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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南的旅途(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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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和西澤並不知道三百米外山包上的人已經被簡收拾乾淨了,敵人十倍於己方,刀|槍箭雨下他們根本沒有餘力左顧右盼。

僅憑兩個騎士要攔住這麼多的敵人並不現實,交上手沒多久,鬣狗們就從之前的驚嚇中恢復過來,分出一部分人手纏住棘手的騎士,其他的繞向兩側攻向六足蜥蜴後的人——數秒間一頭載人的蜥蜴便被砍成碎肉,班的三個弟弟跳出來拼死抵抗,沒有撐過三秒便被放翻在地。

南硬扛著圍攻向後急退、最大限度張開聖光庇佑,驚險中保住了傷者的性命;然而此時他的作戰套路已經被鬣狗們看穿,他那並不能算是高明的劍術別人直接靠裝備硬頂、對他的攻擊也從傷害型轉向限制型,反向牽制了他在這場交鋒中的作用。

“混蛋!!”

南等人的困境中,外出狩獵的霍根、班、莫頓終於趕回來了,跟在他們後面的是“走散”的阿修與卡珊娜。

“看好這個!”

班前衝了數步後醒悟到自己抗著斑皮熊幼崽,連忙倒回來把獵物塞到阿修手裡,又呀呀怪叫著衝進戰團。

“霍根、莫頓,替西澤解圍!班、來我這邊!”

生力軍迴歸讓南精神振奮,立即排程幾人進入戰鬥;莫頓頭腦比較簡單,兩錘劈翻一個擋在他路前的騎手後立即向西澤方向靠近,霍根倒是遲疑了下、狐疑地看了南一眼才吭哧吭哧地跑過去。

西澤死死黏住弓|弩手,騎兵們投鼠忌器,倒還不能對他造成多大威脅,但打到現在他的狀況已經比較糟糕了,黑鐵鎧甲多處凹陷、頭盔不知何時已經掉落,身上更是被扎了一圈箭矢,跟刺蝟似的;莫頓和霍根的加入緩解了他的壓力,強撐著退後了兩步便覺頭暈目眩,呼吸困難。

聖潔的白光落到身上,快要炸開的肺部和發軟的雙腿瞬間恢復活力,感受著順暢起來的呼吸,西澤握緊長柄戰斧,向南的方向一點頭、又再次衝進戰團。

班最後一個衝到南身邊,此時三頭六足蜥蜴只剩下一頭、非戰鬥成員盡數被流失射傷,只有兩位女士還保持完整。南並不在乎指令被聽去,大大方方地提示班“往這裡衝撞”、“戰刃旋風”,兩下就將牽制他的騎兵、行者陣型擊散;而後他連放三道大天使壁壘將十米內的敵人與十米外的敵人隔離、讓班不必擔心冷箭偷襲,痛痛快快地放開手腳大展身手。

阿修抱著捆得結結實實的斑皮熊幼崽發了半響愣,不知為何有點兒心情好——他暴露了魔族身份後那三個對他的態度都有點兒畏懼,沒想到還肯將重要的獵物交他保管。

於是“對人類的戰爭”沒有興趣的阿修,轉手把斑皮熊幼崽塞給了卡珊娜,湊到交戰區邊緣站定,吹了個怪異的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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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

幾十頭迅猛獸、叢林豹忽然發了瘋,以就地打滾、返身跳躍等方式甩掉騎在身上的主人;其中大半頭也不回地向叢林深處絕塵而去,少數齜牙咧嘴、滿目兇光地撲向曾經的主人,撕咬、爪擊,無所不用其極。

之前為了保護身後的人,南可是幾乎被控制著速度的騎兵們來回踩、撞了七、八遍;壁壘圈內尚未被班拿下的叢林豹忽然反噬騎手,手持長矛的鬣狗騎手甚至來不及慘叫就被自家坐騎咬斷喉嚨,熱血噴了南一頭臉。

“?!”抹一把臉上腥臭的液體,南都快覺得是自己眼花了,靈光一閃,他看向戰場外的阿修。

“野性迴歸。”阿修雙手插兜衝他做個口型,完全無視身邊交戰的人類。就算旁邊有人衝他遞刀子、他也是只懶洋洋地避過。

“謝謝。”南點頭,轉身一劍劈向靠近兩位女士的鬣狗。

騎兵轉瞬被廢過半,鬣狗們仍然佔有人數上的優勢;戰鬥成員中只有西澤能跟上弓|弩手,形勢只是稍稍好轉,新加入戰團的幾人再次被人海戰術牽制後,又進入膠著階段。人數上的巨大差距,不是僅憑南幾句指揮就能破解的。

