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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chapter 26

對於一個從小到大都沒有什麼“少女情懷”的人來說, 談戀愛和打遊戲一比,沒有任何吸引力。

左顏從小學六年級開始就知道談戀愛是怎麼一回事了,還充當過前桌和後桌之間的“信鴿”。

當時那兩個吃窩邊草的同志都把她當成工具人, 也不怕她向老師高密,什麼紙條啊、小愛心摺紙啊、千紙鶴啊, 全都一股腦塞給她,讓她幫忙傳話。

左顏夾在中間, 看著兩人卿卿我我膩膩歪歪的模樣, 覺得就跟電影裡被下了降頭的人一樣, 怪嚇人的。

後來東窗事發, 左顏作為三人電影中唯一沒有姓名的角色,反而被老師教訓得最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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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長期的“地下接頭工作”做得太好, 導致兩位小鴛鴦期末考成績掉出了年級前一百, 雙方家長震怒,在辦公室裡撕了個天昏地暗。

再後來,坐在左顏前面的那位同學就轉學了。

深受“早戀”荼毒的左顏同志因此失去了那本就不多的“好奇心”,在充分認識到這玩意兒有多害人之後,她老氣橫秋地感慨了一句:“問世間情為何物, 直教人生死未卜。”

然後就開始了專注於吃喝玩樂不學無術的中學生涯。

初中是每個人最缺心眼的年齡段, 一切敏感的、大膽的、自憐自艾的、都在這個時候蠢蠢欲動。

但高中之後, 這些原本很禁忌的話題就變得心照不宣、見怪不怪了。

左顏每每聽說班上的誰誰誰跟誰誰誰在什麼時候有了苗頭,除了覺得這些人真不怕死以外,也是有點酸溜溜的心理。

她酸不是別人有戀愛物件,而是她覺得自己不比哪個女生差, 怎麼就沒有一個男的來對她意思一下下呢?

都瞎了不成?

當然, 時間久了, 隨著年齡的增長, 左顏也知道了自己只是虛榮心作祟。

真要是有人來對她意思一下,恐怕她跑得比誰都快。

——想想孟年華女士在學校辦公室跟別的家長大戰的畫面吧,那就是恐怖片。

於是時值高三,在這個談戀愛簡直已經成了家常便飯,周圍的同學可能都換了好幾個物件的情況下,左顏同志依然是個沒開竅的混世小魔王。

她的小腦瓜裡壓根兒就沒裝“戀愛系統”,無法執行這麼深奧複雜的程式,也就接收不到透過荷爾蒙釋放出來的“連線訊號”。

直到那一天,遊安理給她整了個“情侶套餐”。

左顏被嚇得一激靈,腦袋瓜裡“叮”一聲響過,有什麼東西被啟動了。

第二天是好不容易才盼來的週六,但左顏無心玩電腦,就坐在遊安理房間裡苦思冥想。

她的電腦借給了遊安理,再加上每天寫作業都是來這個房間,以至於她現在除了睡覺,其他時候全都往這裡跑,就差沒住下來了。

——其實真的睡在這裡也不是不行,加上耍酒瘋那次,她已經抱著遊安理在這床上睡過兩次了,而遊安理看起來並不排斥。

但左顏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敢往她床上靠近,彷彿這塊區域是什麼禁地一樣,神秘又危險。

所以現在她也是坐在書桌前,看著開機後就沒動過的電腦發呆。

蘿蔔頭這是什麼意思啊?

她是有意的嗎?

是不是在故意捉弄自己?

畢竟這種蔫壞蔫壞的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幹了。

尤其是在自己犯了錯誤之後,她總有損招來收拾自己。

左顏想了一會兒,又全都給否定了。

遊安理不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

再說了,這種玩笑有什麼好開的啊,她倆不都是女的嗎?

對這麼一件小事大驚小怪的反而才丟人吧?

