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
厲長生眯眼瞧著系統, 低聲說道。
“厲長生?”
荊白玉奇怪的看著他,說:“你又怎麼了?難得見你走了神。”
“沒什麼。”厲長生露出一個笑容來, 道:“走罷,我們回去。”
“嗯!”
荊白玉又道:“那成國國君是個小心眼子,你要小心一點,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肯定是記恨了你去的,想方設法要找你報仇。”
“我知道。”厲長生微笑著說:“太子不是說要保護我的嗎?我又有什麼可害怕的?”
“這個當然。”荊白玉揚起一個笑容,道:“有我在, 誰也別想動你一根頭發絲。”
荊白玉說的頗為認真,又道:“你放心,這一次就算我不要自己的性命, 也不會讓你受傷的。”
厲長生道:“一個小小的成國,叫太子說的如此嚴肅,還不至於。”
“我是很正經的,”荊白玉道:“我再也不想叫你來救我了,當時我看著你滿身都是血,心裡實在是太難受……”
厲長生拉起荊白玉的手來,荊白玉才說了一半的話, 便被打斷了。
荊白玉奇怪的瞧他, 道:“這是做什麼?”
厲長生晃了晃兩個人緊握的手, 道:“十指相扣。”
“我, 我當然知道……”荊白玉有點不好意思,心道就是太突然了,一點子心裡準備也沒有, 而且若是被旁人瞧見,會不會太羞恥了?
厲長生感覺自己有點喜歡瞧荊白玉不知所措或者面紅耳赤的模樣。他笑著說道:“雖然親都親過了,但是談戀愛,牽手還是有必要的。”
剛才那叫羞恥?荊白玉覺得自己可能有些誤會,眼下這才叫人不好意思。
厲長生說的極為坦然,倒是叫聽在耳中的荊白玉不敢抬頭。
荊白玉被厲長生拉著手,一路往營帳走去,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彷彿做夢一般。
因著要到晚膳時辰,大營內不少侍女與寺人忙忙碌碌的,簡直不可開交。
“將軍放心,保護工作絕對沒有問題。”
“再小心一二,可知道了?”
“是!”
旁邊正好有一堆人經過,並非大荊的侍衛們,乍一看那為首的,也瞧不出是哪一國的將軍,看起來面生的很。
然而厲長生路過之時,忍不住多瞧了那將軍一眼。
【任務1號】
【危險指數:0】
【幸運指數:6】
“厲長生,你是不是生病了?哪裡不舒服?”
荊白玉擔憂的回頭瞧他,方才就覺得厲長生哪裡有些怪怪的,這走了才幾步,厲長生又出了神。
那別國將軍樣貌並不如何出眾,放在人堆之中,怕是一眼無法辨認,長著一張標準的大眾臉。他身材倒是魁梧,一看便是個力大無窮之人。
那將軍的頭頂上,頂著一個奇怪的標籤。
——【任務1號】
在厲長生眼中極為醒目,想讓人不注意都難,不由得便叫他多看了一眼。
厲長生道:“沒什麼,就是剛才那位將軍,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他?”
厲長生自然未曾見過那任務1號,只不過想要問問荊白玉罷了。
荊白玉這才回頭去看,道:“吳國的將軍罷,看著鎧甲應當是的。以前應當不曾見過他,我沒什麼印象。”
“吳國之人?”厲長生淡淡的自言自語。
他一口氣收到3個任務,也不知道這任務1號,指的是哪一個任務。
“他可是有什麼不妥?”荊白玉警惕的問道:“可是你察覺到什麼?”
