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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雨雪瀟

冬末離開菜館後,正站在路口等車,就接到譚英來請她吃火鍋的電話,她幾乎是想都沒想,立即答應了。譚英驅車來接,她上了車,卻忍不住回頭望了菜館一眼。

譚英沒察覺她的舉動,直接鎖好車門,帶著她直奔火鍋城。接近零度的冬天,吃火鍋無疑是最佳的一種選擇,只是冬末先已在金莎菜館吃過一次,沒有什麼胃口。譚英見她食慾不佳,便關切的問:“冬末,你不喜歡吃火鍋?”

“不是,只是今天有些不想吃。”冬末不願他太多的干涉自己的情緒,便轉開話題,笑問:“譚英,最近我聽到一條小道消息,說是明年本城的房價還要撥高,居房將向每平方七千進發?”

譚英笑了起來,揮手道:“訊息傳是這樣傳,也有這種可能性。但這樣的價格與開發商的關系不大,而是炒房的人炒起來的。怎麼,你問這個,是想買房?”

冬末搖頭:“只是隨意問一問,照現在的房價,買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是力有未逮。”

譚英看了她一眼,然後低頭涮羊肉,笑道:“女人嫁人自然有男方準備房子,本來也不用自己操心這個。”

冬末被他的話提醒,突然想起幾個關於婚房的笑話,不禁一笑。譚英見她笑得古怪,忍不住詢問緣由,冬末娓娓道來,也引得他哈哈大笑。他做的就是商品房的銷售,這方面的笑話他也知道不少,也揀了幾個有意思的講了,兩人說說笑笑吃過晚飯,又一起去看電影。

電影的聲光音效都很華麗,據說是某導演的國際大片,只是冬末坐在電影院裡,心思卻總是不自覺的往旁邊滑開,除了影片開頭的女神頂著的掃把頭把她懾了一下以外,後面演了什麼她什麼也沒看懂。

譚英也察覺了她不在狀態,微微有些失望,旋即想到這是他第一次正式跟她約會,進步的空間大得很,很快又振作起精神來,電影散場後就半認真半打趣的笑問:“冬末,你有些心不在焉啊,是不是我不夠帥,吸引力還比不得街道上的廣告燈箱?所以你老是走神。”

冬末聽他說得風趣,也不禁一笑,搖頭:“你足夠帥了,還要再添吸引力,恐怕街上電影院裡的瓜子殼話梅核碎紙屑都要撲到你身上來了。”

譚英聽她笑語嫣然,顯然對自己很有好感,頓時放下心來,哈哈大笑。過了會兒,才轉過臉色,溫聲道:“冬末,你一晚上興致都不高,怎麼,有什麼麻煩事?”

“算不得麻煩,只是突然間有點情緒不高。”冬末搖頭,突然問道:“譚英,你這一生,做過什麼事,自己覺得後悔的嗎?”

譚英微微愣怔,笑了起來:“人這一生,哪天不做一兩件讓自己覺得後悔的傻事?只是後悔於事無補,所以人對後悔這種情緒也就麻木了。我自然有的,你呢?”

冬末側靠在車座上,細細的嚼著譚英的話,贊同的點頭。

譚英察顏觀色,笑問:“你遇到的事願意對我說說嗎?就算我不能幫你消除煩惱,說一說也能散些鬱悶。”

冬末隨著他一起去停車場取車,聽到他這樣溫存體貼的話,突然心軟,鬼使神差的脫口而出:“有個不肯看盜版電影的孩子……”

話說了一片,她才猛然驚醒,倏地住口。譚英一面打火開車,一面問:“那孩子怎麼了?”

冬末全身僵硬,不答。譚英專心的倒車,一時無暇細問,直到車平穩的開出地下停車場,才又問:“你的煩惱,是那孩子引起的?那是你家親戚?”

冬末緩過氣來,搖頭,注視著車窗外的光景,喃道:“下雨了。”

“雨夾雪,聽說明天會降溫。”譚英見冬末顯然無意再就剛才的問題說話,便轉了口風,問道:“冬末,你是想再去哪裡玩,還是讓我送你回家?”

“不回家。”冬末直覺的應了一聲,聽著雨雪打在車窗玻璃上的簌簌聲,一顆心驟然慌了起來,抬頭看看外面昏黃的路燈,微微咬牙,道:“麻煩你送我去華天開間房。”

“呃?”

