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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八十章

很快,第三根銀針被抽了出來,聞墨弦原本慘白的臉色陡然漲得通紅,渾身都在顫抖,嘴裡也發出低低的悶哼,口裡卻沒再繼續吐血。

蘇若君抹了把汗,伸手替她把脈。原本微不可察的脈搏變得十分激昂,但卻紊亂不堪。蘇若君皺眉,聞墨弦的內力竟是比想象中還要霸道,她自身綿長渾厚的內息一點點修復著她有些萎縮的經脈,可是體內那外來的四股內力卻是瞬間鬥了起來,讓聞墨弦痛苦不已。

蘇若君顧不得喘息,立刻開始施針,強行疏導那些內力,讓它門暫且平息下來。

而後蘇若君卻驚訝的發現,原本拼了命想要侵入聞墨弦心脈的血色紋路突然退了許多,而聞墨弦看上去也不再那麼痛苦了。

她忙探了探脈,眼裡閃過驚喜,這血線蠱不但喜愛吸食人的氣血,竟然能吞剋制阿墨體內紊亂的內息!

蘇若君手都有些發抖,她這算賭對了。只要加上七葉琉璃花的陽花,除去阿墨體內聚集的寒毒,再用她和師傅研製的那貼壓制血線蠱的藥,雖然沒辦法解掉血線蠱,但是只要不出大變故,阿墨目前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

蘇若君已經記不清自己在聞墨弦身上下了多少針,時間一分分流逝,聞墨弦臉色由紅轉白,神色間苦痛之意逐漸淡了下去。呼吸和脈搏雖然仍舊弱不可聞,可是卻很平和。

蘇若君臉上忍不住露出一個笑意,可是隨後她又忍不住想起,越州劉家村那個只活了一年的男子。她和師傅的藥只能暫時壓制血線蠱,有它在,阿墨體內的內息就不會相互爭鬥損及她的性命,可是它是活著的,一旦藉著阿墨身體的滋養,不斷變強大,阿墨怕是會和那人一般,最終……

一時間她心裡悲喜交加,加上連續趕路,如今又如此耗費心神,蘇若君身心俱疲。想來,她還得操心,如何及早解了這血線蠱,避免那種結局。

正在她傷神間,赤巖的聲音傳了過來:“若君姑娘,主子的藥好了。”

蘇若君看著眉頭緊蹙的聞墨弦,探了探她的脈,替她將被子掩好,隨後低聲道:“送進來吧。”

赤巖依聲推門走了進來,看到隱在床帷後的聞墨弦,輕聲道:“若君姑娘,主子怎麼樣了?”

蘇若君有些疲憊地揉了揉額角:“總算無性命之憂了,不過經過這一折騰,她身子怕是要虛弱許久。把藥給我吧。對了,傳信給蘇彥了麼?”

“已經通知他了。”

蘇若君點了點頭,猶豫半晌,復又開口道:“還是沒她的訊息麼?”

赤巖愣了愣,隨後反應過來:“還沒有,肖姑娘在離開大理城後,很快便失去了蹤跡,我們附近也未尋到,要不要通知白堂主,讓千機堂派人仔細查一下?”

蘇若君眸子沉了沉,接過藥碗,搖了搖頭:“不必了,你這幾日也累了,先去歇著吧。等阿墨醒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來處理。”

赤巖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蘇若君掀開帷帳,扶起聞墨弦,將要小心灌進去,看著她身上最後那些血線全部消失,僅留一條隱約可見的紅線,自她左腕處延伸出小半寸,頓時松了口氣。

自懷裡的盒子中取出了七葉琉璃花,她拿著一張素錦,小心將那朵紫花摘下,放入提前倒入藥酒的盅中,那花朵瞬間變化入酒液中,將原本透著淡黃色的藥酒染成紫色。一點點小心將她餵給聞墨弦,蟄伏於她體內的血線蠱陡然猛動了一下,隨後再無聲息,而聞墨弦臉上那股陰鬱之氣頓消。

看著只剩葉子的七葉琉璃花,蘇若君嘆了口氣,替聞墨弦擦乾額頭上的冷汗,無奈道:“真不曉得,你這次的恣意妄為,是你的機運,還是你的浩劫。”

因著聞墨弦這番折騰,身子骨幾乎毀了個大半,蘇若君擔心她枯涸已久經脈承受不住那突然湧出的內力,斟酌幾番,復又將她內力封存起來,待她養好身子,再徹底除了封針。

叮囑服侍的丫鬟小心守著聞墨弦,蘇若君有些脫力地回了自己房間。任自己的身子摔在床上,蘇若君疲乏混的腦海中,卻是又想起來被她刻意忽略的人,幾番磨折,最終合衣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期清晨,帶著暖意的秋陽透過紙窗落在床邊,漾著柔和暖意。看著身上蓋好的被子,蘇若君微微怔了下,隨即搖了搖頭,起床洗漱,隨後急急忙忙趕到了聞墨弦房裡。

床上的帷帳已被拉起,紫曦正彎著腰給聞墨弦擦著手,見了蘇若君,輕聲道:“若君姑娘晨安。”

“紫曦也趕來啊,那墨影應該也到了吧?”

