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他們?”
周清看著望向璀璨陽光下眾人的奉君,在於其身旁,一邊從兜中掏出了煙,一邊說道。
“不認識。我對他們的存在雖然常有聽聞,但卻從未見過。”
奉君收回了目光,搖頭說道。
曾經的他認為那群掛著特殊之名的警察,不過同樣是烏合之眾而已。
但近日來的遭遇,加之傅落的身死,去讓他想去會會這群烏合之眾,即便自己死的危險。
雖然歷來的新聞與報道中,或是因為刻意隱藏,不曾有過這群人犧牲的訊息,但他早已沒有後顧之憂,「清道夫」這張面具下的人,如今已是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這將是他目前為止,挑戰過的最大愉悅,這也是為了復仇。
“這裡頭,令傅落踏上了絕路的,主要是哪幾個?”
奉君對著周清詢問說道。
“主要是哪幾個,自然是那位領頭的警司,所有人都是聽他的,直面傅落死亡,離其最近的也是他。”
周清對著面前的青年,緩緩開口說道。
“親自上陣啊。”奉君對著周清繼而說道:“你怎麼知道他們今日到達,又怎麼確定是他們令傅落身死?”
他在自宇文軒那日所給的第三份文件中,有見到由記者所拍攝的照片,那其中正好有此時立於警察局之前的幾道人影,周清之前的言論並無問題。
“我可是很好奇這一切,我動用了所有可以動用的關係,打聽他們的訊息。他們該是處理完鹽城的事後,便直接趕來了逸城,若不是因為如此,再想找到他們就是大海撈針了。”
周清看著奉君低聲笑道。
他點燃了煙,然後又抽出了一根,遞向了奉君。
平時並不抽菸的奉君,接過了中年大叔的贈予,他又向對方要來了火,他在將之點燃後說道:“你打聽他們幹嘛?”
周清聽聞奉君的言語後,在吞吐雲霧中緩緩眯起了眼,他說道:“你不想讓我管這件事?”
自己的意圖,同一張面具下的對方自然知曉,明知故問,不是蠢笨,便是藏有深意。
奉君並未對周清的疑惑給出解答,他自顧自的說道:“你的存在,會讓我認為這座城市過於擁擠了,離開逸城吧,這是我的事,私事。”
讓兩個都自認為是在清掃罪惡的「清道夫」,相安無事的最好辦法,便是劃分區域,井水不犯河水,一山難容二虎。
“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你不準備殺我?”
周清眯著的眼中閃爍著奉君熟悉的光彩,他帶著玩味冷聲開口。
“對。”
奉君望著對方的眼睛,同樣目光如炬,平靜的開口。
“這算什麼,憐憫嗎?”
周清繼而低聲說道。
逸城這潭水已濁,危機四伏,對那些潛隱的罪惡是如此,對以違法手段清掃罪惡的他們,同樣如此。
“不,這是妥協。我希望你能答應。”
奉君搖了搖,再度說道。
他不想讓周清被攪入這趟渾水,即便對方能躲過警方中的特殊存在,他也無法保證之後自己會不會殺了對方。
故而他
選擇在自己清醒時說清,進行所謂的妥協。
“我明白了,你可別在這裡掛了。我會換個地方,然後告訴這個世界,「清道夫」還活著,他的故事還將被延續。”
周清將方才抽了幾口的煙扔在了地上,在碾滅之後他便轉身上車離去。
“喂,”奉君看著對方沒走出幾步遠的背影,開口說道,“給把刀我,你身上應該有吧。”
他並不想讓自己缺乏足夠的危險。
剛剛踏入車內的周清從視窗看向奉君,他表情古怪,從兜中掏出了一把精緻而又隱蔽的折刀,遞給了將影響自己整個後半生的青年,並說道:“見面禮,也是餞別禮。你可別拿了之後,直接闖進警局殺人,即便這的確很有意思。”
奉君接過那把比自己先前所用,看上去要好了不少的折刀,笑著說道:“我可還沒瘋。”
周清重新看一下大路前方,他松剎點火,在嘈雜卻不大的引擎聲中說道:“誰知道呢。”
“再見。”
奉君將小巧的折刀放入兜中,對著中年大叔輕聲說道。
二人的命運,註定了他們若真有再見之時,也不會有所慶祝,只有殺戮。
“好的。”
這位另一名「清道夫」輕聲回應,隨後便遠馳離去,奔向有著另外可能性的未來。
而奉君則是停留在原地,繼續抽著那根已快燃盡的煙。
待煙徹底燃盡。
他將菸頭扔在地上,然後走向了逸城警察局。
周清先前言語說的確實,他有沒有瘋,會不會狂性大發衝進警察局,誰知道呢。
畢竟比起謀算其它,這樣的方式,以他來說,殺死那位警司的成功率並不小,只是這樣會切斷他所有的後路,也與他一貫的作風相違合。
奉君走至那位警司之前,才停下了腳步,他伸出手,向著一臉疑惑的對方說道:“我叫王羽,逸城警察局警長宇文軒的朋友,同樣也是已經身亡的傅落的朋友。”
那位警司聽聞之後,臉上的疑惑盡去,改為了幾分驚奇,他同樣伸出手與奉君相握,然後回應道:“我叫葉天,部門名字不好直說,比宇文軒應該要高個一級。”
宇文軒為逸城警察局警長,二級警司警-銜,對方尚高一級,該是行政正科,算得上聯邦政府最低級別的官員。
“宇文軒與我說過你的事情,只是沒想到你會主動找上我。”
葉天似乎在奉君身上瞧見了有趣的東西,他臉上泛著若有若無的笑,輕聲說道。
“我想那一定不乏讚美之言。這些年我找到了不少罪犯,幫宇文軒找到,嗯,我也算是你們半個同事了。”
奉君看著對方,如同邀功炫耀一般,亦是笑著說道。
但葉天在聽聞後,卻似感到了更大的趣味,竟是不由笑出了聲。
半個同事,清掃了不少罪惡,卻無視法律,自走一條羊腸小道的義警,的確算得上自己半個同事。
“你有什麼事嗎?”
