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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耀武揚威狼山前

龍興榮最近比較開心,因為他接到了袁媛的回信,信中言辭恭敬謙和又不失溫馨。袁媛首先回憶了牛天賜和龍興榮兄友弟恭的美好時光,表達了自己對龍興榮的關懷和祝福,一句句暖人心的話語讓龍興榮心裡暖暖的。他不住地對桃花說:“看看,娶妻當娶山塬君。大哥真是好福氣呀,不過等朕娶了蘇梅朵之後,朕也會成為有福氣的人。”

“陛下所言極是,牛夫人堪稱我大燕貴婦的楷模。陛下,是不是讓蒼山公主去一趟幽州。蒼山公主雖然和陛下沒有血緣關係,但是陛下和公主情同姐弟,公主殿下去勸說牛候,再加上牛夫人從中斡旋,想必牛候定會回心轉意。奴才說句冒犯的話,每當奴才想起當年陛下兄弟三人一起教訓地痞,一起面對危難,一起夜宿河邊的情景時,奴才都覺得那時候的陛下是最快樂、最開心的。陛下,兄弟之間吵嘴的事情在民間都不算個事,吵完之後該多近還是多近。陛下年青,牛候也比您大不了幾歲,都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所以發生些許摩擦在所難免。陛下富有四海,自然會有君王氣度,牛候再有本事也是陛下的臣子,臣子有怨言不向陛下說還能向誰說?牛候能夠對陛下直言不諱,這是心中有陛下的表現,陛下應該高興才是。”

“桃花,你長進了。朕煩心的事情太多,對你難免又打又罵,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是朕身邊最親近的人,你也知道,一國之君看似風光無限,可各種苦楚只有朕自己清楚。朕真的好想回到過去,不再長大。真能那樣就可以和大哥三弟一起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

“陛下~~~,會有那麼一天的,一定的。”

“好啦不說這些了,送給蘇梅朵的禮物都準備好了嗎?還是從大哥送給朕的禮物中挑選吧,也只有大哥瞭解朕的心思和喜好。現在想想,大哥雖然頂撞朕,可是哪樣都是在為朕考慮。舅父他們彈劾大哥,也是在為朕敲警鍾。呵呵,父皇說過,為君者重在制衡,現在朕就是在雙方之間尋找制衡點的時候。一個是結拜大哥,一個是嫡親舅舅,哪個朕都捨不得傷,頭疼啊。”

“陛下,奴才說句不該說的話,陛下應該培植第三方勢力了。”

“嗯,有這等見識,桃花你可以為內相了。朕有所考慮,待日後慢慢扶持。”

就在興盛帝和桃花在皇宮中聊天的時候,寧遠城中的天狼宮內蘇梅朵正在和穆倫、哲別裡以及各部可汗商議。

“大相,天狼宮已經落成,開國大典已經準備就緒。我們的國都就定在這裡,那就不能總是叫寧遠吧。我的意思,就叫大可汗王城,你看怎麼樣?”

“很好,很有氣勢,就叫大可汗王城。大可汗,這次大燕皇帝親自來到草原上參加我們的開國大典,應該怎樣接待?對其採取去何種態度,還請大可汗示下。”

“本大可汗覺得,應先加之以威懾,從內心打掉大燕目空一切、自以為是的臭架子,要讓他們從內心產生恐懼,要讓他們對我們的要求無法拒絕。哲別裡,我命你在狼山大營擺開陣勢,用天狼汗國的赫赫軍威震懾燕國皇帝。必要時殺他一兩員將領也可以。至於到了大可汗王城之後,我們必須以平等姿態應對燕國皇帝,要讓他知道天狼汗國不是大燕屬國,而是可以和大燕平起平坐的大國,天狼汗國的尊嚴是不容玷汙的。這次牛天賜沒來,就讓他們的最大的官員呈上兩位大可汗的首級,龍興榮就免了吧,凡事留有餘地為好。”

“大可汗說得對,那老臣就按照大可汗的意思佈置了。”

“大可汗,哲別裡一定不辜負大可汗的期望。”

“哲別裡大都督,你在狼山前線辛苦了。前一陣子我們是有些損傷,但那無關緊要,你沒看見經過這番較量我們的天狼騎越來越彪悍,越來越像一支強軍了嗎?不要害怕死亡,勇士都是從血戰中成長起來的,把各部的新兵輪番派到狼山前線去,讓他們在那裡經受考驗,學會怎樣打仗,學會如何成為天狼勇士。”

“哲別裡遵命!”

