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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二十三

雪的爸越發瘋得厲害,他把所能見到的雪的遺物一把火燒了個乾淨。只有那封信沒有燒,他知道那是女兒最後的問候。字裡行間有女兒的體溫,有女兒的嬌愛和乖巧。那是一個完整的女兒,他不能再讓女兒有毫絲的委屈。他整天自言自語,不吃不喝。

為了緩解爸的病情,任新在他最在意的那封信上打起了主意。他對雪的爸說:爸,雪是您的,也是咱全家的,總不能天天都帶在您自己身邊,不讓別人看別人瞧,我們每個人都有份兒。您想她,疼她,我們也同樣想她疼她。要不咱給她立個牌位,把那封信放在上面,全家人每天都能看見。有好吃好喝的就往上放,往上擺,大家都照顧她,總比您自己想得周到些,你看行嗎?

這一招兒還算靈驗,雪的爸依了他。但任新還是覺得這只能是權宜之計,要讓他慢慢地淡化對雪的思念才是關鍵所在。過來幾天,任新又說:爸,把雪整天憋在家裡也不是事兒,不如在野外找個水清草綠的地方立個靈位,空氣又好,雪心裡也一定高興。您也隨時可以到郊外看看,散散心,順便也活動活動筋骨兒,您看好不好?

雪的爸雖說精神有些錯亂,但還不是那麼很厲害,想了想,就同意了。

有了雪的爸的允許,任新又與奶奶商量。老人見兒子昨天瘋魔顛道,已被愁得一病不起,她老淚橫流,緊緊地握住任新的手,懇求似地說:孩子,你看咱這家還象個家嗎?你是個男子漢,總不能眼瞅著人亡家破。既然雪前已有話,把蓮託付給你了,只要你不嫌棄,擇個日子就給你們辦了吧。以後相互照應也方便些。我還能活幾天呀?往後這個家就全靠你了。——說話間奶奶費力地翻了個身,那意思是要做起來。任新和蓮急忙上前扶住,‘奶奶,您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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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掙扎著跪在床沿兒,朝任新說:孩子呀,你就可憐可憐這個家吧,我求你了。——老人淚灑如麻。任新和蓮雙雙跪在了地上,三人抱頭大哭。

冷靜下來,任新覺得如此草草地與蓮結婚甚是不妥,他忘不了雪。雖然雪對自己也有過傷害,但那都是緱佀所為,不能把這一切都記到雪的名下。再者,他冥冥中總覺得雪並沒有死,她還活著。雪之所以給自己寫這樣的信完全是想補償一下她自己的過失。如此說來,他就更沒有理由拋棄她,雖然他們在一起時也曾有過衝突和不快。現在想來,那些善意的固執,何嘗不是一道美麗的風景呢?蓮是純潔的,他也愛蓮,但那是一種兄妹的情誼,在蓮的身上他從來沒有奢望過什麼。不知怎的,雪的選擇更加強烈了任新對雪的眷戀。他相信自己一定會找到雪,因為有情人的心靈是相通的,他相信心靈的感應。

任新望著依然啜泣的蓮說:快開門去吧,準是你姐姐回來了。——他故意製造幻覺。

什麼,你說什麼?蓮瞪著紅腫的眼,滿臉的驚訝和意外。

是真的,你去看看。任新平靜地說。

蓮側耳靜聽,一切寂然。她不解的看著任新,看著這個曾讓她嫉妒地夜不能寐的人,‘難道他也瘋了’,蓮心裡想。

蓮雖是雪的影子,但因工作環境的不同而略嫌羞赧。她一時不知任新是什麼意思,呆愣愣地有些犯傻。任新突然站起身朝大門走去。緊緊追出來的蓮狐疑難解,她不知道任新是有意提醒自己姐姐的存在還是精神真得有些錯亂。

任新突然站住了,他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蓮,那表情很難說是哭還是笑。‘我們結婚吧。’口氣機械而生硬。蓮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棒打懵了頭似地茫然無措。‘不過是假的。’任新緊接著說。

