讚賞。”

這事情還要從很久之前,梁風鶴與厲長生說,他們之中出了細作開始說起。

這細作是真實存在的,也或許是湛露公主故意分裂他們的,的確並不好確認。

後來在機緣巧合之下,喻青崖被離國人俘虜,根據大家的回稟,陳均年一度被認為便是他們之中的那個細作。

然而陳均年與離國人之前,根本並無瓜葛,只是因著與總督東廠喻廠督有仇,所以才會想要找個機會殺死喻青崖,叫喻風酌也品嚐一番失去親人的滋味罷了。

大家萬萬無有想到,喻青崖會被離國人俘虜,這一點連身為離國細作的喻風酌也是未有想到。

就如喻風酌自己訴說的一樣,他未有欺騙喻青崖,喻風酌並不是太監,也不是什麼荊國的督主,而是離國派來的細作罷了,他日前的確是上柱國身邊的親信,乃是離國貴族出身。

喻風酌因著長相與荊國督主相似,所以改了名字,入荊潛伏了十年。

他成為喻督主的那一天,第一次進入府邸,瞧見一個半大的小男孩,獨自一個人坐在廊簷之下,託著腮幫子,不知在想些什麼,背影單薄且孤單。

喻風酌隻身前來,還以為接下來在荊國的時間會度日如年,無法忍受思鄉之情。但事實……

那半大的孩子,每天都能變著花樣的讓喻風酌頭疼不已,哪裡還有什麼機會想其他太多。

喻青崖聽得腦袋發懵,道:“你……你真的是上柱國的人?那你……那你怎麼又……”

厲長生笑著說道:“喻督主的確是上柱國的親信,但也同樣是離國的貴族一脈。”

喻風酌昔日裡跟隨上柱國,備受上柱國器重。然而離開離國的十年內,發生了太多太多。

當喻風酌聽聞上柱國殺死國君之時,他無比的震驚,這是他昔日裡無法想象的。

喻風酌忠心的並非一個人,更不可能是離國的叛臣。

喻風酌並未有向上柱國通風報信,因此上柱國還單方面的認為,喻風酌是站在他那面的罷了。

喻風酌看好的亦是二皇子離纓,所以厲長生與荊白玉打算送離纓回到離國,是喻風酌正想要看到的局面。

喻青崖迷糊的說道:“所以山路上埋伏我們的離國人,那是誰引來的?”

小路上的伏兵,並非喻風酌通風報信,所以喻風酌聽說有伏兵,將喻青崖擄走之時,才會震驚不已。

當時喻風酌擔心喻青崖會被離國虐待,心中難以平靜,便想要立刻去巒山城內尋找喻青崖。

厲長生說要與喻風酌單獨談一談,在那會兒,厲長生已然看出了喻風酌不對勁,並且套出了喻風酌的身份。

喻風酌隱瞞不下去,又被厲長生威脅利誘半晌,他關心則亂,根本沒怎麼掙扎,就和盤托出了所有的事情。

厲長生曾經與荊白玉說過,喻風酌不會意氣用事。

其實厲長生說的絲毫無錯,喻風酌帶人離開營地,根本不是什麼意氣用事,而是與厲長生計劃好的。

喻風酌入巒山城,一方面可以照顧被抓走的喻青崖,一方面可以穩住巒山城內的情勢。

喻風酌表面上帶來了所有厲長生與荊白玉的戰略計劃。守城官員們一看,頓時欣喜若狂。不只如此,沒兩日又聽到陵川王荊博文帶兵撤離的訊息,這一下子,更是歡欣鼓舞。

巒山城內因著過於高興,鬆懈了守衛,這正是厲長生想要瞧見的局面。

隨即厲長生請馮陟釐調配能令馬匹受驚的藥粉,喻風酌又特意安排大部隊騎兵在巒山城內守城。

如此一來,一環扣一環,所有的計劃井井有條,只等著巒山城堅固的城門大開,不費吹灰之力,便可攻入城內。

“至於埋伏的離國士兵……”厲長生開口說道。

他話說一半,門口有人走入。

那人說道:“伏兵的事情,都是我的錯……”

眾人抬頭去瞧,就看到二皇子離纓與梁風鶴走了進來。

喻風酌見到離纓入內,立刻長身而起,抱拳說道:“卑臣拜見二皇子。”

梁風鶴一笑,說:“呦,這就是你們中間那細作,我說的可有錯?”

離纓連忙道:“舅舅,不要這般說。”

梁風鶴不作一回事,道:“難不成我說錯了?說錯的人明明是他。”

梁風鶴指著喻風酌道:“我們家纓兒,馬上便是離國國君了,你應當改個稱呼。”

“舅舅!”離纓甚是無奈,道:“現在說這個還太早了。”

小路上伏兵的事情,與陳均年和喻風酌都無關。乃是因著二皇子離纓……

離纓從離國逃離,走的便是這條小路。後來離纓也提過,說是旁人決計發現不了,才會叫荊白玉的軍隊從小路而入,想要出其不意。

只可惜……

日前這條小路的確無人發現,但自從離纓走過之後,上柱國便已知曉。

離纓身邊帶著幾個親隨逃出離國都城,等到了荊國地界,只剩下他一個人,其他人死的死,還有幾個被上柱國生擒。

上柱國擒住那些親隨,自然嚴刑拷打,期間有受不住酷刑的,將離纓逃竄的路線告知了上柱國,那隱蔽的小路便成了伏兵地點。

離纓看向喻青崖,道:“是因為我的錯,才叫喻公子被俘,著實對不住。”

