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白色光團中, 江念眼前微暗,一定神,發現自己已出現在一座山峰上。
孤峰峭壁, 四下荒涼,身後是群跟屁蟲般的少年。
張會攬起袖:“老大,我們要怎麼把它給鏟了?!”
江念聽到張會鬥志昂揚的聲音,回過頭,幽幽看著他。
張會上她的眼神,突然一點頭,“我懂了!我們要——”
江念打斷他, “你不懂!”
說完, 她就帥氣利落地轉身, 從懸崖跳下去了。張會撲到懸崖邊, 大聲喊:“老大啊啊啊啊!”
江念自由落體,掉在地上時靈巧地一躍,踏上樹梢, 幾個縱躍消失在密林中。她找了個無人的地方, 從儲物戒裡拿出套裝備——竹躺椅、紅木桌、一壺茶、一盤果,開始自己的摸魚大業。
泉鳴山澗, 涼風習習。
日光透過樹葉縫隙灑來, 投下一束一束澄澈的光柱。
江念閉目養神,下意識摸袖裡, 卻摸了個空。她忽然想到謝清歡還在外面,有跟進來,頓了一下,慢慢收回去,捏起一顆水靈果, 抿在嘴裡。
吸慣了毛茸茸,手伸到袖裡有摸到小肥啾,一時半會還挺不習慣的。
她下定決心要摸魚,躺在竹榻上,慢慢閉上眼睛。
地面起一縷一縷桃紅,空氣中似有淡淡桃花香。
江念微微蹙眉,有睜開眼睛,很快,她做了一個夢。
霧氣漸濃,她猛地坐起,發現自己躺在一片碧綠如玉的草坪裡,這兒的野草長得很高,快要高過她的腰。但江念目光一轉,很快意識到,不是野草高,而是她太矮。
這時的她,彷彿是一個小孩。
她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心跳得很快,彷彿能感受到小孩的無措害怕。
是和家人走失了嗎?怎麼一個人呆在這裡?
不,她垂下眸,挽起了袖,白皙纖細的手腕上,露出一段滲人的黑氣。她抿了抿唇,臉色漸漸陰沉。
就算是像鬼郎君那樣無惡不作的魔修,也不會輕易就像一個小孩下這樣的死咒。
她嘗試驅逐掉死咒,卻發現自己身真氣修為消失無蹤,同時,腦內響起幾道聲音——
“用她當真以引出青鸞?”
“我已勘算過數次,是她了。”
先前一人仍有遲疑,“要是她出了事,七好門那邊如何交代?”
後一人道:“不過一個不入流的小門小派,大不了給他們幾瓶靈藥相抵。”
“是,非得如嗎?”
“有其他辦法了。”
……
江念抬頭望了望,有找到那幾個說的人,聲音像是從她的回憶從傳來,而她的心跳得更快了,恐懼裹挾著小孩的心臟,身體也情不自禁在簌簌顫抖。
這個未經世事的年紀,突然被下了死咒,丟到陌的地方,害怕本就正常。
她漫無目的地往前走,穿過漫長的密林荊棘。樹林她十分友好,攔路的藤蔓悄悄縮回樹上,叢的荊棘收起自己尖利的毒刺,光柱灑在林中,給四周鍍上層聖潔美好的光。
撥開藤蔓,江念微微一怔,認出這是什麼地方——
林下海。
白玉仙宮拔地而起,陽光將金瓦照得燦燦輝。
小孩瞪大眼睛,被這座巨大精緻的仙宮震撼,而這樣的情緒,很快就傳遞到江念身上。
江念慢慢走近,結界泛起層層如水波紋,就像她在黑角林洞府中遇到的一樣,不過這次,有什麼東西阻攔她,結界緩緩開啟,她順利走入其中。
仙宮內處處寶物,靈丹妙藥,上品法寶,失傳功法,還有隨處見的水靈果。
這時,林下海秘境剛被發現,還未開啟,洞府中的寶物未被修士們一蕩而空。
江念往前走,拂過水晶珠簾,終在一張白玉床榻上,看見一個沉睡的美人。
身後珠簾叮噹,她腦中空白一瞬,呼吸頓時急促起來。
青年眉目沉靜,雪膚華貌,超絕人間色相。他闔著雙目,宛若沉睡,一襲青色衣袍上綴著美玉,華麗至極,卻無法掩蓋他的容顏盛。