如今七國會盟,這大營中魚龍混雜,荊白玉又生怕成國國君會找機會報復厲長生,所以事事小心一二,這是應當的。
厲長生道:“暫時也說不好。”
厲長生回答的模稜兩可,荊白玉聽了有些納罕,道:“那我派人去盯著他一些。”
“也好。”厲長生點點頭。
荊白玉立刻叫來親隨,叫人暗中去盯那吳國的將軍,瞧瞧吳國是否有什麼異動。
厲長生與荊白玉入了營帳用晚膳,帳外每隔一會兒便會有使臣求見。因著方才會盟之上,荊白玉給了成國一個下馬威,所以那些個小國,皆是想要巴結上荊白玉,如此也要一起對抗成國,從中撈到一些油水。
大家都是知道的,大荊的太子殿下是萬萬不能有絲毫怠慢,恐怕也就只有成國國君愣頭青一般,將荊白玉給得罪了去。
荊白玉好不容易清閒下來,不想叫旁人打攪了,便吩咐侍衛統統攔下,就說自己已然休息,有什麼事兒明兒個再說。
厲長生淡淡的道:“這些個小國,眼下雖然對太子畢恭畢敬,但太子不可不提防。”
“我知道。”荊白玉一臉認真模樣,道:“誰不是唯利是圖的呢?何況是一個國家。今兒個發現站在本太子這一面兒有好處,自然迎合本太子。若是明兒個發現成國國君勝算更大,恐怕會立時倒戈了去,反而還要捅本太子一刀呢。”
的確就是這個道理,所以荊白玉不想見那些個使臣,也是有緣由的。
厲長生道:“他們在會盟之上,都說聽從太子安排。但若太子真提出攻打成國,我想那些個小國,恐怕不會有一人真的應和太子。”
荊白玉先前不過是嚇唬嚇唬成國國君罷了,口頭上提出要開戰,可把成國國君嚇得面無人色。
其餘小國一聽,紛紛跟隨荊白玉的步伐離開,彷彿真的對荊白玉言聽計從。
可這事兒若是落實起來,真的到了準備下戰書的時候,恐怕局面就要尷尬至極,到時候不論是朱國吳國還是閔國,怕是皆不會有一個人應承。
畢竟他們國小,兵力不足,但凡興兵打仗,便會元氣大傷,根本不敢輕易有所舉動。
厲長生道:“需要拿到他們的短處,才好挾持於他們。”
“這個我早就想好了。”荊白玉仰頭瞧著厲長生,目光中又是喜悅又是希冀。
那表情看在厲長生眼中,分明就是一副在求表揚的模樣,這般一瞧,還真是十足可人疼的。
厲長生乾脆俯身彎下……
“厲,厲……長生……”
荊白玉嚇了一跳,趕忙往後挪了挪,與厲長生拉開一個“安全距離”。
“啪——”
厲長生伸手一圈,將荊白玉困在了案几前,叫荊白玉退無可退。
荊白玉睜大眼睛瞧著他,底氣有些個不足的說道:“你……你要做什麼?”
厲長生笑著說:“太子做得好,應當給予獎勵。”
“獎勵?”荊白玉連連搖頭,道:“不用了不用了。”
“我可是什麼洪水猛獸?”厲長生笑著說:“太子這般怕我?連正眼也不敢瞧?”