喻青崖一聽,說:“原來是這麼回事。你瞧瞧,我的臉差點被你們離國人弄破相了,你看看,我的腿還疼著呢。”

“崖兒,不得無禮。”喻風酌低聲說道。

“什麼無禮不無禮?”喻青崖瞪了一眼身邊的喻風酌,不知為何想到之前被喻風酌囚困的事情,就肚子裡氣鼓鼓的,說道:“你又不是我爹,我又不是離國人,我向來就是這般,你看不過眼,就把眼睛閉起來。”

喻風酌乾脆不與鬧脾氣的喻青崖說話,對離纓抱拳說道:“我兒年幼不懂事,請二皇子莫要見怪。”

“無妨。”離纓好說話的笑了笑,全不當一回事。

喻青崖一聽又不幹了,說:“都說了誰是你兒子。怪不得呢,我之前還在納悶呢,我爹怎麼越活越年輕了,原來是假的!哼,你也不比我大多少,讓我一直叫著你爹,你那老臉也不嫌寒磣!”

其實荊白玉第一次見到喻風酌的時候也在納悶,這喻廠督年紀應當不小了,怎麼瞧上去風采奕奕,怎麼瞧也都只有最多三十歲模樣,大不了他兒子喻青崖多少。

原來……

喻風酌果然有問題,他今年的確三十餘歲。

喻風酌最瞭解喻青崖的脾氣,聽他喋喋不休的說著,就知道喻青崖心中氣不過。

之前為了讓巒山城官員相信自己的身份,喻風酌對喻青崖說了幾句狠話,怕是喻青崖還記在心裡面,心中疙瘩不已,一時半會兒解不開,所以變著法子的鬧彆扭。

喻風酌只怕喻青崖會惹惱了二皇子離纓,嘆了口氣,乾脆抓住喻青崖的手,說:“我先帶崖兒退下了。”

喻青崖不肯,道:“你又不是我爹!拉我幹什麼?我不走!喂!你拉我去哪裡?”

喻風酌臉色平平靜靜的,任是喻青崖怎麼叫怎麼罵都不鬆手,淡淡的開口說:“你不是要驗明正身?這就帶你去。”

“呸!”喻青崖想到自己剛才丟人的模樣,說道:“你放手!誰要驗明正身!你個不知羞的老色鬼,放開我!再不放手我咬你啊!”

荊白玉感覺自己被喻青崖喊得腦仁兒直疼,止不住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夜色,說:“時辰不早了,本太子也先回房休息,有什麼事情,明日大家再議罷。”

厲長生見荊白玉起身,也跟著站了起來。

“厲大人請留步。”二皇子離纓忽然開了口。

不只是厲長生回了頭,荊白玉也好奇的轉頭去瞧二皇子離纓。

離纓笑著走過來,謙和的開口:“厲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我有點事情,想與你單獨談談。”

厲長生倒是覺得沒什麼,荊白玉頓時嗅到一股危險氣息,心中忐忑起來,思忖著這二皇子離纓,莫不要撬自己的牆角?

荊白玉拽著厲長生的衣角,雖然未有開口,但很是不願意的樣子。

厲長生低下頭來,道:“太子殿下,眼下時辰不早了,太子先行回去休息可好?長生一會兒便歸。”

“你……”荊白玉一臉的不情願,但也不好說不。那樣……

會不會顯得自己太粘人了?

會不會顯得自己太不大度?

厲長生會不會覺得自己厭煩?

荊白玉猶豫了一下,最後點點頭,說:“那我先走了。”

“嗯,長生馬上就回去。”厲長生差點被荊白玉蔫頭耷拉腦的樣子逗笑。

離纓帶著厲長生到了旁邊茶室。

他也不猶豫,乾脆開門見山說道:“這次能攻入巒山城,多虧了厲大人的計謀。之前是我對厲大人有所偏見,眼下我對厲大人乃是心服口服。所以……”

離纓滿眼希冀的看著厲長生,說:“所以等入了都城,厲大人可有意願,留在離國繼續輔佐於我。我定然會善待厲大人,拜厲大人為宰相!若厲大人想要封侯封王,亦不是什麼難事!”

【#友好度總覽#】

【土豪:49】

【恭喜玩家“厲長生”,順利完成任務10“和土豪做朋友!”,獲得5點“任務加點”】

小太子荊白玉猜測的無錯,離纓便是來挖牆角的,否則也無需借一步說話了。

離纓這話一畢,厲長生的系統立刻自動展現在眼前。

【恭喜玩家“厲長生”,順利完成任務10,啟用隱藏道具1個!】

【隱藏道具:職業變更卡】

【系統提示:完成相關隱藏任務,可使用“職業變更卡”,一鍵替換“太監”職業】

【溫馨提示:新職業三選一如下】

【1.奴隸】

【2.世子】

【3.郡主】

作者有話要說:  噹噹當~長生叔叔的三選一職業來啦~充斥著蠢作者滿滿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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