“阿修、阿修!”卡珊娜著急地呼喚阿修的名字,然而他只是回過頭看她一眼,滿臉的莫名。這位女士也是膽大,將斑皮熊往旁邊的草叢一放、抽出短劍就衝進戰團。

她一動、阿修就不能無視了。試探出這個少數民族青年……不,這個魔族確實是會保護自己後,卡珊娜更加奮力地往敵人堆裡衝。

倒地、失去戰力的鬣狗越來越多,當簡小跑著迴歸後,戰爭的天平立即向南等人傾斜——簡不能放出他的本體不表示他就沒有戰鬥力,僅憑他那堅固的軀體和驚人的瞬間爆發力,鬣狗們就沒人是他一“撞”之敵。

“簡、西澤,不要讓弓|弩手逃走!卡珊娜,把阿修帶到我這邊來!”

南自己指使不動阿修,但他能叫得動卡珊娜;阿修出手放倒數人後也明白自己被“利用”了,這讓他有些不快,瞪了南好幾眼。

在簡的飛“撞”和西澤的努力下,剩下的弓|弩手只逃掉十幾個,餘者皆被拿下;至於騎手,坐騎“暴|動”時幾乎全員受傷,一個也沒跑掉。

南往地上一坐就起不來了。體力不濟是一方面,神聖鬥氣過度消耗對精神力的負擔可是實打實的,他這會兒鬆懈下來頭部就像要爆炸了一樣,全身的神經一陣陣酥麻,彈動手指頭都頗費力氣。

西澤手持戰斧,直挺挺地站在遍地斷肢殘骸之間。他的情況是最糟糕的,大量失血、消耗過重,黑鐵鎧甲被鮮血浸透、刺蝟般密集的箭矢、刀傷,甚至讓他無法坐下來喘口氣。

他所庇佑的兩名女士關切地跑向他,一人哆嗦著替他解除盔甲、一人抽泣著抱來藥箱。半睜著眼的西澤眼前只能看到模糊的虛影,只是輕輕點頭表示謝意、就牽動著胸、肩部的傷口火燒火燎地疼痛。

“西澤?”

“西澤!”

祝福者之錘的成員顧不上**、一個個跑到血人般的西澤身邊,擊潰強敵的喜悅覆蓋不了對同伴的擔憂,如霍根那樣的硬漢都開始眼眶發紅。

“霍根……讓一讓。”

霍根不敢靠近西澤,害怕耽誤兩位女士對他的救護。南虛弱的聲音讓他如夢初醒,連忙側身,就見同樣渾身浴血的神聖騎士抬手對著這邊,手臂抖得很什麼似的。

用剛剛恢復的一絲絲鬥氣給西澤刷了一道聖光祝福,南的手臂就再也抬不起來了。輕輕抱住他的簡滿臉憂慮,悄悄放出金色細藤往他口中送,卻被南責怪地輕瞪,委屈地噘起嘴。

聖潔白光過後,西澤紙張般青白的臉色恢復了少許生氣。霍根再次看向南,嘴唇哆嗦著、把快要吐出口的“謝謝”咽下去,兩巴掌拍醒莫頓和班,三人合力幫忙、將西澤身上數量駭人的箭頭快速清除。

莫頓和班或許不會想太多,但霍根是明白的——如此恐怖的傷勢、如此驚人的失血量,要是沒有那個神聖騎士,西澤絕活不到太陽落下。

……不,應該說,如果沒有那個神聖騎士以及他所帶來的看似其貌不揚卻強得驚人的同伴,他們這群人,根本不可能從這麼大群的鬣狗劫掠下活下來,這樣的恩情自然不是一句“謝謝”可以表達的。霍根無比慶幸在那個臨時營地時厚著臉皮找南搭話,他覺得這真是自己這輩子做過最明智的事。幫手將西澤扶到僅存的最後一頭蜥蜴背上躺下,他各踢莫頓、班的屁股一腳,帶頭跑到南這邊。

“還行嗎?到那上面去躺一下?”霍根指向西澤休息的地方。

“用不著,我只是有些脫力。”南擺手,瞅了簡一眼,“簡,去幫忙他們看管俘虜。”