厲長生顯然欺負人上癮。
荊白玉又連連搖頭,道:“我不是怕你……”
“那是什麼?”厲長生低聲道。
荊白玉趕忙道:“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你看我準備了能拿捏住他們的東西。”
“是河渠圖紙,是不是?”厲長生輕笑著說。
“你怎麼知道?”荊白玉驚訝的抬頭看他。
他這一抬頭,就感覺額頭被輕輕的碰了一下,嚇得荊白玉倒抽一口冷氣。
厲長生彷彿什麼也未有做,坦然的說道:“太子來的時候,特意叫了陸輕舟,與他長談了許久,長生一直陪在太子左右,雖不知陸輕舟與太子說了些什麼,但大體還是能猜到一二的。”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荊白玉內心有點小失落,道:“還以為能叫你眼前一亮呢。”
厲長生道:“這次水患嚴重,那些個不注重河渠修葺的小國,估摸著也該是重視起來的時候了。太子殿下拿河渠圖紙來拿捏他們,自然是再好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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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利修建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所以小國昔日裡根本不敢去想,覺得那都是徒勞罷了。
然而此次水患,姜國朱國與荊國同時被淹,荊國憑藉著陸輕舟修葺到一半,還未有完工的河渠,救了不知多少百姓的性命,叫旁的國家看來,根本便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大家對於陸輕舟繪製的河渠圖紙,皆是虎視眈眈,只覺得若是能得到了那圖紙,就也能像大荊一般,再也不用擔心洪水之事。
這天災洪水,向來是各國最為頭疼的大事之一,每每大水一來,不只是沖垮村莊,還會帶來各種無法控制的疾病,後患無窮無盡。
一張圖紙罷了,如何能杜絕得了水患?但這張圖紙對於各國的誘惑力著實不小。荊白玉若是將圖紙拿出,作為各國支援開戰的條件,各國使臣恐怕無有不心動的。
厲長生又道:“只怕那些人拿到了圖紙,仍是會反齒。”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不過……不過……”
荊白玉猶豫了半晌,都未有將後半句話說出口。
厲長生問:“不過什麼?”
荊白玉戳了戳他的肩膀,道:“不過……你能不能先起來?”
荊白玉還被厲長生壁咚在案几旁邊,兩個人距離很近,這叫荊白玉有些個不好意思。
厲長生笑了一聲,道:“不喜歡與我離得這麼近?”
荊白玉趕忙搖頭,搖完了又有些個後悔。
厲長生又笑了,道:“那便是喜歡了?”
荊白玉微低著頭,根本不敢回答,心說厲長生這個大壞蛋,自從知道自己喜歡他開始,真是變本加厲的欺負人。
厲長生道:“小白,怎能不說話了?”
荊白玉視死如歸,鐵了心垂著頭,不想與厲長生說話。
厲長生故作感嘆的說道:“長生可是比較喜歡乖巧聽話,又誠實的孩子啊,小白你是嗎?”
荊白玉真是被厲長生給氣死了,抬頭瞪了他一眼,道:“厲長生你這個大壞蛋,小心我揍你!”
厲長生笑著說:“小白會心疼的。”
“你……不要臉。”荊白玉說罷了,趕忙低頭一鑽,想要從厲長生的壁咚中逃出去。
厲長生就知道他要跑,不過也未有阻攔。畢竟荊白玉的武功那般好,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攔不住的。
荊白玉拉開與厲長生的距離,幾乎躲開八丈遠,這才松了口氣。
厲長生瞧著荊白玉面紅耳赤的模樣,笑著打趣兒說道:“現在心中有沒有微微的失落?”
“失落?”荊白玉奇怪的看著他。
厲長生笑的煞是溫柔,道:“是啊,就是感覺,若是能再被我壁咚一次就好了。”
荊白玉前一刻還滿臉迷茫,下一刻便滿臉通紅,道:“我才沒有!”
“我才沒那麼想,是你想多了。”
“我要出去頭透透氣兒……”
“你千萬別跟著!”
荊白玉說著連忙往營帳外面而去,逃得比兔子還快,只覺得若是再悶在營帳中,恐怕臉皮都要給燒焦。
他日前只知道厲長生很壞,卻未有想到厲長生這般的壞!
荊白玉剛走出來,就聽到“嘩啦”一聲,帳簾子被再次掀開,厲長生也從裡面走了出來。
荊白玉瞪大眼睛,道:“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說叫你別出來嗎?”