然而腦子裡是這麼想著的,但左顏還是做不到不去在意這件事。

——她想知道遊安理到底是怎麼想的,在這個問題面前,其他的統統都不重要。

沒過多久,左顏就發現手機套餐更換後,扣費不再是從自己這裡扣除了。

繫結的兩個手機號共享所有套餐內容,但扣費的是主賬號,也就是遊安理的手機號。

她這哪裡是省了錢,她這根本就是免了費。

左顏打電話給人工客服確認了這一點,於是那些胡思亂想、猜測和彆扭一下子就從胸口裡蒸發了。

一種很奇怪的、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取而代之,佔據了她的整顆心臟。

比收到了最想要的遊戲機、吃到了最好吃的美食還要開心。

她忽然就確定了自己對遊安理來說是不一樣的。

因為遊安理每天都在拼命賺錢,卻從來不會亂花一分錢。

拿公式換算一下,不就等於她對遊安理來說跟錢一樣重要嗎?

左顏想通了這件事,頓時覺得揚眉吐氣了,連之前“禮物”的仇和打電話時生的氣都給忘得一乾二淨。

她甚至還難得發散了一下思維——既然蘿蔔頭對她這麼好,那她也要意思一下才行啊。

為了“意思一下”,左顏開始了潛心專研。

也正是這麼一次心血來潮的“專研”,讓她發現了一件非常鬱悶的事。

——她一點也不瞭解遊安理。

她不知道遊安理喜歡吃什麼,想要買什麼,除了看書和賺錢以外還有什麼別的愛好和理想。

她甚至不知道遊安理的家住在哪裡,家裡有幾個人,大學是從哪裡畢業的,老家是不是就在本地。

因為遊安理從來沒有說過這些,而她也沒在意過。

左顏原本的好心情就這麼瞬間低落了下來,還帶著一些陌生的、讓她不太明白的難過。

但她是一個想做什麼就要立刻去做的人,這點困難完全沒有讓她打退堂鼓,反而激起了熊熊鬥志。

首先,從瞭解遊安理的喜好開始。

當你開始有意地去觀察和留意時,那些以前從來沒發現的事情就會一件接一件地出現在你面前。

左顏只用了兩頓晚飯的時間,就發現了遊安理的口味。

她不愛吃油膩和味道比較重的東西,但左顏愛吃,所以每天的晚飯都只有一道菜比較清淡,而那道菜就是遊安理吃得最多的菜。

發現這件事之後,左顏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因為以前她根本沒有留意過這些細節,只覺得遊安理胃口小,每天吃的東西都不多。

左顏忽然想起之前有一次,遊安理做了紅燒肉,那道菜她饞了半個多月了,吃到的時候甚至忘了還在跟遊安理鬥氣,一邊誇她做得好吃,一邊讓她也多吃點。

那時候遊安理只是神情平靜地說了句:“我在減肥。”

左顏還笑話她:“你都瘦成竹竿了,再減真的不好看的。”

遊安理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有再說。

想起這些事情之後,左顏才意識到,遊安理一直是這樣的。

她有意無意地隱藏起了自己的喜怒哀樂,連帶著,偏好和需求也被藏起來了,不僅不給別人看,也不讓自己去碰。

活得像個苦行僧,一碰就會“破戒”一樣。

但人怎麼可能是沒有喜好和需求的呢?

就算是遊安理,也一定是有的。

左顏決定去做那個發現新大陸的人。

越野車在一家略顯安靜的中餐館外面停了下來。

這條街來往的人不多,整條街的風格都帶著點典雅的韻味,連面前的這家中餐館也裝修得古香古色,讓人第一眼就感覺到了舒適。

左顏掃了眼店招牌,看清了那行毛筆字。

是一家中餐私房菜。

任何東西跟“私房菜”三個字沾邊,就意味著會比普通的餐廳要貴至少一倍的價格。

左顏再一次認知到,遊安理真的變了很多。

以前的她從不亂花一分錢。

“謝謝,給她吧。”