霍根一拍腦袋,連忙看向俘虜群——那兒只有卡珊娜和阿修。

霍根頓覺慚愧,擊潰敵人後南吆喝了一聲讓卡珊娜看管俘虜,他卻沒有想太多;到了這會兒,也是南提醒,他才想起這麼重要的事。

霍根、莫頓將四十多個俘虜驅趕到旁邊去審問,簡和阿修(卡珊娜帶著)在一旁壓陣;班領著還能動的人跑前跑後粗粗打掃了下戰場,收攏鬣狗們身上剝下來的鎧甲兵刃,在六足蜥蜴的屍體邊堆成了小山。

南休息了會兒再次抬手給血瓠子似的西澤刷了一道聖光祝福,重傷的暗精靈騎士在聖光中臉色越加好轉,甚至能自己坐起來了。

“狼騎兵……沒出現。”或許是預設了南的指揮權,西澤能坐起來後立即對南說道。

“別擔心,簡解決掉了。”神聖騎士耐力極強,南這會兒精神比西澤好得多。簡歸隊後立即就跟他說了被對方斥候引走、激怒,殺了他們後又幹掉了幾個狼騎兵的事。只不過簡機智地用了魔族語言來說這事兒,旁人聽不懂。

西澤那冷酷的暗精靈帥哥臉瞬間僵硬,呆滯半響後默默看向遠處那個瘦弱的金瞳少年,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等到南能顫巍巍地站起來、班也領著人清理掉地表上明顯的殘肢碎肉後,對俘虜的審問也結束了。走回來的霍根臉色陰沉,先去看了看西澤的傷勢、再蹲到坐在石頭上的南身邊。

“是‘烏鴉’。”說出這個名稱時,霍根的聲音都在微微發顫。

“什麼?!”

西澤驚叫一聲又坐了起來,左右幫他纏繃帶的兩位女士同樣滿臉驚懼,過了一會兒才想起按著西澤躺回去。

“真的假的?‘烏鴉’的人?”班丟下手頭的事兒靠過來,臉色跟他的弟弟們都死了一樣。

霍根不說話,把緊緊捏著的手掌攤開,一枚金光閃閃的烏鴉金幣躺在他手心。

班又驚又怒,爆出一連串的俚語謾罵:“怎麼回事,烏鴉的人怎麼會找上我們這種小團隊?!”

“……應該不是衝著我們來的。這段時間每天都有團隊抵達瓦爾克營地,咱們是剛巧撞上了。”霍根心情十分地複雜,用力一抹臉,苦笑道,“當然了,他們是做夢都想不到咱們這樣的團隊裡面塞了好幾顆銅豌豆,不但嚼不碎、還崩了一口牙。”

“……抱歉,烏鴉是某種代號?”南問道。

西澤、兩位女士、霍根、班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南。

“呃……你不知道‘烏鴉’?”霍根小心地說。

“並沒有聽說過。”南略帶歉意地。

霍根頓時不知該做出什麼表情,說真的,如果不是南表現出的武力和排程指揮能力,他這會兒都要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了,“……‘烏鴉’是強盜團的代號。不是單個,而是一大群、一整個強盜聯盟。”他加重語氣,“南,你聽說過‘烏鴉蘭伯特’吧?”

“呃……”南臉色不太自然。

“……‘烏鴉蘭伯特’是這個臭名昭彰強盜聯盟的創始人,也有人叫他‘中部惡徒’,懸賞金額高達一萬金幣的人渣,黑森林最令人厭惡憎恨的存在。”霍根豎起手中的烏鴉金幣,慘然一笑,“我們走了大黴運,夥計……從這種骯髒的鬣狗口中保住性命是值得慶幸的事,但糟糕的是我們的人手不足以將見過我們的人徹底滅口。我想……或許以後我們要面對永無止境的追殺了。”

南不知道什麼“中部惡徒”、“烏鴉蘭伯特”,一萬金幣的懸賞金也不會讓他動容——他可是認識一個懸賞榜上的數字無數個零的傢伙,說到讓人畏懼,南也壓根不認為還有誰能超過安格斯。

所以,祝福者之錘眾人的驚惶和惴惴不安完全沒有影響到他,他認真地傾聽霍根的話,並冷靜地進行分析:“黑森林的官方勢力畢竟是紫荊軍,烏鴉強盜團的勢力應該不能影響到正式營地。或者說,他們確實有恐怖施壓的能力,但這種勢力止於水面之下,對嗎?”