厲長生笑著說道:“我雖未有談過戀愛,不過按照旁人的經驗之談。物件鬧彆扭的時候,若是叫你不要怎麼樣,其實心裡是最希望你要這樣做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
荊白玉這一聽都沒聽懂。
厲長生善解人意的解釋說:“簡單來說就是,口嫌體正直。”
這般說荊白玉更是聽不懂,厲長生便對他招招手,道:“你附耳過來,我便告訴你。”
“我不過去。”荊白玉警惕的看他,心想著若是自己過去,厲長生定然又要犯壞。
“小白這就不聽話了?”厲長生挑眉瞧他。
“反正我就是不過去。”荊白玉骨氣十足的說。
“那也行,我過去。”厲長生好說話的厲害。
荊白玉嚇了一跳,道:“你別過來,你就站在那面說。”
厲長生笑著道:“這麼羞恥的話,你讓我站在這面說,我怕我說出來,小白會更不好意思。”
荊白玉不敢置信,厲長生什麼時候也知道羞恥了,他那表情一點叫人瞧不出,明明十足坦然,十足厚臉皮模樣。
“太子殿下!”
“厲大人!”
一聲底氣十足的喊聲傳來,厲長生側頭去看,淡淡的說道:“看來與小白的二人時光到此結束了,葛將軍過來了。”
葛終南急匆匆走來,步子邁的甚大,兩三步便跑了過來,拱手抱拳說道:“太子殿下命人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你是說吳國將軍的事情?”荊白玉有些納罕,說道:“這麼快。”
葛終南點頭,道:“太子說的不錯,那吳國將軍果然有問題。方才有個侍女,偷偷給那吳國將軍遞了個紙條。”
他說著將紙條呈給荊白玉。
荊白玉展開,厲長生就在他身側,看的是一清二楚。
厲長生笑著說:“子時相會?這倒是有點意思。”
荊白玉皺眉,道:“遞字條的是何人?”
“這……”葛終南撓了撓後腦勺,道:“卑將具體也是不知。”
侍女的具體模樣未有瞧清,派去打探的人,只是從吳國將軍營帳之中,將字條給偷了出來,這才感覺吳國將軍有些個奇怪。
半夜三更時分,荊白玉困得厲害,但還是坐起身來,揉著眼睛說道:“那吳國將軍到底是什麼人?你彷彿特別的在意他啊。”
厲長生伸手將荊白玉拉起,道:“小白別吃醋,走,我們去看好戲。”
“誰吃醋了?”荊白玉道:“我就是太困了,明天還有旁的事情要做。”
“那小白繼續睡,我一個人去也尚可。”厲長生善解人意的道。
“不行。”荊白玉拍了拍自己的臉,道:“你一個人我不放心,太危險了。”
他們拿到一張字條,上面寫了時間和地點,吳國將軍要和某個人半夜相見,卻不知道見的是誰,為何要見面。
若是平日裡,厲長生也懶得多管閒事,但這吳國將軍有些奇怪,腦袋上頂著系統的標籤,肯定是與任務有干係的,不得不多留意幾分。
厲長生想要親自去看看,又不能打草驚蛇,所以並不打算帶著什麼侍衛前去。如此一來,荊白玉哪裡能放心的下?自然要跟在身邊。
“小白真乖,回來有獎勵。”厲長生笑著說。
荊白玉一聽獎勵,頓時嚇了一跳,連連搖頭,道:“我不要獎勵,算了罷。”
“真的算了?”厲長生道:“小白難不成又要口嫌身正直?”
“我……”荊白玉是無論如何,也拗不過厲長生那厚臉皮的,乾脆瞪了他一眼,頭一個先出了營帳,根本不與他繼續討論這事情。
荊白玉出去的時候,還聽到厲長生的笑聲,止不住嘟囔著:“厲長生這個大壞蛋!”
