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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章 陰陽相隔已成傷

這一年的春來的特別早,還是正月,桃花源的桃花都開出了花骨朵兒,偶爾還有那麼一兩枝已完全綻放,可景仁宮的櫻花樹卻沒有半點開花的跡象,仍舊乾枯枯的樹杆立在那裡。

魏妍芯的身子在太醫的調養和皇帝的精心照顧下有了起色,可僅僅是身子不再消瘦,並沒有大的好轉,陸元香逝世的時候她連著吐了兩次血,身子已大不如從前,更加憔悴,更加虛弱,好似一陣風就能吹倒。

服了藥坐到榻上,拿起繡了一大半還沒有繡好的衣裳繼續繡著,那麼細心,那麼安然。

枼蓉端來一盞茶,輕輕道:“娘娘休息會兒吧,可別累壞了身子。”

魏妍芯抬頭望了她一眼,笑著道:“動動手就好,又不是什麼費心費神的事兒,不礙事兒。”

枼蓉微微一笑:“娘娘就是用心,難怪小阿哥整日要纏著額娘,在宮中,能親手給孩子做衣裳的主子,唯恐娘娘一人了。”

魏妍芯笑意清淺:“反正我也閒著沒什麼事兒,倒不如給璘兒做些衣裳,現下只有璘兒在身邊,待他長大出了宮,想做都沒有機會了。”

枼蓉道:“娘娘的用心,小阿哥定能體會到。”

魏妍芯溫溫一笑,用心的繡著衣裳沒有再答話,眼角餘光好似瞥見了什麼,抬頭見皇帝站在簾子下,含著呆若山嵐的笑意看著她。

枼蓉回頭見著皇帝來了,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

魏妍芯放下手中的衣裳,緩緩站起了身:“皇上來了怎麼也不出個聲兒?”

皇帝走到她面前,伸手拿起放在小桌上的衣裳,細細的看了看又放了回去,溫和的口吻中帶著絲絲責備:“怎麼這般不聽話?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很虛弱要好好休息嗎?璘兒的衣裳內務府都會做,何需你如此勞心?”

魏妍芯聽得那口吻,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皇上是關心臣妾還是責備臣妾?或者......是在吃璘兒的醋。”

皇帝深深看了她半刻,輕輕握住她的手,擁著她坐下身道:“以後不許再繡了,別讓朕總是牽掛著你。”

魏妍芯含笑道:“臣妾不是閒的慌嗎?皇上每日要處理國家大事兒不能陪著臣妾,孩子們又不在身邊,難不成要臣妾看著藍天白雲發呆?”

皇帝揚了揚眉,嘴角勾起一抹濃濃的笑意:“芯兒,你可否覺得咱們這兒太冷清?以前來永壽宮,總能聽到孩子們吵吵鬧鬧的聲音,現下唯有你一個人,連個陪你說話的人都沒有。”

魏妍芯神色微微一淡,想到孩子,她心下又多了幾分牽掛:“是啊,玥兒雪兒沒有出嫁前,琰兒沒有成婚前,永壽宮是何等的熱鬧,可現下,突然就清淨下來,臣妾還真不習慣。”說到此,她的眉宇間多了幾分回憶之色:“以前孩子們在一起的時候,臣妾會嫌她們吵得換,現下不在了,又是那麼的想念,那麼的牽掛。”

皇帝眉宇浮起幾縷痛心,旋即又煙消雲散,附在她耳旁溫聲道:“實在太冷清,芯兒,要不,咱們再生個孩子?”

魏妍芯的神色頓時凝固了,他說什麼?他方才說什麼?再生一個孩子?!有沒有搞錯,孩子是那麼隨隨便便就能生的嗎?何況,她都快五十了,還能生孩子麼?不是想要了她的老命?

皇帝見她愣了神,抬手刮一刮的精緻的鼻樑,柔聲道:“怎麼了?”

魏妍芯回神,低婉道:“皇上就是每個正經兒,臣妾都多大年紀了,還生得了孩子麼?就算能生?皇上可是想就此結束臣妾這條小命?”