為什麼?蓮好半天才醒過神兒來。

為了奶奶、爸爸和這個家。任新說。蓮沒有再說話,只是把頭低了又低。

他們沒有聲張,更談不到去辦理什麼結婚手續,但瘦子和胖子是絕對不能瞞的,儘管他們在假結婚這事上還被矇在鼓裡。任新怕他們在知道真相後吵吵嚷嚷地反對,因為她們早就恨透了雪的絕情。他們清楚任新沒錢,就各自湊了兩千塊勸任新好好辦辦,說絕不能過於寒酸。任新死活不肯。雙方爭執不下,最後還是依了任新,打了張欠條算是暫借才得以了結。但這筆錢他們並沒有花,全部用作為雪的爸治病的藥費了。

任新不顧胖子和瘦子的極力反對,執意婚禮要到雪的墓前舉行,他說雪是自己和蓮的介紹人和證婚人。實際上,他是要去與雪舉行婚禮,以安慰雪那顆已然疲憊的心。

為了給雪找一個安身之所,任新託朋煩友的在近郊找了塊閒置的鹽鹼地,並答應人家什麼時候用就什麼時候無條件退出。挑了幾件雪平時喜歡的衣服,堆了個土堆,算是墳頭兒。任新把事先寫好的木牌立在了前面,上寫:家姊雪之墓落款是:任新偕蓮敬立。把些糖果偕同雪寫給自己和蓮以及爸的信都放在了靈牌前,任新和蓮雙雙跪倒,衝著牌位先磕了一個頭算是謝了媒人,再磕一個頭是謝證婚人。二人又將一大紅紙袋同舉過頭,那是給雪送來的喜帖,然後將糖果繞墳撒了一圈兒。

婚禮算是結束了,沒有豪華的車隊、宴席,甚至沒有一張大紅的喜字。

任新站在墳前,從懷裡掏出昨晚才為雪寫的那首歌。

雪,你不是愛聽我唱得歌嗎?我給你帶來了,是特地為你寫的。雪,你聽好:

把你的名字刻進每一分鐘

把你的聲音揉進瀟灑的風

把你的心情掛在明月裡

願你的歡樂伴著潮落潮湧

搬來一座泰山綴穩焦躁的世界

踏上絢麗的彩虹開始新的征程

未來的一切還會有許多不懂

未來的時光你會越走越明

矢志不渝的應是顧盼和執著

立身的根本是千鈞的自重

喧囂的世界裡做一隻金鷹

浩瀚的大海里做一條蛟龍

唱罷,他用土塊將紙壓在了墳前,又和蓮雙雙跪下磕了四個頭。雪,我們走了,請你自己保重。以後,我們每天都會來看你,每天給你送一支歌來。

第二天,他和蓮如約而來,發現土塊兒下的那張寫有歌詞的紙已被風吹走。他們先是在墳前鞠了四個躬,任新唱到:

天上有朵雲

怎麼黑沉沉

難道心裡充滿怨和恨

雖然有閃電

時時來開心

閃電過後更是淚傾盆

是誰煮幹了海

海水變成了雲

是誰颳起了風

讓雲難生根

哦-----那朵黑沉沉地雲

噢-----那顆破碎的心

唱罷,他們如前把寫有歌詞的紙壓在了土塊兒下,鞠了四個躬走了。

第三天他們來到時,土塊兒下的歌兒紙又被風吹走,任新說是雪取走了。他們行禮畢,任新唱道:

全當有一盞明燈

在你的心中升騰

全當有一種呼喚

在你是耳邊長鳴

你何必窮盡所有的心思

去追逐那麼多的不懂

你何必背負著苦惱

去做艱難的旅行

喝一口家鄉的酒吧

讓所有的神經放鬆

唱罷,仍舊依前將紙壓在了土塊兒下,又滿了三杯酒灑在墳前。

第四天,任新唱道:

問那天邊的雨

哪一滴是失落的淚

問那過路的風

迷失了哪一縷

問那天上的太陽

染紅了哪朵芳菲

問那湛藍的天空

雲在哪兒迴歸

掉在杯裡的日頭

你會熬幹了那杯水

掉在舞池裡的月亮

會搖得面目全非

我願做天上的太陽

照亮你陰暗的路

你就是水中的月亮

永遠相映成輝

第五天,任新唱了這樣一首歌:

是否我的夢已成為永恆

是否我的心就在你的夢中

也許我在等待一個不能預期的黎明

也許我正面對著一個美好的憧憬

痛苦捆不住狂奔的激流

等待是峰峰如潮的夢

第六天,任新唱道:

走進春天的門

看到了春天的心

漫步在春天的路

卻飛走了春天的雲

刮來陣春天的風

彈撥著春天的琴

望著春天的眼

感受春天的親

縱然有春天的根

沒長成春天的神

接到了春天的信

只能是苦苦地尋

掬起春天的淚

洗去春天的塵

錯過了春天的諾言

就找不回春天的心

唱罷,任新撫摸著靈牌說:雪,昨天我莫名其妙地收到了醫院裡好心的大夫送來的二千五百元的匯款單,我斷定那錢一定是你匯來的,絕對是。昨晚我整天沒睡,你在哪裡?我想你呀!你寫得那地址是真的嗎?但願是。不管是真是假,我都是要去的。雪,本來我是想為你唱滿一個星期的,但當我接到匯款單後就迫不及待了。準備明天再唱給你的歌也已寫好了,我提前唱給你聽吧:

黑夜是一條線

縫合在天地間

黑夜這條線

卻縫不合一雙眼

是為誰徹夜難眠

是為誰把心擔

你到底在哪方天

叫我望眼欲穿

你是朵穿心蓮

叫我心疼到永遠

雪,淚的沉重已墜落無數個太陽,夜的昏沉是因為太多的輝煌。多不願讓夢裡擠滿狂妄,就讓淚的晶瑩照亮這副柔腸。掏出心底的祝福撒在你未來的路上,把可憐的珍重揉進可憐的目光。曉城的早晨依然熙熙攘攘,只有我在日夜祈禱東方。歡樂的時光是那個淚溼的殘夢,封閉的心靈已沒有鳥語花香。矢志不渝是誰既定的方向?你忍心讓思念化作地老天荒?來一世誰沒有殷殷熱望,真可惜風冰冷夜又淒涼。撓破的臉皮已經是無法想象,不堪回首的過去我如約收藏。快回來吧,一個悲苦且絕望的靈魂。你可要小心,到處有喪心病狂的野狼。你總說天上的月亮難免陰晴圓缺,誰料到竟突然的叫人彷徨。坐在夢裡我總用眼淚仔細去想,承夜色就用夜把玩風光。我恨那狠心的日頭又趕我入主白夢,沉重的腳步踏禿了路的脊樑。憑感覺總偷偷胡思亂想,渾身是眼也看不到你現在何方。此生的惦記誰來稱孰輕孰重?此生的祝福追隨在你的身旁。真不知這世上會真有張羽,是否這世上也真有孟姜?一罐酒涼了熱涼了又熱,一盤菜熱了涼熱了又涼。天當針地作線縫不攏人間的溝壑,夏著單冬裹棉擋不住世態炎涼。這雙腳還能否走到心花怒放?這身衣依然有你沁人的馨香。不知那鳥兒還是否遊在浪上,不知那娃兒還是否哭叫爹孃?驚心動魄那都是邪惡的狂妄,鬼齒如刀怎切割日輝月光?

