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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第一百四十章

蕭遠山見她們這般有些奇怪:“可是不喜歡?”

聞墨弦回過神,將劍抽出,隨手挽了個劍花,劍身凌冽的氣息隨之溢位:“不是,這劍乃是上上品,太過貴重了,我……”

蕭遠山搖了搖頭:“再好的劍沒有遇到合適的主人,不過是一塊廢鐵罷了。這劍乃是我和……我四十年前尋得一塊上等玄鐵精鑄所成,可以說我一生中,最得意的一把便是它。可惜,我並沒能讓它發揮它真正的光彩,初見你,便覺得你配它,大精卓巧,沉而不豔。”

聞墨弦聞此,再次細細看了這把劍,心中莫名覺得親近。劍有靈,尋到真正認可的主人,這種契合感越發強烈。

收劍入鞘,聞墨弦躬身一拜:“謝師傅賜劍!”

蕭遠山看了看顧流惜,她雖收斂了那驚愕的神情,眼裡卻依舊有些恍然,眉頭微斂:“墨弦,替我護好惜丫頭。”

聞墨弦看了看顧流惜,鄭重點頭:“嗯。”

與師徒四人辭行後,聞墨弦和顧流惜便下了山,一路上聞墨弦都沒說話,只是有些擔憂地看著明顯心神不寧的顧流惜。

顧流惜一直混亂地想了許久,直到聞墨弦柔和地嗓音響起:“還在想含光?”

顧流惜停住腳步,臉上逐漸湧上些恐慌無措:“墨弦,我……我怕……”她雖記不得那段記憶,可是最近她卻頻繁思慮此事,並不是她刻意去想,而是突然腦子裡便閃過一些念頭,總引著她朝那些事情上想。在見到含光時,這種感覺尤為強烈。她覺得,也許過不了多久她真的能想起來那段被憑空斬斷的記憶,而無論是如今的苗頭還是她的直覺,都在昭示,也許原本她所認為的前世的悲劇,遠不止如此,莫名她就覺得恐慌。

可她不明白為什麼要如此恐慌,聞墨弦已然努力替她化解了前世讓她悔恨錐心的事,縱使再如何糟糕她也只該是難受,不該如此恐慌才對。她近日覺得情緒有些不受控制,雖不明顯,卻一點點被帶偏。

聞墨弦眉頭微皺,上前將她摟在懷裡:“怕什麼呢?如今,我在這裡,師傅,你師弟師姐都在這裡,你所珍視的一切都在。這輩子我會陪你,陪著你一起守著你珍視的人,所以無論上輩子如何,縱使再糟糕,都不會讓你失去如今所有的,對麼?”

聞墨弦聲音總帶著股奇妙的安撫,低低柔柔,每一句話都能熨帖到顧流惜心裡。那莫名的恐慌似乎一隻手陡然揪走,突然她就平靜了下來。

“我也不曉得怎麼了,總覺得最近有些心神不寧,感覺總不受控制的亂想,對不住,又讓你擔憂了。”

顧流惜臉上有了笑意,聞墨弦神色也緩和了,只是眼裡卻沉了沉。

“我只是在想,上一世你有了含光,按照當初的情形,你當然是認得師傅的。而且能將含光給你,他必然待你很是不同,可……可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記得……”她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念頭,抬頭看著眼前溫柔繾綣的人,顧流惜心頭疼的發顫。也許,她漏掉的那些事,很重要,很重要,不僅是師傅,還有聞墨弦。

她一直信著聞墨弦臨死前的話,她是發現自己對冉清影死心踏地後,才選擇默默隱瞞,承受一切。可如今看來,也許……她錯了。如果真的這般,聞墨弦不可能冒險接近蕭遠山,還能從中得到含光,畢竟師傅知曉當初蘇家之事,聞墨弦身份很可能惹起他懷疑。

她不由想到,如果師傅知道了真相,他會怎麼做,他不可能接受自己被騙的。那聞墨弦呢?她猛然縮了下眼睛,她太蠢了!

按著對聞墨弦的瞭解,她的確會因著怕傷她隱瞞一切,不與自己相認。可同樣,她也不可能讓自己繼續為虎作倀,跟著一個利用她,欺騙她的人!

