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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不得好死!

“老公?”

荊白玉迷茫的呢喃了一句, 道:“是什麼意思?”

厲長生露出別有深意的微笑,道:“只需要叫便好, 小白不需要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荊白玉下意識的覺得,厲長生恐怕又在犯壞,當下瞪了他一眼,道:“那我不叫了。”

“小白剛才不是已經叫過了?”厲長生笑著說:“特別好聽。”

“你能不能正經一點啊。”荊白玉無奈的說道:“你看看這大殿裡,都亂成了一鍋粥。”

“小白說的對。”厲長生笑著說道:“等處理完了眼前這混亂的場景,回去私下裡, 小白再好好的獎勵我一番。”

“都說了沒有獎勵。”荊白玉道。

“來人。”

厲長生站在荊白玉身邊,突然朗聲開口。

竇延亭與葛終南同時反映,立刻大步上前, 恭敬的說道:“厲大人請吩咐。”

厲長生淡淡一笑,道:“將這兩個神志不清,滿口胡言亂語之人,都扣起來。”

“是!”

竇延亭與葛終南又是同時答應下來。

“不不!你們不能抓我!”

“你們不能聽荊白玉的!”

“他是假的太子啊!”

“他不是真的!”

陸夫人高聲大喊,胡亂的揮舞著雙手,想要推搡近前扣押她的侍衛們。

陸夫人這模樣瘋狂的厲害,在滿朝文武眼中, 恐怕早已經瘋魔。

康下泉本來鎮定至極, 如今也無了任何運籌帷幄的模樣, 焦急的說道:“我是荊白玉的親生父親!是真的!”

“我和荊白玉長得一模一樣!”

“你們看啊, 一模一樣的!”

康下泉指著自己的臉,然而在眾人眼中,他們從頭到尾就沒有一點是相似的。

康下泉胡亂摸著自己的臉, 喃喃的說道:“肯定是有人使詐!我的臉……我的臉怎麼了……”

自然是有人使詐,這個使詐之人便是厲長生無疑。

厲長生這一雙手乃是最為精妙的存在,想要改變康下泉的面容,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厲長生特意事先在系統商場之中換購了很多化妝品,購入了防水粉底液,超強定妝散粉,還外加一瓶ud定妝噴霧。

厲長生給昏迷的康下泉,神不知鬼不覺的化好妝,特意注重了一番定妝效果,以免康下泉使勁兒蹭臉,或者接觸到水的時候,會出現“露陷”的問題。

說到定妝噴霧,眼下最為火爆的產品,恐怕便是衰敗城市urban decay的持久定妝噴霧了。

118ml的定妝噴霧,代溝價格也需要180元以上,價格並不便宜,而且並不能使用太長的時間。

不過ud這款持久定妝噴霧,的確是一款不錯的產品。

定妝噴霧是非常講究用法的一種產品。若是用得好,便是錦上添花,若是用不好,可能會使妝面功虧一簣。

很多人認為,定妝噴霧與定妝散粉一樣,區別在於定妝散粉乃是給混合皮或者油皮適用,定妝噴霧更適合於幹皮。

其實定妝噴霧與定妝散粉還是有很大差別的,理論上來說,定妝散粉可直接使用定妝。而定妝噴霧並不適合單獨使用。

通俗點解釋,也就是說,定妝噴霧更適合在定妝散粉之後使用,可增強定妝效果。定妝噴霧如果單獨使用,可能根本達不到所謂定妝的效果。

定妝噴霧是需要達到一定量才可定妝的,這有點類似於妝前的防曬霜,需要一定的用量,在皮膚之上形成一定的薄膜才可有效果。少量的防曬霜,或者防曬噴霧,是很難形成薄膜的,根本達不到預期效果。

如果硬要達到效果,使勁兒噴灑定妝噴霧,密佈在整個妝面之上,覆蓋嚴實,理論上的確可以。但如此一來,水質的定妝噴霧,會將已化好的妝面噴花,反而得不償失。

為了讓定妝效果更好,一般厲長生都是將定妝噴霧與定妝散粉一同使用,可得到更完美的效果。

如果皮膚比較乾燥,容易浮粉,可在定妝散粉之後噴灑定妝噴霧。如果是混合皮或者油皮,希望妝面更加霧面乾淨,定妝噴霧則可在散粉之前使用。

康下泉的臉上又是防水防汗的粉底,又是強力定妝散粉,還噴灑了一些ud持久定妝噴霧,如此一來,想要卸妝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荊白玉!”