“嗯,我們放心不下,連夜趕了過來。”

“辛苦了。”蘇若君說完,坐到聞墨弦身邊,再次給她切脈。

紫曦緊張道:“若君姑娘,怎樣了?主子何時能醒?”

蘇若君臉色柔和,臉上露出了這近半個月來的,最輕鬆的笑意:“她很好,只是這次折騰太狠了,怕是許久才能緩過來,何時醒就不確定了。”

說完後她收了笑意,皺眉道:“到是流惜,這次怕是折磨了許久,這一睡,怕是要睡許久。等阿墨醒了,怕是又要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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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說完,紫曦驚喜道:“若君姑娘,主子方才似乎動了!”

蘇若君一愣,連忙湊了過去,低聲喚道:“阿墨,阿墨,你醒了麼?”

兩人緊張地等了許久,聞墨弦也不見有動靜,就在兩人有些失望地準備退開時,蘇若君感覺衣袖有股細弱的阻力,卻是聞墨弦的手指勾住了她的衣袖。

蘇若君滿臉喜色,又看到聞墨弦嘴唇蠕動著,忙俯身貼耳過去。

聞墨弦眼睛勉強睜開了一條縫,細若蚊吟般喚著:“惜……惜兒,惜……”

蘇若君眸子有些紅,忍不住埋怨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念著你的惜兒?”

卻見聞墨弦依舊迷迷糊糊地看著她,忙柔下嗓音道:“你別急,她沒事,只是帶你過來,一路勞累奔波,有些撐不住睡過去了,還沒醒呢。到沒料到,你醒的如此之快。”

聞墨弦似是累極了,雖然醒了,卻沒力氣說話,甚至眼睛都睜不開,看到蘇若君心疼不已。

“你身子太弱,累就別撐著,好好睡著,好麼?”

聞墨弦勉強點了點頭,卻依舊看著蘇若君。

紫曦不明白怎麼了,蘇若君卻嘆了一聲:“好,我讓你跟你媳婦躺一塊兒,讓你醒了就能看著她,行了吧?”

看著乖乖閉了眼的人,蘇若君有些不是滋味,她如今滿心失意,這對死命折騰她的人,都一個個這般模樣了,反而還在她面前膩歪。

吩咐紫曦將顧流惜背了進來,讓這對苦命鴛鴦依偎著睡在一起。

仔細把過脈,確定兩人都無事了,蘇若君和紫曦下去給兩人準備吃的,還有需要服用藥,就闔上門離開了。

而原本安靜躺在床上的聞墨弦,費力地睜開了眼,痴痴地看著身邊的顧流惜,片刻後伸手勾住她的小拇指,再一次陷入昏睡。

這裡的幾人幾乎都曉得兩人的關係,對比並無多少驚奇,只是忍不住感慨這兩人對於彼此的眷戀依賴。

聞墨弦不必說,她雖然醒了,可之後的幾天,基本上是睡多醒少,醒了也撐不住多長時間。偶爾幾次蘇若君幾人遇到醒了,也幾乎是默默看著顧流惜,眉眼間病弱之態濃重,卻掩不住眷戀柔情。

而原本陷入昏迷後一直處於夢魘中的顧流惜,在有聞墨弦陪著後,竟是出奇的安穩恬靜。

這邊急得人仰馬翻的幾人,總是將心放到了肚子裡,而心昔閣內,蘇望和月卿幾人卻是有些焦頭爛額。

這段時間,他們一直在全力圍剿落霞樓,有了蘇若君的圖紙,他們總算突破了三重嶂,進了落霞樓。

樓霞樓經過長期的圍困,再加上散在的據點幾乎全軍覆沒,再無外援,早已人心渙散。而暗影堂天字號影衛,乃是最早由聞墨弦的師傅,江湖中人稱殺神的衛絕親自訓練,這些年來,所執行的暗殺任務,在殺手榜上具是排的上名的,身手膽識當屬佼佼者。