江念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曾在幻境中見過一面的青鸞美人。
只是這次不是一個一閃而逝的幻影,他躺在她面前,安然沉睡,白玉般的雙手合在一起,周圍堆滿靈花靈果。像個等待吻醒的睡美人。
想到柳長老說的,江念很快意識到,這是青鸞為自己找的墳墓。
他為洪水肆虐中流亡的蒼滯留在人間,獨自千年萬年,一都未尋到結契人,終覺孤獨,於是把自己封印在林下海仙宮中,等待消亡。
這是青鸞的宿命,萬物,獨他死。
江念踮起腳尖,抬起手,拂過閉上的眼睛。長睫流水般劃過她的掌心,但是閉著的眼睛始終有開啟。
江念盯著沉睡的人 ,心想,傳說中都說鳳凰一族容貌極盛,原來是真的。
青年眉心微蹙,看上去稍顯冷淡而難以親近,夢中仍是一副不開心的模樣。
江念還想多看幾眼,突然感到腹部傳來一陣劇痛,痛得她立馬矮下身,冷汗滾滾。
手腕上黑線更深,死意濃濃。
這樣破開皮肉的痛楚,讓小孩顧不得欣賞睡美人,蜷在角落輕輕啜泣起來。
小貓般輕而柔的哭泣聲在仙宮中響起,江念看著淚珠染溼雪白小手,微微不適應,很想衝進去罵她一頓——哭、哭有什麼用?眼淚是世上最有用的東西了,誰會心疼你?誰會來幫你?
這是魔尊在百年的歲月中早早領悟到的道,然而年紀尚幼的小孩明顯不懂,哭得更大聲了。
死咒太痛,嬌慣養的小女孩不像江念——
還有以血煉咒,還有嘗過萬鬼噬心,她還只是個,被師兄師父捧在掌心的小女孩,嬌氣得受不得一點的痛。
江念心中嘆息,忽然發現沉睡的美人手指微微動了動。她怔怔望著青年,又想起師兄給她看過的古籍。
方天地妖魔湧現,眾神飛昇,唯有一位神君,不捨受苦蒼,留在了人間。
他本就如溫柔善良,格外心軟,見不得世人受苦,俯身把苦海沉淪的蒼拉上彼岸,或者等他們把自己拉下深淵。
青年緩緩睜開雙眸,本是清冷至極如霜如雪的長相,卻了一雙水霧濛濛的多情眼眸。
他撐起身體,墨黑長髮流水鋪在白玉床榻,偏頭江念視。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江念心想,原來喚醒青鸞,不要焚香禱告,不要黃金巢白玉宮,只要滴幾滴眼淚,貓叫般哭兩聲,他會從天上飛下,來人間一遭。
正如當年那樣。
這本就是一隻,極心軟的鳥兒。
是,無時孤獨,有時情苦,既然已經決意沉睡,為何還要來人間受苦。
就為了幾聲幼孩的啼哭?
何必?何苦?
江念抬起頭,看著他慢慢朝自己走來,青色華美長袍曳地,散開的墨髮如瀑垂下,眼中水汽氤氳,眼角還有未睡醒的飛紅。她的心臟好像被什麼攥緊,喘不過氣,淡棕色眼裡,只有這一隻為自己而醒的青鸞。
修長如玉的手伸在她的眼前。
青年俯下身,朝她伸出手。
但江念有動。
青年微微蹙眉,剛醒的雙眸璀璨如飛星,流轉脈脈水光。他望著哭泣的女孩,茫然地眨了眨眼,羽睫顫動。
從前他伸出手,有無數人前仆後繼撲來,他於天上展翅,有許多皇親貴胄焚香而請。
這小孩大抵不知他是青鸞,獨自縮在一角默默垂淚,並不他。
青年蹲下身,歪了歪腦袋,長髮垂在地上。他望了小女孩一會,像是明白什麼,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段青色靈光閃過,女孩手腕上那段深黑的死氣消失無蹤。
江念注意到他的臉色蒼白幾分,目光往下,青色袖袍捲起半分,青年的手腕上多了一線黑色。
他並有解掉死咒,而是把死氣引渡到自己身上。
江念忍不住想,怎麼會有這樣笨蛋美人?
