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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深圳智擒惡魔1

陳澤武是本案中兩次向警察開槍拒捕、積案最多的要犯,只他們被捕獲了,因此惶惶不可終日,每天一閉上眼,就是公安圍捕和自己逃亡的場面,驚醒之後,大汗淋漓。在心理上,他早已經料定,自己一旦被抓住,定然是頂不了太長時間的;其三,他最為擔心的是,自己什麼都不說,而兩林卻全都說了,結果他們是協助公安人員破獲重大案件,有重大立功表現而獲得從輕處罰,自己則不得不將所有的罪責背上,替他們去死;其四,審訊人員充分運用了審訊技巧,有意暗示他林寧和林再已經坦白,現在就看他的表現了。當然,柯行智雖然智商略低一些,但他也不是傻瓜,審訊人員所說的話他並非全都相信。當審訊人員不問陳澤武的情況,單刀直人問起他有關“5丨10”案件時,他才明白,林寧或者林再兩人必然有一個人坦白了。至此,他知道無法矇混過關,精神防線完全崩潰,便將自己所作過的案子以及他所知道的別人所作的案子,全都說了出來。

柯行智的“金口”一開,滾出來的是一連串的大案,連參加審訊的公安民警都有點目瞪口呆。

原來,柯行智和林再在瀋陽殺人後,林寧擔心他們再呆在北方會出事,便命他們立即返回海口避風。林寧深知柯行智兇焊無比,正是自己所希望的那種人。但有些遺憾的是他的智商不高,幹事所憑的是一股猛勁和一股兇勁,這樣下去不需多久便可能被警方擒獲。問題是林寧自己不準備再親手幹這一類事,否則,他們兩個一定是最好的“搭檔”。

這個念頭一冒出,就讓林寧想起一個人來,他就是自己的表弟陳澤武。

陳澤武可以說是一個慣犯,盜竊、搶劫都幹,而且多半是單槍匹馬。如果論智商,陳澤武遠不如林寧,但又比柯行智高出許多。於是林寧想,表弟跑單幹,勢單力薄,缺乏保護,遇到什麼事,僥倖脫逃的可能極小。如果讓柯行智和陳澤武成為一對好他一個綽號狗二”。1991年7月,因犯流氓罪被判處有期徒刑4年。

專案組發現他曾經是“號民”,便調出了他的有關檔案,從中有了重大發現,陳文良同陳澤武既是同姓,又是差不多同時被判刑,關進了同一所監獄。據電話向那間監獄查詢’證實這兩陳竟然是“號友”。

於是,陳文良被請到了專案組。

1月日晚上,驚弓之鳥坐臥不安的陳澤武聽得外面有動靜,立即從床上跳起來跑到門邊靜聽了一下,似乎有很輕微的腳步聲和低低的說話聲。他心中暗驚,也不去證實,匆匆穿上衣服跳窗而逃,攔了一輛“摩的”逃到澄邁。到達縣城後,他立即換了另一輛“摩的”,直奔太平鎮。在太平鎮,他換了第三輛“摩的”,趕到了加樂鎮。

陳文良見“號友”深夜狼狽而來,心中早已經明白。但他確實“夠義氣”,半句話都不問,立即將陳澤武迎進門。^陳澤武很清楚,自己是要犯,警方正在四處通緝他,如果呆在加樂鎮,用不了幾天又會被發現,因此,當務之急是要逃出海南,甚至還不能乘飛機和海船,這兩處一定是公安嚴密檢査之所。經此一鬧,林寧那方面勢必會引起警方的注意,不能再依靠他了。要想離開海南,陳文良是自己惟一的依靠,當然不能什麼都瞞著他。因此,他便將自己的事簡單地對陳文良說了,並且希望其幫助自己離開海南。

陳文良也真夠“仗義”,當即安排陳澤武在自己家中住下,第二天一大早便出門去聯絡船隻,他託了很多朋友,多方打聽,很快就聽說有一隻貨船下午將過海去廣東徐聞,陳文良便將陳澤武送上了船。臨別時,陳文良曾經問過陳澤武此次離開有什麼打算。陳澤武說,他目前還沒有想好,有朋友建議他去昆明,要他一天不歸案,此案就不能算是圓滿地破了。

然而,陳澤武從澄邁脫逃後,到底躲到了哪裡?

自從“1^1”大案發生後,一直都是林寧在幫助陳澤武逃跑,他應該知道底細。專案組決定再審林寧。然而,林寧卻說,最初陳澤武前往澄邁金江鎮、加樂鎮都同他聯絡過。當時林寧在電話中交待陳澤武要設法離開海南,去別的地方避一避。陳澤武說,他也這樣想,只是跑得匆忙,手頭上沒有錢。林寧便說錢不是問題,我讓人給你送去。此時的陳澤武似乎對林寧留了一手,表示自己只是匆忙逃到加樂鎮,並沒有什麼人幫助。於是林寧便說那好,我讓柯行智給你送錢去,過兩個小時你給他打電話。

柯行智接受了林寧的命令,前往加樂鎮給陳澤武送去000元錢。兩人在小鎮見了面,陳澤武只是告訴柯行智自己下午將離開海南,船已經聯絡好了。柯行智問他準備去哪裡,陳澤武說到了大陸(海南人稱海南島以外的中國陸地為大陸〉再說。”

專案組根據這些情況進行了一番分析,一致認為,陳澤武連夜趕到加樂鎮,又可能從加樂鎮過海逃上陸地,如果加樂鎮沒有人幫助他是根本不可能的。而加樂鎮的這個人,很可能知道陳澤武逃上陸地之後的去向。於是,專案組立即趕到了澄邁縣加樂鎮進行調查。

很快,一條線索反映到了專案組,有人反映鎮上一個叫陳文良的人曾經接待過一個頸部有傷的年輕人。

專案組立即對這個陳文良進行了一番偵查。

陳文良,197年出生,住在澄邁縣加樂鎮北統中村,因為父親死得早,母親完全管不住他,他便成了加樂的一條蟲,偷雞摸狗,打架鬥毆,尋釁鬧事,壞事做盡。鄉民對他非常痛恨,便送給處二級警司朱颶峰率領名民警組成追査小組前往宜賓,如果陳澤武藏在陳某處,則將其緝拿歸案,即使不在,陳某應該與陳澤武有聯絡,應該盡一切可能查清其匿藏地點。另據悉,陳澤武有可能逃往昆明、重慶,便由另一個追査小組奔赴春城、山城。

朱颶峰參加公安工作的時間雖然不長,卻可以稱為一名“功勳偵査員”。早在海南軍區服役的時候,就曾先後5次受到嘉獎。1991年退伍進入市公安局,當了一名刑事偵查員,屢破大案,分別於1994、1995、1996年連續三年榮立個人三等功,1997年被海口市公安局授予“優秀偵查員”稱號。

差不多同一時間,兩起大案壓頭,市公安局以及新華區公安分局都深感人手不夠。“1^1”專案是市局領導集體向市委市政府立下軍令狀的案件,春節前如果不能抓住陳澤武,整個海口市的公安部門既無法向上級交待,更無法向市民交待。因此,局領導研究在人手不夠的情況下,決定將朱颶峰抽調出來,率隊去四川。

在海口,氣溫還在0攝氏度上下,而四川此時已寒風凜冽,偵查員們冒著嚴寒,在宜賓同行的協助下,將所有年齡相當名叫陳某的女性戶籍調了出來。陳某是一個極其普通的名字,重名的還真不少。追捕小組面對這一長串的名單,沒有第二條路可走,只得一個個釀別。這件工作做起來並不難,只是需要花時間去跑。朱颶峰所缺的正是時間,寒風勁吹,氣溫每天都在往下滑,連大自然都在提醒他們春節馬上就要到了,專案組的時間表已經沒有剩下多少日子。朱颶峰心裡清楚,春節前不將這個陳澤武抓住,這個年大家都不好過。

沒有辦法,只得一個一個地落實。好在當地警方十分配合,派了兩名刑警和一輛吉普車協助他們工作。要說,朱颶峰的運氣還真不錯,坐在完全不禦寒的吉普車上喝了兩天的西北風,終說那裡山多地形複雜,容易躲。他自己則想先去重慶看一看。陳文良則建議說,去那些地方太窮,肯定不習慣,倒不如去深圳走~‘走。

那艘貨船以為陳澤武只不過是想搭便船,並沒有細問,收了一點錢便帶他走了。到了廣東徐聞之後,陳澤武又去了哪裡,船上的人沒有任何人知曉。到此,線索便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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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專案組想到陳澤武的聯系人中,有一個聯絡緊密的年輕女子陳某始終沒有査清。考慮到此人同陳澤武的關係親密,作為表兄的林寧不可能不知道,便再審林寧。陳某的名字剛說出,林寧便說:“我知道陳某,她是陳澤武的情fu’也見過她幾次,但對她的情況不是太熟悉。”

經進一步瞭解,得知這個陳某是四川宜賓人,生得頗有幾分姿色,家裡有丈夫有孩子。受下海潮影響,她跟著一幫川妹子跑到海南打工,但身無長技,又吃不得苦,受不得累。姐妹們中有幾個做特種行業的,來錢十分容易,吃香的喝辣的,出人都是計程車,賺了錢便往家裡寄,家裡父母丈夫不清楚她們在海南幹何種營生,見到大把的錢自然是歡天喜地。陳某在一旁看了羨慕得要死,後來經朋友從中勸誘,她終於下水,做了一名坐臺小組。

陳澤武手中有了錢,便開始吃喝玩樂,尋花問柳,在歡場上一擲千金,是一個在圈內頗有名氣的豪客,不知有多少小姐都希望跟他搭上關係,最好是專門侍奉他一個,便不需要迎來送往了。

陳某和陳澤武關係就是這樣接上的。陳澤武同許多這類女人有關係,但只對陳某用情最深,到了後來,他乾脆將陳某包了起來,不再讓其他人染指。陳澤武出事後,陳某便從海口消失了,估計是回了老家。

專案組當即對這一線索進行了研究,決定由市公安局刑偵當朱廂峰所帶的追捕小組找上門時,派出所所長頓時將大腿一拍,說道我是覺得有點奇怪,那天我上她家去的時候,她顯得特別緊張。後來聽說我只是上門坐坐,並沒有別的事,她才開始熱情起來,又是茶又是煙,又要拉我在她家吃飯,還同我講她在海口怎樣遇上貴人,怎樣推銷產品賺了大錢。”

追捕小組得知這些情況後,決定在夜深人靜時將她請到派出所,最好不驚動街坊四鄰。陳某被“請”到派出所,意識到在此呆的時間如果太長,首先會引起丈夫的懷疑,接著就會被左右街坊說三道四。她只想能夠早點回去,倒也十分配合。

果然,陳澤武一直在與陳某聯絡,先是元旦當晚打電話通知她自己出事了,讓她不要再在海口呆,最好回四川避一避風頭。陳某聽了這話覺得好生奇怪,說道:你在外面幹了什麼,我半點不知情,又不會影響到我,我為什麼要躲?一躲反而更麻煩。陳澤武知道這個女人沒有多少頭腦,但他喜歡的就是這類長得漂亮卻沒頭腦的女人。女人一旦有了頭腦,便不容易控制了。他十分耐心地說:“你也不想想,你所用的錢是從哪裡來的?這一年多來,少說也有幾萬了,公安會放過你嗎?何況你又曾是做那種行業的。”

陳某一聽,真是急了,反正她也準備回家過春節了,只不過將時間提前一點而已。第二天,她上街進行了一番大採購,用陳澤武給的錢買了一大堆禮物,第三天便匆匆忙忙乘飛機離開了海口。^她人雖然離開了陳澤武,但電話聯絡卻沒有斷。就是一條狗養了一段時間,也會有感情,何況是一個大活人?再說陳澤武花錢很大方,依靠他自己可以發財。眼下他雖然落難,但保不準哪一天又會沒事的。所以,她竟像是最親密的夫妻一般,一天同陳澤武通幾個電話。1月4日凌晨,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將她於在第二天晚上找到了這個陳某。前往派出所一打聽,所長立即將大腿一拍,說道:這個人我知道,早幾年還沒有成家的時候,是當地一大美人,追求她的人不少。後來跟一夥姐妹去海口“打工”,據她的家人說,在海口是遇到了貴人,提拔她當了一個什麼總經理助理,每個月工資好幾萬,鈔票嘩嘩地往家裡流,沒幾年家裡就蓋起了一幢在當地最風光漂亮的樓房,喜得她丈夫整天合不攏嘴,逢人就說自己家祖墳的風水好,才娶得這樣一個既漂亮又能幹的好老婆。村裡人卻不以為然,不知什麼人透露了一點訊息,說是南方光靠臉蛋是沒用的’還需要知識才能。總經理請助理給幾萬元工資的情況也有,那人肯定有特別的本事,能夠替公司賺大錢。如果一個大字不識的女人在南方賺了大錢,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做那種生意賺的。於是人們在背後議論紛紛,說東的有,說西的也有,單只是瞞著她的老公。