皇帝朗然一笑,聲音沉沉入耳:“你怎麼就知道生不了?要不咱們試試。”

炙熱的氣息撲在耳根,魏妍芯想要躲開卻被他環住了腰,臉上微微一紅,輕聲道:“皇上要拿臣妾的命來換麼?皇上可別忘了,十年前臣妾懷璘兒是怎麼撐過來的,如今皇上再要孩子,那就二選其一,皇上要孩子還是要臣妾?”

皇帝深情的撫著她的臉,口吻柔如四月暖風:“朕當然要你,孩子們長大了會離開,只有你會陪著朕一輩子。”

魏妍芯微微凝神,一輩子?!一輩子?!她會陪著他一輩子嗎?她可以陪著他一輩子嗎?她的一生,應該很快就會畫上句號吧,這個句號是全圓還是半圓卻無人知曉。

曾經死過一次,卻因陽壽未盡奇蹟般的活了過來,她一直以為是皇帝救了她,可她不知道,真正救她的那個人已經英年早逝,曾經逝世有知己相救,那麼再一次,再一次逝世,誰來救她?誰可以救她?

皇帝挑了挑眉,溫和道:“芯兒,怎麼了?”

魏妍芯輕微搖頭:“沒有,皇上提到孩子,臣妾就想到了玥兒和雪兒,雪兒在除夕還回來過,可玥兒連過年都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皇帝眉心微擰,撫著她的肩道:“芯兒,不要擔心,玥兒很好,不要擔心玥兒,你好好養身子要緊。”

魏妍芯望一望窗外,回眸道:“臣妾心裡就是放不下,皇上,得空咱們去看看玥兒吧,玥兒出嫁以來,臣妾這個做額娘還沒有去過一次,找個時候,皇上陪臣妾去看看玥兒可好?”

皇帝微微猶豫,不知是搖頭還是點頭。

就在他為難之際,高玉急匆匆的衝了進來:“皇上......”

皇帝慌忙揮手,似乎已經知道了他要說什麼,淡淡道:“朕知道,下去吧。”

高玉欲要退下去,魏妍芯眸心一挑,心下莫名浮出一縷縷不安,忙道:“等等。”她站起身,看著高玉道:“高公公,什麼事兒你如此著急?”

皇帝起身攬著她的肩,柔聲道:“沒事兒,沒什麼事兒,芯兒你不要胡思亂想。”他眸子在高玉身上一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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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妍芯不依不饒,厲聲道:“不許走,說,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高玉不知是該走還是該留,在原地不安的站著,擔心的眸子落在皇帝身上。

魏妍芯心下本就慌得很,看著這一幕,她不禁覺得全身微微一涼,隱隱的不安湧上心頭:“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皇帝眉宇擠成了“川”字:“芯兒......”

魏妍芯一把握住他的手:“皇上,皇上告訴臣妾吧,臣妾若是不知道心頭就沒辦法安寧,總會想著到底出了什麼事兒,看皇上如此害怕讓臣妾知道,那定是與臣妾有關的事情,竟是與臣妾有關,皇上為何不告訴臣妾?”

皇帝無奈道:“芯兒,不是朕要瞞著你,你身子太虛弱了,朕怕你受不了。”

魏妍芯微微一驚,不禁覺得眼前模糊了幾分,凝思了片刻,那麼不情願,那麼不情願可還是開了口:“是玥兒嗎?”

皇帝看著她,眸子中全是深深的痛苦,沉默著沒有說話。

魏妍芯轉眸看著高玉。

高玉“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娘娘保重身子,娘娘保重身子啊。”

魏妍芯沉沉的吸了一口氣,在心裡做好了最壞的準備,淡淡道:“玥兒怎麼了?”

高玉伏身再伏身,幾乎將身子伏到了地上,低沉的聲音中帶著無盡的傷感:“七額駙府上傳來訊息,公主......公主仙逝了。”

那餘音還未散去,魏妍芯滾燙的淚水劃傷她蒼白的面龐,那淚——燙得如沸騰的白水,在心下不停的翻滾,不停的灼燙,灼燙著她的心,她那已千倉百孔的心。

全身力氣好似突然被抽空一般,腳下一軟,身子如棉花般倒了下去。

皇帝手疾眼快,一把將她摟在了懷中,著急中更多心疼,心疼中更多害怕:“芯兒,芯兒,芯兒你不要急,不要急,你不要嚇朕。”他回頭對著高玉吼道:“杵在那兒幹什麼,還不快傳太醫來。”

魏妍芯幾乎已失去了知覺,面無表情的躺在他懷中,眸子淡淡的,神色淡淡的,唯有眼淚汩汩地往下落。

皇帝抱著她坐到床上,輕輕擁在懷中,寬厚的手掌不停的撫著她的後背:“芯兒,芯兒,芯兒不要急,不要急,你不要急,不要急壞了身子,玥兒的事兒朕一直沒有告訴你,朕就是怕你承受不起,你身子本就弱,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可如何是好?”