兩個人在卡座裡坐下後,穿著藏青色漢服的老闆娘笑著遞來了平板電腦,上面是選單。

遊安理禮貌地點了點頭,示意她將平板電腦遞給對面的左顏。

左顏沒有拒絕,道了謝之後接過平板電腦,開始點菜。

她在選單上勾選了兩道素菜,一道葷菜,又選了一份湯,兩份米飯,就結束了點菜。

老闆娘離開後,坐在她對面的遊安理提起剛剛送來的茶壺,給她倒了杯熱茶。

茶香清新,一聞就知道是好茶。

等菜的期間,左顏撐著下巴發呆,遊安理也沒有開口,氣氛凝結著,又顯得空蕩蕩的。

好在上菜的速度很快,兩素一葷被端上桌後,老闆娘還送了她們一份甜食。

左顏掀開白瓷盅的蓋子一看,是桂花酒釀圓子。

酒釀,就是米酒。

她眼皮跳了下,連忙又把蓋子給放了回去,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遊安理也看了眼,笑了笑,開口道:“可惜了,我開車。”

左顏沒理她。

從進了辦公室到離開公司,再到現在進了餐館坐下,她都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原因兩人都心知肚明,卻沒有人主動打破僵局。

遊安理拿起了餐具裡的小湯匙,在那盤香氣撲鼻的金沙玉米裡舀了一勺,慢條斯理地送進了嘴裡。

桌上的三道菜都較為清淡,唯一的葷菜也只是什錦蝦仁,放了大量的蔬菜粒,看起來更像是減肥餐。

相比起來,金沙玉米已經是算得上重油的菜了。

鹹鴨蛋的蛋黃將每一顆玉米粒都裹上一層酥脆的外衣,吃進嘴裡鹹香清甜,是左顏為數不多喜歡的素菜。

因為她是個無肉不歡的人。

見遊安理先動了,左顏也拿起了筷子,悶不吭聲地吃起了飯。

那一小盅的桂花酒釀圓子散發著吸引人的香味,左顏昨晚上才吃了酒精的虧,這會兒是一點都不敢碰了。

整頓飯都吃得很沉默,相比起面前這個人自在的模樣,她顯得有些魂不守舍。

其實左顏是知道的。

她們都在等對方先開口。

卻又都不敢開口。

因為一旦觸碰那個話題,兩人之間好不容易維持的“平和”就要到此為止了。

左顏曾經想過很多種她和遊安理再見的情形。

無論是相對無言,還是形同陌路,又或者一笑了之,像大多數成年人那樣做個點頭之交的熟人,每一種可能性都在她的腦子裡排演過太多次。

以至於到現在她都還不能確定,近幾日發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她的一個美夢。

遊安理回來了。

用一種明晃晃的姿態,在她沒有任何防備的一個最普通的日子裡,再一次闖進了她的生活。

沒有寒暄,沒有客套,沒有相見不相識。

左顏最害怕的一切都沒有上演,所以她產生了很多錯覺,誤以為兩個人還能像以前、像她們還沒分開之前那樣要好。

遊安理沒吃多少東西,就放下了筷子。

她捧著茶杯慢慢喝著清茶,神態比起在公司時更為放鬆。

左顏一抬頭就看見她這副模樣,好像只有自己一個人在較真,而她並沒有當回事一樣。

心裡的那點酸澀頓時就變成了氣不打一處來。

“鋼筆還給你,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左顏掏出那支銀色鋼筆,放到了她的面前,沒什麼表情地說著。

遊安理對上了她的眼,開口道:“這支鋼筆上面已經刻了你的名字,退不掉的。”

她還敢提這個。

左顏真的惱了,氣沖沖地問:“這刻的是我的名字嗎?這明明刻的是……”

遊安理見她終於說了出來,眼底的笑也攀上了眉梢。

左顏吞下了最後半句話,被她的笑看得一下子渾身不自在。

遊安理放下茶杯,抬起手指從高領毛衣裡勾出了一條項鍊。

吊墜滑落下來,在旋轉之中反射出了一點銀光。

她捏起那枚指環,輕聲道:

“你把這個給我的時候,不也說刻的是你自己的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