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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高盧雄雞(6)

就在法國在比克卡一戰中徹底失敗後,就在弗朗索瓦厲兵秣馬準備一雪前恥的時候,英國開始進攻法國,並派兵,侵佔了法國的北部地區。屋漏偏逢連夜雨,此時法國的陸軍統帥波旁公爵還發動叛亂。什麼叫內憂外患?什麼叫破鼓萬人捶?什麼叫牆倒眾人推? 現在的弗朗索瓦真真切切地感受了這幾句話的真正含義。這一切糟糕透了,似乎沒有什麼能比這更糟的了。可是弗朗索瓦並沒有向現實低頭,他選擇了和命運抗爭。最終,他解決掉了波旁公爵,抵擋住了英國人的趁火打劫。當弗朗索瓦在處理這些的時候,他並沒有忘記自己最大的敵人是誰。當他把這一些都料理清楚之後,他把他的眼光重新放回到了他一生中最強大的敵人身上,準備和查理五世在戰場上分個高下。

在1525年,弗朗索瓦親率重兵翻過了阿爾卑斯山,重佔米蘭,並且兵圍帕維亞,準備拿下這個3年前就應該拿下的地方。這次弗朗西斯準備的很充分,他不但構築了圍城工事,把整個帕維亞包圍的如同鐵桶一般。面對西班牙的援軍,這次法國人沒有再著急進攻,他們決定穩紮穩打,先把帕維亞拿下來再說,於是就對西班牙援軍採取了守勢,在西班牙人一側還崛壕防守。但是趕來支援的西班牙軍隊似乎只是過來親眼看著法國人佔領帕維亞一樣,趕過來之後沒著急進攻解圍,反而是好整以暇地在法軍戰壕不遠的地方也挖了戰壕,一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的樣子。

整個戰局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氣氛,一方面,法國人也不著急進攻,只是圍城,好像自己是過來旅遊的,另一方面,西班牙軍隊似乎也不著急,好像坐困圍城的根本不是自家兄弟,自己只是過來看熱鬧的。但是這種狀態肯定不會長時間的持續下去,總有一方會首先堅持不下去,從而挑動戰爭的神經。

雙方都在等待,但是最終西班牙人等不下去了,因為囊中羞澀,當時打仗的主力依舊是僱傭兵,那是要花錢的,而且肯定是很貴的,貴得雖然西班牙有著荷蘭和美洲大陸源源不斷地“輸血”,可是依然扛不住阿,大出血阿。要在不趁著沒錢之前幹他一票,等到沒錢了那就是想幹都沒這機會了。於是,西班牙人決定發起進攻。

1525年2月24日夜間,西班牙軍隊利用暴風雪作為掩護,秘密穿過了法軍未部署警戒的防護牆,大隊人馬在拂曉前行軍,企圖在法軍發現之前繞過法軍塹壕的遠端,從而佔據有利地形, 逼法軍作戰。因為只要西班牙軍隊能夠成功繞過法軍塹壕,就能隨時掐斷法軍主力和後方基地的補給線,進而威脅到整支法軍,法國人是不會容忍自己的後勤生命線掌握在自己的對手手裡。

這是一場和時間的賽跑,也是一場意志的比拼。如果西班牙軍隊沒能在法軍發現之前穿過法軍塹壕並佔領有利地形,那麼整支軍隊都將暴露在有著兵力優勢法軍的刺刀之下。但是如果成功了,那麼法軍將被迫在完全沒有戰鬥準備的前提下進攻自己已經做好準備且佔領了有利地形的西班牙軍隊。這是一場誰都輸不起的比賽,輸了的一方,將輸掉自己的性命。

最終,西班牙軍隊贏了這場生死攸關的比賽,成功的在法國人發現之前鑽了過來,並做好了戰鬥準備。

此時,法軍驚奇地發現僅僅一夜之間,原來跟自己耗著的西班牙軍隊現在居然在威脅著自己的後路,還似乎準備踢自己的屁股。弗朗索瓦一看這情況並沒有慌張,反而很鎮定,他知道現在自己的軍隊最缺的就是時間,用來整隊應敵的寶貴的分秒必爭的時間,如果現在西班牙軍隊趁著自己這邊啥都沒準備好的時候給自己來一傢伙,估計自己就玩完了。為了給軍隊贏得這寶貴的時間,弗朗索瓦決定派出機動性最強的騎兵進攻西班牙軍隊。弗朗索瓦的決定是沒有錯的,但是他在下達這個決定之後做的一件事,卻造成了整支法軍的毀滅:他親自率領騎兵發起了進攻。

雖然他親自率領騎兵衝鋒是能充分激發騎兵的戰鬥精神,那是肯定的阿,借用明月的一句話:跟著國王衝一把,死了也值啊。但是他卻忘了,它不僅僅是一名戰士,是一位大軍統帥,同時還是一個國王的國王。自己國家的軍隊怎麼可能丟下國王不管,他的衝鋒,直接導致了法軍後續部隊的接連進攻,這些準備不充分的進攻,也直接導致了戰役的最終結果。