會盟大營晚間十足安靜,不過有巡邏的士兵是不少的,各個國家的都有,尤其營門口的位置,守衛極為森嚴。
厲長生與荊白玉兩個人避開守衛,直接往字條上相約的地方而去。
眼下已是子時,月光不甚明朗,就瞧一處偏僻的營帳後面,有兩條影影綽綽的人影。
光看身形,厲長生便能肯定,其中一個肯定是那吳國將軍無疑,至於另一個……
身材纖弱不勝,嬌小玲瓏,不必多猜,定然是個女子。
荊白玉好奇的探頭一瞧,頓時臉色大變,立刻縮了回來,下意識的抬手捂住了眼睛。
“呵——”
厲長生倒是淡定,還笑了一聲。
“厲長生,你不許看!”荊白玉捂著自己的眼睛,趕忙低聲說。
“看什麼?”厲長生問。
“看……看看……”
荊白玉結結巴巴的不好意思說出來。
原這吳國將軍大半夜,神神秘秘到此,竟是來與個姑娘私會的。此時此刻,那兩個人的舉止還十分親密,叫荊白玉瞧了一眼,頓時尷尬不已。
荊白玉道:“我大半夜被你拽過來,就……就是要看這樣的場面?”
厲長生淡然的往外看了一眼,道:“可能是罷。”
“你,你怎麼還看啊!”荊白玉頓時便要去捂厲長生的眼睛,道:“都說了不要看了。”
厲長生抓住荊白玉的手,不叫他搗亂,道:“我不是在看他們親近。”
“那是在看什麼?”荊白玉道。
厲長生說道:“在看那姑娘。”
“你……”荊白玉差點氣炸了,在看那姑娘?!
“這就吃醋了?”厲長生笑著說道:“沒想到小白年紀不大,佔有慾還真不小。”
荊白玉瞪眼,道:“厲長生,你這個老色鬼。”
厲長生道:“噓,小點聲。放心罷,那姑娘未有小白一半好看。”
厲長生方才一眼便瞧見了,吳國將軍腦袋上還頂著【任務1號】的標籤,而那不勝的姑娘,腦袋上則頂著【任務2號】的標籤。
看來今兒個晚上沒有白來,的確是找對了地方找對了人,就不知道這劇情到底是要往什麼方向發展起來。
就在厲長生與荊白玉說話的功夫,那吳國將軍與姑娘也開始說話了。
姑娘哭哭啼啼的,道:“你快想想辦法啊,我不想……我不想嫁給什麼陵川王啊,我只想要跟你在一起!”
“咳咳——”
那姑娘的第一句話,便將荊白玉給震撼住了。他止不住咳嗽起來,趕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免旁人聽到動靜。
厲長生淡定的挑了挑眉頭,低聲說道:“這事情果然有趣的很。”
“公主別哭,你這一哭,我心都碎了!”吳國將軍五大三粗的,根本不會安慰旁人,只是道:“我們一定能想到辦法的。”
“公主?”荊白玉又是一陣驚訝,那姑娘原來還是個公主,身份看起來頗為尊貴,就是不知道是哪國的公主了。
厲長生眯了眯眼睛,瞬間想到先前偶然遇到荊博文的事情。當時荊博文期期艾艾的,向他們打聽了關於衛國大公主的事情。
厲長生道:“莫不是衛國的大公主?”
荊白玉被他這麼一說,頓時也覺得很有可能,道:“怪不得小叔父會突然問咱們衛國大公主的事情。衛國大公主什麼時候準備嫁給小叔父的?聞所未聞。”
陵川王荊博文的身份,想要迎娶個公主作為王妃,那並非什麼難事兒。
厲長生挑唇笑道:“這事情怕是還有內情。”
“什麼意思?”荊白玉一時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
厲長生幽幽的說道:“陵川王顯然並不認識衛國公主,連面都未曾見過,看樣子也不太情願迎娶,是也不是?”
“嗯。”荊白玉點點頭,道:“應該是。”
厲長生又道:“皇上也無下旨非要陵川王與衛國聯姻,荊博文既然不樂意,為何還非要娶了那衛國公主?”
荊博文不樂意,卻未有辦法,那模樣看起來十足苦惱的樣子。
荊白玉皺眉思索,道:“為什麼?”
