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是這麼說，事實上林啟自己都清楚，楓花這天馬星空的想法和做法必然是起了作用。
“我在那些監控有問題的房間裡都安了一些，大概三天去換一輪，就是想知道那些房間裡平時都發生了些什麼。”楓花說出了自己的做法。
“果然是這樣嗎...”
林啟輕喃道，他不太好評價楓花的做法，客觀上這肯定是侵犯他人隱私的行為，但鄭氏行為詭異肯定也是事實。
“前面半個多月都沒什麼有用的資訊，這些房間裡發生的事情和其他房間差不多，我偶爾可以聽到別人提到我，聽到我不在場時，這些人是怎麼評價我的。
這個過程還挺有意思的，因此我就堅持下來了，反正去換一次竊聽器也不麻煩。
那些屋子我都可以隨便進，我平時的行為邏輯也不太正常，因此去房間裡換竊聽器也沒有引起注意，加上那些屋子的監控稀巴爛，我很容易地就把這件事堅持下來，沒有暴露。”
林啟點點頭，以楓花的執行力，做到這些事情確實不難。
“在這期間我又發現了一些小規律，鄭氏的‘定海神針’，那個鄭文梧老頭的行為是有明顯規律的。”
提到這個人，楓花的語氣明顯變了，有點憤恨忌憚，又有點幸災樂禍，這種情緒出現在楓花身上還真不多。
林啟知道這個所謂的鄭文梧老爺子，大藝術家，和香凝公司的合作就是他拍的板。
“他只去過那些問題屋子授課或者出席活動，並且，他對露玉醬的態度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嗯？
林啟皺眉了。
“我也是聽了錄音才知道這老不死的東西肚子裡全是花花腸子，他對露玉的態度，怎麼說呢，有點像是哄騙性質，總是會畫一些很奇怪的餅，給她規劃一些不太現實的未來。
這都是他單獨面對露玉會說的話，我和露玉在一塊時候他完全就是另一副摸樣，道貌昂然，盡擺前輩架子。
不從錄音裡面偷聽還真發現不了這些！
你說這不是明顯有貓膩嗎？”
楓花顯得很氣憤，林啟輕輕搖了搖牽住她的那隻手，示意她可以冷靜一些。
聽到這裡，林啟大致可以鎖定這起事件的核心人物了，就是這個鄭文梧老頭子。
“呼——”她深呼吸一口氣。
“你也知道的，露玉很單純，不像我這麼狡猾，那些話讓我聽一兩句就知道是純狗屁，但露玉是真的會認真聽的。
這都還不算完，這個老不死的東西越到後面言語越來越過分，已經很明顯是在pua和洗腦了，天知道他到底是對多少人這樣做過才會這麼熟練？”
林啟覺得有點不太對，這些東西從其他人口中完全沒有聽過，露玉本人更是沒有提到這些，要知道除了一些特殊的話題，露玉幾乎是和瑤香凝無話不說的，這些如此重要的內容瑤香凝為什麼絲毫不知呢？
露玉是比較單純這點沒錯，但有一點是楓花不知道的，露玉其實很聰明，更是有一種天生的感知力，能感知到誰對她有所圖有惡意，按照楓花的說話，那老頭都已經明顯成這樣了，露玉理應是能感覺到的。
可她什麼都沒有說，還是默默接受著老頭對她的言語引導。
這很不合理。
退一萬步，就算是露玉犯湖塗了，格林能犯湖塗嗎？他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老頭子這樣放肆？按照他平時的作風這鄭老頭子是要被裝進罐子裡的吧？
“然後，時間線來到最近，這老頭的行為愈發猖獗了，甚至還有有意無意地靠近露玉，想和她有肢體接觸，但露玉沒讓他得逞，她果然和我一樣，也有陌生潔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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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實在是有點犯噁心，這老不死的東西這段時間一直在這邊，明明嘴上天天說自己忙得不可開交。
一想到他是衝著露玉來的我就渾身像有蟲子在咬，正好這段時候我有點累，就提出了休假，休假前我把監聽裝置全部裝好了，準備休假結束後去取，看看休假的這段時候又會發生些什麼，正好蒐集一些證據，想著哪天找個機會把這老不死的東西曝光。
然後......然後就應該是你看到的那些了。”
楓花很老實地看著林啟，表示她上述的內容全是真實的，一句假話都沒有。
林啟則是已經在頭腦裡開啟了一場風暴。
楓花的講述當然是真實的，林啟聽了就知道，這說明他完完全全是錯怪楓花了，來這裡之前林啟有太多的事情想不通，有太多的線索無法利用起來，導致他把懷疑地目光投向了楓花。
這讓林啟感到無比的慚愧，自己到底在懷疑什麼呢？
為什麼不再多思考一種可能，楓花的行為雖然不符合常理，但絕對符合她的思路和作風，她就是會做這些事情的人！
她也從未背叛過任何人，反而是在為露玉擔心。
“露玉出事的那天，也就是前天，季夏和我聊天的時候提了一嘴露玉上午上完課沒有回公司直接回去了，當時她並沒有意識有什麼問題，但我就是覺得很不對。
然後我就想到了我的竊聽裝置，我想聽一下那天發生了什麼。
然後我就稍微打扮了一下，趁著下班高峰期剛剛過，熘進了鄭氏的樓層。
我暫時不想讓我們公司的人知道我過來了，這會把事情弄得很複雜，但我還是去我們那一層瞟了一眼，很平靜很稀疏平常。
鄭氏那邊也很平靜，完全看不出是有什麼事的樣子，有幾個小員工也看到我了，但她們和我不熟，我說我有東西落在這邊了她們也沒有懷疑。
由於不知道露玉那天上午在哪個房間，就只能把所有的監聽裝置全部拿出來了，做完這些我就回來了，開始在家裡倒騰那些小物件，把裡面的存儲卡弄出來讀取，在電腦上收聽。
然後...呼——”
楓花說到這裡，深呼吸了一口氣，情緒有些激動。
“我應該早點提醒公司的人....那樣的話，說不定還來得及....
但是我...真的很害怕——
我，躲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