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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桃灼(2)

“玥兒......你到底在說什麼?”賽貂蟬最先反應過來,疑惑地問道:“她難道不是狐精桃夭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哼,”談璐璐鎮定地說道:“你們都被她騙了,誰不想在故事裡扮成楚楚可憐、文弱無辜的妹妹呢?誰願意去扮演一個蛇蠍心腸的角色呢?是不是啊,桃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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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灼繼續挖著地裡的東西,然後終於如獲至寶地把找到的東西攥在了手裡,然後轉回身冷冷地說道:“是又如何?沒想到你看起來呆頭呆腦,卻是這堆人中最聰明的一個。”

賽貂蟬注意到,她的面容雖然沒有任何變化,但是語氣卻變得桀驁不馴,嘴角在說話時還微微上揚。正如她之前所說,單從外表來看的話,沒有人能將她們兩姐妹分辨開來。

仗劍生感慨地說道:“就連我也被她騙過去了!拓跋玥,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我也沒有比你們發現得更早,”談璐璐謙虛地說道,“只是我在追蹤她時,突然想到:為什麼桃夭會同意和姐姐聯手設下停止時間的陣法?即使她怨恨杜若衡沒有救自己,但以她善良的本性,她絕不會同意這種喪心病狂的提議。她肯定知道,一旦陣法成功,整個小鎮的人都會陷入時間地獄,即使她能夠解除陣法,這些人也全都無法生還。換句話說,布這個局對桃夭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她只需要暫停時間逃走就可以了,為什麼非得大費周章地去報復呢?”談璐璐停頓了一下,盯著桃灼說道:“所以我想到,這個陣法真正的受益者是桃灼。她既然當時能騙過杜若衡假扮桃夭,如今也能瞞過我們,假扮妹妹,轉移我們的注意力。”

要不是突然參透了這一層,談璐璐差點兒懷疑桃夭其實是人格分裂呢!別怪她的腦洞太大,很多犯罪懸疑小說都有過類似的題材。談璐璐的大學舍友曾經向她推薦過一本小說《惡童日記》,表面上是兄弟倆的故事,實際上是一個人分裂出的兩個人格,她僅是看了故事梗概就覺得頭皮發麻。桃夭從現身到逃脫,一會兒文質彬彬,一會兒怨氣沖天,真的像極了人格分裂的症狀!不過談璐璐萬萬沒想到的是,真實的情況更讓人頭皮發麻:桃灼扮成桃夭的樣子,把自己當做完全無辜的受害者!這個狐妖的心理是何等扭曲!

“沒錯,”桃灼嘲諷地說道,“我下山遊歷時,發現了仙人王子喬的山洞,裡面記錄了長生的法陣。我發現只需要把別人的時間借來一點點,就能夠增長自己的時間。我突然想到小妹桃夭正好擅長這種小把戲,如果她能夠把整個小鎮的時間都借來的話,我就可以長生不死了!可惜她極其愚蠢,竟然濫用自己的天賦去守護凡人!”

“你難道......殺了自己的妹妹?”賽貂蟬憤怒地問道。

“我和妹妹自小一起長大,我什麼東西都可以分給她,如果能夠長生不死,難道我會丟下她,一個人獨吞嗎?”桃灼也憤恨地說道:“上天給予的天賦是要讓我們發揮到極致,而不是輕率地濫用!妖族擁有強大的力量,理應活得更久,才能做更多的事,憑什麼要被卑賤的人族肆意驅逐,被逼到山林中隱藏行跡?如果能讓妖族復興,死掉這些人又有什麼可惜的?可是桃夭這個蠢貨,竟然在法陣運轉的最後關頭改變了主意,真是枉費了我一番心血!”

“可你的幻障還是成功了啊?”賽貂蟬繼續問道,“桃夭難道是......自殺?”

桃灼並不直接回答,而是慢慢舉起了手中的東西,把它舉到了自己的面前,她手裡的東西正一下一下閃著耀眼的光彩。她不耐煩地說道:“我沒有時間再跟你們廢話了!無論你們是否想讓我長生不死,我已經差一步就要成功了!不管怎樣,是你們把我救了出來,我會手下留情的!”

“桃夭應該是在法陣的最後時刻以身祭陣了。”仗劍生說道,“停止時間的法陣生效了,但她的時間也化掉了。”

“她一定是突然明白了桃灼的算計,想要彌補自己的過失,”無相說道,“於是她把自己,連同桃灼,全都化入了陣法裡。”

“所以我們看到的骸骨確實是桃夭的,但是桃灼的元神卻在最後一刻附在了上面。”談璐璐說道。

“那骸骨為什麼會在井裡?”賽貂蟬問道,眾人這一連串的解釋讓她更加困惑了,他們為什麼突然停下來,不去阻止桃灼的瘋狂計劃呢?

“應該是法陣啟動,需要從某個特定時刻開始。當時人們在看到桃夭被烈火吞噬後,處理了桃夭和桃灼的屍身,照常回家,但是一覺醒來後卻發現自己困在了已經過去的一天裡。”木青說道。

在眾人解釋時,桃灼已經施法,把自己的屍身和元神合二為一!狐妖的屍身雖然經過了這麼多年,憑藉妖力沒有完全風化,但還是有磨損,因此轉換成實際形體的桃灼,就不再擁有完美的美貌了:她的眼睛下垂、鼻樑歪斜,整個面目也黯淡無光、皮膚鬆弛,粉色衣裙像是揉皺了的爛布條一樣披在了身上。不過,她終於把外貌和內心統一了起來,成為了一個真正讓人厭惡的妖怪。

“你是想用這副皮囊長生不死?”談璐璐嘲諷地說道,“恕我直言,不老和不死之間是有本質區別的,如果我變成你這個樣子,我寧肯去死。”

“這就是凡人的愚見!”桃灼的聲音因為嘴部歪斜而變得有些模糊不清,“再完美的皮囊也不過是修煉的外衣而已,和無上的妖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她含糊地說道:“等到天亮,我就要解除陣法了,到時候你們將是見證長生奇蹟的第一批凡人。”

就在這時,小院的門口突然發出了響聲。眾人都把目光移到了從外面跌跌撞撞衝過來的身影上。一個長相清秀的男人,滿身酒氣地奔了過來,他的手裡緊緊攥著一根麻繩,眼神渙散地望著門口的大槐樹。

談璐璐突然反應過來:在時間徹底停止前的那個晚上,杜若衡上吊自殺在自家的小院裡!雖然桃灼顛倒是非,滿口謊言,但她對杜若衡的感情或許是真的。能否讓她放棄瘋狂的念頭,就在此一舉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