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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忍辱負重在江東

不知不覺,我已來到江邊。望著無邊無垠的長江,我的心情就像這江中翻滾的巨浪般起伏不定。天下雖大,卻沒有我陸遜的容身之地。仇人們的鐵蹄所向披靡,早晚會一統天下,別說報仇之日遙遙無期,只怕到了那天,我本人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我對著江水,嘆恨著蒼天的不公。為什麼那幫小人能收服那麼多奇才猛將!為什麼那群皮厚心黑的混蛋能使萬民歸心!我父親大義凜然,胸懷赤子之心,本可帶領我們一家人行走江湖,逍遙自在的過著安定無憂的生活,卻最終栽在了這幫小人的手裡,我不甘心!

回想起過往,那一個個令我咬牙切齒的名字,我痛恨起自己的無能,痛恨天下竟沒有能與曹操和劉備抗衡的雄主供我投奔!江南之地,想必也找不出比關羽、趙雲還勇猛的將軍吧。

我捶胸頓足,仰天哀鳴,長江之水彷彿傾聽了我的悲訴,浪花越湧越急,拍上了岸邊的礁石,將我的衣衫打溼。猶記當年,家人俱在,如今卻只剩我落寞的背影。故人凋零,好似後浪推著前浪,前浪終在岸邊隕滅。

長江對面會有什麼?我並不清楚。這一年,我十七歲,正當男兒開始建功立業的年歲。聽聞江東自古英雄出少年,想必在江東,我這個年紀的人已經能獨當一面了吧。

我正尋思著,江岸飄渺處卻有一艘孤舟映入了我的眼簾。我恍然間,似乎看見了那隨著浪濤搖曳不定的小舟上,正有一個身披蓑衣、頭戴斗笠的男人。

直覺告訴我,此人不簡單!於是我一路飛奔過去,直到我跑到他面前,他才緩緩的抬起頭,兩眼直勾勾的盯著我,斗笠下略顯陰沉的眼光中爆發出奕奕神采。

“少年,你面容俊秀,頗具儒雅之氣,但眉宇間散發出來的卻是一股罕見的殺氣。”他抬手指著我,微笑著說道,“霸氣體中藏,妖血心底狂,謙遜唯表象,儒生是雄才。”

我果然是見到大神了,他一眼就道破了我翻江倒海的內心世界。我驚愕了片刻,猛然醒悟過來。江東竟有如此天人!

“在下陸遜,字伯言,敢問足下尊姓大名?”一貫的謙遜總算讓我恢復了鎮定。

“我叫呂蒙,字子明,深得英才周公瑾賞識,如今在吳侯孫權帳下為將。”說到這裡,呂蒙激動起來,“陸遜,我可以看得出,你眉間的英氣和殺氣甚至超過了周瑜大都督,你的儒雅之姿不在魯大師之下,體內蘊藏的能量也要勝過在下一籌。”

“不敢當……不敢當。在下一介儒生,豈敢與名將攀比?”我仍故作謙遜,但心中卻在暗自竊喜。這呂蒙慧眼識英才,我終於看到了一絲復仇的希望!

“陸遜,你有夢想嗎?”呂蒙陡然問我。

“當然有。”這個問題激起了我壓抑已久的滿腔熱血,如今得慧眼賞識,我必當敞開心扉的將夢想說出來,“我要殺死曹操,殺死劉備,殺死曹營和劉營的每一員文臣武將,血洗許昌!”

“好!我家主公就需要有此等信念的人輔佐!”呂蒙為我這番言辭歡欣鼓舞,“你陸遜日後必為大將之才,而我家主公英才蓋世,王霸之氣也不輸那曹操和劉備。如今主公正在廣招賢才,你若入我東吳,必受主公器重。”

就這樣,我懷揣著心中的夢想,跟隨呂蒙過江抵達了東吳境內。

如今回想起呂蒙看我的那種複雜的眼神,似乎並不單純是發現了一個可塑之才的欣喜,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溫暖,就像春風拂過的柳葉。

然而我本以為自己會被孫權重用,但結果卻事與願違。因為孫權帳下,已經擁有了不計其數的奇才英傑。

那英姿勃發,光笑聲便能讓敵軍不寒而慄的周瑜大都督,其英俊之色比我過之而無不及,其法力能使水火相生,風雷大起,是一名操控元素魔法的大師。而說到“大師”,周瑜身邊的魯肅被稱為“魯大師”,其外表恭謙仁厚,毫無霸氣,但其所修魔法卻勝過周瑜數倍。他能靠法力將空間中的元素或實物進行移位,並能將空間中的元素化作魔法能源,送入周圍任何人的體內。雖說他體質和防禦都極其薄弱,但其高深的法力,卻無愧於“魯大師”的稱號。

孫權身邊有這兩位奇人,看來是用不到我了。呂蒙一直都在努力的舉薦著我,替我百般美言,但孫權還是決定只讓我去會稽城當個太守。

我的心情很是沮喪,呂蒙卻安慰我:“別喪氣,總有一天你會成為江東的擎天之柱。”

我點點頭,心中暗下決心。正逢周瑜平叛成功,率軍班師,呂蒙便帶我走進了周瑜的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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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身披一襲銀亮的盔甲,相貌極其出眾,面色白潤,英姿颯爽,我在帳中第一眼見到他便自嘆不如。不過周瑜似乎對我尤為賞識,於是他上書孫權,懇請留我在他身邊。

周瑜把我當作他的小弟弟一樣,呵護備至,將他畢生所學的兵法謀略都傾囊所授,還教會了我“雷劫陣”和“業炎”兩個新魔法。可以說,周瑜是我繼美杜莎之後的第二位師父。

因為我太過年輕,連弱冠之年都不到,所以孫權沒有給過我一官半職,但周瑜卻不介意,他認為以我的才能,總有一天會繼承他的衣缽,成為東吳新一代的軍事統率,所以他始終將我留在他的軍營裡,甚至讓我與他同床共枕,徹夜飲酒暢談,此事一度引得他的妻子小喬不滿。

我雖然還沒有官銜,但我的赤子之心尚在,我堅信,只要有夢想,有朝一日定會龍出生天!

