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東京, 與十年後的相比,其實也並無顯著的差異。也許是日本泡沫經濟破碎後,經濟二十年來停滯不前, 整個國家就像是按暫停鍵般, 在十年前都能處處找到十年後的影子。
當然, 這是在表世界的人眼裡。
裡世界,尤其是咒術界的人,可謂是最能感受到這十年變化的人群, 透過這激增的咒靈數量, 還不斷拔高的咒靈上限值, 都無處不反映著人們日漸壓抑的內心,沉入谷底的晦暗情緒。
在農鄉地區還好, 但在繁華的大都市內,咒靈是隨處可見的龐大斑駁,同時也是咒術師的重災區域。
日本的東京和京都兩大城市, 駐立著全國僅的兩大咒術高專,咒術師的搖籃,同時也是日本咒術師的最大根據地之二。
然而, 原本不伯仲的兩大咒術高專在近幾年卻顯現出了日益拉大的實力差異, 一方逐漸顯赫, 而另一方則顯出傾頹之勢, 存在感一天比一天低。
原因簡單,因為當今最強的一代咒術師,都集中於東京咒高罷了。
五百年一遇的六眼及無下限術式持者, 五條悟。
強悍而靈活性極強的咒靈操術所者,夏油傑。
珍稀的治療師、反轉術式持人,家入硝子。
這三個人可謂是這一屆咒術高專的新星, 尤其是某個六眼的白毛,一出生就打破了咒術界實力均衡的可怕人物。
——不過,現在都還只是中二期未過的小鬼頭而已。
是會因為人頭被搶、經驗不能獨享而氣急敗壞無能狂怒的某dk(男子高中生)而已。
“啊啊啊啊——別讓老子逮到那個三番五次搶我人頭的混蛋!!”
某只白髮dk怒氣攻心,一米九的大長腿猛地踹向桌椅,沉悶的巨響過後,桌子掀翻,椅子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本來空曠的教師被他折騰得雜亂不堪,這個罪魁禍首卻毫無反省之意,雙臂環抱,翹著二郎腿坐在了翻倒的桌子,實力演繹“勞資今天很不爽”。
唯二兩個倖免遇難的桌椅,都擁有主人,其中一個黑髮丸子頭的少年習慣成自然,連眼神都沒給好友一個,他越過某人,向在場唯一的jk(女子高中生)說道:“開水燒好,硝子,需要茶葉嗎?”
短髮清爽的少女很是默契地一同無視某只白毛小學雞,她接過黑髮少年的茶葉袋,笑道:“謝啦,傑。”
白髮少年不可置信地轉頭,看眼黑髮丸子頭的好友,又瞅瞅短髮的少女,不甘自己的存在感就此隱匿,他叫嚷道:“喂!你們都不表示一下的嗎?這是我第五次被搶人頭了誒,第五次!我懷疑人在針對我,你們一點想法都沒的嗎?”
打心眼想無視好友,卻也知道這麼做某白毛就要一整天鬧個沒完,夏油傑頭疼地扶住額頭:“你到底在氣什麼啊,悟,這又不是打遊戲。人幫你把任務全完成,你躺著就能領報酬這種好事,我怎麼就遇不到呢?”
家入硝子表示贊同:“就是啊,還省得你浪費力氣,就當出去玩了一圈回來唄。”
“這個性質不一樣!”五條悟發動技能·胡攪蠻纏,“一次兩次也就罷,關鍵是五次誒!連續五次都讓我白跑一趟,我的時間可是很金貴的!搶我人頭就算,這個人還滑溜得跟個泥鰍似的每次都正好和我錯開,這的不是在針對我??”
夏油傑微笑:“是不是針對你我不知道,但你想多一定是真的。”
“比起這個,還是先把桌椅扶好來吧悟,被夜蛾老師看見又要挨罰。”
“切,讓他來啊。”五條悟翻了個白眼,不過可能由於墨鏡遮擋別人看不見。
“不過話說回來,的人能從你手下搶走五次咒靈人頭啊……如果的是巧合,我還想見見是哪裡的咒術師。”然後給ta點一百個贊,家入硝子心想。
五條悟嘖了一聲,他空手劈過夏油傑剛泡好的茶就往口中倒:“奇怪的地方就在這裡。”
夏油傑看著忽然空掉的手,額頭青筋蹦得歡快:“……”
“能安排給我的咒靈,你們都知道不是什麼簡單的貨色,嘛雖然在我看來也都是渣滓螻蟻啦。”白髮少年一口氣潤完喉,順手就把夏油傑的茶杯還給他,“但是至少不是二級以下的那種廢物,這點我還是能肯定的。”
深吸一口氣,努力抑制住把茶杯往五條悟腦袋砸的衝動,夏油傑把自己的注意力挪向他說的話語:“你的意思是,那個三番五次截了你的胡的咒術師,至少一級的水平?”
“一級,或者以上。”
“原來如此。”家入硝子get到五條悟的意思,“現在咒術界術師稀缺,高階的咒術師更是兩隻手數的過來,每一個都在高專詳細的登記資料,而且都很忙碌,不可能閒著沒事吃飽了撐的去和悟搶人頭。”
“我用六眼觀察過咒力殘穢後就回去比對了,和現存登記在案的咒術師,沒一個對得號的。”
夏油傑驚訝地抬起眸子,說道:“你是說,東京有一個陌生的高階咒術師遊蕩在外,在勤勤懇懇地和高專搶著祓除咒靈?”