康下泉簡直狗急跳牆,竟是不顧一切的衝過來,大喊著說道:“荊白玉!荊白玉,你快告訴大家!”

“你快告訴大家啊!我是你爹!我是你親爹!對不對?!”

“玉兒啊!我是你親爹啊,你難道不認我了嗎?!”

“嘎巴——”

厲長生的雙手發出咯咯的骨骼之聲,他難得斂去了溫柔的笑容,垂眼看著狼狽不堪的康下泉,一雙黑色的眸子之中,是說不盡的殺意。

早知道,當初便殺了他……

厲長生這個人,從來不後悔,今天竟是有些懊惱和悔意。

當初厲長生第一次見到康下泉之時,發現他的危險指數很高,而且對自己的敵視很嚴重。當時厲長生便覺得,康下泉這個人恐怕是不好留下的,日後必然成為隱患。

然而……

康下泉乃是荊白玉的親生父親,厲長生瞭解荊白玉,不論他在外人面前多麼堅強多麼殺伐果斷,其實荊白玉只是個秉性善良的半大孩子罷了,他無法對親生父親痛下殺手,無法做出如自己這般,冷血絕情之事。

厲長生不想荊白玉傷心難過,所以並未有多說什麼,將康下泉放走。

但是眼下,厲長生後悔了。

他的初衷是不想荊白玉傷心難過,而眼下,荊白玉還是為了康下泉的一舉一動而傷透了心。

厲長生踏上前一步,卻被旁邊的荊白玉攔住。

荊白玉握著他的手,目光平靜的看向厲長生,道:“厲長生,這事情應該由我來解決。”

“小白,”厲長生目光溫柔的看著他,道:“不要勉強。”

荊白玉搖了搖頭,他將目光緩慢的移動到大喊不止的康下泉身上。

荊白玉一張臉平靜到麻木,無有任何表情,淡淡的說道:“本太子的父親……已經在方才過世了。本太子不明白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什麼?!”

康下泉不敢置信,道:“荊白玉!我是你的爹啊!你不認識我了嗎?你好好看看我啊!”

“我是你爹啊!都是因為你,我吃了快二十年的苦!你怎麼能這般對待我?!”

“若是沒有你,我早已經榮華富貴享之不盡!都是因為你!我才會變成這樣!”

康下泉嘶喊著,嗓子啞了,眼睛充血,心中憤怒不止。

他想要衝上去抓住荊白玉,甚至想要乾脆掐死荊白玉。然而康下泉根本做不到,已經有侍衛們衝過來,將他無情的按壓在地上,讓他一動也無法動。

荊白玉麻木的瞧著無法掙扎的康下泉,臉上仍然一點表情也無。

厲長生側目去看荊白玉,他突然有一些心疼。

厲長生揮了揮手,道:“將人帶下去,好生看管。”

“是。”侍衛們答應一聲。

陸夫人與康下泉被拖拽著離開祭祀大殿,喧鬧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荊白玉感覺自己有些脫力,膝蓋發軟的險些站不住。

厲長生在後面輕輕的碰了一下他的手背,低聲溫和的說道:“小白,一切都結束了,你做的很好。”

內侍捧著先皇的遺詔,重新大聲宣讀一遍。先皇唯一的子嗣,太子殿下荊白玉在這一刻繼承皇位,就差登基大典宣告天下百姓。

祭祀大殿之中,百官鴉雀無聲,等著內侍聲音一落,重新躬身跪拜,高呼著新皇萬歲。

海浪一般的聲音,從祭祀大殿之中傳出,遠遠的在城郊迴盪著。

荊白玉從太子成為新皇,還要代替先皇祭天拜地,這才算是結束,方可回到房間休息。等明日一早,大部隊重新啟程,往皇宮而去。

“厲長生呢?”