因為當時西班牙軍隊選擇的位置非常的好,就好比漢子“土”,西班牙軍隊的位置就是土字最下邊的那一橫,而法軍陣型則是土字中間的那一豎,兩軍交戰的話,西班牙軍隊肯定能發揮出充足的戰鬥力,而法軍則只能是“添油戰術”,其實法軍是可以放棄最開始的騎兵,利用這些騎兵製造的時間從而從容整隊,把隊形轉過來,跟西班牙軍隊形成個“二”字,但是法軍不行阿,因為在可以放棄的騎兵裡邊有一個打死也不能放棄的人,法國國王弗朗索瓦,放棄國王的罪名誰擔的起阿,於是,剩餘的法軍只能是在匆匆整隊之後,就匆忙發起了進攻,一點一點地填盡西班牙軍隊的血肉磨盤裡。

西班牙軍隊的陣型是火槍兵在兩翼,戰線中央是騎兵和德意志僱傭長矛兵。法國的騎兵雖然是倉促進攻,但是仍體現了其強大的戰鬥力,不但擊潰了西班牙的騎兵,而且還擊潰了一大潑的步兵,這也是正常戰役中法軍唯一可值得看的亮點,從此之後,戰局就牢牢地掌握在了西班牙軍隊手中。首先,法軍騎兵的衝擊勢頭被德意志傭兵厚實的長矛兵方陣給擋了下來,就像是一塊海綿,擋住了法軍的錐子。在騎兵進攻之後,緊隨騎兵進攻的就是瑞士僱傭兵,他們的目標是位於兩翼的火槍兵,但是,這些瑞士人在火槍兵連綿的火力下停了下來,西班牙火槍兵在少量長矛兵的協助下就擊潰了瑞士人。瑞士人在這場戰役中的表現遠遠趕不上比克卡戰役,在比克卡戰役中,雖然瑞士人被擊敗了,但是他們視死如歸的精神,高昂的士氣展現的淋漓盡致,畢竟一般的軍隊可忍受不了身邊一個又一個戰友的倒下而依然能夠悍然衝鋒的。但是在這一次的戰役中,瑞士人沒有了上一次戰役中的氣勢,沒有了馬裡尼亞諾戰役中的死戰不休,瑞士人在比克卡戰役中被火槍兵打怕了,在他們的心裡,火槍兵已經成為了一個夢魘,一個他們在夢裡就都被嚇醒的魔鬼,他們的勇氣已經被摧毀了,他們再也沒有了以往的那種氣勢,他們不但沒有了之前的勇氣,他們連自己的最起碼的榮譽都丟掉了,在帕維亞戰役中,他們客串了一把他們之前他們以往最厭惡的行經——幾千名瑞士士兵臨陣潰逃。

在瑞士人進攻之後,法軍中的德意志傭兵也開始準備去證明自己的價值,也去就自己的主顧。結果剛和西班牙軍隊中的同行交上火之後。旁邊的火槍兵就開始放槍,另一邊,有一群西班牙的德意志僱傭兵也過來湊熱鬧,直接爆了他們的菊花。

戰爭女神在這場戰役中向著西班牙軍微笑,西班牙軍隊在痛快地進行著自己的戰鬥,可是對於弗朗索瓦來說,那簡直就是度日如年。一方面,是林間沼澤,另一方面是西班牙的德意志長矛方陣。這兩樣嚴重限制了法軍騎兵的機動性,騎兵的巨大威力就在於機動性,衝鋒的騎兵才是最有威力的,一旦騎兵停下來,那巨大的體積簡直就是火槍兵的活靶子。 最終,弗朗索瓦的坐騎被擊斃,他本人也落入到了查理五世手中。

此次會戰之後,火槍兵聲望大增,可以說火槍兵的崛起或者說西班牙大方陣的崛起就是踩在法國人的屍體上的。但是此戰帶給弗朗索瓦的,那就只是深深的苦澀了,他在給他母親的信中悲嘆自己的厄運,聲稱自己“除了榮譽和生命已一無所有”。不過這都被抓了俘虜了,還有什麼榮譽可言,敗軍之將,何以言勇。法國國王弗朗索瓦被俘,讓人們看到了義大利戰爭結束的希望。畢竟交戰雙方中,一方的一把手已經被抓了,這仗還怎麼打,還打的話還要不要弗朗索瓦的命了。

弗朗索瓦隨後被壓往西班牙首都馬德里,在那,他終於有和自己的情敵見面了,不知道在兩人見面時,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景。俗話說得好阿,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身陷囹圄的弗朗索瓦被迫簽訂了《馬德里條約》,條約規定勃艮第歸查理五世所有,法國要放棄對義大利領土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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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弗朗索瓦簽了條約,但是再籤之前,他還耍了個心眼,他寫下一封詔書稱,國王簽署的一切條約,但凡有損法國利益的皆屬無效。這就有點耍不要了,合著自己只能佔便宜不能吃虧,這怎麼可能,天底下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好事!

弗朗索瓦在簽訂條約之後,終於又回到了自己的國家,這一次,他會承認自己的失敗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