可是自她有了記憶到聞墨弦身死,她確定了聞墨弦是在縱容她,縱容她跟著冉清影。那麼能讓聞墨弦不僅不認自己,還預設自己跟著冉清影的原因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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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她與上一世的聞墨弦沒有如今這般的感情,可是聞墨弦對於她重視的人,幾乎是全身心護著。她做出個決定,有一點顧流惜萬分篤定,一定是因著對她最好。可是這樣一個殘忍的騙局,居然成了對她最好的選擇,那之前到底發生了何事?!

正當顧流惜眼中又浮現出那縷驚惶時,聞墨弦眉頭挑了挑,靠過去直接將她圈在一顆樹前,偏頭就親了上去。

顧流惜僵了半天,完全沒弄清楚狀況,到最後被聞墨弦撩撥的狠了,只是回抱著她,迎合她的吻。

聞墨弦似乎是故意的,糾纏了許久,直到顧流惜滿臉通紅,幾欲缺氧才鬆開她。

她渾身發軟,不住喘息,被聞墨弦攬在懷裡,溼潤的眼眸沒有焦距地看著她,嫵媚而迷離。

聞墨弦俯下身將站都站不住的人背在背上,右手託著她,左手拎著含光穩步朝山下走。

顧流惜有些不知所以,氣息不穩道:“你……你幹嘛?”

身下有些單薄的身子也在不斷起伏,顧流惜將下巴放在她脖頸處,嗅著那濃郁了些的幽香。聞墨弦聲音傳來:“背你。”

顧流惜無語:“我說之……”

“親你。”

顧流惜:“……”無恥!

她悶著不說話了,聞墨弦才低聲道:“惜兒,我想你開心,也想替你將那些擾你,傷你的一切因素,都除去,我也自信我可以做到。可是……”

她聲音頓了頓卻多了絲黯然:“上一輩子的事,我觸不到,碰不著,甚至一點也不曉得,除非你自己走出去,不然除了寬慰,我無計可施。我才明白,我還是有許多做不到。”解不開那些死結,也沒辦法護得顧流惜安樂無憂,只能讓她替自己擔憂,陪自己一起捲入這不知何時是盡頭的復仇。

顧流惜臉色一變,顫聲道:“墨弦……不,不是這樣的!”

她想看著聞墨弦的臉,跟她說話,她怎麼會這麼想!顧流惜心裡懊惱萬分,恨不得扇自己幾耳光。為何她總這樣,明明說了放下,不能讓聞墨弦總是操心她上輩子,因著為她的愚蠢,還要這輩子替她擔著這些錯誤。

“對不起,我不是……我不曉得為何,我之前只是想著知道真相,也明白順其自然。可是最近,我總是在夜間睡著時,零碎夢到當初被師傅逐出師門的事,就只到我進去蜀州城那段,後面什麼都沒有了,可我在夢裡很怕,很難受,卻不知道為了什麼。”

她混亂地解釋著,她沒法忍受聞墨弦因著她,而自怨自艾,甚至如此頹然傷神。

聞墨弦眉頭一皺,停下步子,轉過頭看著背上的顧流惜:“為何之前不同我說?”

被她嚴肅地盯著,顧流惜有些無措:“我……我怕你擔心。”這幾日聞墨弦總時不時打量她,偶爾還會給她探探脈,她知道她一直擔心那日她突然頭痛的事,而且她也以為是思慮太多,見到師傅他們,才被激起了情緒,夜有所夢罷了,更不願讓聞墨弦擔心。

聞墨弦沒說話抿了抿嘴,讓顧流惜越發忐忑,她曾經怪聞墨弦瞞她,如今好像也犯了同樣的錯了。

聞墨弦眸中有些無奈,更多了絲憂慮,隨後加速前行。

到了城中,聞墨弦尋到了影子幾人。顧流惜在客棧外面正在將行禮拴在馬上,聞墨弦低聲對影子耳語幾句,隨後過去牽了馬,輕聲道:“走吧。”

兩人牽著馬,卻是一路北行,顧流惜奇怪道:“不是去西域麼,怎麼走北門?”