荊白玉閒下來一回頭,便發現厲長生不見了。

“陛下!”喻青崖從旁邊擠過來,笑呵呵的說道:“陛下找厲大人啊。”

荊白玉道:“怎麼一轉頭,厲長生便不見了?你可看到了他的人影?”

荊白玉終於成為新皇,今兒個雖然多磨多難,也不能說是歡心的一日,但一切塵埃落定,的確是值得慶祝的。

而這些日子,出力最大,功勞最大的,當然便是厲長生。於公於私,荊白玉都是應當獎勵厲長生一番的。

只是荊白玉好不容易空閒下來,一回頭就發現厲長生不見了,心中納罕不止。

喻青崖點點頭,說道:“看到了,剛才急匆匆的走了,不知道去做什麼了。”

“去哪裡了,我去找他。”荊白玉道。

厲長生先一步離開,自然有他的用意。

那面陸夫人與康下泉被抓,關在臨時的牢獄之中,還等著荊白玉發落。

厲長生面無表情的大步走過來,侍衛們看守在側,見到是厲長生,立刻恭敬的彎腰行禮。

“厲大人。”

葛終南親自看守犯人,說道:“厲大人您來了,可是要見那兩個膽大包天的犯人?”

“正是如此。”厲長生笑著說:“有勞葛將軍了。”

“厲大人您太客氣了。”葛終南向來佩服厲長生,對他是客客氣氣的。

“厲大人!”

正在這時候,有人急匆匆趕來,朗聲叫了一句厲長生。

厲長生回頭去看,陸輕舟已經跑到了跟前。

陸輕舟臉上表情十足複雜,有些不知如何開口,卻又不得不開口。

他尷尬至極,咬著牙說道:“厲大人,輕舟這裡有一件事情,想要懇求厲大人。”

“我知道是什麼事情。”厲長生隨和的說道:“陸大人的心意新皇自然明白,陸大人向來忠心耿耿,新皇必然不會因著陸夫人一個人的過錯,便將整個陸家如何的,所以說,陸大人其實不必來求長生。”

陸輕舟未有開口,厲長生已然知道他要說些個什麼。

陸夫人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子,一通胡言亂語,謀反的意思是再明白不過的。如此一來,陸家上上下下,皆被陸夫人連累,謀反可是要誅九族的大罪。

陸輕舟乃是陸夫人的弟弟,雖然一直跟隨在荊白玉身邊,可他終歸還是陸家之人,如何能看著陸家滿門問罪。

陸輕舟於心不忍……

“陸大人無需擔憂,回去等著訊息便是了。”厲長生道。

厲長生是個感情淡泊之人,要是按照他的性子,斬草除根以除後患,自然是將陸家滿門問罪的為好。

然而新皇登基,應當仁義為先。陸夫人以前又是皇后,乃是荊白玉的母后,雖然如今情況不同,也免不得被旁人詬病嚼舌根子。

這權衡利弊,還是應當放陸家一馬,也當是給了陸輕舟一個人情。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陸家九族算是保住,但昔日裡的繁華絕對不復存在,也算是免除了一些後患。

陸輕舟當下抱拳說道:“有厲大人的這番話,輕舟心中也算是有了些底子,多謝厲大人。”

“不必謝我。”厲長生淡淡的說道:“若是陸大人無事,便先請回罷,長生還有些要事需要處理。”

“是。”陸輕舟立刻說道。

厲長生眼看著陸輕舟離開,這才吩咐了葛終南一句,然後快速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葛終南聽到厲長生的話,面上有些為難的模樣,可最終仍是答應下來。

房門“吱呀”一聲再次閉合。

厲長生方才與葛終南說的是……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就算新皇來了,也不可。

葛終南抬手摸了摸腦後勺,喃喃的自然自語,道:“厲大人這是要做什麼?”