譚英喉頭發出一聲吃驚的怪響,開車的手都不自禁的抖了一下,心裡直覺的一個念頭就是:我們頭一次出來約會,就去酒店開房,這也太那個了吧!

他心裡還沒把“那個”的具體所指想明白,冬末已經從他的表情裡看出他想歪了,心裡驀然有股邪火騰的湧上來,臉色立即冷了,淡淡的說:“譚先生,華天離這裡也就幾步路,其實也不必你送,麻煩你在路口停下,我自己走過去就可以了。”

譚英聽她倏然把稱呼改成客氣生疏的先生,也知道自己會錯了意,尷尬不已,連忙道:“冬末,你別生氣,我沒那個意思。”

“沒那個意思你心虛什麼?”

華天大酒店離電影院總共也就幾百米的距離,說話的時間就到了。譚英把車停下,見冬末開鎖推門,就想離開,急了,趕緊捉住她的手賠笑道:“冬末,我真不是有意的,也不過就念頭歪了那麼一歪,這只是男人的一種正常反應,並沒有看輕你的意思,你何必這麼敏感生氣?”

冬末甩了他的手幾下,都沒甩開,也就不再動,嘆了口氣:“譚英,我並不是敏感,而是有時候,我想不明白。為什麼成年男女之間,關係會變得這樣世俗渾濁。出來約會一兩次,就以為對方是男女朋友;成為男女朋友後,只要說一句去開房,就必定是去上床。”

譚英苦笑,回答:“冬末,當今社會的節奏太快,成年男女大多有工作有事業,為了生活更好一點拼命賺錢,用在溫柔浪漫這方面的時間少,自然就會變得目標明確,急功近利。這是世俗的常態,你若是因為這一點,就認為我貪婪好色,不足為友,那不免太不公平。”

他說得誠懇,冬末無言反駁,長嘆一聲,重新坐回車座上,突然覺得渾身的力氣都似乎被一股突來的高壓真空抽了去,不剩點滴——是啊,成人的世界,本就如此,她不是早有體會麼?為何此時卻會突生感慨,覺得完全無法適應?

剎那間,夏初的音容笑貌從眼前浮過,彷彿在她腰腹間重重的擊了一拳,打得她痙攣似的俯下身去,緊緊的抱住雙臂,抿緊嘴唇,用力的注視著前面的路燈,再也不肯稍瞬。

她要住酒店,譚英思忖片刻,也沒有回家,另開了間房陪她。次日一早,他買了鮮花去叩門問早,冬末早已起身,只因夜裡沒睡好,正在給自己上妝遮掩倦色。鮮花嬌豔,上面還有幾滴不知是真是假的露水,看上去生氣勃勃,讓她的精神稍提,不禁一笑:“花很漂亮,很有精神。”

譚英見她喜歡,也覺得開心:“你喜歡就好。我們是下去吃早餐,還是叫客房服務?”

“出去吃吧,吃了以後麻煩你送我回家。”

兩人退房出門,踏出酒店大門,外面一陣寒風吹來,凍得冬末打了個寒戰,譚英見狀趕緊拉著她跑到車前,開啟車門拿出件毛呢大衣,笑道:“我本來想給你買件新的,可時間還早,商店都沒開門,只好回家拿了一件我的衣服,如果你不嫌棄,就暫時穿上吧。”

冬末微微遲疑,旋即定下心來接過大衣,笑道:“謝謝。”

吃過早餐譚英驅車送冬末回家,冬末不願他這麼快就登堂入室,到了小區門口,就讓他停車。譚英自覺這一夜功夫,自己已經走出了極好的一大步,也不著急,含笑應了,先下車去開門,伸手將她扶出來。

冬末對男人的殷勤習以為常,微笑著點頭,捧著花下了車,指指身上的大衣,笑道:“我換洗後立即還給你。”

譚英呵呵一笑:“這衣服不知修了幾世的福氣,才能沾得一縷美人香呢,洗就不用了,不如明晚我請你吃飯,你再還給我?”

冬末一笑,正想答應,目光落在小區門衛室的門口,笑容突然一滯,頓時呆住了。

夏初站在門衛室的門口,眼裡有著見她的歡喜與放鬆,目光再轉,落在譚英以及她手上的鮮花上,卻變成了疑惑和吃驚;再看看冬末,突然漸漸明白了什麼,眼裡滿是傷心難過。

譚英見冬末的笑臉突然凝住,便順著她的目光前看,見到一個美少年滿臉傷心的望著冬末,不禁一怔,問道:“冬末,怎麼了?”

