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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新官上任

屠術道:“沒錯,車馬行雖然做的是跑腿的低等活,但是能夠去往任何想去的角落,連臨安城內某些大臣家的後廚,都輕車熟路……”

不難聽出,屠術這話有些驕傲的成分,似乎在故意炫耀自己的能力般。

傅選聽了大驚失色,驀然想到自己後廚,每日進菜買肉進出的小廝和送貨來的各家店鋪,後背上有不覺汗毛直立起來。

李寶的目光還在圖紙上,夜色昏暗,除了白紙上的線條之外,其他的都看不真切,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思量些什麼。

……

三人離開時,萬航故意落在了後面。

“寶哥,傅選值得信任?”

“已與影子達成共識,如他再有叛心,直接幹掉!渡之無須擔心!”

李寶望著傅選的背影,沉聲道。

“倒是你,已被推倒前面,假死一事,是該想好託詞了!”

萬航點頭道:“信王趙榛恐怕沒那麼簡單,我是他手邊最好用的棋子,託詞恐怕不用我再費腦筋了!”

信王?

李寶臉色大變!

“趙榛在河北時已身亡……那傳言竟是真的?”

“是真的,我已經與他見過幾次面了,現在看不出野心,但是就他散佈訊息混淆秦檜爪牙的視聽,用我們的計謀將軍這一計,此人便不容小覷!”

萬航不是柴奉一,第一眼重視的是利益,萬航更為看中的是這個人對自己的長期規劃。

假如趙榛沒有任何覬覦之心,何必隱藏的如此之深。

與柴奉一分點利潤,找處情景的宅院,攜三五好女,做個閒散王爺不是更逍遙快活?

也就柴奉一信他那些話!

“我會安排兄弟們留意!”

“嗯!寶哥何時回軍中?”

“看形勢吧!影子……暫時也不想走,我也是擔心他,還有趙煜,似乎也與此地難捨難分……”

李寶說到此處,不禁曬然一笑道:“心有所念,行動必會受到限制,這是母庸置疑的,渡之還是孤家寡人,感受不到這些!”

萬航聽了旋即一愣,隨即想到趙靜姝和幼幼來,自己對幼幼確實沒什麼承諾,如果有一天不得不離去,最多是有些遺憾吧。

但是趙靜姝把所有都寄託在自己身上,那種被需要的感覺,讓他既欣喜又茫然。

在這個時代,他始終有一種疏離感。

畢竟他太清楚自己是誰了!

“渡之,何須長吁短嘆!如今之計,先聽從那趙榛的倒也無妨,朝堂上主戰派勢力單薄,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這話倒是正合萬航的心意。

就眼前的情形來看,趙榛不僅對自己夠不成威脅,憑他與柴奉一籌謀那些年,在各行各業也有了不少的人脈關系。

自己“死而復生”之後,再次邁入社會,依舊是需要個身份的。

之前全憑趙煜打通各個環節為自己做了個“賈宜人”之子的戶籍。

經歷這場人盡皆知的大事件之後,那個戶籍是會被人翻出來大做文章,還是已經被毀掉,他還不知曉,回去之後,倒是有的忙了。

“暫且回去吧!有訊息我會傳達的,再者,趙煜在我這裡很好,讓他的一雙兒女無需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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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熟稔至此,也沒那麼多繁文縟節了!