哲別裡轉身離去,譁啦啦的甲葉子和沉重的皮靴響聲迴盪在天狼宮內。當哲別裡來到宮門前的時候,一位侍女正在那裡等他。蘇梅朵親手縫製的衣袍,親手製作的點心,整整齊齊的包好放在哲別裡手中。哲別裡端起包裹聞了聞包裹上蘇梅朵的芬芳之後,他滿心歡喜的翻身上馬,向著狼山的方向飛奔而去。

美麗的姑娘呦,為何還不出來相見。

英俊的小夥騎著駿馬,跑過草原來到你的氈包前。

圍著你的氈包我把情歌唱。

美麗的姑娘快點出來。

不要被你的阿爸看見。

哲別裡嘹亮悠長的歌聲響起,站在天狼宮門口的蘇梅朵嘴角蕩起微笑,到現在蘇梅朵才真正體會到,被別人真心愛著的感覺是那麼的美好。

龍興榮的御駕在大隊人馬的護送下,北出雁門關踏上了前往大可汗王城的道路。龍興榮又一次看到了遼闊的大草原,上一次他的身份是皇太子,這次卻是大燕之主。這次隨駕的除了徐養正之外,還有大燕國相李克。說實在的,龍興榮去見蘇梅朵,太上皇龍延嗣很是不放心。但是在李克主動請求陪伴龍興榮去天狼汗國之後,龍延嗣稍稍放心了。龍興榮對自己這個舅父也是心存感激,臣子忠與不忠就在關鍵時刻才能體現出來。在這關鍵時刻,還是自己人靠得住。

龍興榮無心躲在御輦內,他披掛整齊翻身騎上一匹白馬,走在隊伍之間。御駕進入草原後,就看見一隊隊大燕騎軍往來馳騁,一面面飛虎戰旗從幽州和金州方向向著御駕靠攏。

龍興榮也是打過仗的,他從騎軍鎧甲上的痕跡和他們滿身的殺氣,就可以判斷出這些騎軍的精銳程度。連日來這些騎軍以御駕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保護圈,每天龍興榮都可以聽到前方不遠處傳來的廝殺聲,也可以看到倒臥在草地上的天狼騎的屍體。

燕軍並不是沒有損傷,而是有了損傷就會及時的送往後方,要知道每一個傷愈歸隊的戰士都是軍中精銳,都有著豐富的經驗和強大的戰力。在這一點上,燕軍要比天狼騎強太多了,尤其是飛虎軍團的將士,只要還有口氣在,就會被送到十幾裡外,處於步軍保護中的野戰醫院當中緊急救治。反觀天狼騎的受傷將士只能躺在原地等死,這一增一減之間看似差距不大,但是量變會引起質變,況且還涉及到軍心士氣,假以時日勝利的天平會向誰傾斜就不言而喻了。

哲別裡調集二十萬大軍在狼山大營前擺開了密集而厚實的大陣,嗚嘟嘟的牛角號不時的響起,一架架弩炮、攻城弩均處於待發狀態。天狼騎的傳令兵往來賓士,天狼騎大陣黑壓壓覆蓋了好大一片草地,整個大陣殺氣騰騰,就連空中的飛鳥都不敢從大陣上空飛過。

龍興榮的御駕在距離天狼騎大陣前十里停住腳步,龍興榮登上御輦,用千里眼觀察天狼騎大陣,饒是龍興榮見過戰場上的場景,也不禁被這座整齊厚實的騎兵大陣所震驚。就在龍興榮疑惑不解,外帶惱怒不已的時候,令他和哲別裡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在龍興榮御駕的左側,傳來隆隆的蹄聲。御駕右側除了蹄聲之外,還有急促的戰鼓聲和嘹亮的軍號聲。霎那之間,龐大的兩支隊伍在御駕前方彙集在一起,十五萬騎軍,十萬步軍組成了龐大的軍陣,緩緩向前移動。鮮紅的金龍旗迎風招展,飛虎戰旗獵獵作響,一杆牛字帥旗之下,身披麒麟戰甲,胯下赤炎,掌中驚鴻槊的牛天賜一馬當先向著天狼騎大陣殺去。

“大哥,是大哥來了。舅父,你看我大燕如此軍威,這天下又有何懼哉!”

“陛下,臣看到的是飛虎軍團的戰旗和牛天賜的赫赫軍威,不曾見到大燕的赫赫軍威在哪裡。”

龍興榮一愣,旋即在心中升起一絲對李克的厭惡,不過卻被更多的猜忌所代替。

十五萬騎軍分為左右護住中央步軍,十萬步軍大陣,隆隆開進,雖然緩慢但是帶給天狼騎的壓力卻越來越大。當步軍大陣距離天狼騎五里之遙的時候,隨著一聲軍號響起,一輛輛巨大的鐵壁車橫在步軍大陣前面。一架架弩炮,攻城弩進入待發狀態,上萬把長弓已經坐好發射準備。飛虎軍團刀出鞘,箭上弦,只等一聲令下便會投入到廝殺當中。

徐養正是第一次見到飛虎軍團的威風,他覺得膽氣從未有過的雄壯,他不等龍興榮吩咐就手持節杖催馬衝向天狼騎大陣。徐養正冠帶飄飛越過飛虎軍團大陣的時候,飛虎軍團全體將士爆發出山呼海嘯一般的吼聲。

“大燕萬勝!萬勝!萬勝!”