厲長生道:“怕是這婚事乃是謀主孟先生做的主罷。”
荊白玉乍一聽覺得納罕,仔細一想又覺得有道理。
能拿捏住荊博文,叫他不敢執拗的人,恐怕除了謀主孟雲深之外,就再無旁人了。荊博文即使不樂意,也非要去做的事情,八成便是孟雲深非要他做的事情。
厲長生笑著說:“多年不見,孟先生還是這麼不簡單。”
孟雲深向來不是個心思淺薄的人,有城府有心計還有手腕,當機立斷從不婦人之仁,的確是個叫厲長生滿意的對手。
厲長生道:“既然有可能是孟先生的意思,這事情絕對足夠有意思。”
厲長生最為喜歡有意思有挑戰的事情,更何況如今這事情,很有可能便是系統任務,所以厲長生當然要管上一管。
厲長生笑著說:“小白,你可打得過那吳國將軍?”
荊白玉仔細的瞧了幾眼,道:“自然,能在我跟前勝出之人,怕是還未有出生呢。”
“那便好。”厲長生道:“走,我們出其不意,綁了那兩個談情說愛的。”
……
“嘩啦——”
營帳掀開,有人走了進來。
荊博文抬眼一瞧,是謀主孟雲深來了。
荊博文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幹什麼?你來做什麼?你不是假裝自己不在陵川嗎?那你這般過來,不怕被旁人發現了行蹤?”
“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到底要幹什麼。”
“還非要叫我娶個公主,哼!”
荊博文一肚子的牢騷,見了孟雲深的面,便說個不停。
孟雲深站在他面前,露出一個笑容來,道:“看來大王是真的很不想娶衛國大公主。”
“當然!”荊博文猛點頭,道:“我又不喜歡她。”
孟雲深道:“但大王需要衛國大公主給您帶來的兵力。”
“兵力?”荊博文被逗笑了,道:“你是說衛國的那點兵力?還比不上咱們陵川一個小城的兵力,我要她那點人做什麼?塞牙縫也不夠。”
“並非是衛國的兵力。”孟雲深淡淡的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荊博文一時間糊塗不已,道:“我怎麼聽不懂。衛國公主,難不成還能攥著旁國的兵力?”
孟雲深露出一個笑容,看的荊博文脊背發寒。
孟雲深道:“大王恐怕不知,這衛國大公主與比鄰的吳國大將軍,私交甚密已經互許了終身。”
“什、什麼?!”
荊博文已然坐不住,整個人從席上跳了起來,道:“孟雲深你到底什麼意思啊,耍我頑嗎?你叫我娶一個已經與旁人許諾了終身的女子,這不是……這不是……”
按照九千歲的話,這不是給自己戴綠帽子嗎?!
荊博文擼胳膊挽袖子,道:“孟雲深!你今兒個不跟我把事情說明白了,我就跟你拼命!”
“大王莫慌。”孟雲深倒是入席坐下,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飲了才道:“大王請入座。”
荊博文耐著性子坐下來,道:“快說。”
孟雲深道:“大王可知,如今那吳國將軍亦在會盟大營之中?”
“管他在哪裡,”荊博文道:“我決定成全他們,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反正我也不喜歡那什麼衛國大公主。”
孟雲深道:“大王此話差異。如今衛國國君已然許諾了雲深,要將衛國公主嫁給大王作為王妃。若是這時候,大王突然抓住了衛國公主與吳國將軍私通之醜聞,大王覺得會如何……”
“什麼如何?”荊博文道:“想想我都覺著臉上寒磣!”
未過門的媳婦兒和別的男人有一腿,荊博文真是頭疼欲裂,全不知道孟雲深到底抽了什麼瘋。
孟雲深笑著說道:“大王若能在他們私會之時,將二人當場抓住,如此一來,便可以衛國大公主的名聲來要挾吳國將軍。”
“這……”荊博文是聽懂了,原來繞了這麼一個大彎子,孟雲深打一開始,便是想要給自己戴綠帽子呢,就等著捉姦後要挾了吳國將軍。
這吳國的確兵力強盛了不少,尤其那吳國將軍眼下手持虎符,可調配的士兵軍隊自然不可小覷。
荊博文恍然大悟,卻又十足納罕,道:“可……雲深啊,你大費周章的,給我弄來這些兵力,到底是要做什麼?”