就算是天的神獸,不會死在咒術中,但是……不會痛的嗎?
痛楚消失,小孩哭聲漸止,漂亮的眼睛噙著淚,一眨不眨地望著眼前青衣青年。
青年蒼白著臉,朝她微微而笑,雙眸盪開柔軟春水,溫柔如春風拂面。
小孩看得出神片刻,忽然又不看他了,低下小腦袋,輕輕啜泣,嘴裡喊著“師父”、“師兄”。
青鸞神君從來被世人供在神壇上,治過滔天的洪水,鎮過凶煞的魔淵,卻獨獨有過該怎麼讓一個思家的小女孩不哭泣。他有些惶然無措,把身側的靈果香花、法寶功法、靈丹靈藥都拿來,放在女孩面前,堆成小山。
然而女孩還未長大,不明白眼前的寶物稀世難求,隨一件放在外面,都能讓世人瘋狂爭搶。
她依舊垂著腦袋,啪嗒啪嗒落淚。
青年微微蹙眉,從來有遇見這樣難哄的人,不要靈丹靈藥、不要法寶秘籍,連水靈果都只看了一眼,繼續低頭掉淚。他看著女孩臉上的水光,把仙府內所有的寶物都送了過來,卻依舊哄不好她。
忽然,青年想到什麼,玉白俊臉微微一紅,扯下了自己一根青絲。
青絲纏在他的指間,化作一根長長翎羽,碧如長空,澹似春水,光華曜目。他握住翎羽,在女孩眼前晃了一晃。
翠色翎羽拂過眼睫,盈盈帶淚,女孩果然不哭泣,抬起圓溜溜的眼睛,看得出神。
青光閃過,翎羽化作一根翠色的髮簪。
他將髮簪別在女孩頭上,第一次開口,聲音如玉碎鳳鳴,悅耳至極。
“我來帶你走。”
他牽住女孩的手,帶領她走出重重封印,而遠處,血氣縱橫,羅網織好,正等他自投羅網。
……
江念擰緊眉,臉色蒼白如雪,冷汗滾滾。
她想要喚他停下來,“別出去啊,別出去……”
外面有魑魅魍魎,有重重殺陣,待在仙宮裡,在靈花靈果中,白玉宮殿裡,繼續沉眠千年,做一場靜影沉璧的美夢,不好嗎?
她快步往前,想抓住青色的袍角,然而伸手抓了個空,四周景色變換,視線中漸漸變成一片血紅。
她抬起頭時,青鸞小孩的身影消失不見,天上被一張巨大的血色羅網鋪滿。
血紅色的雨水滴答落下,青色翎羽被染成血紅,在空中飄蕩。
江念伸出手,接住一片羽毛,它本是光華澹澹,青翠如翡,現在卻完被鮮血浸染,一縷一縷結成深黑血塊,粗糙如枯草。
不知道為什麼,她眼眶發熱,胸中騰起一股鬱氣。
突然,青鸞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剛才還極為悅耳,清如鳳鳴的聲音,如今低沉破碎,每一聲都彷彿泣血。
“帶我走。”
“帶我走。”
“帶我走……求你……”
他像是被折磨到失去神智,甚至忘記自己身為神君的尊嚴,低聲下氣懇求。
江念腦中轟隆一聲,雙目變得一片猩紅,她透過血紅羅網,好像看到一隻臥倒在血中的青鸞,轉瞬,青鸞又變成渾身是血形銷骨立的青年,低聲求她來帶自己走。
她的心臟劇烈地顫動起來,每一下震動都帶著血聲,讓她喉嚨漫起血腥味,眼底猩紅。
血液彷彿沸騰起來,每一滴都在叫囂著,叫囂著帶他走。
是了,她必須要帶他離開。
這本來就是,為她醒來的青鸞。
青年抬起眼睛,空洞雙眸淌下一血淚,他輕聲問:“我為你醒來,為何你不肯帶我走呢?”