厲長生一步步走進黑暗的房間,裡面只有一盞燭燈,四下裡窗戶封死,根本無法逃竄。

有個白衣人影,狼狽不堪的被五花大綁著,就丟在房間的最裡面。

厲長生走進去,站定在那白衣人影跟前,止不住“呵呵”的笑了出聲來。

“這場景,當真是似曾相識啊。”

厲長生垂眼看著被五花大綁的康下泉,道:“昔日七國會盟之時,彷彿就是這麼個模樣,是也不是?”

當時康下泉被孟雲深綁來,的確也是這般被綁著的模樣。

康下泉不能說話,不能動彈,只能用一雙怨毒的眼神死死盯著厲長生。

厲長生露出一個冷笑,道:“你那是什麼眼神?以為我當真不敢殺了你嗎?”

“唔唔!”

康下泉仍是說不出來話,但他的表情足以說明,他根本不害怕厲長生,反而底氣十足。

“是啊……”厲長生嘆息一聲,道:“你是小白的親生父親,按理來說,我不應該傷害你的。若是我真的這麼做了,小白該有多傷心?”

康下泉聽了厲長生的話,臉上表情變得猙獰,他彷彿在笑。

厲長生轉鋒一轉,眼睛微眯,道:“但如今,你已經傷透了小白的心,我留你在這世間,還有什麼用處?”

“唔唔!”

康下泉的表情略微變化,仍是猙獰的,卻隱隱有些個恐懼之感。

厲長生笑著說:“你現在很不甘心罷?只差一點點,你就能討回你想要的一切,然而……現在你卻是階下囚,一無所有……”

康下泉死命的掙扎了起來,他被厲長生的話激怒,目光陰毒的死死盯在厲長生的身上。

厲長生笑的反而更歡心,道:“想知道你的臉,發生了什麼嗎?”

他說著,一步步走近康下泉。

康下泉也不知道厲長生拿出了什麼,反正有溼潤的東西在他臉上抹了兩下。

隨即厲長生又將鏡鑑放在了康下泉的面前。

“唔!”

康下泉臉上的粉底被擦掉,本來的容貌終於展現了出來,果然與荊白玉著實相似。然而現在那些滿朝文武根本無法看到。

“知道我為什麼沒有直接割花你的臉嗎?”

厲長生笑的十分溫暖,道:“本來想用些簡單粗暴的辦法,直接割花你的臉,這樣一來,你就算是出現在滿朝文武面前,也毫無說服力。”

但是厲長生並沒有這般做,不是厲長生不忍下手,而是如此一來還有什麼意思?

鏡鑑之中,康下泉眼看著自己的臉,表情越發的詭異,越發的扭曲,他喊叫不出,眼珠子卻已經快要掙脫而出,血絲膨脹的幾乎要爆裂開來。

“瞧瞧,還是現在更有意思,不是嗎?”厲長生笑著說:“都說長痛不如短痛。想要折磨一個人,如何能給他一刀痛快的死法?自然是慢慢的折磨他才好,讓他看到無限的希望,卻在希望的邊緣,狠狠的將他打倒在地……”

隨著厲長生的每一個字,康下泉眼中的血絲便多一分。如果眼下康下泉並沒有被束縛著,他一定會立刻衝向厲長生,與他同歸於盡,拉著他下地獄。

厲長生笑的風輕雲淡,道:“就是這樣的表情,我已經等了許久。你讓小白多痛苦,我便要讓你百倍千倍的償還。”

“唔!”

