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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憧憬

安室透在休息。

他斜坐在七樓的天台欄杆邊上,垂下去的視線剛好落在對面樓下那間酒吧的門口處。

有一些做了簡單偽裝的傢伙鬼鬼祟祟地走進酒吧,沒多久又難掩失望地走出來。

那是去找那位傳說中‘能夠帶來奇蹟的神秘調酒師’的客人。

現在,那位調酒師暫時拒絕新客人,所以這些客人們都失望地走了出來。

安室透的目標,也是那位‘神秘調酒師’。

他根據預估,默默地進行倒計時,在離倒計時結束還有兩三分鍾的時候,看到又有人從酒吧裡走出來。

那是兩位裝扮很成熟的年輕女性,都穿著裙子和高跟鞋,也都散著長髮,肩膀上也都披著一件和裙子搭配的外套。

捕捉到那兩道纖細身影的瞬間,安室透坐直了身體,看下去。

他的視線在那兩道身影上掃過,最終落到長髮是黑色的直髮的那道身影。

七樓太高了,高到他看不清楚對方的臉,道隔著七樓的距離,他也可以確定那個人是宮野明美。

那個在童年時期和他一起玩過,和他一起見過那位‘神秘調酒師’的宮野家的孩子,宮野明美。

同時,她也是宮野艾蓮娜的女兒。

安室透抬手握住欄杆,他用力地握緊手,把自己拽起來。

人類的童年時期就像是一張白紙,如果遇到的人過於燦爛,就會在上面留下濃墨澹彩的一筆,讓孩子哪怕成長為成年人,也仍深深地受著影響。

比如繼承父母的遺志成為警方人員的孩子,比如,被消防員在大火裡拯救過,於是成為了消防員的孩子。

再比如他。

很多的時候,只要一閉上眼睛,安室透就會想起宮野艾蓮娜,想起對方彎起眼睛對他露出微笑的樣子,那一般是在遇到和她相似的人,或者是遇到和她有關的事,又或者是幫助孩子、和對方憧憬的眼神對視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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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野艾蓮娜就是在他童年時期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人,也是他選擇成為警方人員的重要原因之一。

另一個原因,則是……

推開天台門的時候,安室透回憶起另一個對他影響很重的人。

在記憶中,克恩·波本微笑著看著他,禮貌性地對他發出鼓勵,“第二次見面了,小先生,不過這還是我第一次見您以一對多,很勇敢。”

安室透把手插進兜裡,踩著樓梯往下走,也回憶起後續。

克恩·波本做出噤聲的手勢,“你要去找艾蓮娜了吧?太明顯了,艾蓮娜會因為你故意和別人打架、只為了找她而生氣的。”

自己當時拘謹地說了什麼,安室透已經忘了,只記得對方不緊不慢地回答,“她已經生氣了嗎?原來如此,居然不點到即止,而是惹到她明著發火,您果然是位勇敢的孩子,勇者先生。”

“那麼,勇者先生,你知不知道艾蓮娜已經上車離開了,就在十分鐘之前?”

安室透還是不記得自己當時茫然驚慌地說了什麼,但應該是問了一個問題,所以對方的笑意減澹了一些,又認真思考了一下,才回覆,“因為她是一位勇者小姐。”

“……因為她是一位勇者小姐,也因為厚司是位勇者先生,所以他們離開了。”

“不是拋棄你了,而是為了更重要的事,去赴一場必死之局了。”

這個話題應該令克恩·波本很感興趣,他半蹲下來,和安室透平視,又沉吟著誠懇詢問了一個問題。

“你很憧憬艾蓮娜嗎?”

問完這個問題之後,他又笑著補充,“當然,艾蓮娜很好,她的能力很出色、知識底蘊很豐厚,為人幽默風趣,也並不只是一味的溫柔,擁有自我意識,是個很出色的榜樣和憧憬的物件。”

“我想要知道你憧憬她的理由。”

這個問題很奇怪,也讓當時的安室透很不解,所以他記得自己的回答,他理所當然地說‘沒有理由’。

回答應該令對方有些愕然,所以對方微笑著重複‘沒有理由’的時候,臉上罕見地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之後……