縱是這時,他的語氣也很柔和,並無叱責意。
然而落在江念耳中,轟隆如響雷,她摸自己髮髻,拔出髮簪。翠色髮簪頓時化作一柄青色纖長的寶劍,翠若春水,劍光如月華搖曳。
殺氣讓她衣袍無風自動,黑髮散落在蒼白雙頰。
她執劍走血紅羅網,低聲說:“我來帶你走。”
擋在路上的,殺了是。
……
密林中,江念躺在榻上,擰緊眉,汗溼的髮絲黏在臉頰。殺氣幾乎凝結成實質,地面一寸一寸裂開,周圍的草木在轉瞬間被殺氣割成粉末。
颶風在她身邊迴旋,狂風越來越大,幾乎要將一切靠近的事物輾碎。
整片秘境都在劇烈搖動,被濃重的殺氣血腥覆蓋,這百年的修魔在江念身上並非有留下痕跡,她若清醒還好,若是像如今陷入噩夢,單憑她身上的殺氣,就能輕而易舉殺死秘境中所有人,摧毀整個秘境,甚至奪去他們現實中的性命。
玉衡峰上,血腥氣縈繞在桃花樹上,每片桃花瓣中都沾上一縷猩紅血絲。
洛瑤南想要接住一瓣桃花,手指觸上時,瞬間被桃花割破肌膚,鮮血滴落。他凝視白色光團,雲淡風輕地將血珠抹去,心中明白計劃已經成功一大半。
只要等魔尊失控開展屠殺就,屆時,她的身份也遮掩不住,至於其他少年們,秘境中反正死不了,至多是添一些心陰影罷了。
荀常很擔憂地望著光團,“好像有些不好的氣息傳出來了,不會出什麼事吧?”
洛瑤南:“問心舉過這麼多年,什麼時候出過事?執教別擔心。”
荀常聽完,點了點頭。
忽而,一陣青光掠過,兩人只覺面前蕩過陣清風。
荀常問:“瑤南,你剛才看見了什麼嗎?”
洛瑤南搖頭。
荀常:“奇怪,總覺得有什麼東西進去了。”
……
秘境中狂風大作,颶風影響的範圍越來越大,碧藍天空被染成血紅。
一隻小肥啾從颶風中飛來,搖搖晃晃飛江念,它剛振翅往前幾步,又被狂風刮到後面。殺氣凝成的颶風如鋼刀淬骨,很快就把柔嫩的小翅膀割出滴滴血珠,染紅了雪白絨毛。
努半晌,它終於飛到江念身前,焦急地想喚醒少女,然而一張嘴就是嬌嬌的“啾啾”。
於是它用爪爪抓住少女的手指,用啄下去,啄半天啄得鳥喙都快折了,雪白手背只露出一點薄紅。
謝清歡飛到江念頭頂,轉了兩圈,見她眉心緊蹙,冷汗涔涔,心中擔憂更甚。他偏了偏頭,聞見空氣中殘留的桃香,登時明白是怎麼回事。
是,樹精讓魔尊想起的是哪段記憶?