^最近,陳某果然是回到家鄉,前幾天派出所所長還在鎮上見過她,穿得很普通,倒一點沒有發了財的樣子,只有她手上的手機顯示她確實與這個鎮上的人不同,說話的時候時不時露出一兩個時髦的詞句來,開口南方怎樣閉口南方怎樣,確實是與眾不同。

陳某沒有回來之前,人們還有些閒話,但回來之後,大家見她似乎還是原來那個陳某,衣著樸素,舉止穩重,對長輩尊敬,對老公恩愛,對孩子親熱,便覺得以前人們的說法不真實,她確實是沒有變。於是,許多人都想跟她扯上關係,希望她下次去海南的時候將自己的孩子帶上,跟她一起去享受花花世界的繁華。

畢竟是快過春節了,外出打工的也都在這個時候回來,所以陳某的歸來並未引起任何方面的關注。倒是這個派出所所長,工作做得非常紮實,每一個外出打工的人回來他都要抽空上門走走,隨意聊幾句,掌握一下情況。

陳澤武在深圳的訊息立即傳到了專案組。專案組當即下令宜賓追捕小組火速趕往深圳,同時由王德領隊率領唐宗群等警員趕到深圳。

1月日,王德所率領的隊伍來到了中國最早的經濟特區深圳,他們絲毫沒有停留,立即趕往深圳市公安局。深圳的同行們熱情接待了這些來自中國最大經濟特區的民警,深圳市公安局領導以及刑警支隊領導認真聽取了王德等人通報的案情。

經濟特區豈能容忍這樣的惡徒恣意橫行?深圳市公安局領導當即進行了一番部署。

此時,朱颶峰小組也由宜賓趕到了深圳,兩路人馬會合在一起立即投入調查之中,深圳市公安局也派出警員協同調查。

專案組經過調査摸清,在XX花園11幢14樓?座裡,10多天以前住進一個海南人,約二十幾歲的年紀,身高1.7米左右,皮膚較白,削尖的臉,眉骨和顴骨凸出。

專案組特別提到此人身上是否有傷,此話一出,立新花園管理人員立即說,對了,他的頸部纏著塊布。他見我們注意那裡,便說是因為長了瘡,剛剛動過小手術。

另一個小組也很快有了訊息:那個海南人住進去之後,很少見他出門,即使偶爾出去也都是在很早或者很晚的時候,行蹤顯得十分詭秘。就在住進的第二天,他便叫人來將公寓的門鎖以及外面防盜門的鎖全都換了。

到達深圳後專案組成員一刻都不曾停過。大家此時疲憊不堪,但因為得到了較為確切的訊息,心中都顯得有些激動。接下來’大家一邊吃著盒飯,一邊討論案情,研究圍捕方案。

當天晚上,一個由海南公安和深圳公安組成的圍捕小組成立了,總指揮部設在深圳市公安局,王德擔任一線指揮。

當晚10時0分,幾輛汽車悄然駛進XX花園,從車上跳下從睡夢中驚醒,陳澤武在電話中告訴她,以前那部手機落到了警方手裡,不要再打那個電話號碼,他現在正設法離開海口,一旦安全下來就會給她打電話。

此後一連幾天沒有陳澤武的訊息,陳某還真的急了。

差不多一個星期之後,陳澤武的電話終於來了,他說他已經安全到了深圳,目前住在深圳的一個花園小區裡,自己一切都好,讓她放心。

陳某聽說他到了深圳,立即說過了春節她不回海口了,直接去深圳找他。早幾年,海南經濟處於低潮,做她們這行的最善於追趕經濟浪潮,所以早走得七七八八了。近年來,由於海南旅遊熱興起,加上經濟上也緩過氣來了,這個行業才有所升溫,但仍然無法同海南熱的那時候相比。就陳某本人來說,如果不是身邊有個豪客陳澤武,她早就想離開海口了。現在聽說陳澤武在深圳落地生根,自然就想借機會轉移戰場。

可此時的陳澤武如驚弓之鳥,擔心陳某被警方跟蹤,她一旦來深圳,立即就會暴露自己的行蹤,不僅沒有同意她去深圳會他,甚至連具體的地址都沒有告訴她,也沒有告訴她電話號碼,只是說自己以後會常打電話同她聯絡。至於春節之後,反正還有大半個月時間,到那時候再說。

如果冷靜地分析,陳澤武在處理這件事情上面是過於自信了。他大概以為’陳某對自己感情甚深,無論在任何情形下都不會出賣自己。然而,他絕對沒有料到,這種人的感情只可能建立在一種基礎之上,那就是金錢。一旦這種基礎發生了動搖,甚至可能危害到自己時,這種感情就一錢不值了。何況這段感情的背後有著太多的汙穢,在自己的家門口,陳某需要將這種汙穢拋得遠遠的,自己主動同警方配合都還來不及,哪裡敢隱瞞有關他的一切?

很快,裡面有問詢的聲音傳來。

“我們是小區保安。”朱廂峰一切按計劃行事,“你們這裡有幾戶沒有辦暫住證,我們來瞭解一下情況。”

門開了,裡面是一位小姐。

朱廂峰和唐宗群便站在門口同那位小姐說話,問過她的情況,然問隔壁住的是什麼人。那位小姐說她每天早出晚歸,只是回到這裡睡覺,對隔壁鄰居的情況不是太熟悉。朱颶峰禮貌地道謝,那位小姐客套了幾句將門關上。

如果此刻隔壁那位海南“朋友”不是在睡大覺的話,一定十分警覺地將耳朵貼在門邊細聽,而朱颶峰、唐宗群同那位小姐所說的一切,他定然聽得清楚明白,並且已經放鬆了警惕。這正是追捕小組希望達到的效果。

“咚咚咚。”這次敲響的正是7座的門。“有人嗎?”朱颶峰大聲地喊道。

裡面沒有聲音。

他再敲了一遍,力量又加大了一些,並且加大了聲音說:“我是小區的保安,請把門開一開,好嗎?”

過了片刻,有腳步聲走近來,“誰呀?”裡面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我是小區的保安,上面催辦暫住證,催得很緊,我來瞭解一下情況。”朱颶峰說。

這一招果然奏效,裡面的木門開了,一個男人探出頭來,向外看了一眼,見前面果然站著兩個保安。朱腿峰和唐宗群一見,心中暗喜,此人的外貌與他們所見過的陳澤武的照片極像,而且頸上纏著紗布。不過,外層的防盜門還沒有開啟,他們還不能大意,只得強行按捺住激動的心情。

“什麼事?”陳澤武問。

一些身著該花園保安制服以及便服的人,他們誰都沒有說話,跳下車後便迅速向花園內快步走去。花園的保安幾分鐘前已經知道了公安部門今晚有行動,在兩名穿保安服的公安進人門房後,他們就自動退了出去,就像平常交接班一般。

在兩名保安離去時,大批的便裝警員悄然進人。這些人確實訓練有素,雖然步行如飛,卻沒有一點聲音。接著,他們分成幾批陸續靠近11幢,乘電梯上樓,到達指定點。僅僅幾分鐘,這批便裝人員就全都消失在花園某處了,從外部根本就看不出這裡埋伏了幾十名刑警。

接著,又有幾輛汽車悄然駛來,這次從車上跳下的是全副武裝的特警隊隊員,他們身著迷彩服和防彈衣,每人一支微型衝鋒槍。像前一組人一樣,他們的行動十分敏捷迅速,而且完全沒有聲音,進入花園小區後之後,迅速在花叢間或者是其他任何可以藏身的地點埋伏下來。

如果是白天,如此之多的人進人這裡定會引起居民的注意,甚至有可能出現意外。但現在已經接近午夜,部分居民已經人睡,還有部分正在家中看香港電視連續劇。他們怎麼都沒有料到,就在他們所居住的小區,正在上演一部最真實的精彩的“警匪片”。

所有人員全部各就各位後,現場總指揮王德拿起了對講機,向化裝成小區保安員的朱腿峰和唐宗群發出行動命令。

兩名民警來到14樓,故意大聲說話。這兩名民警之所以被選中擔任最艱鉅的任務,是因為他們來自島外,說話不帶任何海南口音。追捕小組十分清楚,此時的陳澤武正如驚弓之鳥’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引起他的警覺,如果此時有海南口音出現,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誰都無法預料。

“咚略終……座相鄰的一扇門被敲響了。

幾天後,王德等民警押著陳澤武返回海口,海口市公安局局長王英傑等親自去碼頭迎接這些凱旋的英雄。

公安部部長賈春旺簽發表彰令,特給海南省海口市“1^1”專案組記集體一等功,頒發獎狀,並獎勵人民幣10000元。

海南省公安廳做出決定:一級警督、專案組組長、海口市公安局新華分局局長王德榮立個人一等功;一級警督、專案組副組長、海口市公安局新華區分局副局長馮才雄榮立個人三等功;二級警督、專案組副組長、新華公安分局刑警大隊副隊長黃海平榮立個人二等功;一級警司、新華公安分局刑警隊探長陳先福榮立個人一等功;二級警司、新華公安分局刑警隊探長李輝榮立個人二等功;二級警司、海口市公安局刑偵處偵查員朱颶峰榮立個人在專案組立功受獎的同時,所有涉案犯罪嫌疑人均得到了法律的嚴厲審判。

新世紀進人第11天,海口市中級人民法院公開宣判:

被告人陳澤武犯搶劫罪,故意殺人〈未遂)罪,非法買賣槍支、彈藥罪,非法持有私藏槍支、彈藥罪,搶奪罪,數罪併罰,決定執行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罰金人民幣一千元。

被告人柯行智犯殺人罪,搶劫罪,非法買賣槍支、彈藥罪,非法持有槍支、彈藥罪,窩藏罪,數罪併罰,決定執行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被告人林再犯搶劫罪、非法持有槍支、彈藥罪,數罪併罰,決定執行死刑。

被告人林寧犯故意殺人罪,搶劫罪,非法買賣槍支、彈藥罪,私藏槍支、彈藥罪,窩藏罪,數罪併罰,因其有自首和重大立功表現,決定執行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被告人馮亞吉犯搶劫罪,犯非法買賣槍支、彈藥罪,數罪並“是這樣,”朱颶峰耐著性子說,“最近派出所查暫住證查得很緊,查出沒有暫住證的要罰一大筆錢不說,還要扣小區治安綜合治理的分。所以,我們來問一問,如果還有誰沒有辦暫住證的,可以由我們代辦。”

一來,他們所說合情合理;,二來,陳澤武心中很清楚,自己如果不辦暫住證,往後將會很麻煩。用不了多久,海南公安就可能向全國發通緝令,如果那時他再去辦暫住證,或者被査暫住證的認出,很可能就完蛋了。現在自己不出面,由這兩位保安幫自己去辦,那是再好不過。於是,他大致問了一下情況之後,返身去拿了錢和身份0^。

事前,專案組考慮過他隔著防盜門遞出身份證和錢的可能。一般來說,這種行為會讓人覺得怪異,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況,朱颶峰和唐宗群便需要隨機應變,以借諸如上廁所等為由進去。如果此計再不成,就只得採取第二套方案了。

謝天謝地,陳澤武已經完全放鬆警惕,將防盜門開啟了。就在陳澤武遞身份證給朱颶峰的那一刻,朱颶峰並沒有去接他的身份證和錢,而是抓住他的手,猛地將他向外拉了一把。早在安全樓梯處埋伏的王德等人一躍而上,迅速將陳澤武圍在中間’十幾支槍全都對準了他。

面對這種局面,陳澤武還強裝鎮靜,故作姿態地質問:“你們幹什麼?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王德一步上前,猛地一把扯下陳澤武脖子上的紗布,發現那裡果然有槍傷,便大聲叫道:“陳澤武!你沒想到我們來得這麼快吧!”