“神奇對吧,但這就是最可能的答案。”五條悟輕哼道,“不知道那家夥是誰,但大機率不是詛咒師那邊的,畢竟沒哪個詛咒師會腦子進水一般把自己暴露給高專。如果他是故意的話,那就是想引起高專這邊的注意。”
懂。夏油傑面露憐憫:“所以你就是成為了人家吸引注意的工具人?”難怪回來時一副氣到爆炸的模樣。
他五條悟何時受過這種委屈哦。白髮少年眼神陰鬱,陰惻惻地說道:“啊,那便如那個人所願好,最好慶幸之後別落到我的手……”
打斷了某只小肚雞腸的白毛騰昇的殺氣的,是驟然被推開的教室門。
班主任夜蛾正道人未進聲先至:“注意了,邊傳下來了新的任務!……這教室怎麼搞的亂七八糟的,悟,又是你小子對不對!”
五條·毫無反省之意·悟吐下舌頭,從倒塌的桌子翻身下來,伸了個懶腰:“比起這個,不是說新任務嗎?是什麼?”
夜蛾嘴角抽搐:“下再收拾你……是【窗】傳達的訊息,東京本地,出現特級——或者比這還要高的咒靈的殘穢,放任不管定會釀成大禍,交給你們倆沒問題吧,悟、傑?”
過特級。
夏油傑翻書的手指頓在了書頁一角,五條悟緩緩地扭頭,面無表情地盯著夜蛾教師。
空氣像是被抽離,聲音陡然消散。
良久,白髮少年的唇角咧開,滿是躍躍欲試的興奮:“啊,什麼嘛,終於來了個有趣點的事情嗎?”
夜蛾正道:“你們不要太掉以輕心,這是史無前例的過特級,說不定就連你們都會陰溝裡翻船。”
白髮少年聞言,只是嗤笑一聲,推了下鼻樑滑落的墨鏡:“別開玩笑,你以為我們是誰啊。”
“我和傑可是最強的——對吧,傑?”
黑髮少年文靜地翻一頁書:“注意語氣措辭哦,悟。”
“不過,你說的沒錯。”
不管是過特級咒靈也好詛咒師也好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都無須放在心,更不必忌憚。
他們兩個,就是最強的組合。
………
女孩的黑色長髮快要挨到地面,即便如此她還是保持著縮成糰子的姿態一動不動。
“憂太,嗚……怎麼辦啊。”祈本裡香可憐兮兮地拽著少年的袖子,“裡香是不是,做得太過火了?”
乙骨憂太無言地看著眼前的大片廢墟,就在不久之前,這裡還是完好無損的建築群。
本來也沒啥,他就是秉持著飯後消化的念頭帶著裡香出來祓除幾個咒靈玩玩。
只是沒想到小姑娘一時間玩嗨了剎不住車,不光把這一帶的咒靈全滅了,就連建築物都未能幸免。
動靜鬧得太大,已經驚動了不少普通人,如果不做好善後措施,怕是會讓東京從此多出一個可怕的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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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剛剛裡香顯露本體的時候,也不知道多少人目睹到了。
唉,頭疼。
乙骨憂太如是想著,回頭看向萌噠噠的小姑娘,他立刻換上一副溫柔的面孔:“沒有哦,裡香做得好,把咒靈都清除乾淨呢,還沒有傷及普通人,好好地記住我說的話呀。”
天大地大,哄老婆最大。
老婆做什麼都是對的,如果做錯,請參照上一條。
乙骨·越來越沒底線·憂太向女孩伸出手:“好啦,裡香快起來吧,頭髮要沾到地上的灰了。”
“……嗯。”祈本裡香乖巧地將小手覆去,藉著乙骨憂太的力站起身,她指著不遠處的廢墟說道,“那憂太,這個怎麼辦?”憂太說沒關係,但怎麼想都是添麻煩了嗚……
要掩蓋下這個不小的動靜,光靠個人怕是不夠的。
乙骨憂太剛欲出聲,倏忽間,風聲鶴唳!
無邊的陰影遮蓋下傾的日光,宛如一條長龍般浮動的咒靈,以無法想象的速度朝他們飛快遊來,充滿壓迫感的咒力氣息愈來愈近。
他猛地抬頭,一手握住刀柄,另一只手摟住女孩的腰際,敏捷地躲開方的第一道攻擊。
“啊,躲開嗎,也難怪……”
從長龍咒靈上穩穩落下,身穿校服的黑髮少年右臂揚起,友善地對乙骨打個招呼。
“那邊那個少年,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要庇護咒靈,但能把它交給我們嗎?這玩意對人類危害大的,不能坐視不管。”
“哦對,我是咒術高專派來處理這只咒靈的咒術師,名字是夏油傑,請多多指教。”
“叮”——是刀刃出鞘的剎那嗡鳴,寒芒乍現,閃著冷冷厲光,如同實質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