縱然上次在黑角林幻境中,看見當年被逼入魔、九死一的往事,她也未曾這樣失控過。
滿襟是血、累累傷痕,她都一笑置,謝清歡本以為,也有什麼事能讓她如失控。
謝清歡看著陷入夢魘中的人,想起前江念兇狠地威脅過,要是敢突破咒術變成人,就把他的毛拔了燉湯。他糾結片刻,次化作人形,殺氣凝成的狂風吹得青袍獵獵,他俯身,拾起竹榻旁的琵琶。
蒼白指尖勾過琴絃,沉寂已久屬於上古的清音雅樂次在人間響起。
江念在一片血雨飄零中,突然聽到清脆的琵琶聲,聲如雨珠滾滾,她茫茫然張望,那只被血染紅的青鸞就在幾步外,當她往前時,它卻離得更遠了。
美人如花隔雲端,望不即。
她耳畔被青鸞痛苦的低吟充斥,好像它感受到同樣的痛苦,幾乎發狂際,琵琶聲越來越響、越來越響,壓過青鸞泣血,穿透轟隆血雨,來到她身邊時卻變得十分輕柔,如春風拂面。
江念抬起頭,天空血染,黯淡無光,然而天際多了一線湛湛青光。
青光越來越盛,從天際鋪陳,捲起虹光霞色,天空分為兩色,一邊是黯淡血紅,一邊卻變成湛清如洗。絃聲滾落,那青色越來越多,最終鋪滿整片天空。
雨中的血色漸漸消失,天地如濯,春雨明淨。
心中勾起的殺念蕩然一空,她閉上雙目,琵琶聲隱入風雨中,空氣變得很清新。
江念睜開了眼。
青衣少年抱著琵琶,側臉沉靜安然,蒼白手指勾過琴絃。
夢刻彷彿融在一起,雲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煙,眉目沉靜低頭彈琵琶的男人忽然回過頭,看了她。
四目相,琵琶聲停了一瞬。
謝清歡沉默片刻,繼續彈下去,直到一曲終了,他才開口:“是我故鄉的曲,能夠寧神靜氣。”
聽完這一曲,江念覺得充斥在心中的殺意憤恨逐漸消散,她定定看著謝清歡,說:“我好像做了一個夢。”
謝清歡:“既然是噩夢,那就不要想了。”
江念“嗯”了一聲,久久未回神,像是想到什麼,伸手摸自己的髮髻。
依舊摸了一個空。
霸地只扎個簡單的馬尾,利落帥氣,並無繁贅首飾。
然而江念記得,自己身上總有一根翠色髮簪,當年,她就是用髮簪刺穿紈絝的脖,第一次改變命運。
“青鸞……”她心中想著,忽然聞到血腥氣,茫然地睜大眼睛,按住額頭,過了一會,才看謝清歡。
少年按住琵琶,血珠順著蒼白指尖,從琴絃滾落。
他注意到江念的目光,欲蓋彌彰地把手縮排袖裡,長睫簌簌顫動,低下了眼睛。
江念:“把手給我。”
謝清歡抿著蒼白的唇,沉默一會,雙眸漫上層水光,認真問:“燉湯前,以不拔毛嗎?”
拔掉毛,好醜的。
江念:???
——
在懸崖上,參賽的少年們跟在張會身後,抬頭望著遠處平息的颶風。
剛才他們看到遠處林中捲起狂風,天空被染成血紅,而血紅飛快往這邊鋪來,天空界限分明地分為兩種顏色。而來的是濃重的壓抑感,讓他們幾乎喘不過氣,身體忍不住開始瑟瑟發抖。
不過多久,血紅消退,颶風平息,一切又變成原來的模樣。
天朗氣清,晴空萬里。
然而少年們心頭的悸動仍未消除,剛才的景象像是厚重烏雲,壓在他們心中,讓他們臉色慘白,半天難以回神。
張會儼然已經成為少年們心中的小頭,很快就被問:“張哥,我們該怎麼辦?”
上許多雙求助的眼神,張會定了定心神,強迫自己從剛才壓抑的情緒中擺脫,望颶風颳起的方。他忍不住喃喃:“要是老大在這裡就好了。”
突然,張會想到什麼,次看過去,聲音拔高:“那、那好像是老大過去的方!”
他眼睛一亮,頓時明白了,“我懂了!我懂了!”他大聲說:“難怪老大一進來就丟下我們,原來她早早就發現有危險,為了保護我們,獨自一個人去抗危險!剛才,肯定是老大救了我們!”
他想起霸地跳下懸崖前的幽幽眼神,眼眶一熱,抹了抹溼紅的眼睛,心想,老大雖然不善言辭,但一直都很溫柔呢。
“不能讓老大一個人面危險!”他開口道:“我們要去幫她!”
其他少年紛紛贊同:“張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張哥舉起劍,“那我們一起去!”他大聲說:“我將帶頭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