霍根的臉色古怪起來,南能看出他欲言又止、似乎又猶豫了一會兒,而後才回答自己的問題:“大約是……這樣。正式的營地不允許動武,紫荊軍的軍隊不是擺設。”

“亞爾維斯·洛因·林賽是個合格的政客,而政客是最懂得做表面功夫的。”南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言論對貴族是如何不敬、如何狂悖,“換句話說,即使得罪烏鴉,在正式營地裡也是安全的。”他看向從鬣狗們身上剝下來的裝備小山,“那些東西的價值應該夠在瓦爾克營地安頓我們之中的非戰鬥成員,你認為呢,霍根。”

“的確足夠了——”南那個“我們之中的非戰鬥成員”用得太自然,霍根順嘴接話,意識到不對連忙打斷自己的話頭,“不不、南,這一次全靠你們的幫忙,我們才能保住所有成員的性命。我們不能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

南笑了起來:“可不能這麼說,我的朋友。沒有西澤、沒有你們,我再有防御能力,也早就被這些鬣狗撕成碎肉了。”

“但是——”

南抬手打斷他:“我還想請教你一些事情,霍根,我之前……活在比較安逸的環境中,對真實的現實瞭解不多——難聽點說,簡直就是稚嫩。”自嘲了一句,南衝霍根擠擠眼,“一半是對朋友的饋贈,一半是請教經驗的學費。特別是來自老手的經驗,之後不知道會讓我保住多少次小命、少走多少彎路,你認同嗎?又或者說,你並沒有興趣將我當成朋友呢?”

“不不、當然不是那樣。”霍根窘迫地連連擺手,老臉漲成豬肝色,“我是說、我想說……”他求助地看向西澤,結果那個混蛋黑精靈這會兒倒是像傷患那樣老老實實地躺回去了,“呃——那些東西的價值遠遠超過安頓卡珊娜他們的費用,我估摸還得多出來一大筆錢。”倒不是說霍根品性高潔、視錢財如糞土;而是相比那些錢,他更重視與一位神聖騎士的交好。

南想了想,點點頭,“那這樣吧,如果有多餘的部分,就用來做經費。”

“……抱歉?”霍根懷疑自己沒聽清。

“魔族地下城的事兒吸引了很多團隊前往瓦爾克,對吧?”南忽然扯開話題。

“是這樣的。我們也是為了這個來的,當然,我們是衝著獵人協會,沒有想過去湊那個熱鬧。”霍根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皮,人貴在有自知之明,霍根不認為憑自家這幾個人夠格去碰那個未探索地下城。

“嗅到腥味而來的強盜團也比平時更多,對嗎?”南又問道。

霍根覺得心頭一跳,有點兒勉強地點頭,“呃……是這樣的。”

“我有一個想法,霍根。”南轉頭看向遠處的簡和阿修,“我的兩位同伴很強。並不是我要自吹自擂,但今天這種情形,換成別的中小型團隊,或許難以從劫殺下存活下來。”

站在一邊的班連連點頭,霍根則是唏噓地說道:“別說‘烏鴉’了,就算是一般的鬣狗群,運氣不好碰上了不死也要脫層皮。”

南不以為意地笑笑:“受害者遇到強盜,怎麼能說是受害者運氣不好呢。是因為先有不勞而獲的強盜存在,受害者才遭受災難的啊。”

“……抱歉?”霍根總覺得他話裡有話,不自覺地小心翼翼起來。

“我們收拾好戰場後趕緊進瓦爾克吧,之後我想要召集一些人手,清理在周邊活動的強盜團。”南用手比劃出一個圈,語氣輕描淡寫得如同討論今夜的晚餐。

場面上安靜下來,守在西澤身邊的兩位女士瞠目結舌地望著這邊,連躺下去的西澤都不知何時又坐起來了。

“南,你、你是認真的?”霍根一時間說不出話,較為活潑的班結結巴巴地問道。

“既然什麼都不做也會遭致對方的報復,我當然可以主動出擊。”

“夥計,這是個瘋狂的主意……”霍根乾巴巴地勸道,“你知道嗎,‘烏鴉’很強,說他們在黑森林中僅次於紫荊軍也不為過。而且……而且烏鴉可是——”意識到自己失言,霍根趕緊閉嘴,差點咬到舌頭,“我是說,你不是還要找你的同伴們嗎?咱們低調點兒,也不是不能躲過去,畢竟我們人少啊。”

南還沒有開口,忽然間激動起來的班就急切地叫道:“我覺得可以!我覺得可以!”他往卡珊娜邊上的阿修看了一眼,十分明顯地衝霍根擠眼睛,“我覺得可以啊!霍根!”

“……”南瞪著班發愣,他這是怎麼了?