聞墨弦看了她一眼:“回豫州。”

“為什……”出口的疑惑戛然而止,她咬了咬唇:“我沒事,除了多夢,別的都還好,頭也不曾痛。”

聞墨弦沒說話,眼裡卻是不容反駁,之前她就發覺顧流惜偶爾會失神,這到也罷,可之前她發現,顧流惜失神時,她竟然沒法拉回她的注意力,只能她自己緩過來,這對一個習武之人而言,太不正常了。

無論有沒有事,她都得讓蘇若君好生替她看看。

知道聞墨弦不可能改變決定,顧流惜只能妥協,心裡暗恨自己不爭氣。

只是兩人並未走出多遠,還未到江陵,顧流惜便病了。兩人夜裡睡下後,聞墨弦便有意留心顧流惜的情況,到了半夜,顧流惜隱隱便開始說胡話。聞墨弦立時便驚醒了,意識回籠,就察覺到懷裡的身子滾燙,伸手探了探她的背心,一片潮溼,已然出了一身虛汗。

聞墨弦忙低聲喚她:“惜兒?”

顧流惜只是有些難受地呢喃,嘴裡時不時嘟囔著含糊不清的話。

聞墨弦起身披了衣服,這個寂靜的小客棧中,一個房間內燃起了燈光。

聞墨弦將燈撥亮,過去仔細察看顧流惜,她燒得厲害,臉上佈滿紅暈,密密的汗珠也滲了出來,整個人似乎很難受,皺著眉,低低呢喃。聞墨弦眼裡有些急色,嘴唇抿的死緊,正在此時,有人在窗外低聲問:“主子,可是有事?”

聞墨弦皺眉開了門,屋外站著的是影淵,聞墨弦沉聲道:“她病了,燒得厲害。”

“病了?之前還好好的,怎會……”影淵沒再說,忙道:“主子莫急,我去請大夫!”說完風一般掠走了。

聞墨弦臉色越發低沉,看著桌上空空的茶壺,眉頭擰的更緊。

片刻後屋外有人又趕了過來:“主子,我讓店家燒了熱水。”

聞墨弦低低應了聲,影淵到是心細的很。起身過去將渾身滾燙的顧流惜摟在了懷裡,發現她身上已然溼透了。這樣太過難受,聞墨弦將她身上的溼衣退了下來,給她總幹毛巾擦乾身上的汗漬。

顧流惜似乎冷得緊,身子也有些發抖,聞墨弦眼裡有些疼意,給她換好衣物,將人貼身抱著。用被子緊緊裹著顧流惜,在她耳邊低低哄著她,手輕輕撫著她的後背。

被她抱著,顧流惜安靜了許多,嘴裡不再說胡話,卻是緊緊攬著她,彷彿要把自己嵌入聞墨弦的體內。

她似乎很害怕,手上用了很大勁。聞墨弦低著頭,看著埋在她懷裡,只露一個側臉的人,心裡那股焦灼不安近乎凝成實質。被她抓的有些痛,聞墨弦卻沒動彈,只是努力將她抱緊,輕拍她後背柔聲安撫:“惜兒莫怕,我在呢,我在這……”

墨色的眸中,映著懷中的人,在那柔和之下,一縷慌亂卻再也掩飾不住。

沒有受涼,惜兒,也有內力在身,不到兩個時辰便成了這模樣,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聞墨弦思來想去,認識顧流惜以來,她身體一直很好,從來沒有生病,不應該有什麼隱疾。方才她給她送了內力,她經脈丹田也並沒有異常,真的只是風寒麼?

影淵速度很快,水還未燒好,他便帶著一個中年郎中落在了房外。

無奈顧流惜不肯鬆手,聞墨弦輕輕在她頸側按了下,人便軟軟滑了下去。小心替她掖好被子,聞墨弦開了門。

那個中年郎中頭髮散亂,胡亂裹著外跑,頗為驚恐,卻是出不了聲。

聞墨弦看了眼影淵,隨後躬身行禮:“大夫讓您受驚了,我們並非歹人,只是舍妹突發急病,我的護衛一時情急。冒犯您了。您只需看診,待會兒他會送您回去,影淵。”

影淵會意,遞給郎中一錠銀子,隨後解了他的啞穴。那郎中原本怕的很,可看著穿著一襲白衣,頭髮悉數垂下的聞墨弦,模樣標緻得很,談吐氣質皆透著雅緻溫婉,又那般說著,當下松了口氣,顫顫巍巍進了屋。

把完脈,那郎中才緩聲道:“脈相浮緊,肺脈瘀滯,觀其舌苔,乃是患了風寒,我開副方子,按時煎服,好生休養,沒有大礙。只是她熱起驟急,需得儘快退熱,可用溫水替她擦身。”

聞墨弦松了口氣,卻仍是問道:“您斷定她是風寒,不是因著其他原因?”