康下泉努力的嘶喊,但只能發出短促的單音。

雖說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但厲長生可以大體想象,定然是一些無聊的咒罵罷了。

康下泉罵的越狠,心中越是憤怒,厲長生便越歡心,這就是他想要的。

厲長生笑著說:“如今,小白已經是新皇了。若是留你在這世上,日後還不知你要如何折磨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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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下泉的眸子猛的一縮,不敢置信的看著厲長生,他隱隱約約似乎想到了厲長生下一步的作法。

康下泉開始拼命的搖頭,拼命的往後縮去,彷彿厲長生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厲長生從袖口中拿出一個小瓶子來,道:“這是我特意為你求來的。”

厲長生在來之前,去見過了一個人。這個人便是荊白玉的師父,馮陟釐。

馮陟釐醫術高明,就沒有他醫不活的人。而在遇到厲長生和荊白玉之前,馮陟釐從不給旁人醫病,相對於醫病來說,他更喜歡研究毒物。

厲長生請馮陟釐給他一瓶服下可立時斃命的毒藥,這簡直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馮陟釐當下開啟藥箱,請厲長生隨意挑選,足足七八十個小瓶子,排列的整整齊齊,那模樣壯觀之至。

厲長生隨便選了個小瓶子,笑著說道:“這毒/藥我也不知效果如何,所以請你試一試罷。”

他說著,伸出手來,將康下泉嘴裡的布巾拿掉。

“厲長生!你不能殺我!”

“不能!”

“我是荊白玉的爹!”

“你殺了我,荊白玉會恨死你的!”

“我要見荊白玉!”

“他會原諒我的!”

“我是他爹啊,他是皇上,我便是太上皇了!”

“啊——”

康下泉突然可以說話,立刻大喊大叫起來,驚恐的胡亂喊著。

就在這一刻,厲長生絲毫未有猶豫的模樣,已然開啟了手中小瓶子的塞子,將裡面的藥粉,直接倒進康下泉不斷喊叫的口中。

“嘔——”

康下泉大喊一聲,立刻趴在地上瘋狂的嘔吐,想要將藥粉從嘴巴裡吐出去。

然而他一緊張,止不住呼吸加快,止不住的就想要吞嚥。

藥粉在他的嘴巴裡融化,不論是如何嘔吐,總有一些已經順著他的喉嚨而下。

“厲長生!”

“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我是荊白玉爹!他會恨你的!”

“厲長生!你不得好死!”

康下泉絕望的大吼著,他彷彿已經看到了死亡的臨近,眼睛裡盡是驚懼之色。

在最後這一刻時間裡,康下泉滿眼都是憎恨,不斷喊叫著厲長生的名字,似乎如此便能將厲長生一同帶走。

“呵——”

厲長生嘲諷的一笑,平靜的說道:“如何死無所謂,只要我可以掌控自己是如何活著的,就足夠了。”

“厲……長生……”

“你……”

“不得好死……”

康下泉喊叫的聲音漸漸變弱,終於慢慢的越來越沙啞……

終於慢慢的,徹底安靜了下去。

康下泉憤怒的睜大眼睛,目光卻再也無有驚懼或者不甘,口中再也無法發出謾罵的聲音,只有鮮血一股股湧出。

厲長生冷漠的瞧著康下泉匍匐在地的屍體,臉上仍舊是淡淡的笑容,負手而立,眯著眼睛,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這才抬步走出房間的,推門離開。

“厲大人……”

葛終南守在外面,一個人也無有放進來。

房間裡本是安安靜靜的,隨即傳來康下泉的詛咒之聲,聲音響徹九霄,葛終南如何能聽不到?

葛終南露出一些尷尬的表情,撓了撓頭。

厲長生將門關好,微笑著看向葛終南,道:“葛將軍可是有什麼話,想要對長生說的?但說無妨。”

“這……”葛終南更為尷尬,道:“我……我方才一個人也未有放進來。”

“是。”厲長生道:“有勞葛將軍了,改日長生請葛將軍飲酒。”

“飲酒就不必了。就是……就是……”葛終南猶猶豫豫,與他高壯的模樣真是一點也不相符,違和感爆棚。

葛終南終於一咬牙,突然下定決心,朗聲說道:“就是方才陛下來過了!聽到一些聲音,急匆匆的轉身便離開,我也沒能將陛下留住。”