雪,明天我就不來了。我去找你,我一定要找到你。你等我,好嗎?我會繼續為你唱歌的,為了蓮,也為了我。雪,你還記得嗎?有一次不知為什麼你誤會了我,我說了那麼多的好話,做了那麼多的解釋,你卻不肯原諒。我無計可施,隨口瞎哼起來。哼著哼著,你卻樂了。說我又在哄騙你,你非要我把歌詞唱清楚。天啊,我臨時到哪去抓歌詞呀?我急中生智耍了個小聰明,把別人的一首歌詞背給你聽,你又樂了。你說要我再給你清楚地重新唱一遍,如若不然你就繼續哭。我傻了,只有服從,你說就愛聽我這沙啞的嗓子,我受寵若驚,便扯開了破鑼似地喉嚨:

分明有一種心情

有如倒掛的金鐘

分明你是在哭泣

卻給我假意的笑容

想哭你就痛快地哭吧

何必讓我如此的心痛

好讓你純潔的淚水

洗滌我惴惴的心靈

我祈禱明媚的陽光

溫暖靚麗的寒冬

唱罷了,你意猶未盡,我差點兒給你跪在地上,你才饒了我。事後,你卻說是逗我玩兒。我一想也是,這多刺激呀。省得整天平平淡淡,清湯寡水的沒點兒味道。你那嘴多甜,能把死的說活了。你每當想聽我唱歌的時候,總能先耍個小手腕兒,把我給誇得五迷三倒,飄飄然如神似仙地隨你擺佈。耍猴兒似地出一頓洋相,你樂得死去活來。雪,我也知道你是在逗我,可我總不敢去那麼想,我就覺得是莫大的幸福。我象王洛賓老先生寫得那首歌一樣,願你用皮鞭輕輕地打在我身上。

雪,他們都說結婚前的男人都是傻子和小丑兒,一旦結婚後便調換了角色,我覺得我們不是。我願意永遠做你的奴僕,那是我的光彩和榮耀。怕婆子多好,那是有人關心有人疼。那些大男子主義者,整天孤家寡人的,還不都是自我陶醉和欣賞?出了那幾平米的窩不又成了慫包、尿泥!與其那樣,還不如象我似地,省得整天變來變去的多累?在單位當了一天的孫子,回家去耍老子的威風,拿自己的女人出氣,那還能叫個人嗎?你說我心口不一,就差沒說陽奉陰違、兩面三刀了。我還真得承認,你那是對我的誇獎。因為單位裡都說我直腸子,這我還不明白?只有最愛我的人才拿真話當假話說。你那腦子多靈活,明明拿著糖卻偏不給我,還能叫我心裡直冒甜水兒!那活兒你玩兒得多絕?你說那叫條件反射。我說你是瞎白話,讓你舉個具體例子,你怎麼說?還舉什麼例子,你不就是?我不解,問你怎麼能和我聯絡到一起,你神秘地一笑,‘不是條件反射你能這麼順頭順綹兒的聽話嗎?’。哎呦,你差點兒沒把我臊死!我也真傻,當時就沒想起反問你一句:‘你整天和我捏個鼻子弄個眼的就是逗我反射吧?’你說我這話雖然有點兒板眼,但後補的不算。反正你是千方百計地讓我的智力測驗不及格。在你的影響下,心眼兒長了不少,有時居然也能佔回上風。當然都是冷不丁的偷襲,智者千慮總有一失嘛。後來,我竟能與你抗衡了。你高興地跳了起來,說我終於能畢業了。我剛高興了一回,你後面的話卻又氣得我差點兒翻了白眼兒。你說你這回沒有白操心、白受累、白培養,氣人不?我說你自高自大,把自己當成了人間的標準。你起先不服氣,但後來預設了。我們在這方面達成了共識:要生活,就必須隨時觀察周圍總結自己,修正自己。但最終我們還是失敗了。面對挫折,你選擇了逃避。你傻不傻?到底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我記得你曾說過這個世界是迴環往復的,正如太陽有升有落一樣。日出是一個希望的誕生,日落則是另一個希望的孕育。看你說得這話有多精彩,思路又何等的清晰?臨到了自己你怎麼就糊塗了呢?看來古人的話並沒有錯,當事者迷,旁觀者清。依你的性格,我料定你不會去死,因為我倆還有許多的話沒有來得及說,我還需要你的‘教導’與關心呢。大概你又是逗我玩兒吧?這種玩笑你是否開得大了點兒?你即使不是折磨自己,折磨別人也是不應該呀!我和蓮的結合是假的,是因為我不忍心看著一個家庭的破碎。要不然,我會隨你而去的。看我也沒了骨氣,還說你呢!我在打自己的耳光了,你心疼嗎?在這荒窪野郊,你一人孤零零的,一定很冷吧?就把這件你給我親自挑選,說我穿上就蓋了冒兒的風衣給你披上吧,那上面浸透了我的體溫。對了,或可不必,你曾經和我說過地下是冬暖夏涼的。這麼說你是自己享福去了,你不覺得這樣做太自私了嗎?你不是常和我說要禍福與共嗎?你食言了。你也說過靠食言(鹽)生活的人不但不會幸福,還會變成蝙蝠的,你還將吳能比作例子。幽默!你幽了一個天下之大默。我不會跟你學,笑人家食言自己也食言,多沒意思?