冬末抿嘴,僵著臉回答:“譚英,對不起,我有點私事需要處理,就不送你了。”

不送——這就是逐客了。譚英摸摸鼻子,要走,卻又實在不甘心。他站著不動,冬末卻也不再催促他,一步步的向夏初走了過去。

夏初的臉蛋紅紅的,鼻子也紅紅的,眼睛也是紅紅的,他看著冬末走近,圓眼裡漸漸的蒙上了一層水氣,喑啞著嗓音喚了一聲:“冬末——”

隨著這聲喊,他眼裡淚水便順著睫毛滴落下來,滿是委屈傷心的看著她,哽咽著說:“昨天晚上,我找不到你,我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把我嚇死了。”

冬末的心如被什麼狠狠的撞了一下,但卻沒有痛感,似乎已經被冰雪凍僵了,麻痺了,只剩下冷和硬。

走得近了,她才看清夏初的頭髮是溼的,身上的大衣肩臂以上的顏色也深了一層,銀灰色的保暖鞋上滿是泥濘,她垂下目光,平穩的問:“你是怎麼來這裡的?”

夏初抹了抹臉,孩子氣的撅嘴,又難過但又有點小小的驕傲的說:“我昨晚丟了錢包,沒錢搭車,是走路回來的。”

走路回來的——從金莎到她的小區,公車要大半個小時,二三十公里路,昨晚雨雪交織,他徒步行走,用了多長時間?兩個小時?三個小時?還是他一直走到天亮才走回來?

一個從沒吃過苦的孩子,半夜三更的走這麼長的路,果然值得他驕傲。

冬末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把她胸口憋著的那口氣吐了出來,無意識的問:“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昨晚你丟了錢包,在菜館裡付不出賬,你是怎麼出來的?”

夏初回答:“菜館裡的人很好,他們就扣了我的學生證駕駛證,叫我一個禮拜內回去付賬,就讓我走了。”

冬末點了點頭,微笑:“是啊,菜館裡的人很好,那麼經過昨晚,你還覺得我很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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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想點頭,但他看到冬末淺淺淡淡的微笑,深深沉沉的眼眸,往常很順暢的動作,此時卻不知為何再也做不出來。

他是傻,是天真,是分不表世俗人情,但不代表冬末昨晚所作所為,以及此時眼裡那濃重的惡意,他都看不出來。

冬末看到他發呆,冷冷地笑了,再向前兩步,逼視著他的眼睛,輕輕地說:“夏初,有幾件事我要告訴你!”

夏初不自覺的一個哆嗦,靜靜的等著她說話。

冬末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咬得清清楚楚的說:“夏初,昨天在公共汽車上,扒手偷你的錢包,我看見了,但我故意沒有提醒你。”

“我知道你沒錢,是故意帶你去金莎菜館,點價值兩千多元的菜。”

“你手機裡與我有關的所有電話號碼,都是我刪掉的,好讓你找不到我。”

“你沒有錢付賬,會被菜館裡的人為難,會不能回家,這些事我早有預料。但是,我仍然把你扔在了菜館裡。”

“夏初,這樣的經歷,你以前有過嗎?”

夏初木然搖頭,喃喃的問:“冬末,你這麼做,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冬末笑了一聲,伸出手去,撫住他有面頰,反問:“你說我是為什麼?”

夏初看著她溫和的笑容,直到此時此刻,終於覺得恐懼,感覺她的手摸過來,頓時如被蛇蠍所蜇,甩頭後退。

他身後就是門衛室的門坎,這一退就絆了一跤,坐倒在地上。

冬末步步緊逼,揚眉,俯視著他,笑語嫣然:“夏初,這樣的陰狠毒辣就是我的本性,你昨晚所遭遇的事就是我的世界常有事,這樣的人,這樣的世界,你還想接近,還想過來嗎?”

夏初坐在地上,說不表是震驚還害怕,或者恐懼,全身都不由自主的簌簌發抖,看著冬末的目光,就像從來也沒有見過她似的陌生。

冬末站直身體,抿去心中所有的情緒,大笑數聲,徑自從他身邊踏了過去,進了小區。

她的肩背筆挺,一步一步走得輕盈,但夏初卻覺得一顆心沉甸甸的在痛,似乎她的腳步不是踩在地上,而每一步都踩在他心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