“陛下……”

厲長生一怔,隨即低念了一句“小白”,然後急匆匆快步而去。

“厲……”

葛終南抬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道:“厲大人也走的這般匆忙。”

厲長生心中一瞬有些雜亂,不似他平日裡運籌帷幄穩操勝券的模樣。

他快步往荊白玉的房間而去,步履匆忙,越走越快,甚至就要跑起來。

“厲大人,您……”

靈雨站在外面,正要端著點心送進房內。

她還是頭一次瞧見厲長生如此急躁的模樣,整個人納罕不已。

“咚——”

厲長生根本來不及與靈雨解釋什麼,搶先進入門內,然後反手將房門關閉。

靈雨更是莫名其妙,她伸手推了推房門,發現厲長生入內之後,竟是還將房門給反鎖了。

“這到底是怎麼了……”

靈雨瞧了瞧手中託著的點心,又道:“算了,還是一會兒再來罷。”

驚天動地的關門聲,房裡的人如何能聽不到?

“厲長生,你回來了?”

厲長生大步入內,一看便看到了已然換上新君服飾的荊白玉。

荊白玉穿著一身象徵權利的黑色,與往日他喜愛的白色十足不同,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新鮮之感。

然而厲長生顧不得這些,立刻大步走到荊白玉跟前,一把將荊白玉摟進懷中。

“厲長生?”荊白玉給他嚇了一跳,道:“你怎麼了?”

厲長生抱著他比不鬆手,道:“小白,你方才去了哪裡?”

“我……”荊白玉遲疑片刻,笑著說道:“我才要問你呢,你去了哪裡?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你將新皇丟在一面,自己就這般跑了,可真是好大的膽子呢。”

“小白……”

厲長生聽到荊白玉輕鬆愉悅的聲音,心中卻彷彿刀絞一般。

荊白玉發現厲長生不見了,第一反應自然是想要去找厲長生的。

荊白玉尋著厲長生而去,便找到了關押康下泉的牢房門口,遇到了守在那裡的葛終南。

葛終南答應了厲長生,不讓任何人進去,新皇荊白玉也算在內。

葛終南是個老實人,既然受人所託便要忠人之事,當下將荊白玉真的攔在外面。

荊白玉問葛終南為何阻攔自己,葛終南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說厲大人這般吩咐的,所以不能叫荊白玉進去。

荊白玉當下一聽,心中止不住咯噔了一聲,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

隨即,就在這一瞬間,牢房內傳來了康下泉痛苦的大喊聲,還有驚懼的詛咒聲。

葛終南見到新皇手足僵硬的站在原地,面色十分不好。

葛終南生怕荊白玉會硬闖而入,但是讓他無有料到的是,荊白玉只是抿了抿嘴唇,然後快速離開,彷彿沒有來過一般。

荊白玉跑回自己的房間,的確彷彿未有去尋過厲長生的樣子,厲長生歸來之時,荊白玉還沒事人一般與他開著玩笑。

厲長生心中有些鈍痛,低聲道:“小白……康下泉死了,我殺了他。”

厲長生明顯感覺懷中的荊白玉顫抖了數下,荊白玉顯然在剋制著自己。

荊白玉不知道自己應當說什麼,無需厲長生開口,荊白玉已然知道,因為他方才就在牢房之外,他聽得清清楚楚。

“不要恨我,小白……”厲長生復又低聲道。

荊白玉心中亂糟糟一片,抬手死死抱住厲長生,啞著嗓子說道:“我不恨你……我怎麼可能恨你?厲長生,我喜歡你,太喜歡太喜歡了……我知道你是為我這麼做的……”

荊白玉心中明白的厲害,若不是因為明白,他方才也不會假裝什麼也沒看到,也不會急匆匆離開。

荊白玉知道厲長生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厲長生不想讓自己傷心,不想讓自己難過,也不想讓康下泉再來害自己。

荊白玉並不想讓厲長生心中忐忑,也不想讓這件事情成為他們的間隙,所以才會急匆匆的離開,假裝根本沒有去過那裡。

厲長生聽了荊白玉的話,止不住松了口氣,道:“小白……”

荊白玉聽厲長生叫了自己一句,便沒了下文,道:“怎麼了?”