孟雲深一陣沉默,道:“自然是……為了大王您好。”
荊博文道:“是是是,我知道你一直都為了我好,可是我現在也已經很好了。”
“大王與皇位失之交臂,就無有不甘?”孟雲深眯眼說道。
荊博文笑了一聲,又嘆息了一聲,道:“的確心有不甘,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你也看到了,荊白玉的確是個不錯的君主料子,如今已經沒有我什麼事兒了。所以啊……”
荊博文拍了拍孟雲深的肩膀,道:“所以啊,雲深,就此算了罷……”
荊白玉年紀尚小,卻的確是個心狠手辣的人,這一點荊博文是最為清楚的,他在這十年之間,看到過太多太多的先例。
荊博文不想再與荊白玉爭鬥下去,到最後荊白玉必然趕盡殺絕,死的不只是荊博文一個,就連他身邊的孟雲深也難逃一劫。
這又何必呢……
“大王……”
孟雲深幽幽的說道:“為了大王,雲深可以成為這個世上,最為心狠手辣的那一個……”
“你說什麼?”
孟雲深的聲音太小,荊博文一時未有聽到。
孟雲深卻不再重複。
只聽得外面有人低語的聲音,隨即走進來一個侍衛,跪在地上。
“稟報謀主大人,”侍衛說道:“那吳國將軍已有所異動,從營帳獨自離開。”
“很好。”孟雲深冷笑了一聲,揮退了侍衛,隨即站起身來,道:“有勞大王與我一同走一趟。”
荊博文站起來抓住他的手,道:“孟雲深,你到底要做什麼?你能不能先與我說?”
“若是說了,只怕大王心軟。”孟雲深道:“大王只管信我,我是永遠不會加害大王的。”
“我當然知道。”荊博文哎呦了一聲,道:“你別走太快,別拽著我走啊。”
孟雲深道:“只怕遲則有變,那吳國將軍必然是出去與衛國大公主私會的,此次機會千載難逢。”
荊博文一陣頭疼,道:“我們真的要去捉姦?要不……還是再考慮一下罷……”
孟雲深似乎早已知道吳國將軍會與衛國公主在何處私會,帶著荊博文輕車熟路的便往營地裡偏僻的地方而去。
四下裡一片黑暗,就瞧遠處有個營帳,應當是堆放物資之用的倉庫,瞧上去有些個簡陋。
營帳內未有點燈,卻隱約能看到裡面有,兩條人影。
一個身材高大,一個看起來有些纖細不勝。
兩人緊緊依偎在一起,彷彿難分難捨。
“嗬——”
荊博文這一瞧,頓時抽了口冷氣,道:“還真是吳國將軍和衛國大公主?我的娘啊……”
荊博文感覺自己這不是戴綠帽子,明明是在棒打鴛鴦。
“這叫什麼事兒啊……”
荊博文想要轉身就跑,被孟雲深一把拉住。
孟雲深道:“大王請這面走。”
“打個商量,要不然算了罷,我們回去罷……”荊博文求饒說:“我瞧那衛國公主與吳國將軍,可能是兩情相悅啊,我們這般做,著實太不厚道了。”
孟雲深並不說話,當下拉著荊博文快速往那偏僻營帳而去。
“嘩啦!”
帳簾子被孟雲深猛的掀起!
“嗬——!”
荊博文又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冷氣,目瞪口呆的看著營帳之內的兩個人。
一個高大,一個纖細……
的確是未有錯的。
只是……
一時間,孟雲深竟是也怔愣住了,根本無法回過神來。
就聽一個帶笑的聲音道:“陵川王與孟先生,這麼晚了,怎麼會到此處來?”