沒了追魂八箭和天網,那些人幾乎沒有反抗的餘地,很快就死傷殆盡。儘管落霞樓樓主功夫不俗,卻也被蘇望幾人聯合重創。

只是最後關頭,近日裡一直沒甚動靜冥幽教,竟然突然殺了出來,而一直被擋住在外的追魂八箭中的五人,以及天網,也是悄無聲息地消失,最後關頭卻回到了落霞樓。最終落霞樓樓主夏淙,帶著追魂八箭中僅剩的六人,天網中的五人,在冥幽教的協助下竟然逃脫了。

蘇望幾人心急火燎,這幾乎等於縱虎歸山!可一連幾次修書給聞墨弦,向她尋求解決之法,每次遲遲回信的都是蘇彥,讓蘇望幾人心裡頓時有些感覺不妙。

月卿更是坐立不安,落霞樓的事,主子向來親力親為,這次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她不可能不管不問,唯一的可能信,就是她根本沒辦法過問。想到她的身子,幾人皆是慌神。

而接下來地下各處弟子興師動眾的沿途護送一個人,更是讓幾人心都懸起來了。

而蘇彥因著聞墨弦的叮囑,一直沒敢告訴幾人,如今被逼的急了,最後只好推說,顧流惜中了蠱,聞墨弦心急陪著她去尋蘇若君了,這才讓幾人稍稍安心了。

而心昔閣內,月卿捏著蘇彥的來信,心裡有些複雜:“主子那身體,禁不得如此奔波,也不曉得現在如何了。如今冥幽教算是徹底將落霞樓收入囊中了,這次我們又失算了。千機堂這幾日探到訊息,冥幽教弟子大批進入中原,想是準備有大動作了。而且心昔閣是它入主中原的最大障礙,想必很快便會與我們徹底對上。主子那步棋,還差了一個重要的人,我們需得加緊了,免得她又傷神。”

白凌點了點頭:“我已經仔細查了,可是當年的劍聖銷聲匿跡了四十餘年,查起來太有難度,千機堂還需要時間。”

“只能儘快了,不過名劍山莊怕是仍覬覦著珞珈十九訣,自然也不會放過絲毫線索,他們對當年的事最清楚,所以也可以在他們那裡下手。”

白凌眉眼微挑,嗤笑道:“那老家夥,這幾年退了莊主之位,看起來倒是安分了不少,裝著一派仁義無雙的模樣,看的我心煩。生了個兒子簡直跟他一個德行,難怪老天看不過眼,讓他這麼多年就生了一個刁蠻任性的無腦女兒。”

蘇望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嘴一如既往的毒,就在主子面前才收斂些。”

白凌白了他一眼,隨後微微笑了笑:“在主子面前,忍不住便想溫柔起來了。”

蘇望和月卿也是忍不住笑了笑,主子那模樣,再大煞氣的人,在她面前都忍不住收斂,唯恐擾了她。

這邊渝州小院內,整整睡了四天的顧流惜終是在晚上睜開了眼。

房內燃著兩盞琉璃燈,柔和的燈光盈溢滿間,透過輕薄的帷帳,微微映入顧流惜有些失神的眸子裡。

片刻後那清亮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慌張,就在預備起身時,手卻摸到一片柔滑溫涼的肌膚。她連忙轉頭,卻見身邊安靜躺著一個人。

她規規矩矩的仰躺著,眉目輕閉,挺秀的鼻樑下,透著粉色的薄唇輕抿著。墨髮如流水般流淌在軟枕上,整個人落在微暗的燈火中,看上去恬淡美好到極致。

手有些顫抖地撫上她的臉,一寸寸細細描繪,眸子裡霎時間瀰漫著濃重的水霧,隨後一顆顆落下。她輕輕靠過去,將腦袋輕枕在聞墨弦胸口,聽著裡面平穩清晰的心跳聲,低低嗚咽出聲。

良久後,她定定看著聞墨弦,眼裡滿是眷戀,低聲輕笑道:“墨弦,我又夢到了你了。”

隨後她眼睛眨了眨:“嗯,我夢到的你,只有這麼一點點。”說著伸手比劃了下腰。

“夢裡,你把我帶回家了。”她低低哽咽了一下,隨後緩聲道:“墨弦,從我遇到你的那一天開始,我覺得我的人生整個都亮了,即使與你分開這麼多年,那感情依舊不曾淡過。你已然為我賠上了一輩子,所以我求你,這次可不可以讓我還你一輩子,不要因為我傷害自己,我怕,我真的怕。”

聞墨弦依舊安然地睡著,只是眉頭偶然微微動著,似乎正在做夢。顧流惜伸手攬過她,低低在她耳邊呢喃著,直到最後再次睡去。

她煎熬了許多個日夜,總算在今夜尋得她生命中溫暖,安穩無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