“再說一遍。”厲長生笑著道:“說你喜歡我。”

“那個……”荊白玉臉上紅了一片,趕忙顧左右而言他,道:“那個其實……”

“小白,”厲長生可不給他岔開話題的機會,口氣充滿溫柔,卻又盡是威脅的說道:“小白這會兒若是不肯好好說,一會兒我可是會叫小白哭著說出來的。”

“厲長生!你……”荊白玉慌了,趕忙道:“你聽我說,那……”

“小白很有骨氣啊。”厲長生乾脆猛的一抱,將荊白玉直接扛在了肩膀上,道:“那很好,正好小白今天換了新衣裳,看著就很有感覺。”

“厲長生你等等!”荊白玉急的面紅耳赤,說:“別鬧了,還……還有……”

“還有什麼?”厲長生笑著問。

“咳咳!”

一聲浮誇的咳嗽聲傳來,一個故作冷漠的聲音道:“還有人在這裡。你們會不會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厲長生還將荊白玉抗在肩膀上,尋著聲音回頭一瞧。

虧得厲長生臉皮厚,瞧見端坐在席間的姜笙鈺,根本無有太大的表情變化,一丁點不好意思也未有。

厲長生笑著道:“原來鈺兒也在,方才我還真是沒瞧見。”

“我真是……”

姜笙鈺一陣氣結,真是忍不住了,狠狠的翻了個大白眼。

原來方才靈雨端著點心,是因著荊白玉這面來了客人,所以才會準備送點心進來。

然而厲長生來的匆忙,他難得慌了神兒,生怕荊白玉會因著康下泉的事情,與自己產生什麼隔閡。所以進來之後,滿眼都是荊白玉,哪裡注意到,角落還坐了個姜王姜笙鈺。

姜笙鈺全程端著茶杯,目瞪口呆的看著你儂我儂的那兩個人。

起初姜笙鈺覺得,叔叔可能是假裝看不見自己,畢竟自己的存在感不低啊,好歹也是這麼一個大活人呢。

但是後來……

姜笙鈺發現,叔叔是真的沒看到自己!真的沒有瞧見!

荊白玉的臉皮已然都給燒沒了,趕忙拍著厲長生的肩膀,道:“厲長生,快把我放下來,太丟人了。”

“這有什麼丟人的?”厲長生笑的十足坦然。

他轉頭去看姜笙鈺,道:“鈺兒先回去,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叔叔要和你小嬸嬸進去單獨談一談,估計會很忙,你自己走罷,我們就不送你了。”

“我……”

“你們……”

姜笙鈺感覺自己已忍無可忍。

荊白玉氣得想要乾脆給厲長生一拳,但是拳頭舉起來又捨不得打。畢竟厲長生的武功不好啊,自己若是太用力,把厲長生打出了內傷怎麼辦?

荊白玉只好一臉外強中乾,喊道:“厲長生!把我放下來!你說誰是小嬸嬸!”

“鈺兒,快走罷。”厲長生笑著說道:“你看看,你把小嬸嬸都弄得害羞了。”

“我真是……”

姜笙鈺當真是再也聽不下去,趕忙轉身離開。

“到底是誰把荊白玉弄得害羞了?”

“叔叔真是厚臉皮!”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

姜笙鈺一口氣跑出來,還特意把門關好。

“姜王……”

靈雨快步前來,說:“婢子送姜王殿下。”

“不必不必!”

姜笙鈺連連搖手,道:“我自己回去就好。哦對了,那個……你們陛下和厲大人那面,暫時不需要伏侍,你就……就先別過去了。”

“是。”靈雨答應說道。

姜笙鈺委婉的叫靈雨不要去打攪厲長生和荊白玉,隨即趕緊跑開,跑的越遠越好。

“姜王?”