陳澤武一聽,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頓時渾身一軟,癱倒在地上。

一、椰林路的槍聲

8月的椰城海口,白天天空流火,熱氣燻蒸。但一到夜晚,海風輕拂,一種特殊的海腥氣味在空氣中瀰漫,悶熱漸漸消散,涼爽和清新的空氣令人精神為之一振。

南國的夜色是美麗的,在這樣美麗的夜晚裡,海島人當然不肯浪費大好的時光,於是,熱鬧的夜生活從此開始了。太平盛世,夜夜笙歌,海島人似乎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揚眉吐氣過。

罰,決定執行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被告人林劍龍犯搶劫罪,犯搶奪罪,犯非法買賣槍支、彈藥罪,數罪併罰,決定執行有期徒刑二十年,剝奪政治權利五年,並處罰金人民幣五千元。

被告人宋海雄,犯搶劫罪,犯私藏槍支、彈藥罪,數罪併罰,決定執行有期徒十一年,剝奪政治權利三年。

被告人陳文忠,犯搶劫罪,判處有期徒刑七年,並處罰金人民幣二千元。

被告人王其商,犯非法買賣槍支、彈藥罪,判處有期徒刑兩年。

被告人符俊,犯私藏槍支、彈藥罪,判處有期徒刑六個月。被告人陳文良,犯窩藏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被告人陳澤霞,犯窩藏罪,判處拘役三年。

被告人王地豐’犯窩藏罪,判處拘役六個月。

被告人馮學明,犯窩藏罪,判處拘役六個月。

上午10點0分,陳澤武、柯行智、林再被荷槍實彈的武警戰士押赴刑場,執行槍決。長達頁的終審判書宣判了這夥惡貫滿盈的犯罪團伙幾名主犯死刑,一串正義的子彈永遠結束了陳澤武、柯行智和林再罪惡的一生。

盤蹈在美麗椰城上空的一塊烏雲被徹底驅散了。一個幸福安寧的春天,正向新世紀走來!

一邊破口大罵。幾個目擊者正想上前看熱鬧,卻見有個男人從停在附近的一輛白色富康轎車上鑽出來,迅速衝向那個駕車的男子,將他圍了起來。他們在一起不知說了幾句什麼話,那個男子便大聲說大家都是出來玩的,有話好說。”那個男人又說了幾句什麼,駕車的那人便說鑰匙剛才掉了,不知在什麼地方。”他的話音剛落,個人中的一個胖子就彎腰在地上尋找。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一聲槍響。

那肯定是槍聲,附近好幾個人都聽到了,聲音非常響。

這一聲槍響似乎讓那個劫匪也非常意外,他們匆匆將駕凌志車的人推上了汽車,然後駕著車逃走了。因為他們手中有槍,所以也沒人敢追。

海口市公安局分管刑偵的副局長卞堪光、刑偵支隊支隊長豐凱以及副支隊長林鴻宇等聞訊也相繼趕到現場,卞副局長査看了現場,聽取了有關人員的彙報,他聽著看著,眉頭越皺越緊。

這到底是一起什麼性質的案件,目前還不十分清楚,但憑著他幹刑偵工作幾十年的經驗,已經預感到這可能是一起有預謀的大案。案犯選擇的作案地點在椰林路,這條路到了凌晨時分,幾乎沒有什麼人流車流,容易實施作案。而他們逃走的南寶路,頂端是機場西路,直接向前行,可以鑽進一條小巷子,向左拐前往機場路,向右則很快可以到達南航東路、海秀東路等幾條主幹道。罪犯只需要十幾分鍾,就可以消失在這座城市的某一條小道上,要追他們還真是一件難事。現在,最大的希望還在於現場的勘查,但願市、區兩局的民警們能夠從現場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實際上,民警們從現場只找到了兩件東西:一塊石頭和一枚彈殼。

幾個小時飛逝而過,卞堪光看了看錶,已過凌晨4點,便準然而,美麗的夜色之中,並不全都是浪漫與和諧,罪惡也往往藉助夜色的掩護,向善良的人們伸出他們的黑手。

000年8月日,再有幾分鐘就接近零時了,新的一天即將開始。海口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值班的第七大隊民警卻異常地精神起來。他們非常清楚,這是一個案件多發時段,海口市的夜生活接近尾聲,從各種娛樂場所出來的人們正忙著趕回家,因為忙了一天的工作,又經歷了幾個小時的娛樂,此時既是最興奮也是最麻痺的時候,因而也就成了犯罪分子實施罪惡行動的最佳時機。。

果然,110指揮中心傳來了出警命令:據群眾舉報,幾分鐘前,椰林路某歌舞廳附近路段有人開了一槍。據目擊者稱,有個男人搶劫了一個駕凌志400轎車的男子。那個男人開了一槍之後,挾持車主上了車,然後向南寶路方向逃竄,要求刑偵支隊迅速趕赴現場。

槍案屬於驚天大案,第七大隊的值班民警每一根神經都緊張起來,他們立即衝出值班室,奔向停在院內的警車,風馳電掣般向現場趕去。

現場很快被海口市公安局刑偵支隊以及差不多同時趕到的海口市振東區公安分局刑偵大隊的民警控制起來。

椰林路雖然地處海口市的鬧市區,但並不是一條交通繁忙的街道。白天這裡雖然車水馬龍’人流如鯽,但到了晚上,行人便漸漸少起來,尤其是凌晨時分,這條街便相對寂靜。今晚這裡發生了槍案,槍聲驚動了許多人,刑警們趕到現場時,看熱鬧的人們已經將這裡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勘查工作緊張有序地進行著。刑警們找到了幾個目擊者。目擊者說,那輛凌志轎車經過此地時,有人向汽車扔了一塊石頭,駕車的男子便將車停了下來,一邊檢視汽車被毀壞的程度,下新華分局,看看是怎麼回事。”他命令道。

一件傷害案,但因為發案地點不同,又有凌志車,使得豐凱的腦中立即就將三起案子聯絡了起來。說不定,凌晨時發生的槍案、陳某被綁架案以及眼下這起案子是一起系列案,綁匪很可能因為某種原因撕票了。

新華公安分局現場勘查的情況很快傳了上來,現場留有一輛空凌志車,車內鮮血淋淋,陳某的車牌號為瓊口/※XXXX;但這輛車沒有車牌。不過,掛車牌處有一些新鮮的劃痕,像是不久前被人卸掉了。

“給陳先福打電話,讓他立即帶人去出現場。”豐凱命令道。

二、一條重要線索陳先福是海口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六大隊主管全面工作的副大隊長,海南省瓊山市人,***年畢業於瀋陽中國刑警學院,分配至海口市公安局刑科所工作,199年主動要求到新華區公安分局刑警隊擔任刑事偵查員,000年調到海口市公安局刑偵支 隊擔任六大隊副大隊長,1994、1996年榮獲個人三等功和個人二等功,1996年榮獲破案能手稱號,1997、1998年連續兩年被評為“優秀偵查員”,1998年被評為“全省青年崗位能手”,1999年榮立一等功。^案發當晚不是六大隊值班,又沒有到上班時間,這時,陳先福才剛剛起床不久,正準備同家人一起吃早餐。接到支隊的電話後,陳先福一面打電話通知張海俊中隊和劉濤中隊全體民警立即趕到現場,一面往外跑。妻子追上來,硬塞了兩個麵包給他。

張海俊中隊和劉濤中隊的民警也都才起床不久,大多數人備下令收隊。就在這時朽井機中傳來呼叫他的聲音:110指揮中心接到一名婦女報案,稱其丈夫陳某被歹徒綁架,歹徒索要100萬元贖金。

卞堪光心中猛地一驚:剛剛發生了一起動機不明的槍擊案,現在又發生了一起綁架勒索案,這個夜晚可真是不太平啊。於是,他帶著兩名愛將豐凱和林鴻宇向被綁架人的家裡趕去。

陳某的妻子打電話報警時是凌晨4時許,但實際上,她接到綁匪的勒索電話要早好幾個小時,當時她嚇得手足無措,只好打電話叫來了幾位親戚朋友,商量來商量去還是拿不定主意,最終決定報警。

警方趕到陳家,迅速做了一番安排,又吩咐陳妻,如果綁匪再打電話來,要儘可能地想辦法拖住他們,跟他們討價還價,告訴他們,一時間根本籌不到這麼多的現金,利用討價還價的機會跟綁匪拖延時間。

民警們在陳家進行了一番必要的準備,然後坐下來等綁匪的電話。然而,一直等到天大亮了,電話也沒有打來。

凌晨6時許,刑偵支隊的民警們又接到一個訊息:昨晚在金墾路發生一起兇殺案,被害人在一輛凌志轎車內不知被什麼人捅了好幾刀,還被封口膠封住了眼睛和嘴巴,手腳也被捆住了。被害人待兇手逃走後,掙扎著爬出了車外,被路人發現,打了10電話求救。

“金墾路?”當時,豐凱正在調兵遣將準備投人到綁架案的偵破之中,聽到這個訊息立即就跳了起來。昨晚的未明槍案發生後,他和林鴻宇就曾分析過罪犯有可能沿這條路逃走的可能,這是最直的一條路,從機場西路拐上南航東路,從紫荊花大廈切入金宇東路進人金墾路,一路上幾乎不怎麼轉彎。這條線路雖然跨振東和新華兩個區,實際上相隔並不是太遠。“立即問一儘快破案,但現場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受害人是惟一同罪犯接觸過的人,只有他才能提供對破案有用的線索。

醫生的態度有所轉變,只是家屬這一關恐怕不容易過。劉濤只好再找受害人家屬。他剛剛將這一要求提出來,便遭到家屬的強烈反對。劉濤只好耐著性子給家屬做工作,申明厲害,曉以大義。但家屬說什麼都不肯答應。市公安局領導得悉家屬的態度後,卞堪光副局長親自趕到醫院來做家屬的思想工作,並且一再解釋:警方接到家屬報案就開始行動了,但始終沒有等到綁匪打來的電話,反而得到了綁匪撕票的訊息,這說明在此之前綁匪就已經決定撕票了。最後,醫生和家屬勉強同意給警方10分鐘時間。

劉濤、張深強以及雲峰進人病房。此時,陳某正在閉目養神,由於失血過多,臉色顯得非常蒼白。劉濤也意識到病人需要休息,不便過長時間的打擾,因此儘量長話短說,以最快的速度進人正題。

陳某是一名個體商人,事業還比較成功,平常的社會交往極其廣泛,各行各業各門各道的人都有接觸。出事當晚約9點鐘,他接受朋友王國慶的邀請前往機場路茶藝館喝茶。兩人是好朋友,經常約在一起喝茶,就在兩天前的0日晚間,他們也曾在這間茶藝館消磨到很晚。

大約11點的時候,陳某向王國慶告別。王國慶去埋單,然後兩人分手。陳某取回自己的汽車,啟動汽車準備回家。但汽車行駛到椰林路某歌舞廳附近的時候,不知什麼人往他的車上扔了一塊石頭。他非常氣憤,當即停車檢視。就在這時,有個人衝上前來。陳某以為是搶車的,立刻悄悄地將汽車鑰匙扔到了地上。

那個人一上來,就用手槍頂住了他。這是個陌生人,他還沒來得及吃早餐,接到命令,撒腿就跑。有的駕駛著摩托車,有的攔了計程車,從全市的各個方向迅速趕到金墾路的現場。

現場中,新華區公安分局刑警大隊的民警們正在忙碌著,陳先福在分局同他們並肩戰鬥過多年,自然是非常熟。他們見陳先福帶著重案大隊刑偵六大隊的大隊人馬趕來,就知道這起案件非同小可。

陳先福正跟同事們打著招呼,手機響了,是支隊值班室打來的。已經查清了受害人陳某被送往醫院急救,要求他立即派人去醫院。

陳先福轉頭看了看,見中隊長劉濤離自己最近,就對他說:“劉隊,你立即帶張深強和雲峰去醫院急救中心,爭取儘快從受害人那裡問到一些情況。”

劉濤立即趕到醫院,找有關醫護人員打聽,得知陳某身中7刀,其中有6刀正中胸部,說明殺人者有心要殺死他。目前,受害人因為流血過多,一直處於昏迷狀態,院方正在全力搶救中。受害人家屬一見到民警,情緒異常激動。受害人的家屬們認為,自己已經報了案,但現在綁匪撕票了,一切都是警方無能造成的,因此都圍著劉濤等民警大鬧。劉濤因為剛剛接手這件案子,對一切情況還不是太瞭解,也無法向家屬做出更多的解釋,只是非常努力地勸說他們冷靜、剋制,相信警方,等案子調査清楚後,定會給家屬一個明確的答覆。可家屬不依不饒,諷刺挖苦,甚至大罵警察無能,以致社會治安混亂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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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的搶救燈終於熄滅了,受害人陳某被推了出來。劉濤立即同主治醫師聯絡,希望能夠完成對陳某的詢問。但醫生說,受害人剛剛被搶救過來,目前尚未渡過危險期,他不同意警方同病人接觸。劉濤又做醫生的工作,表示此案非常特殊,犯罪分子手中有槍,隨時都有可能造成更大的人員傷亡。警方希望此一來,他心中倒是安定了許多,便說道:“沒問題,你們想要多少?”