我剛才不是說去找你嗎?我就一定要去,決不食言。但我倒願意變成鹽巴虎,據說它可以憑電磁波找到一切,那多現代呀。如果真是那樣,到時我會申請專利的。咱們自己辦一個生產鹽巴虎的工廠,科技含量又高,又前衛,原料又僅是稀爛賤的鹽。到那時把下崗職工都招來,恐怕也忙不過來,還不把微軟的蓋茨氣死!我最擔心的就是象吳能那樣能食言(鹽)的人供不上手,萬一斷了檔,咱這企業還得破產。看,我也是自相矛盾了。食言的人多了,國家的企業破產。食言的人少了,咱自己的企業破產。面對如此難以調和的矛盾,我看也只有咱們自己做出犧牲,舍小家顧大家嘛。雪,你可別以為我象你爸似地因為過度憂傷而神經錯亂了,我沒有,你也不會,因為我已憂傷慣了。要不,我怎麼還會清楚地記得你最愛的休閒是嗑瓜子兒?我明天一早就去給你買頭一鍋炒出的黑瓜子。人家說那是傻子的,是傻子來咱這兒開的分店。也許你見了這瓜子會勾起不快的聯想,那又有什麼不好?誰的生活能是一色的紅一色的黑?如是那樣,生活就稱不上是豐富多彩了。人生一世苦辣酸甜都能嘗上一口兒,那是享受。要不生活多單調,臨閉眼的那一天也會哀嘆缺憾。

路上的冷暖你不要惦記,你也不用到車站接我。萬一你那條腿再受了風寒又會疼個沒完沒了,那是你美麗動(凍)人的結果。你只要給我預備一盤熱了涼涼了又熱的什麼菜就行了。你不是常說我象個豬似地什麼都吃,好飼養嗎?酒就不用預備了,你知道我不勝酒力。你若覺得過意不去,就整一瓶高度的,什麼六十五、六十七,別超過一百度的都行,也好讓我爛醉如泥的隨你翻看檢查,好去去多餘的心病,省得我清清醒醒地叫你臉紅耳赤的不好意思。其實,你又能看出個什麼來,沒標沒記的。要真是缺了這少了那的,別說你不願意,我自己早就不幹了。又跟你開玩笑了,活躍活躍氣氛嘛。你看蓮一直在哭,我就不哭。我正用淚水在臉上繪製一個你最愛摟在懷裡親吻的小兔子,你會誇獎我的,你也一定會獎勵我。到時我保證把眼閉得緊緊地不去偷看你,不然你又會挖苦我‘看到眼裡撥不出來’。可是你卻犯了一個不可彌補的錯誤,你只在意了我的目光炯炯,卻忽略了我發達的感官神經。你沒見電視裡的人在陶醉時眼睛都是閉上的嗎?人家說那是比三維加倍的六維感覺,其美妙,我一說你也會心儀。雪,我現在就去,你可要等我。咱們都不要食言,不見不散,好嗎?

任新雙目緊閉,暈倒在了地上,卻怎麼看也不象是在感受著美好。淚水沒有在他略顯憔悴的臉上畫出那只可愛的小兔兒,只從眼角兒垂直地穿過太陽穴直下泥土,浸潤著他頭枕的大地。可以想象,等到春天,那兒長出的新綠定會嬌豔欲滴,因為它們是小兔兒變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