霍根總算是想起那個看似呆板木訥的傢伙其實是個魔族這事兒了,實在是今天發生的事兒太有刺激性,讓他的腦子都有點兒不靈光,“或許……也許……”他又差點咬到舌頭,結結巴巴了半天後臉色忽然堅毅起來,用力一拍膝蓋,“幹了!操!憑什麼只有烏鴉能搶別人?咱們也搶他們去!”

“就是!”班直拍大腿,面紅耳赤地手舞足蹈,“別小看那堆裝備,有破損的半價賣也能湊不少錢,有了錢、還怕找不到人嗎?”他目光炯炯地瞪向南,“南,我安頓好我的弟弟們就退出祝福者之錘,讓我跟著你幹吧!”

……一個帶著魔族行走的神聖騎士,這種神秘性確實是足夠讓班這種熱血青年心潮澎湃的。

“退什麼退,咱們又沒有正式註冊,解散算了。”霍根不假思索,他本質上也是個容易熱血上頭的人。若說之前還不太滿意南在他的團隊裡越權,這會兒也壓根不在乎了。

“誒?”南壓根沒料到這個急轉直下,現在換成他心裡發虛了,“這……朋友們,這是很危險的事,我希望你們能夠認真地想清楚,不要一時衝動。”

“反正什麼都不幹也會被報復,幹嘛不主動搶他們去!”班不假思索地把南之前的話用來堵南的嘴,就是主語部分明顯地被霍根帶歪了。

西澤要冷靜得多,再說他也並不知道阿修是個魔族;若有所思地往簡的方向瞟了一眼,又盯著南看了半響,西澤扭頭對身邊的兩位女士低聲說道:“艾琳,蘇西。我不能繼續保護你們了,你們願意留在瓦爾克營地裡嗎?”

兩位女士面面相覷,其中一位說道:“西澤,你……你要跟那位神聖騎士一起嗎?”

西澤輕輕點頭:“我是為了歷練離開家鄉的,我想這會是很好的經歷。”

兩位女士沉默片刻,一位說道:“我們跟你素味平生,是你的善良將我們從那樣的地獄裡解救出來。如果我們會成為你前進的阻礙,那我該是如何的無恥。”

另一位接話:“我也是這樣想,西澤。”她梗咽起來,捂嘴冷靜了一下才能繼續說道,“我……我沒有能力幫助你,我很抱歉。我只能在以後的人生一直為你祈禱,願你能一生平安。”

西澤微微低頭,他不善言辭,只是輕聲呢喃:“席琳女神保佑她的子民。”

另一邊,南的話讓霍根和班面露驚駭。

“都……殺掉?”班齜牙咧嘴、手指僵硬地往捆了一地的俘虜們點了點,“這……足足有好幾十人呢。”

霍根要比班的反應好一些:“他們確實罪無可恕……但我們可以把那些人賣給奴隸商團,你覺得呢?”

“傭兵團不帶累贅,強盜團又會帶上沒有手染鮮血的人嗎?”南平靜地問道。

“呃……”

“鬣狗群的習慣是不留活口。遇上他們的團隊……男人喂坐騎,女人在死前還要遭受巨大的痛苦。”南面色中露出不忍,當然,那絕不是對那群俘虜,“沒有人能替被他們殺害的人原諒他們的罪行,我們也不行。落到我們手上,也不是因為他們倒黴,而是他們的罪行已經讓神也難以容忍他們繼續存活。”他看向臉色不太好看的班,專注地說道,“對罪惡的寬容,是對善良的惡毒。我們的憐憫不應該用在手染鮮血的惡徒身上,班。想想吧,假如我們沒有能力將他們擊敗、俘虜,而是我們這些人落到他們手上,我們會有怎樣的下場?”

“卡珊娜、艾琳和蘇西會在痛苦、羞辱、折磨中死去,你和我將眼睜睜看著我們的朋友們在他們的鬨笑中毫無尊嚴地變成肉塊,絕望於自己的無力。你的弟弟和朋友、莫頓的那兩個小夥子、我的兩位同伴……如果我們沒有打敗他們,我們所有的夢想都會在落敗的那一瞬間葬送。”

班抱頭蹲了下去,臉色越加蒼白:“抱歉,對不起,請你別說了,南。”

南長出一口氣,手扶長劍站起,面向那群人,“殺人是罪惡,我並不反對這一點。但如果讓他們活下去、讓他們有機會再次得到褻瀆生命的機會,那才是真正的不可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