葉天笑意忽然而停,他目光凌厲看向奉君,輕聲而言道。
“沒什麼事,就是來見見抓到了「清道夫」的英雄,順便找一個人。那麼,我們下次再見。”
奉君言罷
之後,便從對方身邊走過,踏入警局之內。
他的確是來找一個人,不過也真的只是順便,他雖然才剛剛自昏迷中醒來,一切都不過臨時起意,但這皆是他心中欲為,遲早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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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君走入裡間,在與那位警探方林打過照面之後,他見到了自己所想見的秦仁。
對方事關他送給宇文軒的大禮,有兩天的時間過度,可以往前推一步了。
在譚徵的講述中,他瞭解到了對方來找過自己,而這代表著對方根據他所說的線索,找到了舉足輕重的訊息。
“出去聊,還是就在這裡?”
奉君看著坐在椅子上的秦仁,笑著問道。
“出去。”
秦仁抬頭看向本該繼續昏迷的青年,簡短的回答道。
兩人隨後便在警局內所有人,包括方才走出辦公室的宇文軒的視線中,一同離去。
他們直至走到奉君與周清下車之處,才停下腳步。
秦仁看著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如往常那般的奉君,低聲說道:“你似乎並不想讓我調查秦國中學的事被隱瞞下來?”
大搖大擺的直出直入,聚焦到他們身上的目光,都將轉變為懷疑。
“因為瞞不下來啊,就算是你自己調查,也沒辦法完全避開身邊同僚,而且你不可能永遠不告訴宇文軒,你終究還是相信著正義,不是嗎?”
奉君看著秦仁,笑著對後者的問題作出了回應。
“你沒想過能夠隱藏,所以乾脆加快了這一步驟,你原先只是在詐我?”
秦仁將目光望向了旁處,他如是自嘲般笑道。
“也並不全是,他自己發現,和你去相告,於我而言,有很大區別。我早先所說皆是真話,你如果將之告知宇文軒,我會採取相應手段,讓你們還沒有的規劃,盡付之東流。”
奉君同樣將視線移開,他對著面前被陽光打成金色的城市喃喃自語。
“你不是想打擊罪惡嗎?這樣的舉動,不會和你的初心相違合嗎?”
秦仁重新將目光投向了奉君,他咬牙切齒的質問道。
“你怎麼能保證警局內沒有罪惡,宇文軒身上沒有罪惡,你自己身上沒有罪惡?我並不是在為難你,而是在幫你。”
奉君依舊看著眼前出奇唯美的城市光景,他平靜的再度緩緩說道。
秦仁在聽聞對方給出的回應,提出的疑問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直到片刻後,他在繼而出聲:“所以,李衡是兇手?”
他在如無頭蒼蠅一樣赴往秦國中學偷偷調查後,發現並聽聞了許多怪事。
經過篩選之後,秦仁找到了奉君想讓他找到的那個訊息,因為這件事最貼近案情。
那就是其中一名教師,許昌夜的離職。
對方先是以通訊設備告知了校方,而後又書寫了一封辭呈寄給了校方。
其內容大概是,世界很大,我想去看看,這位教師踏上了旅行。
而因為對方是沉屍案原本嫌疑人之一的李衡的老師,秦仁便對其展開了後續調查。
他發現,這位教師,不見蹤影的時間,與沉屍案那位快遞員的死亡時間,極其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