“100萬。”瘦矮個說。

“這不可能。”陳某幾乎沒有思考就說道。

另一個大高個說你身家幾千萬,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100萬對於你來說算得了什麼?是錢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陳某說不是這個問題。而是根本不可能拿出這麼多現金。你們應該知道,從銀行提現金是非常難的。”

身邊的瘦矮個脾氣很急躁,他對陳某說:“先別管你能提到多少。現在,你給你老婆打電話,叫她準備錢來贖你。就先說100萬。”陳某只好按綁匪所說給家裡打了電話。打完電話,胖子上車了,他駕駛汽車向前走,走到XX學校附近又停下來。胖子提著車牌下了車,走到XX大廈附近又返回來,這時手上已經沒有車牌了,估計就丟在了那裡。當時,瘦矮個一直都在同什麼人打電話,陳某估計,他們至少還有一個同夥,而且是他們的頭。瘦矮個是打電話向那人請示的。剛剛上車的時候,瘦矮個也曾打了一個電話,只說了一句話事情辦成了,一切順利。”不久又打過一次電話,似乎是讓人幫忙買什麼東西。陳某估計,他幾次電話都打給了同一個人。

接下來,他們又繼續將車往前開,並且再次跟陳某談價,最後將價錢降到了0萬。陳某說要不,你們把車拿去抵押,這車至少可以抵押0萬。”這幾個傢伙顯然是內行,如果拿車去抵押,不說公安可以順藤摸瓜,而且陳某跟各方關係非同一般,也可以查出綁架者的身份。他們當即拒絕了陳某,命令他再次給老婆打電話。這期間,有人給瘦矮個打來電話,似乎是他要的東西買來了。胖子於是停下車,走到不遠處的一輛白色富康車前,拿了什麼東西返回,繼續向前開。

從未見過。

“朋友,大家都是出來玩的,有什麼事好說。”陳某強作鎮定地說。

“別出聲,快上車,跟我們去見一個人。”其中一個說道。

“沒問題,沒問題,你們想我去見誰?”陳某問。

“少囉嗦,把鑰匙給我。”其中一個胖胖的傢伙說。

陳某故意找鑰匙,口中說道:“咦,鑰匙呢,剛才還在的呀。不知掉在什麼地方了。”

有兩個人便開始找鑰匙,就在這時,其中一個人手中的槍響了。另一個人惡狠狠地問:“怎麼回事?誰開槍了?”槍響的那個傢伙小聲地說:“不知道,好像是走火了。”這時,那個胖胖的傢伙已經找到了鑰匙,於是,他們慌慌張張將陳某塞進了汽車,由那個胖傢伙駕駛。汽車便沿著南寶路向西飛馳而去。

陳某是被一‘聞一’矮兩個持槍的傢伙夾在中間的,而且,他被要求將頭埋在前排兩個座位之間的縫隙中’那姿勢非常難受,卻又不得不忍受。當時陳某極度恐懼,同時也覺得奇怪,不知這個傢伙為什麼要抓自己。他一再問他們:“朋友,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其中一個傢伙惡狠狠地說:“別吵,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汽車行駛到南航西路坡博村附近停了下來。那個駕駛汽車的胖子便下車了,在後尾廂翻了半天,翻出一把螺絲刀和一把長約5釐米的水果刀。胖子將水果刀交給坐在陳某右邊的瘦矮個,然後就去車後卸車牌。

右邊的瘦矮個這時開始表明意圖了,他對陳某說:“你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只不過我們最近手頭有點緊,想找你借點錢用。”

至此,陳某才真正明白了他們的意圖,原來是綁架勒索。如架案以及金墾路殺人案,系同一起案件。經在椰林路以及XX學校、XX大廈、金墾路等多處現場勘査調查,現巳獲得部分物證。

其中,綁匪在椰林路作案時,手槍走火,子彈貼近凌志車的左車門擦破車門漆膜。現場遺留手槍彈殼一枚,彈頭亦在現場附近找到。經刑科所李前惠等刑事技術人員鑑定,證實案犯所使用的手槍為“五‘四”式手槍。因為彈頭擊中水泥路面後碎裂,有關這支手槍的詳細資料目前尚未能確定。此外,犯罪嫌疑人雖然逃離前對凌志汽車車內進行了破壞,但細心的李前惠還是從左前門側邊靠近鎖釦的地方找到兩枚指印。經比對,不屬於車主陳某及其妻子的指紋,是罪犯所留下的可能性較大。

由於劉濤等及時從被害人處獲得資訊,目前已經從XX大廈附近的草叢中找到凌志車的車牌。

陳先福還介紹說值得注意的是,其一,據現已初步査明的線索,除了名案犯之外,至少還有一名幕後指揮者,此人很可能是這夥人的頭目。據陳某說,離開椰林路,三個綁匪一直跟一個人通電話,彙報案件過程和索要的價錢。其二,我們在調査椰林路現場的目擊證人時,有人提供說,那個人是從附近的一輛白色富康轎車下來的。而被害人也證實,罪犯作案所用的封口膠是後來買的,並由人駕駛一輛白色富康車送給名綁匪。這輛富康車在本案中兩次出現,雖然無法證實是否同一輛車,卻毫無疑問是一條極其重要的線索。”

綁匪不止三個人,還有幕後指揮者,這說明這是一起有組織、有預謀的綁架殺人案!根據陳某提供三綁匪在實施犯罪過程中,一直跟人通電話這一線索,透過偵查,警方確定通話人住在海口市XX花園10室。

專案組將摸清XX花園10室戶主底細的任務交給了朱此時已經接近4點,陳某正與妻子通電話。陳妻告訴丈夫,她已經報警。這話被一旁的綁匪聽到,當即大怒起來。瘦矮個命令前面的胖子將車開進了金墾路,車還沒有完全停穩,瘦矮個便和大高個一起用胖子拿來的封口膠綁住了陳某的手腳,又封住了他的眼睛和嘴。瘦矮個用從陳某的車上找出的水果刀,對準陳某一陣猛刺,當時陳某就昏了過去。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甦醒過來,拼著最後一口氣,弄開了車門,爬出車外,這才引起路人的注意,打電話報警。

醫生和家屬只肯給劉濤10分鐘,但實際上,劉禱詢問了15分鐘,其中10分鐘由陳某介紹大致的經過,另外的5分鐘,劉濤集中詢問了綁匪打電話的有關情況,尤其是綁匪幾次打電話的內容和大致時間。

憑著職業刑警的敏感,劉濤意識到,綁匪所打的這幾次電話,很可能是突破全案的關鍵線索,後來的事實,證實了他這一判斷的正確性。

三、與綁匪通電話的人海口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大會議室。“8.專案”的第一次案情分析會暨專案組成立大會正在進行。會議由省公安廳副廳長、海口市公安局局長王英傑親自主持,省公安廳八處處長曹晶以及市公安局分管刑偵的副局長卞堪光參加了會議。會上決定成立“8.專案組”,組長由刑偵支隊支隊長豐凱擔任,副組長分別為副支隊長林鴻宇、第一大隊副大隊長朱颶峰和第六大隊副大隊長陳先福。

專案班子確定之後,陳先福便開始彙報初步調查的結果。

現已查明,分別發生在椰林路的槍擊案、陳某妻子報案的綁

四、凹嘴國浮出水面黃挺是刑偵支隊六大隊六中隊的中隊長,1999年6月透過競爭上崗,其後一年多時間裡,率領全隊屢立新功。這次,他的主要任務是清查市內各大酒店,看是否能查出蛛絲馬跡。接到任務後,他便帶領全隊警員一家一家地調査各大酒店0

這天,黃挺帶領警員來到位於振東區鬧市的三星級酒店XX大廈,這是一幢擁有100多個房間的酒店,因為位於鬧市和平南路,來往客商較多,成員相對較為複雜。此前,無論是黃挺中隊的隊員還是其他同事,都曾對這幢大廈調查過,並沒有發現特別情況。黃挺來到後,透過總檯調出旅客登記記錄,認真地看著。仔細地看過幾遍,沒有發現特別的問題。他道過謝,將登記記錄還給服務員,然後走了出來。

但是,離開XX大廈之後,黃挺心中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他完全說不清這種感覺是從何而來,但作為一名刑警,他知道自己常常都會有這種感覺。而且,這種感覺強烈的時候,也往往是他的工作出現某種疏忽的時候。這次,是不是又遺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想一想,他不放心,又重新返回了XX大廈。再次檢視那些記錄的時候,他發現二樓08房以及另一個房間的登記有點怪,名字寫得非常潦草,;無論是名字還是身份證號碼,都難以辨認。黃挺問服務員怎麼回事,她們說,那房間住的是常客,辦理登記手續的時候,可能有點疏忽。

既然有疑點當然不能放過。進一步調查,發現一個胖胖的年輕人,姓毛,人稱凹嘴國,經常出入08房。

透過公安局區域網查詢,很快査到了凹嘴國的資料,此人名叫毛永忠,海口市人,高中文化程度。此人涉嫌多起刑事大案,颶峰。朱颶峰立即帶領楊宏偉中隊以及呂勇中隊的杜暉、戈志勝等刑警前往該花園進行外圍調查。當時,正值全國進行人口普査的時候,為了搞清房主的有關情況,朱颶峰想出一個主意,喬裝成人口普査員進人小區。為了不引起10房主的注意,他們故意先從別的住戶查起,最後才來到目標房。第一次上門,裡面似乎沒有人。從外觀看,這裡的裝修非常豪華,鐵門極其講究而且堅固。據鄰居反映,這裡的主人是一個生意人,操海口口音,身邊常常都跟著兩個人,看起來既像是他的司機,又像是他的保鏢。因出手大方,這裡的人都叫他“小香港”。此人的朋友非常之多,經常都會有一些二三十歲的年輕人來來往往,有時甚至同時住著幾個人。

經過進一步的調査,“小香港”的身份很快查清了,此人名叫王錄雄,綽號壞腦雄,曾在海口市公安局交警支隊工作,199年被開除。當年,他以父親的名義註冊了“海南怡美貿易公司”,任總經理。如果僅看這些資料,王錄雄其人確實非常可疑。但再查他的社會關系,卻發現他有一個哥哥是檢察院的幹部。王錄雄畢竟也在公安機關工作過,他會是案犯之一嗎?況且,專案組成員還聽說,這個王錄雄社會關系非常復雜,他透過某位領導幹部活動,想重返公安系統。

涉及這樣一個人,刑警們就不得不慎重。他們將情況向上級彙報。市公安局一位領導聽後說:“不錯,這個王錄雄確實想回市公安局,也找了很多關係。不過,我5經明確表態:王錄雄這個人,我們決不能要!至於眼下這件案子,你們只要記住一條:按法律辦事,該怎麼查就怎麼查。”

汽車上所發的指紋,正是毛永忠留下的。

一縷曙光初現,專案組沉浸在一種特別的興奮之中。

五、沒有發現槍支緝捕行動即將開始。專案組為此專門召開會議,王英傑局長以及卞堪光副局長出席了會議。會上,專案組確定了行動方案以及行動時間,決定緝捕行動首先由XX大廈開始,由陳先福現場指揮,張海俊中隊的部分精銳民警在一線行動,其他民警負責外圍警戒。六大隊的劉濤中隊則負責監視XX花園王錄雄及其同夥的動靜,暫時不採取行動,一切等XX大廈的行動結束後再由專案組考慮下一步。因為擔心民警不夠,臨時抽調二大隊部分民警予以配合。

9月日下午,各行動小組悄然到位。

下午5時許,林鴻宇和陳先富來到XX大廈的臨時指揮所,中隊長張海俊立即將已經掌握的情況向他們作了彙報。據偵査,證實08房目前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毛永忠。他們回房間後一直都沒有出來。張海俊曾派人前去觀察,發現裡面沒有任何動靜,估計在房間裡睡覺。因為擔心打草驚蛇未能進人房間,因此對房間裡是否有槍支彈藥等情況,完全不掌握。

“行動的準備工作怎麼樣?”林鴻宇問道。

張海俊說一切都安排就緒。我和楊志江第一時間進人房間,我們行動時,雲峰守在門口左側,曾德權守右側。在我們衝進去後,他們緊跟著衝進去。”

陳先福有點不放心地問:“後面的視窗有安排嗎?”

