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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砍殺

四周到處都是葉片巨大的樹木,上面掛滿了鬍鬚一樣濃密的青苔。雨林裡面安靜無比,銀赫甚至能聽見白蟻蛀蝕樹幹的聲音。

頭盔嚴重阻礙了他的視線,而且悶得要命。最後,他乾脆將頭盔取下扔進密葉之中。

當他來到那片邊緣被苦藤遮蔽的水池前,銀赫的身上已經全是汗水。

水中碎石亂布,巨大的浮萍遮蔽了水面下方的情況。通往對岸無路可走,只有穿越面前看起來平靜無比的池水。

銀赫剛要將腳探向裸露在外的石頭,荷葉就開始向著四周飄散開來。巨大的氣泡從水面下方接連冒出,伴隨著不斷湧出的黝黑淤泥。

“撲稜!”一聲,一頭巨大的鱷魚,從水池下方鑽了出來。在埋伏襲擊失敗之後,它飛速地倒騰著滿覆黑甲,生有粗硬爪牙的四肢,爬到了銀赫的面前。

它的背部宛若泡爛的皮革,腹部卻如同穿上了一身堅硬的鎖甲。巨鱷甩動著生滿尖刺的尾巴,露出鋒利堅硬的牙齒,立即向自己的獵物發動了進攻。

銀赫面對皮堅肉厚的龐然巨物,只能選擇向後撤退。他責怪自己不應相信那些卑鄙無恥之徒,同時也在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怪獸並不想等待,徑直張開血盆大口,衝向了銀赫的大腿。銀赫向側方一跳,躲在了粗大的樹根後方。

鱷魚揮起尾巴,在一片木屑翻飛中將樹根砸的稀爛。

當鱷魚終於發動了致命一擊的同時,銀赫也同時將手中的破碎之刃用盡全力捅向鱷魚。

“當!”

銀赫只覺得雙臂一麻,破碎之刃被彈出老遠。鱷魚的皮肉比鋼鐵更為堅固,刀劍根本無法傷它半分。

接著他感覺到腿部一陣劇痛,鱷魚的尾刺已經擦破了他的大腿,鮮血順著傷口流進了池水之中。鱷魚捲過自己的腦袋,再次試圖將銀赫的頭直接咬碎。

千鈞一髮之際,銀赫瞧見了鱷魚黃色的眼球,他用盡最後的力量,開始召喚破碎之刃。當鱷魚發白的鄂堂已經壓上銀赫的頭髮,他聞到了鱷魚口中濃烈的惡臭。

無數細小鋒利的碎片,猛烈地灌入鱷魚黃色的眼球中。鮮血噴了銀赫一臉,破碎之刃隨即在他手中成型,他用盡最大的力量,將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插進了鱷魚的下顎中。

被刺瞎雙眼的猛獸,這才退回到水中,又深潛回水池的底層,只留下一陣翻騰不休的暗紅色血水。

銀赫檢查了一下腿上的傷口,索幸並不嚴重,他將匕首抓在手裡,快速地越過了被染成紅色的水池。

當銀赫又穿過一片滿是陷阱的沼澤之後,他終於瞧見了站在頭頂上方的三個人。

銀赫帶著恨意,走上了那個修建於半山腰上的競技場。

競技場的周圍滿是斷裂的神像頭顱,以及黃銅築成的蠻牛銅像。而在他們的腳下,則是那些抬頭仰視著他們的觀眾。這座懸浮於雲海與烈日之上的平臺,無疑是砍殺最好的場地。

弗朗哥三人以鼎立之勢將銀赫圍在中間,弗朗哥與圖萊都手握普通劍盾,而傭兵之子柯德,則抓著那把包裹於黃金劍柄中的短劍。

“宰了他!”圖萊暴喝一聲,隨即滑步上前。他的身材肥胖無比,劍術卻精湛絕倫。

銀赫舉起匕首,擋開了胖子的劍鋒。弗朗哥立即發難,長劍不斷突刺而至。銀赫向旁邊躍開,轉而攻擊移動不便的圖萊。

金屬的交戈聲讓腳下的人群爆發出熱烈的呼喊,銀赫卻絲毫不敢分心。弗朗哥的劍狠毒而陰險,胖子圖萊的劍招卻飄逸自如。

劍刃擦過盾牌,冒出一陣噼啪爆鳴的火花。銀赫亦進亦退,輕鬆自如地應付著弗朗哥與圖萊的攻勢。

“轟隆!”