那郎中有些不高興:“我行醫幾十年,風寒最為常見,如何能誤診,既不信,找我做何。”

“是我冒犯了,謝謝大夫。影淵,送他回去吧。”影淵應了,扛著那郎中再次掠了出去。

熱水影子已然送了過來,茶水也送到了。出了許多汗,顧流惜定然渴的很。小心給她喂完水,聞墨弦擰了帕子,仔細給她擦了身子。看著昏睡中依舊擰著眉的人,聞墨弦眼裡暗晦不明。

想著褥子有些潮溼,聞墨弦開啟包裹尋了件披風,隨即兩個小東西掉了出來。聞墨弦低頭一看,是蘇若君送的兩個小香囊,之前到是一直忘了帶著。想起蘇若君說過這裡的藥材都頗為珍貴,帶了對身子有好處,思索片刻,將藍色的小香囊帶在了顧流惜脖子上。

她並未睡,只是坐在一旁握著顧流惜的手,時不時替她擦汗。

及至天明,聞墨弦看著睡得安穩的人,貼了貼她的額頭,涼涼的,看來退燒了。

影淵一大早便忙活開了,顧流惜的藥已然熬好了,早點是一屜小籠包,配了銀耳羹和小米粥,他俱都細緻送了過來。

影淵離開後,顧流惜便醒了,她精神看起來不錯,有些茫然地看著聞墨弦,看著聞墨弦眼裡的湧上淡淡喜色,疑惑道:“怎麼了?你臉色不大好?”

聞墨弦看著她,嘆了口氣:“不記得了,昨夜你發燒了,折騰了許久,現下不難受?”

顧流惜愣了愣:“難怪我覺得昨夜熱得緊,你一宿沒睡麼?”

聞墨弦瞥了她一眼,拿過衣服替她穿著:“我很好,到是你,昨夜難受成那般,今日可頭疼?”

看著她墨色眸子裡的憂色和心疼,顧流惜心裡一縮,忙笑道:“不疼,就是有些沒勁,精神好的很。”

看她樣子,面色並不蒼白,的確很有精神。

“嗯,起來洗漱,吃了早膳,把藥喝了。”

端著清湯寡水的小米粥,顧流惜有些心塞:“影淵為何只買一屜小籠包?”

聞墨弦優雅地咬了口包子,抬眸道:“我只能吃完一屜。”

顧流惜:“……”

她許久不曾吃小籠包了,在翠玉峰,廚子不會做小籠包,只會做那種吃兩個就能撐死人的大漢包子,顧流惜頗為嫌棄它的個頭。

偏生一貫體貼的聞墨弦心眼壞,特別喜歡看她苦大仇深地吃大包子,不給她換小籠包。現在倒好,明明她都生病了,還故意欺負她,買了小籠包吃獨食,讓她喝一點味道都沒有的粥。

悶悶地喝著粥,睡了一夜的顧流惜似乎變得有點孩子氣,那勺子在那無聊的舀著粥。鼻子因著聞到小籠包的香味,不自主地煽動著。

聞墨弦看似認真吃,眼角餘光卻是暼著她,看她那模樣,低低笑了起來,昨夜積攢了一夜的負面情緒終是消散了許多。

顧流惜聽見抬頭笑聲,抬頭看她,嘴裡就被塞了半個小籠包。

聞墨弦眯著眼看著她:“諾,你當日給了我半個小籠包,我還給你,不許裝可憐再要。”

顧流惜臉色微紅,想到那次喂了她半個包子,也笑了起來。並不是她孩子氣,聞墨弦不給她吃自然是怕包子油膩不適合病人吃,她怎麼會不知道。

可她醒來時,聞墨弦眉宇間的憂慮疲倦,讓她心口扯著痛。當初聞墨弦身體不好時,她有多難熬,她怎麼會不知道。可就是知道那種提心吊膽的感覺,她才更捨不得聞墨弦去嘗。她也意識到自己身體有些異常,可也不能讓她掛慮太多,逗逗她,和她鬧鬧總是好的。

顧流惜咀嚼這包子,低頭喝粥,不斷想著因著什麼,突然想起當初回程遇到慕錦的場景,她眉頭一皺,也許她該去見蘇若君了。

只是她們最先見到的不是蘇若君,而是顧流惜之前還想到的慕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