萬航看著在遠處等待的兩個人影,轉身往那邊追去。

……

臨安何鑄府。

裡裡外外都掛起了紅燈籠,上上下下喜氣洋洋的。

誰能想到,當初被秦檜壓迫的像狗一樣的何大人,搖身一變,已經坐上了宰相的位置。

這個位置是多少人的夢想。

比如說秦伯陽。

秦檜桉子懸而未決,何鑄就如此大張旗鼓的大宴同僚,任誰都看得出,他是在出一口惡氣。

俗話說,樹倒猢猻散。

秦檜這棵大樹一倒,大大小小曾經唯他馬首是瞻的官員都見風使舵,聽聞何鑄要辦宴席,置辦好禮品就提著上了門。

不大宅院裡,十幾桌酒席擺了個滿滿當當。

坐在酒席一角的李九雲,愁眉不展,幾杯下肚,就生出了醉意。

誰都知道他這個刑部尚書當得不順利,尤其是與他同坐一席的工部尚書嚴良,早在酒席開始前,就已把他的神色看在眼裡。

嚴良本身是個巧匠,祖上世代都是有些技藝傍身的,到他這一代爬的最高,不到四十歲已經位居六大尚書之列。

精於工巧的人,天生就有一顆敏銳的心。

對於人情世故,那應付起來更是遊刃有餘,對什麼人說什麼話,對嚴良來說,那是手到擒來。

他端著酒杯,與相鄰的人換了座,與李九雲碰過杯後,道:“李兄,我瞧你印堂發烏,需不需要老弟為你推薦個神人,為你指點迷津啊?”

李九雲手撐腦袋,正渾渾噩噩,如坐船乘轎般暈乎的恰到好處,此時被人打擾,登時有些不悅。

他抬手一橫,嗚哩哇啦道:“什麼神人,真有神人,就該阻止一切不平事,何苦來指點旁人,做馬後炮?”

嚴良也不氣惱,肉都都的臉上堆滿笑意,一雙胖手拿起李九雲的酒杯,舉到他的眼前,道:“李兄,你要是得人指點,興許比那神人還神呢!”

“什麼?”

李九雲一手接過酒杯,終於捨得睜開眼瞧他,“吆,是嚴尚書啊!我當是誰呢?罪過罪過!”

他滋熘一口小酒下了肚,“人人都等著看我李九雲的熱鬧呢,你這般點化我又是為哪般呢?”

“哪裡是點化,是互相成就,互相成就!”

嚴良壓低聲音道,“我聽說秦相脖頸那切口十分怪異,不像是普通利器所為,你如你將午作或者刑書的記錄,給老弟瞧瞧,也好讓我著下面的器械所打造一把出來……”

李九雲一聽這話,酒立刻醒了一大半,他暗道,自己白日才讓負責記錄驗屍報告的刑書做好記錄,這才幾個時辰啊,所做的內容就傳了出來!

“嚴尚書,你這……”

嚴良眯起被肥肉擠作一團的小眼睛,“李兄,你就別藏著掖著了!快說說看!”

李九雲雖然鬱悶,喝了點酒,但他不是傻子,自己把驗屍報告捅出來,是要天下人都知道這個秘密嗎?

他還沒那麼傻,在找到兇手線索之前,一切都保密。

嚴良與傅選談過之後,聽聞這樣一條訊息,這才跑到何鑄這延席上碰碰運氣,沒想到真遇到了李九雲。

不管傅選哪裡得來的訊息,嚴良是深信不疑的。

如今看到李九雲的反應,他更加確信了,那兇器一定非同凡品。

如果他能提供一張這樣的圖紙出來,說不準會被批量生產,自己到時候就算不是功臣,也可算進業績了。

“嚴尚書,咱倆還沒熟悉到那種程度吧,再說這是公事,我也不好在這種場合,與你暢談啊!”

李九雲酒喝的有點蒙,說話時的嗓門不知不覺地提高了一些。

嚴良哪裡料到這個李九雲是個愣頭青,三兩句講不和,就要給人擺臉子。

為了避免引起騷亂,嚴良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示意他小點聲。

秦檜的桉子現在是最大的熱門,誰不想聽點信,好出去顯擺一番。

但是自從刑部接手後,一丁點的訊息,任誰也沒能打探出來。

嚴良好不容易逮著這個機會,說什麼也不肯放過,看李九雲還沒過癮,他計上心來,沉聲道:“李兄,我知道一處酒坊,那裡的新釀,可比老何這裡的強多了,隨我去,如何?”

說著,拉著李九雲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李九雲手中還端著酒杯,一個趔趄向前傾倒,潑了嚴良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