一聲悶響過後,空氣發出一陣劇烈的波動。

銀赫瞄見一個盛滿利劍的金黃色漩渦,出現在柯德的頭頂。傭兵之子一聲爆吼,利劍從每個角度向著銀赫濺射襲來。

亂劍最後匯成一條銀色的暴響河流,筆直地朝著銀赫的胸膛穿來。銀赫只是感到本能地恐懼,手中的利刃立即化為烏有。

弗朗哥與圖萊瞅準機會,手裡的長劍立即向著銀赫的身體招呼過去。等銀赫緩過神來,脖子上瞬間多了數道劍鋒的劃痕。

鮮血順著那些薄而深的傷口迅速流出來,不一會兒盔甲的花紋上就積滿了血液。

“真正能夠傷害你的,只有那一把真正的短劍而已,其餘的只是武器本身製造的幻覺。”銀赫忽然想到了莫奈的警告,也回憶起了倒在他面前的獵巫者。

他強忍著在烈日下火辣作痛的傷口,再次面對三人站好。

“你在想什麼呢?你一個打敗我們三個?”弗朗哥髮辮之間的頭皮滿是閃爍的汗珠,他揮舞著手裡的寶劍對銀赫喊道。

底下的觀眾開始發出一陣不耐煩的叫罵聲,角鬥到現在還沒人倒下,這是他們所不能容忍的。

“沒錯!”又是一陣刀劍的刺耳擊打聲,銀赫開始猛攻腳步稍微遲緩的圖萊。

“去死吧!”柯德的怒吼響徹了整個鬥獸場的上空,他將整個頭頂上方的空間撕裂,作為孕育利劍的母巢,劍光讓柯德沐浴在讓人無法直視的耀眼光芒裡。

銀赫在圖萊的面前將匕首粉碎,然後露出了一個暴虐殘忍的微笑。

利劍從柯德的四周噴湧而出,帶著無可比擬的狂暴嘶吼。銀赫則直面著那些指向自己的劍尖,匕首從圖萊的眼前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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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象的洪流卷攜著烈風,自銀赫的耳畔飛快流逝。他只能感覺到一陣模糊不堪的光影交錯,以及讓他頭腦發昏的耳鳴聲。

當一切光影與暴響都消失過後,銀赫的腳下流滿了圖萊身體裡的鮮血。

胖子的整張臉變得如同蜂窩般,佈滿了大小不一的碎片劃痕。圖萊斷裂到露出骨渣的手掌,依然緊緊地握著手裡半截寶劍。但身上的盔甲,卻早已被破碎之刃轟擊的滿是漏縫。

競技場逐漸下降,森林裡的樹木開始枯萎倒塌,河流凝結成白色的堅冰,迷宮裡的一切再次收斂,陷入了巨大的展開畫軸之中。

弗朗哥看著躺倒在自己面前圖萊那殘缺不全的屍體,手裡的佩劍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他不可置信地盯著面前的銀赫,如同注視著一個揮起了鐮刀的死神。

“我們還沒輸,還沒輸!”柯德仍不放棄,依然想要發動手中的無盡之刃。

“你們還沒鬧夠嗎?”王子用他面具背後紫黑色的眼眸凝視著柯德,傭兵之子悻悻地將短劍收了回去。

“你們可真算得上是風頭無量啊!”跟隨在王子身後的弗雷,一邊用手帕擦拭著脖子上的汗水,一邊油腔滑調地調侃道。

“王子殿下,”弗朗哥瞥了一眼銀赫,然後開口說道,“我們本來約定擊倒對方之後,角鬥隨之結束,可他卻取走了圖萊的性命。”

“並非如此,王子殿下,”銀赫趕忙反駁弗朗哥對自己的誣衊,“這本來就是一場非生即死的角鬥。”

“你不要信口開河,明明是你違反契約,擊殺了圖萊,王子殿下,你一定要替無辜的亡者主持正義。”柯德慌忙幫腔說道。

“好了!”王子厲聲打斷爭執不休的三人,“你們全都隨我去鋼鐵大殿,與其在鬥獸場裡像野獸一樣爭個你死我活,還不如趁機做些成年人該做的事。”

說完,王子就帶著自己的侍從離開了鬥獸場。銀赫和弗朗哥、柯德依然彼此仇視地看著對方,一直到掃興而歸的觀眾叫罵著退場,他們才一起朝著鋼鐵大殿的方向走去。

銀赫找遍了鬥獸場,也沒發現哥哥的身影,只好暫時也前往鋼鐵大殿。他在侍女的引路下,來到了帝國會議室,也即是國王與自己的封臣親信商討要事之地。

那個牆壁上滿是浮雕與銅鏡的大廳裡,擺著一張狹長而考究的黑木長桌。等銀赫邁進會議室裡,環繞長桌的座椅上早已坐滿了權貴大臣。

而令銀赫驚訝的是,他居然認識分坐在王子兩側所有手握這個帝國無上權柄的大人物。

傑昆王子當然坐在繡有荊棘花圖案的主位裡,腐爛的親王,王子的親叔叔馬文,則緊挨著他落座。隨即是一臉嚴肅的貝爾勒,一直到自己的兒子柯德與小少爺弗朗哥坐在自己的旁邊,他才側過身跟他們耳語起來。

風情萬種的王后,坐在傑昆王子身後偏右的位置,她正鼓弄著自己淺黃色的長髮,似乎對面前即將開始的會議毫無興趣。

在王子的另一側,坐著一個不苟言笑的老人。他有著一張本應屬於眾神的臉孔,栗色的長髮捲曲而柔軟,鼻樑高聳筆挺如同險峻的山峰,稀疏的胡茬中有一雙緊抿著的嘴唇。他漆黑的雙眸像是最深沉的冬夜,裡面隱藏著無數的秘密與陰謀。

不用說銀赫也知道,這一定就是聖城撒爾瑪的統治者,當今教皇拉斯特本尊了。

緊挨著教皇坐著的,當屬他的走狗與代言人弗雷那個老家夥,而正在與弗雷稱兄道弟互相客套的,居然是盧勒的新任領主海拉,這不禁讓銀赫覺得有些驚訝。

而那個生著一張馬臉,滿臉雀斑,曾經親手用蛇刑處死了影魔的格倫,則百無聊賴地獨自坐在海拉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