張海俊說:“已經安排了,由龍英拓負責控制。”

林鴻宇點了點頭,又問:“你們準備怎樣進去?”

尤其是涉嫌參與1995年振東區流水坡苗圃槍殺徐某案和1998年海口市機場路持槍搶劫賓士轎車案。此人心狠手辣,膽大妄為,槍不離身。在海口市機場東路夥同他人持槍搶劫時開槍拒捕脫逃,目前正受公安部門通緝。

XX大廈08房可能與毛永忠有關。這一訊息立即傳到了專案組。

與此同時,專案組對XX花園10室王錄雄進行調査,同樣發現了與XX大廈08房有著密切的聯絡。

專案組立即派出一個小組前往XX大廈進行調査,結果令人興奮,毛永忠果然住在那裡。雖說此時專案組並沒有十分確鑿的證據證明納人視線的兩個人同“8^專案”有關,可毛永忠畢竟是通緝犯,將其抓獲歸案,然後從他身上開啟突破口,是一個較為可行的方案。但是,專案組討論這一行動計劃時,副組長卞堪光卻表示反對。

卞副局長說透過這幾天的調査,我們已經知道,這是一個有著嚴密組織的犯罪集團。如果我們的懷疑正確,王錄雄很可能是這個集團的頭目。他本人曾在公安局工作過,有著極其豐富的反偵查經驗。我們現在貿然採取行動,如果找不到確切的證據,就可能陷人被動。所以,我認為專案組應該繼續以外圍調查為主,重點放在XX大廈的毛永忠身上,對同這兩個點有聯絡的所有人,全都納入偵査視線。”有一點卞副局長當時沒有說明,憑著老偵査員的本能,他覺得這個犯罪組織很可能並不只是進行了這一次犯罪,在他的腦中,有幾起類似的懸案,在作案手法上有著某種相似之處,現在只需要找到更多的證據,便可以併案進行偵査。

按照卞副局長的安排,專案組想辦法弄到了王錄雄、毛永忠兩人的指紋,經過刑事技術部門的比對,確認被害人陳某的凌志汽車上所發現的指紋,正是毛永忠留下的。

一縷曙光初現,專案組沉浸在一種特別的興奮之中。

五、沒有發現槍支緝捕行動即將開始。專案組為此專門召開會議,王英傑局長以及卞堪光副局長出席了會議。會上,專案組確定了行動方案以及行動時間,決定緝捕行動首先由XX大廈開始,由陳先福現場指揮,張海俊中隊的部分精銳民警在一線行動,其他民警負責外圍警戒。六大隊的劉濤中隊則負責監視XX花園王錄雄及其同夥的動靜,暫時不採取行動,一切等XX大廈的行動結束後再由專案組考慮下一步。因為擔心民警不夠,臨時抽調二大隊部分民警予以配合。

9月日下午,各行動小組悄然到位。

下午5時許,林鴻宇和陳先富來到XX大廈的臨時指揮所,中隊長張海俊立即將已經掌握的情況向他們作了彙報。據偵查,證實08房目前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毛永忠。他們回房間後一直都沒有出來。張海俊曾派人前去觀察,發現裡面沒有任何動靜,估計在房間裡睡覺。因為擔心打草驚蛇未能進人房間,因此對房間裡是否有槍支彈藥等情況,完全不掌握。

“行動的準備工作怎麼樣?”林鴻宇問道。

張海俊說一切都安排就緒。我和楊志江第一時間進人房間,我們行動時,雲峰守在門口左側,曾德權守右側。在我們衝進去後,他們緊跟著衝進去。”

陳先福有點不放心地問:“後面的視窗有安排嗎?”

張海俊說已經安排了,由龍英拓負責控制。”

林鴻宇點了點頭,又問:“你們準備怎樣進去?”

張海俊胸有成竹我們已經同服務員商量好了,先由她敲門,喊一聲送開水,然後用鑰匙將門開啟。開了門後,服務員立即退出,我們就衝進去。”

將所有的細節全都檢查過後,陳先福看了看錶,然後命令道全體注意,檢查防彈衣以及子彈是否上膛。”眾行動隊員迅速進行了最後的檢査,然後靜靜地看著陳先福。“開始行動!”陳先福命令道。

〖負責控制後窗的龍英拓傳來訊息,他已經就位。於是張海俊向身邊的民警擺了擺頭,幾個人迅速向08房靠攏。這時,張海俊陪著服務員提著^瓶開水走到門前。張海俊掏出手槍,微微舉過頭頂。另外幾位隊員也都拔出槍來,半側著身,做好了準備。服務員敲了敲門,說一聲送開水的。”也不管裡面是否答應,便用鑰匙開啟了門。

張海俊和楊志江猛地衝了進去,用手槍指著裡面的人,大聲喊道:“都不許動,我們是刑警。”

。行動十分順利當幾支手槍頂住裡面的兩個人時’,這兩個人還高枕無憂地呼呼大睡,半夢半醒之中就被戴上了手銬。:得知行動成功,林鴻宇和陳先福迅速來到現場,簡單地詢問被擒獲的兩名犯罪嫌疑人,得知其中一人正是毛永忠,另一人名叫陳曉勇。事後查明,陳曉勇只是毛永忠的朋友,與本案無關。

兩名犯罪嫌疑人被迅速帶離了房間,張海俊則和隊友們對房間進行了迅速徹底的搜查。但是非常遺憾,不僅沒有找到他們最想查獲的槍支,甚至連一點與“8^專案”有關的物證都沒有找到。

毛永忠之所以被通緝,就因為他涉嫌與幾起持槍搶劫案有關。而此次涉嫌的“8‘專案”,也是一起涉槍案。現在,找不到槍,案件最終的定性就會非常麻煩。陳先福同林鴻宇商量了

一下,決定先將兩名犯罪嫌疑人帶回專案組,留下幾名刑警在08房守候,其他人暫時撤走。^楊志江、龍英拓和鍾耿名民警留了下來。

當晚9時許,果然傳來了敲門聲,名刑警頓時行動起來,龍英拓與兩名隊友交換了一個眼色,便站起來向門口走去,楊志江和鍾耿也立即跟在他後面。龍英拓將門開啟,只見門口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足足比自己高出半個頭。

那個男人看見個陌生的面孔,猛地愣了一下,說道:“對不起,敲錯門了。”轉身便走。丨:龍英拓手疾眼快,一步跨上前,拉住那個人,說道:“沒錯,進去談談吧。”

身後的楊志江和鍾耿也及時趕上來,一左一右夾住那個男人,將他推進了隔壁的房間,交給在那裡等候的隊友。後經審訊,此人名叫蔡重,縛號“炸彈”。

又等了一個多小時,08室的門再一次被人敲響了。刑警們將門開啟,門口那個0來歲的男人一看是個陌生人,似乎呆住了,神色異常慌張,好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名刑警自然是非常“禮貌”地將他請進了隔壁的房間。事後査明,此人名叫柯運貽,縛號“妳聘”。^XX大廈的行動開始後,在現場沒有査獲槍支的訊息立即傳到了專案指揮部。坐鎮指揮的卞堪光副局長打電話向王英傑局長報告了這一情況,兩位局長商量後決定,為了避免打草驚蛇,立即對XX花園10房控制點採取行動。

’命令一下,劉濤和二大隊副大隊長周生忠便以最快的速度向XX花園趕去。、

一路上,劉濤十分的擔心,二大隊雖然派出了一些力量,但畢竟是輔助,主力還是自己這個中隊。然而,這個中隊的主要力量都派到XX大廈守外圍去了,目前留在XX花園的只有兩支手槍和一支衝鋒槍,防彈衣是一件都沒有。最初的計劃,是等會齊了XX大廈方面的力量再行動的,但現在行動計劃有所改變,他就不得不和周生忠一起挑大樑了。

市公安局離XX花園很近,十幾分鍾就趕到了。他們剛剛與事前埋伏在這裡監視的刑警碰上頭,就得到報告:有兩個人從控制點出來,但不是王錄雄,而是王錄雄的保鏢吳宏海和王綏秋。

這邊的力量原本就不足,現在又遇到這種情況。劉濤立即同周生忠商量了一下,他們決定分兵。由劉濤率領大部分民警跟蹤吳宏海和王綏秋,一旦他們離開XX花園且條件較好,便立即採取逮捕行動。周生忠帶領另外幾名刑警仍然守候在XX花園,除非出現特殊情況,否則,將會等劉濤他們返回後再採取行動。

劉濤等跟蹤吳宏海兩人來到機場路口停車場,見他們似乎要進去取車。劉濤覺得這裡正是行動的好地方,便迅速將停車場各路口進行了控制,然後率領幾名民警衝上前,將吳宏海和王綏秋兩個制服。對他們進行搜査後發現,他們身上並沒有武器。

也顧不上多耽擱,劉濤立即帶領行動隊員火速返回,趕到XX花園時,發現張海俊中隊派來增援的同志已經趕到,周生忠便發出了行動命令。劉濤衝進王錄雄的家時,刑警們已經將王錄雄擒獲。王錄雄態度極為頑固,大聲地質問民警,你們憑什麼抓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告訴你們,抓我容易,放我就難了。

周生忠出示了有關手續,對王錄雄的住宅進行了依法搜查。在這裡,他們搜到了大批的物證,其中有一張蓋有“海口市人民檢察院”公章的扣押清單。這張清單對後來整個案件的定性,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同時也有令人遺憾之處,那就是此處同樣沒有發現槍支。

六、艱難的突破犯罪分子往往過高地估計了自己,而過低地估計了人民警察的力量。他們又哪裡知道,刑事偵査部門集中了許多優秀的專業人才,再加上多個部門各種新技術手段的緊密配合,協同作戰,成為任何犯罪分子都無法比擬的強大力量。

本案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第一次緝捕行動成功後,六大隊以及一大隊的民警們仍然在緊鑼密鼓地追査涉案人員的蹤跡,而刑偵支隊預審大隊已經開始介人此案的預審工作,為了加強預審力量,專案組又特別抽調了第四大隊一批精幹且經驗豐富的民警參與其中。

整個預審工作由第七大隊副大隊長林康和第四大隊副大隊長鍾躍負責。

第四大隊刑事偵査員唐華剛是一位5歲經驗豐富的刑偵人員,他於9月4日也就是王錄雄、毛永忠等人被擒獲的次日被調入專案組,參與對有關犯罪嫌疑人的預審工作。此時,除了毛永忠和王錄雄以外,大部涉嫌人員的姓名等情況都還沒有弄清楚。王錄雄和毛永忠又是極其頑固,尤其是王錄雄,施展各種手段同審訊小組對抗。所以,專案組非常希望能夠從某一位涉嫌人員身上獲得突破。突破既有利於查清全案,又有利於緝捕尚未被列人嫌疑名單的疑犯。

進人專案組後,唐華剛便被安排參與對其中一名疑犯的審訊工作。這名疑犯是楊志江等人留守六合大廈08房間首先擒獲的那個大高個。

一開始,審訊工作按照常規程式進行,預審員例行公事地問被審訊物件報上你的姓名、年齡、籍貫……”此人非常頑固,一會兒說自己叫李軍,一會兒又說叫蔡君。問他為什麼去08房間,他說他去那裡找人,但不是找08房間,而是走錯門了。

唐華剛感到這樣審訊下去,很難取得突破。俗話說,打蛇要打七寸,眼前這個人,如果真如他所說的,與毛永忠沒有任何關係的話,就完全沒有必要隱瞞自己的真實姓名。另外,從他如此頑固並且有著較為豐富的反審訊經驗看來,他渉案的程度恐怕不是一般的深,說不定是一個要犯。

聯想到毛永忠是一個通緝犯,唐華剛便想,面前這個人會不會也是一個通緝犯?唐華剛調閱了所有與海南有關的通緝令,最後發現一個名叫蔡重的人與自己正在審訊的疑犯外貌很像。透過通緝令得知,蔡重,外號“炸彈”,1970年出生於廣東雷州市,現住海口市建山裡。1995年後,因涉嫌參與多宗嚴重暴力犯罪負案在逃。現在這個審訊物件一會兒說自己叫李軍,一會兒又說叫蔡君,看來,這個蔡姓恐怕是真實的。

既然他偶爾也會露出一點真實的東西來,唐華剛心中有數了。‘再次審訊的時候,唐華剛不正面主攻,而是側面迂迴,跟他談一些看起來無關緊要的事,甚至與犯罪毫無關系的事。面對審訊時,犯罪嫌疑人的精神壓力會非常之大,他們也往往希望透過某種方式來緩解這種壓力。現在見面前這位刑警跟自己談一些閒話,這個犯罪嫌疑人便來了談興。

唐華剛見他的心情開始鬆弛下來,便偶爾觸及一點問題的實質,諸� �問他:“你小學的時候在哪個學校讀書?”“你家裡還有些什麼人?”“看你也有0歲了吧?結婚了嗎?有孩子沒有?”犯罪嫌疑人或許覺得這些都無關緊要,但唐華剛卻如獲至寶。最終,唐華剛大喝一聲:“蔡重,你不必再繞圈子了,說吧。”

一突然聽到刑警叫出自已的名字,蔡重頓如五雷轟頂。這種打擊是異常沉重的,一時之間V所有的精神防線都崩潰了,此時惟一的希望,就是某種僥幸心理。經過幾十個小時的艱苦較量,蔡重終於頂不住了,對唐華剛說:“能不能給我一支煙?”