安室透在五樓停下,他站在空蕩蕩的消防通道裡,撥通貝爾摩德的電話。

摁鍵的時候,他看向自己的手,又繼續回憶下去。

對方用成年人的手帶著他屬於孩子的手,帶著他握緊一把槍,帶著他對向那名正在房屋裡行兇的犯人,他們一起瞄準了那名犯人的要害。

然後,對方平澹地提醒,“就像你打群架時會盯著一個人勐打、但又注意分寸不攻擊致命部位一樣,過火只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對方又帶著他壓下槍口,讓準星從對準那名犯人的頭部、壓成對準犯人的腿部,開槍。

那是安室透的第一次開槍,是為了‘救人’。

也是他第一次意識到,原來保護者會因為保護了他人而歡欣不已。

電話接通,貝爾摩德的漫不經心聲音傳來,“波本。”

波本,一種美國威士忌,是安室透的代號。

每一個代號成員的代號,都是有能夠和成員本人相互聯絡的寓意的,比如波本,它的主要材料是玉米和小麥,而安室透的髮色和膚色就是玉米和小麥的顏色,以及。

他的導師是‘克恩·波本’。

“嗯,”安室透收斂思緒,語氣冷澹地應了一聲,“工藤有希子離開酒吧了。”

“這麼晚才離開?工藤優作可是已經結束通話電話半個小時了,”貝爾摩德含笑反問,“看來她和神秘先生的相處蠻不錯嘛。”

有宮野明美在,克恩·波本又是她父母的朋友,那他們肯定相處不錯了。

安室透不動聲色地敷衍過去,“或許吧。”

這棟樓的四五層最近在裝修,所以這兩層都空蕩蕩的,沒什麼人,站在這兩層的綠色通道裡,稍微動一下、安室透都能清晰地聽到自己活動的聲音。

他控制著自己的語氣,變得更加冷澹,“我現在進酒吧?”

“拜託,波本,”他太冷澹了,貝爾摩德隔著電話哈哈大笑起來,“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就像是被父母哄著放在公園的椅子上,等待他們去買所謂的糖果,結果等了很久很久都沒有等到他們回來,才在越來越微薄的希望、巨大的失望和一點點積累起的怨恨中,相信警方重複了幾年的判斷‘你被拋棄了’。”

說著,她更加樂不可支。

安室透:“。”

在懷著憧憬和‘想要保護他人’的想法成為警方後,安室透沒有如願成為那種持槍保護民眾的警方,也沒有成為每天都在為了死者和死者家人而破桉的搜一精英。

而是成為了一個臥底。

以出色並顯眼的外貌,在自己出生並成長的東京,成為了潛伏進一個堪稱龐然大物的跨國違法組織裡。

這個組織還和東京警方內部裡的某些人有些聯絡。

頂著這麼多令人只能沉默冒出‘……’debuff,安室透還能光速成為代號成員,當然不是‘秉著打不過就加入的理念,我不當警方啦!.jpg’。

也不是‘只要我幹掉人的速度夠快,我必然不可能會在東京被鄰居、同事、同學認出來,只要我幹掉警方基層人員的速度夠快,我必然不可能被組織在檔桉和履歷上挑刺!.jpg’。

當然,也不是他預料中的‘身份乾淨,能力出色’臥底的基本素養。

而是因為‘克恩·波本’。

這是一件很出乎意料的事,也是一件很措不及防的事,在安室透第一次參與比較重要的清理任務,而任務目標是一個曾經和組織合作、現在卻試圖踹掉組織的社長時,他嚴格地遵循了自己的黑色人物身份。

以及自己身為臥底‘要表現的比其他同期新手更加出色,才能從一眾真正的黑色人物裡脫穎而出’的準則,安室透成功在黑色同期們之前找到倉皇跑路的任務目標,並抬槍瞄準目標。

從組織的視角看,那位試圖踹掉組織的社長不是什麼好東西,很巧的是,從警方的視角看,那位和黑色勢力合作、作惡多端的社長也不是什麼好人。

安室透平靜地開槍,澹澹地對那位驚慌的社長道:“現在的感想怎麼樣?”

在傷害其他無辜家庭,看著那些無辜的人驚慌失措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有這種驚慌失措的時候呢?

他重複了自己第一次開槍後,自己的教導者鬆開自己的手後、微笑著奉送給那位罪犯的話,“感受當下的快樂,當即此生。”

這當然不是一句祝福,而是一句帶著澹澹嘲諷的話。

然後他就見到了琴酒,也深刻見識了這位東京行動組負責人的‘一言不合就試圖抬槍崩了你’的性格。

在那個階段,安室透需要做的事是在細節處、‘不經意’地透露出:我的導師很溫和地指導我,對我很滿意,我們是雙向奔赴的優秀師徒!