徐養正激動的衝著將士們擺擺手,就這樣單人獨騎筆直的衝向天狼騎大陣,頗有猛將衝陣的豪邁氣概,牛天賜見了連連點頭。

“此人就是徐養正嗎?頗有一些膽氣,此人不錯,可惜明珠暗投了。”

“大帥莫急,用不了多久這位徐養正就會投到大帥麾下。”

歐陽休笑眯眯的說,牛天賜哈哈一笑點頭稱是。徐養正來到天狼騎大陣前十步的地方勒住戰馬,大聲喊到:“本官大燕禮部侍郎徐養正,今日陪同吾皇陛下前往寧遠會見你們蘇梅朵大可汗。你等大軍攔路意欲何為?難道想和大燕開戰嗎?既是如此,那就把戰表拿來,你我雙方就在這狼山之前血戰一場,勝者為王敗者滾出草原,爾等敢否?”

徐養正豪邁的聲音傳得極遠,他身後的飛虎軍團齊聲喝彩,大聲疾呼:“戎虜可敢戰否?戎虜可敢戰否!”

每呼一聲,大陣向前移動百步,飛虎軍團大陣距離天狼騎大陣越來越近,那濃烈的殺氣直衝霄漢,逼得天狼騎胯下戰馬紛紛發出嘶鳴,不由自主的後退。當此時,徐養正正襟危坐於馬背上,手持節杖恰似一位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在向敵軍挑戰。

哲別裡茫然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龍興榮居然擺出了這麼強大的陣勢,採取了這麼強硬的態度。當他看到飛虎軍團戰旗和牛字帥旗的時候,他的心按耐不住的激烈跳動起來。

我要挖出牛天賜的心獻給蘇梅朵,既然他來了,那就決一勝負吧。嘟嘟嘟,牛角號吹響。咔吱吱,無數的長弓拉開鋒利的狼牙箭指向徐養正。徐養正頭髮都立起來了,但是此時也容不得他害怕。他把手中節杖一橫,大聲喊到:“哲別裡,既然開戰那本官無話可說。來吧,讓你看看大燕的赫赫軍威。大燕,萬勝!”

徐養正也是豁出去了,節杖一指哲別裡剛要大聲喝罵,就聽嗚的一聲,一枚實心彈如流星一般劃過長空準確的命中哲別裡身後的圓月金狼大纛。

咔嚓一聲,圓月金狼大纛被攔腰砸斷,搖擺著倒在草地上。馬啟孟得意的甩了一下頭,剛才那一炮是他親手發射的。

“大燕萬勝!飛虎軍團威武!徐大人威武!”

“殺!殺!殺!”

飛虎軍團每前進一步,就發出怒濤般的吼聲。徐養正騎在馬上努力控制著自己的眼淚,不讓它流出來。這才是大燕雄風,這才是大燕應有的氣概,徐養正再次找回了身為大燕一員的驕傲。

他伸出右手,併攏二指,指著哲別裡喊到:“哲別裡,要打就打,不打就滾到一邊,像你這樣不打不讓,與閨中女子何異?本官問你,是打還是讓速速答覆本官。”

徐養正本來就不想跟著龍興榮來草原,如今要說誰最盼著開打,那就非徐養正莫屬。所以徐養正對哲別裡是毫不客氣,破口大罵。哲別裡氣得怒火萬丈,那個像小羊羔一樣的徐養正,今天是吃了豹子膽了嗎?竟然面對二十萬大軍毫無懼色,哲別裡很想一箭射死徐養正,但是蘇梅朵沒授予他這樣的權利。殺幾個將官沒事,若是把徐養正殺了,那事可就大了。威懾大燕不等於公開開戰,這個分寸哲別裡還是分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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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別裡右手一擺,嗚嘟嘟的牛角號再次響起,天狼騎們收起弓箭,迅速變陣分成左右兩半,讓出了中間寬闊的大路。徐養正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揚眉吐氣過,他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哲別裡,我大燕皇帝陛下駕到,依禮你應當親自前往迎接。你還等什麼呢?快快上前見過大燕皇帝陛下。”

哲別裡沉思良久,默不作聲的催馬上前,向著徐養正拱手說到:“徐大人,本都督初次面見大燕皇帝陛下,還請徐大人引薦。”

“哈哈哈,隨本官來。”

徐養正一馬當先領著哲別裡去見龍興榮,路過飛虎軍團大陣的時候,哲別裡扭頭看向牛天賜。牛天賜的面甲已經放下,那猙獰的鬼臉配著牛天賜冰冷的眼神,讓哲別裡禁不住直打哆嗦。牛天賜,還是那麼的厲害,哲別裡心中暗暗說到。(未完待續)