唐華剛遞了一支煙給他,並且對他說廣你不要再糊塗了。你也不想想,全市那麼多人,我們不抓,偏偏把你抓來了。為什麼?全市那麼多人,我都叫不出他們的名字,卻偏偏叫得出你的名字,為什麼?”

蔡重猛吸了幾口煙,然後說:“那件事是瘦仔和凹嘴國幹的。”

:唐華剛聽了這話,心中大喜。現在已經知道,凹嘴國是毛永忠的綽號,誰是瘦仔目前還沒有搞清楚,但既然他開口了,就有辦法了。表面上,唐華剛卻不露聲色,問道:“你剛才說那件事’是哪件事?”卜“就是8月號晚上那件事。”蔡重說。丨一般人將天亮前都歸於前一天,蔡重說8月日晚,實際上就是日凌晨所發生的案子,即專案組正在追查的“8^專案”《

唐華剛故意裝作什麼都知道似的,對他說噢,你是說那件事是吧。我問你,你們是怎麼搞的,怎麼讓槍走火了呢?”

聽了這話,蔡重立即一副頗有些自責的模樣,對唐華剛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根本就沒有想到開槍,子彈就射了出去。”.“你的槍呢?現在在哪裡?”‘

蔡重說:“槍都是由壞腦雄保管的。做事前,他在車上給我們個人每人一支槍。後來,壞腦雄把槍又收回去了。”

唐華剛要求蔡重詳細講述當晚作案的經過,此時,蔡重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不肯再說了。唐華剛感到了蔡重的反覆,於是決定給他增加一點心理上的壓力,便給他講政策,**律,告訴他“8^專案”屬於什麼性質,綁架罪應該判多少年,故意殺人應該判多少年。蔡重覺得對方將自己當成了此案的主犯,急於想說明自己並不是主犯,而且也沒有殺陳某。唐華剛說:“你說你不是主犯,你怎麼讓我相信?怎麼讓法官相信?”蔡重急於開脫自己,便開始坦白“8‘專案”的作案過程。

透過蔡重的口供,專案組才知道,實際上在此之前的8月0日晚,他們就想綁架陳某,當時,壞腦雄安排阿秋在機場路一家士高舞廳門口守候,其他人在附近準備伺機行事。按照壞腦雄的計劃,等陳某駕車經過時,阿秋搭乘摩托車跟蹤,並且用石頭砸車。待陳某下車査看時,由瘦仔、凹嘴國以及蔡重實施綁架。當時,由壞腦雄親自駕車帶著他們三個人跟在阿秋的後面,將兩支“五‘四”式手槍和一支“七‘七”式手槍分別給了他們人。準備好後,壞腦雄給前面騎摩托車的阿秋打電話,命令他砸車。可是,阿秋感到害怕,沒有下手,這次計劃就流產了。兩天後的日,他們再次準備行動,這次,壞腦雄沒有讓阿秋砸車,而是由蔡重砸車。結果,陳某果然將車停了下來,他們個人就衝了上去。

唐華剛問蔡重:“你們怎麼知道陳某會在那裡?”

蔡重說:“都是壞腦雄安排的,可能有一個是陳某的熟人。他知道陳某的行蹤,也知道他什麼時候離開。”

蔡重交待說,當時,他們要求陳某給家裡打電話的時候,瘦仔在旁邊聽著,聽到陳某的老婆提到警察和報警,知道陳某家人報警了,所以就殺了陳某。全都是瘦仔一個人動手的,蔡重和凹嘴國只是搶走了陳某的一些東西,包括一萬元現金和手機等。他還說,瘦仔的脾氣很壞,聽說他身上有好幾條人命,在海口的黑道上有“海口第一殺手”之稱。

當時離開現場後,他們乘計程車趕到金宇路一家美容院,壞腦雄駕駛自己的大富豪轎車在這裡接應他們。他們上車後,將所有情況告訴了壞腦雄,壞腦雄什麼都沒說,只是將那一萬塊錢平分了。接著,壞腦雄將車開到了海甸島的海達路,停下車後,他就對瘦仔說:“那些東西不能留,留下來是麻煩,你下車找個地方扔掉。”於是瘦仔提著陳某的手提包、手錶以及作案工具水果刀等東西下了車。過了半個多小時後,瘦仔回到車上,壞腦雄問他怎麼處理了。瘦仔說,他走到一個醫院後面,看見那裡有個魚塘,就在手提包裡裝了一些石頭,扔進魚塘裡了。

唐華剛問蔡重,壞腦雄、瘦仔、凹嘴國以及阿秋的真實姓名叫什麼。蔡重說,壞腦雄的真名叫王錄雄,以前是個警察,而且有後臺。瘦仔叫鄭志忠,是個殺手,據說身上有幾條人命。凹嘴國叫毛永忠,阿秋姓王,但叫什麼名字不知道。

唐華剛將已擒獲嫌犯的照片拿給蔡重辨認,蔡重指出了王錄雄就是壞腦雄,毛永忠就是凹嘴國,阿秋就是王綏秋,但沒有瘦仔鄭志忠。

也就是說,這個號稱“海口第一殺手”的瘦仔鄭志忠,尚沒有被擒獲歸案。

交待過“8^專案”之後,蔡重再不肯交待別的案件,無論唐華剛用什麼辦法,他都一口咬定,自己只犯了這一件案子。唐華剛對蔡重進行了全面分析,覺得他不肯進一步交待,是抱有某種幻想,擔心交待越多,自己的罪行越重,又覺得王錄雄有後臺,說不定可以幫自己過關。唐華剛和審訊小組成員研究過之後,制訂了新的審訊策略,決定了“先掃外圍、打消幻想、主攻重點”的審訊策略。僵持了天之後,蔡重終於再一次開口了。他說:“你們是不是想知道今年1月0日那件案子?”

1月0日哪件案子?這句話確實令唐華剛有點意外。不過,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偵查員,他當然知道,只要方法得當以及徹底摧毀了疑犯的心理防線之後,從疑犯口裡吐出的案子,往往會一次又一次令預審人員目瞪口呆。唐華剛立即同另外幾名審訊的刑警商量了一下,其實是在確定蔡重提到的是一件什麼性質的案件,但表面上卻要讓蔡重覺得審訊人員的交頭接耳是在相互表示:這小子終於談到正題上了。“你說的是1月0日XX大酒店那件案子吧?”唐華剛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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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案子唐華剛並沒有參與偵查,但他對大致的案情還是瞭解的。

000年1月0日凌晨,香港籍個體商人李某,外號“瞎眼大哥”,在海口市一家球吧喝完茶後,駕車離開,結果在XX大酒店地下停車場被人用“七^七”式手槍連開4槍打死在停車場內。據目擊者提供,被害人下車時,被一胖一瘦兩個0歲上下的男人糾纏。看上去,那一胖一瘦兩個人似乎認識被害人,雙方說了幾句話,被害人突然用手中的包向那兩個人頭上砸去,並且迅速轉身逃走。但是,他並沒有逃出幾步,那個小個子便掏出手槍,對準被害人開了一槍。被害人當場倒地,小個子似乎還不解氣,又上前補了槍,隨後搶走被害人的手提包,詞那個胖子一起跑出停車場。在停車場外有一輛三菱越野車接應,他們跳上越野車逃走了。

現在,聽蔡重提到“1^0專案”,幾位參與審訊的民警心中的驚喜可想而知了。

蔡重坦白說,李某是香港人,在海南放高利貸。壞腦雄王錄雄的公司對外宣稱是一家貿易公司,實際上從事的卻是黑社會活動,比如開賭場以及替人討債等。前些年,他們開的賭場非常賺錢,而且發展到有一定的規模。後來因為警方禁賭力度大,抓得緊,無法再開下去了,就專以放高利貸和討債等賺錢。可是,近幾年來,能討的債已經討過了,剩下的就是無法討到的無頭債,他們的討債業務也慢慢差了起來。所以,他們就開始考慮做另外的生意:綁架勒索。

李某曾經找王錄雄幫忙討過幾次債,王錄雄手下的人也因此大都認識李某。王錄雄決定進行綁架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以前的事主。王錄雄將實施這次行動的任務交給瘦仔鄭志忠、蔡重、杯顎柯運貽和阿弟。他們4個人用幾天時間對李某進行跟蹤、踩點。

000年1月9日晚11時許,4個人分別帶了4支手槍,其中兩支“七^七”式手槍和一支“五‘四”式手槍是王錄雄提供的,另一支“五丨九”式手槍是阿弟自己的。杯顎柯運貽駕駛著王錄雄提供的三菱越野車,在XX酒店附近搜尋李某的行蹤。很快;他們確定李某確實在裡面喝茶,於是就停車在外面的路口守候。

約10才許,李某喝完茶駕車前往XX大酒店,杯顎柯運貽立即駕車跟蹤。接下來,杯顎和蔡重在酒店外停車準備接應,鄭志忠和阿弟兩人一起下去綁架。但沒過多久,地下停車場傳來好幾聲槍響。蔡重和杯顎知道出事了,立即啟動汽車。正在這時,鄭志忠和阿弟匆匆地跑出地下停車場,跳上汽車,他們就開著車逃走了。

在車上,阿弟將搶來的一萬元現金交給鄭志忠,然後幾個人分散,分別乘計程車和摩托車趕去XX花園見王錄雄。鄭志忠告訴王錄雄,他將李某打死了。王錄雄一聽,似乎也有點緊張,立即開著自己的另一輛車,載著他們幾個來到XX娛樂城後面一塊空地上商量對策。

這時,阿弟和鄭志忠才詳細講起當時的情況。據他們說,當時鄭志忠和阿弟在外面下車後向停車場走去,剛到轉彎的地方,就看到已經停好車的李某迎面走過來。鄭志忠立即堆上笑臉打招呼大哥,這麼巧。”

李某也沒有起疑心,隨口問道:“是你們?怎麼來這裡了?”

鄭志忠連忙說:“大哥,我正想找你呢,不如我們一起去喝茶吧。”

李某是在香港見過陣式的,深知跟這些黑道人物不能走得太近,所以就藉口說自己還有事,改日再聚,想脫身。鄭志忠哪裡肯依?又說有點事想跟大哥商量,將李某叫到了一邊。此時,鄭志忠露出了本意,明確告訴李某,他最近手頭有點緊,希望李某借點錢給他用。

李某一聽,頓時明白過來,便對他說:“現在我包裡只有一萬元現金,你們先用著。要是不夠,明天我再給你們0萬。”

他們談判的時候,阿弟站在一旁警戒。此時,有一名停車場的保安大概覺得這幾個人有些怪異,就一直盯著他們看。阿弟見狀,頗有些虛張聲勢地大喝一聲:“看什麼看,欠債還錢,有什麼好看的?”顯然,保安不是第一次見到追債的,也沒說什麼就離開了。

阿弟見他們兩個半天沒有談妥,便也走上前來。

李某大概意識到今天麻煩大了,只好改了口,表示一起去喝茶,其他的事慢慢再談。

鄭志忠和阿弟就是想將李某弄上汽車’只要將他弄到手,要多少錢,就由自己說了。所以,李某主動提出一起喝茶,他們當然是求之不得。

沒料到,李某剛向外走了幾步,便突然將手中的包往他們之中一扔,掉頭便跑,而且大聲地喊叫。就在這時,鄭志忠掏出手槍,向李某開了一槍。李某中槍倒地,鄭志忠又趕上去,對李某補了槍。

聽到這裡,王錄雄說:“這個李某,跑什麼呢?”