姜笙鈺才從院子裡出來,就與馮陟釐撞了個滿懷。

馮陟釐奇怪的說道:“可是有惡犬在追趕姜王?”

“什麼惡犬?”姜笙鈺回頭看了一眼,道:“我會怕惡犬嗎?比惡犬更可怕。”

什麼比惡犬更可怕,恐怕就是厲長生那樣的二皮臉了。

“說的也是。”馮陟釐難得笑了笑,道:“姜王本身就是惡犬,自然不會怕惡犬。”

“馮陟釐!”姜笙鈺瞪眼睛,道:“你什麼意思?你敢罵孤!孤……”

“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去哪裡?”

姜笙鈺攔住要走的馮陟釐。

馮陟釐道:“厲大人託我給他調配了一些藥,我正要送過去。”

“藥?”姜笙鈺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道:“叔叔難不成病了?為何讓你調配藥?”

馮陟釐又笑了,笑的姜笙鈺有些毛骨悚然的,道:“我多配了一些,若是姜王想要,便給姜王一些個好了。”

馮陟釐一翻手,大度的將一個小瓷盒放在了姜笙鈺掌心之中。

“什麼東西?看著像是胭脂水粉。”姜笙鈺好奇的託著瞧了瞧,然後開啟蓋子,又聞了聞:“聞著也像是胭脂水粉的味道,香噴噴的。”

馮陟釐對姜笙鈺招招手,示意他附耳過來。

姜笙鈺有些個不樂意,不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還是踏前兩步,道:“莫要故作神秘,快說。”

“並非故作神秘,只是不好叫旁人聽了去。”馮陟釐攏著手,低聲在姜笙鈺耳邊道。

那面荊白玉被厲長生扛進了內殿,一路不敢消停,大喊著:“厲長生!你趕緊放我下來,否則……否則朕就要治你得罪!朕現在是皇帝了!你大膽!放肆!”

厲長生止不住一笑,道:“對,如今小白已然是皇帝了,你可莫要忘了,以後都要自稱朕。至於小白,也莫要忘了,稱呼長生為老公。這樣聽起來,才更有意思一些。”

莫名的,荊白玉聽得是毛骨悚然,總覺得自己可能要大禍臨頭。

厲長生道:“好了小白乖,我們進去增進一下感情。”

“不行,我不舒服,今天不行。”荊白玉趕忙道。

“放心好了。”厲長生體貼的說道:“我已經拜託了馮陟釐,讓馮先生給小白準備事後的藥,內服外敷都準備妥當。”

“什麼?”荊白玉吃了一驚,道:“你與師父說,準備……準備那些藥?”

“嗯。”厲長生坦然點頭。

“完了……”荊白玉一臉面如死灰的模樣,道:“完了,我還沒正式登基,就已經沒臉見人了。”

“那那那……”

姜笙鈺聽了馮陟釐的話,頓時結結巴巴,道:“你怎麼這麼齷蹉!”

“齷蹉?”馮陟釐一臉迷茫。

姜笙鈺說著,趕忙將手中的小盒子一拋,直接扔進了旁邊的池塘中。

“姜王……”

馮陟釐面無表情的瞧著激起漣漪的小池塘,道:“馮某的藥。”

“這種齷蹉的藥,不要也罷!”姜笙鈺道。

“是姜王您想的太多了。”馮陟釐平靜的說道。

“反正東西我已經扔了,你管我想的多不多?”姜笙鈺抱臂說道。

馮陟釐露出一個微笑,寬大的手掌從袖口中伸了出來,放在姜笙鈺面前,道:“這裡還有,若是姜王想要,不如也送予姜王幾盒。”

姜笙鈺瞪大眼睛,仔細一看,頓時瞠目結舌目瞪口呆,馮陟釐竟是一口氣又拿出了五個小盒子,簡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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