營帳之內哪裡是什麼吳國將軍與衛國公主,分明便是厲長生與荊白玉兩個人。
荊白玉未有將長髮束起,而是披散下來。在營帳之外,只能大體看到一個剪影,哪裡能瞧得那般清晰,尤其先入為主,只當便是個纖弱不勝的姑娘家。
荊白玉也是笑眯眯的,道:“莫不是來尋人的?本太子肯能幫得上忙。”
“怎麼是你們?”
荊博文全然傻了眼,道:“您們怎麼在這裡?”
“不瞞大王說。”厲長生好脾性的一笑,道:“長生與太子殿下,是專程來為孟先生接風洗塵的。”
孟雲深一眯眼,立刻說道:“大王先行一步。”
“還未說完話呢,怎麼就急著走?”荊白玉笑著道:“況且本太子在此,你們想要走,也先要與本太子知會一聲,不是嗎?”
“咕咚——”
荊白玉話音一落,就瞧荊博文突然身形一晃,竟是往後一仰就要摔倒。
“大王!”
孟雲深疾呼一聲,連忙伸手去接荊博文。
然而就在斯時之間,孟雲深也覺著莫名頭暈目眩,根本難以站立穩當,更別說還抱著荊博文。
兩個人一起跌倒在地,孟雲深尚且還有些個意識,荊博文則是已然昏暈過去。
“你們……”
孟雲深使不上力氣,話語根本無法說全。
厲長生淡笑著說道:“兵不厭詐,孟先生見諒。”
“他先頑陰的,有什麼可見諒的?”荊白玉抱臂在一面,道:“師父給的藥粉就是管用,就算武功再好,也是聞一聞便昏過去。”
孟雲深知道自己中計了,然而為時已晚。他意識漸漸的渙散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在他昏迷的前一刻,有一男一女走進了營帳之內。
是衛國公主與吳國將軍兩人。
衛國大公主不敢置信的看著昏迷的荊博文與孟雲深,道:“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厲長生溫和的說道:“公主莫要慌張,太子殿下對兩位無有惡意。正相反的,太子殿下知兩位乃是真心相愛兩情相悅,對於兩位敬佩有加,所以想要幫助兩位。”
“幫我們?”衛國公主驚訝的說。
吳國將軍警惕的去打量荊白玉與厲長生,厲長生目光毫不迴避,彷彿從頭到尾的坦蕩君子一般。
吳國將軍忽然抱拳,道:“方才若無兩位出手相助,恐怕公主的名聲已經被毀。不管兩位是出於何種原因,對於我來說,都是大恩如同再造,請受我一拜。”
“將軍言重了。”厲長生伸手將吳國將軍扶起,道:“快快請起。”
荊白玉垂眼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荊博文與孟雲深,道:“厲長生,你叫我把小叔父他們迷昏了,這是何意?”
厲長生笑著說道:“自然大有用處。”
荊白玉看到他的笑容,便覺得小叔父與孟先生要遭殃。這孟先生的確有些個本事,只可惜,每每都碰到厲長生,也算是運氣不佳。
厲長生說道:“今兒個孟先生帶著陵川王前來,自然便是來捉姦的,是也不是?”
他說的直白,叫衛國大公主與吳國將軍皆有些個尷尬。
別說是他們,荊白玉聽著也有點不知所措。
厲長生笑著繼續道:“這樣的好戲,怎麼能說沒就沒,既然已經安排上了,便繼續罷。”
“什麼意思?”荊白玉問。
厲長生言簡意賅的道:“將大王與孟先生放在一張榻上,請衛公主前來捉姦,就是這個意思。”
“這……”
厲長生這話一出,荊白玉就感覺自己眼皮猛的一跳。
厲長生笑著問:“這個主意如何?”
荊白玉勉強乾笑,道:“還成。”
而旁邊的衛國公主與吳國將軍已經目瞪口呆的說不出話來。
荊白玉一瞧,總覺得還是自己比較冷靜,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好不容易有時間更文碼字,突然� �感冒又來了大姨媽,今天和明天也只有1萬字更新了,等蠢作者活過來立刻恢復2萬字,請小天使們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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