鄭志忠將搶得的一萬元錢交給王錄雄,於是王錄雄給每人分了000元。

據說,王錄雄擔心那輛三菱汽車會惹事,便讓自己的司機陳阿四立刻換掉了車牌,將車開到新埠島的老家藏起來。過了不久,他還是不放心,就將價值0萬的汽車以10萬元轉賣了。

唐華剛問蔡重,阿弟叫什麼名字,蔡重說,他只清楚阿弟的縛號,他的父親叫“黑哥”’曾經在海甸島菜市場附近住過。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七、真相背後血債累累唐華剛將審訊蔡重的情況向審訊組的負責人之一第四大隊副大隊長鍾躍進行了彙報。

蔡重開口,是全案重大的突破,鍾躍立即帶著唐華剛找到專案組的領導,由唐華剛向各位領導再進行了一次彙報。專案組領導立即就意識到,這是一個良好的開端,蔡重供述的案情,對突破本案其他疑犯的心理防線,將起著極為重要的作用。

專案組組長豐凱當即指示鍾躍:那個凹嘴國毛永忠是一個重要角色,如果我估計不錯’他身上肯定還有更多的積案。你們好好研究一下,拿出一個詳細的審訊方案來,爭取儘快拿下毛永忠。為在國慶節前全面突破此案,再給我撕開一道口子。

^從專案組領導那裡返回後,鍾躍便將符明顯等民警召集起來,商討突審毛永忠的計劃。大家一致認為,毛永忠之所以什麼都不肯說,主要原因在於兩個方面,一是對王錄雄抱有幻想,覺得王錄雄有後臺,肯定會出面救他。只要王錄雄一出去,其他人就沒事了。其二,他可能自認為我們沒有掌握任何確切的證據,因為我們前幾天的審訊,沒有涉及任何實質性的問題。

鍾躍下定了決心,將手往桌上一拍,說道:“那好,我們給他來點實質的,就從指紋的問題開始。”

毛永忠再一次被帶到了審訊小組的面前。前幾次審訊,他還非常肯說,不過說的全都是不著邊際的廢話。現在,他一反常態,什麼話都不說了,只是坐在那裡,拿眼看著面前的鍾躍、符明顯等人。

鍾躍不再像前幾天那樣兜圈子,而是直接問道:“毛永忠,那天幹事的時候,你們為什麼不搞得乾淨一點呢?”他故意用“那天”這樣一個含糊的時間概念,不指明哪一天,又僅僅說“幹事”而並不說明綁架和殺人等犯罪活動。

聽了這話,毛永忠頓時緊張起來,立即說道:“幹什麼事?我沒有幹任何事。”

“沒有幹任何事?”鍾躍反問道,“那麼你告訴我,你的指紋為什麼留在車上?”

指紋留在車上?毛永忠被這話嚇了一大跳。自以為一切都天衣無縫,指紋真的留在了車上?這是真的嗎?

鍾躍知道,自己丟擲了一條極為重要的證據,毛永忠肯定會努力地想對策。然而,他不會給毛永忠時間進行這樣的思考,他必須讓這個問題成為一根刺,牢牢地釘在毛永忠的大腦裡,使毛永忠對這個問題膽戰心驚,同時又不得不去面對其他一些問題。因而,他根本不等毛永忠作出反應,就繼續問道:“說吧,000年1月0日凌晨,你們試圖綁架香港商人李某的時候,你開的是什麼車?”

綁架李某那次?自己開的是什麼車?毛永忠再次大吃一驚。那件案子已經過去半年多,他聽王錄雄說過,刑警隊似乎抓了不少人,但沒有一個真正是與那件案子有關的。王錄雄說,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不會再有事了。面前這個警察為什麼突然提起那件案子?還有,自己根本就沒有參與那件案子。那件案子裡,開車的是柯運貽而不是自己,眼下這件案子才是由自己開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警察什麼都知道了,難道是他媽哪個龜兒子恨自己,將自己咬了出來?

鍾躍也非常清楚,此時,毛永忠的腦中一定亂成了麻,無數的疑問在他的腦中轉來轉去,卻很難有一個明確的結論。鍾躍也絕對不會給他得出結論的機會,虛晃一槍之後,話題再次轉了回來。

鍾躍故意擺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樣子,對他說我知道,幹這行你也是個老手了。可是,為什麼你的指紋留在車上呢?”

天啦!該死的。警察似乎什麼都知道,毛永忠絕望了。現在,毛永忠的腦子裡又裝進了另外一些東西,那就是怎樣自保。毛永忠迅速判斷了一下,綁架陳某並且殺了他,但他畢竟沒有死,不夠死罪。綁架李某的時候,雖然出了意外,將他殺死了,可那件案子與自己無關。就算誰他媽想算計自己,這件事最終應該還是可以說清楚的吧。現在,最重要一點,不能給警察留個壞印象,應該主動交待。退一步是為了更好地向前,主動交待警察提到的兩起案子,是為了隱瞞別的更為嚴重的案子。

當毛永忠腦中保命的念頭強烈起來以後,他的心理防線就徹底崩潰了。

毛永忠開始交待:在“8^專案”中,他主要是駕車,由他從地上找到了陳某悄悄扔掉的鑰匙,由他駕車駛離現場,由他拆下凌志車的車牌,然後扔到鴻冠大廈附近。瘦仔殺陳某的時候,他並沒有動手,在“1^0專案”中,駕駛那輛三菱越野車的是柯運貽而不是他。另外還有幾個人參與了那件案子,可以找他們對質,與自己絕對無關。

既然他終於肯談這兩件案子了,鍾躍便非常有耐心地同他談這兩起案件,反反覆覆地談。談完之後,鍾躍並沒有對毛永忠窮追不捨。毛永忠不是希望自己有一個理清思緒的機會嗎?就給他這樣的機會。鍾躍心裡非常清楚,毛永忠此時得到這樣的機會,不僅不可能理清思緒,反而會更加的心亂如麻。他會想,到底是誰出賣了自己?別人到底說了些什麼?自己所作過的案,警方還知道多少?如果僅是目前這些事實,自己會被判多少年?如果再加上一些別的事實,自己又會被判多少年?

就算目前巳經坦白的案件,綁架和持槍都屬於重罪,傅已經無法開脫。現在,惟一能夠進行補償的,就是立功。事情一了這一步,顧不上哥們兒義氣了,只能是各人自掃門前雪。

鍾躍再次提審毛永忠的時候,毛永忠便試探地問,如果揭發別人,是不是可以算立功表現?鍾躍明確回答說,算不算立功表現,要看你講的是什麼事情。

毛永忠便說,他知道瘦仔鄭志忠曾經殺過人。鍾躍要求毛永忠說具體一點。^毛永忠說,他是在王錄雄的公司裡認識瘦仔的,據說在那以前瘦仔就殺過人,身上有血案,而且還不止一條人命。但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不是很清楚。認識瘦仔以後,瘦仔也曾經殺過人,而且還殺過他們的同夥。

1997年11月前後,他聽王錄雄說瘦仔把覃偉軍給殺了。覃偉軍原本是跟瘦仔一起以搶劫為生,後來認識了王國慶,王國慶覺得這是兩個人才,就向王錄雄推薦。王錄雄讓他們兩個加入自己的集團,幫忙看賭場和討債。後來不知為什麼事,瘦仔在振東區田邊路將覃偉軍給殺了。當時,他們聽說這件事後都感到非常害怕,擔心一個不留神,瘦仔將自己也給殺了。王錄雄就給他們做工作’說這個你們放心’瘦仔這個人是很有分寸的,對自己的兄弟非常夠義氣。他之所以殺覃偉軍,那是覃偉軍太不夠哥們。

這件案子,鍾躍知道大概。案發在1997年10月0日晚約10時許,被害人覃偉軍在田邊路被人用“五‘四”式手槍連開5槍殺死。在對此案進行調査時,發現覃偉軍是一名在逃犯,身負幾樁血案。所以,當時認定可能是內訌被同夥所殺或者是被仇家追殺,因為線索非常少,此案一直未破。

隨著審訊的一步步深人,毛永忠開始交待一些與自己有關的案件。

毛永忠受到通緝的案件發生於1995年1月19日。案件的起由是這樣的:

瓊山市商業街有一間百貨店,開店的是一對朋友,一個名叫徐某,另一個名叫周雄。然而,利字當頭,即使朋友也有反目相向的時候。一段時間以來,因為經營問題,徐某和周雄多次發生衝突。〗月19日下午約1時左右,兩人再次發生衝突。周雄認為徐某私吞了本該屬於兩人的錢,徐某堅決否認有這樣的事。周雄惱羞成怒,當即給自己的朋友林旭打電話,讓林旭來幫忙教訓徐某。

林旭當即叫了蔡重、毛永忠,駕駛一輛廣州標誌趕到商業街與周雄會面。林旭和毛永忠各持一支“五^四”式手槍,衝入鋪面,走上前用槍頂住徐某,對他說走,跟我們走一趟,有點事跟你談一談。”他們根本不容徐某分辯,架起他便向外走,將他塞進汽車,由毛永忠駕駛,來到振東區流水坡苗圃附近時停下來。林旭和周雄下車,拉著徐某進人苗圃的樹林之中。

周雄開始同徐某講價,要求他拿出一筆鏵然後兩人散夥。可是,周雄漫天要價,徐某表示,自從經營這間百貨店以來,由於市道不好虧了錢,周雄所佔的股份根本不值這麼多錢,連一個零頭都不夠。周雄對他說: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給我這麼多錢,我們分手;要麼,你就永遠留在這裡。徐某的口氣很硬,說道:“就算你殺了我,我也拿不出這麼多錢。”於是周雄開始對徐某拳打腳踢,想逼徐某就範。可是,徐某非常固執,就是不肯答應。林旭惱羞成怒,對準徐某的頭部開了一槍。

事後經法醫鑑定,徐某因為槍彈射穿顱腔造成嚴重顱腦損傷而死亡。

因為這件案子有許多人看到周雄等人持槍將徐某架走,案發後,周雄等人又不知去向,於是,周雄、林旭、毛永忠和蔡重受到通緝。

000年6月,犯罪嫌疑人王國慶、王綏秋、吳宏海等人在歌舞廳聽歌的時候,為了爭一個三陪小姐,同澄邁人陳某及其同夥發生口角,結果動起手來。王國慶這邊人少,結果被打致傷。王錄雄聽說後立即趕到醫院去看王國慶。聽王國慶說完事情的經過,王錄雄便跳了起來,惡狠狠地說你想辦法找到這幾個人,我一定要為你們討回公道。”王錄雄當場掏出一筆錢交給王國慶,一方面給他療傷,另一方面讓他準備一些武器。

王國慶拿到這些錢後,便和王綏秋、吳宏海一起買了0把西瓜刀,然後將這些刀交給王錄雄。王錄雄對他們說:“他們肯定還會去歌舞廳,你們去那裡找。找到以後就給我打電話。”為了替王國慶他們報仇,王錄雄雖然自己有手槍,卻還指使蔡重和毛永忠又借了一支手槍。

7月1日晚,吳宏海在歌舞廳發現陳某的同夥王某、袁某、張某、符某等四人離開歌舞廳坐上了一輛出祖車,立即給王錄雄打了電話。王錄雄在電話中告訴吳宏海跟著那4個人,他和其他人很快趕到。當時,王錄雄身邊只有蔡重和毛永忠’他就親自駕車載著兩人沿著張某等人離去的線路追趕,同時用電話通知了王國慶、王綏秋、陳阿四等人,要求他們立即乘計程車趕過來。

和這些人碰面後,王錄雄將車上的西瓜刀分給王國慶、王綏秋等人,又將兩支手槍交給蔡重和毛永忠,然後繼續追趕那輛計程車。趕到文明中路與美舍河交叉路口的時候,王錄雄突然加快車速,攔停了那輛計程車。蔡重和毛永忠下車後,王錄雄就開著車離開了現場。毛永忠和蔡重走近那輛計程車,車裡的人一開始還很兇,但一看到對方手中有槍,頓時乖了起來。此時,其他人也趕到了,他們將4個人從車上拖下來,分別搜了他們的身,將身上所有東西搶劫一空,然後揮刀一陣亂砍,將袁某等4個人的手筋、腳筋全都砍斷,然後四散逃走。

殺傷這4個人後,王錄雄、王國慶等人還覺得不解氣,因為沒有見到領頭的陳某。王錄雄就交待王國慶等人繼續尋找陳某進行報復。

000年8月19日晚11時許,王錄雄和王綏秋駕車經過南航路時,王綏秋發現XX大廈樓下小雜貨店前看人下棋的人中,有一個人很像是陳某,便告訴了王錄雄。王錄雄當即讓王綏秋下車去辨認。王綏秋看過之後說,很像,但擔心驚動了他,不敢靠得太近,所以還不能完全確定。

