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我是夏油傑。】
就在幾十米之外,那個身穿高專校服的黑髮少年,將半長的頭髮紮成了丸子頭梳在腦後, 額前垂下半邊的斜劉海, 這逾過十年都未曾改變的外貌……
乙骨瞬息間就認出了他是誰, 與此同時,是他身上陡然暴漲的殺意。
他拇指指腹摩挲過白刃側面,被打磨得如鏡面般光潔的刃身, 在角度微轉時倒映出了少年冷凜的深邃雙眸。
乙骨憂太不是不知道他處於十年前, 也許一切尚未發生。
但他無法抑制住自己對夏油傑的敵意, 哪怕是過去的時間點,只要想到他在日後的所作所為, 乙骨憂太不可能心無芥蒂。
【百鬼夜行】事件,夏油傑侵入了高專,重傷了他的幾個同學, 還有……
想要奪走他的裡香。
年前發生的切,還記憶猶新。袈裟披身的教祖男人,咒靈操術下群魔肆意的百鬼夜, 以大義, 想將他的裡香據為己有。
可謂是徹底踩到了乙骨憂太的爆點。
現在是十年前, 是的, 他當然清楚。
但眼前這個名為夏油傑的少年,上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讓乙骨將他身邊的咒靈(裡香)交給他, 霎時間,此刻場景彷彿和年前的對峙重疊,乙骨憂太的神經中樞頓時發出警報的鳴響。
“你想做什麼?”
深厚的咒力繚繞流轉於刀身之上, 積蓄攀升的咒力波動昭示著少年此時不平靜的內心,乙骨憂太眸光凍結,那片碧色的大海里某種黑色的機質流淌蔓延,色調都似乎暗了度。
好像只要夏油傑再說出一個針對的字眼,那把刀瞬間就會劈到他的脖子上。
尖銳的殺氣,毫不掩飾的敵意,如鋼針般密密麻麻地扎在對方皮肉中,讓人不得安生。
乙骨憂太把小姑娘往自己身後推了推,完全的保護姿態,他戒備萬地凝視著夏油傑。
………
夏油傑此時的心情是懵逼的。
他自己也是個優秀的咒術師,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對面少年的水平,所以他和五條悟在發現特級咒靈的身旁有個陌生咒術師時,敲定的方案是先儘可能把對方拉攏到自己這邊,然後解開特級咒靈對那個少年的蠱惑。
對的,在他們眼裡就是人類被咒靈蠱惑了,看著那只過特級咒靈和人類般無二的女孩外表,想也知道它的偽裝能力有多麼強大,再加上咒靈本身的能力,騙幾個涉世未深的青春期少年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嗎。
——以上的方案幾乎全是夏油傑一個人在完善,五條悟從始至終都是簡單粗.暴的“直接幹就完事了那麼麻煩幹嘛”、“反正也打不我倆”……
夏油·男媽媽·傑只能頭禿地給某只白毛大貓貓順毛,解釋說這次的任務物件是前所未有的特級,不管怎麼說還是穩健一點比較好,而且這裡離市區不遠,打起來動靜肯定老大了萬傷及無辜怎麼辦balabala……
總算勉勉強強地安撫下來這位大爺,夏油傑決定趕在五條悟壞事拆臺之前先行步。
夏油傑自認他打招呼的時候很友好了,滿滿的善意吧,但對面那個少年怎麼……反應有點不對勁?看到他就跟看到苦大仇深的世代仇敵樣?
懵逼之下的夏油傑回想了遍自己剛剛的話語,他尋思自己說的中規中矩沒毛病啊,自我介紹了下,解釋清自己的來意,還禮貌地問對方能不能交出咒靈……
啊,難不成是因為那只咒靈嗎?他不願意交出來,所以對自己產生了敵意?這只咒靈的蠱惑力居然這麼強?
自以為找到了合情合理的根據,夏油傑思忖片刻,說道:“別緊張,我沒有惡意的,只是你不能被矇騙了雙眼,認清楚它是咒靈,這種有害生物還是剷除比較好哦。”
“……”乙骨憂太皺眉,他冷聲說道,“裡香不是那種咒靈。”
夏油傑:“??你還給咒靈取名字?”哇不是吧,他個咒靈操使都沒做到這種地步?
“裡香不會交給你的。”乙骨的態度很堅決了。
夏油傑輕嘆一聲,這個少年被蠱得不輕啊,看來是要動手了。
不在動手前,不知出於何種好奇心理,夏油傑試探地問道:“為什麼?”
夏油傑發誓,他問這句話沒有任何別的意思,真就純粹的好奇,所以他也沒做任何心理防備。
導致接下來的回答,直接震碎了他的觀。
“因為裡香是我的妻子。”乙骨憂太如是說道,“有什麼問題?”
夏油傑:“……”
夏油傑:“???”