魏妍芯驚了神,一把死死拽住他的襟裳,氣的咬牙切齒,那櫻紅的小唇被她咬的煞白,整個人都在顫抖,心下的蕩激使得她無法言語。

皇帝心疼不已,不知是悔恨還是害怕,原本清俊的一張臉急成一團:“芯兒,芯兒你不要急,先保重身子,保重身子要緊。”

魏妍芯什麼都聽不進去,一句話堵在喉嚨怎麼都到不出聲,努力了半刻終於痛苦的喊了出來:“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皇帝輕輕撫著她的臉,手忙腳亂的為她楷淚,痛惜萬分:“芯兒,芯兒,芯兒不要哭,不要哭。”

魏妍芯哭的、恨的、氣的、痛的、慪的整個人劇烈顫抖,那抓著他襟裳的手背憋出的青筋那麼顯赫,那麼刺眼,她想說什麼卻怎麼都出不了聲。

皇帝心痛的難以言喻,卻不知如何安慰,更不知道從何安慰,盈玥逝世,他何嘗不難過,可難過有何用,難過逝世的人就能活過來嗎?他唯有堅強,堅強起來撫慰那個和他同樣失去孩子的人。

魏妍芯怎麼都忍不住心下的蕩激,急促的呼吸帶著狠狠地傷痛,將她那千倉百孔的心震的支離破碎。

她知道,她早就知道盈玥會在不久後離她而去,可真正到了這一刻她才發現,她那麼的接受不了,那麼的承受不起,她能體諒皇帝不願告訴她盈玥早就生病一事兒,可她沒有辦法原諒自己,原諒自己的愚蠢與無知。

然而,盈玥的死只是一道催命符,那件不為人知的事情,才是她仙逝的真正原因。

因為盈玥的死,魏妍芯重重的病了一場,這場病逝前所未有,同時也是她人生旅途中最後一次生病。

這場病來的突然而急促,讓皇帝在慌亂中失去了方向,他不安,他心疼,他更害怕,他害怕他所擔心的一切即將成為事實。

而現下,他能做的,他可以做的唯有好好照顧她,讓她的身子快些好起來,可他不曾想到,他所害怕的一切,所擔心的一切來得那麼快,那麼措手不及。

魏妍芯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終於可以下床了,皇帝說桃花源的桃花開得好茂盛,要帶她一起去看桃花。

一大早她便起床梳妝好,看著鏡中那蒼白的面色,她隱隱嗅到了死亡的氣息,她知道自己何時何日死去,可在死去之前,她還需要弄明白一件事,一件在她心頭疑惑了多年的事兒。

瞧著時日還早,她從妝奩上起身,輕輕道:“陪我去趟鍾粹宮。”

枼蓉忙上前摻著她的手,疑道:“娘娘要去容妃娘娘那兒嗎?可皇上讓娘娘在宮中等著呢。”

魏妍芯笑一笑:“無礙,這會兒皇上正在早朝,還沒那麼快,我去去就回。”

枼蓉不得再說什麼,含笑點頭,扶著她往外走去。

鍾粹宮寂靜一片,若不是乾淨的落院,真讓人懷疑有沒有人住在這裡。

魏妍芯走到屋外的臺階下,收回手對著枼蓉輕聲道:“在外頭等著。”

她緩緩走上臺階,抬手欲要敲門,屋裡輕微的談話聲透過門縫傳入她的耳膜,她的手頓時僵在了半空中,臉色在那一瞬間變得煞白,心下蕩激難言,脈搏的跳動“怦怦怦怦”直擊著心臟,呼吸突然間變得那麼急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