王錄雄當即給王國慶、吳宏海打電話,要他們立即趕來辨認,又給蔡重打電話,讓他通知毛永忠等人立即趕來會合。

王國慶和吳宏海辨認之後,認定此人正是當晚打他們的人。於是,王錄雄一聲令下,王國慶、王綏秋、蔡重、毛永忠等人手持西瓜刀便衝向陳某。陳某見狀不妙,拔腿便往XX大廈跑去。王國慶等狂追,追到二樓樓梯拐角處將陳某攔住,他們圍上前就是一頓揮刀猛砍。結果,陳某因為上下肢被砍傷,導致血管破裂失血性休克而死亡。

鍾躍覺得毛永忠的交待到了一定的火候,便開始追問有關瘦仔和阿弟的真實身份。

沒料到,毛永忠同蔡重的交待基本相同。他說,自己和蔡重認識的時間較早,在沒有進入王錄雄集團之前,兩人就一直“做事”。他們加入王錄雄集團不久,瘦仔也加入了。當時,瘦仔自己介紹說叫鄭志忠,但毛永忠懷疑這個名字不是真的。至於他真名叫什麼,毛永忠表示不清楚。至於阿弟,加入王錄雄集團的時間比較晚,據說,像毛永忠一樣,加入王錄雄集團之前,阿弟也有自己的一幫人,後來才被王錄雄拉進了自己的集團。當時,阿弟是很想讓自己那幾個弟兄一起加入進來的,可王錄雄覺得那幾個人沒有什麼本事,成不了氣候,不肯要他們。據毛永忠估計,王錄雄不肯要那些入,可能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最近一段時期以來,王錄雄的生意並不是太好,他不得不考慮自己的開支問題。

毛永忠說,估計王錄雄知道阿弟的真名叫什麼,而他自己就不清楚了。

八、兩名身份神秘的要犯從蔡重身上獲得重大突破後,巳經被刑事拘留的其他犯罪嫌疑人相繼被突破,案情正一步一步査清,專案組幾乎每天都出動捕人。

然而,兩名主要案犯鄭志忠和阿弟的真實面目仍然未能搞清楚。王錄雄應該是清楚這兩人的情況的,但是,他很清楚警方的辦案程式,知道警方只要拿不到關鍵的物證:槍彈,即使其他人證實一切,仍然難以定他的罪。因此,他一直都與專案組打心理戰,什麼話都不肯說。另幾名案犯倒是提供了一些情況,卻又都表示,並不清楚鄭志忠和阿弟的情況。他們只知道,鄭志忠很可能是一個化名,因為他涉及好幾條人命,所以不敢用真名。至於真名到底是什麼,誰都表示不知道。

於是,專案組作了分工,將査找瘦仔鄭志忠的任務交給一大隊的副大隊長朱颶峰,而將查詢阿弟的任務交給了六大隊副大隊長陳先福。朱颶峰將這一艱鉅的任務交給了三中隊隊長楊宏偉,陳先福則將這一任務交給了張海俊中隊。

話分兩頭。卻說張海俊領到這項艱鉅任務之後,立即召集全中隊所有民警一起分析情況,討論案情。他將審訊得來的一些情況向中隊的同事們作過介紹之後,稍稍轉了轉身,看著隊員楊志江,對他說:“阿江,大家都說你是我們的智多星,你幫我想想,我們該怎麼人手?”

其實,張海俊在介紹情況時,楊志江的腦袋就已經開始了高速運轉’張海俊的話音一落,他便說:“我已經想過了。那個鄭志忠不是被稱為‘海口第一殺手’嗎?又說什麼他身上有幾條.人命。如果這事是真的,那麼,他肯定是一個通緝犯。現在的重大通緝犯都上網了,我們不妨到網上去找一找,說不定能夠找到什麼線索。”

立即有一位隊友說査找鄭志忠是一大隊的任務,你瞎摻和什麼?”

張海俊接過去說雖然是一大隊的任務,但也是整個專案組的任務。據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這個鄭志忠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如果我們能夠查出有關這個‘海口第一殺手’的線索,也一定不能放過。所以,我要求每個人在追查阿弟這條線索的時候,都不要放過瘦仔的線索。”接著,他轉身面對著楊志江,鼓勵道:“阿江,你剛才應該沒有說完,接著說下去。”

楊志江說:“雖說阿弟只有一個綽號,但畢竟還有一個綽號‘黑哥’,而且,還有海甸島菜市場這個地點。有了這幾點,我覺得要找到這個人,難度相對還是小一點,只不過可能要花些時間而已。”

張海俊其實也已經有了自己的方案,與楊志江不同的是,他還真沒有想過査找鄭志忠的事。現在,楊志江既然有一個很好的想法,當然應該讓他試一試。張海俊當即下達了命令,自己帶領其他民警前往海甸島調查,楊志江則負責上網查詢鄭志忠。“你們的名字中都有一個志字,看來,這次‘海口第一殺手’肯定會栽在你的手上。努力去幹吧。”張海俊對楊志江說。

楊志江上網査閱有關的通緝犯資料,坐在電腦前熬了幾十個小時,沒有一個叫鄭志忠的人,不過,倒真是有一個綽號叫瘦仔的。他稍稍瀏覽了一下,看到有關這個瘦仔的通緝令上寫著:林尤波,又名林尤勝,綽號瘦仔,男,1970年7月8日生,海南省瓊山市人,漢族,初中文化程度,家住瓊山市府城鎮草芽巷。1995年月的一天,林尤波持“五^四”式手槍將一名叫吳某的男子當眾槍殺,隨後潛逃,至今未歸案。

楊志江立即調出林尤波的相片,拿給蔡重等人辨認,他們均表不正是瘦仔鄭志忠。

至此,本案最血腥的殺手林尤波的真實身份已經査明,楊志江為此立下一大功。楊志江將有關的材料交給專案組,又由專案組轉給了楊宏偉中隊,他自己則立即投人到海甸島,開始同隊友們一起査找那個神秘的阿弟。

此時,全中隊的隊友已經在海甸島查了幾天,他們先走訪了派出所的片警,又走訪了菜市場附近的一些居民,誰都不清楚阿弟這個人,也不清楚黑哥。楊志江瞭解情況之後,暗想:這樣查下去不是辦法,得想個別的法子。要想找到“黑哥”和“阿弟”,只能從以前住在這裡的人中打聽。這些年來,海甸島的發展非常快,大多數人因為單位分了新房或者是自己買了房子而搬遷了。更加上這裡是新區,要找一個熟悉以前海甸島情況的人,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楊志江認真想了好一段時間,終於想起自己曾經認識一個住在海甸島的朋友,做鋼材生意的。此人做生意發財後,在海口市的新區買了商品房,早已經搬離了海甸島。楊志江想:如果這個“黑哥”和“阿弟”屬於較早以前住在海甸島的居民的丨話,這個朋友可能認識。他將這一情況報告給張海俊,張海俊正為無法突破而發愁,所以命令他:你立即找到這個朋友瞭解一下情況。

這個人也不算是緊密的朋友,只不過以前偶然認識,好多年都沒有聯絡過了。為了找到他,楊志江打了許多的電話,也跑了很多地方,卻是半點頭緒都沒有。最後,楊志江想,只剩下一個最古老最笨拙的方法:去鋼材市場一‘家一’家地問。

這個方法可苦了楊志江,整個海口市有好幾間經營鋼材的市場,還有一些既經營鋼材也經營其� ��建築材料的市場。他只好將這些市場一家一家地列出來,然後一家一家地跑,挨家挨戶上門去問。

雖然方法很笨,卻也管用,還真被他問到了。

“黑哥?”朋友聽了楊志江的介紹後略想了想,說道:“對,我記得有一個叫黑哥的,是我的鄰居。”

“他是住菜市場附近?”楊志江按擦住驚喜,追問了一句。

“當然住菜市場附近。”朋友說,“不過,我搬離那裡已經有好多年了,以前住在那裡的人已經都搬走了。”

楊志江又問道:“你好好想一想,這個黑哥是不是有個兒子綽號叫阿弟?”

“對,他的兒子好像是叫阿弟。”朋友說,“我印象中黑哥好像是在新港還是什麼地方工作,不太確定了。”

楊志江當即將這一情況向張海俊作了彙報。張海俊聽後也非常高興,要求楊志江同他的朋友商量一下,能否去一趟海甸島認一下“黑哥”的住房。這個朋友倒是爽快,當即跟著楊志江一起來到海甸島,張海俊他們已經等在這裡。沿著小巷走了一段,朋友指著一間屋說當年,我就住這裡。”又向前一指,“那一間就是黑哥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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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海俊和楊志江等上前詢問,房主說,他們是從一個女人手中買下這幢屋的,那個女人叫李某,他們是籤了交易合同的,上面就是這個名字。楊志江問他的朋友:“你想一想,黑哥的老婆會不會就是這個李某?”朋友搖了搖頭,說:“我認識他的老婆,但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對不起,我是真的再無法幫你了。”

朋友離開後,張海俊同隊友們商量了一下,覺得應該去一趟新港。

經過一番暗訪,他們很快查到了關鍵性線索。原來,XX宿舍確實有一個李某,是馮某的妻子。不久前,李某已經病故了。民警們又打聽馮某的情況,對方說,馮某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問起他們有沒有綽號,人家便說單位的人私下裡叫馮某黑哥,孩子似乎沒有綽號,只有二兒子馮成王有個小名,叫阿弟。

黑哥,阿弟,曾經住在海甸島菜市場附近。全都對上號了。

接下來,刑警們查閱了馮家的戶籍資料,找到馮成王的照片,夾在其他一些照片中,拿給其他歸案的幾名犯罪嫌疑人辨認,他們一致認定阿弟正是馮成王。

到此,本案另一名主要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已經初步查清。

身份雖然査清了,但並不等於就巳經抓到了馮成王。刑警們暗中對馮家進行了一番調査,得知近一個月來馮成王根本就沒有回過家。將馮家所有的關係全都摸了一遍,又對這些社會關系進行秘密調查,同樣沒有發現馮成王的蹤跡。顯然,馮成王知道王錄雄等人出事之後,早已畏罪潛逃了。

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一切都只能按老方法進行:對馮成王的家人以及所有的社會關系進行外圍布控。張海俊制訂了一個詳細的布控計劃交給專案組,很快得到了批准。按照計劃,張海俊親自帶人去了馮家,向馮父瞭解有關情況。

馮父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二兒子的訊息,巳經半個多月沒有見到他的影子了。張海俊便向馮父打聽,馮成王在社會上跟一些什麼人交往,有些什麼朋友。馮父顯然有些痛恨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說,阿弟交往的那些朋友,根本就不是什麼正經人,他只要帶人回來,自己就將那些人往外趕,完全不給兒子面子。兒子知道這些情況,所以也就不再帶人回家了。

過了幾天,民警打電話到馮家,發現馮父把電話報停了。馮說是因為自己喜歡買彩票,有很多票友經常打電話談彩經,影響休息。

張海俊希望透過別的途徑摸到馮成王的線索。整個中隊都在打疲勞戰,每天天沒亮就出門,夜深了還無法歸來,飽一餐餓一頓,幾天下來,全隊的民警們曬黑了餓瘦了,尤其是半點訊息都沒有找到,情緒大受影響。

一大隊那邊,尋找林尤波也同樣沒有進展,專案組便考慮採取懸賞的辦法。

懸賞有時候很有用,但有時候是一點用都沒有,反而增加了許多工作量。這次正是如此,一會兒,這個人打電話來說,在什麼地方發現一個很像馮成王的人,刑警們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立即就出動去核實。一會兒又有另一個人打電話來說,另一個地方有一個叫馮成王的人,刑警們明知這種訊息可靠性很值得懷疑,卻又不得不出動。

一個星期過去了,什麼訊息都沒有撈到。倒是張海俊開始擔心起來,再這樣下去,全隊的人都會被拖垮。

不行,得重新考慮調查方向問題。他將所有的隊員召集起來,將這幾十天來所經歷的一切進行了一次總結。他特別強調說,希望大家好好思考一番,我們這幾十天來所做的一切,路是否走對了,是否存在著什麼遺漏。

楊志江的腦子轉得快,他說我想來想去,覺得馮父報停電話這件事有問題。”

張海俊也覺得這件事可能有問題,但人家說得頭頭是道,他又抓不住人家的把柄,真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

楊志江進一步說我覺得他所說的理由根本不合理。任何一個買彩票的人,都希望多聽一聽別人的意見。就算別人不打電話來,他都有可能打電話去找別人,有什麼理由會停了電話?”

張海俊反問:“那麼,你認為理由是什麼?擔心馮成王打電話回來?不合理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