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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妖帝的條件

狂風席捲著落葉,形成巨大的龍捲風駐留在林間,猛烈的氣流讓人無法直視,只能微微眯起眼睛檢視狀況。風住,樹葉飄落,一道修長的身影站立在樹葉無法進入的包圍圈內,威壓也從空氣中消失,似乎是對方主動將之收起。

艾斯仔細看著從龍捲風裡顯出的人影,那是一個金髮男子,他從未見過有男子將頭髮留到這般長——從頭頂一直垂到膝蓋稍上一點,在微風中仿若金線舞動著。金色的眼睛如同從火中取出會發光的銅,漆黑的長袍像夜晚般玄奧,其上鍍著銀河一般的銀邊。

之前是濃重的壓迫感,然而當對方將威壓收起之後,留下來的就是神秘。明明站在眼前,卻讓艾斯覺得他與星空一樣遙不可及。

“參見吾王!”眾獸王用自己的方式向妖帝行禮,妖帝卻只是冷冷站著不為所動。

這就是妖帝?傳說中異獸森林的王者,統帥百億異獸的大能者!艾斯驚訝地看著妖帝,卻見他徹頭徹尾是個人類,沒有一絲妖獸的特徵。但是很顯然他不可能是人類,艾斯感覺不出來,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妖帝的實力深不可測。

沒想到溫蒂的死竟然驚動了妖帝,但丁看著眼前這個金色長髮的男人心中微微驚歎,果然溫蒂先知不僅僅深受精靈的尊敬,連獸族也是同樣敬重她。

“沒想到她就這樣走了。”妖帝面無表情地開口,撇過頭冷冷地看了一眼溫蒂所化的大樹,對於溫蒂的離去他並沒有表現出緬懷。

猿王見妖帝提起這件事,就開口告狀,“是人類恩將仇報……”

它還未說完,妖帝就阻止了它,“住嘴吧!一切我都知道!”

艾斯背後一涼,“他都知道”是什麼意思?莫非他一直在暗處看著?難道從自己踏入異獸森林的那一刻起,直到如今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件事他都看到了?

其實這對於妖帝來說並不算什麼,到了他這個層次的人,雖然想要將意識覆蓋整座森林還不現實,但籠罩黑石神殿附近的幾十裡還是能做到的。

“我知道這一切是因為溫蒂先動了殺意,她準備卷軸的時候猶豫了很久,早知道我就應該在那個時候阻止她。”雖然妖帝似乎在說著惋惜的話,可他的表情卻絲毫沒有可惜的樣子,但丁甚至都懷疑他是個面癱。

看樣子妖帝不是昏庸無能之輩,還懂得區分青紅皂白,艾斯與但丁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如果妖帝真要難為他們,恐怕他們就再也無法從異獸森林裡走出去了。

妖帝嘆了一口氣自語著:“溫蒂是個正義感強烈的人,容不得一絲黑暗,這是她的優點,同時也是她的可悲之處……”

艾斯聽著他的話不由得想起了dark對自己說的:仁慈是你的軟肋,但這個軟肋以後會讓很多人心甘情願為你犧牲。

沒想到我和溫蒂竟然也有相似之處,她所追求的是正義,而我所追求的是寬恕。

“溫蒂的離世雖然可惜,但人死不能復生……”妖帝說著惋惜的話語,艾斯正以為他不打算計較這件事之時,他卻改口發出命令:“所有異獸聽令,包圍這些人類,絕對不容一人走出異獸森林!”

這命令一出,所有異獸都動身攔截,黑壓壓的一片將所有方向都堵住,別說是人,就算一直蚊子都飛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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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和但丁心中一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妖帝打算殺我們報仇?明明之前還說得冠冕堂皇,怎麼一下子就翻臉了?這就是大人物的作風麼?可笑!

“堂堂妖帝,竟打算圍堵我們幾個小人物嗎?”但丁發笑地問。

雖然但丁表現得無懼,其實心裡早就涼了半截。如果面對的僅僅只是妖帝,他還可以死得光彩一點,然而他所要面對的是成千上萬的異獸,就算把他磨成粉都不夠分啊!

然而在這性命攸關的時刻,但丁仍是將洛依絲和小狼藏在背後,這種小動作讓艾斯隱隱有一絲感動。他愈發深信這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同伴。

看到但丁如此深明大義,艾斯咬了咬牙,面對妖帝表現出一副無懼的面容,“如果你想要殺我!那就動手吧!但是請你放過他們!這件事與他們無關!”

聽艾斯說這種話,洛依絲大叫:“不行!求求你放過艾斯,殺了我吧!反正我許多年前就應該死了!”

對於眼前上演的這場催淚大戲,妖帝不冷不熱地笑著:“我可以不殺你們,但是你們要為我做一件事!”

妖帝翻臉之快讓眾人膛目結舌,隨後才反應過來對方一開始就是打著這樣的主意。為什麼會要求我們替他做事?艾斯有點疑惑,難道他自己不能去做嗎?連實力深不可測的妖帝都無法做到,那我們該如何去做?這該不會是強人所難吧?