“娘娘腔,別擋著老子!”那日我在軍營中練習蛇形劍法,卻被一個粗獷的聲音叫住。

說話的那人,相貌粗野,面帶刀疤。聽大都督說,他是甘寧,是個極其霸道的將軍,有“混江龍”、“奇神”之稱。他曾經是江裡的強盜,甚至出海當過海賊之王,此後先歸降劉表,劉表不重用他,他便投到了周瑜的麾下。

甘寧不僅武力高強,拆東西的能力也是無人可比。無論是拆衣卸甲,拆馬鞍旌旗,還是拆大營,拆城牆,只要是實際存在的物體,他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拆得一乾二淨,此次周瑜能平叛勝利,有一半功勞都是他一磚一瓦的拆出來的。

“你說什麼!”我轉頭怒喝。

由於我從小就俊美過人,身材又像蛇一般纖細,而軍營中幾乎都是五大三粗、鬍子拉碴的爺們,在他們之中,我確實顯得不倫不類。

“說的就是你。你為何女扮男裝潛入我軍營?哈哈哈哈……瞪什麼?你就像個女人一樣只會瞪眼嗎?信不信老子瞬間拆光你的衣裳,看看到底是男是女!”

我畢竟還正處在血氣方剛的年齡,面對他的無端挑釁,我一時沒忍住,便拔出了腰間的蛇形長劍:“你這莽夫,也想拆我陸遜?”

“興霸!”一雙渾厚有力手突然按住了我的肩膀,呂蒙不知什麼時候過來了。他平時一直很隱忍,似乎沒什麼能打動他,我從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不是那種戾氣沖天的暴怒,而是平靜的怒,像風暴來臨前的大海一樣深埋著恐怖。

甘寧的臉色很不好看,畢竟呂蒙的軍銜在他之上。只見呂蒙一步步走向甘寧,似乎要給他一點教訓。

““哈哈哈哈!兩位將軍真是好興致!”一陣爽朗的笑聲打斷了即將發生的內鬥,周瑜大步流星的擋在兩人身前。在周瑜的調解下,兩人放下了兵刃相見的念頭。

“興霸,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照你所言,本都督也是俊美之人,你怎麼不說本都督是女人呢?”周瑜撫掌大笑。

“都督英姿勃發,豈是某些白麵小生可比?”

“不,陸遜是江東未來的大都督。”周瑜正色道。

雖然好長時間沒有上過戰場,但我的腦海中卻無時無刻不充斥著童年的腥風血雨。也許有一天,我真的能帶領東吳的大軍,殺回我出生的那片的土地,以告慰父母的在天之靈吧。

大都督和呂蒙在不久後都上了前線,幾個月都查無音訊。閒暇的時光,我都在練劍、練法術、讀兵書的時光中度過的,雖然閒來無事,但我的內心卻不空虛。因為心中有夢想,而今旅程尚未過半。大都督教我的兩項元素魔法,我也早日復一日的練習著,對於魔法能源的掌控力,我也越發的精熟,我一直認為我可以上陣殺敵了。

戰報終於傳來,東吳將士普天同慶。赤壁之戰,大都督操控了空間的風元素和火元素,以逆風之火毀滅了曹營,曹操折戟沉沙,八十三萬大軍只剩萬人存活。對於此戰的勝利,我也是歡欣鼓舞,不可一世的曹操終於敗了!然而我的心中,多少有一些落寞,畢竟我沒能親自上戰場,去手刃昔日的仇人們。

後來我才聽說到,在赤壁戰中操控火元素,釋放逆天魔法的人並不是大都督,而是劉備手下的軍師,一個叫諸葛亮的人。對我來說,諸葛亮這個名字也同樣讓我很不愉快。此人的謀略與司馬懿極其相似,用兵的風格詭異至極,而他的妻子黃月英也是個神出鬼沒的奇人。

據說司馬懿在諸葛亮施展法力前曾勸諫過曹操,但曹操非但沒聽,還以惑亂軍心之罪將司馬懿關了起來。司馬懿不愧是鬼謀神算,他的先見之明讓我很是擔憂,東吳想要徹底征服曹操,就必須除掉這個人!

我一直在想,曹操有司馬懿,劉備有諸葛亮,他們的可怕程度都遠遠超過了周瑜大都督,周瑜和魯大師兩人才抵得上諸葛亮一人。曹操、劉備年事已高,等他們百年以後,司馬和諸葛二人必成曹劉的託孤重臣,而曹劉的子孫都不會比司馬和諸葛強,那曹劉的大權必將落在司馬和諸葛的手裡。一旦這兩人有了權勢,合力入寇,恐怕江東難保。

所以,我是江東日後唯一的希望,我一定要超越他們!只有比司馬懿和諸葛亮更強,我才能平定天下!正因如此,我必須忍辱負重,將師父和都督教給我的一切都融會貫通!

可是,我本以為自己的命運會是如此簡單,可我錯了。赤壁的勝光讓東吳的將士們矇蔽了雙眼,喜劇變成悲劇,往往只需一瞬。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