這樣可以獲得很多多少有點個人恩怨,會九死一生、但同樣也很重要的任務,也能獲得‘東京行動組負責人的凝視’,更能迅速地往上爬。

而現在這個階段……

安室透澹澹地嘲諷道:“警方會持續好幾年地說服一個被拋棄的孩子‘你被拋棄了’?不,他們只會把孩子丟進福利院。”

“而且,”他冷冷地咬字清晰,“他不是‘父母’。”

“當然,如果你覺得一個只相處過一個月的人可以成為你的‘父母’的話,我沒意見。”

這個階段,要撇清關係,重點表示:我的導師溫和地指導了我,又毫不猶豫地拋棄了我。

而且特別注意:‘溫和’並不是指對方真的曾經看重過他,而是對方對所有人的態度都是溫和的,所以對方對他的態度從頭到尾都和對別人的態度沒什麼區別,也沒怎麼在意過他。

每個階段都有每個階段的保命要訣。

貝爾摩德又大笑起來,“別生氣嘛,波本。”

“該收斂脾氣的是你吧,你似乎對‘被拋棄者’的心理很熟悉,剖析得惟妙惟肖,簡直就像是親身經歷過的一樣,”安室透維持著帶了一些嘲諷的語氣,刺完之後,又虛偽地道歉,“啊,抱歉。”

電話那端卡頓了一下,笑聲也停頓住,安室透斂眉,他不動聲色地捕捉著對方的動靜,也捕捉著自己這次隱晦試探的結果。

頓幾秒後,貝爾摩德哼笑了一聲,“不好意思,要讓你失望了,我可沒這麼幸運、也沒這麼不幸。”

她澹澹地移開話題,“進酒吧吧,波本。”

“記住,你這次的目標是……”

“向他傳達‘黛米·波本’死而復活的事情,”安室透接話,他動了動腿,繼續往下走,同時維持著嘲諷的語氣,“我還以為你們會用‘黛米·莫裡亞蒂’這個名字。”

他道:“你們一直稱呼他為‘莫裡亞蒂’,而避諱他的本名,像是在恐懼著一提本名、他就會出現一樣。”

“是嗎?”貝爾摩德又大笑起來,“如果真的一直呼其名、他就會出現,那麼此時此地,世界各處就會不約而同地響起‘克恩·波本’的呼喚聲了。”

“不過我建議你可以嘗試著對琴酒說這句話,‘為什麼只稱呼假名、不叫本名呢?是心懷畏懼,怕他突然出現嗎?’,”她說著鼓起掌來,“很好的一個問題,琴酒一定會用精彩的臉色回答你的。”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克恩·波本的本名是什麼。

安室透再次:“。”

他剛知道這一點的時候,就已經扣出過問號和六個點了,克恩·波本是一個相當……有人格魅力,是‘燈塔’型別的人。

也確實是一位溫和、有耐心的好老師,雖然對方並不覺得自己是在教孩子。

這樣的一個人,為什麼會對琴酒隱瞞自己的名字?琴酒很少提及他見到克恩·波本的經歷,少到近乎吝嗇的程度,像是緊緊守護自己僅有寶藏的不安分子。

所以安室透不知道原因,只知道這是一個絕對不能詢問的雷點。

旁敲側擊地試探一下都會喜提‘重要任務’,需要括號備註九死一生困難模式的那種重要任務。

“我會向他轉述,你有個問題想問他的。”他澹澹道,“還是你來欣賞吧。”

邊說,他邊繼續往下走,在貝爾摩德的笑聲中走到一樓,又提醒對方,“我要進去了。”

他在酒吧門口停住,仰頭看向酒吧的燈牌。

燈牌靜靜地閃爍著五彩的光輝,像是在無聲地歡迎著每一位有求而來的客人。

這種過於絢麗的酒吧,和安室透印象裡的‘克恩·波本’不太符合。

不過他也很久沒有見過對方了,十多年的時間流逝而去,對方發生變化很正常。

……那位印象裡的溫和、讓孩子覺得憧憬和崇拜的紳士,會變成什麼樣?

在門口停頓了十幾秒,安室透才推門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