“堂堂妖帝還有什麼事做不到的?既然連你都做不到,我們怎麼可能做到?”但丁冷漠地插嘴,已經認定對方是戲耍自己。

就像貓不會馬上吃掉老鼠,而是會先戲弄一番,等到玩膩了再吃掉。但丁覺得自己就是那只老鼠,妖帝故意讓他看到一條生路,卻讓他忽略尾巴已經被繩子拴上的事實。

“我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做!”妖帝金色的瞳孔冷漠地掃視著艾斯與但丁,“知不知道芬里爾家族?”

艾斯一愣,沒想到對方一下子就把話題扯到了販賣異獸為生的家族頭上,難道妖帝要自己做的事跟這個家族有關?這可不好辦了,畢竟這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恐怕連一些實力稍次的國家也不敢面對它,異獸軍團可不是開玩笑的。

聽到這個家族,艾斯只是驚訝,而但丁卻皺了皺眉,似乎與這個家族有點淵源。這個微表情自然是被妖帝給捕捉到了,他看了看但丁,似乎有點疑惑,隨後看了看但丁護著的小狼,這才恍然大悟。

芬里爾家族的圖騰是魔狼,而小狼則是長著一對狼耳,莫非其中有所關聯?

“你要我們做什麼?”艾斯知道現在的自己沒資格與對方談條件。

妖帝開始講述,十多年前,芬里爾家族貪圖異獸森林的地土與資源,便強迫魔狼芬里爾挑戰妖帝,打算戰勝他奪取妖帝之位。在獸族中就是有著這樣不成文的規定,誰能擊敗獸王,就能成為新的獸王,妖帝之位也是如此。

結果魔狼與妖帝大戰數天,誰都奈何不了對方,最終兩敗俱傷。後來實在難分難解,只能以合約的方式停止戰鬥。

“那合約便是允許芬里爾家族踏入森林捕捉異獸,但芬里爾不能出面。”妖帝說著。

原來那條合約是這樣來的,這妖帝未免也太不把異獸當一回事了吧?明明異獸們都把他當成王,而他卻把自己的子民送給了別人。

當然這些話艾斯不敢說出來,只能在心裡想想而已,但妖帝卻猜出了他的心思,“你可知道那一戰死了多少異獸?”

艾斯沒有回答,而是在心裡疑惑:幾十?幾百?還是幾千?

“二十萬,那一戰整整死了二十萬異獸!”妖帝說著這樣的話,表情卻依舊是冷漠。

二十萬?這個數字讓艾斯震驚無比,兩位王階異獸對戰,竟然會殃及那麼多無辜的生命!雖然肯定都是低階異獸,但這個數量已經徹底超出艾斯的預計了。

“所以你知道了吧?合約也是無奈之舉!”沒有誰願意做虧本的買賣,妖帝所爭取的只是讓自己虧得更少而已。

並且那一戰雖然看起來是芬里爾受傷更重,但十多年來恐怕他的傷早已經痊癒了,可是妖帝的傷仍然還在,因為芬里爾的屬性就是吞噬,他的能量殘留在妖帝體內一直做著破壞的工作。

聽到這裡,艾斯抬起頭看著散發金光的妖帝之眼,疑惑地問:“所以,你究竟是要我做什麼?”

說來說去妖帝還是沒有說出重點,僅僅是將當日所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邊而已。

“很簡單!”妖帝看著艾斯,漠然說道:“我想要你代表我去挑戰芬里爾家族!”

這句話一說出來就把艾斯嚇得打了個踉蹌,挑戰芬里爾家族?還不如直接死在異獸森林裡比較痛快!

妖帝開口解釋:“並非是挑戰整個芬里爾家族,而是挑戰家族的繼承人,這就是當年合約的另外一半!”

當年兩大神獸身受重傷卻未分勝負,便將戰鬥存留到後世,妖帝挑選一名二十五歲以下的繼承人前往挑戰芬里爾家族的繼承人。若勝,合約便停止,若敗,則加大合約的力度。

“更重要的是你只要獲勝,就能從芬里爾手中拿到化解吞噬之力的解藥!他殘留在我體內的靈力我耗費十年都無法分解,連溫蒂都無能為力。”妖帝絲毫不忌諱地說著,不過他本來也就不用害怕艾斯趁人之危,因為艾斯還沒有這樣的實力。

艾斯一想便明白了妖帝為什麼會找上自己,而不是選擇吉爾伽美什。照理說讓吉爾伽美什過去挑戰絕對是百分百的勝算,但因為他的身份過於特殊,如果代表了異獸森林,絕對會引起世界的動盪。

原來如此,所以才會找一個默默無名的人嗎?

“我不答應也得答應是吧?”艾斯故作無奈地搖著頭:“既然如此我只能答應了!”

“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妖帝在艾斯肩上輕輕一拍,一股金色的靈力瞬間湧入艾斯體內,“剛剛我已將黃金血脈注入你體內,一個月內,你的靈力都會帶有金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