震撼夏油一百年。
他原本狹長的眸子此時瞪得像個銅鈴,彷彿要整個人裂開,去十幾年塑造的基本成型的世界觀在這句話下粉碎了徹底,這魔幻現實主義讓他恍恍惚惚地扶住了腦袋,心說這每個字他都認得,怎麼連在一起自己就聽不懂了?
“不、不是……這位少年,你認真的?”夏油傑嘶氣,下意識想去瞅那只女孩模樣的咒靈,發現他意圖的乙骨憂太往旁邊側身,遮擋了他的視線。
大腦紊亂狀態,連帶著吐字都有些不流暢起來,才十來歲的男子高中生,就算是咒術師也沒經歷這麼刺激的事,夏油傑不知是欽佩還是詭異地盯著乙骨,兩個人就在這廢墟周圍相對而立,氣氛時間十尷尬。
妻子,流批。
這就是過特級咒靈嗎。
不這只咒靈口味有點煉那啥啊,這個少年看起來也才十來歲的樣子,這年頭連咒靈蠱人都喜歡蠱小年輕了嗎?
放棄思考的夏油傑,決定原地待機,等五條悟下場。
畢竟現在的狀況有點複雜。
夏油傑一方認為是乙骨被迷惑了心智,祈本裡香作為咒靈還是被歸類為有害生物,他想拉攏乙骨不成反被敵視,目前疑似被打上了“想動我老婆的可疑人物”這個標籤。
而乙骨夫妻檔比較簡單,他們就是單純地防備夏油傑,乙骨在疑惑對方遲遲不動手的同時也在心中暗自猜測他們的目的,不出意料是衝著裡香來的,他該怎麼做才能護下他的未婚妻……
打破僵局的,是從天而降的某只白毛。
“喂傑——我就說你的辦法行不通吧!搞那麼複雜做什麼,對付咒靈祓除就是了,和咒靈一夥的就視為詛咒師……”
六眼輕飄飄地往那邊瞥了眼,然後再也移不開目光。
五條悟:“……”
啊,這個咒力波動,不會錯了。
“轟”的聲巨響,五條悟腳下的土地崩裂成巨坑,周圍呈蜘蛛紋狀爬沿開來,陰森的殺氣節節拔高,五條悟把手指捏得嘎吱作響:“讓開,傑,這是我的獵物。”
“悟?”夏油傑奇怪地看著好友,悟的情緒好像有點不太對?
回應他的是五條悟扭曲的笑容:“總算給老子找到了你這個搶人頭的混賬,在弄死你前我這輩子不會忘記這股憋屈,準備好受死了嗎你個混蛋?”
“……”五條老師。乙骨憂太愣神。
乙骨憂太這廂沒留意五條悟的話語,原先安安靜靜躲在他後面的小姑娘卻耐不住炸了。
黑髮女孩忽地擋在他的面前,張牙舞爪地說道:“才不許你那麼說憂太,也不許你傷害憂太!”就算是十年前的五條老師也不行!
“裡香,回來!”
雙手從後方摟住女孩的腰肢,乙骨憂太條件反射地把祈本裡香抱回了身邊,女孩想要掙扎,卻被少年一個落在額頭的安慰式親親成功順毛,兩人的姿態親暱無間。
五條悟的墨鏡滑落了點。
他轉頭看向同樣表情有點扭曲的好友:“傑,這是什麼情況?”
“……有些複雜。”夏油傑輕咳了聲,“簡明扼要就是,咱們任務目標就是那個女孩模樣的咒靈,但她是旁邊那個少年——也就是搶你人頭的人的妻子,兩者現在是夫妻關係。”
五條悟:“臥槽。”
他震撼得連打架的事都忘了,不可置信地喃喃道:“這是什麼驚世駭俗的人外戀?人鬼情未了?”
“果然活得久了什麼都能見到。”
“請不要這樣說。”乙骨略微反感地擰緊眉頭,投去不贊同の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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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這架是打不成了,意識到雙方資訊差或許造成了許多誤會,乙骨憂太姑且放下對夏油傑的敵意,先反駁他最想反駁的那一句話。
他認真地注視著dk二人組,說道:“裡香和我間沒有任何詭譎的、不對的成,我和裡香是正常的相知相識相愛的程,我們的相戀就和這世間的任何對情侶一樣,是彼此的情意相通,沒有什麼可驚訝的。”
“我和裡香,是純愛。”
……
夏油傑:“哇哦。”
五條悟:“蕪湖。”
白髮的dk驚歎地拍了拍夏油傑的肩膀:“傑,你聽到了嗎?他們說他們是純愛。”
夏油傑不動聲色地打下某只白毛貓貓的爪子:“聽到了。”
然而白毛貓貓卻看熱鬧不嫌事大,興奮地說道:“話說傑,你前趕來的時候好像說過要收服這只過特級咒靈的吧?可是這只咒靈是人家老婆誒傑!”
夏油傑:“……”心裡忽然升起了不妙的預感。
五條悟手舞足蹈:“那現在的狀況不就是那個嗎,傑!”
“人家是純愛,你就是ntr啊!”五條悟震聲。
……
夏油傑:拳頭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